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没有,只盛着一片幽冥的寂暗。他摸索着床边起身,脚试探性地在地上找鞋子。
“泽宁。”
晏泽宁略微偏头一听,往声音的方向作揖。轻声问道:“是南宫峰主吗?”
南宫颐心中一紧,急忙过去扶住晏泽宁的手臂。她面含忧色,“泽宁,你可知……”
晏泽宁往腹部一摸,那里有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洞。被海妖王一掌击碎金丹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回,当时他疼得身体都像要裂开来,现在已全然没有感受了。
再提动真气,身体的经脉感受不到流动了。
晏泽宁抬头,脸朝着南宫颐的方向,像是在恳求什么。
南宫颐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眶,一想到他的未来,心中泛起一丝悲意,她说:
“泽宁,你……修仙无望了。掌门和各位元婴修士都已经尽力了。”
晏泽宁张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沉默,最后,他开口道:
“多谢各位替我费心,我早已做好了准备,我并不后悔。”
闻熠闻言转过身,背对着晏泽宁。
南宫颐继续道:“这段时间你就在阙夜洞修养,有什么需要的就支使你徒弟到度支堂去取,你要什么都使得。”
闻熠接着说:“我已传法旨,你徒儿马上就来。”
说曹操曹操到,池榆扶着聚仙殿大门,急喘气,大步踏进了聚仙殿。
谁把聚仙殿修这么高,爬都爬死了。
池榆在心里抱怨。
池榆一进门,南宫颐心下不喜。
眼前女子虽有一副标志的容貌,但举止不端,衣着简朴,这副容颜落到她的身上,着实可惜。
池榆七手八脚地给面前两位气势逼人的大人物行了礼,她心想,叫她来是因为她那个便宜师尊的事,于是她开口试探性问道:
“我师尊可好。”
南宫颐度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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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看吧。”
这是池榆第一次就近看晏泽宁的外貌,黑发如瀑,眉若远黛,眉间聚雪,鼻子高挺,嘴唇纤薄,他高大俊美,穿着染了血的白衣,带着迷茫的表情坐在床上,像一只受尽折磨,濒死的白鹤。
池榆不觉得看了久一点。
或许是察觉到池榆看他的时间过久,晏泽宁偏头,问:“你就是我的徒弟,是吗?”
“徒儿池榆,拜见师尊。”池榆像模像样的给晏泽宁作揖,又说:“听闻师尊偶感不适,徒儿特来侍疾。”
南宫颐听后,略带警告的语气告诉池榆回去要细心伺候她的师尊。
池榆不停的点头,向南宫颐保证一定会把晏泽宁给照顾好。
……
天空中,池榆与晏泽宁坐在一座飞舟上,这是闻掌门的法器,用来送晏泽宁到阙夜洞,池榆只是顺带的。
池榆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山巅,神色兴奋,她从来没看过如此豪迈的景色,想与人分享,一看旁边,只有一个没有眼睛的便宜师尊,她顿时失去了表达欲。
她看着晏泽宁身上的血迹,想问他哪里受了伤,刚开口:“你……”
便被他制止了,“开口逾上,不成体统。”
又说:“我……”
又被他制止:“尊卑不分,有失礼数。”
池榆把嘴巴闭紧了,她决定不在这飞舟上跟晏泽宁说一个字。
很快,飞舟就到了阙夜洞的上空,它缓缓降落,停在了山脚下。
因为有结界,飞舟进不去,池榆跟晏泽宁还要腿动上山。
晏泽宁跌跌撞撞地下船,池榆在他身后看着,紧跟着他下了船。他俩一下船,飞舟立刻飞走了。
池榆看着飞舟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坐一次。”
就在池榆感慨的当口,晏泽宁自己走上山了,刚碰到结界就被弹了出来,弹得那叫一个头破血流。
池榆听到“蹭”的重物落地的声音,转头一看,晏泽宁趴在地上了,她急忙跑过去,扶起晏泽宁。
“师尊,你急什么急,开门的弟子令牌在我这儿。”
晏泽宁怔然,神色落寞,“如今我连自己的洞府也回不去了。”
“没事。”池榆安慰道,“明天我去度支堂再给你拿一个弟子令。”
晏泽宁扭头,黑漆漆的眼洞对着池榆,对了许久,池榆心里麻麻的,“怎么了。”
晏泽宁道:“以后对我的称呼不能用‘你’,要用师尊,在我的面前也不能自称‘我’,要说徒儿。”
“哦。”池榆讪讪答应了。
规矩还挺多的,池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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