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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陈岁淮又观察了乔璟好一阵, 才确定了这个事情。于是乔璟突然奋发学习,在公司吃再多苦也默默承受着,不生半丝退意的事情, 一时间也都让他找到了说得通的理由。
可没等陈岁淮想明白乔璟究竟从何洞察到这风声, 又为什么选择独自调查, 他就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包裹。
送快递的人不来自于市面上任何一家快递公司,全身穿着黑色, 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守在陈岁淮学院门口等他下课, 然后把包裹直接递给他本人。
陈岁淮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他曾经乔氏的某个员工,因为犯了大错很多年前被乔岩辞退, 乔慎之却在暗地里接济了他一把, 后来还修改了那人儿子的履历, 将他偷偷塞入乔氏, 越级晋升,短短几年里混到了中高层职位。
简单来说,父亲替乔慎之在外做各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子则是他插在乔氏的一枚棋子。
但问题是,乔慎之找他做什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乔慎之在知道陈岁淮的真实身份之前,完全没拿正眼看过他,更别说派出自己的心腹偷偷联系他了。
陈岁淮犹豫了许久,才拆开了那个包裹。
几秒钟后, 他直接拨打了里头夹着一张名片上乔慎之的电话号码。
“你想做什么?”陈岁淮急到连自我介绍的过程都省略, 直截了当地问道。
乔慎之一愣:“我原本以为你会去核实一下事情的真实性再来找我, 没想到……”
那包裹里放着两份文件,一份是乔岩与乔璟的亲子鉴定证书, 另一份则是乔岩与陈岁淮的。
在乔慎之发现乔璟的秘密后,几乎不多思索地就在陈岁淮与乔璟回家时取了他的DNA去做鉴定。
这结果先是让乔慎之感到非常意外,可仔细回想先前的几次见面,陈岁淮带给他那诡异的熟悉感——外形身高上给人的压迫程度,还有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的性子,都与乔家人如出一辙。乔慎之就又觉得这个结果在情理之中。
可是以他对乔家血性和陈岁淮的了解,陈岁淮应当对这结果更加冷静些。
他应该去反复验证这个消息的真实与否,仔细斟酌在什么时间点和场合下捅出身份最有利于自己的未来发展,以便于从乔家夺得更多的东西,然后以此来向自己谈判,用金钱以及地位作许诺,求得乔家长子出面替他与乔氏周旋,最终实现两人双赢的好结局。
谁知道陈岁淮居然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打来了电话。
乔慎之不由思考起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这个陈岁淮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深于城府,属实算不得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到底年轻气盛,太嫩了些。可乔慎之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个缺点。头脑简单意味着好控制,掌握住陈岁淮的弱点后,他就能有更多势力渗入乔氏。
乔岩并不喜欢他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乔慎之从小就知道这点。所以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嫉妒着乔璟,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父亲更多的关照,甚至早早就注定是乔氏继承者的身份,哪怕在乔慎之看来,乔璟除了容貌与相对健康的身体,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比得过自己的地方。
而乔璟身上最让他觉得厌恶的,就是他的没心没肺。
乔慎之从来没在乔璟身上得到过对自己的怜悯。
乔慎之对他笑,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地贴过来;乔慎之打他骂他,乔璟就躲到角落里仔细观察他,等他脾气过去又不记仇地走出来。
这让乔慎之感觉自己就是个没用又脾气不好的寻常哥哥,而非应当呼风唤雨、身居高位的乔氏长子。他不喜欢手足情深这种黏糊糊的感情,也讨厌试图从自己身上寻找普通兄弟情谊的乔璟。乔家人天生就应该斗得你死我活,撕扯出群体中的一个王——乔岩和他的弟兄们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乔慎之宁可乔璟高高在上地可怜他天生有缺,也不想乔璟对自己抱有兄友弟恭的幻想。
除此以外,乔璟居然对于父亲明目张胆的偏爱毫无察觉,不珍惜也就罢了,甚至对于乔慎之无法触及的乔氏都不放在心上。乔慎之觉得乔氏落在乔璟手上迟早式微,就算苟延残喘个十几年,他也从中得不到什么好处。
再加上他的母亲也是在怀上乔璟后性情大变,待他不如从前那样温柔细致,最后甚至因生产乔璟而亡,乔慎之对乔璟当真恨之入骨。
相比之下,乔慎之看陈岁淮顺眼多了。至少他吃过的苦不比自己少,光这一点就让乔慎之的内心稍微舒缓了些。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陈岁淮打断了乔慎之的话,继续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不需要知道我从哪里知道这些,只需要知道……哥哥不会害你。”
陈岁淮听到乔慎之自称“哥哥”这两个字,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寒毛根根竖起:“你究竟想做什么?”
乔慎之见陈岁淮怎么都不开窍,就也懒得与他打谜语,挑明自己的意图:“我知道你现在在乔氏做得不错,我有些能用得上的人在乔氏,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这些人全都听你调遣。”
“我们联手拿下乔氏的控制权,将乔璟赶出乔家,清理乔氏那些不怀好意的吸血虫,然后共同瓜分这座金山如何?”乔慎之将条件一一抛出,“我手上本来就有一部分股份,乔璟手上也有,我会想办法把他的那部分拿过来——这傻子好骗的很,从小缺爱少陪伴又没自由,只要我对他态度好一点就会贴过来,很好处理。”
陈岁淮沉默下来,乔慎之却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就趁热打铁,接着蛊惑道:“乔璟占了你的身份那么多年,享受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你的东西,你一定心里很生气吧?没关系,哥哥会帮你好好教训他,叫他把不该得到的全都交出来不说,也必须把你受的苦加倍吃回来,怎么样?”
陈岁淮对乔慎之先前说的那些无动于衷,却在听到他后面对乔璟的评价与恶语时,无名之火噌地窜上心头,恨不得把乔慎之从听筒的另一端拉扯出屏幕暴揍一顿。
这世界上只有他可以觉得乔璟是个好骗的傻子,别人不能这样说他。
乔璟缺的爱与陪伴有他来给,不曾体会的自由也有他来帮着成全,哪里轮得到乔慎之这样的渣滓评头论足?
可陈岁淮也清楚地知道,肺腑里这股怒气有一大半其实是冲着他自己来的。
因为他早就罪该万死地让乔璟受过他不敢回想第二遍的苦了。
“你手上的人?让我想想……地产与消费线两个子公司的有五个高管,总部财务和人事据我所知也各有两个你的人。”陈岁淮几乎不带思索地报出了几个让乔慎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的名字,然后沉着地说,“这就很惊讶了吗?乔氏几次股价的波动背后你做了多少手脚,需要我一一帮你算清楚吗?”
乔慎之:“不可能,你没有证据……”
“谁说我没有?”
陈岁淮确实没有。上一世他与纪澜挖出这些乔慎之与其它乔家人埋下的中高层,花了足足两三年的时间确定名单,再逐一收集资料。
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中间涉及了无数复杂的人际利益,若是草率连根拔起,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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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清楚干净这些眼线,反倒会将乔氏元气大伤。
陈岁淮只是在诓乔慎之,就赌他现如今还不敢与乔岩正面对着干,把做过的事公之于众。
贪婪之心一旦暴露出来,乔慎之现在有的那些都会被乔岩收回,脑海中“夺权篡位”的设想再无实现的可能。
“和你今天的对话我也都录下来了,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交给乔岩,他会怎么做?”
到了那时,受到惩罚的只有乔慎之一个人,陈岁淮什么损失都没有。
乔慎之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你虽然没有损失,可是也得不到什么啊?你以为乔岩会因此对你刮目相看、感激你大义灭亲?不可能的,我爸这个人对血缘关系凉薄得很,他那么宠爱乔璟,内心都一直防着他,又怎么可能对你这个半路窜出来的亲生子多么信任?”
“你这么做图什么?”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与我合作对你有利无害,陈岁淮,你不要不识抬举。”
“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图的。”陈岁淮冷漠地说,“我是在威胁你,接下来的日子在乔家夹紧尾巴谨言慎行,毕竟我手上有足够叫你被乔岩扫地出门的证据。”
“你疯了吗?”
陈岁淮说:“我没疯,你要是敢动乔璟一根毫毛,我保证叫你最后的日子里连个人样都没有。”
他怒火攻心,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拼命抑制心里翻滚的暴|虐情绪,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客厅开门的钥匙声。
“谁人样都没有?”乔璟打开房门,探头张望,“你又去打陶琛了?他上次那两颗门牙到现在才种完,给人留个喘气的时间吧。”
陈岁淮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刚才看到文档的第一时间就点火把它烧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不然还不知道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没去打他,就威胁两句。”陈岁淮顺着乔璟给的借口说下去,“他最近没再骚扰你吧?”
“哪会,之前消停了一阵子,笃定我不能拿乔氏压他们家之后又开始散播谣言,可被你打了一顿以后服服帖帖的,现在看到我就绕道走。”
乔璟先前劝了陈岁淮好一阵子不要冲动,结果一个没看住还是把人打了,赔门牙钱倒是小事,害得陈岁淮被取消了下学期的奖学金评定这个惩罚让乔璟念叨了许久,担心档案记过要是不能消除,会对陈岁淮的未来职业生涯有影响。
“你没事就好。”陈岁淮只是轻描淡写地这么说,这句话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好像在他的世界里除了乔璟安好,别的事都不值一提。
“所以你为啥又威胁上他了?”
陈岁淮看清乔璟眼中的疑色,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别的说辞把事情圆过去,就凑上去亲乔璟。
第五十二章
激烈的吻之后如果不再做些什么, 好像就会叫那份深情安放不到实处,于是陈岁淮顺理成章地把乔璟抱到床|上,天还没黑就与他耳鬓厮磨起来。
乔璟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与陈岁淮推拒, 只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 某些人被锻炼得的时间日益增长, 也不知道一天天都从哪里学来的花样,新奇得让乔璟习惯不过来, 被迫时常刷新认知。
他知道讨饶没用, 索性就不再像之前那么低声服软了, 反正陈岁淮不会真的做过火,只要相信着他、无脑跟着指引走就行了。
可就算这样, 陈岁淮对乔璟的新鲜劲儿好像消磨不完似的, 反而越来越粘着他, 事后也不肯按照过去约好的那样各睡各的, 搂住乔璟就不松手。
虽然抱着乔璟以后陈岁淮的睡姿安稳多了,可保持着这个姿势整夜一动不动,依旧让第二天不得不挺直腰杆与人谈判的乔璟苦不堪言。
“真不能这样,我每天早上起来都腰酸背痛的。”乔璟抗议道,“你不知道今天在投影仪前我好几回都想坐下来介绍我们的项目。”
陈岁淮给他按着腰,默默笑着不说话。
他已经没什么别的方法能把自己的爱倾诉给乔璟听了,该做的都已经表现到位,说多了又怕乔璟觉得不真诚又听着烦,只能用这样讨嫌的方式凑到乔璟跟前, 试图离他再近一些, 一分钟也不能离开。
白日里的乔璟是那样光彩夺人, 耀眼得让陈岁淮觉得自己抓不住他,就只好想方设法在乔璟身上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 安慰着他那慌乱又无颜表达出来的内心。
陈岁淮内心里有无数次蹿出过阴暗的冲动,想冲到前面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拥抱乔璟,告诉大家乔璟是他的,然后把这样完美的乔璟藏在进屋里。
但他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所以他都已经这么压抑自己本性了,晚上问乔璟讨点利息怎么了。
于是乔璟照旧抱怨,陈岁淮依然我行我素,两个人反倒把这话题当成了感情的粘合剂,明明看起来是在拉扯博弈,一言一句却又抖出些向对方撒娇的意味。
陈岁淮也会见好就收,乔璟若真是忙得不行,他就安安静静待在旁边充当助理的角色,等乔璟忙过去了也不多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深情看着乔璟。
不消半天,乔璟自己就会被这恐怕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可怜”的目光盯得愧疚万分,主动地加倍补偿陈岁淮。
他再怎么努力也是个真正二十来岁的青年,怎么斗得过两辈子加起来快四十岁的陈岁淮呢。
同样,他也斗不过年过半百的乔岩。
乔璟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那些暗地里动作,早就在乔岩的洞察之中。虽然他不是乔璟的生父,养育乔璟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往事,可这份关注并不作假。
当发现乔璟在有意识地接近乔氏的核心产业,摸索自己真正的嫡系成员,乔岩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有些高兴。
这样的乔璟终于有了些乔家人的模样,更能让乔岩幻想他是自己与许珮的儿子。原先乔璟身上的软弱与丰富的情感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起陈旭风来——乔岩多么想将陈旭风的那些劣质基因从乔璟身上撇除干净。
可虽然这么想着,乔岩还是找了个时间把乔璟喊到面前,与他好好谈心。
“爸爸早就知道小璟在做什么,却并没有阻拦,因为我觉得这是件好事情。你只有自己动手去做、去看,才能在乔氏得到最快的成长,也能切身体会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究竟是有多么不容易,从而理解爸爸。”乔岩说,“所以爸爸今天找你来,并不是为你做的事情来责怪你,只是怕这话不说开,我们父子会因为误会而有隔阂。”
“不会的,爸爸不怪我就好,您说,我什么都听着。”乔璟笑得一脸单纯,依然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用崇拜又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乔岩。
他内心不相信乔岩的话。乔岩是个十分多疑的人,若是真的对乔璟十分放心,就也不会从他进入公司起就派各个部门的人盯着他,私下将他的一举一动收集起来汇报回去。
若是乔璟不知道过去的一切,或许还会以为乔岩是在默默地关心他。
他借着这些人的手反向调查回去,才顺藤摸瓜地理清乔氏手中不干净的业务。乔璟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可能完全瞒着乔岩,所以有所选择地漏了些马脚给那些人看。他过去二十年对乔岩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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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假,外表的稚嫩与坦荡又极具迷惑性,这样反而会让乔岩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当是稚子对父权幼稚的挑战。
这场会谈来得快了些,仍在乔璟的设想之中,可有几桩乔璟自以为处理得还算干净的事依然被乔岩知晓了。好在乔岩的态度还算温和,并没有超出乔璟所料。
“我做些事情有自己的安排,明面上与乔氏切割得十分清楚,钱货来源与去处都有妥善的对接方案,经手的也都是信得过的人。之前不告诉你只是觉得你还太年轻,脾气又有些倔,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并不是爸爸不拿你当继承人,把好东西藏着不告诉你。”
“既然我们小璟这么聪明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你也已经向我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若是感兴趣,爸爸肯定会把你想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乔岩温和地说,“我理解你或许是因为陈岁淮的到来一下子有了紧张和竞争感?不必如此,乔氏的一切未来都是你的,爸爸向你许诺,所以我们小璟可以慢慢来,只要态度端正了,什么都好说。”
乔璟看着乔岩拳拳爱子之心深切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多么叫人感动的父子间促膝长谈啊——如果他进来的时候没有被乔岩的助理搜身,确保不会把录音笔等东西带进房间的话。
乔氏的产业下埋着那么多谋财害命的勾当,几乎把刑|法上写的赚钱方法做了个遍,乔岩不觉得心虚便也罢了,对吃人血馒头的事一句话都不解释,还以为乔璟在知道这一切后只是担心得不到自己的那份财产?
这发现让乔璟感到毛骨悚然。
他以前竟然真的以为乔氏的每一步都扩大都做到了暗室不欺,如今看来,不管它表面上为社会提供了多少就业机会,捐出了多少款项,又拉动了几个点的经济指数,都掩盖不了它背地里的腌臜交易。
乔璟不知道乔岩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与自己述说这一切的,仿佛在他眼里只有那虚荣的成功二字,还有银行卡上数不清的零,全然看不见他所做的一切摧毁了多少家庭,又给这本就破破烂烂的人间增添多少原本能被避免的苦难。
乔璟从不曾亲眼见过在乔氏灰色产业后受害者们的面孔,脑海却不受控制地在深夜浮现出那些想象中的场景。
他放任陈岁淮在半夜的胡闹也有几分驱赶这梦靥的意思。乔璟并不是不想承担这份愧疚,只是他必须要暂时忘了它们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回乔氏继续挖掘内幕,才可能在未来给这些人解脱的机会。
听着乔岩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罪孽诉说出来,乔璟却又觉得愧疚的人不该是他,而应该乔岩和其他的始作俑者。
可不管内心刮起多么凛冽的飓风,乔璟脸上笑意都不曾减淡,甚至在乔岩罕见地对他伸出手时亲昵地挽了过去,成全父慈子孝的模样。
乔璟最不喜欢与人虚与委蛇,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把毕生所学的演技用在了曾经最敬爱的父亲身上。
“爸爸,你放心。”乔璟抬头看着乔岩的眼睛,真挚地说,“从前是儿子不懂事,走歪了路,喜欢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辜负爸爸的用心良苦。但以后不会了,我了解爸爸这些年有多辛苦,只想早日为您分担一些责任,好让爸爸清闲一些,多多享受生活。”
说着,乔璟把头微微靠在乔岩的肩膀上:“钱不钱财的我才不在乎,只是爸爸这几年身体总不太好,我想你能少操点心,好好将养着,多陪陪我和哥哥,然后精神地再教育我们七八十年。”
这话说得太过窝心,饶是满心算计的乔岩也忍不住为他动容。
如果乔璟真的是他和许珮的儿子该多好啊,他们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乔岩侧头向乔璟看去,虽然已经快六十岁了,但他常年染着黑发,身材保持得很好,脸上的并没有什么皱纹,只眼角微微皱起,反倒因此刻上儒雅成熟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有风度。
他在乔璟那双酷似许珮的眼睛里看到了这样的自己,就好像这中间的二十多年从没有发生过,许珮还在他身边,他们是无话不说的旧友,中间只隔了一层很薄的纱纸等着他去捅破。
于是乔岩的眼神愈发温柔,将父子间的气氛烘得无比温馨。
乔璟迎着这目光回望过去,坦荡的笑意不减,心情却跌到谷底。
他不是没见过乔岩用这样的眼神打量他,可从前乔璟只觉得这是一个沉默的父亲甚少能表达出口的爱意,所以哪怕他不喜欢乔岩的安排与在他身上强压的责任和期盼,却也不忍心真正违逆乔岩的意思,只是尽力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气的空间。
原来那只是乔岩在试图从他脸上找他母亲的痕迹。
那个优秀美丽,像鸟一样不受任何拘束,却最终被乔岩逼死的女人的痕迹。
乔璟一点也不想替母亲接下这廉价又猥琐的爱意。
第五十三章
可与此同时, 乔璟也知道他没有办法将自己与乔岩的关系彻底切割干净。
就好比即使他从小没有挥霍钱财的习惯,长大后为了脱离乔岩的掌控,始终靠画画和打零工赚钱养活自己, 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着善事, 可他作为乔家次子享受过的一切物质条件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上那些受害者的鲜血, 在无形之中助纣为虐。
哪怕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一厢情愿地会错了意,可从前在乔岩身上感受到过这错位的“父爱”算不得假。乔岩目的不单纯地把他当儿子养大, 乔璟却没办法一朝之间冷下心肠看着被他喊作爸爸的人走向万劫不复。
所以梦中的陈岁淮有些话说得不错, 乔璟永远没有办法在这整件事里说服自己独善其身。所以不管如今的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做了多少事, 乔璟都不觉他可以把这些东西当作以后能平等站在陈岁淮面前诉说爱意的筹码。
亏欠感与责任心是世间给善良的人戴上的厚重枷锁,这不公平, 可乔璟挣脱不能。他从前尚且自身难保的时候都没办法把自己完整地摘出来, 如今有了与人抗衡的能力, 就更加只会选择自苦着迎难而上。
乔岩只是向乔璟简单介绍了下他以为乔璟“感兴趣”的部分, 真正涉及产业核心的内容时口风依旧锁得很紧,但乔璟对此毫不在意,他也不想知道里头太多的信息,否则免不了参与进去做更多违心的事情。
他只需要按照乔岩的心意,扮演一个天真无邪的好奇宝宝,抓着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带偏话茬,偶尔问出一些冒着傻气的问题,逗乔岩哈哈大笑,整件事情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这样一来, 乔璟对乔氏的秘密有了确切的线索, 又让乔岩短时间里放松警惕, 觉察不到他真正的意图。
毕竟在乔岩看来,一个与父亲站在同一战壕里、对父亲满心崇拜的孩子, 有什么理由把自己在世上最亲近的人往牢狱里推呢?嫌钱赚得太多,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于是为了向乔岩证明自己“改邪归正”,愈发依赖乔氏,也是真心认可乔岩所为,乔璟开始有所选择地挥霍钱财。
他破天荒地频繁动用乔岩给了他许多年的那张银行卡,大手笔地购买奢侈品,仿佛要将两辈子没享受到的荣华富贵一时间补过回来。只是乔璟给自己买的名包名表除了留下几只应付场面装装样子,剩下的全都转手给了回收店,似乎只把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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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当成了一种套现的手段。
他唯独挑了一款劳力士的表留了下来,表面流光溢彩,宛若浩瀚穹宇,随着手腕转动会折射出不同深浅的蓝。
乔璟在梦中见过陈岁淮佩戴它,或许是表本身太过耀眼,又或许是梦中的乔璟注意力因为心理疾病无法控制精神应该集中在何处,乔璟的眼神就跟着他就一直垂在这手表上。
内敛又隐隐露着野性,乔璟觉得它十分配陈岁淮。好在这表虽然贵,却也没有超出乔璟可以承担的范围。
于是他把这手表买了下来,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陈岁淮。
“去年错过了给你庆生,今年怎么也得补上。”
陈岁淮不太喜欢乔岩的事情乔璟早就看了出来,怕他不肯接受,便又补充了句:“全是我整个暑假所有项目的提成与绩效,买了退不了,你必须收下。”
这是他自己干干净净赚来的,与乔家子的身份无关,也和乔岩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无关。虽然用在乔氏赚的钱给未来的继承人买表,乔璟觉得多少有点左口袋进右口袋出的意思。
陈岁淮接过表的时候手有些微微发抖,乔璟还笑着安慰:“柜员拿出来的时候我也像你现在这样,特别紧张怕不小心手滑一下磕到它。我知道多的是比它贵好几个零的表,可这是我自己买到过最贵的东西了,捧在手掌里都觉得沉甸甸的。”
他帮陈岁淮取出手表,带到手腕上:“你看,这东西是这样带的。你自己试一下看看?”
陈岁淮熟练地将表带扣上,又转了转手腕。比他上辈子戴的那只稍微松了些,乔璟没有量过他的腕长,只是粗略估计了下,难免调不到最佳的位置。
“好家伙,你这也能学得这么快!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扣法,手又很笨,柜员教了我三次我才学会,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不丢人,”陈岁淮亲了亲乔璟的脸颊,“我很喜欢。”
陈岁淮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尽人意,可他也做不出更加夸张的表情,只能又重复了一遍:“非常非常喜欢。”
他手抖并不是像乔璟以为的那样,没有见过这么贵重的好东西,怕弄坏了它才显得拘谨。
这是他上辈子戴了十余年的表。
与江诗丹顿和百达翡丽比起来,它低调得有些太不起眼了,也远远达不到离彰显身份的作用。
可这表对陈岁淮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当初乔璟第一次主动在公司与陈岁淮交流起与工作无关的事宜,便是围绕着这块手表展开的。
“我看今天b公司那个代表手上的表挺好看的,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岁淮对于乔璟忽然找他攀谈有些意外,略微回忆了下,说,“有钱人无趣的消遣,戴着硌手又闪眼睛,不知道哪儿值这么多钱了。”
乔璟有些可惜地叹道:“我还觉得挺好看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其实陈岁淮也挺喜欢那块表的,要不然也不会多留意它两眼,以至于乔璟一提起来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款式。
但他当时身上的刺没有拔干净,不管乔璟说什么,都会忍不住反驳回去,表明自己与乔璟的不同。他以为乔璟喜欢这表才特地提起,高低也要违心贬低两句。
可惜乔璟听不出好赖话,被怼了也不生气,陈岁淮又觉得有些无趣。
这事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去了,没想到时隔几年,有一回他去手表店里给一个十分重要的合作商选择礼物时,再一次被柜员推销起这块表。
“前两年乔二少爷也来看过它,说想当生日礼物送给一个性子比较闷的弟弟,感觉这表非常衬他。”销售说。
陈岁淮这才意识到,乔璟当初提这表,其实是想看自己喜不喜欢。
可是后来他并没有收到来自乔璟的礼物。
就算他说了不喜欢,乔璟怎么就没再多挑选看看别的东西呢?
陈岁淮忽然想起来,他身份公开的时候,恰好是自己生日那一天。
乔璟或许是准备了别的礼物的,只是没有送出手的机会了。
“你不知道乔家二少爷已经落魄了吗?”陈岁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不高兴,板着脸问那柜员。
“啊?”柜员一脸茫然。
“算了,刚刚那块帮我包起来,这块我也买了。”
陈岁淮付钱买下表后,当场戴到手腕上。这一戴就是十多年,哪怕因为他的使用不当表面刻上了许多划痕,走得久了因为秒数对不齐送修过四五次,本身的价格早就配不上他的财力与地位,陈岁淮也都没想过要换掉它。
那时他说不上因为什么,旁人开玩笑问起也只说自己喜欢,反正他的雄厚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不需要用一块表的价值来衡量。
如今陈岁淮才意识到,他一直都在暗示自己,这表是乔璟送他的。
而他早就不可能从乔璟哪里得到其它礼物了,所以才固执地戴着它,抓住和乔璟有关的一丝一毫气息。
兜兜转转,这份礼物终于借着乔璟手送了出来。
乔璟看他翻转手腕爱不释手的模样,高兴地说:“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努力买更多更好看的表给你。”
说完乔璟就有些后悔,他和陈岁淮哪还有什么以后,这话说得和画饼没什么差别。
好在陈岁淮听不出来,他还沉浸在对乔璟的心意失而复得的情绪之中,闻言只是又往乔璟身旁贴了贴,干脆拒绝:“不要,我有这块就够了。”
“我是说以后嘛,等这块用久了坏了,再去买别的。”
陈岁淮坚定地摇头:“坏了就修,就算不走了我也戴着,这辈子不换。”
乔璟够手摸了摸陈岁淮的头。
这辈子那么长,现在说的话都不做数的。
“那我的呢?”乔璟打着哈哈扯开话题,“我的生日可比你早一个月噢,有没有准备我的礼物呀?”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乔璟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他与陈岁淮出生所在医院的存有的档案,也联系上了二十年前经手乔珏偷换孩子和相关资料的护士与医生。
在乔岩的安排下,他们得到了一大笔封口费,远离他乡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乔璟带着私人律师一同前往,几乎把市面上威逼利诱的手段全都使了出来,配以手上真假掺半的证据,终于撬开了那二人的嘴,漏了些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消息。
顺着这线找下去,定下乔珏的罪是迟早的事情。该付出代价的人,乔璟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乔璟拿到这些证据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与陈岁淮出生的确切时间。
枉他对着陈岁淮瞎自称了好几次哥哥,其实他才是年龄更小的那一个。
这也是乔璟为什么选择提早一个月给陈岁淮送礼物的原因,只是他不能明着说出口,便只能借着自己买了礼物迫不及待送出手的由头给陈岁淮庆生。
陈岁淮确实准备了给乔璟的礼物,他为了那份礼物耗了几个月的时间,从酷暑熬到初秋。
可是拿到这个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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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却觉得有些送不出手了。
“到底是什么呀!”本来乔璟对陈岁淮会送他什么东西并不在意,反正陈岁淮送什么他都喜欢。可见他这难得的踟蹰模样,乔璟一下子起了兴致,伸手戳着陈岁淮硬邦邦的腰线,“快拿出来!”
陈岁淮红着耳朵,从柜子深处掏出一副自己亲手织的手套。
第五十四章
乔璟翻来覆去把那手套看了好几遍, 反复穿上去又脱下来,还是不敢置信:“这真的是你织的?一卷毛线用两根筷子打出来的?”
“……”陈岁淮从另一个角落里抠出针棒与没用完的线团,“这不叫筷子。”
乔璟探头, 看到一堆五颜六色的残线, 和自己手上拿到的成品截然不同, 好奇地问:“为什么有这么多花色,你还织了别的?快快, 我都要!”
陈岁淮的手艺实在是好到让乔璟惊讶万分, 虽然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手工织品, 但估摸着想想都知道手套这样形状复杂的物品做起来一定复杂极了。
可陈岁淮送出来的这副针脚完美得直接拿去店里卖都可以,不怪乔璟反反复复与他验证, 这真的是他亲手织的还是买来的。
“织坏了很多双, 不堪入目的我都扔了, 过得去的捐了出去。这几团毛线便宜, 我用来练手。你手上这个我用了最好的,绝对不扎。”
乔璟这点识货的眼光还是有的,手套的触感柔软到像是婴儿的皮肤,戴起来一定舒服又暖和。
“可惜了,应该全都留给我的。”乔璟说,“你做的我都想要,一天换一副,正好配不同颜色的外套。”
他一边说着,再一次戴上了手套, 摸了摸自己的脸, 又去捏陈岁淮红晕还没褪去的耳朵:“真的好舒服呀, 可是……为什么给我织手套,而不是别的什么?我看人家送对象礼物, 大多都是织围巾来着,又简单又实用。”
“不吉利。”陈岁淮一板一眼地说,“我网上查了,很多人都说送了对象自己亲手织的围巾以后分手了。”
乔璟不信,随手一搜发现还真是如此,织围巾甚至还被列入了情侣间禁做的100件小事清单列表里。
这没根据的说法叫乔璟笑弯了腰:“分手不赖人,却赖送的礼物不好,也太迷信了。”
陈岁淮神色却十分认真:“有些事情还是得注意点的,小心为上。”
乔璟就笑不出来了。
这该是多沉的感情啊,人事已经尽了全力,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天意,连不讲道理的传言忌讳都要刻意避开,生怕着一点道。
陈岁淮帮乔璟把手套脱下来,感受了下他微微出汗的手心,嘴上说:“家里热,还不到用的时候,整个冬天都有你戴的日子。”
心里却十分高兴,乔璟出汗了都舍不得脱,应该是十分喜欢这手套的吧?他当时在送昂贵的成品礼物和自己亲手做个东西中间徘徊了很久,觉得前者怎么都不能表达他的爱意和对乔璟的珍重,但后者要是做的不好又显得他笨手笨脚,穿出去都嫌丢人。
所以他提前了几个月练习,觉得只有做到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地步,手套才有资格被送到乔璟眼前。
乔璟问:“可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你在悄悄准备这个呢?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吧!”
“一开始我在图书馆和自习室练习。”
“高冷猛男当众打毛线……你也不怕损伤自己形象。”乔璟笑道。
陈岁淮才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这世界上除了乔璟,没有人的反应值得他关注。不过在学校这样确实有些惹眼,短时间内主动凑上来与他说话的同学骤然变多。
就好像大家觉得他一下子不再疏离冷漠、难以接近了,反而成为了可以随意扯些家长里短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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