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哭了,我站边上看着都发抖。”
主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那还行,要受气就大家一起受,不能光让咱的编辑吃亏。不过话说回来,还得是你周淙。”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闲话,此事暂且不提。
相识不过三个月,温且寒就养成了新习惯,每天早上都提前收拾好,坐在换鞋凳上看着新闻听对面的开门声。
这回见到了周淙的男朋友,她也彻底静下心来,人家既然跟自己不一类,那就做个朋友也挺好。都是女孩子,像闺蜜一样亲近一些也很难让人起疑,虽然这么着往前凑确实显得她太过肤浅太不值钱,但没办法,谁让她碰见了呢。
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能太早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就容易心心念念个没完没了,最终一杯苦酒灌给自己喝。
对面门响,温且寒紧跟着开门出去,再一次被当场击中。
周淙穿了件宽松的改良中式衬衫,低饱和度的烟粉色真丝料子,斜襟盘扣上缀着米色的珍珠,搭配常规款的黑色西裤,松软的编发麻花辫,辫梢别着个金珍珠穗子。温且寒一眼瞧见她修了个古典的远山眉,妆面也极其清透,怀疑她根本没敷粉就点了个唇。
这张脸实在是太干净了,美妆视频里有好多教古典妆容的教程,但都不外乎一层一层地刷这里刷那里,叠加这个叠加那个的,然而那种吹弹可破、眉眼如画的效果只能在镜头里看,拉到太阳光底下没了滤镜,大部分都是装修现场。
周淙居然能经得住人怼脸看,老天爷实在是不公平。
实际上周淙大部分时间都穿得很休闲,也不上妆,头发随意梳成马尾。约见作者的时候,会依着作者性情喜好仔细收拾一下,去见黎教授夫妇她一般都是这种恬淡风格,会显得更加成熟一些,又不会太过正式。
温且寒觉得周淙似乎蒙了一整柔光,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松弛飘逸的淑女气质,又不失严谨的职业范儿,像旧社会里出身清贵的大小姐,拿个什么东西来比喻一下呢,就好比铺陈在朦胧山雨间的连绵远山一样,清幽美好。
她在心里大叫着我靠好美,这是什么仙女下凡啊,好想叫一声姐姐扑上去亲一口!
两个人各自反锁自己家门打招呼的几秒钟时间里,温且寒掐了掐大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温小寒,克制一点,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从乘电梯到出单元门各走一边,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地没说话,周淙拐去停车场取车时才淡淡地跟温且寒抬抬下巴以示再见。
温且寒心里酸酸的,她查过风物传媒的办公地址,跟易氏大楼在同一个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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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距离,但规划一下路线还是能乘同一辆车的,周淙这冷漠姐姐从来都不问一句她在哪儿上班顺不顺路哪怕捎她一程也行啊。
周淙在路上花店包了一束剑兰,跟上班打卡一样八点半就到了黎教授家,黎教授的老伴儿闻教授还特意给她留了一杯鲜榨果汁。
开门换了拖鞋,闻教授伸指头一嘘:“动作轻点儿,你黎老师正发神经呢,家里不能有大动静。”
周淙这才听见隐隐约约的吟唱声,一时有点疑惑,闻教授领着她上了二楼,抬起下巴努一努嘴,阳台上有个人穿着五颜六色的奇怪袍子,面朝太阳,手舞足蹈地歌唱着,偶尔有动作侧过身来,周淙看到这人已经流泪满面。
这不是黎教授么,这是在做什么。
周淙端着果汁倚在桌边看了一会儿,觉着黎教授应该是在跳一种傩舞,他嘴里唱着的正是《离骚》。
“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闻教授插好了花,在书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小周来坐着吧,别见怪。你黎老师就这么神经,有好几回都把学生吓到了。也是巧了,你来这么多回,还是头一回见吧?”
周淙依然站在那里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不由得说出了心里话:“吓人吗?我觉得很浪漫啊,黎老师是真的进入了楚辞的世界里。”
闻教授着实是有点意外:“哎呀,来过这么多学生,别的孩子们怕惹他不高兴,都说他狂放超脱,硬着头皮夸他仙人下凡,只有你说他浪漫。你黎老师现在老了,性子是越发执拗,但他年轻的时候是真浪漫。”
周淙来了兴趣:“真的吗?闻老师讲讲你们的恋爱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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