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算了吧。
林照水和虞九阳过来时就是看见这一情景,同样笑得十分开怀,又遗憾道:“早知刚刚该叫逐火一起来听听。”
连瀛坐起。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和道侣和离以后》32、第32章
对了,记忆中,江逐火是在忘忧谷的,似乎还受了伤。
连瀛问:“他在前头?”
如果江逐火受了伤,那连瀛少不了要好好取笑他,可林照水打消他念头道:“是,但你还是别去找他为好,他正和江家的人在一处,不方便。”
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林照水没再细说,他低头看起羊皮卷纸。
“忘忧谷是腾蛇阿欠神境中的一处,阿欠掌欲,在上古混战中阿欠以操纵人、魔的欲念止干戈。”林照水把卷纸递回给连瀛,“纸上写着一路往南可出忘忧谷,但这一路我们都在往南行,沿途出现我们做过的标记,说明我们这是在原地打转呢。”
李小伍问:“这是设了迷阵?”
“不是。”林照水笑道,“如果是迷阵,那简直太高明了,连逐火也看不出来。”
楼明却问:“既然是原地打转,那为什么会遇上其他人?他们走在前头,我们兜圈子是碰不上他们的。”
“我们在原地打转,而他们不是。”林照水道,“他们遇上我们后,或者说,正午后,他们也变得在兜圈子了。我们试过御剑上空,在上面能看见不同的道路,但等落下地面时,就会发现还是在原地没移动过位置。”
祁凤渊道:“原地打转有两种可能,一是地有问题,二是有其他东西作怪。”
虞九阳思索:“探过地脉,问题不在地。”
“那就是有其他东西在作怪了,它在暗,我们在明,不好对付。”林照水遮眼,透过手中缝隙看正午太阳,“怎么觉得越来越热了?”
阿林也抬头:“呀,公子,这太阳大了好多。”
忘忧谷是处荒废的山谷,不像其他处神境般树木郁郁葱葱。山谷内树木虽然高大,但早已枯死,躯干是空心的,外圈着一层快要掉下来的老树皮。叶更不消说,那是遍寻整个山谷也找不出一片绿叶。
他们抬头,那散发热量与金光的太阳落在了光秃秃的树顶,没有任何事物的遮挡下,直直地照射着他们。
“不!”楼明抓紧轮椅扶手,“不是太阳大了,是太阳离我们近了!”
林照水立刻站起,说道:“即刻出发吧,让逐火在前面开道。你们跟紧些,不要走丢了。”
楼明东张西望,问阿林:“宋姑娘哪儿去了?”
原本在四周活动的宋天章,此时不见踪影,阿林和李小伍去前面队伍找寻,也没见着人。
几人对视,前方江逐火已经先行,有人催促他们快点跟上,祁凤渊道:“你们先走,我在此地等她。”
楼明欲言又止,阿林摇摇头,沉声唤了句“公子”,楼明道:“那道友小心,沿路我们都会做上标记,若能顺利出去,道友可沿着标记走,若不能顺利出去,我们三刻钟后就会再次回到这里。”
祁凤渊颔首,连瀛起身,祁凤渊拉住连瀛,叮嘱道:“你好好照看自己。”
“哦。”连瀛在祁凤渊手心刮了刮,嬉笑道:“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
连瀛走在最后,前头队伍不知在做什么,偶尔轰炸声响传过来,硝烟气从前方飘到了后方。
已过了一刻钟,连瀛仰脸,太阳似乎更逼近了一些,身上热腾腾的,连瀛运起灵力,抵挡着热浪来袭,喉头却发干发痒。
水,想要水。
连瀛嘴角勾起笑,人的欲望就是这么来的,起先是毫不起眼的念头,等这些念头在心底扎根疯长,长到无法满足、难以根除、克制不了的那一天。
恶欲,就成了。
他们会为了水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又会为了前头出路而焦灼到什么地步?连瀛心想。
他脚步停下,轻扯发带,以发带遮眼,两手在后脑打起固定的绳结。
连瀛面朝南方,迈开了步子,一棵高大的枯树立在他的身前,两者相撞,连瀛竟是穿透了那棵老枯树,来到了从未走过的山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话说得并不算对,人若过分依赖自己的某种感官,那什么都可能会是假的。
连瀛翻掌,一串青色琉璃出现在手中,琉璃散发光热,牵着他向前走。
绕过曲折的山道,琉璃垂落,在空中兀自晃了晃。连瀛扯下发带,于他面前跪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在沼泽见到的黑衣领头人。
连瀛道:“千山。”
黑衣领头人抬头,脸色苍白,左半张脸上绘着红色妖娆的奇异花纹。千山抬眼又仓促垂眸:“公子。”
连瀛指尖摩挲那串青玉琉璃,珠玉碰撞出好听的声响,他问:“人呢?”
千山抬手,有人拖着一名高大男子上前,那男子额长尖角,轮廓深邃,皮肤覆盖一层细密鳞片,他被人卸了一足,走得踉跄,走到连瀛面前又被人狠狠掼在地上。
“公子。”那男人从泥土里艰难喘息,“公子,我们只是奉夫人之命行事。”
连瀛只问千山:“只有他?”
千山头低得更下,“还有三位宫主逃进忘忧谷内。”
“抬头。”千山的脸抬起,连瀛躬身,眼睛笑得弯弯,他的指尖在千山那描绘红纹的半张脸上流连,最后停在千山的眼尾小痣上,这双眼是千山与万水长得最为相像的地方,连瀛抬头按了按那颗泪痣,漫不经心道,“把三位宫主带过来,其他不必留活口。记住,不要和槐城外的人交涉。”
“去吧。”
话音落,那群匍匐跪地的人如鬼魅散开。
那名男子从地上爬起,心知自己活不长了,猛地啐了一口沙子,他嘲道:“道门子弟齐聚秘境,现下正是重创道域的好时机,公子好心善,真是错投胎在槐城了。”
连瀛出手似闪电,扣住那男子脖颈,仅两指用力,却恰得那男子青筋爬起,面色青紫。
连瀛虽易容,但收敛笑意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利刃出鞘的锋芒,他与男子面对面,那双眼睛倒映着连瀛脸庞,易容一点点化解,含情的桃花眼尽是杀意煞意:“槐城的人点了魂灯,你死后魂魄会应召而回,见到夫人,替我问声好,道个谢,谢她费尽心机、不辞万里也要杀我。以及,转达一句话。”
连瀛挨着额尔吉耳侧,垂眸见他身上的细鳞因恐惧全都打开了,他轻笑几声,“告诉她,槐城三殿要易主了。”
语落,“咔嚓”一声,那男子头首分离,鲜血喷溅了连瀛半身,他抽出帕子慢慢地擦掉脸上的血迹。
血是冷的,冷得连瀛又记挂起祁凤渊。
这么大的太阳,为什么祁凤渊的手还是这么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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