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嗯哼?”
她好像从酷刑中释放出来的人一般舒展身子,
“那我去洗漱吧。”
姜初垂眸,琢磨不透,
“我没有给你的床换床单。”
“啊——”
谢晚凝忘记这一茬,
“那挤一挤好了,你不介意吧?”
第二次就没必要矫情了。
两人在此分道扬镳,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但是不远处依旧灯火通明,新年给了人们理由卸下玩物丧志的担忧,只沉溺于随波逐流的欣喜中,温热的水流淌过身体,太阳穴的隐隐胀痛让谢晚凝没有享受到丝毫松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沉浮,被海浪不讲良心地拍入底部。
方洋、程安、钱荣、沈竹心……需要了解处理的事情太多,还多出来一个李科……谢晚凝“啧”声,阖眼用鼻子出口气,烦的想死。
谢晚凝在浴室里哐哐当当地收拾好自己,可以听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客厅的灯被姜初留了小盏,谢晚凝瞅瞅未关的客房,“啪嗒”就把灯拍灭,踢啦着拖鞋就迈进去。
姜初正坐在床上带着sirmont眼镜看厚厚的一本《pooreconomics》,哪有半分为清白困扰的样子,做戏要做到底啊,姜初。谢晚凝的火就像纸头烧起来的,不耐久,就爬床这会儿功夫,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顽皮地摘下姜初的眼镜,
“你还近视啊?”
姜初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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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合上还没来得及翻阅几页的书,
“是,平时都带美瞳,可能注意不到。”
“看我。”
谢晚凝推推鼻子上的横梁朝对面人笑得暧昧。
姜初任由她闹,
“你说句话啊——”
谢晚凝娇气地推搡下无动于衷的姜初,和呆子似的,
“好看吗?”
“好看。”
问一句答一句的无聊交流让谢晚凝失去了兴致,她本来确实困倦,但洗个澡又给洗精神了,
“死木头。”
她把眼镜摘下来,甩在姜初的怀里,躺下来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突然,呆子开口说话了,
“对了——还没和你聊过房租的事情呢。”
又惊叹道,
“一直没有说过。”
谢晚凝翻个身,不以为然地说,
“明天再说吧,大晚上的不想算账。”
“……”
姜初从床头柜里拿出纸笔,
“不可以,明天你又不一定有时间。”
“有什么好算的,算了你也付不起。”
谢晚凝恶劣地开玩笑,虽然是句实话。
姜初握笔的手紧了紧,她到现在还觉得谢晚凝的态度高深莫测,对她百般纵容的同时又没有分寸的蔑视,
“能付一点是一点吧。”
谢晚凝扭过头上下打量她,言听计从地坐起来,
“好——我们就来算。”
谢晚凝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诺,这是和我同个小区的人出租信息,三房两厅,月租一万——还算便宜的,看在我们情谊的份上也给你算一个月一万。”
她又翻开手机日历,
“你是从——就打九月吧,开始住进来,满打满算五个月住满了吧——五万——算我和你合租——打个半折,两万五,怎么样?”
谢晚凝朝她嘚瑟地挑眉,姜初咬唇,恨恨想着:她应该知道自己的钱都去打发李科了才对,哪来的两万五给她!
谢晚凝当然明白姜初拿不出来,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其实姜初现在只要说出那个难以启齿的条件就行,自己的目的就能够近在咫尺,可先下就是不愿意妥协,看到对面人戏谑的神色,姜初咽不下那口气,便不露任何表情,像下了百叶窗的窗子,干巴巴地开口,
“知道了,宽容几天可以吗——我能拿到钱的。”
谢晚凝撇嘴,耸耸肩,没打算接话,不否认也不允许,姜初仿佛幻想到以后结婚那不学无术又不讲道理的伴侣,眼圈刹那红了,半假半真的委屈夺眶而出。
谢晚凝扫眼,又要哭!她恨不能把姜初的眼泪摁回去,逼她坚强,怄气不肯搭理,但熬不住心疼,一面替对面人擦眼泪,一面暗骂自己不争气。
“别哭了,我不让你交房租行了吗?就当我送你住的。”
谢晚凝捏住姜初的脸,缓缓地晃下,
“不用——我出去卖也把钱还你。”
姜初讥讽着,自轻自贱的本领还是她擅长的。
谢晚凝手加大了力度,捏得姜初难以抑制地“嘶”出来,
“那你还不如卖给我,省得中间商赚、差、价。”
颇有点咬牙切齿,姜初摸摸自己被掐得生疼的脸颊,没大没小的坏蛋,
“我卖,你又不要,看在我们情谊的份上,给你打半折。”
谢晚凝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但是也没时间思考了,
“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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