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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贺固问柔瑾可是做了噩梦, 他声音沉缓极具安抚人心的力量:“公主刚才在说梦话,好似很着急,不过我没听清说的什么。”
“没什么。”
他笑了笑, 起身时头发从柔瑾肩头移开:“那就好。”
柔瑾愣怔着忽然意识到此时情形, 贺固手里还攥着为她擦身的湿帕子, 被子下面她未着寸缕,就连贺固也只是简单披上中衣敞着怀露出大片胸膛,她脸红耳热的抓住被子裹紧。
藏在锦被里的小脸渐渐染上一抹胭脂色,贺固眸中盈着笑意, 顿了顿手压下燥意转过身,将散落在床尾床下的衣衫捡起来,拿起丫环们备好的换洗衣裳放到床头再掩上帐子。
软烟罗帐子透着烛光, 柔瑾悄悄从被中伸出手拿过兜衣亵衣, 别扭地在被中穿衣。
刚才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等贺固将湿帕子放回盆里, 问了柔瑾要不要喝茶这才坐到床上来,雪白中衣规规矩矩, 柔瑾扫了一眼,身子往床里撤腾出大半张床给他。
但睡过一阵仿佛养足了精气神, 柔瑾暂无睡意,床畔的月明珠似乎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融为一体,房里亮亮的, 柔瑾总觉着亵衣没穿好,动来动去的整理,心里想他倒是好性儿,人家男子娶了妻就有人知冷知热的照顾, 他倒是要伺候公主。
“公主睡不着?”贺固翻身侧躺,隐约看到她映在月光里的轮廓, 今日是他孟浪了些,若她因此惊醒失眠,他……
柔瑾思索着如何回应,循着本能靠近他,伸出去的手恰好抵在他胸前:“我今日听闻皇后娘娘斥责了五公主,父皇到松鹤殿探望皇祖母也特意挑了皇后娘娘不在的时候,皇后娘娘因此很是不悦,我打算过两日再进宫,不过皇祖母病着我心里难安,想明日派人到相国寺添些香油钱为皇祖母祈福,驸马哥哥派两个妥帖的人护送我的侍女吧。”
贺固握着她的手应了声:“公主莫要心焦,太后娘娘吉人天相定会转危为安。”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柔瑾没再撤开彼此疏远,靠着贺固睡过去时心想他应当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算是她的回报吧。
刺杀五公主对柔瑾有利,她想不出世上还有另一个人会这么做。
月事过后柔瑾熟睡心境放松,不自觉靠在贺固身旁,贺固依然保持着握住她手的动作没有松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似乎无处不在,她睡梦中靠更近了,柔柔一息无法忽视。
栽在东阳郡王府的这口黑锅坐实了一府命运,徐皇后恼怒王妈妈与五公主的暴露,但也会等不及向皇帝施压,借机分走东阳郡王府余下的权势,皇帝只需要人拱火造势,东阳郡王府的势力要给谁他心中早有定论。
柔瑾提醒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睡熟的人动了动,抽走手腕换了个平躺的睡姿,贺固肩头骤然一轻,他心中竟然浮起一丝失落。
贺固掩了掩二人被子,阖上眼睛。
翌日清早,瑶华苑正房门比平时开的晚些,春樱夏桑立在门外不远处,冬藏使了个眼色让她们站远一些,正房里还未有动静,往常这个时辰驸马早已起身练剑,公主也要醒了。
冬藏叹气,看来今晚得给这俩小傻子细细讲一讲男女之事,免得她们耽误公主与驸马相处。
房外秋风萧瑟房里却是秋去春来,柔瑾尚处于惊诧之中,她早晨醒来才发觉和驸马睡到了一条被子里面,约莫是她睡姿不好,她那条被子落到床里却抓住驸马的被子贴着他睡了,这是二人头一回如此歇息,柔瑾想要退开不慎碰到了精神抖擞的什么。
这些时日以来,柔瑾已经知道那是何物,贺固没有防备被碰的倒吸冷气,柔瑾慌忙替他揉了揉,他……接下来的事似乎水到渠成。
柔瑾觉得此时的她不像平时的自己了,她瞧贺固,贺固俯身下来额头贴着她的眼睛。
桃花眼无辜纯真,贺固懊恼自己的无法控制,小心地让她舒服。
事毕,柔瑾指尖触到小腹上的粘腻,贺固正巧为她擦身一扫而过,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她抬眸望他,吻又落到眼睛上。
“我的衣裳……”她小声抱怨。
贺固耳热:“我重新给公主找。”
柔瑾裹着被子等,可惜连她自己都不大清楚兜衣亵衣放在何处,贺固只能自个儿摸索,拿了一件鹅黄绸缎兜衣,柔瑾摇头嫌凉,她夏天才穿这个。
贺固找出一件松江棉布做的兜衣,柔瑾嗯了声,接过来躲在被子里穿,冷不丁看他正在帐子的缝隙间,再往下正对上他块垒分明的腰腹不由咬唇瞪了一眼。
他莞尔:“公主要穿什么样的中衣?”
柔瑾说了花色,这才算收拾妥当。
贺固开窗散风之后才开了正房大门,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柔瑾梳洗,他拿上剑去了花园空旷处,秋风呼啸不停,他的剑意竟有些软绵,神思不属。
惠帝给了贺驸马一个月的假,除去陪着太宁公主入宫再未见驸马身影,但公主府出了事,想瞒是瞒不住的,镇国公徐雷、谦王刘肃、二皇子刘亢纷纷上书东阳郡王府罪过滔天,连番行刺惠帝、太宁公主简直胆大妄为,合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东阳郡王封地臣民亦有进京告御状,诉东阳郡王府多年来侵占田产,私开盐矿铁矿,提拔亲族广纳党羽,妻族母族横行乡里,种种罪过罄竹难书。
朝中谏言如雪花般飞向兴庆宫,惠帝极为不忍处置太/祖旧臣,然民意滔滔,惠帝只得顺应朝臣所请,下旨抄家查办,东阳郡王子侄及三族问斩女眷流放。
颁下圣旨那日东阳郡王大喊冤枉,自陈从未刺杀惠帝,此乃欲加之罪,求情无望之后东阳郡王要求见惠帝,声称有大事禀报,惠帝没有见他只是令人带过去一沓认罪书,皆是东阳郡王入京之前留守在各处的人手,他也没把握从京城全身而退,可惜这些人都在一夜之间被人拿下。
东阳郡王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恼恨之下直接撞墙而亡。
惠帝大怒,下令将东阳郡王府其他人等速速押后刑场问斩,据传东阳郡王等人伏法的消息传到封地,臣民欢呼雀跃。
京中诸人大快人心,有心人则在思索镇压东阳郡王府残党的人是谁?东阳郡王府的兵权又会交予谁手?
柔瑾落下一白子,贺固拱手认输。
“公主赢了。”
现在柔瑾已经不说是贺固让着她了,扬扬下巴示意他兑现惩戒的手段,二人约好,谁输了就要让赢的人用墨汁在脸上点一笔。
贺固闭眼:“公主请便。”
柔瑾打量着他的模样犯了难,似乎点在哪里都不会影响他的容貌,想来想去在嘴边落下一点,“听说嘴巴有痣的人能说会道,我助驸马舌灿莲花。”
说着拿过一柄铜镜放到贺固眼前,贺固睁了眼面容镇定,整整衣襟衣摆若无其事。
“公主,咱们再来。”
他似乎势在必得,柔瑾小心翼翼还是输了一局,只能任他作为,狼毫笔在眼前晃来晃去没有定数。
贺固一本正经道:“公主不若闭上眼,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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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下手。”
柔瑾输得起自然照做,可闭眼等了片刻依然没感觉到落笔在哪儿,他笑着让她睁眼,柔瑾立刻朝他伸手要镜子,贺固两手一摊,铜镜已然不知所踪。
“公主等等再看。”贺固捡起黑白棋子:“咱们再来一局定胜负。”
柔瑾还未答应,春樱在纱帘外禀报贺府的梅夫人携女求见。
“请夫人稍后。”柔瑾话音落就见贺固递来了镜子,她左看右看都不见脸上哪儿有墨汁,狐疑看他,贺固老神在在顶着那颗媒婆痣。
难道是手下留情了?
柔瑾扔过去一张帕子:“驸马哥哥快擦擦与我一起去见梅夫人。”
“遵命。”
贺固打湿帕子对镜擦掉墨汁,余光里柔瑾正朝他看,见他迟疑便凑过来帮他查看,指尖搓了搓墨汁痕迹,一脸真诚地点头。
“可以了。”
他随她向外走,帕子顺手放到袖中。
柔瑾穿的本就是家常见客的衣裳,从瑶华苑到待客的正厅有一小段路,她走在前头,春樱抱着披风跟在后头,贺固伸手要来为她系上,二人到正厅时梅夫人及贺月珠等人正坐着,听到通传纷纷起身。
自成亲到现在已一月有余,将军府的人甚少到公主府来,柔瑾也只在见翁姑那日去过一回将军府与梅夫人一面之缘,梅夫人进京后大小病不断,与体态丰腴的贺家二夫人站到一起更显羸弱,柔瑾曾派人送过一回补品给贺家女孩儿送些饰品玩意儿,梅夫人让身边最得脸的婆子领着姑娘们来谢恩,那之后柔瑾不再有所表示,两府之间相安无事来往颇少,如今她们来想必是为回乡辞别的事。
梅夫人压抑着咳嗽断断续续说临近贺大人寿辰,一家子又要回南津,打算趁这场家宴聚一聚,贺大人决意低调只打算宴请亲近客人。
柔瑾欣然应允:“驸马同本宫说过此事,夫人身体不适派人来说一声即可。”
父亲寿辰临近,不在京里做寿反而急急忙忙回乡才惹眼,贺家此举并无不妥。
梅夫人低垂着眼睛:“公主言重了,您不嫌弃臣妇这病怏怏的样子便好。”
贺家二夫人也不大会说话,在旁讪讪赔笑,紧张的额头直冒汗珠子。
柔瑾心下暗叹,转而寻贺家三个女孩儿说话,邀她们在京中多住一阵子,前世贺家居于南津不显山不露水,但如今贺驸马荣宠正隆,按照以往惯例惠帝不会对贺家没有一点表示,只是摸不准能否留京。
贺月珠有些意动,小声说:“娘走了我害怕。”
贺月凝下意识看看梅夫人脸色,又看柔瑾招手要递给她糕点,肉呼呼小脸上不满纠结,最后在众人围观下忍痛表示要跟着嫡母回南津,梅夫人也被逗笑了。
这倒证明传闻不假,梅夫人待庶出的贺月凝如己出,董姨娘陪嫁丫环出身对梅夫人忠心不二,妻妾和睦,唯有生下儿子且尚在人世的苏姨娘是个例外,她是贺大人奶娘的幼女,二人相差四岁却有青梅竹马的情谊,生下庶子贺帆地位稳固,若无贺固,贺家必是贺帆囊中之物,但是梅夫人却从没有拉拢两个庶子之意。
贺月芳打量柔瑾好性儿,大着胆子道:“月珠你若是害怕就和帆儿一块留下呗,他不是要在京中从军考秀才?还有你梅家表哥也在京中呢!”
贺家二夫人暗暗掐了女儿一把,眼睛瞪的溜圆,贺月珠与梅云啸有婚事不假,可也不能这么贸贸然说出去。
“娘,真的吗?”贺月珠期待地看向梅夫人。
梅夫人失笑:“傻丫头,娘不在这你留下像什么样子?真真是没长大,公主见笑了。”
柔瑾笑着表示无碍,贺月珠看看她又看看贺固,垂下头咬着唇发起了小脾气再不说话,梅夫人贺二夫人送上寿宴帖子便算达成目的,不多时带上女儿们告辞。
夏桑秋实送她们出府,一直到府门外梅夫人请她们留步二人才回转,贺二夫人一身汗,被冷风一吹生生打了个喷嚏。
“哎哟,公主端坐在那儿笑眯眯我竟觉得心要从口中跳出来了。”贺二夫人心道这是娶回家一个活祖宗,她又要解释贺月芳的失言。
梅夫人笑笑:“芳儿是替珠儿着想,无事,都过去了。”
她牵着贺月珠的手,回到府中才沉下脸细说其中利害,父母健在如何要跟着哥嫂过活,何况公主岂是好相与的。
好说歹说贺月珠才露出笑模样。
公主府里
柔瑾耳朵痒痒,揉了也不见好,夏桑秋实刚回禀了送二位夫人出府的情形,春樱捧来为贺大人准备的寿礼见状来帮她看耳朵,柔瑾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她还不知道脸上的墨点在何处。
“你帮我找找。”
“没有啊。”
春樱看来看去都没发觉异样,柔瑾肌肤白皙无暇,脸上没有斑点,她灵机一动让春樱拿来铜镜一根根检查眉毛,在眉头里看到了点不一样。
“咦,殿下左边眉毛里何时多了一颗痣,有福气的呀。”
柔瑾手顿住:“让它长着吧。”
贺大人寿宴设在将军府,时辰是定好的,柔瑾过去早了反倒不好,梳妆打扮后不厌其烦地同贺固下棋,贺固棋艺高超,察觉她的进益后渐渐不再让她,不过今日柔瑾心不在焉频频落错子,等回过神发现贺固陪着下错,她看过去,他淡笑。
柔瑾心情复杂,昨夜她又没做梦,亏她特意与他接近累的腰酸,可是亲近之后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居多,难道他心有防备?
可她又觉得兴许不知道才是好的。
“公主?”
柔瑾再度回神:“咱们走吧。”
贺固敛下疑惑陪她到将军府,寻常日子他从两府之间的垂花门往返,今日要和成亲第二日那样走正门,哪知贺家宾客盈门,有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派了管家放下寿礼转身便走,贺大人领着贺帆应酬颇有些吃力,公主仪仗到了又要行礼。
柔瑾径直去了后院见梅夫人等人,贺固此时方能随父亲弟弟迎客。
后院女客稀少,贺家说不大办是真的不愿声张,客人只比认亲那日多了梅夫人的娘家人,也就是榜眼梅云啸的母亲妹妹,梅家数百年前是云泽名门望族,近些年名声减退,梅云啸夺得榜眼之位后声望大涨,梅家进京恭贺婚事也是为姻亲关系。
梅家与贺家当年是两家没落士族的结合,如今一个榜眼一个传胪,仍是旗鼓相当,柔瑾不太明白,梅夫人这样的家世如何容忍苏姨娘一派张狂到与正房夫人势均力敌,贺帆再是苏姨娘所出,礼法上都要喊梅夫人做母亲。
苏姨娘打扮年轻妖娆,一身玫红衣衫,行礼时诚恳谦卑,不错,这一回苏姨娘出现在了女眷之中。
也是,若无贺大人偏宠借给苏姨娘十个胆子她也难到这个地步。
柔瑾满足好奇之后便不再关注贺家后院之争,也无意插手,但苏姨娘频频朝她这儿看,大胆直视,被春樱等侍女察觉了热情微笑,仿佛不知僭越之过。
不过柔瑾即便是公主,可以受公婆长辈的礼却不好对公公的小妾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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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责。
柔瑾制止春樱想苏姨娘发难,她有预感,就算是问了,苏姨娘也另有回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年命妇大宴上多的是人好奇窥探的打量,她早已视若无物。
贺月珠却不然:“苏姨娘,你怎么老盯着公主看?”她学不出贺月凝娇嗲的喊公主嫂嫂,心中别扭。
梅夫人蹙着眉,与娘家嫂子对视后略有无奈歉意,作为梅家认定的冢妇,贺月珠实在不够稳重。
苏姨娘恍若没看到主母的不悦,喜滋滋道:“奴从未见过公主殿下这般神仙人物一时间看得痴了,公主殿下莫怪,奴是觉着京城风水真是养人,奴到京中这些日子仿佛年轻了许多,今日见着公主才知人外有人,公主殿下的品貌,天女下凡不外如是!”
女眷中有人轻笑,春樱夏桑悄悄对看既想笑又想皱眉,这位苏姨娘可真是个混不吝,如此直白的吹捧公主美貌,怪不得贺大人宠她。
众女眷都等柔瑾反应。
柔瑾仍然淡笑:“苏姨娘好口才。”
苏姨娘扬着下巴等柔瑾继续说点什么,可柔瑾端起了茶水,轻轻沾唇又放下,正眼都未看一下,苏姨娘攥着帕子心里咯噔,公主年轻也不是好糊弄的。
梅夫人欠身:“府中姨娘散漫惯了规矩不好,殿下恕罪,既然殿下夸她,妾身也不好不做表示,来人,赏苏姨娘五两银子。”
当真有人送上银子。
苏姨娘搅着帕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再不敢大小声。
不多时,柔瑾得知苏姨娘此番作为的缘由,原来贺大人之前同意贺帆留京游学,但昨日梅夫人见过贺大人,贺大人改了主意,全府上下尽数返回南津,苏姨娘这是打算走迂回路线?
春樱小声道:“苏姨娘这可是打错了主意,当咱不知道上回二公子瞪驸马爷呢。”
柔瑾不置可否,拉着贺月凝玩翻花绳,贺月芳也不时插句嘴,她心中松口气再不用搅入长辈的风雨中,但贺月珠坐在一旁,身长脖子看了又不凑过来玩,柔瑾刚要招呼她过来就见贺固从前院过来。
“公主,梁公公来传旨了。”贺固转身朝梅夫人拱手:“母亲,父亲请您带二婶妹妹们到前院接旨。”
梅夫人等人脸色一白,均不知是好事坏事。
贺月珠急迫地追问:“公主嫂嫂,到底怎么回事?”
柔瑾轻柔笑着:“到前院接旨才知。”
她与贺固走在前头,率先去了前院。
第42章
梁明雨笑出一脸褶子, 圣旨是喜事。
柔瑾身为皇家公主跪在最前面,贺固、贺大人落后一步跪在她的左右,再依次是贺家其余人, 梁明雨宣了两道圣旨, 一是称赞肯定了贺乘晖在南津的功绩, 擢升其为东阳郡守,二是嘉赏贺家祖先,追封贺乘晖已逝的母亲为四品宜人,另赏赐贺家梅夫人许多财宝, 惠帝念及贺家祖宅破败特意赏了一座四进的大宅院,与公主府相隔不远两府来往极是便宜。
贺乘晖接过圣旨,贺固扶柔瑾起身。
梁明雨笑眯着眼睛道贺, 贺乘晖意识到什么, 那厢梅夫人已令管家备好了谢礼, 沉甸甸的荷包塞进梁明雨袖口,他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乐颠颠到柔瑾面前请了个安。
“殿下,今日贵府双喜临门, 老奴本该讨一杯水酒,奈何皇命在身这就要回宫禀报陛下,老奴告退。”
柔瑾颔首:“梁公公慢走。”
贺固欲送梁明雨到府门外, 梁明雨连连请辞:“老奴多一句嘴,驸马爷,贺大人明日须得进宫谢恩。”
“多谢公公。”
梁明雨躬身倒行退出了将军府,堂堂御前伺候的大太监待驸马爷如此的谦恭, 这陛下得有多疼爱太宁公主啊!
客人心中翻腾。
说起来从南津郡守到东阳郡守是平级调任,但东阳郡是什么地方, 惠帝刚灭了东阳郡王的势力还下旨清查当地与东阳郡王府的官员,东阳郡是惠帝心病,如今百废待兴,这个节骨眼上贺大人成了东阳郡郡守,那是皇帝再信任不过的心腹了。
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宁公主可是惠帝最宠爱的女儿。
贺家老夫人多年前在南津去世,但人是葬在了京城祖坟,贺大人面带喜色急急令人到贺家祖坟放一挂鞭炮,活人则纷纷上前道喜,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纷纷觉得来值了,这贺家出了位驸马爷又要一飞冲天了啊。
柔瑾与贺固对视一眼淡然自若地各回各位。
圣旨赏赐不胫而走,不到一个时辰登门恭贺贺大人生辰的客人陆续挤满将军府门前的大街,可惜贺府闭门谢客,只让管家客客气气请走客人,多出来的寿礼则登记造册,再还回各家府上。
宴席照旧,但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前院如何不说,后院女眷看向柔瑾的眼神再度不一样了起来。
京城尚主的人家不少,可多年来已经没谁家有这样的荣宠了。
年幼的贺月凝暂不知此事意味着什么,仍然笑嘻嘻跟在柔瑾身后打转,直到奶娘怕柔瑾心烦哄了她回房歇息,直到开席也没回来,不止她,连苏姨娘也不见踪影。
贺月珠与贺月芳好奇地打量柔瑾,从前公主是天上的人,离她们太远,可如今公主坐在眼前还给贺家带来莫大好处,她们只觉得那金凤钗耀眼夺目,修长笔直的窈窕身影高不可攀,贺月珠闷闷不乐,同贺月芳咬耳朵说了句话,吓得贺月芳连忙捂她的嘴,也幸好无人注意两个小姑娘。
席上柔瑾在尊位,一众人说笑逗乐倒也和气,梅夫人招呼着看不出宣旨前后的差别。
独独贺月珠,寻了个功夫凑到梅夫人身边低声问:“娘,陛下怎么不封你做诰命夫人?”
梅夫人脸色一变立刻朝柔瑾那儿看。
柔瑾正喝茶,一无所觉。
很快,贺月珠也从席上离开,梅夫人替女儿打圆场说贺月珠身体不适,宴席之后还有一出戏但柔瑾没留到最后,戏台开唱之前随意找个借口回了公主府。
柔瑾只让人知会贺固一声,并未让他一道回府,今日是贺府大日子,纵然他在贺家不显眼,但多少人来是冲他如今的身份,不得不留下应酬。
从公主府正门进到院子里还能听到一墙之隔将军府戏台戏子咿咿呀呀之声,柔瑾进了瑶华苑便让春樱帮着卸去钗环。
柔瑾躺下睡了一觉,醒来挽了个舒服的发髻换上家常衣裳用了些点心,之后望着早上她和贺固没下完的那盘棋出神,当时没用心下,如今看出许多二人的破绽,柔瑾见招拆招重新挪动棋子放到合适的位置。
“殿下,将军府的戏台子停了,客人要散了。”
柔瑾停下手:“那位苏姨娘怎么忽然不见了?”
秋实注意着这事:“接旨回来梅夫人使人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着贺大人的长随,那人同苏姨娘说了一句话,苏姨娘就乖乖走了。”
所以梅夫人是请贺大人下令了?
秋实见柔瑾有心听一听将军府的事,便将这些时日打听到的趣闻尽数倒出来,譬如贺大人宠爱苏姨娘常常歇在她房中,但家中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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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一概由梅夫人做主,若是二人起了争端,贺大人会为苏姨娘做主,可苏姨娘一而再的挑衅梅夫人权威,不消贺大人多说,梅夫人便会出手惩戒苏姨娘,然而苏姨娘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一番惩戒之后还会犯错。
是块不折不扣的滚刀肉。
“可曾听说驸马什么事?”
秋实摇头:“不曾,将军府从南津带过来的下人对驸马爷的事知之甚少,在京城现买的丫环小厮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除此之外就是梅夫人的陪嫁丫环,这人侍候多年又做过月珠姑娘的奶娘,现在是梅夫人的得力手下,奴婢不敢打草惊蛇。”
柔瑾倒不意外,贺固的身份不宜为人所注意,怕是当年贺大人便已着手清洗家中下人了。
春夏秋冬也不敢问柔瑾为何打探驸马从前的事,柔瑾既然跟她们问了就不怕被贺固知道,她还在琢磨惠帝圣旨的事,派贺大人做东阳郡郡守在她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
正当柔瑾想的入神的时候,夏桑从外面回来了,带去的侍女小厮里有几人留在将军府等待贺固回府路上伺候,现下到公主府回禀,应是发生了一些事。
夏桑忿忿不平:“殿下,您回来的太早了,贺家那位二公子在前院寿宴上同驸马出手,说要和驸马比武为贺大人的寿宴助兴呢!”
柔瑾挑眉:“驸马不会输啊。”
第43章
贺固与贺帆比划了十来招最终胜出, 两个儿子在老父寿宴上比武贺大人应当高兴,来客纷纷夸赞二人年少有为,贺大人笑的勉强, 输了的贺帆察觉贺大人不快之后脸色沉沉, 送完宾客贺大人将二人叫到书房。
“越大越不像话!仗着客人在我不好教训你还要拉上你大哥同你比武, 寿宴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胡闹的地方!”
贺帆梗着脖子任由贺大人教训,目光直直看向前。
贺固温声劝道:“父亲不必动怒,比武助兴而已并无大碍,宾客不会放在心上您就别教训二弟了, 何况二弟武艺提升不少,您该高兴才是。”
此话一出贺大人肉眼可见的减消怒意,但见贺帆一脸倔强头疼不已, 抬手指向门外:“回去反省!”
吱呀一声, 苏姨娘推门而入堆着笑脸道:“老爷, 帆儿还是个孩子呢您别同他认真啊,帆儿, 快跟你爹赔不是!”
“谁让你进来的!”
“老爷……”苏姨娘娇滴滴的嗔怪,还要去拉贺大人的手。
“胡闹!”
贺大人躲闪间瞪大眼睛看向守在门外的小厮, 小厮缩着脑袋不敢言,他哪里不知是苏姨娘做的好事,他真是太惯着这对母子!
贺固向外站了站, 并不去看这二人。
苏姨娘蹙眉,往常这时候贺固就该退出去留下他们一家三口,她朝贺帆使个眼色,贺帆有些松动刚要拱手认错, 却见贺大人发了真怒。
“妇道人家不守规矩,谁让你到前院书房来的?我看帆儿无法无天的性格都是和你学的!夫人呢?!”贺大人无情训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请夫人来管教妾室!”
苏姨娘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打从她生下贺帆还没听贺大人说过这么重的话,梅夫人管家严苛,二人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若真落到梅夫人手中哪还有她的活路?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是听说帆儿和大公子比武之事心中担忧按才闯到书房来,大公子天生英武,帆儿年幼不知事,妾怕他伤着一时心急,妾再也不敢了!”
苏姨娘边说边哭,贺大人的冷脸也没绷住,到底他是个大男人怎能在家中责骂妻妾,只得强撑怒意将苏姨娘拉到一旁暗暗捏捏她的手心,苏姨娘眼睛亮了朝他嫣然一笑。
贺帆借坡下驴认错,贺大人暗自打量贺固神色见他没有不耐之意才免了贺帆的反省。
“帆儿,你不是为你爹准备了寿礼,快些拿出来让他瞧瞧!”苏姨娘一转风向,有意扯上贺帆与贺大人闲聊,恍若没看到贺固就站在一旁。
贺大人伸手不打笑脸人,心不在焉打量贺帆为他做的贺寿图嗯嗯应付。
贺固依然含笑,他倒不是非留下不可,只是要转述梁明雨交代的进宫事宜,若是换个时辰来太惹眼了些。
但是苏姨娘不满意他的不识相,从前这大公子三年五载回府一趟,梅夫人不认他,家里人都当他不存在,可人不回来,秀才举人的功名、战场杀敌的功劳频频传回府中谁也忽视不得,这一回还娶了公主,他们拿捏不得那就把人赶出去。
“大公子可要回府伺候公主殿下?”
贺帆隐有鄙夷和幸灾乐祸之态,难为贺大人被这句话吓的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她可知道在和谁说话?!
只是这怒火还未发出来,他的长随进来通报:“老爷,公主殿下派人来了。”
苏姨娘的得意一怔,贺帆皱眉,贺大人敛去怒气忙让人将传话的侍女请进来,来人是秋实,在书房门外福身行礼。
“驸马爷,有人往公主府给您送了一封奏报,殿下请您与贺大人谈完公事回一趟公主府详谈此事。”秋实禀完见贺固颔首同意,又转向苏姨娘与贺帆母子,她双手端在腰间公事公办道:“殿下听闻驸马与贺公子比武之事,特令奴婢来问贺公子可需要殿下引荐武师傅,京中有数位专门教导世家子弟习武的武功高手供您挑选。”
书房寂静,贺帆涨红了脸,苏姨娘揣摩太宁公主意思是贺帆与贺固比武是耽误他的时间?
贺大人轻咳一声客气拱手道:“劳烦姑娘走一趟。”
秋实恭敬行礼后退下。
不消两句话功夫,苏姨娘与贺帆退出书房,贺大人内心惴惴,可此时贺固已不再压抑那抹笑意,他颇为不解,先代贺帆母子赔罪。
“您……”
贺固正色道:“父亲,多余的话便不必说了。”
他交代完梁明雨之事便回了公主府,直奔瑶华苑正碰到柔瑾站在镜前转来看去,瞧他进来露出一丝笑意。
贺固本能问起奏报之事。
柔瑾指指叠放起的一摞衣裳:“呐,我让人给你做的衣裳做好了,针线房刚送过来,你不得看看满意不?”
衣裳颜色样式都是柔瑾根据他平日穿着喜好决定,还有和衣裳相配的发冠,她颇为期待他换上新衣的模样,径直拿起一白玉冠踮起脚在他头上比划,冷不丁被贺固攥住手,抬眸看去,他神色奇异。
贺固不确定的问:“公主特意命人传信是为了给我撑腰做主?”
柔瑾坦然应答:“是啊,我着人打听了你们府中旧事,苏姨娘此人不大好应付,听闻你与二公子比武,万一伤着碰着不好交代反倒是咱们欺负人,索性推给武师傅教导,我是耽误驸马与二公子切磋感情了?”
“当然不是。”贺固失笑:“公主怎么知道我会在将军府遭冷待?”
如果不是担忧不会特意派人盯着为他解围出气。
柔瑾眸光闪了闪:“驸马常年不回家,随便猜了些人之常情。”
还有一点柔瑾不想让贺帆作死与贺固交恶,选的也是委婉办法,但认真说来她最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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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不想让他被人挤兑。
“瞧苏姨娘的行径,你必是他们母子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应当拐不过弯巴结你,驸马稍安勿躁,他们早晚能回过味儿来——”
柔瑾还未说完被贺固一根手指堵住了双唇,他目光温柔诚恳。
“今日多谢妹妹了。”
只是他没在她被人挤兑的时候帮过忙。
第44章
贺固明明说的是道谢的话, 柔瑾却听出些许怜惜的意味。
仿佛感同身受似的。
柔瑾心中忽然一软,踮脚为他戴妥了白玉冠又退后两步细细打量,贺固知她所想, 乖顺地脱下外袍换上新衣, 果见她露出满意的笑。
身如青松兼具白玉之内敛, 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柔瑾也没真折腾他在眼前将这摞衣服换个遍,示意春樱收拾时看出她隐晦的为难才想起一事,新置办的衣物放在瑶华苑还是听涛阁?
瑶华苑里都是伺候柔瑾的人,贺固的小厮从来只在院外候着, 在她房中,贺固一向是自力更生,眼下自是没人能将衣物抱回听涛阁, 再者, 本朝驸马须得有公主传唤才能进房, 光天化日留下这些过冬衣物含义非凡,柔瑾犹豫不定, 他们尚在新婚燕尔按理要日日住在一处,惠帝……亦有此意。
贺固似无所觉:“公主, 这些衣裳放在瑶华苑可有妨碍?”
这么大的院子哪里会少一架衣柜,柔瑾面色轻松。
春樱等人忙忙碌碌下去了。
不料,贺固忽然低声道了一句:“看来我这驸马颇得公主欢心, 他们更不敢欺辱我了吧。”
柔瑾莫名的脸红,斜他一眼。
贺固握拳轻咳,忍了忍还是笑出声。
于是没过一个时辰,柔瑾便知自己与驸马是坐稳了恩爱夫妻的名头, 梅夫人特意派跟前最有脸面的婆子来公主府赔礼道歉,妾室庶子没规矩是正房夫人管教不严的过错。
贺大人长随紧随其后, 接着是贺帆亲自到公主府门外求见。
不过柔瑾谁也没见,梅夫人的婆子磕个头走了,贺大人的长随由贺固解决,至于贺帆,在府门外站了半个时辰垂头丧气回了将军府。
晚间同床柔瑾问起贺家后宅之事。
“你没去游学的时候在贺家怎么过?梅夫人待你好吗?”
刚出生那几年贺固是‘外室子’,贺大人有这‘外室’的时候正与梅夫人情浓,贺固不但是苏姨娘的眼中钉,怕是比贺帆更得梅夫人讨厌吧,这样进了贺家又是怎样的光景?
贺固语调平淡:“梅夫人品性端方,从不与小儿为难,吃穿喝用从未短过我什么。”
柔瑾不意外,以她这些时日观察梅夫人治家有方,又让陪嫁丫环董姨娘生了贺月凝平衡后宅,贺大人虽宠爱偏房但不至宠妾灭妻,梅夫人缕缕掐掉贺帆母子的风头,但为何不一招制敌,免得苏姨娘时不时犯浑?
换句话说,贺固游学在外府里等于没这个庶子,苏姨娘的倚仗无非一个贺帆,梅夫人若是有心打压大可以让人生出庶子。
不像宫里,扎堆生了孩子,又扎堆不能生。
“我只听说董姨娘曾怀过胎,八月早产一没有声息的男婴,还生来六指,父亲深觉惶恐后来不再纳色。”贺固低声道来。
柔瑾无意翻个身贴到了他身上,僵了片刻若无其事的抓着他的手,他手心有不少老茧,干燥温暖,她心想着不知他愿不愿用些香膏护肤,嘴上应和他:“原来是贺大人不愿意生了。”
想来苏姨娘很得贺大人宠爱,只要在规矩体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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