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砸,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恶心。
平平无奇的一天里平平无奇的鹿嘉渺已经被莫名其妙针对两次了。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他看着陆祈安,很真诚问道,“你还想泡在水里吗?”
“你!”
“你都说我攀上高枝了,”鹿嘉渺索性顺着他的话接,“所以不要惹我,我修养没有你复杂,有仇必报,还爱告状。”
本在一旁看热闹的霍斯免忽然笑起来,他没想到这种软绵绵任人拿捏的家伙也可以把人怼得说不出话来,他侧头看着身后站着的鹿嘉渺,瞧他生气的样子新奇道,“你还会骂人啊?”
鹿嘉渺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你不会吃饭吗?
但他还是很负责地回复他,“你也想被我骂吗?”
“……”是挺会怼的。
霍斯免以为这小玩意儿充其量只有乖巧懂事,没想到还有尖牙。
更有意思了。
陆祈安一边被气得说不出话,却又不敢再骂,生怕鹿嘉渺转头真告给藏矜白了。
现在又看着本来是自己同学的霍斯免和他有说有笑的,他最讨厌的那种东西被抢的情绪一下涌上来,他朝霍斯免道,“霍斯免,我们走!”
“去哪儿?”霍斯免懒懒转回眼看向他。
“刚好你来了,我妈有事找你。”
“你妈有事,”霍斯免淡淡道,“不应该她来找我?”
“你!”这一个二个的血统杂乱的东西,怎么一个比一个蹬鼻子上脸!
陆祈安气得甩手离开。
“他不是你同学吗?”鹿嘉渺看着陆祈安愤怒得仿佛能烧穿房顶的离去背影问道。
“是啊,”霍斯免看向鹿嘉渺,“你不还是我小嫂嫂?”
“!”这是什么胡言乱语!
霍斯免看着鹿嘉渺一下红起来的耳朵,笑道,“带你去玩儿,去不去?”
鹿嘉渺被带到后花园一片结着彩灯的空地蹲着看一块土的时候,终于忍不出发问,“这里真的有通往会议室的密道?”
“是啊。”霍斯免插着兜靠在旁边的墙上,看着真的按照自己制定的方位蹲下观察的鹿嘉渺,觉得逗他玩儿可比帮他妈监听情报有意思多了。
“这里真的能进去?”鹿嘉渺抬头看他。
事业文里处处是玄机,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能啊。”霍斯免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现在带你挖?”
“……”鹿嘉渺慢慢蹙着眉头,平日里江律彦的耳提面命果然没错,他记住这个人了,“兔斯基,你在把我当傻瓜吗?”
“…………”霍斯免怔愣了片刻,随后笑起来,笑着杵着膝盖抬起眼,看向鹿嘉渺,“你好聪明啊。”
“……”鹿嘉渺: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后花园的位置很好,视野开阔。刚好适合开完会出来放松视野。
也许是十八岁的时候挖地道也没那么天方夜谭,开了玩笑就过了。
两人靠着白墙坐在草坪上聊天。
霍斯免摸摸口袋想抽烟,但侧头看着抱着腿看星星的鹿嘉渺时还是忍住了。
“你真想留在藏家?”他曲着条腿,手懒懒搭在上面。
“哎,”星空月夜多别绪,鹿嘉渺看着圆得像小蛋糕一样的月亮惆怅道,“不然我能去哪儿呢?”
没有他这种玄乎经历的人自然理解不了他话语间的惆怅和压力。
霍斯免知道鹿嘉渺的出身,藏矜白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很清楚。
他看着下巴枕着手臂,烦恼都那么幼稚的鹿嘉渺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不怕藏家是另一个深渊?”
一个……或许比只是贪图小利的陆家可怕一万倍的深渊。
“深渊?”听到个新奇词汇,鹿嘉渺转过头来。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霍斯免说的时候目光很沉,甚至声音都带着冷意。
“但是先生很好啊。”鹿嘉渺看霍斯免垂着的手明显握了下,以为他是没有得到夸奖心理不平衡,补充道,“兔斯基你也不错,就是别再扯我帽子了。”
“我叫霍斯免。”
“…………”鹿嘉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江律彦陪藏矜白站在露台看着两小孩儿聊了十分钟的天,分明是夏天,他却莫名觉得有点冷。
适时打破道,“我去通知小少爷回家了?”
藏矜白应下,但江律彦走后,他却没有马上下楼,而是垂眼看着和别人说说笑笑的鹿嘉渺。
这次又是另一种奇怪,好像在催生着一些强烈的负面情绪……他莫名又想到鹿嘉渺那截雪白脆弱的后颈,他猜,如果现在鹿嘉渺在他眼前,他会在那截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
藏矜白不信任任何人和情绪,任何人的出现在他的思考程序里都是无用项。
但……鹿嘉渺好像不一样了。
这边有房间,但刚刚一散会老宅那边就打电话来说老太太身体不舒服,说让藏矜白回去看看。
经过一晚上的风平浪静加上车上还坐着霍斯免,再内部的人不可能狠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杀吧?
所以鹿嘉渺松了大半心,车上又被霍斯免安利了一个很好玩儿的新游戏。
他跃跃欲试,但看着坐在旁边的藏矜白,怕他又觉得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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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一颗糖就能哄走的人。
所以坚定立场,选择了在看霍斯免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眼巴巴看向藏矜白征求意见,“先生……我可以玩一会儿游戏吗?”
“嗯?”藏矜白抬眼看他。
“一会会儿。”鹿嘉渺伸出一根手指,“十分钟。”
“好啊。”看着鹿嘉渺一副马上就要跑到别人旁边的样子,藏矜白淡道,“想玩什么让律彦带你。”
会议报告还有一堆的江律彦:“……”
什么都是我,什么都是我。
霍斯免:“……”
至于么。
鹿嘉渺和谁玩并不重要,只是紧张一天了想放松一下,所以和西装革履年龄有差的江律彦也玩儿得很好。
“你点这个。”鹿嘉渺自己输掉了,就在旁边指指点点。
“知道知道。”江律彦念书的时候就是个电竞发烧友,现在封印的潜质被激发出来,衬衫袖子折到手腕,刚才还觉得还要陪小孩儿玩游戏不如毁灭吧,现在玩得不亦乐乎。
“你变成第二名了。”鹿嘉渺在旁边增加压力。
“别催别催。”江律彦正操作着最后一个回旋,忽然眼前乍开一道刺眼的白光,他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坐着的人已经一下扑到了藏矜白身前——
“先生!”
凌晨路上车很少,尤其是郊区,冲出的车辆突兀异常,左右两辆,冲着要了这车人的命来的。
刺耳的刹车声、金属外壳碰撞的声音……激起了藏矜白那段厌恶又残忍的记忆。
像是知道车祸他会让应激,会降低他的反应力,才精挑细选的事故。
血淋淋的片段像是重复放映一样,让藏矜白眼前暂时出现了一段虚幻的影像……
在那场车祸里,他亲眼看着最亲的人的放弃了自己。
知道这个生命还有呼吸心跳,但是为了更理智的东西,把他丢在了大火里。
分明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但当时的汽油爆炸刺鼻的味道、火光、连扭曲尸体上的鲜血……都历历在目,无比清晰。
就在那种愤恨又绝望的情绪吞噬理智的瞬间——有个人抱住了他。
“先生!”藏矜白被唤回了神,有些愣怔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瘦小脆弱,但护着他的姿势半分不假。
车的巨大撞击力就是透过这个薄弱的身体才传递给自己的。
分明是很细的手腕,但搂着自己的时候用力非常……像是真的害怕失去自己。
刚刚还玩游戏玩得兴致勃勃,但在那一刻还是毫不犹豫冲向了自己。
那种对于抛弃的应激,像是瞬间塌陷下一个缺口……藏矜白唯一的脆弱里,有人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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