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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无所谓,飞升就行[快穿]》50-60

    第51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05)

    臣子女眷要进宫, 需得皇后或贵妃召见。

    云湘不过是朝中大臣的妹妹,平时得皇帝关照几句已是极大的面子,若是无端进宫任谁都会揣测这是否是巫虞向皇帝“献礼”的信号。

    臣子会阴谋论, 后宫女子自然也会多加关注。

    更何况皇帝本就有开办采选的意思,如此敏感的时期,云湘入宫等同于大出风头, 于言官背后之人而言更是大好的机会。

    举朝都在关注巫虞的最新动向,云湘也知道不好多烦累兄长, 一时也发起了愁, “唉,要是勋哥还在京城就好了。”

    新的人物身份未知,巫虞只能模棱两可的套话:“他在又如何?”

    云湘毫无察觉,双手托着脸道:“至少他在时言官都盯着他呢,好歹能为兄长减轻些压力。”

    巫虞:……

    当真是多谢了。

    云湘又道:“也不知道勋哥近来如何?听说北方游牧族姑娘热丨辣丨似火,勋哥临行前还说遇到喜欢的游牧族姑娘一定要骗一个回来。兄长也从未接触过游牧族姑娘吧?会不会也喜欢热情主动的姑娘呢?”

    “……或许你的兄长断情绝爱?”

    自讨了个没趣,云湘又是斜眼又是嘟嘴,“算了算了!兄长当真无趣,不与你说了!”说完扭头便跑,完全没个正形儿。

    晚间,巫虞批完奏章才有空翻阅此前的外派公文以查“勋哥”的身份——名勋、外派北方驻地、时常受言官攻讦,此三点特征指向性十分明确,但云湘并未提及他的外派时间, 所以巫虞还是翻阅了许久才在两年前的公文中找到了相关的记录。

    司徒勋, 大将军司徒晔之次子, 于两年前受令往北方萨满城驻守, 为人跳脱, 因其在京时时常欺压百姓, 故常受言官攻讦。但司徒勋好歹是皇帝亲眼看着长大成人,自然知道他不是仗势欺人的无能小辈,所做一切皆是事出有因,因此皇帝对司徒勋很是纵容,让言官暗地里恨得不行,无需他人撺掇便能自发组团弹劾。

    但司徒勋从不在意他人的攻讦,巫虞甚至在他自请外派的奏章中看到了他与“他”的“私聊”,其中一条便是针对两人被言官弹劾次数的对比,言辞中满是对自己略胜一筹的洋洋自得,还有几句对“他”未来将要独自承受言官弹劾的担忧。

    巫虞:……

    如此能人的确能替他分担诸多,也堪与云湘并称卧龙凤雏。

    间日参朝,无甚大事。

    皇帝这两日未能睡好,朝间精神不佳,便提前了些许下朝,连巫虞都没召见便回了寝宫。

    朝中官员似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不等内侍官退走,他们便打起了眉眼官司,让巫虞显得形单影只,备受孤立。

    不过很快,巫虞便主动叫住了内侍官,在几人耳目当下表明了自家妹妹希望入宫拜访皇后,请得内侍官通报,随后递上了一个鼓鼓的荷包。

    内侍官笑容不改,也不问是何因由,躬身便接下了巫虞明目张胆递上的银两,完全没有收受“贿赂”的惭愧,道:“巫大人且等一日,待下堂朝会之后,奴会带来娘娘的答复。”

    “那便多谢了。”

    “巫大人客气。”

    皇后自然不会拒绝巫家兄妹,甚至以为主动求见的其实是巫虞,不等间日朝会,便派了内侍官过府请云湘入宫一见。

    云湘入宫觐见仿佛一个讯号,百官中关于“佞臣”的说法再度加剧,连早已致仕归休的洛太师都听到了消息,气得连夜撰稿笔诛墨伐了一通。

    洛太师受广大学子瞻仰,文章一出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文人圈,口口相传,不出两日便传入市井,而市井消息往往越传越疯魔,待云湘听闻此等“内幕”时她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主角之一就是她本人。

    云湘倒也没觉得生气,不顾形象的大笑了一场,才将消息报给了巫虞知悉。

    朝会时巫虞已然直面了言官的攻讦。

    不过毕竟这事儿牵扯到皇帝的脸面,言官也不都是直肠子,知道皇帝也要面子,所以顾左言他的骂了一堆也没进入主题。

    皇帝晨间刚被皇后下了脸,自然没心情听他们絮叨,沉着脸喝止言官,连带着瞪了巫虞一眼,而后才宣告自己要休假几日,陪皇后和贵妃去别院“赏秋”。

    言官顿时宛如霜打的茄子,蔫儿了。

    毕竟皇帝请假,代他办公的也就只有巫虞,巫虞油盐不进,便是他们唇焦舌敝,巫虞估计也听不进一句。那他们又何必再浪费口舌?倒不如回自个儿府上拽文,好歹能让他的眼睛多遭点罪。

    对于皇帝突然请假,巫虞倒是猜到了几分内情,回府后见云湘丝毫未受流言影响,一时也很是无奈,“你进宫与皇后说了些什么?”

    云湘看出巫虞的无奈,顿时又捂着嘴笑了笑,“还能说什么呀?当然是教她们如何抓紧皇上,好让皇上收心呀!”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如何劝服皇后?”

    “兄长可别小瞧我,可知我看过的话本数以千计!这里面……”说着,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抑扬顿挫道:“可全都是经验!”

    “那你与我说说你看话本看来的经验?”

    “行!兄长备茶!且听我慢慢道来!”

    喝茶间,云湘一个词概括了皇帝的现状——闲的!

    公务有各部大臣整理报请,繁杂的奏章有巫虞代看代批,再不济也有巫虞和各部大臣列出意见让皇帝从中指定一条决策,如此一来,皇帝能有多忙?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皇帝闲下来可不就开始琢磨扩充后宫开枝散叶了?

    但朝政之事非她一介小女子能干涉,皇后娘娘也不可能陪她胡闹,所以釜底抽薪,直接让皇帝后宫起火就是最快捷的办法。

    皇帝毕竟已经四十三岁了,皇后自如花之年便嫁给了皇帝,经年操劳,早已两鬓花白,颇显苍老,现在皇帝张口就要采选秀女,新聘几个能做他们女儿的娇花入宫,皇后心里能愿意吗?

    所以云湘一提,皇后便也心动了。

    但这火也不宜起得太大,最妥当的办法还是让后宫中原有的美人入皇帝的眼,这样一来也算资源合理利用,不至于让百官寒心。

    后宫之中美人无数,皇后和贵妃一合计便从中选出了十名符合皇帝审美的美人,这十名美人因各种原因入宫便坐了冷板凳,至今未能被皇帝宠幸,如果能成其一,也能稍微拿捏一下皇帝,若能多成几个,劝服皇帝放弃来年采选也不是没希望。

    “……听起来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是吧?”

    云湘说得眉飞色舞,可见心中自得无比。

    皇帝“赏秋”之后心情爽利,气色大好,满面红光的复了朝会,连言官叽叽呱呱的骂人也耐心的听完才发表意见。

    殿下臣子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巫虞一人知道,这不过是云湘的策略初见了成效。

    但皇帝不是蠢人,稍一动脑便想明白了皇后突出奇招必定是巫虞在中间做了什么,皇后也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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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拧着脑袋跟皇帝否认,便默认了此事是巫虞拿的主意,云湘不过是中间跑腿传话之人,所以哪怕心头舒坦了,皇帝也对巫虞没什么好脸色,借着弹劾找了个由头扣了巫虞半年的俸禄,并责令禁足十日。

    巫虞被罚于其他臣子而言无疑是一个信号,这代表皇帝与“宠臣”之间有了隔阂,天子近臣正在一步步走向灭亡!

    且不知另一头,再得皇后召见的云湘抱着一只装满金银的匣子回了府。

    皇帝勉强收了心,近几日接连宠幸了五名美人才力不从心的进了皇后的坤宁宫修身养息。

    皇帝与皇后成亲已有二十余年。

    二十年间皇后始终未得身孕,早些年多有言官借此一点抨击皇后,到十年无孕时就连皇后的娘家爹娘都开始劝她让贤,但皇后不甘心,几经波折才在皇帝的支持下保住了凤印归属,继续把持后宫大权。

    因此一点,哪怕皇帝的脑子逐渐多出了一些杂念,皇后也依旧宽容大度,自持为他最后的底线。

    两人如今更像无法舍离的亲人,说起话来也无多少顾虑,皇帝絮絮叨叨的说着对臣子的不满,皇后也不过是仔细听着,时有附和,时有反驳,一来一往间,气氛便烘托到位。

    皇帝说了许久,口干舌燥之际接到了皇后递上的甘茶,缓了缓便叹了一口气,将话题扯到了巫虞身上。

    “皇后啊,你说说,这巫虞当真是没有私欲吗?”

    “人都有私欲,不过是欲有不同罢了,陛下了解巫大人甚多,想来也早习惯了他的与众不同。”

    “朕曾以为他不爱红颜只图钱财,但十年间除宫中打赏外也不见他谋取私利,连父母都留在祖地,未曾受他高官厚禄一分益。如此,朕又怎敢说了解二字?”

    皇后也是一阵沉默,许久,她有些艰难的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或许巫大人更好蓝颜呢?”

    皇帝:……

    皇后又道:“巫大人从未主动与谁交好,只除了阿勋……”

    皇帝:……不能再想了,快要窒息了。

    不知自己被无端配上cp的巫虞正在享受假期。

    说是禁足,但通事舍人照旧将皇帝不想看的公文送到了府上令他处理,但毕竟有刚刚暴富的云湘在侧,巫虞处理起奏章来颇有些不顺,不是朱墨被磨得满桌都是,就是批好的奏章又被混进了废文堆里。

    巫虞只觉工作量成倍增加,额上青筋暴起,一把便按住了跟蝴蝶一样四处飞舞的云湘。

    云湘咧着的嘴始终合不上,索性拉着巫虞的袖子撒起了娇,“兄长,不如我们跑吧!我请你吃烤全羊!”

    巫虞:?

    作者有话说:

    复工第一天好忙!

    第52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06)

    烤全羊自是没得吃。

    被自己的脑洞和皇后吓了一大跳的皇帝连夜加强了巫府的门禁, 让确定了巫虞即将“失宠”的人额手称庆,脑子里不断构想“宠臣”落马之后自己该如何借机上位,只差呼朋唤友、彻夜狂欢。

    巫虞禁足期间, 整个朝堂可谓河晏海清,就连言官看人都带上了一种沉静的平和。

    可惜好景不长,想要上位的人甚至没来得及抑制自己的情绪做好准备在皇帝面前“赛脸”, 巫虞便解了禁重回朝堂,并在皇帝无限关怀的目光下拒绝了皇帝和皇后的联名赐婚。

    皇帝愁啊!

    哪有男人不成家的?人道是先成家后立业, 巫卿弱冠之年便已达到了他人无所能及的成就, 为朝政所累十数年,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可偏偏巫虞就是不愿,总不能真如皇后猜测只好那蓝颜吧?

    巫虞也愁。

    且不论“他”是出于何种原因不谈婚事,但他是个“外来者”,暂不知前路如何,也无心在此间小世界多加逗留,更妄论他所修之道根本不需他人相伴,又何苦入此红尘徒增烦恼?皇帝有功夫给他琢磨亲事,倒不是花些精力在扩张版图上,起码到手的战功才能让他在史书上多添一笔功绩。

    相比两人,企图借机上位的人更愁。

    朝中官职有限,各官司其职,一个内阁大臣通常能在任二十余年, 但那是对于一步步爬起来的实干派而言, 毕竟历任内阁大臣都是接近四十才继任, 像“他”这种十六岁入朝为官, 区区四年便爬到内阁大臣高位的真真是百年难遇其一, 若能稳固地位, “他”起码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上四十年。

    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处的风景自比底层视野所见好,人人都想站到高处,自然盼着身居高位者有朝一日能摔下来腾出位置。

    三方各怀心事,倒是平日里絮叨个不停的言官们显得有些佛了。

    言官之所以揪着巫虞不放,虽有人撺掇的因由,但主要问题跟皇帝此前状态其实是一致的——纯粹闲的!言官的职责主要是督察、议政等负言责,当政务无差错时可不就得盯着百官监察。

    但皇帝态度明确,摆明了有人的面子比他们更好使,连罚都是象征性的,如此又跟简单的“闹别扭”有何区别?

    佛了,不想管了,反正不出大乱子就行。

    言官不语,朝堂之上便略显空寂,皇帝听惯了他们絮絮叨叨的攻讦他人,乍一静下来还颇有些不习惯,不过如此倒也清净,至少提高了办事效率,便利了皇帝快速下朝回宫“歇息”。

    如此过了二十来日,朝堂因各地乡试汇总上报的成绩和赈灾喜报的回传再度热闹了起来。

    皇帝近来可谓心情大好,得此消息又是一阵拍案,当朝便赏下了不少东西,以表示对户部、礼部一众官员之嘉奖。

    这两庄政绩都有巫虞的功劳,皇帝很是享受近期的宁静,脑子灵光的又点了负责赈灾的随行司农和总管乡试的礼部尚书,连同巫虞一起单独赏下了一些丝帛布匹令之裁剪新衣。

    单独的赏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懂其中真意,不过皇帝此事做得公允,其他官员看得眼热也无可指摘。

    毕竟奖赏是羡慕不来的,功绩也是别人实打实做出来的。

    他人羡慕,巫虞拿了丝帛布匹却无多大用处,回府便转手送给了云湘,让她看着处理。

    除了金银首饰,云湘最爱的就是新衣。

    收到新布云湘自是喜不自胜,高兴之余却是想起近两日父母寄来的东西中夹带了一封给巫虞的家书,这才赶紧招呼小丫头回房去取来。

    “往常爹娘有事需与兄长说都是经由我来转述的,这次怎么单独给兄长写信了?莫不是爹娘在老家给兄长谋了一门好亲事吧?!”

    巫虞很是无语,待云湘的丫头取来信件,也不给她偷看的机会便直接带着信件回了书房,云湘无法,气急的跳了跳脚索性回屋量衣裁剪去了。

    “他”的父母此前十数年都未操心过“他”的亲事,想来也不会在此刻突然提及这种问题,不过出乎巫虞意料的是,他们在信中隐晦的提了两句关于他“爱慕蓝颜”的流言,道是政敌不要脸,无法撼动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从祖地败坏他的名声。

    巫虞:……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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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成虎,流言其一便能演化出成千上万个版本,巫虞倒是无所谓,瞧着信中父母的态度也不见得对此有多在意,怕就怕云湘看后当了真,衍生出全新版本让他作为主角之一火遍京城。

    除了这不重要的流言外,另一则消息则是关于南海贸易。

    南海、北牧属于当朝比较尴尬的两个友邻。

    其中北牧一方与中原的关系更为亲密,毕竟两国都属内陆,产物互销频繁,中原百姓对北牧族内的牛羊、皮毛等特产也很是喜爱,唯一尴尬的就是游牧需要大量的土地和草原,牛羊牲畜也很容易跨过边界,进入中原管辖的范围,所以时常会有些意外的小摩擦发生。

    不过有将士戍边,又有朝廷下派的太守,两国之间倒是没有发生过大的冲突。

    而南海……

    早年朝内并未开放沿海贸易,南海之族也不过栖居海岛的蛮夷,自海市开放、市舶司不断扩张沿海线,栖居海岛的族群便顺势进入了中原的视野。

    与北牧一族不同的是,南海族群见识了中原的繁华逐渐生出了异心,时不时借口贸易试探朝廷的底线,开放海市之初承诺的朝奉也屡次拖延,让市舶司头痛不已,上报皇帝之后也得不到明确的解决方案。

    家书当中,巫家父母所述信息即南海借贸易之便利与当地海关合谋贪税,并诈骗当地商户,设下陷阱拉商户入伙协同他们走私铁器。

    铁器、茶盐、火药为中原三大管控产业,尤其铁器和火药事关国家安定,皇帝脑子再糊涂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犯糊涂,所以特设了相关官员时刻关注国内的物料走向。

    内阁大臣把控着朝堂之上的一手消息来源,巫虞却靠父母的家书知道了这种要命的消息,可见百官之中必定出了漏子。

    这种大事巫虞无权直接做决定,当即便叫了府兵打车直奔皇宫。

    皇帝正与新晋昭仪的崔玉共叹岁月静好,对巫虞到来一无所觉,直到焦额烂眉的内侍官踟蹰着撩开幕纱禀报,如此宁静才被打破。

    崔玉也是个知心懂事人,见幕纱之外还有一个身量挺拔的男子,当即表示自己“该退下了”。

    皇帝自然不至于为了后宫置巫虞于不顾,软言几句以作安抚,这才让崔昭仪从侧方离去,待她走远,巫虞由内侍官引入,皇帝才略有些惊讶的从榻上爬了起来,“巫卿所为何事而来?”

    “陛下,南海有异动。”

    皇帝的脸霎时变了色,“速速随我去御书房详谈!”

    走私铁器可大可小,巫家父母信中所述不尽全面,但毕竟是见世面广的商户,若非量大触及了底线,巫家父母也不太可能在最近送往云湘手中的东西中夹带信件告与巫虞,所以巫虞和皇帝也只能把事态往严重了想,暂时考虑南海就是要发起战争信号这种最烦累的可能。

    皇帝才快活了将将一个月,一想到有可能打仗就感觉脑子嗡嗡响——自高祖打下这王朝基业,至他继位已是第四代,两百多年,王朝已发展至鼎盛,这可都是他早年“励精图治”的功劳!现在南海族群却借海市便利大肆屯兵,可见其心险恶!

    皇帝急得在御书房打转,不过眨眼间脑子里便构想了数种派兵迎战的可能。

    粮草辎重最是紧要,能打海战的将领也是关键,朝中武将近年来大多养尊处优荒废了本事,若是突然领兵必定会吃败仗,到那时可就是伸脸讨打了!

    北地驻扎的司徒一家倒是有真本事,不过拆东补西终归不是办法,若为了应对南海族群调走司徒驻军,再让北地游牧一族嗅到了不寻常,恐怕腹背受敌。

    此绝非明智之举!

    “巫卿!这该如何是好啊!”

    巫虞倒是觉得事态未必如设想中糟糕。

    北方游牧常年受北地驻军震慑,经年部族也未受牧草短缺之苦,故若不见朝廷颓势,估计也不会贸然撕掉互市条款突然出兵。

    但皇帝既然考虑到了两兵相见会发生的最坏可能,巫虞也不好给皇帝更新希望,顺着他的设想提议道:“南海异动初现,想来最快发兵也得等到明年年中,若陛下担忧被动而发、受人掣肘,倒不如趁他们准备之际先发制人。”

    皇帝脑子里的各种设想戛然而止,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思路完全打开了。

    先下手为强,古人智慧总不会错得太过。

    “那如巫卿所说,又该以何理由发兵?”

    “陛下何必为此发愁?陛下不过是感念高祖威名,往海外扩张版图而已,若南海族群无意应战,直接归顺岂不皆大欢喜?”

    皇帝:!

    流氓言论!

    他悟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53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07)

    派兵出征, 师出有名。

    巫虞说服了皇帝,皇帝却得在说服各部的同时定下领兵的将军。

    但如皇帝此前所想,当朝的武将已经安逸了许久, 勤奋点的偶尔还会领几支小队练练兵、剿剿匪,稍嫌麻烦的自领职入朝起便几近荒废,连带着上朝都不积极, 隔三差五告假在家。

    皇帝很是发愁,与巫虞细说了些构想, 最终还是决定从司徒家想想办法, 起码保障首战的胜率,不要让百姓因战败恐慌。

    司徒之姓源自高祖时期。

    当年司徒大将军伴高祖征战四方,终得辽阔疆土,而司徒家随后几代也都恪守祖宗遗训,为皇室尽忠,守得边关安稳百年之久。

    历任皇帝都非鸟尽弓藏之辈,现任皇帝自继位起更是担心司徒家后继无人,对司徒家的独嗣疼爱有加,所幸司徒一家代代争气,哪怕被偏宠惯大的司徒勋也早已能独当一面,震慑一方。

    目前司徒家有三位将军,大将军肯定不能动,其弟也是镇守一方的擎天柱, 稍有动静便会至地方动荡, 而其无子, 只有一个常居驻地的独女, 所以能动的也只有刚放出京城两年的司徒勋。

    可司徒勋太具有标志性, 若南海异动是有计划的动乱征兆, 其族群势必会对朝局有所窥探,一旦南海方面发现司徒勋的动向,这场仗便失去了先手的大半优势。

    难!

    太难!

    皇帝直挠头,恨不能凭空给司徒家变出十七、八个子孙来!

    “巫卿!当该如何是好啊!”

    巫虞:“陛下为何不考虑司徒小姐?将门无虎子,司徒家的小姐也未必如寻常闺秀一般柔弱不禁风雨。”

    皇帝:……

    皇帝呆若木鸡,许久,他才神情恍惚道:“可她一介女流……”

    巫虞:“史无定论。陛下不如问问司徒将军的意见,再往驻地试探一番也未尝不可。”

    此间小世界的历史中并非没有出彩的女性,但封建社会人类思想普遍受限,和平年代的女子通常难以进入大众视野。

    好比云湘,放到现代社会中,她只能算得上一个爱出门、爱交朋友的开朗少女,放到封建社会便是“不知捡点”、“离经叛道”,多受周遭百姓非议和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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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时代的鄙陋,与之本人无关。

    皇帝脑子里也有类似的观念,但他忘了高祖皇后夫妻协力的历史美谈,也忽略了一个自军营长大的女子很可能会跟普通闺秀大有不同,潜移默化的认为女子不能胜任。

    不得不说,皇帝不糊涂时完全称得上一个相当不错的皇帝。

    被巫虞的提议点醒后,皇帝果断安排了两波人马,一队亲兵带密旨前往驻地向司徒将军探听军中可调用的能人,一队探子则先发一步试探司将军的独女可堪大用。

    另一方面,皇帝也强势的压住了朝中反对的声音,点了兵部和户部,令其整合粮草辎重,以待将军就位。

    涉及交战,皇帝又按下了臣子不情愿的反驳,一时间境况和谐得不得了,各部办事也利落了许多,就怕在皇帝焦虑之上点燃了火,反倒累及自己头上的官帽。

    司徒一家多爽直,但司徒小姐直接随皇帝亲兵赶赴京城是谁也没料想到的。

    这个小姑娘只比云湘大几岁,身材高挑,举止飒爽,眉目也与司徒将军神似,站在殿前颇有一种司徒将军到场的压迫感。

    皇帝想象过这个司徒家的小姑娘或许看起来就与其他臣子家中的女眷不同,但他未曾想到是如此的不同!

    但同时,皇帝脑子里也闪过了“该是如此”的念头,看向司徒黎的视线变得灼热。

    他有预感!

    先取南海,后征北牧,再夺西方密林一族,余生二十载,足够他扩展版图,在史书上留下比高祖着墨更浓的一笔记录!

    想到此处,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场便定下了司徒黎的军衔——卫将军。

    女性虽在历史上留下过传说,但时代久远,本朝高祖皇后也未特意留史成册,皇帝的决定自是无法被殿下诸多官员理解,言官更是如丧考妣,当着司徒黎的面就要撞柱死谏。

    皇帝正沉浸在开疆扩土的美好畅想当中,言官却如此作态,让他血液倒冲,当场便黑了脸,“撞!尔等若是不撞这龙柱以鉴天听,今日便莫穿这身官服回家去!”

    言官已经许久未被皇帝严词怒叱,闻言具是一怔。

    众目睽睽之下,大多言官都面红耳赤的垂下了脸,只其中两人性子执拗,当真与皇帝对峙了起来,摘下官帽便冲向了龙柱,试图血溅当场以阻止皇帝任命女将。

    几位武官心中也有不愉,不过毕竟出征一事早已成定数,他们上不了总不能让别人也不许上,想通之后便无所谓领兵之人是谁了。

    更何况司徒黎就算是个姑娘,那也是司徒家在军营中耳濡目染二十余年的姑娘,想来再如何也比他们这些领着军部虚职的花架子有本事。

    至于其他官员……他们几乎也都被言官攻讦过,对此二人早有怨言,多少带点儿私人恩怨在情绪里,尤其大家都知此时不宜与皇帝硬碰硬,如此境况下,只临近几人伸手帮扶了一把,免得这二位言官当真以死明鉴。至于其他站得稍远些的、以及站在首位的巫虞均是一派视若无睹,摆明了就听皇帝的。

    两位言官站着进来、横着出去也没能阻止司徒黎领军出征,兵部、户部领旨配合,几方努力之下,南征军终是于半月后成功踏上了南征之路。

    大军初征,皇帝连续失眠,连带着后宫新宠暂时也无精力应对,对来年开春会试之后的采选更无心力再想,如此,倒是省下了大家劝退的麻烦。

    皇帝其实也不是没在心里偷摸想过,只是他默默算了一笔账,发现南征北战的都需诸多花费,若他在此关节铺张浪费致使战需无法及时满足,到时,他的诸多设想无法实现不说,将来史书记载,他也只会得到一个“昏庸败道”的恶名!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好事发生。

    在大军出发后的第一封扎营报告送达后,后宫中也传来了崔昭仪有孕的好消息。

    新的皇嗣代表着无限新的可能,别说皇帝,就是一生无子的皇后也狠狠紧张了起来,生怕崔昭仪有个什么闪失,先是安排了一批得力心腹于昭仪宫中伺候,又亲自下了诏令,命太医院时刻关注崔昭仪的状态,万莫让她有需要时找不到人。

    皇后之举已是完备,皇帝再激动也找不到新的切入口,忙慌之际只想到“赏”之一字,好容易冷静下来,又开始考虑将来的教育问题。

    大皇子身体羸弱,受不住高强度的教学,四皇子倒是身强体壮,可惜脑子不开窍,学了也是白搭,现在全皇室的希望都在崔昭仪的肚子里,只希望生出来能身体康健、聪明伶俐,如此才堪继承统一大业!

    不过皇嗣性别也是一大问题,皇帝连续几晚梦见崔昭仪生下的是个公主,恍惚之余竟也生出了公主也能继位的想法,随后又被自己的荒唐笑醒,想到在殿前撞柱的言官,叹了声“晦气”,拍了拍脑门继续睡觉。

    皇嗣诞生需得来年夏季,皇帝的喜悦也逐渐沉淀,开始全心关注南海的动向。

    南海异动于市井暴露,南海族群还未完善的兵器配备让他们被司徒黎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海上作战毕竟不是中原一族的强项,司徒黎每日除了游记便是持续进行海上练兵,一月之后,倒是让士兵习惯了海陆对切,以高速进入南海族群的范围,让其被迫在岛屿之上应战。

    但对战也并非横冲直撞,司徒黎熟读兵书,善用兵法,在南海族群的领地也未让他们占到丝毫便宜,更何况南海岛屿众多,诸多渔民无所谓受谁管辖,待看得南征军之勇猛,不等战船抵达便主动开岛相迎。

    南征军捷报接连送上龙案,皇帝心情爽利的迎来了新岁。

    新岁封印,百官归家。

    皇帝赐下的豪宅都在皇城附近,故而在除夕夜邀约了几名大臣进宫吃席,感怀一下去岁的“辛劳”,展望一下新年的希望,顺便再赏点金银细软,以示隆恩。

    至于采选秀女,绝口未提。

    待得上元之后,新的一年正式开启。

    这一年朝廷将迎来新的皇嗣和南征军的全面胜利,不过在此之前,礼部还需筹备会试事宜,皇帝也得跟巫虞商量一下殿试的考题。

    会试至关重要,殿试全凭心情。

    皇帝此前便通过乡试结果了解了一下此届科考的“种子选手”,又听得巫虞和礼部的意见,大概推测过最终出线的是哪几人,也根据情况现行了解了一下学子流派和实际背景。

    这些学子自各地选拔而来,自然优秀无比,但皇帝左看右看都不太满意,难得露出来一些愁绪,“无一人可用啊!”

    巫虞倒是觉得各人都有不同的去处,闻言便问到:“陛下何出此言?”

    “朕是想为小皇子觅一位良师,但太学之中都是些老学究,只看大皇子和四皇子便知他们不善为师,朕自然忧虑。”

    巫虞无声笑了笑,不提皇嗣性别,只道:“那陛下对小皇子报以何种期盼?”

    “自是能担大业最佳!若实在无能……至少中庸无错,以期下一代啊!”

    代代相传自是佳话,但改朝换代亦是平常。谁也无法保证江山会在哪一代易于他人之手,皇帝只希望自己“打下”的统一能够持久一些,在史书上留下盛世美名,而不是被后代万般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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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开局一张佞臣卡(08)

    只能说, 皇帝的想法是好的。

    南征军威名已然传开,开年会试盛况空前,不少机灵的学子纷纷发文赞叹皇帝定下女将的壮举, 私底下亦有几个思想迂腐的“书虫”拽着酸文感慨“司徒若为大男子,堪与高祖臂膀作比”。

    无论文坛如何,会试结果都没能让皇帝如意, 只能说无惊无喜,未有黑马突出重围, 于是殿试也走了个过场, 皇帝按礼部意见择除了三甲便罢。

    南征顺利,小皇子的教育问题却毫无进展,皇帝愁得半夜在御花园散步,愣是在乍暖还寒时感染了风寒。

    病来如山倒,皇帝躺在床上无力挣扎,看着帐上盘踞的龙纹,脑子突然就通透了——他还有巫卿啊!

    巫卿虽无成家之意,但办事很和他心意,也无惧言官的攻讦始终做到如一,家中父母更不拖赘,只一个妹妹性格跳脱,但未触及底线。只能说个人喜好影响行为,爱谁谁。

    言官此前撰文虽有提到“结党营私”, 皇帝却很清楚诸多官员结交巫卿都是迫于他安排下去的公务, 唯独司徒勋算是一好友, 可惜司徒勋自有使命, 无法长留京城。自司徒勋离京, 巫卿再无友人相伴, 更无党派牵制,如此不正合适做小皇子的老师吗!

    一时间皇帝只觉神清气爽,连日昏胀的脑子也舒坦了,直接撑坐起来召来内侍官代他拟旨。

    授命书自是不能现在就公之于众。

    皇帝私心里还是很担心崔昭仪诞下的是位小公主,介时哪怕他自己心里那关过得去,朝中也必定会有臣子被逼得与大皇子、四皇子靠拢,他也不能看不惯就罢免换人,到那时,朝中势力分庭,对外一统才是真的难以长久。

    满心希望寄于崔昭仪的肚子,只差求佛祷告以期小皇子的诞生,因心里挂着此事儿,皇帝这场风寒硬是拖了足足两月才完全康复。

    肚子鼓鼓的崔昭仪前期还能时不时过来瞅瞅皇帝的情况,待到五月时,皇后已严令禁止崔昭仪往皇帝寝宫跑,生怕她过了病气,影响腹中胎儿的健康和发育,皇帝自是同意,感怀之下又默默拟了封妃和加封皇贵妃的诏书——若诞下小公主则封妃,若诞下小皇子,便于太子册封礼上加封皇贵妃。

    等待喜讯之际,南征军送回了南海族群的求和书。

    南海异动主发因由还是领地不足,首领所居也不过弹丸之地,见识到中原广阔,南海族群又如何控制自己不动心?

    他们不曾想过阴谋败露的后果,至降也未想通究竟是何人看穿了他们的算计,让中原将士横扫海域以追击他们。

    但打不赢就是打不赢,如鼠辈一般抱头逃窜的日子并不好过,待见到南征军将领之时,自大的南海族群顿觉面红耳赤,愈感无地自容。

    投降!

    求和!

    再不敢挑战中原的底线了!

    但求和并非走个过场就能谈妥。

    南海多产海货、珠贝,若以此为业,经济发展并不算难,但这些东西销往中原需得上交大量关税,还得承担海上风险和海货保质的难题,南海族群早年受中原物价迷惑,又未考虑实际的关税问题,开出的价格可谓低廉,所以挣到手的基本也就是个辛苦钱,中间巨大的差价全被中原商人赚了,长此以往,南海族群终会忍不下这巨大的落差心生反叛。

    求和书中陈述了因由,皇帝看得也是心情复杂,扭头看巫虞,却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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