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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挑衅
其实沈凭给姜挽的支招很简单, 是花钱让小倌人勾引他。
他原以为姜挽起码能借此辨别自己的取向,不想被吓得连连后退,一直藏在沈凭的身后不敢站出来。
如此一来, 沈凭也无计可施, 毕竟他前世今生都能分得清楚自己所要, 在对比下来后,他甚至觉得现代还是太保守了。
小倌人从包厢中离开,沈凭托腮打量身侧满脸通红的姜挽, 带笑说道:“如果还是无法证实,不如我叫人送来春/宫图。”
姜挽大惊, 双手胡乱在他面前挥动, “大公子, 你、你这话实在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沈凭道:“人都搁着呆着了,斯文多不到哪里去的, 毕竟只要能达成目的, 什么手段都可以试试。”
姜挽满脸气馁说:“可能,我对王爷, 确实只有仰慕吧。”
沈凭给自己倒了杯酒, “话说回来, 你为何觉得他会有心上人?”
回想起赵抑身上的气质,虽然温文尔雅, 却终究带着几分疏远,实在是难以亲近起来, 更别提会谈情说爱了。
姜挽双手乖巧放在膝头上, “我跟随王爷身边数年, 从未见他低落, 自从我考取功名之后,官职虽小,但时常回府请教王爷。那日在听雨楼中,我瞧见他在书案前沉默许久,叫也不应,后来上前一看,发现他只是对着字画出神。”
“就这?”沈凭有些疑惑,逐渐开始摸不透年轻人细腻的想法,但不好打击他,只好接着安慰,“也许,他是烦心事多而已。”
姜挽有些低落,缓缓抬首朝沈凭看去,目光落在他因喝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随后游移在他的唇角,在他的眉眼。
如此注视片刻后,他轻声唤了一句面前的人,“大公子。”
沈凭偏头看去,眉梢微微挑了下,“嗯?”
姜挽有瞬间的怔愣,是以被他那慵懒的眉眼勾住了,刹那间,他脑海里的千丝万缕牵连在一起,心里话脱口而出,“王爷他似乎是对大公子念念不忘。”
“噗——”沈凭刚要咽下去的酒水喷了出来,吓得姜挽忙不迭为他递上手帕。
沈凭震惊看着他,差点连呼吸都不要了,“阿挽,这话可不兴说。”
姜挽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冒犯,连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后,只听见一声长叹,姜挽循声朝他又看了过去,这一次沈凭把面前的酒水推开,打算和他认真谈一谈此事。
“我和王爷如何,其实你心知肚明,但若论所谓的男女之情,不会有的。”沈凭甚至不知从何说起,无论是松柏园抑或是听雨楼,他和赵抑是一步步撕破了双方的伪装。
即便清流派说他恩将仇报也好,骂他白眼狼也罢,他不倒向世家派,已是最好的结局。
说什么男女之情实在胡扯,若真如姜挽所言,他更倾向的并非是赵抑对旧情念念不忘,而是可惜失了他这枚棋子。
姜挽说道:“大公子,当初你与王爷在听雨楼一别后,你可知王爷那夜如何?”
沈凭打断说:“我不想知道。”
他的果断让姜挽怔了怔,随后听见沈凭续道:“道不相同,不相为谋。”
话落,姜挽也认为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他看了圈四周,最后选择顺其自然。
沈凭看出他的决定,欲打算劝慰两句时,忽地包厢门被人推开,两人转头看去,只见虞娘满脸着急地站在门口。
“大公子,殿下他出事了!”虞娘话音未落,就看见沈凭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沈凭皱眉问道:“发生何事?”
虞娘道:“南诏人在八仙楼逼着姑娘们跳胡旋舞,姑娘不懂,他们想上手教人,不料酒后生事惹来了京兆府!”
两人边说边朝外而去,眼看一只脚要踏出包厢,沈凭突然想起屋内还有另一人。
他回头看了眼姜挽,思索须臾,朝虞娘说道:“替我送个人。”
虞娘疑惑回身看去,发现竟是位清秀斯文的小公子,“他?”
沈凭颔首说:“不错,送到璟王府。”
虞娘骤然一愣,眼底掠过异色,见沈凭着急,索性将此事应了下来,随后命人带沈凭往八仙楼赶去。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没料到烟花之地闹出大事。
赵或因下手过重,把南诏使者的手给卸去,将人抛到了街边,等沈凭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府兵是率先来到八仙楼前,但使团前来,礼仪上是要给足对方面子,即使打狗也要看主人。
但他们岂料赵或在附近徘徊,又逢虞娘的地盘上闹事,他为了仁义也会前来平息,众人也都习惯了他的出现。
可谁知下手最狠的竟会是他,沈凭出现时立即扑到南诏人的面前站着,挡住赵或想要挥下的一拳。
赵或看见他的那一刻,手中的力气瞬间收住,府兵见状立刻上前拉人,直到双方都隔开了一段距离。
沈凭连忙回头,把身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使者扶起,怎料使者才站稳,就把他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用力猛地朝沈凭怀里推了一把撒气。
赵或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把沈凭接住,待他稳住身形时,心底的怒气再生,仿佛被人火上浇油了一把,又想接着揍那该死的使者一顿。
“惊临!”沈凭下意识把他叫停,并未在称呼上有所注意。
赵或被他拉住了脚步,憋着一肚子气指向使者吼道:“你再敢动他试试!看本王今天不把你卸了!”
沈凭抬手轻拍他的后背安抚,“我没事,别和他一般计较。”
赵或在这温声细语中逐渐冷静下来,转头和他对视,心底的气眨眼消了大半,只是脸色还是十分难看,明显就还憋屈着。
待两边都渐渐平息下来后,沈凭缓步上前,将赵或护在身后,视线把使者扫了一圈,回想在国宴上所见的南诏使团,发现面前数人都未曾出现在席上。
“诸位可是护送使团的随从?”沈凭将语气放轻,尽量打消众人的怒气,尝试先把话套出来。
而冷静下来的赵或则瞥了眼府兵,示意他们设禁障,将人群疏散,府兵接收到命令后连忙行动起来。
那厢听见沈凭问话的使者脸色一变,伪装遭到揭穿后,难掩的是眼底的心虚。
见状,沈凭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显然是赵或发出来的。
沈凭接着说道:“虽为随从,但也是来自南诏使团,不知姑娘们今夜何处招待不周,惹得诸位不快?”
使者明白对方在给自己台阶下,他余光看见四周指指点点的百姓,心知继续闹下去不好回去交差,便指着人群哭啼的女子回道:“是这些妓/女出手在先。”
沈凭眉头一皱,未等他看清那女子,身后率先听见一声怒骂。
赵或厉声道:“放你的狗屁!嘴巴再不放干净点,本王现在就能撕烂你的臭嘴!”
使者被他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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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被打,就连身子都颤抖了下。
这一次沈凭也不想拦他,随他骂个痛快。
直到那使者无言以对时,沈凭才缓缓开口:“诸位既有伤在身,不如先让大夫治疗,实在觉得不公的话,可以到京兆府击鼓鸣冤。”
使者不服道:“凭什么要听你们的!今夜我们必须要一个公道!”
沈凭道:“如若是你与姑娘们的公道,恕在下难以相助。”
使者难以置信他这般干脆了事,但心知此事是自己恶人先告状,他们索性找茬旁人也绝不吃亏,垂眼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后,立马喊道:“燕王打我们一事呢?!”
赵或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在沈凭伸手再次挡了下来。
沈凭淡淡道:“好说,那还请诸位先和姑娘们道歉,然后再议燕王一事如何?”
话落,就连赵或都感到惊讶,只是相比使者脸色的难堪,他的眼底更多的是喜悦,就连看向使者的窘迫时,下颚都扬高了几分。
沈凭等着他们作决定,也将他们的变化收入眼中,他原本打算息事宁人,但使者却一而再再而三踩烂他的台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起丢脸罢。
反正他是沈凭,无所谓。
只见使者再三犹豫,频频朝姑娘们投去目光,似乎真有道歉的打算时,突然听见一道掌声从身侧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发现来人竟是南诏王。
盛寻劝走到他们之间,来回把赵或和沈凭两人打量,神色别有深意,仿佛洞察人性,把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翻了出来。
随后见他顿足在使者身边,听着他们行礼后,虽目视着沈凭,但话却是问着使者们。
“不过数日,南诏国的脸都快被你们丢光了。”盛寻劝道。
身侧的使者一听,立刻跪在地上磕头,用南诏人的语言神神叨叨告饶。
就在此时,他们余光又瞥见有急匆匆赶来的人影,当见到来人时,赵或和沈凭都相视了一眼。
来人是京兆尹梁齐砚,京城官署一把手,只要身在魏都,除去位高权重者,旁人都免不了要看他脸色行事。
沈凭朝来人行礼道:“梁大人。”
梁齐砚官服未卸,更显他清风道骨,他朝两人回礼后道:“此事交由下官处理。”
“且慢。”盛寻劝突然喊道。
他们转眼看去,发现盛寻劝把使者拎在手中,朝他们续道:“方才沈大人所言不错,我的人有错在先,的确该表示歉意。”
梁齐砚上前两步,正色说道:“王可随意处置,但我们为王布菜在包厢中,不如请王移步到厢房里谈如何?”
但盛寻劝却摇头,直接把手里的人提到面前,拔高声说道:“既做了,就该公之于众不是吗?”
说罢,他把另一只手按在使者肩膀,随着指尖用力,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折断使者的手臂。
只听见清脆的骨折声传来,街道四周顿时一片惊呼,唯有他手里的使者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声,在这极大的痛楚中,咬破的唇都不及骨折传来的疼痛。
梁齐砚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命人上前,把丢在地上的使者带了下去。
盛寻劝拍了拍手掌,目不斜视看着沈凭二人,转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收回视线,望着梁齐砚道:“这位大人今日不必做主,结果如何我并不在乎,唯有一事想要个解释罢了。”
梁齐砚道:“愿闻其详。”
盛寻劝朝前方挑了挑下颚问道:“传闻沈家大公子和燕王不和,为何又会在画仙楼搂搂抱抱?”
他无视不远处的两人,接着说:“莫非他们只是表面不和,实际却是两情相悦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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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绯闻
盛寻劝在八仙楼的一番话, 不出一日,便令各种流言蜚语在魏都漫天散落。
赵或未曾遇到这种情况,虽然两人在当时很默契地摇了摇头, 但还是没躲掉百姓的八卦之心。
当此事被传遍大街小巷后, 沈凭一如既往, 不受任何影响,哪怕有人向他故意套话,他都只是回一个浅淡的笑敷衍而过。又或者用坦坦荡荡的方式, 把真相讲得云里雾里,叫人摸不清头脑。
而赵或却没能躲掉问责, 当曹晋登门的那一刻起, 皇宫那堵高墙便将他锁在了其中。
他先是走了一趟御书房, 浑水摸鱼逃过了父皇的再三询问, 转头又扎进了皇后寝宫遭了一顿骂,等到他好不容易出宫, 却被谢府的马车给接走了。
兜兜转转, 最后他没能在谢府瞒天过海。
两人面前摆着棋盘,赵或心不在焉推着手里的棋子, 而谢文邺始终没有向他问起断袖一事。
直到他在伸手落棋那一刻, 忽地听见询问。
“手绳从何而来的?”谢文邺的声音就像是随口一问。
但赵或在听闻的瞬间屏着呼吸, 视线快速扫过手腕戴着的平安扣,为了掩饰自己的变化, 他只能缓缓吐息,顺着回道:“皇姐求的。”
谢文邺只是瞥了眼, 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把心思放在面前的棋局中, “听闻你时常在烟花之地徘徊, 所为何事?”
赵或道:“鱼龙混杂,盯着总归好些。”
“是吗?”谢文邺平静道,随着棋子落下,他分了一丝目光给他,“你可还记得无风不起浪这句话?”
赵或手中动作停顿,手中棋子吃掉一兵,“我自有打算。”
谢文邺纹丝不动看着他,不在意面前那必胜的棋局,只道:“一炷香能输掉一局棋,如何让人相信你心如止水。”
赵或的手一抖,忽地棋子从手中掉落在棋盘上,他垂眼看去,发现面前的棋局早已分了胜负,只是自己六神无主未曾察觉罢了。
这一刻,赵或整日的提心吊胆全然卸下,僵直的背脊缓缓垂着,坐在榻上,眼观鼻鼻观心。
谢文邺道:“你出手重伤南诏使者,可是因宴席上一事?”
赵或轻“嗯”了声,高大的身子此刻弯下腰来也难挡气势,但看起来却多几分委屈笼罩在四周。
国宴上,师爷对皇后出言不逊一事,到如今都令他耿耿于怀。
谁人不知朝中两派对立,且自从江州遇刺案出现后,他和赵抑的来往渐少,后来兵部落马,清流派推了马继祥上位,让贺宽时常如履薄冰。
沈凭如今身居高位,少不了当初自己的推波助澜,他们兄弟二人,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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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人的话让他清楚一事,就算他对朝中时局可以视而不见,也无法接受亲朋好友受委屈。
和赵抑疏远,本就是难以阻挡,只是区别于自己的内心,是否想要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罢了。
谢文邺道:“既然如此,你有何打算?”
赵或把头慢慢抬起,对视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我”
他该说什么,倘若他说要当闲王,恐怕早已不被允许了,他方才甚至想说,他可以去守着边疆,可以带兵出征南诏,也不愿泥足深陷这场搏斗中。
谢文邺很有耐心等着他的回答,也在时刻留意着他的神色变化。
赵或最终将视线落在面前的棋盘上,良久才问了一句话,“舅舅当真觉得,我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吗?”
他的这句询问让谢文邺眸光动了下,仿佛这一次,他们要将过往一切清算,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谢文邺道:“大魏没有昏君。”
当年倘若他没有手刃那位储君,将来必然会是一位明君。
赵或道:“我不合适皇位。”
谢文邺道:“你不需要合适。”
赵或眉头微蹙,抿唇不语。
谢文邺续道:“这天下任何人都可登上那个位置,只不过你比旁人命好罢了,若有更好的选择,无论哪一派都会优胜劣汰,你该清楚,身在天家,命不由己。”
他凝视着赵或的手腕,“世家可以容忍你对沈凭的宽容,但世家也要他能为你所用,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容忍他的存在。”
赵或顿时抬头看他,眼神的一丝慌张全然将自己出卖,“他不会的。”
谢文邺道:“你如此坚信,可又知晓沈子心中所想?你如何能笃定,璟王坐上那个位置后,你身边亲近之人可还有活路?”
赵或倏地从榻上起身,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咬牙道:“皇兄他不会如此!”
谢文邺站起逼近说:“那你便是为他清君侧的利刃!”
两人盯着对方的双眼,互相看清眸光中的变化。
须臾,谢文邺收起厉色,轻吐息平复下来,朝这太师椅缓缓走去,转眼看向他时已是满脸的平静。
他端坐着说:“陛下如今不会再有征战之心,攘外必先安内,你可知从何时起,他便有了这个决定?”
赵或轻声道:“凿河。”
“不错。”谢文邺看了看他,“若不联盟南诏,官州必将沦陷,你还认为清流派要庆平去官州,只是随夫上任?”
赵或慢慢从他的话中清醒,当初听闻裴姬为赵说一事在后宫反常大闹,如今看来的确是爱女如命,但更多的是,裴姬看出了皇帝的心思。
清流派为张子航铺路不错,实际是皇帝在逼着清流派解决联盟一事,两位宰相必将为此事而做出决策。
而对策显而易见,放眼千古,和亲是必经之路。
赵或恍然明白的这一刹那,眼中难掩愤怒,万千情绪在眼底交织,让他紧握的手渐渐发颤。
谢文邺道:“你想护着的人,都是他人费尽心思要利用之人,回去好好想想吧。”
他看着赵或僵硬地转身,缓慢朝着门外走去,“若沈子不能为你所用,我会替你亲手除了他。”
赵或身形一晃,最后离开时的脚步加快,如落跑似的逃离了书房。
盛夏扑来一场暴雨,浇在偌大的魏都中。
雷鸣划破长空的那一刻,转瞬即逝的闪电照亮皇宫,将殿内那盛怒的脸颊映得狰狞。
殿门瞧见一身影跨入,然而下一刻脚边被人砸来东西,随后听见一道驱赶的嘶吼声。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裴姬将手边所有东西挥开,殿内又起一阵杂乱声。
门口站着之人给四周的宫女递了个眼神,随后看见殿内伺候的人陆续离开。
直到殿门被关起之时,殿内听见一温和的声音请安。
“母妃。”是赵抑。
裴姬怒不可遏,抬眼朝他看去,只见他弯腰把地上的东珠拾起,之后慢慢朝自己走来。
她的眼底盛满怨恨,和平日的优雅沉着截然相反,此刻的她就像触怒的猫,恨不得挠烂所有人。
“拿走。”她侧目扫了眼手肘的东珠。
赵抑放好后,抬脚退了两步,站在她的跟前作揖,“母妃何须为区区小事置气。”
裴姬冷笑道:“是啊,毕竟陛下只责骂了本宫,从来都不舍得牵连于你。”
赵抑眼底有些无奈,道:“若母妃实在委屈,孩儿可为母妃做主。”
裴姬从榻上站起身,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站着,骤然间抬手推了他一把,怒道:“你要为本宫做主!就坐上皇位!把说说给本宫接回来!”
赵抑踉跄了下,但仍旧一片冷静,眼中毫无波澜看着她道:“孩儿说过,很快会让说说回来的。”
“那人呢!人呢!”裴姬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着,愤怒将她美艳的脸颊变得扭曲,“你们为了讨好天子,为了一个官州,不惜把说说当成贡品送出去,如今我不过是得了一份赏赐,却被人断章取义,平白无故遭人取笑腹诽,那人甚至来到我的面前,下令与我,从今往后不许戴着东珠出现!”
她转身朝桌上的东珠走去,猛地拿起死死握在手中,最后向泄愤似的砸在赵抑的身上,大声骂道:“我从前朝被俘到至今!每日每夜煎熬,在仇人的身下承欢取悦,身上是洗不尽的耻辱,我到底为了什么!为了折磨自己吗!”
赵抑沉默看着她发泄,眼底甚至连一丝同情都不再有。
而每当他如此,裴姬只有愈发生气,会因受不住他这般冷血无情而痛苦倍增,连拔高的声音中都掺杂几分戾气,“你还是如此,你永远都是如此,你没有哪怕、哪怕丝毫像他!”
一行清泪从她脸颊滑落,如雨般砸向地面,殿外电闪雷鸣,殿内唯有痛苦的抽泣。
赵抑垂眼看着地上之人,抬脚缓缓走了过去,随后蹲在她的面前,“本王不会让你白受屈辱。”
“我还是没能为东宫争气,该如何向他们交代”裴姬断断续续呜咽,倾盆大雨都无法掩盖她此刻的痛苦。
仿佛令她置身家破人亡之时,眼睁睁看着东宫被屠洗,而她只能被内宦捂着口鼻不许发声,目睹着亲人接二连三死去。
赵抑的脸颊藏在烛火的背面,他想伸出的手却只能蜷缩回来,听着隐忍说出的自言自语,一如既往将他淹没在这份仇恨中。
只见他缓缓起身,低声说道:“如果坐上那个位置,能让你愤恨消减,又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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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遇见
沈凭再一次应了姜挽的请求, 又带着他去了一趟画仙楼,但这一次姜挽只是木楞看了一场剑舞便要离开。
离开画仙楼时,沈凭发现他思绪恍惚, 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 想询问开导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送出百花街后, 打算就此告别之际,竟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赵抑。
沈凭有些意外看了眼姜挽,只见姜挽躲开他的视线道:“不是、不是我, 对不起”
说罢,他垂头快步走到赵抑的身后藏起来, 似乎在担心沈凭责怪自己。
其实沈凭并不会责备他, 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就为了撮合自己和赵抑见面。
赵抑依旧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不过相比从前,他的眉眼多了几分阴郁。
沈凭静静看着他少顷, 行礼后道:“王爷, 臣约了好友在百花街中,便不作叨扰了。”
赵抑拦住道:“听闻你在百花街学剑舞?”
沈凭下意识瞥了眼姜挽的方向, 才发现他被杨礼带到了远处的马车, 避开了他们的谈话。
他收回视线道:“嗯, 打发时间罢了。”
赵抑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阿挽呢?”
不想他问起姜挽来百花街的目的, 思索道:“他,不过是来凑热闹的。”
“什么热闹?”赵抑追问。
沈凭看着他, 发现他眼中并无笑意, 似乎只是随口打听罢了, “王爷还是问阿挽吧, 此事臣”
话音未落,赵抑
打断他的话道:“本王更想知晓你的事。”
沈凭怔了怔,“我的事?”
赵抑道:“你和惊临之事。”
沈凭的双眸稍放大,当即明白他在询有关画仙楼殴打使者的事情。
他不再去看赵抑的眼睛,偏头躲开道:“这是臣的私事。”
赵抑突然朝他上前半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眼底带着审视道:“所以,你要选择世家派,与本王彻底对立是吗?幸仁。”
沈凭选择不回答他的话,甚至闭上眼帘,连余光都不想分给他。
但赵抑完全不给他机会,下一刻,沈凭感觉脸颊一痛,硬生生被一道力气掰了过来,被迫与之对视。
赵抑的语气带着不容反抗的强硬,“回答本王。”
华灯初上,入夜后的昌盛大街,繁华未曾消减半分。
赵或这几日心情不佳,抓了几次贺宽去跑马,但那眉头依旧紧皱,叫贺宽看得都忍不住打探两句。
今夜两人放风完后,原本打算借酒消愁一番,不料在路过酒楼时,看见从里头走出来的苏尝玉。
崭新的金算盘捧在手里,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也不怕遭到劫财。
三人对视而上,除了贺宽面无表情,赵或只对笑脸盈盈的苏尝玉回了个敷衍的笑。
苏尝玉走上前,好奇问道:“可是吃酒?”
贺宽道:“关你屁事。”
苏尝玉笑嘻嘻说:“恩公别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若你与殿下想吃酒,不如赏脸到苏家的酒楼如何?”
赵或扫了眼四周眼花缭乱的高楼,分不清他所指哪幢,问道:“哪儿?”
结果没等苏尝玉回答,贺宽又道:“不去。”
赵或:“”
苏尝玉尴尬摸了摸鼻子,嘟囔道:“之前还来抢亲,喊人家相公,眼下却又辜负人家,果真是薄情寡义啊。”
赵或一惊,就连紧皱数日的眉梢,都因此瞬间舒展,眼中带着匪夷所思盯着两人。
贺宽脸色一黑,语气不耐烦说:“再颠倒是非,以污蔑朝廷官员之罪”
“好好好,开个玩笑而已,莫要动怒。”苏尝玉边说边伸手,想要在他胸膛替他顺气。
但被贺宽躲了个干净。
赵或迷惑看向贺宽道:“山寨一事,你到底瞒着我多少?”
苏尝玉眼睛一亮,“殿下知道多少?”
赵或回想道:“见初说你诳骗良家女子下山无果,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追杀。”
苏尝玉:“”
到底谁在颠倒是非。
可他瞥见贺宽警告的脸色,只是讪讪笑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道:“不如我们去百花街吃酒如何,今夜我请二位大爷。”
赵或这一次抢先说:“本王觉得好。”
两人都朝贺宽看去,满脸笑意等他回答,但贺宽只道:“随便。”
话落,他们站在贺宽两侧,如同架着他一般,朝着百花街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赵或没少打听山寨中事,每逢苏尝玉将要把真相说出时,总能得到贺宽的一记警告。
他无可奈何,只好不断为自己的声誉洗白。
赵或道:“难怪老将军没有动家法,看来你小子捂着倒是严实。”
他说着抬起手肘撞了下贺宽,虽然没有把过程听完整,但也猜到事情的精彩程度,心想之后再慢慢套贺宽的话。
苏尝玉嘲道:“贺家家规森严果然名不虚传,顺手救了个人都要家法伺候。”
贺宽语气冰冷说:“救旁人不会,救你才会。”
苏尝玉轻哼一声,“是了,救卖国贼确实会。只可惜,让你来救我的人,不正是贺大人吗?”
贺宽顿足在原地,带着不悦看他。
但苏尝玉被他这种眼神看烦了,干脆收起一路的赔笑,“贺将军认为我说得不对,不如押我回去审讯,看看那日你收到的是不是贺大人的书信。”
贺宽紧握长剑在手,被他眼底的挑衅激怒,脸色愈发难看,“苏画秋,无论你从前在官州是否贿赂过我父亲,但这一次救你,父债子还,以后各不相欠。”
苏尝玉道:“这个由不得你,贺见初,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很不满,今日我能让贺大人出面救我,他日便能让你跪下来求我原谅。”
他上前压低声道:“这是你贺家欠我的。”
猛然间,贺宽紧握拳头的手朝他挥去,毫不留情打中苏尝玉的脸颊,击得他后退两步。
赵或见状立刻伸手把贺宽拉住,“见初!”
苏尝玉吃痛捂着脸颊抬头,眼中虽盛着怒气,但嘴角却扯着一抹嘲讽的笑。
他抬起袖口抹了把嘴角渗出的一点鲜血,“发泄完了吗?这一拳我先记着,改日会找你讨回来的,至于今晚的酒,还是得喝。”
赵或劝道:“算了,改日再喝。”
好不容易有一点的心情,又给搅烦了。
苏尝玉看了眼他说:“既答应了赴约,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何况我约了幸仁,我打不赢你二人,总要请帮手替我争一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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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赵或转头问他道:“你说约了何人?”
苏尝玉转身率先走出,头也不回道:“沈幸仁啊,殿下莫非也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自己吃饱了就把人家忘了吗?”
赵或想为此解释两句,问清楚这句话中的意思,但刚跨出一步,就听见苏尝玉莫名“哎”了声。
苏尝玉望着远处的两抹身影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眨了两下眼睛看清,“那是幸仁和璟王吗?”
他身后两人顺着视线看去,只一眼,便笃定了苏尝玉所言。
那厢沈凭的脸颊被捏得生痛,面对赵抑的喜怒无常忽感无力。
他含糊道:“我的选择,对清流派而言真的重要吗?”
赵抑道:“对本王重要。”
决定于要不要杀了你。
沈凭轻阖眼吸了口气,“王爷放心,臣只愿夹缝求生,不愿随波逐流。”
赵抑听见时,眼底的凌冽瞬间消失,捏着他脸颊的指尖也渐渐松开,顺着他的下颚线慢慢滑落在他的嘴角,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中,指腹突然停在他的薄唇上。
沈凭能感觉到那平滑的指腹细细摩擦,令他心底莫名提心吊胆,生起一阵寒意。
片刻后,他才听见赵抑的一声轻叹,指尖停在了他的唇上一动不动。
赵抑眼中生了一丝怜惜,语气如从前一般温柔,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等着他回心转意般。
他对沈凭轻声说:“只要你不属于任何人,本王定会保你安然无恙。”
这一刻,沈凭下意识转眼看向他身后,目光复杂望着远处候着的姜挽。
只见姜挽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着他们的方向。
沈凭想要挥开他的手拉开距离,然而,却发现他用力捏住自己的下颚抬起,眨眼间赵抑那清俊的脸颊在眼前放大。
“幸仁!”沈凭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响,将面前这一切打断。
赵抑神情冷漠循声看去,只见苏尝玉肿着脸颊从远处走来,他所有动作戛然而止,最终只能将沈凭松开站直身子。
沈凭从毛骨悚然中回过神来,还未转头看去,肩膀率先被苏尝玉搭住,随之往后拉开,和赵抑隔出了一段距离。
苏尝玉手里举着金算盘,给自己起肿的脸颊降温,装作不认得赵抑,偏头朝沈凭问道:“我说怎么不见你来喝酒,原来又欠了风流债啊。”
远处站着的杨礼瞧见有人走近,连忙带着姜挽上前,来到赵抑身侧行礼道:“王爷。”
而姜挽只是看着沈凭默不作声。
苏尝玉听闻后立刻放开沈凭,装模作样行了个礼道:“草民苏尝玉参见王爷。”
赵抑听见他的行礼时眉梢微蹙了下,似是不满他这般敷衍。
而苏尝玉说完之后,又搭上了沈凭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来都来了,不如请王爷一并喝个不醉不休如何?”
沈凭见他用尽全力演戏的模样,不禁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赵抑时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苏尝玉在他说话时侧头,往赵或他们的方向投去视线,挑了挑眉示意事情办妥。
毕竟璟王出了名的清高,他打定算盘此人不会答应。
而赵或片刻前的惊心动魄得到缓解,回想方才险些冲上前的脚步,幸亏苏尝玉脑子转得快,及时上前解围,才避免两位皇子争锋相对。
此时此刻他虽舒了口气,但心里更烦了。
这厢未等苏尝玉回首,赵抑突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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