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是亲儿子才有的待遇,你报这儿的班了?”于澄问他:“你跟老板说你是我同学,能打个折。”
沈毅风眼神一亮,突然来了精神:“真的?”
“嗯。”于澄扶着扶手挪过去,笑笑:“不过折扣也打不了太多,最多能省下个皮肤钱。”
“那感情好啊,皮肤钱也是钱,等会请你吃东西。”沈毅风挺高兴的,问了句:“老板是你家亲戚?”
“不是,以前认识的朋友。”于澄说道。
贺升淡淡看她一眼。
沈毅风啧了声:“那老板都三十多了吧?我来了几回了还没敢跟他讲过话,看着挺凶的,这你都能处,佩服佩服。”
“来得多就熟了。”于澄往前方指指:“他人挺好的,下次赶着他老婆在的时候来,就不凶了。”
这边冰场大,设施也好,在附近一片是客源最多的店。
于澄带着几人到吧台那边,张宏一身腱子肉坐在那儿,两只膀子露出的部分全是大花臂。
来溜冰场的人三教九流,有学生有白领有混混,不凶点根本镇不住场子。
“李雅姐,你今天在啊。”于澄拎着溜冰鞋过去,没办法,她太菜了,这段距离根本没法走过来,三步一摔根本就不是在夸张。
“嗯,好久不见了。”李雅正擦着酒杯,擦完挂在面前的酒杯架上,柔和笑笑:“这两个也是你同学?”
她见过许颜,指的是贺升和沈毅风两人。
“嗯。”于澄又回过头给他们介绍,调侃道:“这是老板,这位老板娘,老板娘在的时候老板从不凶人。”
张宏朝他们点下头,意思是认识了。
李雅被她两句话逗笑:“行了,随便玩吧,想喝什么就过来点。”
“嗯,知道的。对了,我这朋友想报个班,你给他推荐个吧。”于澄指了指沈毅风。
沈毅风会来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喊了声:“美女姐姐好。”
“你好。”李雅笑笑,把吧台里侧的传单给他递了张,指着说:“没有太高的技术要求就普通速成班就成,既然是澄子的朋友,给你打八折,你看成吗?”
沈毅风忙不迭地点头:“成成成,谢谢姐姐。”
一下子也省下去几百呢。
交完学费,沈毅风直接跟着教练开始学习,许颜也到冰场上飞驰。
贺升靠在酒柜旁,垂着头眉眼清隽,五官线条俊朗,头发应该刚修剪过,整个人清爽又干净,一手无意识地拽着拉链把下巴半藏进去,一边靠在旁边单手翻看手机消息。
手机上好友申请一会儿一条,好几条短信跟小作文是的,一页都翻不过来。
不知道哪个傻逼又把他微信推出去了。
李雅看了眼她手里的溜冰鞋,问她:“还没学会啊?”
“嗯。”于澄一脸悻悻然:“我觉得是因为我个高腿长,所以平衡感不好,你看许颜溜得多稳啊,以前还能进市队。”
李雅无奈看她一眼:“哪有这样的说法,当心许颜过来打你。”
说完,她又将视线转到旁边的贺升身上:“这小伙子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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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长,个也比你高这么多,我看站地挺稳的。”
“别戳穿我啊。”于澄乐了。
“来这儿别光站这里。”李雅笑两声,下巴指了指贺升:“让他教你啊。”
贺升撩起眼皮子淡淡看两人一眼,漠不关己。
“嗯?”于澄转头看向贺升:“能教吗?升哥?”
贺升:“”
李雅把杯子全部擦好又摆放整齐,亮堂堂的一排,张宏凑上来搂住她的腰,下巴往前抬了抬:“你看他们,真像咱们年轻那会儿,还是青春好啊。”
“得了吧,你哪有人家小伙子帅。”李雅故作嗔怒地瞪他一眼,又感慨:“不过我一看见这丫头就忍不住想起两年前那会,还是这会好,学也好好地继续上了,明年就该高考了吧。”
张宏隐蔽地往她腰上捏了下:“我哪记得这么多事。”
冰场上,四周人来人往,许颜滑过去好几圈了,惹得一阵喝彩。
于澄一脸崩溃:“升哥,求你了,我真站不稳,你一松手我指定得摔。”
贺升扶着她,闷着声笑,声音还是冷淡又欠揍的调调:“学这玩意就得摔啊,不摔两下上哪学会啊澄姐。”
话说完,贺升忽然放开她的手,一个动作往边上滑开,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靠,混蛋啊。
再帅也不能抹掉这人这一刻是混蛋的事实啊。
于澄是直接被贺升带到了冰场中间,一圈溜冰的人,围栏离她很远,除非趴地上,不然根本没东西扶。
没办法,她深呼吸两口气,把重心往前移,试着往前走一步。
贺升站的很正,懒洋洋地抬手鼓掌:“很好,亨利福特曾经说过,开始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于澄眼尾耷拉着不理他,闷头继续往前走。
贺升清清冷冷地站在前方,口中的实时播报不停,声调毫无起伏:“very good,自信是成功的第一步,这句话是爱迪生说的,你已经做到了。”
于澄:“”
“这步走得很好,凯撒曾告诉我们,最困难之时,就是我们离成功不远之日。”
“来,再来一步,施瓦布说:无论何事,只要对它有无限的热情你就能取得成功。”
“就是这样,越来越稳了,哈代有句名言:成功要靠三件事才能赢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于澄被迫边听着他的高考作文素材大全边往前挪。
“走已经没问题了,滑过来试试。”贺升弯腰双手支撑在膝盖上,朝她招手。
犹豫几秒,于澄还是试着迈开腿往前大幅度地滑一下。
右脚顺利地滑了出去,但她心里害怕,左脚差了个拍子没跟上,两只脚突然就控制不住一样,整个人重心往后栽。
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
好在贺升反应快,一把把她捞起来半搂在怀里,而后又拉开两拳距离。
“怎么了,换个节奏就迈不开脚了?”
于澄抓着他的胳膊,心跳飞快,还没晃过神:“差点摔死啊草。”
“出息。”贺升侃她一句。
于澄平复一下心情,又开始往前走。
“对,就这样,你就跟我身后。”于澄抓他胳膊往前滑:“这样我摔了你还能给我当个垫背。”
贺升无所谓,随她来。
没走多会,贺升又觉得不太对,皱着眉头,捏住她后领把人往前拎了一步。
“滑就好好滑,你乱蹭个什么劲儿?”
第35章
于澄愣在溜冰场上, 扭过头和贺升对视的时候,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这回她真不是故意的。
谁这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没故意蹭你。”于澄诚心诚意地解释。
“是吗?”贺升挑起一边眉,狭长的眼尾写满了不信, 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盯着她看。
“”于澄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也不管了,冷冷勾起嘴角, 破罐子破摔道:“来, 升哥, 你往周围看一圈, 看看谁的屁.股是平的。”
“”
于澄:“能找到一个我跟你姓。”
她往前靠近一步,眼神大胆地往下面盯着看了眼, 直勾勾地问他:“还是说碰到一下就升旗了?”
“”
这边人少, 贺升捏着她的肩膀又把她整个人转过去。
于澄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做梦呢你。”
切。
她懒得计较,还好学得稍微上道了些, 自己又摸索着滑了两圈,起步虽然还不顺, 但平衡没问题了, 不会摔个脚朝天。
“哎哟喂,累死我了。”沈毅风哭丧着张脸,惹得一旁几个小孩子都忍不住过来笑话他。
“不行了不行了。”沈毅风边说边挪到座椅上休息:“怎么这么多技术要学,会滑还不成吗?”
“当然不成。”于澄笑笑, 屈肘靠在扶手上:“好歹三千块钱的学费, 就教会你滑,那不得被人说是开黑店。”
“靠。”沈毅风躺平, 刚刚他摔得时候还不小心把腿筋抻了下, 这一星期走路都得一瘸一拐的:“我不行了, 今晚回家我就反抗去, 让我妈直接把我妹送来吧,我再也不上这个课了,一群小屁孩,就我一个大帅哥跟在后面溜,怎么着都有点没面。”
于澄笑得不行:“知道为什么吗?”
沈毅风:“嗯?”
“因为你菜啊。”于澄指了指旁边被小孩眼巴巴瞅着的许颜:“你看,都一样的年纪,人家就是孩子王之光。”
“这光谁爱当谁当去吧。”沈毅风望向天花板:“反正老子再也不学了,本来滑得好好的,学这一下午,弄得我这会迈一步怀疑一步。”
贺升也靠过来,停到沈毅风跟前,弯腰伸出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包湿巾纸,抽出一张来擦额头的汗。
沈毅风半死不活地继续躺着:“贺狗,以后拿纸什么的,你跟我说,我来拿,你这动作一错位,多多少少地让人误会。”
贺升擦汗的动作一顿,眼神冷冷淡淡瞧过去一眼:“滚啊你。”
四人都溜得一身汗,坐在这儿喝水休息休息。
这些场合营业点越晚人越多,几人马上就得吃饭上晚自习,部分人的夜生活还没正式开始。
贺升两条腿屈伸在两边,反着坐在椅子上,浑身透着股懒散的拽劲儿,碎发湿漉漉的,单只胳膊挂在椅背上,另外一只架在椅背的最高处看手机。
手腕处那颗小痣又明晃晃地晃着。
于澄收回视线,不搭理他。
前方,手里攥着棒棒的小女孩朝几人跑过来,顶着两个小包子发髻,粉色的公主裙,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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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贺升跟前,看着他。
贺升收起手机俊朗地笑:“怎么了啊小妹妹?找不到妈妈了?”
“不是。”小女孩声音奶里奶气,看上去就五六岁的大小,她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贺升:“呢,哥哥,请你吃糖。”
贺升诧异地挑眉,伸手接过:“好了,哥哥收下了,谢谢你。”
小女孩不肯走,巴巴看着他。
“这会就得吃?”贺升问。
“嗯嗯。”小女孩点头。
“行吧,谁让哥哥是大好人。”贺升妥协道,把手机塞兜里,开始拆棒棒糖的包装纸。
正要把糖送到嘴里,又听小女孩奶里奶气地补了一句:“姐姐说,你吃了糖,就得做她男朋友。”
贺升紧急刹车,刚到嘴边的糖转了个方向,直直塞到了于澄的嘴里。
于澄:“”
“小妹妹,你这话顺序不对,应该先告诉哥哥后面这句话才对。”贺升捧着下巴,吊儿郎当地带着点坏:“而且,你这糖已经被这个姐姐吃了,没办法了哦。”
小女孩看了于澄一眼,嘴角一撇,哇地哭出来,转过身哭着找姐姐了。
不远处的一个女生稍带歉意地朝两人弯下腰,把小女孩抱起来哄着。
于澄无语地看贺升一眼,后者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
真就挺混蛋的。
休息好后,许颜接个电话就去找祁原赵一钱去了。沈毅风觉得自己留下来就是在发光,也不乐意在这待,准备先回学校跟陈秉随便在食堂应付一下,临走前还说把欠于澄的这顿留到下次补。
于澄无所谓,一顿饭而已,她原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这么挂在嘴边,于澄反而不好意思了。
人行道上,于澄贺升两人一左一右地往前走,气氛有点尴尬。
于澄难得一句话没说,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还气着呢?”贺升开口,先服软。
“没。”于澄敷衍地回道。
“行,你没生气,想吃什么?”贺升低下头问她。
于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都行。”
“都行是什么意思啊。”贺升单手摸摸后脖颈,有点为难:“我挑了你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嗯”于澄犹豫几秒:“不喜欢也吃呗。”
“靠。”贺升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笑了:“谁让你不喜欢也吃了,我对你有这么差劲?”
于澄一愣,在心里叹口气。
贺升对她不是差劲,是太好了。
默认地允许她缠着他,带她一起吃饭,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陪她跑三千米,打视频,允许她去他家过夜,帮她讲题。
年级第一真有这么闲吗?
明明深夜两点多还在刷题,桌子上永远有一摞试卷题等着他做。
哪怕她以前是在分部,不知道以前的贺升是什么样的,但最起码清楚一点。
没哪个女生跟他走近过,她在里面算是个例外。
所以他其实清楚该怎么保持距离,怎么明哲保身。就想刚刚拒绝那个女生一样,他有一百种让你不难堪但又拒绝果断的方法。
她这段时间有很多个时刻都想直接问问他。
你是什么意思?
对我什么想法?
又怕真的直接问,答案不是她想的那样,现在维持的这点微妙的平衡也消失了。
所以有时候于澄会多想,其实赵一钱那天说的是真的,哪怕她自己没说出来,也知道她和贺升的差距真的很大。
六月份就要高考了,满打满算只剩八个月。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那点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底气瞬间全无。
她好像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不是头脑发热,不是一时兴起。
她有点自卑了。
贺升愣住:“你,怎么了?”
夕阳唯存的一点余辉搭在她身上,初冬的风卷过,于澄眼尾发红。
“没事。”于澄压下去嗓间的那股哽咽,又笑开来:“太冷了,冷得我受不了,赶紧找家店坐吧。”
“好。”贺升点头,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时低下头看向她。
说实话这天气他没觉得有多冷,也才刚到十一月底,他身上就穿着个单层的运动服。不过他也知道女孩子不怎么抗冻,就比如于澄,再爱美到了这个点也得乖乖换上裤子。
贺升淡淡收回视线。
这破风,把澄姐吹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要哭不哭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着她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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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因为于澄没什么兴致, 两人简单吃了点,吃完一并往学校走着,不像夏天那样白昼长, 这会天已经暗下来, 弯月挂在天上。
“贺升。”于澄突然喊他,停下脚步, 身后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回过头, 碎发被夜风扬起:“怎么了?”
她对上少年的那双眼睛, 清澈无比, 落拓不羁。
哪怕看一万次也会心动的地步。
没等于澄开口,贺升包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他打个手势, 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接听。
她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舅舅。”贺升说话清清冷冷的,和平时的冷淡不同, 带着显而易见的距离感。
“嗯,24号的机票。”
“好, 谢谢。”
一通电话三言两语地讲完, 贺升把手机挂断,他回过头来问她:“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什么。”于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低下头看着柏油路面,换了个问题:“你要去哪啊?”
贺升收起手机, 漫不经心道:“回京北一趟, 有事情。”
“噢。”两个对话来回讲完,于澄又沉默下来, 不说话了。
“呵——”贺升突然拉长尾音轻轻笑了声:“28号, 你生日, 我记得的, 能赶回来。”
“”
“怎能回事啊澄姐,今晚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于澄鼻子发酸,她前一秒都不准备再提这个事了。
她岔开话题,面子上还得装得淡然:“我妈公司在京北,我哥也去京北实习去了,我高中以前寒暑假都在京北待的,这么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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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不是挺有缘啊,就算这会不在南城碰面,没准以后也能在京北遇上。”
面前有落叶刮过,路灯晕染的光线落在她脸上。
贺升低下头看她,睫毛轻颤一下:“嗯,也没准咱们早就遇上过了,但是你不知道。”
于澄微诧:“嗯?”
贺升笑笑,又不怎么正经地添了句:“我也不知道。”
“”
她就说呢,就算时间往前推几年,她看见这张脸也该走不动道。
“你应该要考京北大学吧?”于澄试着问。
贺升低头想了想:“应该吧,还没想好。”
“嗯?”于澄正疑惑他这成绩,除了京北大学还要考虑其他什么学校。
又听他轻飘飘地补充一句:“也可能走竞赛保送。”
于澄:“”
南城又下了场雨,彻底步入冬天的节奏,贺升周五就去了京北,于澄这两天就天天和许颜黏在一块。
到了周末,两人又去了溜冰场。
许颜单纯对溜冰这件事的感觉上瘾,于澄就想再练练,好歹下次别没出息地叫人继续扶她。
“澄子,你这几天心情是不是不怎么好?”遛完两圈许颜下来休息,小声地问她:“因为贺升不在?”
“不是。”于澄低敛着眉,靠在墙壁上情绪不明:“没什么,就突然觉得自己挺差劲的。”
许颜愣住:“嗯?什么差劲,差劲什么?”
看于澄不说话,许颜干脆喋喋不休:“谁说你差劲的,贺升?那我真是看错他了,也就成绩好点,一点眼光都没有,敢这么——”
于澄打断她的话,笑出来:“不是,你别激动。”
“”
许颜一时尴尬住:“那怎么啦?”
“也没什么。”于澄望向溜冰场上来回的人群,目光飘忽,自顾自地说了句:“就是突然后悔这些年没怎么好好学习。”
这下连点主动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休息好后,两人继续滑了一会儿,于澄坐到吧台处休息,点了杯柠檬水。
“于澄?”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
于澄随着声音视线抬起。
三米开外一个穿黑色背心的男人正看着她,长相让人不太舒服,下巴上冒着几颗痘,啤酒肚凸出,胳膊下塌的垂肌上露出部分观音的图案。
道上混的,很多人都喜欢纹身纹满背,能纹好的少,驾驭得住的更少,多数最后都成了这个鬼德行。
“还真是你啊。”孙信旺惊喜地看着她:“穿上校服就是不一样了啊,差点没认出来。”
于澄眉头皱起来,一时认不出来。
孙信旺也看出她那反应是想不起来了,啧一声:“我在老城西那的台球室看场子的,你忘了?得有两年不见了。”
于澄神情很淡,要是两年前,那她是真不记得。
那段时间认识的人太多,记忆都被蒙上一层吞云吐雾的模糊感。
哪还能记得谁跟谁。
“我以为你早不上学了呢。”孙信旺上下打量她:“不说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学生。”
“谢了,当你夸我。”于澄侃道。
既然对他没印象,那也不会有什么过节,估计就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
许颜溜冰遛完过来,拿起于澄杯子里的水就仰头咕咚地一口气喝完,她擦擦嘴角,额头上的刘海都黏在脑门上,娇憨又可爱:“热死了。”
于澄笑笑:“那歇会儿。”
“这谁啊?”孙信旺指着许颜问于澄:“你朋友?”
于澄转过头去,那点笑意瞬间滞在唇边,整个人像只刺猬竖起背上的刺。
因为孙信旺看许颜的眼神她太熟了,宛如毒蛇盯着猎物,贪心、阴毒。
于澄没理他,回过头来冲许颜勾勾手,让她靠近些:“帮我买个小蛋糕好不好?刚刚那圈脚有点扭了。”
“嗯?严不严重?”许颜低头,往她脚脖子那块瞅。
于澄伸手把她脑瓜子抬起来:“正着扭的,歇会就行。”
“哦,你不是不吃甜食吗?怎么突然想起要吃蛋糕?”许颜纳闷地问。
“心情不好呗,换换口味。”于澄笑眯眯地说。
“行啊,你等着吧,正好我想买他们家隔壁的奶茶。”许颜把东西丢给于澄看管,拿上手机就走了。
附近最近的蛋糕店来回也得二十分钟。
直到许颜出门,孙信旺才舍得眼睛转过来,紧追不舍地问:“哎,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是你朋友?也是学生?”
许颜标准的小白兔的长相,最遭这类人的惦记。
于澄撩起眼皮,直白而尖锐和他对上,冷声道:“知道是学生还问?别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没可能。”
孙信旺一愣,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哟,这是嫌弃我?”
于澄移开视线,没说话。
“别以为自己穿了身校服就真是什么好学生了,你朋友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样吗?”孙信旺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你哥当初把林哥打得住院,你忘了?”
记忆被勾起,于澄猝然抬起脸。
“你上林哥的车,难道不是自愿的?”孙信旺一字一句还在盯着她说,不打算放过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婊.子还得立牌坊?”
一瞬间于澄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后面会把前因后果讲清楚,澄姐也有背景需要交待。
每一段剧情的出现都是为他俩惊天动地的爱情打基础。
依旧是爱你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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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口中的柠檬水酸涩感下去后, 就是甘苦,淡淡的留在咽喉上方的位置。
于澄低下头,晃悠着水杯, 液体冲刷杯壁, 留下新的一轮水渍。
“哟,真被我说中了?”孙信旺看她说不出话来挺得意, 觉得踩中了她的痛点:“咱们都是一样的于澄, 你除了投胎比我好点, 也不比我好哪去, 你那个朋友估计也差不多,人啊, 不能光看表面, 多得是看着纯床上骚的。”
孙信旺一字一句,一番话把于澄恶心地不行, 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还得带着你否认就是你装的莫名自信感。
“说完了吗?”于澄手指细细摩挲着杯口, 抬头冷漠又直白地看着他:“你管我立不立牌坊啊。”
没等孙信旺继续说什么, 于澄嘴角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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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了下,淡色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说的话也带着几分刻薄:“还是说你老婆也要立,找我借砖来了?”
孙信旺额头青筋暴起:“我草你妈的说什么玩意。”
“说的人话啊。”于澄轻飘飘地和他对视:“说真的, 你在我跟前说了这么久, 我连你名字叫什么都还不知道。林哥?林宇吗?也没剩太多印象,确实被打得挺惨, 算是我对不起他的一个点。”
于澄站起身, 不打算再跟眼前这人继续说下去:“回头见到了, 也记得帮我说说, 谢谢他之前照顾我了,要是最后没想把我照顾到酒店去,没准我真挺感谢他的。”
孙信旺脸上横肉都在激动地抖:“他又不知道你不是那意思!”
“要不你再帮我问一句。”于澄转身,神色厌烦,压着心里的火气:“到底多大的脸啊,搭他次车就能想那方面去,能别成天脑子里胡思乱想吗。”
于澄越说越烦:“自己脑子不干净看什么都他妈像暗示。”
张宏怕出事,一直在这边吧台里侧的位置上坐着,七七八八他也听了个大概,几句话听得他心生佩服,这丫头伶牙利嘴的,人又机灵,上哪能吃亏。
“”
孙信旺张嘴表情呆滞,瞧他那样也是听不懂,于澄懒得对牛弹琴,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拎起包走了。
顺着通道一路走到门口,南城冬天风大,卷着落叶呼啸而来,于澄靠在路口的指示牌上没等多会手指头就冻得发僵,半天不见人影,决定拿起手机给她打个电话。
于澄还在往前面的人行道上看:“在哪呢?等你半天了,这点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走过来。”
许颜在电话那头语气惊讶:“啊!我刚想打电话告诉你的,我半路上遇见祁原赵一钱他们了,来啊,准备去吃火锅呢,祁原请。”
“成啊。”于澄边问边朝路边空客的出租车招手:“哪一家?我这会过去。”
许颜在对面报出个店名,于澄拉开后座车门弯腰坐上去:“行,祁少就是阔气。”
车一路开到七里香,于澄看着许颜给的门牌号往里走。
七里香虽然是火锅店,但一点也没接到火锅的地气,人均近千,环境和味道也都没得说。
于澄走到门口,确认好门牌号推门进去,几个大男孩正掀着衣服低头上药。
“”于澄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模式镜头冲着几人:“来,帅哥们,乐一个,我这就发到社交平台造福一下全校女生们。”
赵一钱背对着她,许颜咬牙切齿地帮他抹红花油,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只有祁原骚里骚气地继续撩起衣服,露出几块腹肌朝镜头比耶。
于澄抓住机会按下快门。
“靠啊澄姐。”王炀放下衣服笑笑:“我怕她们看了之后就日思夜想,饭也吃不下去题也做不下去,这不是造孽吗。”
于澄笑得不行:“要不要脸啊你?”
靠墙的一排红色软皮革沙发上,零零散散地堆着酒精棉签还有纱布,于澄用手拂开一块空地坐下来,问道:“怎么了啊?”
祁原正往后肩膀那块够着涂酒精,一块被指甲抓伤的印子在皮肤上又深又红,于澄从他手里把棉签拿过来,他转过头,把肩膀斜过去些,没精打采地把头靠沙发垫上,酒精落在伤口上疼疼麻麻还带着清凉。
“打球打的。”祁原闷声说。
于澄手上一顿,用棉签在伤口上擦拭两圈后扔掉,闲情逸致地朝身边几人打量一圈,多少有点不信:“打球能打成这样?这是直接在球场干起来了吧。”
“差不多吧,确实没收住脾气。”祁原散漫地抬手把衣服放下来,又解释一句:“遇到二十三中那帮人。”
“噢。”这下于澄心里明了,上次联赛那事过后,两方再遇到,那球打得再凶都正常。
几个人折腾好后,就喊服务员过来点菜,于澄看着这个时间,估计一顿饭吃完也用不着再回学校了。
等菜的空隙,一群人围在点歌台点歌,想唱两首歌调动一下气氛,祁原坐在那朝她勾手:“想听什么?”
于澄冲他笑笑,眼睛亮盈盈的:“想听你就唱?”
“是啊,咱这得多久没一起吃饭了。”祁原把点歌iPad递给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挺会重色轻友啊。”
于澄看一眼歌单,随机在上面点了两首流行曲目,还给他:“这不就见识到了。”
祁原勾着唇角,把平板拿到面前一看,第一首:小苹果。
第二首:最炫名族风。
“”他就不该心存期待。
这两首歌直到最后菜上齐了,祁原还是没唱出口。
“不行啊你,偶像包袱太重。”
祁原就笑:“长这么大只会唱情歌,你这两首,真开不了口。”
于澄喜欢辣,牛油锅涮地个不停,整张脸就没抬起来过。
“你跟贺升怎么样了?这两天没看见你找他啊。”祁原给她夹了个毛肚放到蘸料碗里。
于澄用毛巾擦擦嘴:“他去京北了,过两天回。”
“哦。”祁原一晚上基本没怎么动筷子,没骨头一样地靠在沙发上问她:“在一起了?”
“没。”
“那现在你俩什么情况?”
于澄犹豫几秒:“好朋友?”
祁原怔忪,突然笑出来:“那跟咱俩比,哪个更好?”
于澄朝他白个眼:“你怎么不问我,你俩掉水里我先救谁。”
祁原也觉得自己问得不合适,但又怀着点期待:“那你说说,我俩要是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于澄想不也不想地说:“救他。”
“”祁原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感:“真就重色轻友。”
于澄扯扯嘴角,被他这副失落样逗得不行:“你不是自己会游泳吗?”
祁原一愣,眼睫垂下来看不分明:“这倒也是。”
吃完饭后一行人各自回家,于澄进门,江眉颜去公司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张姨在。
客厅光线暖洋洋的,张姨带着老花镜从那一堆针线盒里抬起头来:“回来啦?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用了,刚吃过。”于澄说。
“噢噢。”张姨揉揉发酸的眼睛:“那你回头给你哥哥打个电话,他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人,好像有事跟你说。”
于澄点头:“行,我这就给他回,刚才手机没电了。”
回到卧室给手机充上电,于澄开机,看见那行红色未接电话给许琛回拨过去。
“怎么了啊大律师,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关心关心我。”
许琛在那头笑两声,打完招呼就开始问她:“有事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你那个男同学的家庭背景啊?”
“谁?”
“你跑天台表白的那个。”
“哦。”于澄摇头:“不知道,你没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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