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姑娘身子弱, 不如听赵医女一言,暂且留在宫里修养一阵儿。 ”
赵冉虽不喜孙金, 可事关娘娘凤体, 她?姑且与孙金站在同一条线上:“娘娘,孙内官所言极是,待您身子大好,再为繁琐之事操心也不迟,今日您已吹了寒风, 若再操劳这身子又怎么能?好?”
他们的话,苏晓一句没听, 她?眸光坚定,自顾自打开匣子,道:“孙金,这些?是给你用做打点?的钱。”
紧接着,她?又打开另一个匣子,琳琅满目的珠宝熠熠生辉:“这个匣子里的东西,便算是这次你为我办事的酬劳。”
对上珠宝耀眼的光,孙金立马将匣子往苏晓身前推了推,嗓音着急道:“姑娘,这些?东西我不能?收,我知道姑娘让我来?中宫,是为护我周全,不受他人欺负,孙金感激姑娘,这些?东西姑娘自己留着便是,您贵为王后,往日需要打点?的地方还多着呢。”
推搡匣子的瞬间,孙金衣袖滑落,露出?手臂上青紫的伤痕。
苏晓眸光一定,即刻把?匣子放到地上,抓起孙金的手查看。
手臂青紫肿胀,还留下道道血痕,伤口皮肉外翻,简直触目惊心。
苏晓眼皮一跳,忙将孙金衣袖往上推了推,整只手臂几乎没一块好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望着孙金抗拒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都是他们做的?”
眼看瞒不过,孙金只好点?头。
赵冉也忙上前看,她?眉头紧蹙,忽然想?到什么,便抬步小跑出?了殿门。
没一会儿,赵冉从偏殿中取来?伤药,凑到孙金身旁,细心为他上药。
孙金本想?拒绝,可赵冉抓他的手抓得很紧,他一时挣脱不开,便只好随她?去。
苏晓站起身,眸中阴森来?到书案前,趁赵冉上药的功夫,拟出?一道懿旨。
“好了。”赵冉将孙金衣袖拉下,收拾伤药道,“王宫里呀,惯会仗势欺人,往日你孙财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后呀跟了我们娘娘,可得仔细收敛收敛。”
赵冉实则安慰孙金,可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
孙金本来?平静的脸,霎时转变,不悦道:“知道了,不用你多说,我也不会给姑娘添乱的。”
赵冉:“是吗?还叫姑娘呢?我看你根本就是死性不改,方才便让你改称娘娘的,怎的现在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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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金别过头去,他懒得和一个女子争吵。
况且,他根本没想?过称姑娘为娘娘。姑娘便是姑娘,不是这王宫里不近人情的娘娘。
苏晓拟好懿旨,回到孙金眼前,将懿旨塞到他手里:“这件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必再劝。孙金,你现在便为我寻你的衣裳来?,等会儿我们便出?宫。”
赵冉还想?开口劝阻,便被苏晓打断:“至于赵冉,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待会儿你也跟着去,这样你便没理由阻拦我了吧?”
赵冉泄了气?,似张欲合的嘴,只得诺诺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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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孙金抱着太监服,回到中宫正?殿。
这次,他寻了两?套从未穿过的衣裳,递给两?位姑娘。
待苏晓二人换好太监服,三人便鬼鬼祟祟出?了中宫。
幸好中宫侍卫已撤,不然进出?还得查验身份,苏晓心想?。
宫门落了锁,寻常琐事不允进出?王宫,可王后懿旨便不同了。
戍守宫门的侍卫见了王后懿旨,便笑脸相迎,将他们放出?了宫。
一切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出?了王宫,苏晓的马车径直来?到苏府门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娘娘,您既是来?苏府,为何还要乔装打扮?”赵冉搀扶苏晓踏下马车问。
孙金立在苏府大门不远处,看向苏晓:“姑娘,可要我前去叫门?”
苏晓摇头:“不必,我们翻墙进去。”
赵冉一头雾水:“这…娘娘,苏首相不是您的叔父吗?再者说,娘娘怎么能?翻墙呢?”
苏晓压根没听到赵冉说了什么,而是来?到墙垣下,思考能?不能?翻得进去。
孙金紧跟苏晓,他看了看三米高墙,信誓旦旦道:“姑娘,你和赵医女可以踩着我肩膀进去,这堵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自己也能?爬上去。”
苏晓看着不远处走来?的赵冉道:“赵冉便不必了,她?该留在这里,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赵冉正?巧来?到苏晓身侧,自然也听到了苏晓的安排。
她?说:“那娘娘您得早去早回,若身子不适,便立即出?来?,别撑着。”
苏晓颔首。
孙金半扎马步,双手交叉置于胯-下。
苏晓踩着孙金双手借力,顺势踏上孙金肩头,纵身跃上高墙。
她?低头看向孙金,小声道:“没人,快上来?。”
孙金远离墙垣,一个健步冲上高墙,旋身翻过墙头,立在苏府院内。
“姑娘,下来?吧,我接住你。”
苏晓双脚悬空,猛地往孙金方向跳下。
她?垂直落在了孙金怀里……
孙金噙着笑,羞赧看向怀里茫然的苏晓:“厉害吧?我就说我能?接住你。”
苏晓忙在他怀里挣扎,悄声道:“快放我下来?,待会人来?了。”
孙金知道分寸,调皮一瞬,便让苏晓双脚落了地。
五更天,夜里寂静无声,院中没有半点?烛火光亮。
四周漆黑一片,借着微弱的月光,苏晓二人猫着身子,凭记忆来?到涂姨娘处。
她?滞住脚步,低声对孙金说:“孙金,你去窗下听听,里边有几道呼声。”
孙金颔首,偷摸来?到窗棂下,附耳片刻后,朝身后的苏晓伸出?两?根手指。
得到讯息,苏晓招手让他回来?。
而后,两?人蹲在院墙下,捡拾未被大雨淋湿的树枝,一齐堆在屋檐下。
孙金不解地问:“姑娘,我们这是做什么?”
苏晓淡淡启唇:“火烧苏府。”
“什么?”孙金惊诧出?声,“姑娘,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叔父,首相大人的家。”
苏首相在朝堂诋毁姑娘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可谣言也是因孙金自己说了那番叫人误会的话。
眼下,姑娘身子虚弱,竟冒险来?到此处放火!孙金实在困惑,姑娘为何如此?
苏晓堆好干柴,起身往下一个院子去。
“我烧的便是苏海的家。”
“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呐,你若是放火烧了首相一家,那姑娘在王宫又如何立足?”孙金巴巴跟在她?身后,却仍想?劝苏晓别做傻事,“况且,若叫人察觉姑娘来?了苏府,即便身为王后,恐怕也难以幸免。”
苏晓眸光意味不明,面上依旧淡然:“我知道,我便是知道放火的主意晚了,才冒险前来?,若我继续事不关己做我的王后之位,才是错的,烧死苏海已是便宜了他,我不能?再等了。”
她?想?明白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要做崔青尘的妻子,她?便必须忍耐,忍耐后宫佳丽三千,忍耐大妃事事与她?敌对。
容忍苏海贼心,宽度涂姨娘杀死原主娘的罪孽。
可她?不是原主,她?本便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是苏晓,苏晓不懂隐忍,睚眦必报,并不会像现在这般受一个男人的约束。
倘若今夜一事她?暴露了,那又如何?她?是王后,崔青尘心头挚爱,王后的权利足以帮她?洗清一切。
她?对崔青尘确有感情,可感情是什么?感情始终比不过权势,她?无权,涂姨娘光明正?大道出?当?年种种,苏晓奈她?不何;
她?无势,两?位渣滓兄长竟敢当?面羞辱她?;
不能?万人之上,便得眼睁睁看着大妃三番两?次纠缠她?。
崔青尘待她?好,她?都知道,可这些?时日以来?,苏晓看到的,全是一个又一个隐忍,一个又一个无奈。
若他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崔青尘自然是好,可这个时代?的规矩始终不适合苏晓。
孙金闭上嘴,不再言语,他虽不知姑娘和首相大人间有何恩怨,可他无条件站在苏晓这边。
他想?,姑娘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
一刻钟后,苏府满院的干柴都已备好。
苏晓目光无神,阴鸷的眼,无情地掏出?怀里的火油,尽数洒在涂姨娘房檐下。
火油她?小心藏了一路,虽然不多,可里面满含苏晓的恨,这份恨意足够烧死所有人。
孙金明知苏晓做的事,恐会危及自身性命,可还是配合地掏出?火折子,扔在浇满火油的屋檐下。
苏晓拽着孙金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飘曳的火光映射在苏晓瞳中,她?便那般看着,那般仇视地看着。
火势愈来?愈猛,因浇了火油,很快便将窗棂烧了个干净,大火熊熊而起,将整个屋子团团围住。
孙金心脏不停狂跳,他慌张抓住苏晓手臂,急忙道:“姑娘快走吧,待会儿烧起来?,我们便走不了了。”
气?势汹汹的大火,让苏晓脸颊感受到暖意。
她?直勾勾望着飞上天空的火苗,嘴角扬起笑意。
孙金来?回踱步,眼看火势愈来?愈近,他早便热的汗流浃背,脚下能?站的位置也越来?越少。
孙金眼眶发红,狂跳的心便像是要立马骤停一般。
哭腔
没等孙金做出下一步行动, 苏晓便敛回笑意,转身去到前院。
孙金松了一口气,匆忙拭去脸颊的汗, 追上苏晓的脚步。
前院角落里, 少女?星眼忽闪, 笑得很是纯真。
殊不知,她?重拾纯真的笑脸, 竟是为等待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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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更凶的火焰来临。
孙金后脚来?到前院, 他脸颊绯红, 汗渍满面,一屁股跌在地上, 大口吮吸着新鲜空气。
不一会儿, 焰火涌至前院,木制房梁也在“噼啪”声里, 一一撒手倒下,其中夹杂着人们求饶的呼喊。
“来?人……来?人啊!走?水了!救……”
苏晓疯魔般享受地聆听着,耳边惨绝人寰的嘶喊, 枯木烧尽的砸地声。
她?朱唇轻启,呢喃道:“焰火真暖和。”
对她?来?说, 这?点热不算什么, 她?这?副寒凉的身子,早和眼前的废墟没什么两样。
孙金看她?的目光,从先前的诧异,到后来?的恐慌,最后转变成惋惜之色。
他不敢看她?, 只侧过头去,对苏晓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待火势窜天, 天色蒙蒙亮起,她?身子乏了,便起身打开了苏府的大门:“孙金,我们走?吧。”
孙金目光呆滞,脚下虚滑缓缓跟上她?。
苏府大门外,不见赵冉踪迹,苏晓顾不上她?,只得先行踏上马车。
马车内,赵冉身子半躺,睡得十分香甜,便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苏晓伸手拍她?肩膀,把?她?唤醒:“起来?了,天亮了,我们该回宫了。”
赵冉迷迷糊糊睁眼,打了个哈欠直起身子。
孙金脸色苍白,沉默地坐上马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冉揉了揉模糊的眼,欲掀开车笭往外看,刚扬起手,便被苏晓拦了下来?。
“别看了,天亮了,待会儿若让他人看到你的脸,便麻烦了。”
苏晓不怕被人记下模样,她?怕的是赵冉看到外面的大火。
赵冉心地善良,若看到漫天大火,定会下去营救。
赵冉耷着眼皮,似困意未脱,随口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全。”
说罢,赵冉再次打起哈欠,鼻尖赫然嗅到强烈的烟熏味儿:“什么味道?娘娘您回苏府烧火做饭了吗?”
苏晓眸光淡然,镇静道:“别问了,困便再小憩一会儿,我也困了。”
赵冉乖巧点头,倚着马车桦木阖上了眼。
六更,梆鼓交作,始开宫门。
宣德殿内,金色龙椅之上,青年手执朱砂御笔,眸光怅然。
他眼下灰暗,仿佛一夜未眠。
“求见主上——”
殿外响起沉闷地喊声,青年抬起疲倦的眼眸,随意扫了一眼虚掩的红木门,道:“进。”
两扇殿门由内而外敞开,一名?身着黑袍的暗卫,行色匆忙踏入殿中央,拱手道:“主上,苏首相出事儿了。”
青年手指稍顿,随即平静开口:“首相出了什么事儿?”
苏海的死活,他不关心,若苏海死了,也省去他麻烦。
暗卫眼神闪躲,沉寂片刻道:“在主上知道苏首相死因前,卑职得先行告诉您一件,关于?王后娘娘的事儿。”
青年赫然仰起头,握住御笔的手紧了几分,面上却极为镇定道:“说。”
暗卫肃然道:“今晨,值宫门的侍卫来?报,王后娘娘在五更时分下了懿旨,让三名?太监出了宫。而现在,苏首相府上起了大火,整个宅院已然成了灰烬。”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按理来?说,不该起火才是……”
暗卫欲言又止,识趣地垂下头,不再往下说。
“咔嚓——”
青年手中,朱砂御笔断成两截,他眼眶布满红血丝,心里又惊又怒。
暗卫退到一旁,他余光打量崔青尘,试探般低声开口:“主上,还有一件事儿,侍卫们看到手握懿旨的太监,正是那太监孙金。”
崔青尘眼睫微眯,眸光疑惑一瞬,咬牙拍案而起。
“王后现在人在何处?”
暗卫:“回主上,卑职不知。”
崔青尘胸前起伏,周身怒气氤氲。
他眸光锐利,拂袖大步跨出殿门。
一路上,宫人们见崔青尘龙颜大怒,言谈举止都?颇为小心,诺诺跟在他身后。
转眼,一行人来?到中宫正殿外。
崔青尘隐着怒气,从喉间扯出一句话:“王后可在?”
中宫宫女?们纷纷摇头,行礼道:“回主上话,娘娘今晨便没了人影,就?连赵医女?也不见了。兴许是娘娘身子大好?,带着赵医女?逛园子去了。”
崔青尘汗毛竖立,是气的。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克制情绪般冷冷道:“既如此,你们便都?下去吧,朕等着她?来?。”
宫女?们观他面色森然,识趣地垂头退了下去。
跟随崔青尘的一行宫人,也连忙赶上宫女?的脚步。
他额间青筋暴起,眼眶愈来?愈红,沉步推开正殿的门,踏入其中。
崔青尘扫视殿内,见绣榻被褥未掀,炭盆熄灭,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苏府的火,是晓晓放的,可她?为何不告诉他?
纵火何其危险?晓晓身子还弱着,怎的非要?连夜出宫纵火?
苏首相何其阴狠,若晓晓被他抓住,崔青尘又该如何救她??
他是她?的什么?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便是连一个初识的太监都?比不过吗?
想到此处,崔青尘便气得牙痒,他愤怒踹到脚边的炭盆,无声地气恼着苏晓。
“嘎吱——”
殿门开合,几道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崔青尘抬起猩红的眼,直勾勾望着殿门的方?向。
苏晓三人踏入殿中,她?玉手搭在左臂来?回摩擦,试图将身上的寒冷抚去。
赵冉看到了,她?从怀里掏出药瓶,上前一步塞到苏晓手里:“娘娘,这?药您拿着,若身子不适,便可服下一粒,下官取回衣裙,便去偏殿煎药,娘娘您也累了,该早些歇息才好?。”
孙金也顺势开口:“那姑娘你好?生歇着,我便在殿外守着,姑娘有事儿大可唤我。”
苏晓:“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折腾了一夜,你们定然也累了。赵冉,煎药之事不急,你把?精神养足再说。”
孙金颔首,退出殿门。
苏晓则转身往里走?。
赵冉跟在苏晓身后说:“娘娘我不累,我没帮上什么忙,您叫我望风,我却犯困在马车上睡了一夜,倒是娘娘和孙内官,恐怕整夜未曾阖眼,下官……”
苏晓和红袍青年四?目相对,登时愣了神。
赵冉喋喋不休,垂首言语撞上苏晓脖颈时,才后知后觉看到不远处坐立的崔青尘。
崔青尘目露凶光,死死瞪着二人。
赵冉后背顷刻间被冷汗打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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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口不言,足下慌乱逃出了寝殿。
苏晓怔怔看着他,双腿僵硬挪不开步子。
崔青尘沉沉叹息,用?力挤出平和的声音问她?:“你和孙金去了哪?你们在何处整夜未阖眼?”
苏晓眸光涣散,崔青尘通红发怒的模样,让她?很害怕。
她?的身子冷不丁发颤,下意识后退几步。
崔青尘腮帮隆起,猛地站起身,冲到她?身前,嗓音沙哑道:“说啊!你和他究竟去了哪?”
苏晓吓得一噤,她?面色极其僵硬,声线颤抖道:“没,没去哪。”
“你还不说是吗?”崔青尘抓住苏晓双臂,一时气急道,“苏府惨遭大火燃烧殆尽,是你做的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晓瞳孔蓦然缩紧,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二人呼吸相抵,近到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狰狞血红的眼。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历修远,青尘他便像是历修远生前的影子。
苏晓眼泪顷刻间滑落,目光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晶莹的泪珠砸到崔青尘手上,须臾间,青年眸中戾气尽散,目光空洞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苏晓。
意识到不对劲,崔青尘立即收回抓住苏晓的手,神思恍惚般追问自?己: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想以这?般凶恶的模样,逼心爱的女?子吗?崔青尘,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晓抑制不住自?己的泪,她?身子僵直,心头莫名?涌出委屈和害怕。
崔青尘慌乱地抱住苏晓,语速极快道:“晓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该冲你吼,对不起…”
苏晓的哭声愈来?愈大,她?想推开崔青尘,想滞住自?己的泪,可内心实在惶恐,叫她?忍不住想哭。
崔青尘轻柔拥住她?,眼角发酸,愧疚心疼地跟着她?哭。
“晓晓你别哭,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只是见不了你有话不愿对我说,而是告诉他人。苏府的火,我也不想责备你,我生气,不过是气你什么都?不愿告诉我,我便像只无头苍蝇,东奔西撞却怎么也找不到你。晓晓,对不起,你告诉我好?不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你告诉我让我来?为你分担好?不好??”
崔青尘无语凝噎,他便那般小心地抱着她?,生怕再弄疼了她?。
他的哭腔钻进苏晓耳中,她?下意识抬手抱住崔青尘后背。
二人再不说什么,他们都?懂对方?的心,也都?明白各自?的苦衷。
他们心灵相惜,即便没有只言片语,也能感同身受,读透对方?哭声里的委屈。
崔青尘紧紧拥住她?,仿佛要?将她?牢牢抓住,永远依在他怀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晓同样抱他抱得很紧,她?心里明白,即便她?再怎么逃避,再如何骗自?己,她?的心里始终有崔青尘一席之地。
少女?柔嫩的脖颈,就?贴在他脸颊之上。
崔青尘抱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苏晓墨发间传来?阵阵馨香,崔青尘吸鼻之际猛地吸进肺里,他身子一颤,贪婪地蹭-着她?白皙光滑的脖颈。
他想,若是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
崔青尘眸光变得朦胧,眼角的泪不知不觉间便停了下来?。
他极力克制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抹馨香,压制自?己内心涌起的热火。
没过春芳
怀里的人似水一般柔软, 灼热的体温拂在他身?上,崔青尘脑子一热,心脏怦怦狂跳。
他忽然松开抱住她的手臂, 薄唇下压, 轻柔点在少女额间。
苏晓身?子一抖, 恸哭的泪蓦然滞住,还未等她做出反应, 崔青尘便对她投来迅猛的热吻。
她挣扎一瞬, 双手便被那人紧紧握住。
青年左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举过头顶,将其推至角落里;右手揽住她的腰肢, 眸光深情又炙热。
湿-热的唇覆上齿间, 软糯并专注,苏晓眼下染上一抹桃红, 狎昵般凑上他的唇,与?他澎湃的呼吸融为一体。
情到深处,苏晓不经意娇哼一声。
随即, 崔青尘便乱了方寸,腹下猛地烧起来, 他大手一转, 将苏晓打?横抱起,快步送至绣榻。
绯色幔帐滑落,崔青尘缠绵悱恻,心脏跳动的响声直击苏晓耳膜。榻上气息相融,他便像是压在绵绵的云层之上, 全身?血液瞬间怒张,热血流速狂窜。
崔青尘面色涨红, 额间细汗遍布,他呼出粗气,水雾迷离的目光眷念地看着那朵云。
他来回摆动积蓄已久的重?重?风暴,克制并激烈地和她交姌在侧。
曲线分明的肌体,让苏晓不免难为情起来。
她半开的眸子,覆上一层水汽,嘤咛的娇声余音绕梁,伴随着心跳舞动的旋律。
苏晓痛苦地抓住他,纤长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几道红印。
她发丝带着几分凌乱,眼尾眸光在此?刻更显妩媚,让人越发心动,朱唇似张欲合,芳气轻吐,香肩稍摆,过于撩人拱火。
崔青尘渐渐迷失,他凑到她耳边,嗓音沙哑微喘道:“晓晓…我要娶你?…这?辈子都?要有你?…”
说罢,便有重?物“嘭”地拂地声作响,绣榻仿佛一座火炉,滋滋大火扫过春芳,余下满地的炙热气息。
苏晓本不想如此?,可?对上他,她便没了理智。
她侧躺过去,口中薄气轻吐,脸色红如桃花。
崔青尘扬手为她掖了掖被,眼尾泛红,嗓音润玉低哑:“晓晓,今后便把心交给我可?好?”
他伸出左臂,抻在她枕下,将她揽入怀中,脸上愉悦地俯看她的发旋。
苏晓便似白兔般窝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什?么话也没吐出。
把心交出去,她真?的可?以吗?
如今苏海已死,能刁难她的唯有大妃一人,苏晓自此?之后便真?的能放下心思,将自己安心地寄托在崔青尘身?上吗?
她在忖度,立足高台,没了一个苏海,还会有下一个苏海,她真?的能安枕无?忧?
稍静片刻,崔青尘温柔的眸光忽变,怅然开口问:“你?还是不愿吗?”
苏晓抬头看他,心里五味杂陈,她想,那便先过好当下吧,往后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她不想伤他的心,又不想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惧意,故含糊答道:“怎么会呢,我与?你?何来不愿之理。”
她的话,崔青尘并不满意。
待苏晓沉沉睡去,他轻柔将她的脑袋置于方枕,随后便翻身?下榻,捡起散落在地的衣袍,利落地穿好。
他面色不悦,回头看她一眼,便转身?出了中宫。
宣德殿内,崔青尘眉间覆上阴云,走神地听着殿中央大臣们的谈论。
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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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来到他身?侧,提醒道:“主上,苏首相家中起火乃是大事,大臣们都?在等着您裁决。”
崔青尘茫然看他,又扫视
依譁
争执不休的大臣们。
他暂时放下繁杂的思绪,敛回心神,正襟危坐:“别吵了,首相乃国?之肱骨,出了横祸,朕理应去瞧瞧,至于起火的原因,待朕回来自有决策。”
说罢,他从龙椅起身?,绕开大臣们踏出宣德殿。
身?后大臣们停止哗然,安静地目送崔青尘。
暗卫追上来,他回头瞟一眼无?措的大臣们,冲崔青尘附耳道:“主上,这?件事儿大臣们猜忌甚多,已有人将元凶推到了王后娘娘身?上,跟随娘娘去苏府的人,是不是要……”
“除掉”二字,他并未道出口。
崔青尘脚下陡然,愣神片刻,刚想开口时,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叱声:“你?去哪?”
他回头。
苏晓盛装打?扮,出现在他身?后,脸上似乎带着怒气。
崔青尘装傻道:“没有,不去哪。”
晓晓怎么会来?她不是正在酣睡吗?
暗卫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忙悄声道:“主上,您和大臣们议事已过两个时辰。”
苏晓气呼呼走到他身?前,心里十分不畅快:“做皇帝有那么忙吗?招呼都?不打?一声,什?么人呐。”
暗卫识趣退到远处。
崔青尘睥睨着她,不正经道:“莫不是分开一会儿,你?便想我了?”
话音刚落,崔青尘便立马红了脸。
苏晓眸光闪烁,红着小脸,支支吾吾道:“你?…你?别乱说…”
她虽害怕前路,可?想到崔青尘,心里便是暖的。
见她娇俏羞赧,崔青尘掩着笑意,继续打?趣道:“我可?没有乱说,妻子想丈夫,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说着,他向?前挪动几步,大手搭上她的腰肢,邪魅的嗓音吹过她的耳根:“你?害羞了。”
热气扫过耳根,苏晓身?子一颤,羞囧地垂下头,弱弱道:“我…我才没有呢…你?…你?不正经…平常可?不会这?般淫-词浪语。”
崔青尘下颌压在苏晓香肩,懒懒开口道:“那晓晓喜欢我不正经的样吗?”
说到不正经,苏晓脑海里闪过的,全是绣榻之香……
她登时红透了脸,难为情地推开他,心乱如麻道:“你?…无?耻…”
她推开他,他又立即抓住她。
崔青尘用力一拉,苏晓便重?心不稳,倒进他怀里。
怀里的她,娇小可?人,崔青尘眸光迷离,阖眼压下她的唇。
苏晓手指攥紧,害羞地将玉手搭上他的胸膛。
灼热湿润,缠绵不休。
他抬起后颈,释怀般紧紧牵着她的手:“晓晓,我要去一趟苏府,你?可?愿随我一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晓颔首,眸光波动看向?他。
苏府已覆,权势已倒,苏晓也该去送苏海“最?后”一程。
她亲眼目睹了大火将苏府烧成灰烬,可?苏海的尸身?却没亲眼见到。
二人踏上马车,车轴滚动,一路朝苏家奔去。
马车内,苏晓倚着他的肩,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蜜味儿。
崔青尘勾上笑意的唇,自见到苏晓起便没合上过。
他在晓晓心里当是有分量的,崔青尘心想,他怎的那般蠢,竟跟一个太监置气?还差点误会晓晓,和她生出嫌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往后苏晓便是他的了,谁也夺不走,崔青尘是这?般想的,若此?生谁人再觊觎、刁难晓晓,便是公?然和他作对,和一朝天子作对,他都?会将他们尽数屠杀!
转眼,王宫的马车立到苏府外。
二人踏下马车,望着眼前的苏府“残骸”,眸光出奇地冷。
他们走进苏府大门?,一群人正清理着烧断的炭木,此?举是为救下奄奄一息之人。
苏晓扫视周围,漆黑的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烟熏味儿,黑色木屑随风飘散,烧毁的断木堆里,还冒着灰烟。
清理断木的官员,见到崔青尘,赶忙放下手中册子,迎上前来:“圣上您怎么来了?这?里刚经过一场大火焚烧,吸口气都?呛得慌,圣上龙体金贵,还是别进这?里为好。”
崔青尘:“不碍事,朕来是为送送苏首相,他此?生为凉朝劳碌半生,最?终却落得不幸下场,朕理应来见首相最?后一面。”
苏晓呛咳一声,将衣袖覆上口鼻。
这?里的确呛人,怎的今晨大火蔓延时她不觉着?
官员闻苏晓呛咳之声,立即送上白绸:“主上仁心,不如您和娘娘将此?物系上,再去看望首相大人也不迟。”
崔青尘颔首,接过白绸,连忙为苏晓系上。
随即,官员领着他们去到,本该是苏府后宅的位置。
空地中央,两具烧焦的尸体横放于地面。
官员指着其中一具烧焦的尸体道:“经仵作查验,这?当是首相大人的尸身?。”
苏晓怕仵作弄错了,故开口问:“人已烧成这?样,还如何分辨?”
她盯着地上的尸身?仔细观察,脸部血肉模糊,身?子焦黑,四肢都?不健全,如何辨认男女?
“这?…”官员挠了挠头,如实说来,“下官不知仵作辨认之法?,可?苏府上下无?一幸免,便是猫儿狗儿的尸身?,都?找出来了。”
官员口中的猫儿狗儿,应当是小白。
崔青尘转手勾上她的腰,安抚般拍了拍,随后对官员说:“王后是忧思过甚,她不信首相会这?般惨死,所?以便多问了几句。”
说着,他轻掐苏晓的腰。
苏晓了悟,立马低噎两声,佯装出悲伤模样。
官员拱手道:“娘娘身?为首相大人侄女,担心也是自然。不如这?样,仵作还未走,下官请主上和娘娘一道去问问他?”
崔青尘点头,二人跟随官员去到原先耳房的地方。
一路上,遍地尸骸,烧焦的气息愈来愈浓,逼仄的道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残肢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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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心头抽搐一瞬,这?其中烧死的人,与?她并无?干系,只是尽心伺候主子的劳苦下人。
她眼皮一跳,手心攥满了汗,她想,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这?般残忍?
首相已死(一更)
空中乌云密布, 点滴细雨从崔青尘脸颊滑过,他抬眼看天,迎上急促的雨滴。
官员双手?覆上头顶, 急切低喊道:“下雨了, 主上我们还是先避避雨吧。”
崔青尘:“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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