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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撑腰》20-30

    撑腰

    淮京乌郊, 两地相隔一个省份,快节奏的城市繁华与慢悠悠的乡间闲适,宛如两个世界。

    篱笆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丁巍放下手里的酒漏斗,转头见到站在青竹围墙前的男生。

    “丁伯伯,我是陈屿,陈文辉的儿子。”

    他给丁巍的感觉, 和?小时候见到相同, 眉眼像极了他母亲,却更冷隽了些, 神情凉冽沉静, 这?点?倒不似父母其中任何一人。

    丁巍讶异过后,笑?着招呼他去屋里坐。

    胜者?为王, 吃人不吐骨头的商战亦是如此。

    以前丁巍觉得现在的后生们都很清醒, 秉持及时享乐的原则, 不会自?讨苦吃,上一代?的仇怨延续到下一代?, 这?种事大?概率不会发生,所以不以为意。

    但当看到陈屿拿来的银行存单, 里面存了近乎二百万,他神色刹那?间变了变,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后生可畏。

    陈家早倒了,存单里面的每一分?来之不易,都是陈屿想为父母讨回公道的坚定换取而来的。

    丁巍沉默了一会儿,没接那?张存单, 而是抬眼对陈屿说:“霍宏当年使了什么手段,你该从你爷爷口中听说了, 也应该深有体会,像他那?种人,当年拜佛吃斋,满口佛言,说念你是个孩子?放了你一马,如今你要跟他对抗,后果想过吗?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这?笔钱一定赚得不容易,你做什么不比扛着压力好呢。”

    听到这?番话,陈屿缓缓勾起嘴角,觉得可笑?扯出?个弧度。

    他不卑不亢,漆黑眼眸未浸染笑?意,却也决心已定:“我既然?有了这?个打算,就有背负后果的准备。丁伯伯不愿帮我,我就去自?己硬闯。”

    丁巍只是问:“你打算怎么闯。”

    “霍宏左膀右臂,是李袁,和?梅正?民。”

    “一个狼狈为奸,轻狂自?大?。”

    “另一个,作为女婿被管制得太紧。”

    “是人都有欲望,也是最好摧毁的地方。而心腹一旦变成敌人,比敌人更危险。”

    丁巍不自?觉赞许几分?,看着陈屿冷寂的目光,不像陈文辉温情且优柔寡断,有时候人类的下一代?,真的凌厉、脱颖不少。

    原本担心他只有这?份心,如今,惊艳发现他居然?也有这?个头脑。

    倒不是个空有仇念,没有思绪的莽撞后生。

    丁巍想到自?己跟陈文辉的那?些故交。

    在乡下待久了,出?去活动脑筋换换空气,反倒有意思。

    最终,他放声哈哈一笑?:“好。”

    ·

    过完九月的最后一天。

    淮京大?学迎来了十一小长假。

    同学们有大?半离了校,曹娜当天下了课就直接就回了家,就连家在外地的苏晓莹也抢到了第二天下午的火车票。

    最近郝文双去了南港陪丈夫,家里没人,清清冷冷,林妧觉得住在学校寝室或者?回家,都没什么区别。

    抱着不想折腾的念头,她选择暂时留在学校。

    中午十一点?钟,早早跟下午四?点?火车票的苏晓莹吃了饭,回到寝室,林妧写了会学生会日常工作报告小结,便决定歇歇,整理起手机内存,也翻到最新短消息。

    除了银行卡和?手机运营商的系统短信,有条陌生号码的未读消息。

    熟人都会微信联系,陌生电话她现在不会接听。

    本以为这?样能躲过去。

    但这?条短消息的内容却让她浑身一僵。

    上面只有简短的问句:小猫,你存心耍我,拉黑我微信,还不接我电话?

    小猫,这?个称呼。

    董星的脸和?语气瞬间从脑海里冒出?来。

    林妧厌恶蹙眉,躲瘟疫般立刻长按设置,把这?串陌生号码迅速拉进了黑名单。

    苏晓莹收拾好了行礼,准备离开寝室的时候,发现林妧看着手机正?在走?神,于是关心问她:“妧妧,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林妧回神,问:“很明显?”

    苏晓莹点?头:“是啊,都显在脸上了,是不是因?为陈屿会长请假没在学校心情不好?”

    她摇摇头,有些老气横秋地叹口气,然?后弯出?笑?回应室友:“没事,就是忽然?想到点?事,你快去车站吧,别误了车。”

    “好,等我探亲回来。”

    “嗯,路上注意安全。”

    寝室门被拉开,在她挥手送走?苏晓莹后,再次闭合,阻断了走?廊清凉凉的空气。

    四?张桌椅空荡荡,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手里拿着笔,本打算继续凝神写完报告,但神思不由自?主慢慢走?远。

    旁边的白纸,不知?何时写下了“董星”两个字。

    还被划了两道深深的×。

    董星能这?么问,林妧就知?道徐娅肯定把话说给他了,原以为自?己销声匿迹,对方会放自?己一马,结果还是被惦记着发来短信,完全没了结的意思。

    她就快把桌上的白纸划烂了。

    隐约觉得不安全的林妧下了大?胆的决定。

    不行,她得加快进度了,去找陈屿。

    万一董星找来,她不会孤独无?依。

    手机里的陈屿没回消息。

    在这?之上仅有的聊天记录,也全是她单方面发的,从最开始她说谢谢你今天的衣服,晚安哦。到后面询问他怎么没来学校。

    他一直都没回。

    林妧编辑文字,复制粘贴,共十余条。

    冒着刷屏也许会被他无?语嫌弃的风险,她全发去:

    呼叫陈屿宝贝,你是不是被绑架了?再不回消息,我报警啦。

    呼叫陈屿宝贝,你是不是被绑架了?再不回消息,我报警啦。

    ……

    发完之后,她咬唇有点?坐立难安看着手机。

    一分?一秒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像熬了半个世纪那?么久,结果看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才仅仅过了十几分?钟。

    林妧长“啊”地叹息一声,把脸埋进臂弯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静悄悄的寝室,桌面忽然?响起微信接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

    她一惊,涌起些许期盼,赶紧抬头去拿手机看。

    确实是陈屿的回复,三条。

    第一条:?

    第二条:今天回淮京。

    第三条便是一个定位。

    在邻省的乌郊村落。

    林妧收拾出?门的挎包物品前,收到杨倪发来的半红枫叶照片以及吐槽。

    杨倪:[图片]

    杨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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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假期,在跟着绘画社团来乡下写生采风,也是无?敌了。

    她快速回:嗯,我也要去采风了。

    杨倪:?

    杨倪:去哪?

    她回:乌郊。

    去找陈屿。

    出?发前,林妧换好鞋子?,给陈屿最后发了一条。

    ——我也想去看看。

    淮京到乌郊用了三个多小时车程。

    当林妧导航着手中的地址,找到乌郊的村落出?入口时,她愣了愣,不由赞叹。

    夕阳西下,古房建筑,松柏和?柿子?树间隔茂盛,村口有座水风车,潺潺流水声动,鸟雀机灵歪头注视来人,唧唧喳喳。

    这?里没开发旅游景点?,真是藏得很好。

    从丁巍家出?来,陈屿感觉得到自?己高出?平时的体温,连眼皮都是烫的,再看向手机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半。

    他看到林妧几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我也想去看看。

    这?里距离淮京上千公里。

    没太当回事,他把手机揣回裤兜。

    傍晚天色渐昏,乌鸦从周边的树梢飞过,传来几声难听的鸣叫。

    本就身体不适的陈屿略烦,蹙起了眉。

    丁巍没有多余爱好,就是爱闲谈饮酒。

    国内的酒桌文化,无?法避免,哪怕是丁巍也不能免俗。

    昨天,陈屿秉持晚辈的礼数与邀请的诚意,陪着丁巍尽兴直到后半夜。

    连续半月都为学生会和?签约单曲的事来回奔波,一直没休息好的他经过酒精大?量刺激,已经很不舒服。

    胃里灼烧,头昏脑眩,清晨起来,就连嗓子?都哑得厉害。

    但是陈屿就坐在床边缓了缓,喝了杯温水。

    短暂的镇静后,不适感再次席卷而来。

    今天白天算是硬撑着具体谈了谈。

    丁巍答应,只要启欢迎加入七恶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动资金到位,收购投资公司的时机成熟,只要他开口打电话,便定会前去淮京赴约。

    他走?过村落树林间小路,逐渐有些恍惚。

    像是透不过气,闷得难受。

    陈屿深吸气,努力平复着胸膛里越发清晰猛烈的心跳。

    可脚下不听使唤在流失力气,他扶住水风车旁的灰色高石,视线蒙上黯淡的雪花。

    头晕目眩,陈屿垂着眼,发软失去听力前,是有人跑来扶住了他,像极了林妧的慌张声音。

    “你怎么了?”

    是长直黑的发丝,还有蜜桃的甜香。

    他眼眸在灼热下已经最多半睁,瞳孔无?法聚焦,看不清晰人脸。

    但陈屿通过长发和?味道确定,对方不是像林妧的声音,而是她本人。

    “没事没事,我这?就带你找医生。”

    她似乎有些慌了神,安慰着他,也像安慰自?己。

    村子?里没有出?租车,她又着急送他去看医生。

    好在这?时,路边响起车子?轮胎与鹅叫的声音,是村民开着大?鹅货车回来。

    陈屿心里想的,却是她居然?真的来了。

    接着,明显有力气大?的人帮忙扶上了车。

    干草略扎的柔软,而后,是她温柔的手,将他的头挪动枕在自?己的怀里。

    “陈屿,我为了你居然?坐了大?鹅车……”

    她声音带了点?委屈,唇张合,低头说着,轻蹭过他的额角。

    浅玫瑰衣服清香混着甜丝丝的蜜桃,是她的味道。

    车子?摇摇晃晃开始驶动。

    陈屿残存意识在灼烧般的感觉中断断续续,至此完全消散,昏睡过去。

    他再醒来时,手腕输着液,鼻子?里满是消毒水味道,林妧趴在床边睡着了,从周围环境不难看出?是在村里的卫生所。

    外面天色漆黑,墙上钟表的时间显示已经夜里十点?。

    陈屿坐起身子?,浑身潮湿,似乎出?了不少虚汗,好在体温已经降下来。

    林妧察觉到动静,她睁开了眼睛。

    原本心里就惦记着他的输液瓶快到时间,要去提前喊卫生所的医生来拔针,睡得并不沉。

    “吵醒你了。”

    陈屿低眸说着,手上没停,他自?己拔掉了针头。

    林妧生怕他会把针留在肉里,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没事才松手。

    她说:“你胃不好还敢喝那?么多酒,太过疲劳,发烧了,知?道吗。”

    陈屿视线落在她刚刚捧着自?己的那?只手,而后转回眸子?,盯她两秒,平静:“上次学生会聚餐,你不也拼命敬我酒么。”

    完全不在乎的语气。

    仿佛叙述事实,又仿佛是在嘲弄,既然?都是恶人,谁又比谁慈悲呢。

    林妧怔了一下。

    她听出?话里的意思,脸色微微发红:“我那?是……”

    顿了顿,她赧然?提口气,狡辩不出?什么,只好服软:“好吧,当时我是忘了你胃不好。”

    话落,林妧又急忙找补:“不过我将功补过了,你知?道吗,我为了你坐了足足有十几只的大?鹅货车,一边躲,一边抱着你,生怕你被啄了,我可真宝贝你。”

    “……”

    这?话不假。

    陈屿微微挪回视线看着身前的女生,针织的薄外套。

    他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脸颊感受到了衣服的柔软和?馨香,以及此刻在灯光下,她为防干燥涂得透明滋润的唇膏,随着呼吸一下一下浅浅送出?蜜桃若有似无?的甜香。

    陈屿眼皮蓦地一跳。

    他自?嘲般地笑?了声,垂眸,压着深不见底的瞳孔颜色,从病床下来,灯光从斜上方照过来,把他英挺冷隽的轮廓映得清晰:“谢了。”

    林妧看着他准备要走?的样子?,问了句:“不休息一晚吗?”

    他淡淡:“不了,回去。”

    两人从卫生所出?来,晚上村落不见人影,有风吹着,树叶也被摇晃轻响。

    就连潺潺水声此刻都带了点?恐怖惊悚的气氛。

    但她跟着陈屿走?在路上,有他伴在旁边距离很近,像定心丸,丝毫不觉得彷徨,仿佛天塌了也还有他。

    走?出?黑寂的村落。

    大?道有车子?不停驶过,陈屿带着她穿过道路,进入车站,踏上返程的列车。

    夜色渐浓。

    奔波许久的林妧放下紧张的心情,坐在陈屿身边毫无?担忧,睡意涌上来,她脑袋摇摇晃晃。

    陈屿侧头,就这?么安静看着她。

    因?为困极了,不一会儿,她的头就靠在他肩膀,长发有几丝扫到他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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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颌。

    伴随列车前行。

    长发轻轻蹭过皮肤的酥痒。

    面对如此亲近,陈屿没推开。

    他缓缓闭上眼,逐渐攥紧的手,是贪念难得的不排斥,反而想留住陪伴温柔的心魔,于是短暂忽略掉理智。

    回到淮京后,天色还没大?亮,风阴凉裹着厚重低压的云层。

    他把林妧送到校门口,转身孑然?前往老宅子?。

    黑色身影在黎明前走?着。

    像棵韧性极强不会轻易就折断的青竹。

    林妧盯着看了会,不知?为什么,看着陈屿的背影,她总觉得他薄凉的神情下,藏着的是好像有故事的神秘。

    让她好奇。

    很想探寻个清楚。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困倦的林妧被雷雨声惊醒。

    寝室没开灯,昏暗宛如暮色。

    她揉着眼睛,踩着拖鞋来到窗前拉开帘子?,窗户玻璃满是水渍,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偶有闪电亮起,几秒后,便是轰隆隆的沉雷。

    自?己才折腾一天,就困成不想吃饭的状态。

    那?陈屿呢?

    想起乌郊卫生所医生说的话,她不由地担忧起来,再想想董星给自?己发的那?条消息,林妧决定继续唐突一点?。

    她回到床边,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从上面订了暖胃套餐。

    林妧洗漱换完衣服,等着外卖送达时又打了伞去了趟学生会办公室,在雨声肆虐的窗边,她找到学生会成员的登记册,第一行就是陈屿个人信息,上面有他登记的家庭住址。

    ——学府路北侧的201号。

    林妧打开导航,距离很近,倒不是她初次送咖啡的那?个古董店地址。

    虽然?导航显示只隔了一条街。

    不过雨天路不好走?,林妧撑伞取了外卖后,直接打车找过去。

    秋天的雨比夏天沁凉许多,像上天在给予人间热火之后,又迫不及待浇下的冰水。

    一团团青绿枝叶挨着墙面在雨中瑟瑟晃动,枝头盛开着的橙红花朵不断被落下的秋雨砸洗,承受不住的几朵,便离了枝叶,独自?落在湿漉漉的地面。

    又下雨了。

    雨天总容易让人疲倦加倍,尤其已经十分?疲乏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残留大?脑的外界刺激使然?,很少做梦的陈屿却在这?雷雨天做了个梦。

    不,比起梦。

    更像是场梦魇。

    梦魇里有林妧。

    陈屿从未梦到过哪个女人在他身边温唇亲昵接触的场景,因?为现实的他极冷地抗拒,不屑于此。

    但这?次却在梦里被柔软的发丝缠住下颌,然?后是心脏,躯干。

    他真真切切,看到了林妧好看的眉眼和?唇。

    她委屈,清纯,下一瞬又像妩媚的狐狸妖物,笑?意盈盈地勾着他的脖子?,用玫瑰色的唇瓣说着:“我最怕大?鹅了,可我还是上了,你瞧,我可真宝贝你。”

    气息掠过,温热热,像浸染过蜜桃的味道轻飘飘萦绕在他紧绷的唇与下颌。

    一声响动传进来。

    陈屿骤然?惊醒,而后闭眼解脱般松口气。

    “陈屿,我把你吵醒了?”

    她的声音,无?比真实就在房间里。

    陈屿蓦地滞住,他睁开眼去看,猝不及防看到拎着外卖袋和?拿了把雨伞的林妧。

    两人在一间房里。

    从床边到门口,只隔着四?五米的距离。

    林妧屏息,眨眨眼,以为自?己吓到了睡梦中的陈屿。

    因?为那?人此时很异样,他冷白带了些薄汗的颈线全绷直,视线侵略直白地紧盯着她,深沉不见底色的眸子?像是表现了瞳孔地震。

    没错。

    确实是震惊了。

    陈屿对着门口那?双清澈有些不知?所措的眼。

    他微微攥紧手,有一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错乱,更有不可置信,以及逃不出?命运的无?力感觉。

    撑腰

    林妧明白把人吓醒很不好, 手里的外卖放到桌边,伞撑开搁到门口。

    重新磨磨蹭蹭回来面对陈屿,她有些理亏, 尽可能诚恳解释:“抱歉,我敲大门没人应,可能是雨声太大了你没听见,大门没锁, 只是虚掩着, 我怕饭菜时间长了变凉,就进来了。那个……你家地址, 我在学生会的登记册看到的。”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陈屿已经垂着眼皮下床。

    无?袖的白衣, 宽松的亚麻长裤,衬着他瘦高但并?不单薄的身体, 简单干净。

    没计较她冒雨找过来的不妥, 他走到长桌旁喝了杯凉掉的茶, 发?涩的茶叶带着苦意滑过喉咙,让他彻底拨开梦魇, 清醒了几分?。

    林妧看他没有想责备的意思,悄悄放下心。

    而后, 她左右看看,好奇:“你自己住吗?”

    陈屿沉静的眼眸冷淡淡看过来一眼,不复刚刚惊醒时的深不见底,回答:“爷爷最近需要人照顾,暂时没住这里。”

    听到这个回答,林妧愣了愣。

    “那, 那谁在照顾爷爷?”

    “你是来查户口的?”陈屿问。

    她摇头,笑:“就关心下你家人。”

    一两秒后, 陈屿倒了杯热水给她,还是回答:“我姑姑。”

    “哦,那还好。”她连连点头,这才?暂时满足了好奇。

    打?开包装,开始吃饭,吃腻了食堂的饭菜,外卖都香多了。

    陈屿对食物的口欲不强,慢条斯理地吃着,林妧边吃,边询问他的状况。

    “你好点了吗?”

    “没事?。”

    “幸亏十?一从淮京到乌郊的人不多,还有余票给我买。”

    “那么远你也敢自己去,林妧,建议你下一个反诈APP。”

    “换成?别人我肯定不去啊,但理智和感性都在跟我说,有你在就很?安全,很?想见你。”林妧开心笑了:“陈屿,你也好关心我,我们这算不算双向?奔赴?”

    他吃饭的手缓下来。

    那双漆黑好看的薄凉感眸子抬起,静谧幽深盯着,让人猜不透情绪。

    林妧被看得收敛了放肆,恢复正经。

    她补了句:“双向?奔赴……的友情。”

    房门开着,外面雷声没了,雨还下个不停,天黑得透,像晚上六七点似的。

    墙边攀附的花树轻轻颤颤,已有几朵零落在地,在雨景里有种别样的美感。

    林妧拿出手机拍下来,很?快,识物软件显示出来结果: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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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陈屿,嘴里说出几秒前刚知?道的花名?,夸赞:“这凌霄花好好看呀,我也想养。”

    “……”

    陈屿眼皮未动,像没听到,没回她这个话。

    林妧再?接再?厉,问他:“能给我一些种子吗,就凌霄花的种子。”

    陈屿说:“别养。”

    她不解:“为什?么。”

    以为他又要冷淡淡嘲讽几句。

    却意外听到他挺一本正经的回答:“它会不受控制地疯长,比别的花要麻烦许多倍。”

    如果不是至亲栽种的这花,有特殊意义,陈屿也许早就不会费心管理,选择连根拔起了。

    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她不怕。

    林妧无?所谓一笑,眼睛弯出漂亮积极的弧度:“没关系呀,因为只要我看到这花,就会想到陈屿你也在养。”

    陈屿没说话。

    她保持笑意,单手托腮盯着他看。

    外面大雨瓢泼,室内冷色调的暗淡,她和陈屿两个人单独待着。

    林妧忽然觉得这样保持下去也挺好的。

    直到,陈屿听见手机来了电话,备注显示来电人是姑姑,他起身走到隔壁房间接通。

    陈婉无?奈叹息:“小屿,老?爷子总要我打?电话问问,我只好来问下,你回淮京没,事?情怎么样?”

    “挺好,就等钱到位了。”

    女人似母亲温柔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下老?爷子可要高兴坏了,对了,这个时间了,你有没有吃饭?要注意身体,别把?身体弄坏了。”

    “知?道的,姑姑。”陈屿应着。

    “去医院检查了老?爷子身体没事?,他知?道了自己没事?,就总唠叨让我送他回去,说在我这待不习惯,真是越活越像老?小孩了。”

    陈屿看了眼预报,明天没雨:“明天我去接爷爷回来。”

    “不用,我开车送吧,你忙你的事?。”

    通话结束后,陈屿转身看到已经吃完正收拾外卖盒的林妧。

    他上前,帮忙把?临近餐盒装好,伸手示意她不用管手里的东西:“给我就行。”

    真有礼貌,还体贴。

    林妧心里夸赞着,侧头抬眸看他。

    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接过她手里的盒子装进袋子里,陈屿换掉脱鞋,随手拿了件外套穿上,撑着伞,走到院落角落的垃圾桶。

    “林妧。”

    他没进屋,就在门前的雨幕里撑着伞,长身直立望着她,淡声道:“我去趟学校,顺便送你回去吧。”

    已经吃完了饭。

    孤男寡女这么待在他房里,不合适。

    林妧很?想继续跟他待会,但主人家开了口逐客,再?强留就显得厚脸皮了。

    她乖乖“哦”了声,拿起伞,顺从跟他往外面走。

    下雨天,路上的车子很?少。

    叫了辆网约出租车,久久没人接单,好不容易有人接单了,预计需要等八分?钟。

    雨滴打?落在伞上,发?出沉重?不断的声响。

    “你进院里的亭子里等,车子到了我喊你。”

    “不一起回去等吗?”

    “不用。”

    “那我陪你。”

    林妧并?不娇气,她就站在陈屿旁边。

    比起避雨的房间,还是更喜欢跟他共同呼吸的并?肩距离。

    陈屿:“……”

    他长眸敛着,转身回了院子的小亭。

    林妧心里微甜,快步跟了上去。

    他是为了自己迁就吧?

    她心情瞬间变得更好起来。

    天是阴沉有雨的,她的内心此刻晴空万里。

    过了一会儿,约车软件响起提示音:“司机已达到上车地点。”

    起身往外走时,陈屿撑着伞踏入雨幕,低低淡淡说了句:“林妧,以后别来这了。”

    夹杂着雨声,她愣愣辨别出他说的话。

    林妧前几分?钟才?甜丝丝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驶入晦暗底部。

    她垂眸低头,撑伞迈入凉意满满的湿地面,脚下速度因为心情不好,也格外慢起来。

    上了车,她别扭看着被雨水不断拍打?汇聚流淌下水珠的车窗,闷闷回了他一声:“哦,以后都不来了。”

    察觉到她情绪忽然低沉,甚至带了点赌气说以后都不来了。

    陈屿刚想开口告诉她原因,但司机按开电台,一位情感老?师的话从音响里传来。

    “怎么算是心动呢?对一个人心动的最标准行为,就是失控。但是人不像石头、植物或动物,被上天永远给定不变,也不像神一样全知?全善全能。人属于最不可预测的存在,心动的风险也是最高的,当你对一个人动心,那个人的好与坏是不一定的,也许会有灭顶之灾,也许生命状态变得丰盈,看你是否愿意承担风险,选择打?开这个像潘多拉一样的盒子。”

    同坐在后面位置,密闭的空间,潮湿馨香的味道再?次幽幽传来,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旖旎燥热梦魇。

    林妧想要坐实小青梅假身份,对他有好感,想近一步亲密的心思他很?清楚。

    她能豁出去别的女生做不到的某些方面,确实让他意外。

    林妧并?没表面看着那么像狐狸妖冶的精明算计,接触下来,反而透着几分?笨蛋憨气的真挚。

    玩手段上,他向?来是遇强更强。

    动动嘴皮,写?写?情书,无?关痛痒的示爱,从不被他放在眼里。

    唯独,面对没杀伤力的赤诚,有点容易心软。

    如果真的任由发?展,他自知?固执的性子。

    必将沉沦,不复醒。

    说到底,及时遏制住荒唐的念头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车里,电台节目声还在继续。

    陈屿没说话,沉沉低眸,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薄唇紧绷昭示着他仍没完全挣脱她给的束缚。

    事?实无?声的说明,理智做选择是一回事?。

    彻底能把?感觉消除又是另一回事?了。

    车子一路往前开,前方的建筑越来越熟悉。

    司机放慢了速度拐弯,达到目的地。

    假期学生少,学校的大门只留了足够单人通行的通道。

    林妧走在前面,雨声不断打?落在伞布,让她听不到那人是不是在身后。

    她停住脚步,回头去看。

    陈屿没让她自己冒雨走回寝室,隔着不远的距离,就在她身后。

    他到底是冷漠,还是也动了那么一点点心。

    林妧完全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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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混乱,搞不清楚。

    她的认知?里,男生喜欢自己,就会表白,就算不表白,也不会抗拒亲近。

    可陈屿就是这样冷清清平静,以前是戏谑,现在好像是有什?么非要跟她拉开距离的理由。

    情绪上来,就在梧桐摇摆落雨的林荫道中,林妧开了口:“陈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就像柯佳一样。”

    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缠他太过分?,以免造成?相反的效果。

    这是她第?一次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可话说出来,又懊恼开始后悔。

    如果陈屿说是,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要识趣,再?也不去招惹。

    她和他的关系也就止步于仅仅借用小青梅安稳度日而已了?

    人还真是贪心的存在。

    明明开始,只想借他的名?字来周全自己的大学生活。

    可真接触以后,又觉得很?吸引,想跟他再?近一步。

    林妧悄悄思考,要不要转移话题。

    可她偏偏又想知?道答案。

    她垂下眼睫,思绪跟着雨水混乱声缠到一起。

    如此纠结啊。

    隔着几步的距离,陈屿就站住在她面前,她撑着伞委屈失落的样子尽数落入他眼里。

    他不动声色看着,可心底一阵怜惜与烦躁。

    静默须臾后,终是没忍住否认。

    “不是。”

    “家里的老?爷子很?严肃,不会喜欢女孩子来家里。”

    “你找来家里,他会很?生气,我怕自己不在你被他训。”

    听到这个完整的答案,林妧的情绪一下子就又多云见晴了。

    她抬起头,嘴角弯着明媚的笑,道:“原来是这样。”

    “……”

    雨水从排水管不断流淌,经过脚下无?声的寒凉隔着鞋袜衣物驱入身体。

    陈屿没再?说什?么,淡声道:“回去吧。”

    离开前,林妧咬咬唇,得寸进尺再?度看向?他。

    她抱着期待问:“陈屿,以后你去音乐室的时候,我在旁边听着行吗?”

    家里不方便去。

    在学校总可以单独相处吧。

    陈屿站在原地。

    背脊挺直,身子颀长而清瘦。

    白色的外衣得他在暗淡天色万物中越发?的干净疏离。

    雨势没小。

    积水顺应地势,自然不断流进下水道,就算有梧桐枯叶堆积阻挡,也是螳臂挡车。

    陈屿看着,眼眸在昏暗的伞底愈发?沉谧,却隐隐感觉到了类似于自己内心某方面的欲壑难平。

    寂静片刻。

    他撑着黑伞站在雨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应一声:“嗯。”

    撑腰

    林妧回了自己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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