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贺固握住她的手,柔瑾忽然意识到他的存在一把抓住他衣袖低声发问:“你知道……我大皇兄为何如此消沉吗?小宝儿满月宴上吐奶到底怎么回事?”
末了觉得太生硬又加上一句:“你能帮我查出真相吗?”
兴许只有他才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
“臣尽力。”他还是这个态度。
三日后贺固传回一些消息,柔瑾不问他哪里来的人手他也不解释,只说自个儿查到的东西,先是满月宴上有三拨人想对小宝儿下手,一人到谦王妃房中时探望小宝儿时留下一根银针,来人心虚银针未能穿破襁褓,另一人往房中瓷瓶投了一些药粉,府医验过天热之后那些药粉化开来,谦王妃母子日夜嗅之必有性命之忧,后院中有人给小宝儿奶娘下了慢性药,大人吃了不妨事,婴儿吃上两顿便会上吐下泻继而发起高热惊厥而亡。
两拨人来自宫里,一拨人是宫外手段。
柔瑾仿佛看到京城上空悬着一盘棋,他们这些人都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听天由命的等着被人挪来挪去。
“他们怎么下得去手……”那不过是个刚过满月的小婴儿,今生甚至不如前世活得长。
贺固不语,他还有些内情没说,谦王府早有防备,甚至于那日他们在谦王妃房中见到的婴儿并不是真正的小宝儿,就连吐奶的孩子也只是因为吃了奶娘吃过泻药的奶,宫里的手段查来查去应到两个人身上,一对帝后。
李贤妃是宫中老人又贴身服侍过惠帝,自有蛰伏的手段,谦王请她相帮自然认出其中一拨是宫里大太监的心腹手下,二能在宫中称上大太监的也只有御前伺候对惠帝忠心不二的梁明雨。
另一拨人手段不大高明但同样身份明确,此人早早投靠了徐皇后,因办事不力特意到徐皇后宫中请罪。
他们确实是棋子,没有喜怒哀乐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
贺固压抑着安慰道:“殿下莫怕,这些事都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
“殿下……可愿意到西北去?”
柔瑾一愣:“怎么去?”
贺固是惠帝亲封的云麾将军,这一年来在禁军、京西大营磨炼就连六部事务暗中也有涉猎,离开京城将来如何应对诸多变局?难道是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前世西北战事不断,贺固在西北一直到惠帝骊山坠马才匆忙回京搭救,他们成婚这一年平静得益于贺固前度立下的战功震慑了西北匈奴,但西北还需要人镇守,柔瑾甚至有一个错觉,这人来京城一趟不会是为了把她救走吧?
贺固温声解释:“西北都护传来密信匈奴王庭选了新单于有意再度入关抢掠,且有意和北夷联手,臣出身西北军,若有战事必然不能退缩。”
“父皇和你说过了?”
“还没有。”
柔瑾不顾一切地点头:“我愿意去。”
轮到他发愣。
贺固迟疑:“殿下,西北虽也别有一番风情,但不如京城富饶繁华,不过臣在那里有御赐的府邸应当能让殿下住得舒舒服服。”
“那你这么吃惊是想让我去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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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柔瑾一颗心都要飞走了,不管先前襄助贺固的念头,不管被摆布的大皇兄,不理野心勃勃的刘亢,她只想逃开这黑白难辨的京城,逃到更广阔的天地活一日是一日也不枉重生一世。
“当然是想!”
贺固得到她确切回应如释重负,可看她快乐不过刹那又不自觉沉沉叹气心中怜惜,他还是想看到初见时明媚肆意的柔瑾,不愿她为这些肮脏事皱眉,转念一想前世的柔瑾更加不好过。
宝爱,我欠你良多。
柔瑾对他的歉疚恍然未觉,被这突如其来的西北弄得心情忽高忽低,甚至害怕这不过是贺固偶然提及,但朝廷收到的西北奏报越来越多,原来的西北大都护病倒的奏报传来惠帝彻底坐不住了。
第65章
早朝, 贺固请命降职前去西北还做他先前的副都护守卫边关。
惠帝拧着眉头只道你新婚燕尔还不曾有个子嗣,不允。
百官皆知惠帝宠爱太宁公主,驸马去西北, 公主怎么办?怎会让公主独守空房?
又有武官站出来, 但无一合适人选。
下了朝惠帝不停咒骂武官胆小不敢前去西北戍边, 越说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贺固无奈看向梁明雨,梁明雨摇摇头。
谁都清楚不是武官没胆子而是朝上请命到西北戍边的武官对徐家铁杆忠心,其余武官要么位卑不敢和徐家作对要么另有要职。
上回蒙古部族动乱贺固领命暗中斩除一名徐家心腹武官,徐家定然察觉到惠帝意图, 再不挣扎联合朝臣说不准会就此落败,派个普通武官前去西北难免遭徐家暗算,贺固在西北军中成长熟悉西北军务和当地大小将领, 由他震慑治理西北最为合适。
惠帝也明白这道理, 只是难舍十几年不曾见面的儿子, 这是他和芳仪唯一的儿子啊。
贺固掀袍下跪:“陛下,边关不稳则朝廷危, 西北这一年的安稳都是无数兄弟用血肉之躯换来的,臣誓死不愿匈奴再度犯边, 请陛下成全!”
惠帝不语。
贺固深深叩头。
“再议吧。”
又一次早朝楚国公世子楚维主动请缨,然,楚国公镇守西南, 楚维留京做御前行走的武官是恩赏也是人质,惠帝悍然拒绝,贺固再度请命。
惠帝犹豫不决。
定国公上奏:“陛下,边关不稳则民心不稳, 前日臣在兴庆宫前偶遇公主殿下曾提及西北战事,殿下十分关切还道她愿意追随贺将军戍边卫国, 只是公主殿下纯善至孝舍不得远离陛下,陛下,太宁公主殿下幼年巾帼不让须眉也爱耍刀弄剑,贺将军还曾是殿下的武师傅,臣以为殿下与贺将军伉俪情深同去西边戍边必有一段佳话,陛下,贺将军长于西北军中是镇守西北边关不二人选,臣代万民请陛下早下决断!”
承恩公徐家一系还未料到有这一出,定国公早年摇摆不定不肯屈从徐家,现下定国公世子娶了贞静三公主俨然是站到I惠帝那一边了,西北一事陛下早有决断,之所以迟迟未有明旨纯粹是为了试探朝中百官的态度。
徐家没有动静,忠心惠帝的大小官员自然跟着定国公的意思。
惠帝忍痛犹豫半晌,甚至走下御阶拍了拍贺固肩膀。
“朕知晓贺卿一片忠心,只是西北艰难,你与宝爱同去定要万分小心。”
贺固出言落地有声:“陛下放心,臣以此躯守卫西北边关,他日定然陪殿下安然无恙回京!”
惠帝大喜,他们父子攘内安外联手协作必能将徐家瓮中捉鳖!
朝堂上颂扬之声不绝。
公主府中柔瑾也得知了准确音信,一颗心落回肚里的同时清楚惠帝一定会应允贺固所求,否则哪会那么巧在兴庆宫前遇到定国公。
大事定了公主府上下却慌乱不断,府中伺候的都是京城待惯了的人,陡然去了西北不习惯不说能不能有命回来还是另一回事,再说,公主带谁不带谁呢?
春夏秋冬四人根本没有多想,公主去哪儿她们就去哪儿。
柔瑾暂时考虑不到旁人只吩咐她们先写出一张单子,再去请教贺固的长随小河看哪样可带哪样是累赘,府中下人仍有总管李青约束着,惊慌三两日便有定论了,也借此观察一番哪个不安分。
不多时梁明雨宣旨请柔瑾入宫,惠帝正与贺固促膝长谈,瞧见她小鸟一般欢呼雀跃不约而同露出笑意。
惠帝一脸伤心:“宝爱,这还没去西北呢就把父皇丢在脑后了?”
柔瑾殷勤小意给他端茶:“父皇,儿臣还没出过京城呢就是稀罕,但我这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父皇,父皇就当儿臣去替您看一看西北的大好河山嘛。”
“你啊,朕说不过你!”
惠帝也不掩饰被柔瑾这话吹捧的通体舒畅更加不舍这双小儿女。
大殿中只有柔瑾叽叽喳喳,她问一句贺固回一句,惠帝捻须含笑偶尔掺和一句,眼见柔瑾说到兴头上恨不得立刻飞到西北瞧一瞧好风光时惠帝轻咳一声显然有话要说。
“父皇?”
惠帝又轻咳,无奈道:“宝爱,到了西北别光顾着玩儿,驸马家中子嗣单薄,他母亲只得他一人,朕这里也指着你生个外孙抱一抱,你须得好生调养身子早日为驸马诞一子息,明白吗?”
柔瑾脸色一红:“父皇!”
倒也没说别的。
贺固面有薄红:“陛下,西北边关不稳臣无暇思及后代,再说殿下与臣年轻无知不懂如何教养幼儿,若是晚一两年有了子嗣回京由陛下教养一二,也是臣与孩子的福分了。”
惠帝心中动容甚至不由眼圈一热,他竟不知孩儿心事,当年子度被贺卿抱走时刚落地不久,他只来得及看一眼亲手在他身上留下印记,父子分离多年不曾看他长成什么样子,而子度也一样在思念生父,这份沉甸甸的孺慕之情让他愧疚不已,恨不得立刻将多年遗憾报到他的孙儿身上,不,一两年后他仍然年富力强,徐家也除了,他何愁教养儿孙呢?
“好!好!”惠帝连声允诺将来孩子出生他一定给份厚赏!
惠帝命二人陪他共享御膳,期间其乐融融直到梁明雨来报,太后听闻太宁公主要随驸马前去西北边关想见一见公主,惠帝顺势一起去了松鹤殿,路过御花园偶遇贾良妃带七皇子纳凉,小小男童听到太监通传径直扑过来抱着惠帝大腿响亮地喊了一声父皇。
“父皇这几日怎么没来看我?!”
贾良妃匆匆追上来:“皇儿无礼!”
她似是知晓惠帝有事要忙,垂着眼睛想要拉七皇子离去,还悄悄抬眸看了眼柔瑾生怕公主不喜七皇子争宠,不巧瞄到随侍在侧的驸马爷,观他英武俊俏立刻收回目光心下赧然的同时还觉得哪里怪异。
仿佛觉得这位驸马爷面善。
不过她长在深闺后又进了宫门,没见过几位外男怎么会觉得驸马爷面善?
惠帝不喜七皇子此时冲过来,一把握住他小肩膀用力挪开:“放肆,朕看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七皇子冷不防被素来喜爱他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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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训斥,揉着眼睛哭起来。
贾良妃惶恐不安的请罪:“陛下恕罪,七皇子没睡醒爱闹人,臣妾这就带他回去好好教一教规矩。”
“下去吧!”
“是。”
贾良妃和太监宫女合力将七皇子抱走,远了六七步正好听到他放声大哭还有贾良妃低声哄着他回去再哭。
这小小插曲似乎并未影响什么,惠帝仿佛没见过这对母子收敛怒气继续往松鹤殿走,梁明雨等人低眉顺眼,贺固平静无波,唯有柔瑾还未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贺固竟然与贾良妃有几分相似,她蓦地想起明珠阁中留存的一幅周贵妃画像,幼年她日日望着画像思念生母幻想她的音容笑貌,可画上的人怎么比得上真人活灵活现。
贾良妃入宫六年有余,柔瑾至多见过她两三次,次次觉得怪异,如今终于明白怪异在哪儿。
贺固伸手扶住她低声提醒:“殿下,小心脚下。”
二人双手触碰的瞬间如同两冰相贴,柔瑾看了看贺固神色还有哪里不懂呢,遮在眼前的前世白纱从此刻消散无踪。
松鹤殿里太后依旧从容,深深埋藏不舍孙辈远离的担忧转而给他们许多赏赐,唯恐他们在西北缺衣少食。
惠帝兴致盎然,也跟着添了不少东西。
出宫时甚至还要惠帝另派马车送这些赏赐回府,柔瑾下了马车才知道贞静三公主在府中等了一下午,应当是来问她去西北是真是假,不过久等不见人影才回府了。
柔瑾往贞静公主府送了一封洒金笺说明不日就要前往西北,若有要事可再度过府寻她。
贺固不再过问京郊大营的军务,交了官印在府中收拾行囊,清点随他们夫妻去西北的仆从,他对这些事轻车熟路,柔瑾先前想的一点不错根本不用她操心。
翌日惠帝下了明旨,贺固依然是三品云麾将军的官衔并暂领西北大都护之职,又命两名翰林院编修随行西北体察民情,其中就有梅云啸。
圣旨下后第三日柔瑾便打算启程,惠帝还曾说要在公众办一场小宴送别,但西北战事不等人,为免战事扩大他们还是早走为妙,柔瑾与贺固一同请罪,又教惠帝好一番感慨。
临行前一日元德二公主刘珍不请自来身后还跟着畏畏缩缩的五公主刘玉楠和徐皇后心腹嬷嬷,刘珍一向体弱多病甚少露面,先前被徐皇后急慌慌订下婚事后没少一哭二闹三上吊,今日破天荒到公主府来,柔瑾‘不胜惶恐’。
五公主怯怯:“皇后娘娘不放心二姐。”
来都来了,柔瑾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上了茶水这二人还未说明来意,只一个劲打量公主府的陈设,两位主人长久不在京中屋里珍贵摆设收起大半稍显朴素。
“二姐?”
刘珍满目怪异地喃喃:“你竟然愿意去西北,你舍得楚维哥哥?”
柔瑾:“……”浪费我的好茶叶。
五公主忙描补:“四姐姐你别恼,二公主她最近不大开怀时常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真的不是有心坏你名声。”
难道二公主疯癫的事是真?徐皇后生生逼疯了亲生女儿?
柔瑾不由自主往后撤,前世今生每回见面刘珍自恃身份却又总是藏着一股恨不得挠花她脸的愤恨,谁也不知疯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不行,她给春樱使个眼色。
刘珍仿佛听不到五公主说了什么,死死盯着柔瑾重复两句话。
“你为什么要去西北?”
“你舍得楚维哥哥?”
这一回柔瑾听懂了刘珍话中浓浓的嫉恨与不平,她决定送客,哪知不理人也会得罪这位嫡姐,就在眨眼间刘珍从袖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柔瑾捅来。
“二姐姐!”
“殿下!”
“二公主!”
茶盏打在手腕上咔嚓一声,匕首和血珠先后落地,女子尖叫响彻厅堂。
第66章
长亭送别。
贺二叔一家早早候在城门口, 贺二夫人从得知侄子和公主离京赶赴西北的消息便三天两头使人往公主府送东西,他们一家留京没少被京城权贵惦记算计,不少人觊觎他们女儿想要攀亲近而和太宁公主搭上关系, 这一年来没少借太宁公主面子镇着那群牛鬼蛇神, 也只能送些路上用得着的吃穿住用聊表寸心。
贺固单独与贺二叔说了几句话, 等那群龙子凤孙一到便知趣退到一旁。
出宫开府的兄弟姐妹悉数到齐,太子刘宸也来了,他行至柔瑾面前深深一揖。
柔瑾冷淡以对,刘宸无法只得退至一旁, 昨日元德二公主回宫后含章殿忙作一团,二公主手腕骨骨折还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可这一回连徐皇后也无话可说。
贞静公主刘晴好拉住柔瑾,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真的去西北?只是碍于驸马在场不好出声。
柔瑾轻笑:“舍不得我?”
难道圣旨说的还不够清楚?
“我哪会舍不得你!”
那日刘晴好便是来问柔瑾去西北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可一直没见着人, 她也说不清心里怎么想的,既想柔瑾留在京城安稳些, 去了西北跟和亲公主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还会死在半路上, 但人真的要走了,她又难免羡慕。
“你还没跟我说那日在我府中等了一下午到底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她难得结巴,事已至此也探听不到什么。
柔瑾也不追问。
比起贞静三公主老四齐王是真的舍不得柔瑾甚至想跟着他们去西北, 但从前朝削藩开始他们这些皇子都要留京开府,没有皇命终其一生难出京城。
他郑重其事地吩咐:“贺将军,你一定要照顾好宝爱。”
瑞王刘亢一言不发,谦王仍未解脱前些时日的萎靡, 只对贺固拱手一礼和刘乘一个意思。
贺固回礼:“各位殿下就送到这里吧,臣会照顾好殿下, 诸位请放心。”
柔瑾福了福身。
众人跟着还礼。
马车车队缓缓向前行,远远地柔瑾从马车中探头朝他们挥手,贺固骑马走在马车旁,也会跟着回头。
贞静公主刘晴好喃喃原来柔瑾当真要跟着驸马爷前去贫瘠偏远的西北边关。
瑞王眯了眯眼睛握紧马鞭策马回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留给众人一道背影。
众人早已习惯他行事狂放也不计较他的无礼之处,太子刘宸微微蹙眉,同谦王、齐王道别后才乘马车回宫。
齐王瞧着柔瑾车队消失不见才觉得真的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分开了,心里倍觉孤单就想和人倾诉什么,他和谦王关系不差,张口要说却见谦王没精打采的沉着脸。
“大皇兄你也舍不得宝爱吧?”齐王努力想点高兴事:“父皇说宝爱和贺将军平定西北战事很快就能回京,等他们回来你家小宝儿应该会叫姑姑姑父了吧?”
哪知提到小宝儿谦王脸色更难看了。
齐王缩起脖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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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谦王歉意一笑回了自家马车。
至于贞静公主早被贞华大公主拉走姐妹叙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大公主脸色越来越差,三公主甩开姐姐的手怒气冲冲走了。
贴身太监小声问:“王爷,咱们也回吧?”
齐王耷拉着脑袋嗯了声。
刚上马要走了又有一阵马蹄声,齐王眯起眼睛,没办法,今日天干物燥官道上尘土飞扬,这接二连三的过马车他就站在路边吃灰呢,所以不得不抬起袖子挡了挡。
“欸?二皇兄?”
齐王挪开袖子大喊先被尘土呛了一口,眼睁睁看着瑞王骑马奔向京郊,贴身太监忙替齐王打尘,齐王甩甩袖子叹了声气,他还是回府找王妃说话吧,至少王妃漂亮不会动不动对他甩脸子。
官道上
京城城门变成远方的小黑点到再也看不见。
柔瑾收回目光安稳坐到马车中,春樱立即拧了一方湿帕给她擦面,公主向来不喜灰尘,可这个季节赶路根本不能避免扬尘。
“下回不用擦了,避免不了。”柔瑾有过一回赶路的经验,这也不是讲究的时候。
春樱讶异公主的淡然,心里忍不住替公主叫屈,陛下也真是舍得,朝中当真无武官可用了?
柔瑾戳戳她酒窝:“别耷拉着脸,你不知道我多高兴能到外面走一走,若是让驸马看见怕是要误会我不愿来西北了。”
“奴婢错了。”
夏桑想的多些:“殿下,驸马他……”
昨日二公主嚷嚷的话她们在旁伺候的都听见了,驸马爷匆匆赶来解围肯定听的一清二楚,若是因此误会公主,西北山高皇帝远出事了可怎么办?
柔瑾也没主意,贺固拿了茶盏去打掉刘珍手中匕首,瓷片划破刘珍手腕她又在发疯,只能先送回宫,惠帝知晓后大怒认为徐皇后故意派刘珍来添晦气,他们赶在宫门落钥前出宫回府,之后忙着收拾最后一些细软,今日天不亮便起身入宫辞别惠帝再就是长亭送别,他们连说句私房话的功夫都没有。
‘叩叩——’
有人敲马车。
柔瑾掀开车帘正对上贺固弯腰看来,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马鞭搭在马车窗口。
“殿下今日起得早现下多睡会儿吧,再有一个多时辰咱们停下歇息用膳,到时候我来叫殿下。”
“好。”
反正他们已经走远了,再糟心还能比得过京城?
柔瑾所乘马车宽敞防震有足够两人躺下绰绰有余的空间,她占了中间也让春樱她们睡一会儿,春樱不肯先睡,怕柔瑾不习惯一路颠簸候在一旁等着伺候,可柔瑾躺下便呼吸均匀,她和夏桑面面相觑之余就是欣喜。
殿下疏阔大气什么境遇都能接受,她们还怕什么?
这一觉足足睡到贺固来喊,马车已经停下,柔瑾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贺固半跪在马车车辕探头看她,见她醒来递过来手。
柔瑾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才知他们在官道旁的茶摊歇息,茶馆不远处是一处村庄,这一行人前呼后拥车马华丽引来村人好奇打量,柔瑾这位骤然出现的华服女子引起幼童惊呼指指点点,他们父母怕得罪贵人,匆忙将孩子拉走。
茶摊是父女俩经营着,原也见过贵人落脚,可得知此次落座的是位公主忙不迭拉着闺女行礼。
卖茶少女朴素漂亮,偷偷抬眼看向这天下极尊贵的女子,柔瑾也在打量她目光和气,她露出一抹笑。
老汉本欲斥责怕冒犯贵人给女儿招来灾祸却被贺固制止,柔瑾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头一次见到纯粹的不曾沾染权势之人难免好奇、或许还有一丝羡慕。
他想让她高兴些。
茶水端上来卖茶少女要退下,柔瑾留她说了几句闲话,这姑娘是邻庄人士,幼年失恃幸而父亲勤恳拉拔她和兄长长大,农忙时伺候庄稼农闲就来卖些茶水,去年定了夫家明年出嫁,吃穿虽不算富足但也不曾缺衣少食。
“咱们离京城近日子好过得很呢,咱庄子的姑娘都不往外嫁最好嫁到京城,去了外地……”少女后知后觉爽朗过头,立刻歇了声响。
柔瑾并未介意反而和颜悦色让她去忙。
贺固落座陪她,他们不会喝茶摊茶水,端上来的也是从京城带来的糕点干粮,春樱领着厨娘匆匆做出来两盘柔瑾爱吃的菜色,柔瑾发觉腹中饥饿与贺固一起用了个干净。
“委屈殿下了。”
柔瑾俏皮一笑:“也不是谁都能替父皇游览这万里江山,我觉得很有意思。”
歇息过后再度启程,贺固付了碎银子那老汉不敢收,柔瑾招手让少女近前送了她一枚金戒指做嫁妆。
他们上了马车,老汉与少女还跪在原地谢恩,那些村民等马车走远也围拢过来称颂不已。
又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即将秋收到处都是果实累累,柔瑾睡饱了在马车里坐不住,不得不和贺固打个商量,她想骑马了。
柔瑾自幼学骑马,她有两匹神驹养在皇宫马场,大婚时马儿也跟着她到公主府,这一回也没忘了它们,两匹马一直跟在队伍后头,贺固返身回去牵来一匹她最喜欢的枣红马。
春樱冬藏执意让柔瑾戴上幕离防尘防晒黑,柔瑾想学贺固那般潇洒初时不肯,迎面吃了一口扬尘只得老老实实戴上幕离。
贺固慢悠悠陪在她身侧:“臣洗过脸才敢见殿下,殿下还是小心为上。”
“……不必,我又不会嫌弃你。”
意外得了一句保证,贺固心情不错,但没等他笑出来柔瑾便扬鞭向前,他忙追上去,二人越过前头护卫走到了队伍前头纵情跑了一段路。
京城少山多平原,柔瑾遥遥看到一座大山巍峨壮丽顿时来了兴致。
“驸马哥哥那是什么山?是骊山吗?不对,骊山不是这个方向……”
贺固思索片刻:“臣也不知,应当没有名字吧。”
“为什么?”
“那座山……不太高。”
也就是没什么名气。
柔瑾顿时觉得被嘲笑了,笑她没见过几座山,虽然这是实情但不妨碍她不高兴,于是夹紧马腹,马儿通人性跑得更快。
“殿下,慢些!”
第67章
风里传来贺固的声音, 柔瑾得意一笑背对他扬了扬马鞭,能跟上来才是本事。
再前面就是一人多高的高粱地,虽离官道有些距离但也容易藏着未知危险, 贺固捏紧缰绳飞奔跟上的刹那夺过柔瑾手中缰绳一跃而起落到她身后, 马背上多了一人, 马儿跑的没那么快了,旁边贺固的枣红马却兴奋嘶鸣,也不跑远,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边。
“护卫没跟来, 现在只有咱们两个,殿下不可离我太远!”贺固气未喘匀语气稍显僵硬。
柔瑾不由嘟了嘟嘴巴其实也已后悔方才莽撞:“你没来我也会停下的。”
她惜命呢,就是难得出来想放纵一回。
贺固态度软下来, 贴在她耳边嗯了声:“殿下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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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瑾坐在前头看不见贺固神色, 她不喜欢这感觉于是扭头去看, 耳朵擦着贺固嘴唇对上他紧绷下蕴含的温柔也是一愣。
这位太子殿下脾性太好,她会有欺负人的负罪感。
贺固心思在别处, 他品出来柔瑾策马扬鞭的深意便后悔没让她痛快一回,即便有人心怀不轨藏在暗处他总能抵挡一阵等到前后随行的护卫赶来营救柔瑾, 京城的憋闷她够难受了。
二人同乘一骑慢了许多,后面跟上来的护卫不远不近跟着,贺固回到自己马上。
柔瑾背后一空还不大习惯, 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去看远方景色,又骑了一个时辰,贺固怕她累着请她回马车,柔瑾不愿。
“殿下无需心急, 明日可以多骑一会儿。”
也是。
行至晚霞漫天柔瑾领着春夏秋冬赏景,贺固又伸手将柔瑾带到马上, 迎着夕阳所有人浑身都被镀上一圈金光,这一回没戴幕离,柔瑾学人家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天际蔓延无边,云朵随风舒卷无形无拘,晚风吹来令人有种乘风归去的冲动。
“哥哥,我想飞到云上去。”
贺固初时没听清,风儿卷了一圈把话音带回来,他耳朵发热:“西北草原上离云很近。”
“伸手能抓到吗?”
柔瑾问着傻话放松地靠在他胸膛。
“我们试试。”
贺固驱马稍稍远离队伍,怀中拥着她温暖充满活力的身躯给他一种浓重的踏实感,他回着傻话,静谧享受此时惬意。
微风把她的发丝送到嘴边,他张口含住。
“殿下——”
柔瑾打断他:“现在不在京城了你不用时刻喊这劳什子尊称了,叫我的名字吧,那时说的话不算数……”
她边说边回头,恰好目睹他噙住发丝一幕,无端心口砰跳。
“反正我就要出尔反尔。”
贺固收紧手束在她腹前,声音暗哑:“宝爱。”
宝爱本该是被父母亲人宝爱一世的小姑娘,也是他的宝爱。
“嗯。”柔瑾柔软手心覆住他略显粗糙的手背:“那我叫你什么?贺子度?子度哥哥?”
子度,自渡。
惠帝给他取这两个字时到底考虑过他该如何自处?
“都可。”
贺固并不在意姓什么,只是困住他一生、寻不到彼岸的名字也在此时望到了出口亮光,马蹄声哒哒,二人依偎到一起看夕阳隐落半边。
前面就是驿站,今日是头一次宿在外头,贺固思虑周到,队伍安顿下来亲自四周巡视安排夜间巡逻护卫,之后寸步不离柔瑾身边。
夜间柔瑾认床许久没有睡意,贺固自然无眠,小声商量明日风景,马车造的再好也不如安稳床榻舒服。
“可我就是睡不着。”
柔瑾翻来覆去无意间碰到他一样东西才知那无奈下藏着的火气,可这驿站墙壁门板简薄,她下意识往后缩,身后是墙她无处可躲。
贺固把她箍在怀中,做了白日一直想做的事,含住她在夕阳下透红的耳朵,一手探入衣襟一路向下。
轻拢慢捻。
柔瑾呜咽的声响被他悉数吞下,颤抖着体味极乐。
出京的兴奋掩盖倦意而放纵之后极易入眠,柔瑾沉沉睡去前残存一个念头,他伺候好了她,自个儿怎么办?
贺固如她担忧的那般僵直着,只是她在怀中实在难消,犹豫着握住她散落在腰间的柔夷,无知无觉的人儿睡意香甜,指尖翘了翘挠到痒处。
黑暗中,贺固面红耳赤,良久悄悄下床拧了湿帕给柔瑾擦身。
湿帕微带凉意,柔瑾迷糊惊醒只觉额间落下一吻,有熟悉的声音哄她。
“宝爱睡吧。”
东方刚蒙蒙亮便有雄鸡报晓。
柔瑾头一回被鸡鸣吵醒,且这鸡鸣声不断仿佛就在耳边,听得人不胜烦扰又不能去捂住它嘴吧,只得翻个身窝到贺固怀中,贺固睡得浅立刻睁眼。
“殿……宝爱睡醒了?”
“嗯。”
平日柔瑾从未醒过这么早,常常是贺固天不亮晨起去京郊大营、上朝,她等到天光大亮才梳妆打扮,行路累了,反而少睡眠。
说到底是心里不安稳。
不一会儿就有人赶鸡的动静听声音是长随小河和春樱,他们怕这小东西扰了公主休息,静了片刻,后厨锅勺碰撞声不断,柔瑾越听越清楚再无睡意索性同贺固一道起床。
昨日车马劳顿一天,柔瑾起床时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贺固扶了一把,她为了今日还能骑马甩开他的手在屋里稳稳当当走了一个来回。
贺固无奈一笑。
春樱夏桑端着洗脸水进来伺候,见柔瑾精神奕奕这才松口气。
今日装扮比昨日还要简洁,柔瑾只用两股簪挽发一两支小钗点缀,耳边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镯子璎珞统统取下,衣裙鞋靴都是方便骑马的款式,卸去一身累赘脚步轻便地出了房门。
柔瑾心想若是穿着这一身去见惠帝保准要吓他们一跳以为公主府缺衣少食了,可她偏觉得这样才是生活,转念一想普通人家的姑娘说不准也想过公主的日子,她这番感念怕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固就在房门前练武,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从不会懈怠。
小院里没外人,等他收了拳脚柔瑾转了个圈如愿听看到他眼前一亮的神情,心满意足。
院门轻叩,秋实冬藏领着驿站两个丫环进来伺候,早饭有四道菜荤素搭配一碟包子一碟馒头还有两道粥,就这样秋实冬藏还一脸愧疚没有伺候好公主。
柔瑾只好卖力吃饭。
饭后准备起程,柔瑾戴着幕离上马车时两位随行翰林院官员远远拜见行礼,贺固同他们交代两句又回到柔瑾马车旁。
柔瑾突然想起贺家那位叫贺月珠的姑娘,她和表哥梅云啸有婚约但一直没能订下婚期,这一去西北至少一两年难回京城,成亲更是遥遥无期也不知道贺姑娘会不会怨恨他们这对哥嫂。
这话说给贺固听,他挑了下眉。
“父亲和夫人会看顾月珠,梅家是夫人娘家应当不会因此招来怨怼。”
“那就好,如若不然只能推给父皇了,圣旨是他下的,根本没考虑人家小儿女婚嫁。”柔瑾很小声的大逆不道。
贺固但笑不语。
离驿站一段距离后看天色还变热来问柔瑾还要不要骑马,柔瑾当然不肯错过这等机会,兴致勃勃翻身上马。
只是这新鲜早晚有厌倦的时候,一路景色看过来也渐渐没了好奇,秋老虎肆虐时贺固不再同意柔瑾抛头露面,只让她舒舒服服呆在马车里,再加上柔瑾正值月事,身子不适带来的打击迅速让她蔫了成一颗小白菜。
贺固本打算在驿站多停留两日整顿休息也好给柔瑾调养身子的时间,奈何遇到这所驿所低矮简陋还有回京、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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