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利润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你只需要告诉我,眼下的方案什么时候能出,目标几年能够实现。”
良久,季严凛摆摆手,沉缓的吐出一口烟来,对云屹说的话没太所谓。
云屹说的他不是没担心过,也和团队评估过,但有些事永远不做,市场就永远不能下沉。季家在商界纵横几十年,靠的更不是保守与稳中求进。
“季严凛,你别犟。”
“别管。”那男人轻笑。
云屹还想再劝两句,见他一脸心意已决的模样,顺手将身前的人参果扔他身上,呵笑好奇:“季二,你为的真的是这个项目吗?”
这话就有些探到隐私了。
季严凛抬眸觑他,似笑非笑的的将指尖的烟灰抖落,没说话。
“啧啧啧。”
云屹也不算对他的故事一无所知,知他有个心系多年的人,如今这么拼,只怕是要为以后打算。
云屹当下一脸佩服,也不想给他拖后腿:“行,季二,你厉害。但我可和你说好了,这次我来只管给你拼尽全力,但输赢不是我能掌控的。”
“全力以赴已经赢了。”季严凛淡淡道。
行,不愧是老板,这价值上的。
“ok。”云屹颇为美式的举起双手,“等我一两天给你搞个方案好吗,今晚除外,我要休息。”
“嗯。”
有了云屹的保证,季严凛也安心不少,视线落在窗外,随意打散了眼前的白色烟雾。
一楼园子里的梅花已经含苞欲放,也比上次见时开的更盛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她。
—
牧念河下去看了如希,如希恢复的不错,病房里堆满了粉丝送的礼物果篮,她去的时候茗棋正给她理之后的行程。
她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换了更大的病房,问她怎么回事。
“金主换的。”如希哼笑。
牧念河就这么瞧着,这金主对如希说上心也上心,流水一样的补品送进来,可说不上心也是真的,如希住院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过对方。
如希没心没肺:“我在人家眼里就家养的金丝雀,高兴了才来看看,哪能指望人家真上心。”
牧念河听着刺耳,给她削梨递过去,言语试探:“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和他继续?”
“继续?”如希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双凌厉的美眸眨巴眨,“凭什么?就凭有几个臭钱,我还要把心给他不成?”
如希一直说她和金主是对等的关系。
他给她钱,她陪他消遣,双方互惠互利,绝没有谁欠谁一说。
毕竟金主看上的是她,而不是别人。这就说明他想要的东西只有她能给。怎么不算公平呢?
从医院出来,牧念河径直回了家。一路上,如希的那番公平论在她耳边交织闪回。
情人关系可以成为交易,那婚姻关系呢?被逼的无路可走的她,该不该铤而走险。
思绪纷乱,浑浑噩噩吃了碗泡面,开始寻找工作室租赁信息。
这几天她陆续看了几家,多是要转手的同行工作室,位置大多在京郊,甚至已经远的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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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京北。但是价格便宜,对她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但若是如此,她往返回家通勤就要花费许多的时间。
再买辆车?牧念河肉疼的摇摇头。
左右合计,最后她决定租一间大一点的工作室,下面办公,上层当休息区。
这样花费下来最划算。
九点,牧念河洗完澡出来,手机上多了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未读信息。
「在做什么?」
看到消息和来电显示的那一瞬她的心就收紧了。
猜到会是他,没想到真是他。
「准备睡了。」
她原本不想理的,手指却不知怎的不听使唤。
那头又问:「晚上吃了什么?」
牧念河看了眼泡面包装袋,如实回答:「面条。」
等了会儿,那边不再回复。半分钟后,季严凛直接打来了电话。
慌乱之中,她点了「同意」键。
“吃泡面了?”他声音卷着浓重的哑和疲,穿过电线涌到她耳边,带着一点点撩拨。
三天不见,隔着电话,他的声音好像陌生了些。
牧念河低头“嗯”了声,叉开话题:“有事找我?”
季严凛这个语气态度、发问方式,莫名给她一种被逮住的错觉,她不想陷入这样的情感逼仄中。
“本来没事,你一说我想起来好像有。”
季严凛靠在车门上,在冷风里看着八楼亮起的灯,言语中洇着笑意:
“三天没见到牧小姐了,也不知道她考虑的怎么样。”
他太直白,温文尔雅的步步紧逼。
牧念河秀眉双双惊讶上扬,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还在想,这两天有些忙。”
她尽可能绷紧语调,听起来她有认真思考这件事。
“忙什么,工作室?”
“嗯。”
季严凛又不说话了,牧念河握着手机,在客厅踱步。
这挂了不是,说也不是,真是熬人。
鬼使神差的,她从厨房走到了阳台,余光瞥见单元门下面的轿车。!
黑色的库里南隐藏在夜色中并不明显,她最先看到的是那靠在车身上的人。那人一只手拿着手机,通话的手机屏幕照亮了他半张脸,另一只手之间猩红光点忽明忽暗。
不是季严凛是谁?
季严凛也瞧见她了,一个黑黑的人影举着手机站在阳台,背后是室内氤氲过来的灯光。
他笑了,敲了敲烟身,抖落了灰。
牧念河看不清他的表情,讶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只听电话中的人笑了,他笑起来的声音很低沉,清寂又慵懒:
“不是说了么?三天没见了。”
牧念河感觉一头栽进了他的陷阱,强撑镇定:“没事我挂了。”
“有。”
季严凛在电话那头笑,牧念河看见他举起另一只手,双颊微陷又缓缓吁出。顷刻,他挥散了白雾,卷着一丝缱绻与酒气:
“下来我看看。”
第18章
他压着嗓音说话, 有意将气氛搞的暧昧。牧念河面上一红,从窗口闪了回去。
“我洗完澡了。”她拒绝。
“这是暗示我上去?”季严凛故意将话题往奇怪的地方引。
论无赖任谁都无赖不过季严凛,她在阳台站不住, 干脆走到玄关处, 把老式门锁拧紧了一圈, “噔”的一声, 确保他能听到。
电话那边传来闷笑,很快也回她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告诉她他懂了, 他已经回车里了,别紧张。
牧念河这才惊觉自己被他耍了。这人压根没想上来。
“早点睡,明天叫人给你送餐。”
季严凛的确没想过强求她什么,若是想, 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电话那头含笑叮嘱了两声,再听见的便是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
余后几天,季严凛果然每天都叫人给她送饭。但他没再说什么“想没想好”的话, 甚至连人都没出现。
每次送饭前季严凛都会先问她一遍在不在家,按时按点,从未错漏。
牧念河吃人嘴短, 又拒绝不了, 偶尔也配合着聊两句。
「今天菜怎么样?」
她说:「牛肉很好吃,谢谢。」
季严凛:「那是这头牛的福气了。」
牧念河:「」
又比如:「汤好喝么?」
她忙说:「挺好的, 稍微有点咸,以后别送了, 怪麻烦的。」
季二先生略过她的潜台词:「嗯。阿姨年纪大了,口重, 以后你多提醒她。」
牧念河语塞。
—
工作室租赁地点终于定了下来,在距离市中心八十公里外的古墨镇。
远是远点,但胜在古墨镇周围风景好,近几年政府拨了钱在这里建造艺术园区,来往有不少美术生写生和艺术家开工作室,氛围文艺。当然,房屋租赁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
牧念河是因为下手快,加上前屋主也是做墓碑设计的,不是同行不愿意接盘,这才用较低的价格拿下了街尾的小二层工作室。
据点定了,牧念河便挑了一个天气好的时候,约着齐司辛和季槐清一同去看看。
三个人自上次杜家晚宴后就熟络了起来,尤其是季槐清,很喜欢约她一道出来喝茶看展。牧念河一个在京北没什么朋友的人,就这样被季大小姐加进了自己的朋友圈。
齐司辛自告奋勇开车带她们去,开了四十分钟,等车停在园区门口时,人已经愣了,看向她:“你确定要租这里?那你以后大约是见不到我了。”
牧念河有些尴尬:“都提醒你打车了。”
齐司辛崩溃:“姐姐,打车坐四十分钟也累啊。我在齐家是不受宠,但也不吃这种苦啊。”
“好了好了。”最舒服的是季槐清,她不用开车,只管捂着嘴笑,“来都来了,先别顾着说了,进去看看。”
三人并肩进去,入眼的是一层的办公区,大约七十平米左右。前屋主看起来很讲究,工作室搬空了也没留下多少垃圾,能打扫扔掉的都扔掉了,留下的多是一些能二次利用的物件。
牧念河继续丈量,发现设计区、行政区、前台、会客区都有明显的分割,尤其是会客区的假山水榭,前屋主也没有搬走。
她欣慰的点点头,心里颇有几分幸运儿的感恩,看来前人已将树苗栽好,她只管养大后乘凉即可。
季槐清对一楼不感兴趣,拉着齐司辛上了小二楼。
二楼目前只用简单的阳光板做了隔断,原屋主不住在这里,所以二楼没有考虑隐私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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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一样用作工作区。牧念河看上看了眼,约莫猜到原屋主在这里放置的是展品陈列。
一楼和二楼之间是一个旋转式的大台阶,空间错落分布,减少了压抑感。牧念河一边上楼一边计算储物空间,既然原有的格局很难改变,她就得增大一些储物空间,来收纳她的私人用品和展陈作品。
“念河姐,你快来看,你房间这里风景好美啊。”
牧念河抱了三瓶水给她们递过去,顺着季槐清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工作室二楼的最东面有一个小空间,刚好够做一个小卧室。
这地方的设计有个巧思。古墨镇有发展为旅游区的潜力,所以开发商十分有先见之明的挖了一条人工水渠,从她卧室推窗而望,她的后院恰巧就在河流沿岸,四周环绕着树。
“现在还是冬天,河里都结了冰。等春天快到的时候,你在楼下搭个小亭子,听着流水潺潺,品茶刻碑,这不是桃花源一般的神仙日子?”
“品茶刻碑?亏你想的出来,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我可不来。”齐司辛撇嘴。
季槐清当即逗她:“好,你千万别来,到时候我自己来,以后念河姐就是我一个人的。”
齐司辛想不明白季槐清为什么会对牧念河好感这么强,有些不服:“什么你一个人的,她要结婚了,以后就是别人的了。”
“女性结了婚也是她自己的,我相信念河姐结了婚也不会重色轻友。”
两个人又斗起嘴来,牧念河不参与,退到一边拧开矿泉水瓶。
她还没告诉她们自己不结了的消息。一来是前段时间太闹哄,没来得及说,二来是她性格慢热,不常与旁人袒露私事。但看季槐清与她如此亲近相熟的模样,一直瞒着反倒不合适。
“我和未婚夫分手了。”她缓了缓,还是开口。
不出所料,齐司辛和季槐清具是一惊:“什么?”
牧念河吁了口气,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们。
两位大小姐很是气愤的,尤其是季槐清,直接言明,以后她手里的生意绝不会和姓奇的合作。
齐司辛在家不受宠,全仰齐戌鼻息,此刻也仗义执言:“能力范围内,绝不会给姓奇的好脸色。”
季齐两家的人说句话的分量不是闹着玩儿的,说不定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以暴制暴不是她的本意,于是牧念河连忙制止,说自己已经放下了,说出来只是不想隐瞒朋友,并没有想麻烦朋友替自己收拾对方的意思。
“为了这样的人费心思,不值得。”她摇头。
季槐清二人见她实在坚持,最后也没再说什么,说以后有合适的男人第一个介绍给她。
晚间,牧念河送她们回市里,她接替了齐司辛开返程。
季槐清嚷着要坐副驾,齐司辛拗不过她,骂骂咧咧的自个儿坐去了后排。
等红绿灯的间隙,牧念河抻了抻酸控的脖子,余光瞥见季槐清正盯着自己,不禁失笑,“你看我做什么?”
牧念河不常笑,大多时候是素着一张脸,神色淡淡的听人说话,基本分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经常有人觉得她在不开心,说她很难接近。
眼下她一笑,季槐清便像得了允准似的,撒着娇拱过来,“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牧念河僵着一只手任她搂着,直到绿灯亮才脱身。车子起步前,她心中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季家的人都这么粘人吗?
—
回市里已经到饭点,三人顺便约了晚餐,餐厅是季槐清定的,一家宜宾菜馆。
季槐清点菜,她先去了躺洗手间。
洗完手,整理妆容的时候,大衣口袋中手机震动。
最近联系她的人不少,但没几个是她想联系的。沉出口气,再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自加上好友只有过寥寥对话的牧回白。
消息是刚发来的,很长一段,没有任何问候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今天见了阿雩,他说你想自己开工作室。也好,自己当老板比给别人打工强,说出去也体面些。
资金方面我会支持你,你祖父留给你的嫁妆我用了一部分,剩下的你和奇雩结婚后我会给你,你拿去开工作室吧。
对了,我和你弟最近在争取东旗的标,我前几天和阿雩提过一嘴,你再提醒提醒他,好像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在管这件事,让他给疏通疏通。」
冷冰冰的文字,完全命令的语气,生硬而理所应当。
牧回白俨然未将她说的不结婚放在心上,不管是认真的还是气话,在他那里,这个婚不结也得结。
牧念河被气的呵笑,立刻低头打字:「用了一部分是用了多少?」
对面消息回的很快:「百分之六十左右,怎么了?都用在公司里了,将来会回本的。」
「和银行贷款都有利息,你擅自动用祖父留给我的嫁妆,你打算给我多少利息?你的行为违反了祖父的遗嘱!」她手指迅速敲字,下一秒就截了屏。
等了一会儿,牧回白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将自己发的消息一条条撤回,也不再回应她的话,只是给她下最后通牒:
「你妈今天去和奇家谈你们的婚事了,双方家长和阿雩已经定了婚期,就在下个月12号。我不管你怎么想,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然你就是不孝,别人骂得是牧家,更会骂你祖父祖母没有教好你。」
「再说了,这是你自己挑的人,有苦也得自己咽,当初也不是别人逼着你和他谈恋爱。」
牧回白的话简直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冷漠、势力、自私,将一切撇的一干二净。
牧回白是个男人,不会不明白同为男人心里的那点肮脏。可如今,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卖起女儿来一点都不手软。
牧念河关掉手机,低着头双手撑在大理石台上,冰凉的台面穿过她的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却依旧不能压下她满心的怒火。
从洗手间出来,她脑子里塞满了牧回白的无耻之言,一餐饭吃的浑浑噩噩,季槐清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吃过饭后季槐清要送齐司辛回去,她家就在附近,说要自己走回去。季槐清见她神色不对,也不再挽留,任她自己去了。
牧念河跟着人流往前走,双手插在大衣兜内,木然而被动的走着。
中央大道还是如此繁华瑰丽,华灯璀璨,游人如织。在这座城市的最中心,巨大的LED屏幕循环播放着季氏集团的广告,新能源、科技、房地产、影视、珠宝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季氏不涉猎,大屏豪不吝啬的向人们展露着季氏王国的荣耀与权柄。
牧念河站在寰玺大楼下仰头看,滚动的巨屏照刚好滚动到今年青企峰会的现场照,上面的人坐在特邀嘉宾席上,神色倨傲疏离,却又带着点游刃有余的清散,明明和在座的青年企业家差不多的年纪,却平白多了份运筹帷幄的沉稳。
好像做什么都能做成的样子,一切问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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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念河长久盯着巨幕,被上面荧蓝色的光刺的眼眶发酸。过了会儿,她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中带着半分清绝。
手木然的伸至大衣侧兜,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忙音只有两声,很快——
“在忙吗?”她先问。
寰玺楼上,季严凛看着会议室里满屋子加班研讨方案的高层,顿了下,示意会议先暂停:“你说。”
她站在寰玺楼下,整个京北市最中心最繁华的地带。身边车水马龙,宛如流线一般滑过疾速,只有她一个人穿了一身单薄的大衣,端稳的站在原地,孤寂又清冷。
她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呢喃,又像是无声高傲的恳求:
“季严凛,我想和你结婚。”
——
季严凛和云屹刚结束董事会回到会议室进行二轮复盘。
他们的提案得到了董事会成员超过一半的投票,以微弱之差险胜季如絮的地产投资项目,但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再次商榷。
团队整整熬了一周,提案一通过,云屹便叫嚷着辞职,他被吵得头疼,干脆给了云屹三天带薪假,将人打发了回去,眼下只有他和方桓,带着一些高层开复盘会。
接到牧念河电话的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她这是打电话来拒绝的。
今天一整天都没让他送餐,这显然已是明晃晃的暗示。
晚上的这通电话,他属实没想到。
“你想好了?”许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想好了。”牧念河换了只手拿手机,“认真的。”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牧念河的心也跟着一紧,难不成他不想结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脸“唰”的红了,“你要是不”
“你在哪?”他沉声问,打断了她的话。
牧念河听见他那头忽然变得闹哄哄的,像是看电影散场了似的。
“我在寰玺楼下。”她猜到他应该在忙,是自己的电话打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打扰你了吗?改天再说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
“什么?”她举着电话,不知该走该留。
“我叫方桓下去接你。”
第19章
方桓下来接她的时候说季严凛正在楼上开复盘会, 原本要让人散了的,但是项目马上要启动,时间压得紧, 这个会必须在今天结束, 于是只能作罢。
“抱歉, 是我打扰你们了。”
跟着方桓进电梯, 牧念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冲动。
她简直被牧回白气疯了,才会迫不及待的想逃离家庭的桎梏,全然忘记了自己与季严凛并未提前商榷, 这一举动会打扰到他。
“没事,季总不会和您计较。”
方桓摁下电梯按钮,面色和善的冲她宽慰一笑。
方桓看起来也很累,眼眶里熬的都是红血丝, 可他情绪却十分稳定,言行举止间都带着无可挑剔的妥帖。
30楼很快就到,方桓送她去季严凛办公室门口,替她敲门:“季总, 牧小姐到了。”
“进来吧。”
牧念河推门,季严凛的办公室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黑白灰三色商务风,极简到极致的办公桌, 除了电脑、文件夹、钢笔、烟灰缸外, 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
而她这么冒冒失失闯入他的领地,却连问候语都说不出。
“坐, 法务马上上来。”
季严凛手头还有几份文件要批,短暂的抬头给她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
方桓意会, 转身出门,没一会儿手里端着一杯热可可来:“小徐休假了, 我做的热巧味道很一般,如果不好喝的话,请牧小姐多包含。”
“不会。”牧念河受宠若惊的接过,“谢谢。”
方桓退出去后,诺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季严凛和她两个人。
牧念河第一次见他工作时候的样子,跟冷沉,像他年少读书做作业时,投入沉浸,很少会被人分心。
季严凛没一会儿便结束工作,起身。因他的走动,鼻息隐约能闻见他身上那股冷檀木香,牧念河移开视线。
“怎么突然想通了?”季严凛坐在半弧形会客沙发的另一端问她。
他双腿交替叠,靠坐在沙发靠背上,眸中卷着不易察觉的疲累。
“就”
牧念河捧着那杯热可可,杯身略烫,应该是刚拿开水冲泡的,她左右手交替的拿着,有些局促,“家里逼着我和奇雩结婚,我不想。”
“所以来找我了。”
他话音里带着丝意料之中的轻笑,若是仔细品,里面还有半分自嘲。
牧念河垂眸,又想说“对不起”,但这句话此刻太苍白了,说了也没用,反倒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于是接着他的话说,“季严凛,我不知道你缺什么,如果我有可以给你的,我可以可以满足。”
就像如希和她金主的关系放在了她和季严凛身上,而她能仰仗的,不过是季严凛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但这话烫嘴,她说完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满足?”
乍一听,季严凛没明白她的意思,待这两个字在嘴里转过一圈后,他才品出来。
不禁扶额,无奈的吁出口浊气,气笑了,也气消了。
如今她心思真是野了不少。
季严凛打眼看过去,见沙发另一端端坐着的人也正是这幅神情。一副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却依旧决定破罐破摔的样子。
不由得想笑,倒是和这人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
“知道了。”他神色讳莫如深,那双眸子觑在她身上,像是能看透她似的。
办公室中静了许久,季严凛站起身,牧念河还没反应过来,修长的指节已经伸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那杯热巧,“噔”的一声放在桌面上。
接过水杯时,两人的手指一触而过,牧念河蜷缩了手指。
“以后这里有你一半,行动自在些,烫手就放桌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牧念河兀的抬头。
他话里释放出了妥协的信号,不计较她出于什么心理做出的这个决定,但此刻他同意了。
她赌赢了。
大约半小时后,法务到达30层,两份规整的文件递到季严凛和牧念河手中,甚至文件还是热的,像是刚打印出来。季严凛淡淡扫过便签了字,将文件推过来,牧念河自觉没必要仔细看,毕竟季严凛诺大家产,真到财产分割的那一天,似乎吃亏的也是他。
“有笔吗?”她抬头,一双眸子忽闪闪的对上他的眼睛。
季严凛扬眉,将自己手里的笔递给她。
一支分量略沉的钢笔,银白色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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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笔身还带着他刚握过的温热。牧念河为着多想,旋开笔帽,俯身签下自己的名字。
季严凛就这样坐在沙发另一头看着,见她头发半缕下垂,又被她轻白的手指规整到耳后,神态认真娴静,像是对待件大事。
可他心里清楚,她今天出现在这里,一时冲动避难的成分远大于对婚姻的期待,他得趁机抓住才行。
“过几天我要去港区出差。”
牧念河将文件签好后递回,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将两份协议搁在一处,一道放在办公桌上,那姿态不甚在意。
“喔,你需要我做什么吗?”她移回视线问他。
牧念河没明白,季严凛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你觉得呢?”季严凛淡淡的眸子觑她,“这次出差大约要半个多月。你领证还能等?”
—
领证是在签过婚前协议的第二天,头一天晚上季严凛将她送了回去,只给她一晚上收拾情绪的时间,并告诉她第二天一早来接。
一面是牧回白的步步紧逼,一面是季严凛即将去港区出差半月的消息,她一整夜进退维谷,翻来覆去,深知不能再拖了,也不能奢望季严凛能给她一些时间缓冲,于是天蒙蒙亮给就给季严凛发了消息,定了早上9点出发。
“户口本在你自己这里?”
上了车,季严凛细细打量。
她今天画了淡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看样子装了证件什么的。
“嗯,一直和祖父祖母的户口在一起,他们离世销户后,户口本上就我一个人。”她神色淡淡的,描述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然后把证件递过去,望着他,“你要检查证件是否齐全吗?”
很平静的语气,却被他觉出半分隐藏的很好的委屈来。
不是冲他,是冲自己受人掣肘的命运。
牧回白逼她结婚的事儿他昨夜就让方桓查清楚了,饶谁被逼到这份儿,高低都得发泄一通,可牧念河没有,所有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最出格的也不过连夜跑来说和他结婚,而不是求他帮忙收拾牧回白。她对所有人都讲究一个公平无愧,偏自己没落着什么好。
季严凛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就这么逆着光看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牧念河一直被瞧着,也受不住那灼热的视线,有些别扭的偏过头,轻声:“你看什么?证件还检不检查了?”
“看未婚妻,不行么?”季严凛毫不避讳的开腔,话里含着清散的笑意。牧念河看过去,这人神态坦荡,将她手里的证件接过来,和自己的放在一处,语气浑不吝的,“你以为你还能跑?”
牧念河呼吸一滞,面色微窘的转过头:“我也没想跑。”
这天领证的人少,据说是近期结婚率断崖式下降。两人顺利走完流程,盖了钢戳,从民政局出来还不到10点半。
牧念河反复看手中的那个小红本。她竟然就这样和季严凛结婚了?
“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搬过来吧,方桓会和你联系。”
从民政局出来,季严凛还有事情要回老宅处理,于是将她先送回家。路上聊起之后的生活,季严凛给出这样的安排。
那人说话时看似漫不经心,一双眸子却慑住自己,叫人难以从他织就的牢笼中逃脱。
搬过去么?
牧念河张了张嘴,手里捧着红本,好像也不应该拒绝了,都是合法关系了,于是强撑着点头:“行。”
—
领过证季严凛就出发去港区,临走前两人见了一面,吃了顿饭,后面则一直线上联系。
这几天,牧念河开始陆陆续续打包行李,方桓联系了人来接,一部分送到了季严凛住的庭院别墅,一部分送到了工作室。
一旦接受了自己已经结婚的设定,她反而整个人都坦然了。
反正结就结了,还能怎么样?更何况季严凛还得一阵子才能回来,够她调整心情了。
这天,她正给工作室收尾,季槐清和齐司辛来了。上次他们三人说好,软装基本布置完毕就来暖屋。
“嚯,这彻底大变样了啊。”季槐清一进门就嚷嚷,甚至在她还没进门,只是站在门口时就惊叹,“这匾额也做的太好看了吧。”
“寄怀居墓碑设计工作室,寄怀居?”齐司辛也摘下墨镜打量,轻笑道:“你这名字起得好,这三个字倒是打消了人们对墓碑设计的恐惧。这竹子也放的好看。”
牧念河有心仿古,更想借着传统神话故事中的“因果”“来世”概念降低殡葬服务带给大众的低沉感,所以在室内和室外匾额设计上都大量采用了墨竹装点,没有翠绿那般不合时宜,却也中和了白和灰带来的死寂感。
“进里面看看吧。”她笑着将两人让进来。
“这里装修的真不错,不愧是园林设计师出身。”季槐清四处打量着,赞不绝口。
牧念河也不过分自谦,因为前屋主和她审美出奇的一致,她定了风格后就把钱都投到了软装设计上,黄梨木的桌椅、玉石做的会客台,还有四道木质卷帘下的茶水区,饶谁看都觉得这是一处足以隐居的院落。
“你现在还接单吗?”参观过程中,齐司辛见她一直没去工作,有些好奇她的收入来源。
“接的。”她点点头,“雕刻环节之前的工作我都能自己完成,等正式成碑的时候再找相熟的老师傅,流程繁琐些罢了。”
现在她接的单算是些散活儿,有的是以前的客户找上门的,有的是方景尘介绍的,大多只需交两到三个方案即可,其余的都不需要她管,也比较方便。
“那你设计的时候依据什么呢?凭空想象?”季槐清两只手在脑袋两侧打了两个圈,有些费解的歪头。
牧念河将她们带进会客厅,斟上茶,解释:“一般情况下需要根据逝者的职业特点、生前喜好、生前意愿以及家属要求进行前置沟通。在这个过程中可能要到客户家里进行家庭环境现场考察,参观逝者生前的笔记、照片、收藏等确定设计方案。”
“意思是你还需要出差?”
“理论上是这样。一些公立机构,比如殡仪馆之类的有专门的业务员进行前置沟通,设计师大多是幕后工作,但我情况特殊,只能一个人身兼数职了。”
“喔~”两人听着频频点点头。
“对了,我家最近发生了件大事。”
茶喝了两泡,三个人窝在会客间的小沙发上聊天,季槐清像是忍不住了,终于神神秘秘的开口。
齐司辛讳莫如深的点头,脸上挂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在意,“我也听说了。”
“什么事?”牧念河好奇。
“有关我二哥。”季槐清“啧”了声,直起身来,“他说他和人领证了,联姻的事就此作罢,让我大哥别肖想了。我二哥一贯不回季家老宅,前儿回来了趟,放出这么个惊天大消息,我大哥气的要死,把我二哥训了一顿,还说以后都不准他回老宅见祖母,随后便将人撵了出去。”
“可不是么,我小叔也气的在家砸了三个琉璃花樽,觉得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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