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她后,笑了笑:“欢迎欢迎。”
嘴上说着欢迎,不过脸上那表情却有几分看热闹的样子。
当下叶文慵带着她上楼,要把她介绍给马务公司众人,也给她介绍了马务公司的运营方式。
叶氏集团旗下的这马务公司是才成立没多久,架构体系照抄了其它成熟公司的架构,公司马务主管麾下设置了若干马务助理,每一个马务助理会根据级别和经验年限而拥有一两匹马的经营管理权。
这些马务助理给自己管理的马匹制定训练以及作战计划,培养麾下的训马师和骑师,待到麾下马匹取得战绩,获得奖金后,公司会根据比例给马务助理分成。
当然,目前公司并没有自己的马场,那些马匹目前全都借用了奔腾马场的地皮。
除此之外,她还被分配了一个助理,那助理姓杨,头发梳理得油光发亮,用了不少发胶,西装讲究,看得出是一个妥帖人。
叶文慵道:“从长远来说,我们也希望沙田大开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建立自己的马场,从而在赛马运动行业占据一席之地。”
他又给叶天卉介绍了那些马务助理,以及公司的马匹。
在他话语间,叶天卉也明白一件事,公司目前共有十二匹马,那些马匹大多已经有助理在管理了,他们付出了一定的心血,谁也不愿意把自己付出心血的马匹生生让别人摘了果子,所以对于叶天卉的空降,那些马务助理显然是心存堤防的。
况且,叶天卉太年轻了,才十八岁,也没有什么资历,纵然听说她押中了三次班际赛让人叹为观止,但……那又如何?
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
总之叶天卉明显感觉到,那些很有些资历的马务助理对她很有些轻视,并不服气。
对此,叶天卉并不在意。
上辈子她十三岁入军营,也有许多人瞧她不上,以为她只是一个娇弱小姑娘,以为她是蒙父亲荫庇来混资历的战二代。
很快,她倚手中二尺青锋,让所有的人为她俯首。
从此沙场之上,再无人敢撄她锋芒。
硬实力才是一切,耍嘴皮子勾心斗角是没有用的。
叶文慵在介绍过后,也就先离开了,说是等下有个简单会议,到时候叶天卉参加下。
叶天卉颔首,趁机查看马务公司的账册以及各马匹情况,她虽然得到了副主管的位置,但其实她手底下根本没人,也没有马,只有一些可以调用的资金。
显然,那些人都在看她笑话,毕竟在赛马界,从来不缺一掷千金的富豪,有钱人玩玩马随便往里面扔钱,但扔了也未必有用。
赛马界最缺的就是人才和马匹,这些都是要经过长年累月的寻觅挑选,采购培养,那就不是一日之功。
其实像叶家马务公司这样,跑去英国美国拍卖会高价拍卖那些名马,这看在专业人士眼中就是外行的急于求成,是土大款式的撒钱。
而叶天卉面对的现状是,香江新一期的赛季只有一个月了,她想撒钱都不好撒了。
也怪不得,叶文慵介绍自己时,那些马务助理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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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没有人相信她能做什么,大家都觉得这个千金大小姐是来这里逗乐子的。
叶天卉又查看了自己可以调用的资金量,以及这财务状况,这些自然不好看懂。
不过好在,她上辈子手底下也是需要管理军饷粮草的,这些都有一定的记账模式,虽然现在的账册和以前有些不同,但是原理差不多。
她不但看自己的账目,还把之前马务公司的账务也大概看了看。
杨助理对此有些疑惑,叶天卉道:“怎么,不可以看吗?”
杨助理忙道:“当然可以,那,那我都拿过来?”
叶天卉:“你给我复印一份,我要拿回家慢慢看,学习下。”
杨助理连忙称是。
叶天卉看了一番账目,这时候有人过来通知她,叶文慵召开了一个简单会议,让她过去。
叶天卉也就收起那些资料,赶过去会议室。
她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自然新鲜,叶文慵再次将她介绍过后,会议便开始了。
叶文慵先提起接下来的工作规划,以及马匹分配,当提到黑玫瑰的时候,他那意思显然是想把黑玫瑰扔给叶天卉。
叶文慵笑看着叶天卉:“这匹马,当时天卉你也看好的,如今交给你没问题吧?”
别的马匹早早安排了的,但是因为黑玫瑰的特殊情况,一直悬而未决,虽然黑玫瑰表现出强大的斗志,老爷子意思是要黑玫瑰参赛,但是目前并没有马务助理接管。
因为都怕是个祸害,万一弄不好,耽误自己的业绩。
叶天卉自然明白叶文慵那意思,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她。
她直接笑了:“可以。”
叶文慵:“好,那天卉,你就暂且管理黑玫瑰吧。”
显然叶文慵觉得不错。
如果一匹马都不给她分配,显得好像架空她这个副主管,现在给了黑玫瑰,且是她自己看好的黑玫瑰,至少在老爷子那里可以交待了。
叶天卉也觉得不错,便接收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免觉得这大小姐也太好糊弄了。
虽说怀孕的母马是可以参赛的,但是谁知道能不能出成绩,总归不是什么好差事。
叶文慵:“天卉,你有什么其它计划也都可以说,我们会尽可能协助你的工作。”
叶天卉听这话,也就提起来:“目前我手底下能管理的马还是没有,我看中了一匹马,想买下来。”
她这一说,众人全都看过来。
叶文慵那神情也微变,望着叶天卉:“哦,你想买哪匹马?想买哪匹的话,可以让杨助理来办。”
叶天卉对于场上的形势自然看得很明白,他们都一个个等着抢功呢,但凡自己说看中哪个,很可能自己还没买到,已经被他们提前下手了。
不过她还是笑着说:“我想买奔腾马场一匹叫地狱王者的马。”
地狱王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根本不记得这一茬。
有这么一匹马吗,取得过什么成绩吗?
之后总算有一个马务助理陡然记起来:“这匹马好像脾气暴躁,惹是生非。”
他这一说,其他人都有印象了:“把另外一匹马直接压死的那一匹?”
那马务助理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一匹。”
其他众人也都想起来了,毕竟是业内事,多少知道有这回事,只是不记得具体哪匹马了。
一时大家想起,多少觉得好笑,又觉得这大小姐太自以为是了。
那匹马或许有些潜能,但是那么容易驯服的吗?
况且有些马就算有潜能,却未必能发挥出来,她凭什么以为她可以?
很多老手都没办法的马,那就是一匹废马了,养那么一匹马只会带来麻烦,指望它出成绩,下辈子吧!
旁边叶文慵乍听之下,也是笑了。
他知道叶天卉来到马务公司后必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就等着看这把火怎么烧,结果竟然烧到了那么一匹马身上?
她以为,香江几大马场,多少有经验的训马师都束手无策,那是因为什么?
他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笑着道:“天卉,你赌马之能无人能及,相比相马功底了得,相信你也擅长训马,既如此,那就把那地狱王者买来,把它驯服了,若能成,这也是一桩奇迹了。”
叶天卉便提起奔腾马场的那匹地狱王者:“对,我要不惜代价,把这匹马买回来。”
在场众人听着,都越发好笑,只是憋心里罢了。
叶文慵说这话,明摆着是等着看这大小姐的热闹。
或许这大小姐是有些相马之能,但她到底小看了训马,到底小看了速度赛。
一匹不能上战场的马,那就是废马,哪怕根骨奇佳,但它的性情都并不合适。
她显然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且让她撞南墙吧,就等着看她撞一个头破血流。
叶天卉把杨助理叫来,又吩咐了一番,她要的人马,她要雇佣的员工,都给杨助理列好了,让他去帮自己谈。
杨助理连声答应着,表示会尽快办理。
离开马务公司的时候,叶天卉打了一个电话,知道顾时璋再过一个小时就过来。
顾时璋:“你先在公司,等等我,马上就到。”
他很抱歉地解释道:“本来可以早一些,不过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叶天卉:“没什么,正好我有点事要处理,这样吧,我先办自己的事,等我办完后,就在楼下铺子等你。”
顾时璋笑道:“好。”
一时挂了电话,叶天卉下楼,谁知道下楼后,随意逛在楼下店铺中,却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人在盯梢自己?
她上一世自是机警人,这一世虽生在和平年代,不曾经历过什么,不过骨子里的本能却是丢不掉。
她三下五除二,一个拐弯,果然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东张西望,显然是跟踪自己的。
她好笑,这是叶文慵的人?
自己都交底了,就要那匹地狱王者,结果他们不信,还要跟踪自己?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人发现自己跟丢了,忙往前走。
她便从后面走过去,径自拍了拍那人肩膀:“找我是吗?”
那人显然也是没想到,脸色骤变,赶紧后退一步,提防地看着他。
倒是也不能怪这人,估计就是一个寻常盯梢的,谁能想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竟如此机警敏捷,不但发现了这盯梢的,甚至还反跟踪绕到这人身后呢。
叶天卉笑了笑:“我也不想问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但是告诉你的主子,离我远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那人神情惨白,连连点头,一边盯着叶天卉,一边后撤,等走远了后,赶紧一溜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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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叶天卉琢磨着这件事,想着回去后,倒是可以试探试探。
左不过是叶家内部人干的,至于谁,看情况再说。
不过这么一来,和顾时璋约定的时间自然耽误了,她连忙赶回去,这会儿已经到了快下班时候,车辆熙熙攘攘的,巴士都挤在一处,还有私家车,好生拥堵。
正四处看着,突然看到顾时璋从不远处打招呼:“我在这里。”
叶天卉见他今天穿了白色休闲长裤,上面却是宽松毛衣搭配衬衫,整个人看着悠闲清爽却又时髦得很,倒像是电视剧里的那些大明星。
看着倒是让人喜欢。
顾时璋伸出手,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想吃什么?”
叶天卉:“随便啦!”
顾时璋:“那带你去吃西餐吧?”
叶天卉想起自己上次自己吃西餐的经历:“也行。”
顾时璋看她那样子,大概猜到了:“没关系,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叶天卉:“好吧。”
他牵着她的手往路边走,边走边说话:“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
叶天卉:“感觉不好。”
顾时璋:“嗯?”
叶天卉便将大致情况说了说,顾时璋听着,却是道:“你是空降,他们不服,自然也正常。”
叶天卉:“是,慢慢来吧。”
顾时璋便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你的能力,自然是马到成功,早晚让他们服服帖帖,为你马首是瞻。”
叶天卉:“我可没那么大信心,我现在的对手,不是叶文茵,不是叶文慵,更不是马务公司那些马务助理额。”
顾时璋侧首看过去:“那是谁?孟家?”
她既然想介入叶家的马务工作,自然是想在赛马场上有所斩获,她要想有所斩获,则注定和孟家对上。
孟家和叶家不同,孟家在赛马行业经营多年,很有些根基,叶家想和他们一较长短并不容易。
这也是为什么叶老爷子竟然启用才认祖归宗的叶天卉,这是兵行险着,是冒险一搏。
叶天卉点头:“对,孟家。”
顾时璋:“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他这么一说,叶天卉心里一动:“你知道孟家的孟逸年吗?”
顾时璋略沉默了下:“他回来了?”
叶天卉点头:“嗯,据说这次孟家的马务管理统一是由孟逸年调配的,所以这个人才是我的对手。”
顾时璋:“我认识他。”
之后,他才补充说:“——以前在英国的时候还算熟悉。”
叶天卉听着,也有些意外:“熟悉?你朋友?”
顾时璋便笑:“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不过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朋友?”
叶天卉:“嗯?”
顾时璋握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道:“他要和你斗,我当然向着你,马上把这个朋友扔一边去。”
叶天卉微怔,之后便笑出声:“你要是不向着我,那我肯定和你急。”
顾时璋:“那干脆去我家里吧,给你做饭吃。”
叶天卉:“为什么,不是说吃西餐吗?”
顾时璋笑着道:“我手头有一些资料,录像资料,是孟逸年往年赛马的视频,你多看看这种录像资料,可以做到知己知彼。”
叶天卉听着眼睛都亮了:“太好了!”
虽然老爷子也给了她不少资料,但是孟逸年参赛的视频,这个自然不好找。
到了顾时璋家,换上鞋子洗过手,顾时璋便把叶天卉带到了书房。
进了他这书房,叶天卉才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这书房竟比客厅还要大,偌大的书房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样书籍,而另一面却是一块很大的幕布。
顾时璋打开书架中间的嵌入式柜子:“我可以放视频,你先看着,然后我去做饭。”
叶天卉好奇看过去,发现这是一个类似电影放映机的家伙,不过比一般电影放映机小很多,上面写满了英文字母,估计是国外进口的。
顾时璋灵活摆弄了一番,又打开旁边盒子,那盒子中都是录像带,贴了标签分门别类的。
叶天卉好奇:“这么齐全!”
他这简直仿佛一个小型图书馆。
顾时璋:“其实我这里面都是一些国外的电影,能有孟逸年的录像资料也是赶巧了。”
叶天卉好奇:“那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顾时璋将那孟逸年的录像带放进去,一声轻轻的“咔嚓”声,他笑着道:“什么都有。”
叶天卉看看那柜子里的录像带,突然好奇起来:“有那种电影吗?”
顾时璋修长的手指正调整着那木质按钮,没太听清楚叶天卉的话:“什么?”
叶天卉:“就是那种电影!”
顾时璋手指微顿,之后,拧眉,侧首看着她:“我没猜错你的意思吧?”
叶天卉:“有点好奇嘛,没看过。”
顾时璋:“先看赛马吧,不要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叶天卉:“好吧……”
当下顾时璋体贴地关上门,出去做饭了,叶天卉在那里看赛马录像资料。
这里面的视频大多是孟逸年年少时,看上去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十几岁,个子也不高,倒是正好适合速度赛,这里面有三场速度赛,叶天卉仔细看了看,很快就关注到那个夺冠的,这应该就是孟逸年。
看得出,他拥有强大的自制能力和协调能力,反应灵敏,身形矫健,对马匹的驾驭和对节奏的把控都是一等一的。
她继续看,后面几场比赛却是马术赛。
显然这孟逸年已经长高了,目测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这种身高必然带来较高的体重,而骑手的体重身高会增加马匹负重,从而影响马匹的速度和反应能力,他显然已经不适合速度赛了。
叶天卉对于马术赛并不太熟悉,不过还是从头到尾把孟逸年的马术比赛过程都看了。
他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性格稳当,且对马匹有着很好的亲和力,很懂得驭马训马。
这样的一个孟逸年,在英国马场养了不少好马,也培养出自己的速度赛骑手,如今带着这些资源回来支援孟家了。
叶天卉隐隐感觉,对方好像太过强大,而比起这孟逸年,自己就是一个穿着草鞋拎着自制土地雷的,这根本没法比。
这么看着时,陡然间,她在视频中看到一个身影。
她忙仔细看,却是隐约认出,那身影好像是顾时璋!
那竟是年少时的顾时璋。
她自然意外,也好奇。
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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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那放映设备,看了一番,大概猜到哪个按钮是回退,便让那录像回退,回退时,她又仔细看了一番。
他那时候估计还小,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已经身形挺拔修长,穿了骑马装翻身上马,矜贵雍容,简直仿佛一个白马王子般。
原来他还参加过这种马术赛,之前他提起,她一直以为他参加的是速度赛。
这么看着间,门开了。
顾时璋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得怎么样了?”
叶天卉:“看了一半多了,这个人实在不容小觑。”
虽然只有这些赛马的录像资料,但通过比赛中这个人的应对策略,可以看出他的心性,看出他的谋略,显然这个人精通赛马,但却又不拘泥于赛马。
一个专业赛马出身的赛马经理人,又有背后庞大的孟氏集团资金做依托,他这些年在英国发展,英国农场不知道培养了怎么样的精兵良将。
顾时璋:“是,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一起分析。”
他笑道:“我手头有一些资料,是他在英国马场的骑手和马匹信息你可以拿过去慢慢研究。”
叶天卉:“你这都有?”
顾时璋:“当然了,朋友嘛。”
叶天卉微耸眉,这么好的朋友呢……
顾时璋道:“不管他,朋友也没你重要,先出卖了再说。”
叶天卉听得心花怒放,自然是喜欢的。
顾时璋:“还有另一盘录像带,是其它比赛的,等会我陪你一起看,现在先吃饭吧。”
叶天卉:“吃什么?这就做好了?”
顾时璋叹了声:“哪那么容易呢,就算要做,我这里也没多少食材,我刚才给饭店打电话让他们送了来,可能你专心看着录像带没听到。”
叶天卉:“哦——”
当下两个人过去餐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顾时璋从冰箱中拿饮料:“你喝可乐是吧?”
叶天卉:“有吗?要冰的!”
她现在只着迷冰可乐。
顾时璋便拿了一罐可乐给叶天卉,自己却泡了茶。
叶天卉:“我还以为你没有呢。”
说着她打开,舒服地喝了一口,清爽冰凉,好惬意。
顾时璋:“先吃饭吧。”
叶天卉:“嗯嗯!”
顾时璋点了外送,有四五道菜,足够两个人吃的,其中有一道烧鹅,那味道绝了,皮质松脆,汁水充足,吃到嘴里爆香!
这么边吃边说话,叶天卉突然想起来刚才看到的少年顾时璋。
她好奇地看他一眼,打量着他的样子:“你家里怎么也没有照片?我特别好奇你十几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顾时璋便笑了:“你的眼神挺好的。”
显然他知道她认出来了。
叶天卉笑道:“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比你现在年轻,还挺好看的。”
顾时璋:“那回头我找找,拿出我那时候照片给你看。”
说着这个,他顿了顿:“不过我偶尔看到自己以前照片,会觉得那时候有点傻,自己都不想回头看。”
叶天卉一听,越发感兴趣了:“是吗?那我更想看了。”
顾时璋无奈笑看她一眼:“你就是想看我傻乎乎时候的样子吧。”
这么说笑间,吃过饭,两个人一起收拾过,顾时璋便陪叶天卉去看录像。
第二盒录像带和前头的大多重复了,不过偶尔有一些比赛还算有意思,这里面自然也涉及一些比赛规则,以及赛马细节,美国比赛的规则和香江又有不同,顾时璋便给叶天卉一一讲起。
叶天卉听得津津有味,偶尔也问他一些问题。
顾时璋知识渊博,可以从一个小动作讲起,讲里面的缘由,将规则的起源,讲得还生动有趣,倒是听得叶天卉入迷。
叶天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顾时璋:“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只不过你想知道的,恰好是我知道的罢了。”
叶天卉想起他之前在缆车上说的,她好奇:“可你说你还会开飞机,你什么都会。”
顾时璋:“我以前去过很多地方,什么都做过,确实也学会了一些技能。”
叶天卉好奇:“都去过哪里?”
顾时璋:“大部分国家都去过吧,连朝鲜这种也去了。”
这种国家相对不开放,需要申请特别证件。
叶天卉:“为什么,你去做什么,旅游吗?”
她这么一问,顾时璋便沉默了。
叶天卉隐隐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顾时璋在片刻沉默后,才道:“可能太平日子过久了,便想体会另一种感觉,想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叶天卉:“可是这样很辛苦啊,舒舒服服待家里多好。”
她上辈子大多时候都在外头,这辈子只想赖家里,才不要到处跑呢。
顾时璋看着叶天卉,视线便格外温柔:“那就待家里,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天卉:“嗯,待家里喝可乐,吃西餐!”
顾时璋便抿出一个笑,很浅淡,很温煦,如同三月暖阳。
叶天卉心里微动。
不过她还是别过眼去,随便打量着旁边的书架。
可她清楚感觉到,顾时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那目光很专注,带着些许烫人的温度,以至于房间的气氛好像不太一样了。
这里到底和缆车不同,私密的空间,只有单独的两个人,再无外人,仿佛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于是暧昧和异样的情愫便恣意蔓延。
房间的空气黏糊起来,叶天卉感觉自己的脸庞在逐渐变烫,而顾时璋依然垂眸望着她。
她的手指便无意识地挪动了下,谁知道却恰好碰到他手腕的肌肤。
那肌肤有些烫人。
顾时璋便伸出手,逮住了她的手。
叶天卉下意识想挣扎,不过没挣扎。
顾时璋缓慢地俯首下来,细致而温存地吻上她的唇角,轻轻啄吻,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渴望。
之后他辗转吻过她的唇,在好一番缠绵留恋后,才轻撬开唇瓣,探入其中。
对于叶天卉来说,这种感觉是很舒服很享受的,就像大热天喝着冰可乐,或者冬日里品尝着软糯的烤白薯,是无上甜美的滋味。
她仰脸看着眼前的男人,遮光窗帘是拉下来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小的灯,温暖的橘黄色映衬出男人轮廓清晰的脸部线条,而在这朦胧灯光中,她看到男人薄薄眼皮垂下,就那么专注地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像一张网,温暖地将她包容住,这让她心跳加快,想忍不住做些什么,更亲近的,更喜欢的。
她想了想,到底仰起脸来,还伸出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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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勾住他的颈子。
她以前住在贫民窟,曾看到楼下电视机播放的港剧,上面是有些类似画面的。
显然她的动作让他有些意外。
他侧首,亲吻着她的脸颊:“哪儿看到的?”
叶天卉脸红耳赤,低声说:“电视里。”
顾时璋动作顿了下,之后便在她耳边笑,笑得沉沉的:“这种画面怎么就让你看到了,你学得倒挺快。”
尽管她主动的动作带着一些不知人事的天真,不过却格外惹人。
他吻着她的动作逐渐急切起来。
怀中女孩儿馨香柔软,这让他欲罢不能,他绵长细密的吻便往下,轻划过叶天卉修长的颈子,来到她细白的锁骨处,轻轻啃着。
这时候录像带已经停止了,安静而朦胧的房间中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交缠着,也让彼此感受着对方的热切。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姿势已经变了,叶天卉被放倒,被这个男人压在了沙发上。
顾时璋的两手轻扣着叶天卉的,十指交缠,两个人的身体就仿佛两片叶子般紧密地贴在一起。
叶天卉清楚地感觉到顾时璋的变化,因为距离太近,彼此细微变化都能很轻易感觉到,更何况那么大。
叶天卉从未经历过,这一切都是新鲜的,她心跳加速,竟有些口干舌燥,她下意识越发抱紧了他。
顾时璋感觉到她的动作,神情微顿了下。
之后,他深吸口气,艰难而缓慢地撤离。
他的两只手落在她肩膀两侧,将身体撑起来,撤离了后,撑在她上方,就那么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这种突然的撤离让叶天卉有些失落,她茫然地看着上方的男人,看着他好看而熟悉的面庞。
她动了动唇,低声说:“怎么了?”
顾时璋目光沉沉:“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眸底也是火烫。
叶天卉拧眉,不懂地看着他:“你干嘛不继续?”
顾时璋:“继续什么?”
叶天卉不明白,他这不是故意的吗?
逆着光,他脸上表情难辨。
不过开口时,他的声音却很温柔,是那种特意哄着的语气:“你想继续什么?告诉我?”
叶天卉:“就是……就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啊,你不想试试吗?”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有些尴尬。
于是抬眸看过去,视线轻盈相触,两个人在朦胧的光线中沉默了片刻。
之后,叶天卉收回目光。
多少有些心虚,她看向一旁的沙发。
沙发花纹好像很古典,这个男人品味有点太考古了。
顾时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想要我继续?”
叶天卉脸红,低声嘟哝道:“我就是好奇嘛,我觉得可以试试……”
顾时璋神情就有些难以形容:“好奇?”
叶天卉也就豁出去了:“我都活了这么多年,我确实好奇,好奇不行吗?”
可怜她上辈子活了二十五年也没有结婚,虽然她对结婚并没有兴趣,但是想一想,这世间有一件事,曾经让无数的男女为之沉沦,而她始终不曾窥见其中奥秘,这不是人生一大憾事吗?
如果这辈子有合适的人,她也喜欢,为什么不可以试一试呢?
顾时璋听此,却沉默地抿起下唇。
叶天卉觉得这沉默有些难堪,他竟然毫无兴趣!
她也就找补道:“算了算了,不想试就算了,我听说这种事情女的会很疼,我干嘛非得找疼呢!”
顾时璋却在这时,捧住她的脸,温柔地道:“不是我没兴趣,我只是——”
他顿了顿,有些无奈地道:“这种事情当然不能随便了,我们刚开始谈,不能太莽撞,你毕竟还很年轻……”
他有些懊恼:“还有,回头你爹地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叶天卉惊讶:“你竟然还怕他?你怕他干嘛,我都和他闹翻了!”
她无奈:“再说了,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呢?”
顾时璋便笑,笑得很无奈很无奈:“我只是不想冒险,而且这种事情做了会有后果。”
他小心提醒:“也许会怀孕呢?”
叶天卉听了,也是拧眉。
怀孕这种事,她当然不想的。
她才十八,好好的生什么孩子?想想那哇哇啼哭的小娃娃,她就头疼,她可照顾不了什么小孩!
她便遗憾地道:“好吧,那就算了,万一搞出个孩子,那真是大麻烦呢。”
顾时璋看着她那明显败兴的样子,却是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应该确实是很美妙的,你想试试,我也能理解。”
叶天卉:“嗯?”
她打量着他,改主意了?他也想了?
顾时璋:“不过我认为婚前不应该随意发生这种关系,所以——”
他视线幽深,看着她,温柔而郑重地道:“要不我们早点订婚吧,订婚之后,也许就可以试试了。”
叶天卉一听,顿时明白了:“才不要呢,我才认识你多久,你就想和我订婚。”
她愤愤下了结论:“骗子!”
顾时璋便笑出声。
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唇,边吻边笑。
他没说的是,她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骗子。
第53章
叶天卉可以感觉到顾时璋对自己的珍惜。
她上辈子天天和男人打交道, 尽管以她大将军高高在上的位置,是没有人胆敢在她面前犯浑的,但是军营中混久了, 谁还不能听几句男人私底下的话呢。
男人都是很渴望这种事的, 他们和女人不同, 他们没法忍。
外出行军打仗,憋久了,路上看到头母猪都觉得赛貂蝉。
她觉得顾时璋也是男人,也应该是这样,况且他分明已经有感觉了。
但他竟然非要隐忍着。
他低头吻着自己, 一下一下的,缱绻克制。
她可以分明地感受到他吻着自己时那种珍惜, 仿佛多用几分力气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因为细细品味过他这微妙而克制的情绪, 她便越发觉得美好。
他牵着自己的手,那修长有力的手温暖而干燥,这让她确实会有种冲动,希望和这个人就这么牵着手一直走, 走到天荒地老。
许以婚姻,许以生生世世。
这些细腻而陌生的情绪冲刷着她的心, 以至于回到叶家时,她踏进这寂静的叶园,都觉这夜晚的风景平添了几分唯美。
走进自家小楼前,正厅的落地窗帘都已经落下,但是从边角处隐隐可以感觉到, 里面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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