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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桃花劫》40-50

    第41章 纠结

    虞葭被他这番话弄得懵了好半晌,脸色也由红转青转白,又气又怒。

    但气了一会儿后,她也就释然了。

    早就知道傅筠对她有所误会,且误会还挺深。虽然不清楚这个狗男人为何这么自作多情误会到这般程度,但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生气也没用,气坏身子还是自己的。

    虞葭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快,索性顺着他的话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要求什么名分。”

    见她如此乖巧,傅筠心下更加内疚,问道:“那你要什么,但凡你提,我定会努力满足。”

    “什么都不要!”

    他这么认真,搞得虞葭忍不住有点入戏,于是垂下眼帘:“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人,早就已经断了非分之想。大人请放心,等我爹爹出狱,我自会安安静静家去。”

    气氛静得恰到好处,连吹进来的风也带着点伤感。

    傅筠袖中的手攥紧,故作平静地问:“你什么都不要,我难以心安。”

    “既如此,大人就随便给些财帛吧。”

    “好。”傅筠点头:“还有吗?”

    虞葭想了想,道:“我见歇雨小阁挂了幅水墨烟雨,挺好看的,大人不妨把那个送我?”

    那是名家真迹,整个大豊都只有这么一幅。傅筠也是寻了许久才收到的宝贝,平日里稀罕得很,这会儿也不心疼了,径直点头:“好。”

    “里头还摆了把薄玉雕花古琴,样式挺别致的。”

    那也是傅筠宝贝的东西之一,他想也没想,继续点头。

    “还有……”

    “……也不错。”

    “另外……”

    虞葭一口气说了许多,傅筠都一一应下,最后还问:“就这些了?”

    “嗯,就这些了。”

    傅筠点点头:“回头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嗯。”

    空气又静默了会儿。

    傅筠见没什么话说,动了动喉咙:“那…我走了。”

    虞葭低头起身相送,送到门口忽地喊道:“大人。”

    这一声大人喊得凄然,傅筠脚步停下,缓缓转身。

    “大人,”虞葭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再次强调:“我一定谨记大人的话,绝不会对大人有非分之想,请大人放心。”

    傅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离去.

    酒肆里。

    傅筠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桌边放了两壶上好的梨花酿。

    萧泽玉到的时候,见已经空了一壶,诧异地问:“你今日怎么了?匆忙邀我前来就是来喝酒的?”

    “嗯。”

    “?”萧泽玉问:“真只是来喝酒的?”

    傅筠睇他:“你以为有何事?”

    萧泽玉在他对面坐下来,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叹道:“果真不错,这梨花酿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店小二道:“这位公子果真好本事,这酒是我们这的镇店之宝。采摘头春头枝的梨花,晾七日蒸七日,炒七日再酵七日,最后配以红米而制,封缸埋于雪地里十年。”

    “口感绵柔醇厚,且幽香四溢,整个上京也就那么两坛。”

    “一坛多少银子?”见他说得这般煞有其事,萧泽玉还真就问了下。

    “千两银子一坛。”小二道。

    闻言,萧泽玉差点呛住,转而去看正在暴殄天物的人。

    “子亭,你悠着点,这千两银子没几下要被你喝光了。”

    他倒也不是心疼银钱,反正傅筠有的是银钱,就觉得镇店之宝被傅筠这么糟蹋,实在是可惜。

    但见傅筠眼皮子都未掀一下,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样。萧泽玉稀奇得很,将店小二挥退出去,问道:“子亭有心事?”

    “啊,我猜猜,定然是为了女人,是也不是?”

    傅筠觑他:“像吗?”

    “像,太像了!”

    萧泽玉好笑,遗憾宋景琛没在这,要不然他们两人一起来嘲笑傅筠。

    不怪萧泽玉觉得稀奇,而像傅筠这样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许只会皱一下眉头的人,除了男女之事,恐怕这世间再没有其他令他烦恼的了。

    “说说看,到底是谁?”萧泽玉问。

    傅筠饮了口酒,酒杯在指尖转了好几圈:“我好像真的喜欢她了。”

    “谁?”萧泽玉茫然了下,随后又问:“我虞表妹?”

    “嗯。”

    萧泽玉笑了笑,没说话。

    傅筠问:“你这是何表情?”

    “我当是什么事呢,”萧泽玉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欢虞表妹了。”

    “?”

    萧泽玉道:“你此前种种行迹实在奇怪得很,分明是在意她却又不肯承认。不过眼下你既是主动承认,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何事令你这般困恼。”

    傅筠愣了下,他自己居然很早就喜欢她了?

    萧泽玉给他倒了杯酒,一幅情圣的模样:“难得你肯与我说,来来来,我给你参谋参谋怎么追求我虞表妹。”

    傅筠抬眼睇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你若有法子,为何你喜欢的女子迟迟未答应你?”

    “哎,”萧泽玉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在等她,她还未及笄,我岂能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人。”

    “你爱慕一个未及笄的女子,似乎…”傅筠幽幽道:“跟禽兽也差不了多少。”

    “……”

    “这不是在说你的事,怎么就扯上我跟禽兽了?”萧泽玉不乐意了:“快快说来,你为何事烦忧,莫不是我虞表妹近日移情别恋了?”

    “啊!”想到什么,萧泽玉道:“也许有可能,毕竟她与裴世子一见如故,况且人家裴世子比你温柔体贴,最是姑娘家喜欢的样子…”

    傅筠冷冷地睨过去,萧泽玉赶紧闭嘴。

    “我跟她说清楚了,”傅筠又饮了口酒:“我不会娶她。”

    “然后呢?”

    “等她父亲出狱,送她一些财帛自行归家。”

    “她同意了?”

    “同意了,只不过…”傅筠想起她隐忍委屈的模样,说道:“我有些不忍。”

    萧泽玉噗呲忍着笑,拍了拍傅筠的肩膀:“既然不忍,为何还要将她送回家,直接将她娶了不就得了?”

    傅筠摇头:“我母亲不会接纳一个外室进门。”

    “可你心里清楚,她根本不是你的外室。”

    “即便如此,我母亲恐怕也不会同意。”

    箫泽玉想了下,点点头:“也是,虞表妹的身份确实低了些,依你靖国公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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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楣,且你又是世子身份,你母亲肯定不允许。”

    “不过话说回来,”箫泽玉问:“你真想娶我虞表妹?”

    傅筠静默了会儿,说道:“现在不是我想娶她的事,而是……”

    “是什么?”

    “她似乎…”傅筠苦恼:“已经非我不可。”

    可他却不能娶她,除了给她一些财帛,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梨花酿虽好,但傅筠也没吃醉,一来他酒量不错,二来他本就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无事一般不会饮酒,今日之所以去了酒肆,也纯粹是心里烦闷不得排解。

    与萧泽玉告辞后,傅筠去了趟卫所,之后又进了趟宫禀报齐王案子的事。

    出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侍卫问:“大人,要回府吗?”

    傅筠点头,但马车到了国公府门口却又突然吩咐掉头去别院。

    文氏还在等他回来说婚事呢,乍一听傅筠又去了别院,气得不行。唐月彤就站在一旁,假装没听到这话,却心下黯然。

    傅筠本来是想回国公府好生歇息的,他这两日为案子的事确实辛苦,但坐在马车里头却总是想起虞葭低头委屈的模样,便决定回别院看看她。

    进门后,一路往清芷苑而去,边问婢女虞葭今日做了什么。

    那婢女答得仔细:“羡鱼姑娘一整日都闷在屋子里没出门,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后也没什么动静。对了,今晚晚饭没吃多少,婆子们送进去的饭菜只动了一小半呢。”

    闻言,傅筠眸子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到了清芷苑,他挥退下人,独自一人进了院子。

    这会儿天已擦黑,到处静悄悄的,只廊下挂了盏灯笼照明。

    虞葭的屋子里倒是灯火通明,傅筠站在院门口,隔着花树看虞葭。

    她坐在窗下,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香色对襟衫,乌发依旧如早上见过的那般,松松散散地挽着。

    她支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一动不动。过了会儿,却抽出张帕子擦眼睛。

    傅筠愣了下。

    她哭了?

    虞葭擦了会儿,又继续一动不动了。单薄的身子背着光,光影将其笼罩,显得更加可怜楚楚。

    也不知为何,傅筠原本想进去陪她吃饭的,可这会儿只觉得脚步千斤重,怎么也抬不动脚。

    他在花树下站了许久,最终长长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杏儿从西厢房捧着东西出来,见院门口有个身影一闪,背影朦朦胧胧的也瞧不清。她纳闷嘀咕:“大人来过了?”

    “谁?”

    虞葭坐在窗下看话本子,适才正看到书生和小姐被生生拆散,那书生立誓要金榜题名,届时回来风风光光地娶小姐。

    这故事感人肺腑,虞葭忍不住抹了好几回眼泪,这会儿说话都还带着点鼻音。

    “奴婢好像看见大人了,但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出了院子。”

    “是么?”虞葭探头瞧了眼,没瞧见,也懒得管,继续埋头看话本子。

    “小姐,”杏儿问:“厨房刚做好了冻牛乳羹,要不要让人端来?”

    “哎呀,我差点要忘了。”虞葭道:“快让人端来,我今晚故意留了些肚子,就是要吃这个呢。”

    “好勒,奴婢这就去。”.

    这边,主仆俩欢欢喜喜地吃冻牛乳羹。

    而那厢,傅筠出了清芷苑后,却是去歇雨小阁坐了许久。

    也没让人点灯,独自一人摸黑坐在椅子上,直到夜色越来越浓。

    第42章 罢了,娶她便是(加更)……

    傅筠出了清芷苑后,却是去歇雨小阁坐了许久。也没让人点灯,独自一人摸黑坐在椅子上,直到夜色越来越浓。

    紫晴得知他来了,特地过来殷勤服侍,听侍卫说她家世子爷还没吃晚饭,她便赶紧让厨房准备。

    但这会儿她站在门外,不敢去敲门。之前世子爷的脸色她是瞧见了的,明显是遇到了极大的烦心事。

    过了许久,还是侍卫着急了在门外试探地问:“大人,五马巷那边有消息了。”

    片刻后门打开,傅筠看上去面色如常,只是声音有些疲惫:“他招了?”

    “并未,”侍卫道:“但那人说想要见您。”.

    傅筠匆匆出门,紫晴紧跟了几步,很想问世子爷要不要吃饭再过去,但看他肃穆的背影,就歇了心思。

    五马巷的宅子也是傅筠的私宅,只不过这处宅子十分隐秘,距离别院约莫要行三刻钟。

    傅筠是直接骑马过去的,到了门口后,侍卫径直将他带过去,路上边低声禀报。

    “他昨夜受刑过后昏迷了一上午,醒来后就不吃不喝,属下本以为他想绝食自缢,但傍晚时他突然说要招供,且非得见到您本人。”

    “嗯。”傅筠脚下不停。

    很快来到一处小院,院子里到处都是把守的侍卫,见傅筠来了纷纷行礼。一人正要上前去开门,被傅筠拦下。

    “我自己来。”

    傅筠推开门,就见那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头发沾着血水凌乱地贴着脸颊。

    听见声音,那人缓缓睁开眼睛,见是傅筠后,他低低地笑起来。

    傅筠走近几步,在他身边蹲下,用帕子拨开他湿漉漉的头发:“你想说什么?”.

    虞葭吃了好几碗冻牛乳羹之后,没多久就听说傅筠匆匆离开了别院。她继续把话本子剩下的故事看完,直到杏儿催她了才起身去沐浴歇息。

    也不知是晚上吃太饱了还是怎么的,虞葭睡不着,总觉得哪里不大舒服。再加上今夜没有凉风,有些燥热,她翻来覆去到半夜,好不容易酝酿了些许睡意,又听说傅筠回来了。

    且这回动静颇大,她还听见紫晴在外头吩咐婢女准备热水什么的。

    虞葭不悦,自己的院子何时轮到个婢女来吆五喝六了?她起身穿好衣裳准备出去训斥一番,然而才刚开门,就见傅筠一身玄色锦袍大步进来。

    同来的还有许多腰挎长刀的侍卫,个个神色戒备庄敬地围住院子。

    “你你你…”虞葭见傅筠这么晚了闯入她的屋子,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傅筠一只手捂着胳膊,面色不大对劲,她问:“…你怎么了?”

    “羡鱼姑娘,世子受伤了,还请您让一让。”

    紫晴跟着进屋,将虞葭一把挤开,而后过去扶着傅筠坐下,又准备帮他解开外袍。

    傅筠忽地止住她,看向虞葭:“你来。”

    啊?

    虞葭一头雾水,要她过去解衣衫?

    但看他手指间汩汩红色,像是流血了,她迟疑了那么下就走过去。

    “你受伤了?”

    虞葭没解过男人衣袍,手忙脚乱的扯了许久,扯得傅筠蹙眉疼痛。一阵捣鼓后终于把外袍扯开时,里头雪白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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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就看得格外明显了。

    傅筠胳膊的地方破了道口子,血流出来染得半边手臂都是红的。

    虞葭还从未见过这阵仗,慌乱地问:“怎、怎么办?”

    傅筠觑她一眼,然后坐下:“无需担忧,小伤罢了。”

    这是小伤?

    都流这么多血了!

    很快,侍卫领了个大夫进来,那大夫许是见惯了这等子事,上前慢慢悠悠地检查伤势,而后又慢慢悠悠地取出剪子、纱布、药粉之类的东西。

    还转头吩咐道:“端盆水过来。”

    一旁的紫晴赶紧端水上前去伺候。

    虞葭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为你父亲的案子。”

    啊!

    这么严重?

    虞葭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跟你说抓到一人,”傅筠道:“今日我欲过去审问时,遭遇刺客突袭。”

    再多的傅筠不好在此直说,实际上刺客真正要杀的不是他,而是要灭那人之口。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恰在那人正要招供时,宅子里突然闯进了一批刺客。

    这些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招招狠厉。傅筠抵挡了一阵子后发现这些人并非冲着他来,而是不断试图涌入屋子里。

    他这才明白,这背后之人是想将此人灭口。

    到底是何人动用这么多死士?居然还敢直接追杀到了他的私宅,想必这人掌握的是惊天秘密,而与之有关的虞葭父亲的案子恐怕也正是这里头的关键。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傅筠这会儿不好详说,也怕她想多了担心,遂安抚道:“你莫急,那些人并未得逞。”

    他们还是尽全力把那人护下来了,不过还是去了半条命,傅筠也因此受了一剑。临走前,他命人迅速将嫌疑人转移到其他秘密地方,随后马不停蹄直奔别院。

    这时,大夫往他伤口上倒了些药酒消毒,傅筠“嘶”地下,微微蹙眉。过了半天,也没听见虞葭动静,他抬头看去。

    这一看便愣住了。

    只见虞葭拿帕子默默地揩眼泪,身姿单薄柔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

    傅筠不明所以。

    老实讲,虞葭此时很担心。原本以为父亲的案子并不会多难,毕竟傅筠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大的官要翻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今晚听他这么说,隐隐觉得这案子牵扯不小,居然还惊动刺客。并且,傅筠为此还受了伤。

    一来,她害怕傅筠就此撒手不想管了,二来也确实感激傅筠为了她父亲案子做了这么多。

    所以,虞葭觉得就这么干站着实在说不过去,总得表现一番才好。

    于是,她努力回想话本子里的故事,挤了些眼泪出来,哽咽道:“平日看你风光霁月的模样,可没想到原来你背地里承受了这么多。”

    “为了我父亲的案子,你受这么重的伤,叫我心里如何好过。”

    她抽抽搭搭的,呜咽的声音渐渐变大。

    傅筠无奈,安慰道:“这不过是小伤罢了,不打紧。不信你问问大夫。”

    老大夫忙里抽空瞧了眼虞葭,一脸“女子就是爱大惊小怪”的模样,说道:“确实是小伤,养几日就可痊愈。”

    “呜呜呜……”虞葭继续哭:“你们定是骗我的,这怎么是小伤,都流了好多血,再流下去会死人的。”

    傅筠:“……”

    “若是你死了我怎么办?”虞葭怎么感人怎么来:“我独自跟着你来京城,全都指望着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独活了呜呜呜……”

    也不知怎么的,虞葭哭着哭着,就有点真情实感起来。想起自己离家千里,家中父亲还在狱中,祖母身子也不知好点了没。而母亲……

    她是真的好想回家呢…呜呜呜……

    “你放心,我死不了。”傅筠心下一暖,安慰道:“区区几个刺客又怎能奈我何,事情没你想的那般严重。”

    哦,好的。

    听到这句话,虞葭就放心了。但适才哭得太过,一下子要收也有点难度。

    想了想,虞葭将整张帕子捂住脸,又低低地哀哭了几声,趁婢女杏儿路过身边时,倏地倒在她身上。

    “小姐?”杏儿唬了大跳,赶紧扶住人:“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傅筠不知她发生了何事,想起身时又被大夫摁住不能动。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虞葭朝杏儿眨眨眼,杏儿立即会意过来:“小姐莫不是哭昏了过去?”

    “哎呀!”她说道:“我家小姐本就身子弱,今日哭了这么久,定是受不住了。”

    她对傅筠道:“大人,奴婢先扶小姐下去躺会儿。”

    主仆俩很快出了门,留下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而傅筠,却是一脸错愕。

    错愕之余,还有点触动。

    怎么说呢?见她哭得肩膀颤抖,且无法自拔的模样。那一刻,傅筠内心是十分震撼的,震撼于她的痴情,也怜惜她的孤独脆弱。

    原来,他竟是她的全部指望。

    再想起今日早上自己对她说的那番话,彼时她乖乖巧巧地说“我知道了,定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人前故作坚强,却不想,人后偷偷哭了许久。

    以至于还哭昏了过去。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傅筠静静地望着虞葭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

    罢了,娶她便是——

    第43章 惊喜(修)

    次日,虞葭听说傅筠一整晚歇在了别院。

    她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洗漱穿戴好后,想了想觉得还是去探望探望为好,于是让婢女先把早饭搁着,等她回来再吃。

    虞葭来到傅筠的院子,见紫晴带着婢女端着食盒等在门外。

    见她来了,紫晴的神色十分古怪。为何古怪虞葭起初不大明白,但当紫晴跟她说让她将食盒送进屋子时,虞葭才明白过来。

    原来傅筠在等她吃早饭呢。

    不过,为什么等她?

    虞葭索性问出来,傅筠没回答,而是嘴角噙着抹浅浅的笑。

    “吃过早饭了?”傅筠问。

    虞葭怔怔地摇头,被他这诡异的态度弄得心里发慌。

    傅筠示意她坐下一起吃,在亲自动手给她盛了碗枸杞粳米粥且嘱咐她小心烫之后,虞葭内心的慌乱达到了姐姐。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好端端的就对她温柔体贴起来了?

    怀着这种茫然和忐忑,虞葭边慢吞吞地吃粥,边余光暗暗打量对面坐着的男人。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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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不对劲!

    他吃错药了么?为何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嗯咳,”虞葭咳了声,打破这略显暧昧的气氛,问道:“你好点了吗?”

    “葭葭,”傅筠不答反问:“听说你昨日哭了许久?”

    他这声“葭葭”喊出来,虞葭以为自己听岔了,稍稍抬眼看去,就见傅筠极其认真地跟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末了,他唇角勾了勾,笑意又加深了些许。

    搞得虞葭一阵头皮发麻。

    “葭葭,”傅筠伸手:“过来。”

    干什么?

    已经坐得很近了啊。

    他固执且霸道,没办法,虞葭放下碗狐疑地挪过去。

    刚挪到他身边时,手就被傅筠攥住了。他将她轻轻一拉,靠他极近,而后缓缓地摸她的脸。?

    他这模样跟中邪似的,虞葭惊得都忘了躲开。

    傅筠视线落在虞葭的脸上,也没说话,就这温柔得滴水的目光吧,看着渗人得很。

    “做、做什么?”

    虞葭此刻很懵,但瞧见紫晴她们站在门口,心想,大早上的也要做戏?

    于是,虞葭还蛮配合地、深情款款地与他对望。

    渐渐地,发现傅筠耳尖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

    虞葭眨了下眼睛,没看错!确定那就是害羞的红!

    这模样——

    这态度——

    啊!

    要死了!

    他到底中了什么邪!

    虞葭被傅筠这奇奇怪怪的态度弄得浑身不自在,都后悔跟他演戏了,但演都演了,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你手臂现在还疼吗?”虞葭问。

    傅筠含笑看着她,眼里是从未见过的柔情,他摇头:“不疼。”

    “……”

    “昨日我说的那些话…”傅筠停了下,说道:“你莫要放心上。”

    “什么?”

    傅筠动了动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便说道:“总之,一切事情交给我,我来处理,你只管安心等我消息。”?

    大早上的,他打什么哑谜呢!

    但秉着做戏要专心致志不能半途而废的精神,虞葭懵懵懂懂地点头:“嗯。”

    得她这一声回应,傅筠又笑了。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来,先陪我吃早饭。”.

    其实傅筠的早饭是真没什么好吃的,毕竟大夫说他受伤,要饮食清淡,比起虞葭自己屋子里的早饭,实在是寡味得很。

    虞葭吃两口就不吃了,想着等会儿回自己的屋子再继续吃。

    但傅筠也不知怎么的,慢条斯理的,像品尝人间美味似的,一勺一勺地喝汤,一勺一勺地喝粥。

    喝着喝着,还耳朵尖红。

    “!”

    正在虞葭好奇之际,傅筠抬眼:“你为何一直看我?”

    “啊?”

    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能吃完,我好回去吃我的早饭。

    但没等虞葭回答,傅筠又兀自低笑起来:“你若是想看,不必如此偷偷摸摸,我给你看就是。”

    “不了不了。”虞葭赶紧摆手。

    她真是怕了他了!.

    好在虞葭没煎熬多久,就有小厮过来禀报说国公夫人派了马车来接他回府去。

    昨晚傅筠遇刺这么大的事,今日一早,所有人都得知了情况。文氏担心,立即派人来接他回去。

    傅筠本来也打算吃完早饭就回的,看这会儿文氏催得急,于是放下银勺。对虞葭道:“那我先回去,你好生歇息。”

    “嗯。”

    快走快走!

    傅筠起身出门,下了台阶又转过头来,嘱咐道:“乖乖等我回来。”

    “嗯。”虞葭继续点头,点到一半就觉得不对,为什么要乖乖等他?

    傅筠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又笑了。

    虞葭目送他离开,只觉得跟做梦似的,度过了这么个慌乱且诡异的早晨。

    婢女杏儿也是如此,小声问道:“小姐,大人今天怎么了,这么爱笑。”

    虞葭无比确定:“他中邪了!”.

    大抵坠入爱河的男人都爱笑吧。

    文氏在书房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见自己儿子时不时笑一下,奇怪得很。

    莫不是受伤把人弄傻了?但看他说话思路清晰,逻辑明确又觉得不像。

    文氏问:“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

    “好事。”傅筠道,但碍于此时唐月彤也在,他不好说出来。

    唐月彤得知傅筠受伤的消息,一大早就去正院等着了,之后傅筠回府,她又跟文氏一起过来书房探望。

    “傅表哥,”唐月彤问:“表哥的伤势如何了?”

    “无碍。”

    “听说流了许多血呢,怎么会无碍?”

    文氏也不放心,非得要看一看伤口深浅才行。

    傅筠无奈,便将外袍脱了去,挽起中衣袖子,露出受伤的胳膊。

    伤口已经包扎好,今早上侍卫还给他换过药,这会儿也看不出深浅。只不过许是侍卫手脚粗笨,一道小小的伤口,就缠了一大坨纱布,看着怪可怖的。

    唐月彤立即就红了眼眶:“傅表哥平日里都这么凶险么?”

    傅筠没说话。

    文氏也问:“到底是什么人要针对你?”

    “不是冲着儿子来的,是冲着宅子里的犯人。”

    “什么犯人,这般复杂?”

    傅筠默了片刻,说道:“还请唐表妹先回避一二,我有件事要与母亲商量。”

    正在抹眼泪的唐月彤一怔,随即眸子黯然,微微福身出了门。

    出门后,婢女荷芯低声问:“小姐,你怎么单独出来了?”

    唐月彤贝齿轻咬,关于老祖宗想让她与傅表哥尽快定亲的事,她也清楚,而且她知道国公夫人也同意了的。

    如此一来,她跟傅筠的关系算得上是半个未婚夫妻关系,可也不知是什么密事要让她回避出来。这会儿院子里其他丫鬟婢女都看着呢,她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而书房内,傅筠飞快地斟酌了下,就对文氏道:“母亲,儿子想娶妻。”

    闻言,文氏大喜:“你总算想通了?好好好,想通了就好。”

    这句话她盼了多少年了,此刻犹如天籁般好听。

    随即说道:“我回头就去跟你祖母商量,月彤那边我之前也交代好……”

    “母亲,”傅筠打断她:“我想娶的不是唐表妹,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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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虞葭。”

    “虞葭是谁?”

    “就是…羡鱼姑娘。”

    他话落,文氏重重地搁下茶盏,气氛也冷了下来。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居然不顾国公府脸面要将一个外室抬进府中?”

    “母亲息怒,您且听我说完。”傅筠继续道:“她并非儿子外室,这一切都是儿子在做戏。”

    文氏火气不上不下的,都被他整懵了:“什么意思?”

    “说起来这些都是儿子的错。”傅筠道:“儿子此前在雁县办案,偶然结识虞姑娘。彼时她父亲入狱求我帮忙,我想摆脱家里逼婚,于是就跟她定了协议。”

    “便是…”傅筠忍着母亲怒火道:“她答应扮演我的外室助我躲过婚事,我便帮她父亲翻案。”

    “你——”

    文氏气得胸口起伏,好半晌骂道:“你糊涂!”

    “你可知你弄了这般名声,整个上京城都在说什么?你是没听见罢了,竟拿你跟襄阳侯府家的那纨绔来相比,我实在是……”

    “儿子知错!”傅筠老实道。

    “你知错什么?”文氏气过后,又悲从中来,想到儿子出这么个昏主意来对付她,她就难过。

    片刻后,居然说话都带着点哽咽:“为了你的婚事我操了多少心,你倒好,不声不响就弄这么一出,如今却还跟我说要娶个外室进门,你诚心要气死我吗。”

    “她不是外室,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

    “那也不行。”文氏怒道:“雁县那样的地方能出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你真真是要气死我。”想到什么,文氏又问:“对了,你最近总是忙进忙出的,难不成就是在查她父亲的案子?”

    “正是。”

    “即如此,那女子更是娶不得,家中犯案,这可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

    “母亲误会了,她父亲卷入的是一场冤案,这里头猫腻极多,儿子暂且不便与母亲细说。”

    傅筠道:“但请母亲信我,虞姑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性子也极好,若是母亲见了定会……”

    “我不同意!”文氏道:“无论清白与否,我都不同意你娶她。”

    “我们傅家是什么人家?而虞家又是什么人家?”

    “难不成,你让我以后带个身份低微的儿媳妇出去吃茶,让人看笑话?”.

    最终这事没谈成,以文氏甩袖离去告终。

    不过傅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谋划,知道这种事也急不来,他倒是没有泄气,反而觉得自从决定要娶虞葭后,近日来笼罩在头顶的愁云忽地被拨开。

    而今,生活一片光明。

    傅筠遇刺之事宫里也得了消息,皇帝震怒,命人彻查并全城搜捕刺客。最后还体贴地给傅筠放了两天假休养。

    傅筠谦虚地接受了,并让人收拾些干净衣物,很快就乘马车来了别院。

    对外宣称安静养病莫来打扰,对内,就心安理得地折腾虞小丫头端茶递水,日子美哉。

    虞葭没明白他只回去了一天怎么又来别院了,看着婢女们大包小包的将行李搬进别院。她问道:“这是?”

    “来这安静养伤。”傅筠道,而后边进门边问她:“你今日做了什么?”

    “练了会儿琴,然后又学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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