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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于?清晰,五官停止了流血,耳鸣声也?淡了去。

    “世子,郎中?来了。”

    郎中?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他肩上和手背上的伤口,再给他把的脉,心中?大骇。

    “长期服用五服丹与自杀无异,这位公子可还同时用了安神的东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楼诤不悦,责怪丁德,“你哪找来的郎中??”

    丁德心里忐忑,“我们?公子近来睡不安稳,点过安神香,用过催眠药,可你说的什么五服丹,我们?听都没听过。”

    郎中?生疑,重新把了一回脉,肯定道:“没错的,五服丹能使人精神振奋,晚上自然是睡不着。长期服用还会?引起器官衰竭,五识退化。如果还和安神的东西一起用,就会?加速病情?爆发。”

    “这位公子还是不要情?绪激动得?好,如若情?绪爆发,就有可能短暂的失明、失聪,七窍流血。”

    楼诤霎时想起了那盆他放在?床头的银丹草,还有沈烛音羞怯地喂他吃糕点,瞬间都明白了。

    他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手背上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

    “公子切勿动怒。”丁德惶恐地提醒到。

    楼诤压抑着怒火,神情?阴翳,“要怎么治?”

    郎中?迟疑了片刻,瞧这人不像什么良善之?辈,不敢直说没得?治。

    “需好好养着,忌情?绪暴动。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再继续服用五服丹了,否则命不久矣。”

    这副身体可谓是支离破碎,就算用天灵地宝养着也?活不了多少年。

    郎中?将这些话藏在?了心里,没有明说。

    “那您开?个方子吧。”

    郎中?点点头。

    丁德又将人带出房里,刚把门?关?上,就听到了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郎中?庆幸自己没有多说,暗暗将丁德的模样记住,下次这人再来问医,他可不敢再来了。

    楼诤眼前再次模糊,逼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好啊……”他喃喃自语,“真是我的好阿音,竟然那么早就想要杀我第二次。”

    “我要是死了,你、你们?,都要给我陪葬!”

    ——

    希玉想要去探望沈烛音,但央求了管事?娘子好几次,花了钱,打点了关?系,但都没被?允许离开?迎芳阁。

    第三天的时候,管事?娘子主动找到了她。

    “你可以去探望你那位朋友了,但是,必须有我们?的人跟着,你在?外跟任何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有我们?的人在?侧。”

    “监视我?”希玉不服,“凭什么?大不了我不去了。”

    管事?娘子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不去也?得?去。”

    希玉一愣,“什么意思?”

    “有贵人要赎你的身,并且你要把这个消息带给你那位朋友。”管事?娘子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你是命好还是命不好,赎你的人是平西王世子,我们?得?罪不起,那任小公子恐怕也?干预不了,恭喜你,你要自由?了。”

    希玉懵了,“平西王世子是谁?”

    “我也?不曾见过,是上面传来的话。”管事?娘子摇摇头,“上头说了,他愿意赎你,但并不着急要你到他身边去,但要求,一定要让你把这个消息带给你那位朋友。并且强调了,你只?能告诉你那位朋友,并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尤其是她那位兄长。”

    希玉想起了沈烛音出事?那日所见,心中?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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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赎我恐怕不是为了我吧,是为了让另外的人主动去找他。我不过是个幌子,甚至是他用来威胁人的工具?”

    见她如此态度,管事?娘子叹了口气,“不过是让你去带句话而?已,何必想那么多。你日后就是王府世子的人,就算只?是个侍妾,也?有泼天富贵,将来若能生个一儿半女,更了不得?。你在?这待了那么久,哄一个男人为你折腰又有什么难的。”

    希玉神情?呆滞,忽而?跌坐在?椅子上,“不,他不过是拿我威胁别人。如若那人不如他意,他还不知会?怎样折磨我。”

    “那你便帮他要那人如他意。”

    那日沈烛音的样子她也?看见了,希玉不断摇头,“那我不是害人嘛!”

    管事?娘子面露嘲讽,“你有得?选吗?”

    希玉微怔,在?短暂的茫然后下定决心,上前一步,握住管事?娘子的手。

    “我要见任祺,求求您,帮我给他递个消息。”

    管事?娘子甩开?她的手,“你那么努力的出风头,不就是盼着有一天被?贵人看上,摆脱任小公子吗?如今却还想着求他?何况任小公子虽有官身,但万万敌不过王府的世子,如何帮得?了你。”

    “这些您别管,只?要让我见他一面,或者让他知道此事?就行。”希玉似是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荀娘子,只?要你帮我,我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

    管事?娘子愣了愣,希玉美貌无双,这些年的积蓄肯定不少。她这个年纪,已经不指望能离开?迎芳阁了,多存些傍身银子比较重要。

    不过是传个消息,那任小公子应当也?不会?蠢到为了个女人得?罪世子。

    “行。”

    希玉悬着一颗心,日夜祈祷。

    ——

    一连好几天,沈烛音都不肯让谢濯臣离开?半步,他一走她就哭。

    那眼睛一眨眼泪就溢满眼眶,还说不了话,就这么红着眼睛看过来,脆弱得?跟要碎了一样。

    谢濯臣依着她,即便暂时走开?也?不过半刻钟。

    他逐渐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沈烛音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知道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好拿捏人心。

    这天仙晴小院来了个陌生客人,小厮来报,客人称自己姓任。

    言子绪出门?一见,对面行了一礼后自报家门?。

    “在?下姓任,单名祺,家住南路。”

    任祺眸眼黝黑,一表人才,气质沉稳。

    “任小公子。”言子绪认出了他,“你为何会?来这里?”

    “我要见希玉的朋友。”他的神情?冷漠,说话有种不容拒绝的坚决,“为平西王世子之?事?。”

    言子绪眉头紧锁,“请。”

    将他迎进了里屋。

    为见沈烛音,任祺跟着言子绪去了书?房。掀开?门?帘,他见到书?房里一男一女。

    谢濯臣一只?手抵在?桌上,掌心托着自己的脸,眼睛瞄着面前的书?。

    在?他对面,沈烛音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她多眨一下眼,他就能消失不见。

    “谢兄,音音,任小公子来了。”

    两人双双回头。

    一个从未有过交际的人突然到访,沈烛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祺开?门?见山,“拖你们?的福,平西王世子要给希玉赎身,还要求她一定把这个消息带给你们?。”

    “什……”刚抛出一个字便哑了声,沈烛音惊慌站起,目露焦急。

    想都不想,这是楼诤在?跟她示威,是她连累了希玉。

    谢濯臣觉得?这人说话难听,虽然并没有说什么错话。他起身绕过案桌,将沈烛音摁回椅子上。

    “知道了。”

    任祺眉头轻蹙,“你们?不打算管吗?”

    “自然要管。”谢濯臣将他打量,“但你是什么立场。”

    任祺冷哼一声,“她不让我来,是我自作主张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本就是你们?该解决的事?情?。”

    “若我们?解决不了呢?”

    任祺对上他试探的视线,沉声道:“那我就让世子如意。”

    言外之?意,便是帮楼诤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人。

    “你……”言子绪气急,感觉自己放了个危险的人进来。

    任祺冷瞥他一眼,再度望向谢濯臣,“三天,如果你们?不有作为,那我便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

    话音一落,他便转身扬长而?去。

    “什么人啊!”言子绪对着他的背影挥拳头。

    回头又很无奈,“怎么办?”

    谢濯臣还未作答,沈烛音便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这几日一直想问的话,“这般黏人,究竟是后怕离不开?我,还是害怕我背着你去做什么。”

    沈烛音抿了抿嘴,有一丝被?戳穿心思的窘迫感。

    她当然是害怕,怕阿兄不管不顾地去报复楼诤。如今他们?还只?是无依无靠的浮萍,即便他顶着谢家嫡子的身份,但真出事?了,谢尚书?绝不会?在?乎。

    而?楼诤是世子,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事?事?出色,平西王肯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漠视这个令人骄傲的儿子。

    楼诤肯定活不长的,她能确定,但她又不能说。说了她在?阿兄心里就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手上沾着人命,不再干净如初。

    沈烛音小心翼翼抬头,不敢和他对上视线,但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

    反正她现在?不能说话,他也?不能逼问。

    “松开?。”他冷声道,尝试着不再顺着她。

    沈烛音不反应,当听不见。

    “沈烛音。”

    完蛋,沈烛音心想。

    她目光躲闪,松开?他的胳膊转而?环住他的腰,小声呜咽。

    谢濯臣轻哼一声,这都第几天了,还以为这招有用吗?

    ……

    是,有用。

    第54章 阎罗

    矮桌边围着三?个人, 一个坐姿端正提笔写字的谢濯臣,一个趴在字帖上无聊到玩笔的沈烛音,一个盯着账本眼?皮下坠昏昏欲睡的言子绪。

    沈烛音在想帮希玉脱困的办法?, 根本没注意谢濯臣在写什么。

    “砰!”

    因为犯困不停点着头的言子绪终于磕到了桌上,不仅把自己疼醒,还把沈烛音吓一跳。

    谢濯臣不动声色地用新的白纸盖住自己写的东西。

    “哎呦。”言子绪揉着下巴,满是哀怨。

    沈烛音盯着他,灵光乍现,开始奋笔疾书。

    她写道:清水湖畔水通南北, 我可在此?处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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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 要求他带上希玉。希玉会水,可跃湖中脱身。规划路线,去接应者, 借往来之商船送她离开。

    她想,楼诤虽是世子,但在鹿山调动人手还需要时间。而且他真正的目标是她, 她还可以?现身拖延时间。楼诤大概率是不会为了找希玉大费周章的,只要希玉离开了鹿山,基本上就安全了。

    言子绪瞧了一眼?, “商船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安排,可是怎么确保他会配合地带着希玉赴约, 而且不会起疑事先防备?”

    沈烛音知道他不会, 因为清水湖畔是她和楼诤前世定情的地方。以?他的自大, 只会以?为她在主动服软求和。

    她在纸上写道:试试。

    “谢兄觉得可行吗?”

    谢濯臣盯着纸张良久, 一直没有反应。

    沈烛音又换张纸问:不行吗?

    “不是。”谢濯臣终于吭声, 眸眼?深邃,“只是突然觉得……”

    她长?大了。

    开始有了的思考, 有了想法?,有了独立的基础。

    沈烛音等不到他的下文,催促问道:“什么?”

    “行。”谢濯臣淡定地转移话?题,心?中沉闷,“只是你这字,我看了着实好不了。”

    沈烛音:“……”

    谢濯臣觉得自己有病,她事事依赖他的时候,他不满意,可真当她“长?出翅膀”,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那人这般下作?,你不想……”他顿了顿,“不委屈吗?”

    沈烛音明白他的意思,写道:委屈,但来日方长?。

    没准他能自己死了呢。

    她挪动身体,想离他更近一些,还没靠上呢,就听到对面的人“咳咳咳!”

    言子绪难得严肃,“你不能老黏着他!我是知道你们?相互扶持一起长?大,比旁的兄妹要更亲近些。但你们?毕竟不同宗,被别?人看见要说闲话?的!”

    沈烛音:“……”

    原来除了谢濯臣,还有别?的傻子。

    谢濯臣瞥他一眼?,“你有闲话?要说?”

    “我没有啊!”言子绪强调,“我是说别?人!”

    “这里有别?人吗?”

    言子绪:“……”

    怎么感觉那么委屈呢。

    沈烛音见他吃瘪,犹如胜利了一般继续往兄长?身边凑,结果听到他低声呵斥,“自己坐好!”

    谢濯臣似乎有点生气,“你是没有骨头吗?不是趴着就是东倒西歪,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沈烛音:“……”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言子绪捂着嘴偷笑?,刚刚的不愉快烟消云散,破案了,谢兄没有针对他,是本来说话?就难听。

    “砰砰!”沈烛音不和他计较,重重戳了两下写着帮希玉脱困计划的白纸,示意他看这里。

    谢濯臣后知后觉自己语气过重,开始收敛情绪,“我来处理。”

    沈烛音着急,飞快写字问:你的处理是指什么?

    谢濯臣眉目平静道:“实现你的计划。”

    他说了谎。

    ——

    希玉被关在房里,除了有人来送吃食,谁也见不了。

    这日,来送饭的小丫头离开时使了个眼?色。

    短暂的困惑后,希玉扒开米饭,里面藏着一个纸团。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上面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个是出逃,有人会为她规划路线,保证平西王世子找不到她。

    可是……即便她逃到天涯海角,有一个人都一定会找到她。

    所以?希玉选了第?二个。

    这天夜里,她见到了她的买主。她惶恐地瞧了锦衣玉冠的男人一眼?,跪在下首有些忐忑。

    已经恢复一贯谦和的楼诤半点不像凶狠之人。

    “本世子叫你传话?,你可去了?”

    希玉惊慌地伏地,“世子恕罪,奴胆子小,藏不住事不会撒谎,所以?没敢自己去,恐误了世子的事,所以?叫人代?传的话?。”

    她慌慌张张从袖子里摸出一封未署名的信,“这是她让人带回的信,是给?您的。”

    楼诤面无表情地走近,拿起信封拆开,看见里面状如鬼爬的字,勾起唇角。

    “戌时,粟水巷二坊见,冤有头债有主,请勿牵连无辜之人。”

    “粟水巷二坊?”楼诤念出声。

    希玉着急投诚道:“那是奴害怕日后没有倚靠,所以?存钱买下的一处栖息之所,到时候奴可以?带世子过去!奴……奴还可以?先世子一步去试探她,看她是不是真的孤身前来!或者……或者奴可以?先给?她下药,什么蒙汗药、软骨散、□□都可以?,方便世子之后行事!”

    楼诤审视的目光掠过她畏惧的脸,“你当她是傻的?”

    “她虽不是傻的,却心?思单纯,对朋友仗义,世子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找到奴不是吗?”

    希玉抬头,“她绝不会怀疑奴的,只要世子吩咐,奴一定为世子办妥!”

    楼诤轻笑?,“她这般诚心?待你,你却这么着急出卖她?”

    “世子说笑?了。”希玉垂下眉睫,“像奴这样卑贱的人,朝不保夕,情谊又算得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活着。与她做朋友和当世子的人相比,哪个更有前途,奴还是分得清的。”

    “可真是个贱人。”楼诤低嘲,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看清她娇媚的容颜,“倒有几分颜色。”

    他心?情大好,“只要足够听话?,安分守己,本世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谢世子!”

    ——

    谢濯臣觉得自己病得有点重,这几天沈烛音总跟着他跑。哪怕分开,他无论在哪,超过一定时间,她都能循着蛛丝马迹找过来。

    他觉得不妥,开始为她来找自己设置障碍。

    可她真没找过来,他自己又着急,总是忍不住去想她在哪,为什么没来。

    气得他又自己出现。

    当然,是被自己气的。

    “自投罗网”后还要被质问,沈烛音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字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装傻,“故意什么?”

    “故意躲我!”她甚至还多打了几个感叹号。

    谢濯臣忍俊不禁,矢口否认,“我没有。”

    沈烛音原本睁大眼?睛看着他,忽而又低下头,将自己写了字的纸揉皱,跑到外面去丢掉。

    丑陋,真是丑陋,沈烛音想,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烦人。

    “你去哪?”

    谢濯臣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竟然反过来跟在她后面浪费时间。

    晚饭时候她还不坐他边上了,跑去言子绪身边,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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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清界限。

    气得他一口没吃。

    这回真是被她气的。

    入了夜,他还得主动端着银耳羹去求和。

    “躲你的人会赶着来伺候你吗?”

    沈烛音听出了他的咬牙切齿,忍不住想笑?。

    但她没吃出银耳羹里的迷药。

    戌时,夜深人静。

    楼诤站在屋檐下,丁德在他身侧,两人一同盯着粟水巷二坊那间屋子。

    过了半刻钟,希玉端着烛台从里面出来,提着裙子走下台阶,朝他们?走来。

    “世子,奴套了她的话?,她兄长?和她那个朋友一同巡查东街的铺面去了,要两个时辰才回去。她毫无戒心?地喝了奴给?她倒的水,□□已经奏效了,奴把她扶到了床榻上,还搜出了她身上带的匕首。”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匕首。

    “干得不错。”楼诤笑?笑?,“你们?在这守着。”

    “是。”

    他孤身前去,走上台阶,但没有立即推门而入。先用手指戳破了窗户纸,看清屋内全貌。

    黑漆漆一片,只有床榻边点亮一盏烛台。照亮了薄纱床帘后,有人在被子下扭动。

    楼诤想,女子嘛,要了她的身,她的心?自然会归属。何况她本就是他的妻,他这般行事算不得下作?。

    一旦坐实了关系,谢濯臣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就像前世一样,就算谢濯臣觉得他不够聪明,不喜欢甚至厌烦他,也会因为他是阿音的丈夫而礼待于他。

    想到此?处,他推门而入,并?且转身将门锁上,慢慢走近床榻。

    屋外,希玉和丁德并?肩而立。

    希玉眯着眼?,见到窗户上巨大的影子,便知楼诤站在何处。

    她转身,与丁德对视。

    丁德一懵,“怎……唔……”

    他疑惑还没问出口,就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捂住嘴,用绳子捆住全身,拖行带走。

    屋里,楼诤掀开床帘,坐到榻边,掌心?抚过被褥,似是安抚被子下蠕动的人。

    “阿音,你不是想和我圆房吗?我们?今日便……”

    “哈!”

    “砰!”

    被子被里面的人猛地掀开,扮着鬼脸的言子绪冲出,还发出怪叫,把楼诤吓得跌坐到地面。

    “你……”

    “惊喜吗?”言子绪一拍大腿,兴奋不已。

    地上满是灰尘,楼诤落地荡起一片,既迷了他的眼?,又呛入他的喉。

    “咳……怎么是你?”

    言子绪咧嘴一笑?,“不止我呢。”

    他下巴扬了扬,示意他往后看。

    楼诤身子一僵,似乎已经猜到答案,巨大的恐惧汹涌而来。

    他僵硬地回头,那一片漆黑之中,闪着丝丝火苗。他听到有人吹了一下,火折子便燃了。

    照亮了谢濯臣凉薄的双眼?。

    楼诤一动不动,眼?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点亮了面前的灯盏,又吹熄了火折子。

    “不逃跑了吗?”谢濯臣的脸一半被灯火照亮,一半笼罩着夜晚的阴影,他轻笑?,好心?提醒道:“再不跑就没机会了,世子。”

    跑不掉的,楼诤知道。

    那是来自地狱的阎罗,他在前世见过。

    第55章 清白

    在阴暗的?地牢深处, 楼诤曾无数次亲眼目睹,谢濯臣是如何审讯犯人?。

    他可以一直端坐在那里,淡然而冷漠地看着手下的?人?灼烧犯人?血肉、挖眼珠子、生拔尖牙……

    整个审讯室里都弥漫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充斥痛苦的?哀嚎声。

    整个地牢深处,谢濯臣是唯一一个可以体面存在的?人?。

    他永远高高在上,面无表情,满目凉薄,偶尔会因为犯人?的?求饶勾起唇角。

    楼诤第一次跟随他出现在审讯室时,给犯人?施剜肉之刑的?小吏是个新人?, 因为手抖, 而溅了他一脸血。

    他知道,这样的?失误不常有?,没有?人?敢把血溅到谢濯臣身上。

    他也知道, 谢濯臣是故意的?,是在警告他。

    楼诤无比清楚,就?是这一次次在地牢深处受到的?惊吓, 造就?自己对?谢濯臣的?恐惧。

    这样的?恐惧持续到了重生以后,再见十?七岁的?谢濯臣,也依然挥之不去。

    他想, 若再不反抗,以后就?要没机会了。

    楼诤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脚步踉跄, 死死盯着对?面坐在椅子上的?谢濯臣。

    “你……你想做什么?”

    “你猜。”

    谢濯臣起身, 玄衣玉带, 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下, 整个人?愈发显得冷厉。

    他每走近一步,在楼诤脑海, 他就?越与地牢深处那个人?重合。

    “世子在怕什么?”

    “我没怕!”

    言子绪从旁绕过,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你没怕你吼什么!”

    楼诤再度倒地,摸到了角落里的?锁链,“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应该问自己做了什么。”

    “呵。”楼诤仰着头?,努力不露怯色,“你是为沈烛音来的??”

    “我告诉你谢濯臣,在这个世上,无论我对?她?做什么,你都?是那个最没资格讨伐我的?人?!”

    谢濯臣蹲下身与他平视,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刀尖点地。

    “你先出去。”

    整个屋子寂静了片刻。

    “啊?”言子绪后知后觉,指向自己,“我吗?”

    不等谢濯臣回应,他赶紧摇头?,“我不走,我得看着你。”

    “你看着我干什么?”

    “万一你一个不高兴把他刀了怎么办?就?算他是个平民百姓也不能随便要人?性命,何况他还?是个……是个有?身份的?。”

    谢濯臣:“……”

    这还?怎么吓唬人??

    楼诤闻言大笑,“是啊,我可是平西王府的?世子,你能拿我怎样!”

    他因言子绪的?话多了底气,“谢濯臣,你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你爹根本不在乎你,你敢动?我吗?”

    “啊!”

    尖刀下刺,他话音一落,谢濯臣反手就?将短刀插入他撑在地面上的?手。刀锋扎入了木制地板,相?当于把楼诤钉在了地面。

    血溅到了言子绪鞋头?,吓得他往后一退,“你你你……”

    “要么出去,要么闭嘴。”

    言子绪捂住了嘴。

    谢濯臣望向面目狰狞的?楼诤,“我没猜错的?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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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你应当很了解我才是。”

    “谢征是不在乎我这个儿子,可平西王就?在乎你吗?你也不过是个有?了继母,亲爹立马变后爹的?可怜虫。谢征不在乎我那是因为他只爱他自己,可平西王不在乎你,是因为他更?偏爱你的?弟弟。”

    “楼诤,你很嫉妒他吧。”

    “平西王但凡多爱你一点,也不会眼睁睁看你一个人?远走他乡,孤苦伶仃,连过年这种团圆的?日子,都?任由你在外漂泊。”

    他语速极快,楼诤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话像刺扎进他的?心。

    谢濯臣轻笑,“退一万步来说,他就?算要为着父子名义给你报仇,可凭他尸位素餐,还?得看谢征脸色维持王府脸面的?作风,他敢为你大动?干戈的?讨伐我吗?他可未必知道谢征不在乎自己的?嫡长子。”

    “对?了,你还?有?个能力出众的?弟弟,你猜他会不会为你讨公道?”

    谢濯臣的?掌心贴上刀柄顶端,摆着随时可以用力的?姿态,“如此,你还?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楼诤吞咽下一口空气,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那么问题来了。”谢濯臣微微眯眼,带着审视,“你是如何知道谢征与我的?关系的?,又是如何在未有?接触的?前提下知道沈烛音喜好的?,还?有?关于晏殊词的?那篇文章,你是怎么做到和?我一样,还?能无懈可击的?反咬我的?。”

    楼诤目露精光,“你不是聪明吗?你猜啊!”

    谢濯臣眉头?轻蹙,缓缓站起身来,“你是活第二次了吗?”

    楼诤神色一僵,忽而放声大笑,双眼猩红,“这你都?敢猜啊!谢濯臣,这你都?敢说?你不觉得荒谬吗?”

    “谢兄!”言子绪惊呼。

    刹那间,楼诤忽起决心,用完好的?右手拔出短刀,直冲谢濯臣心脉而去。

    谢濯臣侧身躲避,只被擦伤胳膊,紧接着踢向他膝盖,楼诤跪地,短刀脱手。

    楼诤趴在地上大笑,右手捂着左手,就?地翻了个身,看向谢濯臣,“你猜得没错,我就?是重新活了一次,而且不只是我,你猜还?有?谁?”

    他自问自答,“还?有?沈烛音!你不知道吧,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看来她?也没有?那么信任你!”

    谢濯臣微怔。

    楼诤在地上扭动?坐起,面带嘲讽,“你想知道前世发生过什么吗?我告诉你啊。”

    “前世阿音喜欢我,她?说我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连她?的?兄长都?比不上!她?的?心里只有?我,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而你,为她?摆上十?里红妆,送她?出嫁,把她?交到我手里,还?在所有?人?面前祝我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知道为什么你是最没资格讨伐我的?了吗?因为她?是你亲手送给我的?!”

    “砰!”

    谢濯臣对?着他肩膀就?是一脚,楼诤后仰,砸到身后的?墙。

    他眼看着谢濯臣去捡起了那把短刀,因而笑得更?加猖狂。

    “你杀了我啊!你就?算杀我一万次,她?沈烛音也是我的?妻子!我的?!”

    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谢濯臣压抑着心中愤怒,手上收紧。

    他欲上前,却被言子绪拦住。

    言子绪因为心慌而结结巴巴,“你不要冲动?。”

    “是我干的?,我会负全责,你让开?。”

    谢濯臣逐渐红了眼。

    楼诤盯着他阴森森地笑,“你还?要听更?多吗?听我和?她?是怎样定情,怎样心心相?印,怎样入洞房的?吗?”

    “不能杀他!”

    谢濯臣推开?言子绪,却被他死死抱住一条胳膊,“你松开?!”

    “或者?,你还?想听你是怎么死的??她?又是怎么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然后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的??”楼诤张狂地笑。

    谢濯臣越愤怒,他越满意。

    “滚开?!”

    言子绪紧紧钳住谢濯臣,“不行!除非你先杀了我!”

    “你护着他做什么!”

    “我不是护着他!”言子绪声音颤抖,“是我们不想让你手上沾上人?命!”

    谢濯臣愣住。

    言子绪心脏剧烈跳动?,紧张到不能自已?,压制谢濯臣的?手在发颤,“是、我们、我和?音音,不希望、你的?手上、沾上人?命。即便他是个人?渣,也不要让他脏了你的?手,行吗?”

    “来杀了我啊!谢濯臣!你今天?不杀了我,你就?是没种!”楼诤嘶吼着叫嚣。

    言子绪使劲摇晃脑袋,“别,求你了。”

    “你让开?。”谢濯臣平静了许多,但言语中依旧听得出压抑的?怒火。

    言子绪不肯,“我答应音音的?,我答应她?一定看住你。”

    谢濯臣哽咽,很快恢复过来,冷声道:“你还?记得陈韬吗?”

    言子绪愣住。

    “我会避开?要害。”他冷静道。

    “杀了我啊谢濯臣!你个孬种!”

    言子绪神色呆滞,似在思考这话有?几分可信。谢濯臣轻拂开?他的?手,仿佛在证明自己很冷静。

    楼诤挪动?身体往后退,靠在墙上,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心生死期将至的?绝望感。

    “你个废物!你是个废物!”他嘴上依然倔强道,“杀了我啊!你个废物!”

    谢濯臣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理智。

    手起刀落。

    “你……”楼诤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谢濯臣一刀扎向了他试图用来作案的?工具。

    “那你就?活着吧。”谢濯臣的?声音轻而可怖,“永远,屈辱、痛苦地活着。”

    ——

    沈烛音被噩梦惊醒,她?慌张地披上外衣,跑出门外。

    守在门口的?女使被吓了一跳。

    “沈姑娘,你干嘛去!”

    沈烛音迎着晚风往谢濯臣的?房间跑,“阿兄!阿兄!”

    她?用力撞开?门,自己跌倒在地,抬头?望向床榻。

    果然空无一人?。

    “他人?呢?”

    跟在身后的?女使低头?,“奴不知道。”

    沈烛音又赶去言子绪的?房间,同样是空的?。她?疯狂地往院子外面跑,却又只能站在门口迷茫。

    女使紧紧跟着她?,“沈姑娘……你别急。”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她?心道幸好,“你看,他们回来了。”

    马车在门口停下,言子绪率先下来,后面跟着希玉。

    “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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