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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大结局下(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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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大结局下周琰忽然抬手,握住宛童儿的手。

    宛童儿吃了一惊。他看起来弱不胜衣,手下竟然这般有力。

    周琰只抬手一掀,将宛童儿掀翻在地。腰间斩鲸剑已出鞘。金环映月,剑如霜雪。

    他一剑指着被掀翻在地上的宛童儿,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宛童儿,你当我是你的小舅舅,我方才是你的小舅舅。明白吗?”

    “若要算计我、利用我、和我动手,十个你也不够。”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柔而清淡,用剑轻轻地拍了一下宛童儿得脸,好像长辈在抚摸调皮小孩的脸蛋一样,“望你去面壁想明白,什么时候要认小舅舅,我还是你的小舅舅。”

    周琰一挥手,身后的禁卫就要上前抓宛童儿起来。

    宛童儿忽然大笑不止,抬手握住周琰的剑刃,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周琰说道:“小舅舅,你还是舍不得杀我。你对我心软了是吗?我真高兴。”

    “但我肯定是活不了了,我把这条命送给你吧。”宛童儿一手握住剑刃,割破了自己的咽喉。

    脖颈上的动脉割破,鲜血就像止不住的泉水,从他脖颈间喷出来,溅了周琰一身。

    “宛童儿?!”周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刃上,沾着亲人的血。

    眼前十三岁的孩子倒在地上,满身满脸鲜红的血,溅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铿——”

    周琰手中的长剑堕地。

    “咳……咳咳……”他咳出一口血,却顾不得自己,立刻俯身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竟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他走出皇陵。

    萧征易追着他跟了出来。

    皇陵外,是被萧征易拦着不让进入的一众大臣。

    周琰一向冷淡的语气里有了一丝焦急,问道:“医官何在?”

    一名医官连忙出列,看了看周琰怀中的孩子,最终还是摇头道:“国师,这伤口致命,已经没救了。”

    周琰听到那一声“没救了”,再支撑不住,脚底一软,重重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渐渐没了体温的孩子。

    他本来体力透支,情绪又到了崩溃的极点,这一刻再也没能坚持住,怀抱着孩子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周琰把孩子抱得很紧,萧征易好不容易从他怀中把宛童儿抱出来,命人将宛童儿的尸|体带走好生处理,自己将周琰抱回皇陵里,给他重新找一身衣服换上。

    外面,目睹一切的百官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带起节奏: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参拜昭武皇帝没力气,抱着一个人还能健步如飞?”

    “这个奸细和刚才那些乱贼脱不了干系,他如此紧张一个奸细,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都只敢用“他”代称,没敢直接指名道姓。

    但说的是何人,都心照不宣.

    萧征易焦急地守在周琰身旁。

    自从宛童儿躲过他派出的追杀后,他就一直担心这小奸细会想尽办法来接近周琰。

    他派了那么多人守着周琰,这些日子都没出过纰漏。今天昭武皇帝出殡下葬的日子,他实在忙不过来,就被宛童儿钻了空子。

    虽说宛童儿死,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可以让周琰日后避免许多为难和威胁,但这小奸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死得这样不妙,在周琰面前自暴身份,然后死在周琰的面前,甚至是死在周琰的剑下。

    这无异于,是让周琰亲手杀了他。

    宛童儿的死,不像是在为周琰着想,倒更像是暴露身份无能为力以后,做了一个杀敌八千自损一万的选择。

    他在报复周琰,报复周琰不肯帮他,要让周琰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精神折磨。

    偏偏周琰还是个重情之人。

    萧征易越想越恨,越想越觉得心疼,倒宁可刚才是自己一刀杀了宛童儿。周琰恨他骂他甚至来杀他报仇,好歹都有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如今这样的结果,教周琰醒来如何接受?

    昭武皇帝下葬是大事,方才根本没来得及完成程序,萧征易赶来见周琰耽误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外面陆陆续续有大臣前来催促,他方才将周琰交给裴觉,又命厉风带人将屋子守好,方才离开。

    周琰醒来已是午后,他是被痛醒的,心口就像刀绞一样疼。

    裴觉将宛童儿已经被带走安葬之事都告诉周琰,好让他宽心。

    仙华山如今既为帝陵,不能安葬旁人。周琰要见宛童儿最后一面,只得驱车到城东郊外。

    厉风已经受了萧征易的警告,有了上次的教训,对周琰寸步不离。

    宛童儿未及成年,不能立碑,只在郊外无名小山上简单地入了土。

    周琰独自祭拜了宛童儿,将他临死前递给自己那一包粿子,都放在坟墓前。

    他起身看了一眼原处苍茫的群山与河流,回头对裴觉道:“走,望江边去。”

    裴觉问道:“咱们不回仙华山?这是要望哪里去?”

    周琰没有回答,转头对厉风说道:“我走了,你去向太子殿下复命吧。”

    厉风虽奉命保护跟随,毕竟萧征易没让限制周琰自由,厉风无权干涉他行动,也不敢强迫,为难道:“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跟随国师左右,国师若不回仙华山,请允许属下跟从。”

    周琰悠悠走下山,一边淡淡地问道:“跟我去天涯海角吗?”

    厉风愣了一下:“国师说笑了。若是要出去散心几日也使得,难道还不再回去了?”

    “我可不曾说笑。”周琰行至山下,上了车,对厉风说道,“厉总管若执意跟随,跟我去也无妨。不过太子殿下不见一个人回去,不知会怎么样?”

    厉风有点慌了:“国师您是真要走?!”

    “不然呢?”周琰道,“上一次说吴国大将军是我兄长,我有通敌之嫌,将我禁足。这一次我是‘前朝余孽’的舅舅,说不定今日那些刺客,也都是我派来的。”

    厉风无奈道:“这都是哪里的话?太子殿下十分信任您。就算有些许人挑拨故意制造流言,殿下也不会听的。”

    “厉总管,你想得太简单了。”周琰叹了一声,不愿多说,将车帘放下,吩咐道,“走吧。”

    厉风左右为难,只得回去复命。

    已是黄昏时分,厉风硬着头皮去找萧征易。进了皇陵,萧征易还在处理事务,不得空暇,他只得先站在一旁听着。

    萧征易面前站了几名官员,其中一人说道:“方才抓到那几个闯入皇陵的活口,全都一口咬定国师就是主使。”

    萧征易的脸色很冷,淡淡说道:“都杀了。”

    另一名官员说道:“还有传言,国师今日看似大义灭亲以表忠心,实则是在杀人灭口、弃车保帅。”

    厉风站在一旁,惊讶得直瞪眼睛。

    他终于明白了国师方才临别时那一句“你想得太简单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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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国师若不是走了,回到这里来,只怕真要处处受人攻讦。

    就算有太子殿下足够信任他,就如同先帝对他一般好,恐怕最好的结果也只能和当初吴国让周靖对战先帝,先帝不得不禁足他一样。

    萧征易抬眸,正好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厉风,问道:“你怎么在此?国师呢?”

    厉风连忙上前跪下禀告:“回禀殿下,国师……走了。”

    萧征易蹙眉:“走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压迫感十足。厉风脊背发凉,硬着头皮回答:“国师不愿回来,望钱塘江方向去了,属下不敢强行阻拦,特来向殿下复命。”

    萧征易眯起眼眸,脸色冷得吓人。

    他挥手屏退了方才那几名官员,立刻匆匆冲出门去:“立刻备马,孤亲自去追!”.

    钱塘江上,江风瑟瑟。

    墨云间只露出月光一隙。白露横江,天地间苍茫一片。

    芦花丛里,江水声中,传出哗啦哗啦的桨声。

    一艘小船慢慢地靠岸。

    周琰带着裴觉下车上船,身旁只有二三随从。

    裴觉跟着上船。船舱内壁上挂着灯盏,舱内干净整洁。有一张小桌,桌旁铺着坐垫。茶水点心俱全。

    裴觉惊讶道:“国师,这?”

    周琰在草编的软垫上坐下,对裴觉道:“请坐。”

    裴觉坐在他对首,问道:“您是早有准备?前几日殿下命人将屋子把守得那样森严,您是怎么准备的?”

    周琰给裴觉倒了一杯水,微笑道:“小裴,喝茶。”

    他不回答裴觉的话。

    裴觉只得喝了一口茶,问道:“咱们去哪里?”

    周琰品了一口茶,将茶杯慢慢放下,悠悠回答:“大江对岸,吴军水寨。”

    裴觉吓得手中一哆嗦,杯子差点拿不稳,水都撒了出去。

    “您不要开玩笑了。”裴觉心神不稳,拉住周琰的手问道,“去吴国做什么?”

    “早上不是说了,我要投敌。咳……”周琰拈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慢慢嚼碎,咽了下去,说道,“你说愿意跟随我。”

    “啊?”裴觉大惊失色,“我只当那是一句玩笑话……国师,别吓我了,我们真去投敌?虽说……虽说朝中是有些人总是非议您,但大多数人对您都是尊敬有加……”

    “今日之事,殿下的态度您是看见的,即使有人故意挑拨,殿下一定会维护您……况且,自古以来忠孝为本,投敌之事万万不可!”

    “您在梁国是有还有什么顾虑?……船,船真往吴军水寨去了?!”裴觉吓得站起来,着急道,“……快快停下,快快停下……”

    周琰被裴觉的反应逗笑了,摇了摇头。

    “国师,别玩了,别闹了……前面就是吴军水寨,咱们不是送死吗?!”裴觉急得要死,又跑回来抓着周琰的手臂恳求,“国师,还是快回去吧,求你了!”

    “等一会儿吴军若是出来,咱们岂不白白送了性命?……您不会真的打算投敌吧?您早就备好了船,难道还和吴国通了信?!……国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觉急得团团转。

    周琰过去没少逗他,但他现在真的想不通了。

    龙泉一战,梁国到那般内忧外患穷途末路之境,周琰也没想过投敌。如今梁国虽然形势不好,但比那时的一败涂地不知强了多少,为何周琰要去投敌?

    如果投敌真是一句玩笑,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就这样只身闯入吴军水寨,找死吗?

    裴觉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舱内急得转来转去。

    周琰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吃着点心,还贴心给他递上一块荷花酥:“小裴,没用晚饭,吃点吧。”

    裴觉捧着周琰递过来的荷花酥,欲哭无泪:“国师,我哪里吃得下?咱们眼看都到吴国水域了,命都要没了。”

    周琰还未回答,这时忽然听的外面船夫的声音禀报道:“国师,眼前已是吴军水寨,后面有战船追来,请问国师该怎么办?”

    “小裴。”周琰拍了拍裴觉的手背,安抚他,“你听一听外面的声音。”

    “啊?”裴觉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啊?外面鼓角喧天……怕是交兵了?!”

    周琰笑道:“大雾横江,谁敢交兵?都在虚张声势罢了。”

    裴觉又惊又怕,一直站在船头张望。

    周琰气定神闲地坐在船里,喝一口茶,吃一口点心,好像外面的鼓角连天、杀声四起,都只是丝竹管弦之声,助兴而已。

    周琰招招手:“小裴别急,来坐下吃一点。”

    裴觉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哪里能坐下吃东西。他望着外面的水雾,星星点点的船灯,听着浓雾里的擂鼓、喊杀之声,急得频频向周琰投去求助的目光,喊话声都破了音:“国师,您吃完了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外面好像真的打起来了啊……咱们真的不会死在这?”

    周琰安慰他:“没事的,小裴。”

    裴觉叹了口气,直跺脚。

    周琰悠悠然吃完他的晚餐,看了裴觉一眼,对外面的船夫吩咐道:“现在调转船头,北上。”.

    大雾之中,发生的那些事,全都在周琰预料之中。

    厉风回去向萧征易复命之前,怕无法交差,一路上都安排了暗卫盯着周琰。萧征易追着周琰的踪迹直至江岸,立刻弃马上了战船。

    周琰逃去的时间不久,他带兵穷追不舍,直追到吴国的水域。

    吴军水寨里,江衡元盼了周琰许久,一直不见船只到来。

    他等得迫不及待想要亲自派船出迎,忽然听闻禀报,说是白雾横江,江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像是有战船。

    周靖劝他周琰来投万一有诈,恐有埋伏,不要亲自出行,于是江衡元只得暂且按兵不动。周靖本欲命人放箭,江衡元又恐周琰真的会来,反而伤了他,周靖只得命鼓角齐鸣,战士喊杀,以震慑敌方。

    萧征易闻声,知道自己闯入吴军水域已被发觉。他没带什么人,况且身在吴军水域,吴国本来擅长水战,又有周靖亲统水军,他不至于真闯进去送死。

    但是不见周琰,谁也不肯退去,两边僵持不下。

    周琰的船真是趁此时机躲开追兵北上靠岸。

    直到天色将明,等大雾散去没了掩护,必定吃亏,萧征易只得下令退兵。

    江衡元亲自在江边等了一夜,却连周琰的影子也没看见。直到天明,方才收到周琰一封书信。

    江衡元拆信一看,上面六个大字:

    “多谢吴王护驾。”

    他气得捂住心口,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周琰算计,但还是恼怒非常。他将信摔在地上,骂道:“周琰!欺朕太甚!”

    骂完,他抬起头,正对上周靖那一张与周琰七八分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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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溶溶照在他一身银甲上,身姿挺拔如巍峨雪山。容颜清俊如玉,山眉海目映着旖旎霞光,天地间难以形容的美好,都钟于一身。

    火气竟然下去了一点。

    他俯身将周琰的信拾起来,说道:“不该生他的气。他必是受了委屈,无法脱身,才借我摆脱梁军的追赶。他怎么就想不开,不来朕身边,跑到哪里去了?”

    周靖:“……”

    时至今日,他早已看出来了,江衡元每次对周琰生气,气不过三秒,就能自己说服自己。

    他得给君主一个台阶下,于是拱手道:“谢陛下体谅二弟。他如此性情猖狂口无遮拦,改日定让他向陛下赔罪。”

    江衡元听周靖这么说,彻底没了方才的气,反而有了一丝愉悦。他不再计较周琰教他一夜徒劳,对周靖说道:“无妨,朕知道他爱闹。他在梁国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你休要责备他,好言劝慰即可。”

    周靖:“……”.

    一艘小船沿江北上,在芦花丛中慢慢靠岸。

    周琰下船,带着裴觉上了车。

    他辛苦一夜,早已乏力,靠着车壁闭目养神,时不时抑制不住轻咳。

    周琰自从被萧征易软禁,就谋划了这一场逃跑。

    他本来是想逃离萧征易令人窒息的掌控,但知道萧征易一定不会放他走,想借江衡元的手摆脱萧征易的追兵。

    谁知临行之前又正好添了宛童儿的事,这也不能打乱他的计划。

    他精力有限,更没时间浪费在内斗上。

    如今若回去,满朝风言风语,会将他推在风口浪尖上,就算新君信任,只怕最好的结果也是被禁足待查。要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知又要被禁多久,到那时一年半载过去误了时机,他要再带兵也受掣肘,这正是敌人要看到的结果。

    内斗这种烂摊子,甩给萧征易他自己应付即可。

    所以,终究还是逃走干净。

    裴觉跟着他跑了这一夜,在车里仔细想了想,终于回过味来,也明白了周琰的意图,说道:“古人说,‘枳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那些人心太险恶,国师又无心于此,这一走倒也好。”(1).

    萧征易追不到周琰,只能愤懑回京即位,主持朝|政。朝中对周琰的攻讦不断,如潮水一般涌来。

    他只得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派人寻找周琰下落。

    此时,一直没有完全压下去的叛乱和边境骚动却有了转折性的胜利,北方捷报频传,戎狄连连后撤。

    半年之内,戎狄便接连战死了三任主帅,首领也遭人暗杀。戎狄的朝野上下震恐,都说是被周琰暗杀了首领。戎狄的淳于太后也吓得肝胆俱裂,带着还未成年的孙儿迁都逃回到大漠去了。

    至此,曾逼死前朝皇帝、屠了前朝国都、覆灭前朝的戎狄,正式退出了前朝的国土,也彻底失去了对梁国的威胁。梁国也得以收复前朝大半疆土。

    另外,梁国因为纸币通行,商贸便利,连周边的吴国,甚至西北的戎狄、西南的蛮夷,都用了纸币。至此梁国的货|币地位稳固,商业欣欣向荣,梁国得以国力大增。

    萧征易怎么看都觉得,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决定亲自赶到边疆去看一看。

    他赶到时不见周琰,但到处都是周琰的影子。

    不论是严明的军纪、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有周琰的痕迹。还有边疆繁荣的农商经济,处处都像周琰的手笔。

    但是全军上下,上至将军下至小卒,没有人承认自己见过周国师。

    萧征易独立瑟瑟寒风里,登上城楼远望。

    眼前漫天大雪,到处苍茫一片,没有他想寻觅的身影。

    原来上辈子不是他能轻易抓住周琰,是周琰没有真正在反抗他……周琰要远离他,他根本就抓不到,连影子都摸不着。

    难道上一世,周琰曾经对他有情吗?

    萧征易不敢想,心口疼得厉害。

    原来,曾经,他想要得到周琰是这样容易,却用了一个最错误的方式.

    江南难得下雪,就连下雪也是浪漫而温柔的。小朵小朵的雪花从天空飘落,漫山遍野已经是皑皑一片。

    小山前的窄路上是一层厚厚的积雪,车轮轧过的地方,传出一阵积雪被轧来的吱呀声。

    一辆不起眼的普通马车在小山前停下。

    裴觉穿着一件厚厚的褐色斗篷,先从车上下来,回头握住从车中递出来的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瘦长如竹,肌肤如冰雪一般白皙剔透,唯有指尖微微泛着红。

    周琰在裴觉的搀扶下走下车来,他披了一件绣白梅的斗篷,领上有绒绒的白狐毛。下车时,斗篷被随着动作微微掀开,露出里面纤瘦的腰来。

    裴觉陪他步行上山,山林间草木繁茂,打伞不便,他没有打伞,但是握了一把伞在手中备着。

    这片郊外的小山,真是半年前安葬了宛童儿的那一座。宛童儿因为没有成年,也不能立碑,当时为了方便辨认,只种了一株小小的青松,算是做了标记。

    周琰和裴觉上山时,微微有些惊讶。半年不见,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荒凉。青松树冠上覆了一层晶莹的雪,为下面的土地遮了一片没有风雪的小天地。坟墓周围丈余地内打理得十分整洁,甚至有新鲜的茶花和水果供在墓前。

    裴觉道:“国师,这里似乎有人打理。”

    周琰心下警觉。

    他回来以后为了不被萧征易发觉,连昭武皇帝的帝陵都未曾前去,只先来了宛童儿这里,打算入了夜再悄悄去看一看萧玄。

    但未曾想到宛童儿的坟墓被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宛童儿在这世上别无亲人,他心中有些怀疑。

    但既然已经来了,他便先祭拜。将带来的祭品,都一一放在松树下。

    他蹲身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望着松树下生了苔藓的地面,像对孩子一样说道:“你是好孩子,小舅舅还是喜欢你的,你还会喜欢小舅舅吗?”

    “小舅舅没有要杀你,小舅舅会保护你的呀,你不相信么?”

    当年龙舒侯育有一女二子。周琰除了周靖这个年长三岁的兄长外,有一个大了他七八岁的长姐周姬。

    有道是长姐如母,周姬出嫁之前,对两个弟弟都十分照顾。会给他们做好吃的,总带他们练剑,还教他们读书。

    周氏是江左的豪门望族,周氏女子历代都不下嫁,多与皇族的王侯通婚。周姬又因为容貌姝丽,嫁给了当时的太子。

    虽然周姬远嫁,再见一面都难,也时常写信给弟弟,寄回家一些京城的特产,和宫中好玩的物件。

    周琰和周靖,也都对姐姐有割舍不断的感情。

    周琰从第一次见到宛童儿开始,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近之意。

    直到宛童儿叫他“小舅舅”时,他心里的惊喜都大于其他一切情绪。

    哪怕他知道这一声“小舅舅”要带来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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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想失去,剑下留了宛童儿一命,要宛童儿去面壁思过时,他已经想好了不惜一切保护宛童儿,哪怕要和梁国众臣为敌。

    但是这孩子和他虽有血脉之亲,却毕竟交往不深,没有相信他真的能保护好他。甚至,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他。

    周琰这些时日一直在忙于西北戎狄的战事,甚至来不及悲伤,如今被填满各种公事的心里终于有空隙去填放个人的情感。

    想起过往种种,不觉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才在墓前站了一会儿,雪花便在发间星星点点落了一片霜白。裴觉抬手替他掸了掸长发间落的雪,撑开随身带来的伞,劝道:“外面太冷,你身子也没大好,不要久站了。”『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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