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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山水澜桥99栋807,平时都要亮到深夜的灯,今晚很早就熄了。
但卧室里的两个人都没睡。
累,但停不下来。
陈幻还是那一套,白境虞还是喜欢。
一开始两个人都有些生涩,可一旦打通了默契,肌表和骨肉的记忆便疯狂苏醒。
缠到最后,白境虞嘴角的伤口刺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听到她的痛吟,陈幻勉强从迷情之中抽离,稳了稳注意力,问她:
“弄痛你了?”
白境虞轻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听陈幻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确定她情动难抑,白境虞很满意。
五指深入陈幻的发丝间,轻轻拨弄她的头发,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
像以前她种过的糖果薄荷。
不碰它没什么气味,指尖轻轻拨弄,甜香便被激发出来。
白境虞捏了捏身上人的下巴。
“长得真好。”
陈幻知道她喜欢自己的下巴,仰起头,脖子紧绷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再俯身,下巴在白境虞锁骨中间眷恋地磨着。
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
陈幻感觉白境虞的汗下去了,说:
“洗个澡再睡?”
“嗯。”
“我抱你进去?”
白境虞将她推开:“不至于。”
就这样往浴室去,陈幻看着她光洁的后背出了一会儿神。
站在暖光的入口,优美的双曲线被柔化了,显出一种神性。
她才离开一会儿,陈幻就觉得怀里空荡荡的。
“那,睡衣……”
白境虞也不关门,“都穿你的。”
“好,我去拿。浴巾一会儿给你送进去。”
白境虞快洗完的时候,陈幻来给她送浴巾了。
浴巾是送了,人没走。
一小时后,两人一块儿出来,白境虞被折腾得腿软,这回的确走不动了。
陈幻让她躺床上别动,帮她从里到外穿好。
白境虞头发湿乎乎的,没枕在枕头上,垂在床沿外面。
原本灰色的四件套,在她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换成了森绿色高支棉。
之前那套……确实没法睡了。
洗了个澡清醒不少,想到刚才在这张床上的作为和反应,白境虞有点没脸。
肯定是因为渴了三年。
她本人不至于那么放荡。
陈幻倒是没半点想要调侃她的意思。
一如既往为肢体酸软的她整理衣物。
这份无微不至,让白境虞有种这三年分别的时光并不存在的错觉。
她俩就像从来没有过嫌隙,还是那么好。
陈幻打开小夜灯时,白境虞说:“抱我睡。”
陈幻躺到她身边,张开手臂。
白境虞枕进她怀里,体温交融。
万籁俱寂间,唯有彼此的心跳缓缓跳至同一频率。
很快就有了睡意,今天或许是她俩这个月以来睡得最早的一晚。
梦境都是平和的。
白境虞梦见她和陈幻手牵着手,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滩上。
她很少跟谁牵手,觉得牵手这个举动有些幼稚,只有小孩才喜欢牵着什么,依赖着什么。
但梦里她就是这么做了。
甚至是十指相扣。
细软如面粉的沙滩有些烫脚,白境虞说,陈幻,你背我。
陈幻将长发盘起来,弯低了腰。
陈幻背着她,一直走,不知疲倦般一直一直向前。
走到海的尽头,世界的尽头。
最后,白境虞说,陈幻,你都老了。
陈幻回头对她笑,你也是。
……
午夜零点四十。
舒泉终于将明天出差需要的资料准备好了。
商初也没睡,陪着她,还亲自下厨给她煮了碗面。
“饿了不?吃点,垫垫肚子。”
舒泉的确饿了,商初煮的面很香,面条偏软,是她喜欢的口味。
舒泉吃着面,商初瞥一眼她的电脑。
“这么多活,要你一晚上做完啊?”
“嗯,挺突然的,有点赶。因为要整理预估模型,数据很重要的,有一点差错整体价格就会谬之千里。我仔细检查了好几遍,不然之前就做完了。”
商初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吃完了去洗个澡,早点睡。明天还要出差,睡不好有你累的。”
舒泉安静地看着她。
商初:“怎么啦。”
“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舒泉就要进浴室的时候,商初对她说:
“买房的事可能要延后了。对不起啊宝贝,让你失望了。”
舒泉被她说得有些鼻酸。
“你知道,我在意的从来不是那些。”
商初笑容有些疲惫,亲了亲舒泉的额头。
“知道你一直都乖乖的。宝贝,幸好我还有你。”
……
浴室吸顶灯的灯罩掉下来一半,靠着另外一半勉强悬在半空,遮挡了光源,让原本就不怎么亮堂的暗卫更加昏暗。
常年难通风,排气扇可有可无,浴室的角落和洗手池打胶的地方,长满了黑色的霉菌。
舒泉清理过几次,很快又会发霉。
这不是一个舒适的环境,她知道。
热水从她的肌肤上划过,让她想起一年前的雨夜。
商初冒着大雨,回来接她的那一夜。
那时候她们分明还不相识,商初却为了她浑身都湿透了。
也就是那一刻,舒泉爱上了商初的笑容。
转眼,都一年了。
……
浴室里水声不断,卧室内,商初坐在舒泉的电脑前,打开了U盘里的文件。
冷光之下,她面无表情,握着鼠标的手指轻点。
嗒嗒嗒……敲击着键盘。
舒泉熬夜仔细校对过的数字,被她一一更改。
把林恃的微信头像下载到舒泉手机,发送给自己。
随后立即将头像和所有记录从舒泉手机里删除。
不留一丝痕迹。
商初从桌前起身,哼着歌躺到了床上。
一切都如她计划,悄然推进。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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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之前,林恃登录OA系统,看到昨晚舒泉是凌晨一点多将资料共享给她的。
林恃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舒泉,正捂着嘴打呵欠,睫毛都被眼泪打湿了。
困成这样。
林恃反省了一下,是应该早点安排工作。
让小姑娘熬夜又早起出差的,不厚道。
舒泉昨晚快两点才睡的觉,今早五点起床赶到机场,困得要命,平稳飞行后很快睡着了。
林恃戴着降噪耳机,手边一杯水,看文件。
一组组数字映入眼底,林恃眼波微澜。
翻到前面,再翻回来,指尖在空中悬停了片刻后,轻点了几下触控板。
再去看舒泉,舒泉脖子上挂着个粉兔子的U型枕,沉沉昏睡。
她平日里整个人就很紧绷,睡着的时候居然也是皱着眉头。
一张清秀的脸很显小,睡容中都带着少年老成。
林恃安静地看了她数秒后,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飞机落地那么大的动静,舒泉都没醒。
林恃过来叫了她半天,她才费劲地睁眼。
舒泉一睁眼,林恃的脸就在她面前。
“抱歉。”舒泉立即坐起来,“到了?”
“你改名叫‘抱歉’得了。”
林恃将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束了起来,慵懒的气质□□练取代。
“到了,走。”
舒泉立即起身去拿登机箱。
林恃将舒泉粉色的小箱子推给她,“叫不醒你的时候顺手拿了。”
“……谢谢。”
上司又是叫醒又是帮忙拿行李的,关键这上司还是林恃,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舒泉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耳尖已经发烫了。
林恃比舒泉想得要温和。
“昨晚赶活儿赶得没睡好觉吧,是我安排太多工作了。没辙,这次出差的时间是很紧。今天辛苦坚持一下,晚上早点放你回去睡觉。”
“好。”
舒泉跟在她身后,两人穿过登机桥,到达口这边有合作商的员工举着牌子在等她们。
B城果然冷许多。
S城已经进入盛夏,动不动就是36、7度,B城这儿才不到30度。
幸好舒泉听话,带了长袖。
到了合作商的公司,COO亲自带着她们从办公区域到生产线,全部参观了一遍。
中午说要出去找家餐厅好好吃一顿,被林恃婉拒,说在员工食堂吃就行。
在食堂,员工随处可见,随便走走都有可能听到员工真实的对话,精神面貌一览无余。看他们是呵欠连天还是欢声笑语,就知道这家企业是否在良性发展。
食堂饭菜很丰盛可口,员工们状态饱满,林恃看了一圈,心里有了数。
难怪要留在食堂吃饭,舒泉读懂了林恃的想法,
她的确是个很有经验的上司。
舒泉将这方法暗暗记下.
陈幻已经不记得上次睡得这么踏实,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要不是外界干扰,她可以抱着白境虞睡到天荒地老。
手机震个没完,陈幻眯着眼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怀里的白境虞不乐意地哼了一下。
陈幻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再睡一会儿。”
白境虞睁开眼,迷糊间看见了陈幻,也听到了手机的响声,便翻了个身,自己睡到一边去了。
陈幻看了眼手机,陌生的号码,已经打了两次了。
陈幻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去,免得说话声吵到小祖宗。
……
白境虞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安静得出奇。
回头,床上就她一人,陈幻不在。
想了想,好像出去打电话了。
昨天揍人的时候,胳膊挥得太猛,这会儿酸劲都上来了,难受。
加上嘴角肿痛,白境虞感觉浑身都跟要裂开似的。
“姓陈的。”白境虞闭着眼睛喊了一声,“打完电话了吗?”
没人应她。
白境虞睁眼。
“陈幻?”
寂静的屋内,还是没有任何人声。
白境虞下床,在屋里走了一圈,没看见陈幻的影子。
一张便签被她快走时产生的风刮落,她没发现。
拿来手机,没有陈幻的微信。
白境虞发微信给她:【你人呢?】
也没有回复。
一股熟悉的张皇,从头灌脚。
白境虞直接打电话给陈幻。
这要是还联系不上,就是故意的了。
一开始无法接通,最后一次再打,直接关机了。
关机。
故意得还挺明显。
白境虞握着手机,安静地坐在陈幻的床上。
日光从廉价的窗帘中挤进来,白境虞冰冷的面容多了一道极窄白光。
像锋利的刀,自脆弱的肌肤上狠狠划过,将她的脸一分为二。
姓陈的,你又玩这一套?
又跟我玩失踪是吗?
白境虞跟自己说,你怎么就没忍住。
怎么又上了她的床?
冷笑了几声后,眼眸内盛怒的火光渐渐变成失魂落魄的无力。
而后,慢慢凝起,凝成一抹鲜红。
白境虞深深地呼吸,将身上的颤抖全部压了下去。
陈幻,你最好躲到天涯海角,别让我见着。
胆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亲手撕了你.
午饭之后,舒泉注意力一直涣散,想再喝杯咖啡提神,被林恃阻止。
“年纪轻轻的,别成天灌咖啡,对身体不好。我找个地方给你睡会儿。”
林恃找了个没人的休息室,在办公区的最角落,温度适宜,还有柔软的沙发和抱枕,看上去就很好睡。
林恃临走时说:“两点半我叫你。”
舒泉一时没应,忽地笑了起来。
林恃:“?”
舒泉笑起来左边脸有可爱的酒窝。
她说:“恃总这样照顾我,都不知道谁是谁助理了。我可以自己醒的,没问题。”
林恃:“OK。”
林恃走了,静谧的空间只剩她一人。
被不知名的安全感守护着,舒泉很快入睡。
下午两点半。
距离会议还有半小时,手机闹钟一响舒泉就醒了。
缓了缓之后,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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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抖擞。
来到会议室前,没见着林恃。舒泉抱着电脑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打开OA,检查一遍文件。
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涉及的金额上亿元,不然林恃也不会亲自来一趟。
舒泉必须谨慎对待。
翻阅文档,舒泉眉心越拧越紧。
看了一会儿,再翻回去。
忍不住“咦”了一声。
不对啊,数据有问题。
和她昨晚检查时的不一致。
舒泉立即将笔记本抱到附近的桌上,拿出蓝牙鼠标,把云端的备份调出来。
幸好她有在私人云端备份的习惯。
比较之下,果然不对劲!
连合同模板里预拟的数据都被更改了!
幸好她在会议前检查了一遍,万一林恃直接使用,很有可能会影响最后签约金额,那可不是百八十万的差价。
舒泉一身的冷汗。
文档不会自己更改的,还是更改成不属于任何一个历史版本的陌生数据。
那……
一种可能爬上心头。
“舒泉。”
舒泉注意力太过集中,林恃在她身后轻唤一声,吓得她一哆嗦。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没休息好?”
“没,就是……有点渴。”
林恃还真倒了一杯水过来给她。
放下水杯的时候,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
“还在准备资料?”
“不,就,需要修改一下。”
“数据不是市场部直接给的吗?有什么好修改?”
林恃的敏锐让舒泉有些头疼。
“因为,有几个错别字,我怕影响你阅读。”
林恃慢慢收起探究的目光,说:“你这么细心,我不用担心会出纰漏了,不然,咱俩都得惹上麻烦。看来我没选错人。”
舒泉勉强笑了笑。
第32章
晚霞染透了天际,陈幻终于在油耗尽之前,从颠簸又弯弯绕绕的山深线里灰头土脸地转了出来。
出了S城多半是山路,她不太熟,一不小心就走错。
三百公里的路程,她从早上开到这会儿,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从杂乱无章的闹市区穿过,满眼的烧烤和各种夜市小摊混杂在一块儿,烟熏火燎间,被塞了一耳朵卖盗版鞋的小广播。
和她十多年前来时的气氛几乎如出一辙。
她爸的老家一点儿都没变。
七小时前。
陈幻从卧室出来,接听陌生来电。
接通之后对面半天不吭声,陈幻用略低沉的声音“喂”了一下,对面才开口。
电话那头是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的声音。
刚变声没多久,声线里还带着稚气,却直呼陈幻的名字。
“你是陈幻吗?”
陈幻:“你哪位?”
“喂”的那下已经不温柔,这会儿更凶。
小姑娘也没自我介绍,只说:
“你爸快死了,想见你一面,把你的东西给你。”
乍听之下感觉是恶作剧。
毕竟“爸”这个角色缺位多年,对陈幻而言非常陌生。
她早就不觉得自己有父亲了。
但在一个多月前,她的确接到了一通来自这个男人的电话。
当时他说——混不下去的话回家住吧。
陈幻脑海里就四个字,莫名其妙。
两人本就半生不熟,半辈子没管过她了,怎么就忽然惦记起来。
原来是快死了,在这儿铺垫呢。
人快没了,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了。
那现在打这电话的,就是被他挂在嘴边,“很会念书”的小女儿了。
“那是你爸。”陈幻说,“你负责送终。”
“我会的。”对方说,“再说一次,你回来将你的东西拿走。见不见他随便你。”
陈幻刚提了一口气,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脾气,的确和陈幻有点儿血缘关系。
陈幻没打算去。
当初陈幻爸妈离婚前,陈幻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时隔二十年,她还记得半夜她爸偷偷出门的事儿。
陈幻趴在阳台往下看,本来夜里太黑,跟路灯又隔着距离,该是看不见的。
可和她爸挨在一块儿的那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即便在黑夜里也很醒目。
那女人甚至抬头,对着陈幻笑。
带着种隐秘的、得逞的快乐。
后来父母就离婚了。
陈光廷离开这个家,离开陈幻母女的那年,陈幻就下定了决心,等这老狗死的时候,她一定放挂鞭炮欢天喜地庆祝一番,祝这天地间少了一个抛弃妻女的人渣。
现在她该做的不是去送终,而是买鞭炮去。
可是。
且不说S城城区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那臭小鬼说的“你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陈幻思来想去,她肯定是没有东西落在老狗那边。
就算有,这么多年她也不稀罕了。
恐怕是妈妈的东西。
妈妈过世多年,回想起来面容已经模糊,但爱她护她的气息犹在。
陈幻在露台抽完两根烟,回来,看白境虞还在睡觉,大概是昨晚真太累了。
不愿意打扰白境虞睡觉,找了本便签,写上:
【白境虞:我爸要死了,我去一趟,拿点东西。回来再跟你详说。】
写到这儿,看文字觉得硬邦邦的,白境虞会不会嫌她这人没意思。
末尾补了一句:
【会一直想你。陈幻。】
写完贴在镜子上。
白境虞这么爱干净的人,哪儿不去都得来这儿洗漱,肯定能看见。
往包里塞了一身衣服和随身物品,很快出门。
也就是在这匆忙之间,带错了充电线。
她以为摸到的是新买的,其实是已经半断不断,被她淘汰但还没来得及丢的那根。
她记得听人说,陈光廷住回了他老家,距离S城三百多公里的览村。
去览村的路陈幻不熟,开得比较慢,还一直是隧道,信号奇烂无比。
她这台破二手大众车,没有现在新款车的大屏中控,导航得靠手机。
陈幻又走错一次路后,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开手机导航,信号再烂,导航再断断续续,也比绕个五公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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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充电的时候,这才发现手机充电线带错了。
怎么扭那根充电线,就是充不上电。
此刻,身处群山环抱某县道上的她,手机只剩下10%的电。
这时候,白境虞的微信进来了。
白:【你人呢?】
陈幻回她:
【我手机快没电了,充电线还带了根不能用的,不知道服务区在哪儿。要是一会儿你联系我我没回,那就是手机自己关机了。等我充上电,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陈幻以为这条微信发出去了。
但凡她舍得跟白境虞少说几个字,都不会错过难得的信号。
把手机一放,接着开车寻路。
注意力都在路况上的陈幻,并不知道这条微信并没有抵达白境虞的手机。
而她的手机也在白境虞一次次无法拨通的电话之后,彻底没了电.
会议顺利进行,林恃很快与合作商确定好了合同的细节,还为启丰降低了5%的成本。
细节敲定,又确定了签约仪式的时间和地点,这次出差最重要的事算是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明天去总部开会。
林恃说:“会议内容你不需要准备,帮我记录就好。”
舒泉从来没去过总部,听说明天董事会和诸多高层都会出席,弄得她有点紧张。
两人正在对明天的时间,合作商的COO郑总,以及几位部门领导从走廊那头走过来,邀请她们今晚一起吃饭。
郑总说:“累一天了,中午吃员工食堂,晚上总得吃顿好的了吧。放心,肯定不铺张浪费,就去我自己的俱乐部。我特意为二位女士请了几位音乐家,过来唱唱歌助助兴,你们一定要赏脸啊。”
郑总笑得红光满面,邀请也是真心实意。
毕竟这笔大单,够他们公司吃大半年了。
重要合作商的邀请不好拂面子,林恃答应去,然后拍了拍舒泉的肩膀,对郑总他们说:
“我去就行了,小舒睡眠不足,忙一整天累坏了……”
林恃本意是答应了舒泉,今晚放她早点回去休息,不好不守信用。
话还没说完,舒泉忽然说:“我也去吧。”
舒泉被所有人注视着,笑容紧绷。
“可以吗……”
林恃:“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郑总说一会儿就安排车过来接人,前台先带她们去休息室歇会儿。
穿过走廊时,舒泉小声对林恃说:“我看他们都是男的,你一个女孩子去,我不放心。而且我中午睡了,真不困了。”
林恃看着身边这比她小了十岁、矮了十多厘米,跟纸片一般单薄,却打算去保护她的女孩,忍不住笑着道了声谢。
林恃就要打开休息室门的时候,舒泉将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舒泉:“恃总,之前我准备的资料里,数据被人偷偷修改了。我觉得这个人或许和匿名举报你是同一个人,可能她还会有后续的举动。你要当心。”
林恃回眸,对上舒泉一双忧郁的漂亮眼睛。
林恃也没有很惊讶,默然片刻后,淡笑道:“好,我会的。”.
郑总的俱乐部装修得非常奢华。
舒泉在门口看一眼,收获了满眼的光污染,有点晕。
郑总准备了一大桌的飞禽走兽生猛海鲜,开了瓶七位数的好酒招待贵客,才吃了一半,身后厚重的罗马柱双开门被推开,里面居然是间无比宽敞的豪装KTV,舞台上已经有一群过气明星在载歌载舞。
这顿饭吃得实在热闹,饭后,郑总递来两只无线麦,示意让林恃和舒泉也唱几首,减减压。
林恃嘴角抽了一抽。
“还挺接地气啊郑总。”
手下人已经去点歌了,郑总以为林恃真在夸他,乐呵呵地说:
“去外面的娱乐场所怕惹事儿,自己家的地盘想怎么闹都行。”
林恃可一点都不想闹。
没给脸色,挺随和的,还会拿着荧光棒助兴,可就是一首歌不唱。
林恃跟舒泉说:“唱歌这种事,当然要在熟悉的人面前才唱得出来。”
这舒泉倒是不意外,林恃看上去就是很有边界感的人。
郑总人太接地气,酒却会选。
林恃挺喜欢喝的,多喝了几杯。
舒泉说自己不会品酒,给她喝浪费了,郑总就给她送了两罐可乐。
林恃去卫生间出来,顺便打了个电话。
林恃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确定人在玻利维亚?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得一次性抓着。嗯,行,那我等你消息。”
林恃挂了电话回到KTV,看见舒泉将她的酒杯握在手中,一副好奇酒泪挂壁程度的样子。
等林恃坐下了,才放回她面前。
舒泉小心谨慎,怕人不注意在林恃酒里放不干净的东西,又怕一闪而过的小动作会很难察觉,林恃离开的这段时间,舒泉一直将酒握在手中,全程紧盯着。
谁也不想被当流氓,怕郑总不乐意,舒泉就找了个看酒泪的借口掩饰着。
一如既往的周到。
林恃拿起酒,对舒泉渐渐有些刮目相看,“这么会照顾人,谢了。”
这姑娘竟比她想得还要细心。
舒泉笑着摇摇头,“恃总不用客气。”
贵客不唱,郑总和下属们自己唱得也很开心。
趁着气氛正好,郑总坐到林恃身边,小声跟她说:
“我们家的产品和生产线您过目了,质量没得说。如果能为启丰全线供应的话,价格还能再往下谈。”
林恃早就看出来郑总今晚有备而来,果然胃口真不小,想吞下启丰全线的供应。
林恃这头没答应,先探他底价.
陈幻好不容易颠簸到了服务区,买到一根充电线,把油也加满。
开机之后,陈幻终于发现自己的微信没发出去。
白境虞也没有给她新的微信。
一阵不妙的预感刺进陈幻的脑中。
她立即重发微信。
一个大大的、熟悉的红色感叹号,矗立在对话气泡的正前方。
陈幻:“……”
她被白境虞拉黑了。
这可太完蛋了。
陈幻脸都白了一层,心道:白境虞不会觉得我又跑了吧?
刚睡完,人就“又跑了”。
别说是白境虞,就是陈幻本人设身处地想一想,都想将自己撕成两截。
白境虞这会儿得多难过。
陈幻黑着张脸站在车边,给白境虞打电话。
没通,电话也被白境虞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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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幻揉着乍然痛起来的太阳穴,看向天际。
这叫什么事啊……
握着手机想了想,给方栀发了条微信,让她给白境虞捎个话,说明一下原委。
微信发出去,方栀也一直没回。
陈幻彻底陷入了沉默。
只不过是离开S城三百公里,陈幻怎么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屏蔽?
其实她今天也是真的点儿背。
写的那张便签,胶本身粘不牢,白境虞发现她不见了出来找她,走路带风,一下给刮到地上。白境虞调转回来再一踢,直接被踢到洗手台下方,彻底失去了被发现的可能性。
而方栀,常年手机随身带,就今晚情况特殊。
前两天熬得太累,方栀去医院刚挂完吊瓶回来,又被迫去了酒局。
喝得她昨晚吐了一整晚,今天还得跑来上班。
这情况在投行很常见,她有好几个同事硬生生喝成了高血糖。
但恶劣的酒桌文化在这个圈子里尤为盛行,你不喝酒人家根本不把你当自己人。
有同事带着挂瓶甚至是胰岛素上酒桌的,说:“哥,放心,今晚一定陪您喝尽兴了,等我打完一针咱们接着喝!”
不要命的投行人前赴后继,倒是让方栀想开了一些。
人命就一条,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你自己得清醒点。
上了半天班,方栀实在难受,坐立难安浑身发毛,突然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方栀请了假回家,手机一关,立即钻进被窝。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睡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幻的确被全世界屏蔽了——
通向白境虞的全世界。
陈幻将手机放下,深吸了几口气,心口还是闷着烦意。
一边寻思着明天回S城该怎么哄白境虞,一边只能继续前往陈光廷的住处。
一路打听着,结合自己的记忆,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年久失修的老厂区门口。
车轮压过稀烂肮脏的泥地,碾出污泥浊水,一地的狼藉。
陈幻将车熄火,发沉的双眼望向老厂区深处,那微弱的点点灯火。
好像是这。
因为奔波和火气,此刻陈幻眼下多了一抹青黑,眉间染上挥不去的烦累,犀利的双眼间,灼人的火气更盛。
艳红色的双唇和森青的发色,将她整个人拔得更加锋利,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从车斗里摸出万宝路冰蓝,抽了一根出来贴在唇上,指尖在点烟器附近心不在焉地逡巡。
还没拿着点烟器,就见个穿着深蓝色校服的小姑娘从她车前走过,身后背着个黑色的大书包。
小姑娘看上去像初中生,年纪不大却顶着一张与她年纪不符心事重重的脸。
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厂区门口的方向,出神地想着什么。似乎没发现身后的书包早就湿透,沿着她行动的轨迹在地上落下一道蜿蜒的水迹。
小姑娘双手拽着书包带过马路,眼睛眨也没眨,闷着头往前冲,速度还挺快。
完全没发现陈幻车后有辆疾驰而来的车,冲着她就来。
她的视线正好被陈幻的车挡住。
极其危险的“鬼探头”角度。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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