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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觉盯着周琰白皙玉长的手指,移不开眼睛。
周琰的手指在他掌心的钱币上点了点,倒把他的心晃乱了。
但他是忠心为主之人,怎么能乱生邪念,面不改色地掂了掂两枚钱的分量,明显感觉到差异,点头道:“对。”
“使用这样的劣币时,钱流通时的价值,并非就等于钱的价值本身。”周琰道,“这一钱本身虽不足值,还可以当做一钱,去街市上买一个炊饼。”
裴觉认真地点点头。
“如今这个值一钱。”周琰食指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裴觉手中的劣币。
裴觉点头,心砰砰乱跳。
周琰笑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裴觉手心:“这个值十钱。”
裴觉惊讶得张大了嘴:“啊???”
周琰没理会裴觉的惊讶,又取出一张一张纸,放在裴觉手心里:“这是一百、五百、一千钱。”
裴觉瞪大眼睛,看着周琰放在手心里的纸。这都是普通的纸张,印着钱的数额……并加盖了官印。
裴觉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方才说道:“一张纸就能值钱,这样的事,亘古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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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琰说道:“钱本身是用来换物的。咱们如今说的没钱,无非是国库里没有铜了。但钱在人的手中,大部分时候,都是用于流通换物。”
“带一堆沉重的金银在身上,无非也是为了换物。”周琰拿起那几张纸,说道,“这个不仅轻便,作用也是一样的,为何不用呢?”
“人世间的一切事,都在于人为之。我去吴国议和时,就与吴国商定了通商。”周琰道,“先不向百姓流通,就与吴国等周边各国用纸币通商。”
裴觉问道:“他们如何肯以物来换这纸币……”
周琰笑道:“换个角度想,梁国盛产花罗,让他们用纸币来换我的花罗,他们觉得不亏,便会愿意了。”
裴觉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若是通商时用纸币给别国,别国定不愿意。但若是自己主动让别国用这纸币来换取花罗,别国只能先用金银兑换成纸币,再来购买花罗等梁国的物产。
这样一来,纸币与金钱的兑换便立住了,纸币也随之流通了。
“还有一个问题。”裴觉道,“这纸币虽可以印,但若不能给足额兑换金银,只怕日后也难推广使用。而且即使真被认可,若印得多了,虽可解燃眉之急,便会导致钱不值钱。且难□□入民间,成了变相向百姓口袋里取钱。”
周琰笑道:“小裴,战乱频频,你以为百姓的手中还有钱吗?如今许多人都在以物易物。”
“取钱,那也是杜丞相他们那些人口袋里的钱。”周琰将一枚铜钱抛出去,又用手背接住,看着铜钱上的花纹,笑道,“下次见面得客气点,要多谢他们资助军费。”
裴觉笑了起来,转而想到了什么,又蹙眉道:“这可谓是变了天,不知要触到多少人的利益,惹下麻烦。”
“只要我活着,他们奈何不了我的。”周琰笑道,“他们不满意,大不了日后把我挖出来鞭尸。那时我死都死了,还有什么感觉?”
裴觉痛心道:“您就不能盼自己点好的?!”
周琰笑了笑。
周琰的纸币从与别国通商开始,一开始似乎并无流入民间之意。但既然流通,难免渐渐流入民间,日子一久,不但没有被百姓抵触,百姓反倒觉得方便携带,乐于使用。
不只在梁国,连周边国家也渐渐用起这种币来,反倒将前朝的铜钱弃而不用。
周琰一开始可谓砸锅卖铁,将宫中的铜帘钩都命人给砸了铸钱,以保证纸币的流通地位。在纸币取得官民信任之后,便开始大量印制,军需也因之得以解决。同时,边境捷报频传。
蛮夷最终退出梁国国土,愿意纳贡称臣。
太子班师回朝之日,百官出迎,只有周琰称病未至。
丞相杜禹虽萧征易出征归来,不满道:“他自己回来要群臣迎接,如今太子班师回朝,他自己倒装病躲在府中。”
萧征易闻声,冰冷的目光向杜禹正瞥了一眼。
杜禹正连忙闭口不言。
太子的恐怖,他这些时日是深深见识了。在周琰充实军需之前,军费粮草青黄不接之时,这位太子的做法残忍到令他都不得不畏惧。
他去到边疆,并未能帮上一星半点的忙,倒反而领略了这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太子残暴的本性。
这位太子所到之处,反过来烧杀抢掠蛮夷,以充军需。杀人如麻,过境之地,可谓寸草不生。手段残忍至极,连茹毛饮血的蛮夷都被吓得四处逃窜。
这都是正常人干不出来的事,何况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不仅对蛮夷残忍,萧征易对自己人,也是说杀就杀,全无情面。杜禹正这两月在萧征易身边,非但没能建立半点功勋,反而是日夜战战兢兢,净想着如何在这杀神手下保住性命。
萧征易冷冷的一眼,带着喋血的冰冷杀意,令杜禹正不敢出声。
杜禹正心想,八成是对周琰起了杀意,眼下自己多说一说话,惹恼了这杀神,容易被迁怒,因此闭了嘴。
萧征易不冷不热道:“先生又病了?孤亲自去看看。”
群臣缄默,无人敢出声。
皇帝对国师的偏爱有目共睹,但这位太子却是个天煞孤星,和谁都不对付。莫说和国师看不出什么师生情,连与陛下父子之间都亲情凉薄。
敢在他面前出错,下场极其恐怖。
太子这句话不冷不淡,听不出是何语气。对于国师称病不来迎接,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但很明显,国师八成是要大难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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