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无论锣还是箫,自始至终都在有目的的讨好,另有所图。
“呵——停了作甚么?”卞如玉哼嗤抬首,胳膊重搭回扶手,泛起笑意,“本王就缺这水音羽音,多听听雨,不舒服的地方都舒服了。”
羽音入肾经,缺什么补什么,魏婉脑中突地回响妙仪的话,“九殿下不仅行动不便,连那大小解都没法自控……”,他不会那里和那里,都不能吧?
魏婉深深看了卞如玉一眼,又赶紧别过头,这种事不揭人短。
卞如玉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误下了定论,他的食指和中指在扶手上轻挪数厘,心思亦从魏婉上身移开——外面有人靠近。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启奏女声:“殿下,午膳到了。”
“进来。”
阿土神色如常开门,小金提着食盒进门,卞如玉转头冷冷看向魏婉:“本王要用膳,你且退下吧。”
魏婉稍有惊讶,但仍在预料之中,恭顺低头:“喏。”
看来还没有完全讨得卞如玉欢心,还需努力。
她出门前与小金擦身而过,那食盒盖得严实,根本瞧不出里面盛的什么。
阿土帮着魏婉,一里一外一起带上门。
阿土回身,望着卞如玉欲言又止,方才吹.箫听雨那会,还以为殿下会留魏姑娘一道吃饭呢。
寒夜。
魏婉独自躺在厢房床上,桃露、霞红和烟绿都已退下休息,她们谁也没再向魏婉打听消息。
魏婉翻了个身,面朝床外,虽然熄了灯,今晚也没有月亮,但王府高楼的灯火仍透过窗棂纸照进来,让她把桌椅摆设都隐约瞧清。
有淋漓轻响,魏婉定睛看向窗户,一个又一个点,越来越快打在窗棂纸上。
又下雨了。
皇都一到春天就这样,天气说变就变,上一刻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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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下一刹雨乱如麻。白天她从水云阁出来时,雨已经停了,中途复下,没带伞淋了一程,到烟雨苑时,雨又停了。
魏婉静静看了会窗户,翻个身对着墙,闭上眼,却无睡意。
她又翻过来,脑海里仍旧不可控地,源源不断回想白日里的情景,到现在耳边都恍惚有锣箫声。
魏婉深吸口气,干脆变为平躺,望着帐顶——卞如玉当真不喜欢阮琴?
如果真不喜欢,那他对自己这个替身有情意吗?
会不会都是演出来的?
烟雨阁的窗纸糊得严实,只要关紧了,风就吹不进来,魏婉却仍能感受到寒风凉意。以色事人,终有色衰爱驰之日,更何况她都不确定卞如玉是否有爱。
以财事人,财尽交疏。
患难不一定见真情,但至少比财色来得坚固。
魏婉阖上双眼,决定明日还去水云阁,换一种方式“讨好”卞如玉。
翌日。
天才刚蒙亮,楚王府里的仆从刚从屋里出来,伸着懒腰,冷不丁瞧见排成长队的内侍们抬着箱子,快步朝库房方向行去。
“快点,再快点——”木公公催促道。
仆从们揉了又揉眼睛,怕自己迷迷糊糊,还在梦中。
而水云阁里,起了个大早的卞如玉一手托脸,另一只手抓着宫里送来的清单,一顺读下:
人参三百根
灵芝一百一十只
雪莲六十三朵
何首乌两百七十六个
……
全是大补特补的,卞如玉张嘴刚要打趣,身旁水嬷嬷早一步开口:“皇后娘娘说这些是一日的量。倘若不够,殿下尽管开口,宫中再开库补。”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小殿下用药量很大啊。
卞如玉双唇张大,改为打一个早起的哈欠。
一日的量?
这些一辈子都吃不完!
“够啦——”卞如玉笑道,“您待会就去宫里回复母后,就说本王——”顿了顿,“本王已经被黄太医治过了,会好的。”
这话拐了弯后明显拗口,水嬷嬷笑了笑:“殿下,老奴出宫前娘娘再三叮嘱,一定要弄清楚您究竟害的什么病?”
卞如玉哈欠连天,半晌才回:“帮本王谢过母后的好意,等本王病好了,就进宫请安。”
水嬷嬷笑意更甚:“娘娘不放心,本来想摆驾亲自来探望殿下——”她的话同样顿了下,拐个弯,“后来又打算微服出来,还是——这才催老奴来问个究竟。”
卞如玉晓得水嬷嬷隐去不提的是什么,父皇有心魔,总错觉母后一旦跨出宫门,就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永远阻挠她出宫。
卞如玉记得小时候母后策划了一次微服逃宫,带着腿脚尚好的他,偷偷在皇城里溜达了一圈。
母后那天玩得可高兴了,自以为成功,殊不知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父皇安排的,没有一位真正的百姓。父皇甚至为她搭建了两条虚假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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