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25-30(第2页/共2页)

经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差。

    “帅。”齐客惜字如金。

    月优:……

    她看见沈问津戳了齐客一下,而后脑袋微微往旁边偏去,轻轻叫了声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半个身子就被费列莱扒拉住了。这小卷毛揽着木子的肩,另一只手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别乱说,我可没醉。我酒量好着呢。”

    他拿着酒杯,小口小口抿着,见自己看过来,也微微转过头,和自己的视线撞在一起。

    月优觉得这人大抵也是醉了。

    片刻后又问:“天上是上海哪个区?离这儿近吗?”

    一桌子菜上得满满当当,费列莱先嚷嚷开了:“今儿就是单纯聚餐,不许谈工作。”

    费列莱张口就来:“月优!”

    沈问津:……

    月优有心开个玩笑:“打天上来。”

    “你好不要脸。”费列莱瞪着眼,“借花献佛,拿别人的钱做人情。”

    “几个人?”

    “你这话咋说的?齐哥算别人?”

    电话开了免提,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木子按捺不住,扯着嗓子替人回答了:“在的,帅哥都在。优姐你来呗,咱老板请客。”

    他的目光从眼角往外流,游到了另一位当事人身上。

    月优吃着吃着醉意也上来了,嘴渐渐地便没了把门。

    剩下的一个半是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特别清醒的齐客,以及虽然红了半边脸,但见她来便站起来,口齿清晰地打招呼的沈问津。

    ——要是高中时被问起这个问题,他绝对第一时间否认,并认为提问者是来恶心他的。

    周围有点嘈杂,她和俩人坐得不算近,听不太清。根据口型判断,应该是“老板”-

    为了迎接月优的到来,松下客众人早又点了一波菜。木子嘿嘿一笑:“优姐别拘着,敞开了吃,反正都算齐哥账上。”

    “那今儿我们请你,明儿你请回来呗。还得是咱优姐,心有灵犀。”

    齐客:……

    “你是老板……”费列莱皱着眉想了会儿,又变卦了,“噢不,老婆。”

    “六个。”

    沈问津:……

    沈问津:……

    月优嗑cp正上头,也不化妆,套了个卫衣蹬着马丁靴就去了。她风风火火赶到现场一看,六个人喝趴了四个半。

    这小卷毛的手往上一指,直直指到了沈问津脸上。

    “其实……”沈问津蹙了下眉,抿唇想了半天,最终的结论似是而非。

    木子把费列莱拎起来,摆弄人偶似的把他摆正了,冲沈问津道:“莱哥就这样,喝一点就醉,还认不清自己的酒量,每回菜都没上齐就猛喝。”

    沈问津的心有那么一瞬重重地跳了一下。

    沈问津看着齐客微微垮下去一些的脸,笑得连凳子都在颤,险些把桌子掀了。良久,他才平复下来,点点头说对,似乎觉得不够准确,于是又补了一句:

    几十里之外,正看完松下客最新视频的月优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嗑了一整天自己身边人的cp”这件事太不积德,再加上松下客最新视频的反响不是那么积极,她决定——

    “诶。”她咬了一口羊肉串,敲了敲沈问津面前的桌子,问,“你和齐哥是高中同学,好像还是同桌吧?他高中就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么?”

    “又不是你请客,怎么就你做主了?”木子端着酒杯灌了一口,笑着推了费列莱一把。

    请松下客众人吃个饭,顺便给自己主打生活区的小号添点素材。

    谁懂啊,请员工吃了个饭,就被开除了老板籍。

    齐客就坐在他身边,即使六七杯酒下肚,仍旧挺着腰板,脸不红心不跳,正襟危坐。

    “嗨哟,你这一顶帽子可真够大的。”

    喝了酒的齐客显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以至于月优转头问他对高中同桌有什么看法时,他沉默了半天,大概是想起来月优是客人,还是得给人面子,于是把酒杯放下,往外蹦了一个字。

    “都不能说是半死不活,只能说是个有气儿的死人,你说十句他说半句的那种。”

    沈问津点点头,乖乖地“噢”了一声,一脸严肃地坐下了。

    月优面对着一桌子醉鬼,只觉得比宿醉还头疼,有点后悔因为嗑cp上头就脑子一抽跑了来。

    沈问津撇撇嘴,还是选择听人建议,放弃了这道菜,转而点了些烤面筋。

    酒精慢慢往头顶熏,令他的思维慢了不止半拍。他思考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于是挥挥手,干脆给了个正面评价:“那就算还行吧。”

    费列莱很淡定:“嗯。”

    沈问津有点头疼。

    “关系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男孩子间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说‘不清楚’的一律打成谈过。”

    沈问津抬手挥了挥:“优姐好。优姐打哪儿来?”

    齐客看着手机上跳动着的费列莱继任老板,有点麻,抻着胳膊把手机递到费列莱跟前,面无表情道:“你老板的电话,你接。”

    “好在哪儿?”月优追着问。

    “好。”齐客说。

    “那谁是老板?”木子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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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

    齐客不说话了,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了一杯。

    但是,若让现在的他自己回想起过往……

    正牌老板齐客:……?

    “那你俩坐了三年同桌,关系肯定很好吧。”月优撑着脑袋,眨巴眨巴眼。

    都是青年小伙儿,血气方刚的年纪,开起玩笑来肆无忌惮。大家吃得恣意,一帮醉鬼出去醒了会儿酒,回来继续撸串。

    齐客:……

    “你们出镜六人组是吧,齐哥津哥在不?”

    月优很懵:“啊?”

    沈问津伸出手,在费列莱眼前晃晃,问:“莱哥,我是谁?”

    费列莱看也不看,按了接通,还没等对面有什么反应,直接大着舌头说:“优姐?诶我是小莱。来吃串串不?就在我们公司旁边的小杨撸串。”

    自己可真够给齐客面子的。他心道。

    她抽出纸巾擦了下嘴,正准备说“那我吃饱先走了,明天晚上请你们吃饭”,指尖忽地一顿。

    或许是历经时间的打磨,一路上的纷扰逐渐增多,令人头疼得多的人和事纷至沓来,曾经的恩怨便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又或许是知晓了高中时的那人并无恶意,只是性格使然的缘故——

    她于是直接飞了个电话过去。

    他瞪大了眼:“不是吧莱哥,这才喝了多少,就醉了?”

    “我打电话来就想说这事呢。”月优道,“我想请你们吃顿饭。”

    得,这个也醉了。

    “你这回答很怪。”月优把签字丢进桶里,开始掰着手指头分析:

    月优:……

    齐客的头也微微往旁边凑过去,俩人咬起了耳朵。

    沈问津把齐客戳过来后,脑袋空白了一瞬,才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

    他张张嘴,压着嗓子道:“你高中真觉得我帅?那你还不理我?”

    齐客:……

    “你醉了。”齐客答非所问。

    “是吗?你说是就是吧。”沈问津愣愣点了下头,片刻后,又不死心似的说,“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知道什么?”

    “你高中为什么不理我。”

    齐客默默拿了三串烤面筋递过去,没堵住人的嘴。青年嚼完,继续问:“所以为什么?”

    齐客选择装哑巴。

    街头晃过一阵风,门外的树枝被吹得摆了会儿。沈问津半天没等到回答,轻轻“哼”了一声,转头朝身侧人瞪过去。

    他正想说“你不说我就一直问,看咱俩谁耗得过谁”,对上齐客深沉得看不出情绪的眼时,呼吸停了半拍,那一长串话就吐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真漂亮。沈问津想。

    可能搞艺术的,天生无法抗拒美的事物。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出了口。

    第29章 醉鬼

    周围一圈蓦地一静。

    沈问津慢半拍地眨了下眼,才意识到自己的嘴没把住门。

    那一瞬的静被无限拉长,酒精的存在感格外强。热气扑腾着上了脸,熏得青年的眼尾绯红一片。

    沈问津偏开脑袋,夹了一筷子西葫芦,半天没尝出味道,直到咽下去了,才发现这菜他并不爱吃。

    齐客的眸色更深了,也不说话,眼皮微垂,视线落在酒杯上。

    沈问津觉得自己似乎是应该说点什么来找补一下的,例如“醉了,说胡话”,或者是“夸一下咱老板,谢谢他请客”。

    但他莫名不想说,就好像直觉告诉他,齐客现在心情不错。

    但假如说了,老板可能就没那么开心了。

    好在没静太久。

    桌子那头继续吵嚷起来,向之和小新碰了一杯,木子凑过去和月优搭话,费列莱也时不时插一句嘴,又转过头来问沈问津:“你吃饱了没?”

    沈问津蓦然回过神,放在台上的左手摸了下鼻子,方才的那点惶然不知所措顷刻间散去了。下边被热气染红的唇瓣开开合合,说着些毫无逻辑的话,红舌在唇齿间翻覆,看上去软的很,不知……

    他把人撂在沙发和地毯上,而后进了厨房,准备冲蜂蜜水。

    他于是越过了青年,冲视线微垂、端正坐着的男人嚎了一嗓子:“老板你还吃吗?”

    他顿了几息,才握住了泵头,又慢半拍,才想起来要说声“谢谢”。

    沈问津:蜂蜜水很好喝。

    音调很低,颗粒感比以往强上许多。

    “你怎么又不让我帮你。”他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噢,你肯定是觉得我醉了,我不行。可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生平最听不得‘不行’俩字。”

    半醉半醒间的执行力似乎比往常还要高,等沈问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齐客的房间前,准备敲门借沐浴露了。

    醉后很多话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苦思冥想了半天,脑海里最后的片段停留在烧烤摊上的那句“这双眼睛真漂亮”。

    他晃了下脑袋,绕到齐客侧边,微微抬起头说:“你再讲一遍好不好?”

    房间里安安静静,大概是里头已经洗完了澡。

    常洛:那你去呗。

    齐客抬起头,目光从沈问津的脊背上掠过去,定在了那头小卷毛上。

    沈问津把自己的那碗蜂蜜水喝光了,又热心地把其余的蜂蜜水给其余几人端过去。

    他带着尚存的一丝理智,在陡然蹿起的雾气中执起水壶,又兑了点凉水,迅速冲了六碗蜂蜜水。

    他想逮个人跟他说蜂蜜水很好喝,身边方圆三米却没人。

    “不吃了。”他说。

    ……不是刚洗完澡么?

    他又想,醉鬼说话要是井井有条,那才不正常。

    ……带着酒气的脑袋又一次凑到了自己身边,青年的瞳眸大而圆,湿漉漉地瞪过来。

    随后渐渐响起的水声被隔绝在门内,与窗外的风声纠缠,暧昧不清。

    沈问津:可是沐浴露用完了,没来得及买新的。

    常洛:那你去和你老板借一下呗。

    他看着老板从冰箱里掏锋蜜罐子,自己倚在洗手台旁,脆生生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我想洗个澡。”沈问津回过神,一板一眼地说,“但是沐浴露用完了。”

    “你给的任务难度太小了。”沈问津嘟囔说,“有没有什么难度系数高一点的?比如说后空翻什么的?”

    沈问津蹙了下眉,觉得常洛太刨根问底,又get不到自己的意思,聊起来不痛快。

    齐客瞥他一眼,吸了口气,有一瞬间似乎很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道:“沙发上坐着去。”

    沈问津敲了三下门,乖乖倚在旁边等门开。

    只是觉得,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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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会生出些没头没尾,理不太清的东西。

    齐客近乎已经疯了。

    那人的手好冰。他想。

    沈问津:在家里。

    “怎么啦?”沈问津撇撇嘴,嘟囔道,“吃完烧烤不洗澡,留着这身味儿等过年吗?”

    甜津津的。

    常洛:那哪儿来的?

    “我还想点点吃的呢。”费列莱嘟囔着,“想拉个人陪我。”

    齐客领着一帮醉鬼浩浩荡荡回家,场面很壮观,吓死了一只坐电梯上楼的边牧。

    自己又懒得动。

    沈问津当晚沾床就睡,一觉睡足了十二个小时,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沈问津:可能是吧。

    沈·醉但热心·问津并不满意这个回答,直接嚷嚷开了。

    齐客:……

    常洛:话说,冲蜂蜜水,是因为你喝醉了?

    他说:“饱了。咋了?”

    沈问津没再追着问“为什么高中不理我”,像是因为这些小插曲,把这个问题忘了。

    以至于拿起手机看消息时,他足足对着齐客的微信瞪了半分钟,才读懂了那句话的意思。

    “怎么?”他问。

    沈问津接过瓶身的时候,指尖没太控制好,往下边一歪,蹭到了齐客的手。

    “你洗澡……做什么?”他问。

    他正揣摩着自己该怎么回,忽见那头又飞来几个字。

    齐客攥着门把手,好半天不说话。直到沈问津耐心即将告罄,就要说点什么控诉眼前这人苛待员工的行径时,他忽地撂下句“稍等”,片刻后,拎着沐浴露走了出来。

    “怎么?”齐客问。

    可是齐客已经关上门了。这声谢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面前的人静了会儿。

    他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想把昨天的自己摁死在烧烤摊的签子上。

    沈问津:好主意。

    沈问津:我也想洗澡。

    宿醉的后果就是脑袋很钝。

    屏幕另一头的常洛正盯着沈问津的最新消息蹙眉,觉得“我们喝醉了”和“齐客在洗澡”这两句话没什么逻辑上的关联。

    沈问津转过身,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缩进袖子里,轻轻蜷了下。

    齐客:醒来后找我,讨论下下一个视频。

    醉鬼不讲理,齐客很头疼。

    确实,喝了酒,吃了烧烤,身上味儿挺重的,是该洗澡。

    沈问津在厨房里呆呆站了会儿,听着了模糊而沉闷的水声,慢半拍地想,啊,那人在洗澡。

    齐客:……

    门开得有点慢。

    常洛:哦豁,你自己冲的?

    但他明白,其实没忘。

    沈问津:不是。

    沈问津拿完碗,又凑到了齐客身边,不说话,光眨眼。

    而后撂下一句“给他们喝”,便绕开了青年,急匆匆冲回了房间。

    沈问津没听清。

    齐客面无表情地拉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了一阵带着湿意的木质香,令沈问津想起了冬天雨后的松山。山顶堆了雪,山脚的泥土被雨一浇,似乎也有松针的清冷味道,又夹杂着些别的不那么纯粹的气息-

    沈问津:齐客冲的。

    他从灶台上端起一碗蜂蜜水,尝了一口。

    本来是有这么个能明白自己讲的是什么的人的,但是他突然就冲去洗澡了。

    沈问津没完全醉,尚有自主活动能力。他并不满足于在沙发上躺尸,于是也跟着老板进了厨房。

    他坳不过,只得让热心的醉鬼帮忙烧了一壶水,拿了六个碗。

    关门声很沉。

    醉了的青年眼尾绯红,眸底蒙了一层水雾,斜眼看过来时,像是一阵缘由不明、内容不详的的邀约。

    他想了会儿,终于从脑海的犄角旮旯里揪出了个影子,遂掏出手机,戳着屏幕给常洛飞微信。

    呼之欲出的“亲我一下”被硬生生咽下,齐客艰难地把视线从青年唇上挪开,转了个身,在渐响的烧水声中沉沉说了句什么。

    他俩于是看着费列莱又举着酒杯去问别人。

    常洛秒回:确实。咋啦,在哪儿喝的蜂蜜水?

    俩人有十分钟都没再说话。直到月优再次点了点桌子,问齐客说“诶,你和向之是大学同学吧”,这边才逐渐有了鲜活的人气。

    沈问津:我们都喝醉了。他现在在洗澡。

    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齐客的声音似乎比往常更冷了,像是被刻意压低了不少。

    沈问津撇撇嘴,一下一下地打字-

    齐客快疯了。

    常洛于是把上一句话抛下了,回复起了这条消息。

    常洛:哦豁,厉害的。

    无妨。没死成的沈问津在床上滚了两圈,抱着被子自我安慰道。

    醉话嘛。正常。

    他翻身下榻,去卫生间洗漱,后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敲响了老板的门,心道齐客要是提这件事他就爬到天台跳下去,跳前再拉个垫背的。

    门后的齐客很识趣,面如古井,毫无波澜,全然没提昨晚的事。他点了下头,忽问:“早饭吃了么?”

    “没。”沈问津懒洋洋地说,“都快到中午了,到时一块儿吃了呗。”

    齐客不作声,让开了一条道,放沈问津进去。

    撞上齐客的目光时,沈问津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在进门的顷刻便消散殆尽了。他正准备大剌剌地坐上椅子,就见齐客拿了个什么东西进了浴室,片刻后走出来,手里攥着一颗洗好的苹果。

    “对身体好。”他把苹果往沈问津跟前一递,险些直接怼到沈问津嘴上。

    沈问津:……

    沈问津也不接,一屁股坐上了人体工学椅,操纵着椅子转了半圈,懒洋洋瘫在里头说:“老板,我发现一件事。”

    “嗯?”

    “观众们很多都喊向之向妈妈。”沈问津摩挲着扶手,另一只手在空中对着齐客画了个圈,“但我怎么感觉……你更像妈妈呢?”

    第30章 吃醋

    齐客面无表情地瞪了会儿椅子上好整以暇坐着的青年,收回苹果,自己嘎吱咬了一口。

    沈问津差点没被齐客的反应乐死。

    他瘫了一阵,放肆的笑声吵醒了窝在墙边打盹的小小。这布偶黏糊糊地蹭过来,贴上了沈问津的裤管,一步一步绕着圈。

    沈问津指着小小冲齐客道:“都说猫随正主,你养出来的猫咋这么粘人?”

    齐客看起来既想瞪自己,又想瞪小小。两者没法一块儿瞪,遂放弃瞪眼,木着脸坐上了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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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半分钟没人说话。

    沈问津直起身,握上鼠标,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喜音主界面,正想犀利地评判点什么,忽听床沿上那人沉声开口了。

    “中午吃什么?”他问。

    沈问津把头扭过去,问:“中午你烧?”

    齐客撑着床沿,点了点头。

    沈问津重新瘫回了椅子里:“你看着烧呗,反正你烧出来的……都挺好吃。”

    这话出口,他攥了下扶手,心道对比起之前三番五次的“能吃”,这回的评价还挺高。但是自己没想谈恋爱,没有背叛兄弟。

    “那就没关系了嘛。”沈问津说,“大家一起手拉手,谁先脱单谁是狗。”

    “对。”沈问津说,“去北京上大学,影视公司也在北京。”

    沈问津不接,就这么大剌剌坐在椅子上,笑道,“你是非得给我投喂点什么是吧。先工作再吃东西,你说说你什么想法。”

    “话说花花生了三只小猫,你知道不?有一只长得和花花一模一样,他们就叫它小花花。”翠蔓儿说,“大家都说小花花的爸爸应该是黑毛儿,上个月新来的,还没来得及给它做绝育。”

    “嗯?”

    所以自己应该是因此有点心虚。

    月优“嘶”了声:“这么说来,你俩倒是校友?诶我记得,翠蔓儿你大学毕业一年,津哥和齐哥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两三年。这么算起来,你倒是他学妹。”

    他的视线停在那边太久,惹得翠蔓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了自斟自饮的齐客。

    “我的嘛……”沈问津垂眸想了会儿,说,“我在想,要不然我就不要固定分区了,各个领域都窜一窜,主打一个通过大杂烩展现松下客的温馨氛围……你这啥表情,我真感觉松下客挺温馨的。”

    直觉告诉他……老板现在心情似乎不太美妙。

    “花花长得可漂亮了,我记得好多猫都围着它转来着。”沈问津道。

    “好巧!”翠蔓儿惊叫了句,“我大学也在北京上的。津哥你哪个大学的?”

    沈问津心道这话题跳得够快的。

    因着这一层校友的关系,俩人入座时自然而然坐在了一块儿。校友相见,好多话好聊,从舞剧系主任家里的狗聊到了知名校友的目前动态,席间就没冷过场。

    齐客沉默着点头,剥了瓣橘子递过去。

    翠蔓儿和松下客其余人联动过,唯独没见过沈问津。松下客众人刚走进包厢,她便两眼放光,推着月优说:“我超真人比视频里帅多了!”

    而后倏然拎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诶,听说你是北京来的?”

    这状态不太像在单纯地饮酒,更像——

    “下一期视频你打算做什么?”他问。

    “可不是。”翠蔓儿笑道,“一晃一年过去了,嗐,花花都生了,我还单身。”

    自己真是一个合格的打工人,看多给老板面子。他暗叹。

    周边似乎静了一瞬,只能看见头顶的水晶吊灯射出来的华光,和华光下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瞳眸-

    沈问津自然应允。

    翠蔓儿撂了下刘海,一视同仁:“都帅。”

    “你这老板当得也忒省心了些。”他道,“啥事儿都让员工看着办,不如公司交给我呢。”

    “青州。”沈问津说,“和我们老板是老乡。”

    谈恋爱了工作上就会分心。

    回家的路上,气压似乎有些低。

    “中戏。”

    “嗐,这有啥。”他哥俩好地拍拍翠蔓儿的肩,“今儿在座的都是单身狗……噢优姐应该也单身吧?”

    说到“老板”俩字,沈问津下意识往齐客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说话的时候,眨眼速度会无意识变慢,睫毛的存在感很明显,被窗外映过来的光烘烤得淡上了一些。

    沈问津瘫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蓦地笑起来了。

    翠蔓儿感慨道:“真的好久没和人这么酣畅淋漓地聊过了,今儿碰上津哥真是太幸运了。诶津哥,你老家哪儿的?”

    “确实好巧。”沈问津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又不自觉地往齐客那头飘去。

    “还没想好。”沈问津一五一十地说,“想好了就拉你去录。”

    齐客这回没坐他旁边,而是被向之和费列莱挤在了中间,这会儿正和费列莱凑头说着什么,看上去挺平静。

    “你说的挺好。”齐客道。

    “确实。”翠蔓儿道。

    沈问津把目光收回来,便听翠蔓儿接着道:“哦对,你俩高中同学,肯定是老乡。我倒把这茬儿忘了。要笼统地说,咱们仨也算是半个老乡,一个省的,和你们隔了一个市。”

    “然后呢?”沈问津问。

    “就按你说的办。”

    “你又来。”费列莱推了他一把,笑道,“人第一次见津渡,肯定说的是他,和你没关系。”

    ……什么叫“也行”?!

    像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齐客的头微微抬了些,就要朝这边看过来,不知怎的又停住了。

    “你说谁,我美丽的蔓姐?”木子凑上前问。

    晚上月优请客,把翠蔓儿也捎上了,八人坐了一个小包厢。

    “我觉得,咱们毕竟不是专门拍段子的,剧情的设置肯定比不上那些段子博主。”沈问津说,“咱们视频的亮点,不在于段子有多好笑,而是咱们本身的人设带来的一系列观感。”

    想通过喝酒,抒发些什么压抑了许久的情愫。

    齐客定定看了他几眼,终于不再装哑巴:“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视线相撞的时候,沈问津有那么一刹那的仓惶。他坐直了些,心想,许是因为自己和别人聊得太嗨,会让老板误以为自己想谈恋爱。

    “妈呀好巧!我也是中戏的!”

    “所以你什么想法?”沈问津问。

    今儿没人招惹他,许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过往吧。沈问津想。

    撂下这句话,齐客就出门走了。门外即刻传来了一阵“齐哥好”,费列莱扯着嗓子问:“老板今儿中午你做饭呢?”

    “这次视频失败就失败在,我刚来没多久,人设没立起来,观众看着就无聊了。”

    思及此,那一瞬的仓惶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复又理直气壮起来,继续和翠蔓儿聊起了校园里的流浪猫。

    “先听听你的具体想法。”

    周围一圈都笑起来了。

    “那敢情好哇。”翠蔓儿直接一迭声“学长”叫开了,“加个微信呗学长。”

    怎么会有老板这么不在意自己公司的归属权的???

    “他倒……”沈问津想说“他倒应该不是高兴”,再一想自己也并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把后半截子话咽下了,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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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杯道,“我也干一杯。”

    齐客似是应了声,引起了一片排山倒海似的欢呼,徒留沈问津在室内凌乱。

    齐客似是笑了声,沈问津也不确定,反正当他的眼捕捉过去时,那一抹笑意已经淡了。

    而且原本一屋子整整齐齐六个单身狗,某个突然脱单了,也算背叛兄弟。

    ……这人就是这么当老板的?

    齐客点了点头。

    齐客深深看他一眼,忽说:“也行。”

    沈问津在一片嘈杂声中往对面望,却见齐客垂眸盯着酒杯,像是在出神。

    “哟,齐哥今儿这么高兴,喝这么多酒?”翠蔓儿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小小迈着猫步摸出门,俩人开始谈工作。

    ——却发现齐客正在看他。

    这顿晚饭吃得还算愉快,除了喝醉了一个齐客。

    齐客挑着的眉放下了-

    沈问津:???

    沈问津的笑容蓦地淡了许多。

    大家还没完全落座,就已然聊得热火朝天。翠蔓儿把外套挂上角落里的衣架,笑着和沈问津搭起了话:

    沈问津瘫在椅子里,双眼一闭,两腿一蹬,登时觉得公司要完。

    “齐哥你咋就喝这么多?”向之攥着方向盘,叹了口气,“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都没见你醉过。今儿是碰上啥事儿了?还是心里有啥事儿?跟哥几个讲讲呗。”

    “就是老板,你这么死喝死喝,我拦都拦不住。”

    齐客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的华灯。

    他们正经过一座桥,河上有渔船在飘,渔火和月亮的倒影邀相辉映,很快又凑到了一处咬耳朵。

    ……像是在悄声讨论着自己内心某些隐秘不发的、不那么干净的心思。

    他们到了家。

    大家都没见齐客醉过,看他只是比往常更沉默了些,并不像是会耍酒疯的样子,心内暗暗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帮他煮了醒酒汤,任由他进了房间,自行洗漱。

    然后那口气在十二点差点没背过去——

    怎么会有人酒!后!开!直!播??!

    还是口无遮拦,问啥答啥的直播??!

    沈问津被向之叫醒,和大家一块儿围在齐客门口,进入喜音上的直播间的时候,两眼一黑,心道上午的想法不是没来由的。

    ——妈的,“越是沉默的人感情爆发起来越恐怖”果然是真理。

    ——松下客好像真的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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