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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2页)

p;  青璃伸出纤纤玉指点在锦凰的眉心:“瞧你这点出息,本宫既然提出来了,自有应对的妙计。”

    锦凰万分期盼地仰头看向青璃:“还请女诸葛教教妾身!”

    青璃端起粉釉白瓷莲纹茶盏啜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出声:

    “锦凰你回府表明态度:若你三十周岁时还没有儿子,就准许马尔赛纳妾,但妾室必须由你挑选。马尔赛和那拉氏若不同意,你就与马尔赛和离,那拉氏的族侄女也不必当什么贵妾了,直接当继妻!”

    锦凰期期艾艾:“可妾身不想……和离,和离了琪书和琪画怎么办啊?”

    琪书和琪画是锦凰的两个女儿,一个七岁、一个四岁,锦凰要跟青璃说马尔赛纳妾之事,就没带她们俩来坤宁宫。

    青璃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本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蛋妹妹!”

    巴雅拉氏也哭笑不得:“锦凰,马佳府绝不会选择和离这条路。只要你态度坚定,让他们明白若不同意你就会和离,他们必定妥协。”

    青璃放下茶盏,冷哼一声:“那拉氏想抱孙子,但她更看重的却是儿子的前程、马佳府的荣光,她岂敢得罪钮祜禄府。”

    “你哥哥是钮祜禄府掌家人,姐姐是皇后,外甥是太子,你前脚跟马尔赛和离,后脚京城的官宦人家就会见风使舵,对他们避之不及。”

    “只要你挺直腰杆子,态度强硬一些,那拉氏自会捧着你。”

    巴雅拉氏也有些埋怨:“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对上那拉氏就乖顺得不得了,受了气也不说。”

    锦凰小声嘟囔:“我这么些年只生了两个女儿,怎么硬气得起来嘛。”

    青璃看着锦凰这副样子真是又恨又怜,可青璃也明白这不是锦凰的错,是时代的错。最后还是怜惜占了上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生男生女可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全看男人。”

    青璃此言一出,不仅锦凰就连巴雅拉氏都一脸呆滞,毕竟她们从小听到大的都是:女人不中用才会生不出男娃。

    青璃撇了撇嘴继续给她们上课:“你埋下白菜种子,土地再肥沃,它也结不出苹果啊!”——不懂X、Y染色体,总能听懂这个吧?

    锦凰捂嘴偷笑:“三姐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青璃嗔怪:“什么叫有点,是非常有道理!”

    锦凰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三姐姐说的很有道理,锦凰认同。”

    青璃拉着锦凰的手:“那你以后可别因为这个觉得对不住马尔赛,迁就那拉氏。”

    锦凰软软地撒娇:“三姐姐你真好,锦凰都听你的。”

    锦凰愁眉苦脸地入了宫,又红光满面地回了府。

    一月后锦凰给青璃写信:“三姐姐神机妙算,如今满府上下都对我笑脸相迎,生怕我哪天不顺心就跑回娘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回到二十七年除夕当晚,后宫夜宴。

    帝后二人一如既往地露了个面就中途离席,相携来到梅园。

    康熙帝将青璃抱在怀里,二人共穿一件大氅。

    青璃抬头看着在风雪中傲然独立的红梅,康熙帝低头看着怀中宝贝娇媚的侧颜。

    康熙帝摸了摸青璃头上的青玉莲花簪,低沉喑哑的笑声打在青璃的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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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璃白玉般柔润剔透的耳朵泛上红霞,后背相贴处康熙帝胸膛的震动清晰可触,带来一片酥麻。

    青璃不大自在地抚了抚发鬓,娇软甜腻的语气好似在撒娇:“你笑什么嘛!”

    康熙帝低头含住青璃的耳垂,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朕高兴。”

    十一年前,朕送给阿璃的定情簪,阿璃如今还这么爱护喜欢,朕怎会不欣喜?

    触电般的痒意从青璃的耳垂传到身体的每个角落,青璃腰肢发软,双腿无力,微微喘息着挣扎了下:“不要,在外面呢……”

    康熙帝柔声轻哄,嗓音沙哑缱绻:“朕命人守好了梅园,奴才们也背身离得远,没人知道的。”

    康熙帝放开青璃可怜兮兮的耳垂,埋在青璃的玉颈间作乱,轻咬慢啄,又是亲吻又是舔.弄。双手借着斗篷的遮挡钻进青璃的夹袄里与她的敏感处坦诚相待。青璃陷入男狐狸精的迷魂阵中,浑身软成一潭春水,理智摇摇欲坠,神魂颠倒,欲上云霄。

    青璃香腮飞霞、娥眉微蹙、眼泛水光、贝齿轻咬红唇,周身萦绕着妩媚旖旎的情.欲,眉宇间却一片清澈纯真,清冷又妖艳,如此矛盾,却让人欲罢不能。

    康熙帝看着这样的青璃心软得不像话:“阿璃真乖,还好甜。”

    二人气氛正浓,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却吓了青璃一跳,唤醒青璃的神智。

    青璃使劲推开康熙帝,手慌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脸红得滴血,潋滟的桃花眼里泪珠欲坠不坠。

    【大骗子!不是说守好了梅园吗?】

    接连遭遇打断和打脸的康熙帝很不爽快,康熙帝咬了咬牙,语气不善:“梁九功,你这差事当得愈发好了!”

    梁九功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地求饶:“奴才有罪,主子爷喜怒。是太子殿下来了。”

    康熙帝捏了捏眉心:“让兔崽子滚回去。”

    青璃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见不远处颠颠跑来一只红团子。

    胤禘披着新得的红狐皮斗篷,跑到青璃的身前站定,拉着青璃的衣袖撒娇:“额娘,除夕夜要一家人一同守岁才行,您和阿玛怎么能扔下安安呢?”

    康熙帝捏着胤禘的后领把他提溜过来,稍微用了几分力气摁住胤禘的小脑瓜:“你哥哥姐姐们不都自己乖乖待着吗?偏你最能折腾,还追到这里来!”

    胤禘噘嘴:“安安和阿玛额娘才是最亲的一家人。”

    康熙帝认可他这句话,并不反驳,转而道:“你这个行为叫窥伺帝踪知道吗?”

    胤禘哼哼唧唧:“宫里谁不知道您跟额娘每年这个时候都在梅园,还用窥伺吗?有脑子就行。”

    康熙帝捏住胤禘叭叭叭的小嘴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守岁这事有朕陪你额娘就够了,回你的广安殿自己过。这是圣旨,不容置喙。”

    胤禘被康熙帝手动闭麦了,他努力挥动着短胳膊,挤眉弄眼地跟青璃求救。

    青璃也没辜负孩子的期待,莲步轻移从康熙帝手上解救出小可怜,牵住胤禘的小胖手:“守岁是家事,额娘说了算,额娘也想陪安安守岁。”

    胤禘仰起小脑袋,得意洋洋:“阿玛,额娘的凤谕您听是不听啊?”

    康熙帝不想搭理这个狐假虎威的小人,甩了甩袖子,怒火全冲着没拦住兔崽子的奴才们去了:“今天跟着的奴才,当差不力,每人二十板。”

    胤禘挡在梁九功身前,阻止他的领罪之词,软乎乎地看着康熙帝:“阿玛,不怪梁公公他们,都是儿子不对。儿子要硬闯,他们岂敢大动作阻拦?”

    青璃也不大赞同:“皇上,今日跟着的大都是御前近侍,年节事务繁多,二十大板把人打坏了不说,耽误皇上您的要事怎么办?除夕也不宜见血,不然就罚俸一月,小惩大诫?”

    见康熙帝拧眉不语,青璃凑上前去,垫脚贴紧他的耳朵,吐气如兰,甜蜜诱人:“玄烨哥哥,放过他们,就当保佑阿璃来年顺利嘛”

    康熙帝怎么可能受得住青璃的撒娇痴缠呢?叹了口气妥协道:“都听皇后娘娘的。”

    逃过一劫的梁九功喜出望外:“多谢主子爷宽恕,多谢皇后娘娘仁善。”

    康熙帝摆手:“退下吧,别再犯了。”

    梁九功苦着脸看向胤禘——若下次太子殿下继续强闯,奴才也还是不敢对他动手啊!

    胤禘抬头望天,嘿嘿一笑:“孤下次不会乱来了,绝不再连累你们。”

    梁九功堆满笑容:“太子殿下言重了。”

    胤禘扶起梁九功:“梁公公,孤送你下去。”

    康熙帝瞄了眼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冷哼一声:“浑身上下长满了八百个心眼子。”

    青璃挑眉,语气疑惑:“梁公公因为安安受罚,安安亲送梁公公,安慰一二也在情理之中吧?”

    康熙帝牵住青璃的素手,十指相扣:“这兔崽子是打算自掏腰包补他们的俸禄,甚至借口弥补多赏赐一些。”

    青璃眼角弯弯地笑出声来:“玄烨哥哥虽然语气嫌弃,但我知道你心里可高兴了,所以才没有阻止也没有拆穿。”

    康熙帝继续嘴硬:“这小子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地收买御前近侍。”

    青璃摇了摇二人交握的双手:“安安毫不遮掩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阿玛的纵容和默许?而且些许银子怎么可能收买到玄烨哥哥的御前近侍?顶多拉近关系,这不正是玄烨哥哥想看到的吗?”

    康熙帝点了点青璃的鼻尖:“阿璃懂朕。”

    感受到青璃指尖泛起的凉意,康熙帝牵着青璃朝布置好的亭子走去-

    帝后二人在亭中的小榻上坐定,康熙帝亲自给青璃脱下斗篷,端茶倒水。

    青璃嗅着鎏金彩绘茶盏中飘来的氤氲清香,听着康熙帝语气骄傲地讲述下午太和殿发生的诸事。

    康熙帝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堆砌在他的小宝贝身上:镇定自若、王者风范、百伶百俐、气度非凡、智勇双全……

    青璃自顾自地饮茶,也不打断他激动上头的情绪,权当在听说书。

    没一会儿胤禘就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康熙帝见状,脸上的春风得意立马消失不见,板着脸轻咳一声,遮遮掩掩地做了总结:“……马马虎虎尚可。”

    青璃勾起唇角,撩起眼皮子,轻笑一声。

    【我就知道会这样。】

    【怪会装模作样的。】

    【安安怕是从不知道他阿玛有两幅面孔吧?】

    【也不知道他阿玛是个儿子控、无脑吹吧?】

    康熙帝揉着青璃的指腹:有阿璃这个两幅面孔的鼻祖在,朕可不敢班门弄斧。

    康熙帝瞥了眼胤禘腰间的荷包,岔开话题:“闯一次梅园,荷包瘪了不少吧?”

    胤禘知道这些小伎俩瞒不过康熙帝,也没打算瞒。

    胤禘扑到康熙帝怀里:“阿玛,您什么时候教一教儿子御下之道呗,您的奴才可真忠诚,儿子告诉他们这是您同意的,他们才敢接银子。”

    康熙帝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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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朕何时同意了?”

    胤禘鼓起脸颊:“阿玛,您虽未明言,但咱们父子俩心有灵犀啊!”

    康熙帝推了推胤禘的小脑瓜,语带嫌弃:“朕只跟你额娘心有灵犀。”

    胤禘转了转眼珠子:“那您跟儿子心心相印?”

    一旁的青璃执起梅花枝打在胤禘的瓜皮帽上:“心心相印也是我跟你阿玛的。”

    康熙帝心情大好,抚掌而笑:“阿璃说的对!”

    胤禘气嘟嘟地看着相亲相爱的阿玛额娘:“都是一家人,干嘛排挤小孩子?”

    青璃倾身揉了揉胤禘的小胖脸,安慰道:“等安安长大后娶妻,就能跟你的福晋心心相惜了。”

    胤禘丝毫不害羞,反而趁机提要求:“儿子的福晋要跟额娘一样漂亮才行!”

    康熙帝冷哼一声:“那你这辈子都娶不到福晋了,全大清就你额娘一个仙女,已是朕的妻子。”

    青璃被这两父子的“真挚之言”讨好到了,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来。

    胤禘瞅着额娘的姿容绝世,有些沮丧地垂头叹气:“也对,那就随便吧,到时候再说啰。”

    康熙帝听着胤禘好似挑选大白菜一般无所谓的语气,弹了弹他的脑门:“果然还是个没开窍的小屁孩。”

    胤禘扒拉开康熙帝的手,灵机一动:“娶福晋还要好久,但额娘可以先给儿子生个妹妹!”

    有了妹妹,每当阿玛额娘柔情蜜意的时候,我就可以抱着妹妹互相取暖,而不是孤零零、格格不入的一个人了。

    青璃揪住胤禘的耳朵:“你还安排起额娘来了?”

    胤禘像个小鹌鹑般钻进康熙帝的怀里:“安安不敢,安安只是建议!建议!”

    青璃放过了胤禘的小耳朵:“不错,你要记住,咱们家只能有一个小霸王,那就是我。”

    康熙帝很想要个小公主,但青璃觉得生孩子有些受罪,康熙帝也不忍她再痛一回。因此生完胤禘出了月子,青璃就又启用了避孕香囊,此事康熙帝也知晓。

    青璃看出康熙帝眼中的意动,朝他嫣然一笑:“我本就有此打算。”

    青璃捂住胤禘的眼睛,贴近康熙帝耳畔,窃窃私语:“玄烨哥哥,凤帐中的零陵香半个月前就取下了,如今就看你够不够努力了。”

    【虽然当初怀上安安只用了一个多月,但你现在年纪大了,一年半载也未必能能成。】

    【不过我早有心理准备,也有耐心,就算等个三五年也不会着急。】

    康熙帝被青璃充满暗示的撩人之音勾得浑身起火,还没来得及多高兴一会儿,就又被该死的金色气泡打击得遍体鳞伤。

    什么叫朕年纪大了?朕才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英武非凡,年轻力壮,能跟你夜夜笙歌,让你回回欲罢不能!

    昨晚上咬着被角啜泣求饶的是谁?连续小死三回最后哭都哭不出来的是谁?

    朕看你在找死!等个三五年的准备不用有,但今晚死在凤榻上的准备你得有。

    青璃觉得康熙帝的眼神不大对劲,深沉冷厉中带着炙热猩红,又可怕又性感,让青璃很想接近却又双腿发抖。

    【我刚刚确实撩你了,但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你这么不经撩吗?我魅力这么大吗?】

    【哎呀,都大婚十年多的老夫老妻了,你这样让我怪害羞的。】

    【不过你看起来好诱人啊,是那种让我胆战心惊却又被深深吸引的诱人。】

    康熙帝不顾胤禘还在,打横抱起青璃,掀开围着亭子的天青色浣花锦,大步朝梅园外走去。

    乖乖闭眼的胤禘察觉到不对后睁开眼,看见了康熙帝翩飞的衣角和漫天的风雪。

    胤禘跺了跺脚,冲康熙帝的背影喊道:“阿玛,额娘说了要带儿子一起守岁的。”

    康熙帝低沉微哑的声音穿过风雪,似乎也染上了几分冰冷:“嗯,你额娘说的是明年除夕。”

    胤禘气结,正欲追上去好好理论一番,就被梁九功带人拦住了。

    梁九功冲胤禘讨好一笑:“太子殿下,求您体谅体谅奴才们,若您今日再闯一次坤宁宫,奴才们的腿都会被主子爷打断!”

    胤禘双手叉腰,在亭子里团团乱转,自言自语:“我要稳住,不生气,不计较,不乱来……”

    宫人们见状都松了口气,在心中感慨:太子殿下虽然有些顽皮,但性子纯善,这不仅是大清的福气,更是咱们奴才的福气-

    二十八年正月初二,这天是出嫁女的回门日,钮祜禄府上的四位夫人一早就都带着夫君、孩子和精致贵重的年礼高高兴兴地出了府 ,只有东二院的法喀和宝琪还呆在府里。

    宝琪的家人早在六年前就因为索额图谋害有孕的皇后,被康熙帝流放到宁古塔,如今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赫舍里氏旁支的亲戚恨不得把他们都除名,自然也不会与宝琪来往。

    法喀踏进正院时,只感受到了安静,苦涩又寂寥的安静——奴才们因为女主子心情不好不敢发出动静。

    法喀绕过红木如意纹落地屏风走进内间,就看见了歪在小榻上偷偷落泪的宝琪。

    宝琪被突然到来的法喀惊了一惊,急忙掏出帕子胡乱擦了把脸,挤出笑容:“三爷怎么来了?”

    法喀以前厌恶宝琪,可夫妻将近八载,宝琪主持中馈、善待庶子庶女,在法喀沉浸于郁郁不得志的失落中时,站出来把三房打理得处处妥帖。

    这七年多来,法喀的通房妾室只要有孕就都平平安安地生了下来,又健健康康地长大了,只这一点,宝琪就称得上贤惠宽厚。人心都是肉长的,法喀又怎会没有一星半点的动容呢?

    法喀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我往日总觉得是宝琪这个赫舍里家的女儿拖累了自己,可事实上却是我拖累了宝琪。宝琪是个称职的当家主母,可我却不是个合格的夫君,也不是个有能力的夫君。

    法喀拦住宝琪的动作,自己解开大氅扔到一旁,按住宝琪重新落座:“宝琪,爷已经差人去宁古塔了,他会帮你的家人打点一二,让他们好过一些。”

    宝琪的泪水重新夺眶而出,整个人微微颤抖:“真,真的吗?”

    法喀握住宝琪的手点头:“真的。”

    宝琪紧咬下唇惴惴不安:“……皇后娘娘她?”

    法喀明白宝琪的意思,让她宽心:“皇后娘娘不会在意这些。”

    宝琪反握住法喀的手,她的力气很大,交握的双手骨节泛白,法喀也察觉到疼痛:“三爷,谢谢您。”

    法喀有些无地自容:“……这本是六年前就该做的。”

    法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和额娘以前都太过糊涂,如今总算清醒过来。宝琪,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有那些不自量力的奢求和妄想。”

    “让爷现在重新习文练武是不成了,不过靠着皇上封的虚职和府上的月例,日子也不会难过。爷打算好好培养孩子,特别是咱们的一儿一女。”

    见宝琪欲言又止,法喀笑了笑:“培养女儿并非是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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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扒上太子,是因为爷觉得,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狗屁。皇后娘娘的学问就比我好多了,所以她才秀外慧中、远胜男子。”

    法喀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以前竟还以为凭借血脉关系能让女儿在皇后面前脱颖而出,皇后连改族谱不认母兄的想法都有过,又怎会在意这个?

    宝琪终于破涕而笑:“三爷,前日除夕,皇后娘娘送给孩子们的年礼,件件不凡、流光溢彩,咱们三房有十一件呢!就算没有其他收入,光靠收礼咱们的日子也定能过得好。”

    法喀的笑意真切了起来:“都是因为家有贤妻。其他勋贵府上出生的孩子,能保住一半都算福大命大。”

    第一次被法喀夸赞的宝琪有些害羞,水润的眼睛里满是动容。

    冬日的阳光清冷,透过窗柩打在二人身上,却也被他们周围的暖意同化-

    留在府里二人暖意融融,回门的四房人也气氛融洽,感受到了岳家/娘家的热情招待。

    如今满京城的官宦人家都想跟钮祜禄府拉上关系,可钮祜禄府却十分稳重谨慎,竟然闭门拒客了。府上的众人也非但没有张狂得意,反而越发低调谦逊。

    好不容易钮祜禄府的正经主子送上门了,他们可不得好好亲近亲近!其中要数佟家为最。

    见到大外孙,佟国维立马把心肝宝贝大孙子舜安颜仍到一旁,揽住额尔赫不松手,连声询问他在上书房读书累不累,在宫里有没有受欺负。

    额尔赫摇头:“有点累,但我喜欢跟太子殿下一块儿读书。我姑母是皇后,没人敢欺负我。”

    佟国维又考察了一番额尔赫的学习情况,开怀大笑:“额尔赫真聪明,比你的几个舅舅们小时候强多了。”

    额尔赫却没有半点被夸赞的骄矜之色:“郭罗玛法谬赞,太子殿下比我小,但他无论是骑射还是学识都比我出色太多,额尔赫远远不如。”

    佟国维捋着胡须安慰道:“郭罗玛法虽未见过太子殿下,但也听旁人讲过,太子殿下的天赋和灵气百年难遇,额尔赫无需和太子殿下比,做好自己即可。”

    额尔赫点头:“多谢郭罗玛法教诲,额尔赫记住了。”

    佟国维稀罕够了外孙子,就把大孙子舜安颜的小手塞给他:“带弟弟去玩儿吧。”

    含笑看着孙辈们离开后,佟国维对一旁陪坐的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

    德克新和隆科多起身朝颜珠行了一礼:“多谢妹夫/姐夫关照。”

    德克新在康熙十九年时受佟国维的连累被康熙帝革职,佟国纲数次在康熙帝面前替这个侄子求情,康熙帝都置之不理。直到去年佟国维托颜珠在青璃面前说和一二,德克新才能重返朝堂。

    至于隆科多,他是康熙十年生人,去年被授御前三等侍卫。钮祜禄府上的五兄弟都是从御前侍卫中走出去的,颜珠带着这个小舅子跟以前的同僚和上官都打过招呼,隆科多因此受益良多。

    故而两人有此一拜。

    颜珠急忙起身一左一右扶起二人:“岳父折煞小婿了,德克新和隆科多是毓珍的兄弟,那就也是颜珠的兄弟,一家人怎么如此客气?”

    佟国维笑呵呵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颜珠摇头,语气不大赞同:“岳父这么说可是与我生分了?”

    不等佟国维回答,颜珠又满是歉意地看向德克新:“二哥的事情,是我忽略了。我与三姐姐通信后才知道,三姐姐都不太记得这事,三姐姐以为皇上早已重新启用二哥了。若我能早几年想到这事,二哥就不会蹉跎这么些年。”

    德克新苦涩地笑了笑:“这怎能怪你?是我没有早与你提。”

    佟国维叹了口气:“这事该怪我这个阿玛。全是被我拖累。”

    见屋子里的气氛冷了下来,颜珠轻拍右脸:“小婿这般说只是想让岳父以后别再与我客气,有事情早早告知于我,没想到竟惹得二哥和岳父伤怀,真是该打!”

    颜珠的一番唱念做打,让屋内几人重新和乐起来。

    佟国维看了看两个儿子:“你们可得多跟颜珠学学。”

    佟国维是打心眼里对这个女婿满意,出身于勋贵里最顶尖的钮祜禄府,学识虽不是最出众的、但能力和手腕都上佳,跟自己的女儿感情也好。更别提这门亲事还缓和了佟府和皇后的关系。

    四人又聊了些朝堂政事、八旗风雨,等到晚膳时分一大家子一同用过后,德克新和隆科多又亲送颜珠一家上了马车。

    颜珠和毓珍坐在马车上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又相视而笑。

    毓珍弯着唇角:“妾身在内院跟额娘和嫂子们说话,只有一个感受——累。爷在前院想必也是如此吧?”

    颜珠连连点头:“还是夫人懂我。不过为了夫人,我甘之如饴。”

    毓珍抬眸,脸颊生晕,娇嗔了颜珠一眼:“说什么胡话,孩子还在呢!”

    第83章

    额尔赫见状, 乖乖闭眼捂耳,还让弟弟妹妹都照做。

    颜珠看着他作怪的好大儿,语气一顿:“……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

    额尔赫放下手,嘻嘻一笑:“是太子殿下告诉儿子的, 殿下说他经常会被迫这么做, 不然皇上就要让梁公公把他抱走。”

    毓珍笑意盈盈:“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好, 十年如一日啊!”

    额尔赫摇头反驳:“不是啊,太子殿下说皇上和皇后姑母的越来越黏糊了,让他格格不入。”

    “我给殿下出主意了, 让他求皇后姑母给他再生个弟弟妹妹,这样他就有人陪了, 不会太尴尬。不过殿下有些犹豫。”

    颜珠心中惊疑不定, 太子殿下为何犹豫, 难道是害怕三姐姐再生一子影响到他的地位?

    也对, 其他嫔妃的儿子都不足为惧, 所以太子殿下才能友爱兄长,可若是小阿哥出自三姐姐之腹, 皇上恐怕会因为是幼子更加疼爱吧?

    难道这就是三姐姐五年多来都未再孕的原因?

    颜珠有些纠结, 作为钮祜禄府的一员,他是希望三姐姐再生一子的, 毕竟太子殿下尚未长成,就算长成了也可能会有遭遇各种意外。话虽不中听,但却不得不防。

    但作为太子殿下的舅舅,颜珠很是喜欢这个可爱机灵的小外甥, 自己的嫡长子更是同太子绑在了一起, 因此颜珠也不希望有能威胁到太子的阿哥。

    聪明人喜欢多想, 还越想越心烦意乱, 没那么多心眼的毓珍则是直接问出来了:“太子殿下为何犹豫,难道不想要弟弟妹妹吗?”

    额尔赫似拨浪鼓般摇头:“当然不是!是皇上跟殿下说过‘姑母生孩子很辛苦,让殿下别在姑母面前提这个,免得给姑母压力’,就算皇上很想要小公主,他也都随姑母心意呢!”

    颜珠整个人怔住,被帝后爱情故事酸到了,更觉得自己刚刚多此一想。

    毓珍却星星眼感叹:“皇上可真是爱极了皇后娘娘啊!”

    毓珍一边说一边看颜珠,以往觉得十全十美的夫君,也被皇上的深情衬到了土里。

    颜珠摸了摸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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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作没看见,心里头一回大逆不道地怨怪康熙帝:皇上啊皇上,同为男儿身,相煎何太急!求求您给咱们男子留条活路好不好?不要太卷!

    单纯的额尔赫没发现阿玛额娘间不对劲的气氛,他此时的表达欲很旺盛:“额娘,您怎么不问为何皇上想要小公主而不是小阿哥呢?”

    毓珍盯着颜珠不放,嘴上的回复却半点不慢:“为什么呢?”

    额尔赫很享受这一刻,他挺胸抬头,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皇上想跟姑母儿女双全!而且皇上很遗憾没有见到姑母小时候的模样,希望能透过小公主看一看。”

    毓珍心尖又甜又酸,因为自己磕得CP发糖不断而甜,因为自己的夫君从未说过这种情话而酸。

    颜珠被毓珍盯得浑身不自在,狠狠瞪了额尔赫一眼:“就你会说话是吧,小嘴整天叭叭的。太子殿下跟你说的事情,那是能在拿出来乱讲的吗?”

    我管不了太子殿下说什么,还管不了你能说什么吗?

    额尔赫有些委屈,自己只会跟额娘阿玛说,而且也不是乱讲啊,不过额尔赫觉得阿玛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不够谨慎。

    额尔赫乖乖认错:“是儿子行事不妥,以后不会了。”

    颜珠悄悄松了口气,淡淡“嗯”一声,又急忙转移毓珍的注意力。

    “毓珍,隆科多的福晋是他的表妹对吧?他们夫妻关系如何?”

    毓珍不明白颜珠为何突然问这个,但也乖乖回答:“额娘说他们俩挺好的,爷怎么问这个?”

    “只是听人说隆科多风流,所以有些好奇。”

    其实不然,是颜珠之前接到青璃的来信,信里让他别跟隆科多走太近了,还让他注意点隆科多的后院,颜珠才会有此一问。

    颜珠透过信纸都能感受到三姐姐对隆科多的反感,都有些后悔之前帮过他一把了。

    但颜珠却不会直接告诉毓珍,不仅是因为毓珍得知了会告知隆科多,更是因为颜珠清楚,三姐姐还不想让毓珍知晓-

    正月初三,上书房齐聚了一群蔫嗒嗒的小少年。

    最开始上书房的阿哥们一年只有元旦、端阳、中秋、万寿、生辰,这五天放假。不过青璃觉得太过严苛,使出浑身解数“说服”了康熙帝整整三晚,才给他们额外争取到每月初一的休沐日,以及过年三天假:除夕、初一、初二。

    这日,还没享受够年节气氛的阿哥和伴读们,大多都身在上书房心在御花园,读书习字心不在焉,师傅的教诲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师傅们察觉到这点,却也只做不知。毕竟这是“老传统”了,他们虽不赞同却也理解学生们的这番举止,而且按照往年经验,无需打骂指责,过个一两日自然而然就会好转。

    结束早课,到了早膳时间。

    吃着包点的胤禘很不开心,胤禘撂下咬了一口的红豆包,委屈巴巴地看向随侍在侧的小太监:“孤想吃热气腾腾的鸡汤面。”

    小太监的腰身躬得更低:“太子殿下,皇上不许上书房出现气味过盛的食物。”

    胤禘就等着这句话呢,胤禘溜下座椅,拉住三位哥哥嘀咕了一番。

    面对胤福的不置可否、胤祉的跃跃欲试、胤禛的不太赞同,胤禘强硬地来了一回“霸道”之举——拽着胤福和胤禛的衣袖一溜烟跑了出去,眼神示意胤祉跟上。

    屋里伴读和伺候的奴才都未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外飘来太子殿下的声音:“孤带哥哥们出去吃个鸡汤面就回来。”

    阿克墩狠狠咬一口没滋没味的奶香馒头:“我也想吃鸡汤面。”

    额尔赫翻了个白眼:“这是鸡汤面的问题吗?我打赌太子殿下今日不会再回来,殿下绝对是要逃课了。”

    阿克墩有些紧张不安,担心胤禘受罚。

    额尔赫没操心这些,只语气低落地喃喃自语:“太子殿下怎么把我扔在这里啊?”

    胤禘带着三位哥哥逃离上书房后,就朝着阿哥所走去。

    胤祉有些不解:“太子六弟,咱们不是去坤宁宫吃鸡汤面吗?”

    “太子六弟”这个称呼是胤禘发明的。自他被册立为太子后,总感觉哥哥们同他有些生疏了,胤禘致力于让五人的兄弟情谊重回往昔,坚决不许哥哥们板板正正地尊称“太子殿下”。同时,只有自家人在时,胤禘也很少自称“孤”。

    胤祉以为胤禘只是带他们出来用个早膳,顶多迟到两刻钟。至于用膳的地方?当然是坤宁宫。

    坤宁宫小厨房的手艺不仅是一绝,而且那里有皇额娘撑腰,皇阿玛也只会轻轻揭过此事。故而胤祉才如此轻松。

    胤禘嘿嘿一笑并不回答,看透一切的胤禛代为解释:“太子六弟想必是打算带着我们叨扰大哥一天?”

    胤祉大惊失色:“什么?一天?……咱们要逃学吗?”

    从未逃过学的胤祉有点腿软,他仿佛看到了黑沉着脸、手持戒尺的皇阿玛。

    见胤祉想拖后腿,胤禘拽着他的袖子不放:“四哥,你知道什么是人生四大铁吗?”

    胤祉的神魂还飘在半空中,嘴巴却机械地张口又合上:“不知道。”

    胤禘立马把他的“歪理邪说”砸了出来:“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刀 ,一起逃过学,一起挨过罚。”——这是胤禘从青璃嘴里听到的,他对此深信不疑。

    胤禘继续诱导:“四哥难道不想跟弟弟更亲近一些吗?等咱们把四大铁体验个遍,咱们就是全大清最铁的兄弟!”

    看着胤祉被胤禘忽悠地打算舍命陪君子,胤福笑出声来:“同窗,咱们早已达成,逃学和挨罚今日也能解锁,那就只剩下扛刀了?”

    胤禛勾起唇角:“这些年虽没什么大战事,但武师傅提过,准噶尔一直不老实,皇阿玛可不会容忍这些上蹿下跳的蚂蚱。”

    胤福接话:“若是近两年出征,皇阿玛未必会把我们都带上。希望准噶尔能多隐忍几年,不要过早激怒皇阿玛。”

    胤祉也回过神来,神采奕奕:“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个一起上场杀敌,多么威风!这不就一起扛过刀了吗?”

    胤禘笑意盈腮:“那弟弟就提前预祝哥哥们旗开得胜、扬我大清国威!不过就算弟弟不能一同前往,但我的精神与哥哥们同在,也算在一起。”

    胤禘心里清楚,这场战事不管是发生在今年还是十年后,皇阿玛都不可能放他去前线。

    胤禛出言安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太子六弟在京中帮我们管好后勤就是最大的支持。”

    胤福和胤祉连连点头:“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胤禘并不会因为不能上阵杀敌而失落,人生有舍就有得,跟这么点失去相比,胤禘得到的实在太多。

    不过胤禘对哥哥们的宽慰十分受用,许下承诺:“哥哥们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弟弟绝不让你们缺衣少粮。”-

    兄弟四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已到胤禔所在的东头所。

    胤禘摆摆手,示意行礼的奴才们起身,不等通报就大声嚷嚷:“大哥,弟弟们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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