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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桃花劫》20-30

    第21章 条件

    “不过…”他停了下,缓缓道:“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虞葭紧张抬眼。

    傅筠视线从她额边贴着的几根湿发移开,落在檐外的雨暮中。

    “只要你愿当我一年外室,我便替你爹爹翻案。”

    他声音清清冷冷,还带着点醇厚,原本是极好听的,可却另虞葭瞬间睁大眼睛,脸颊也涨红得滴血。

    “你你你…”虞葭又气又怒,骂道:“你不要脸!”

    “……你莫误会,”傅筠赶紧解释道:“只是让你假扮外室。”

    “我家中逼婚紧迫,你只需弄些桃色名声让我躲过逼婚即可。”

    虞葭脸上的血液缓缓回流,可“外室”二字不停回荡在耳边,觉得羞耻得很。

    她忍了忍,好半天才问:“就不能换一个条件吗?”

    “你上次问我缺什么…”傅筠说:“我只缺这个。”

    “……”

    他负手于身后,面色沉静且自然,似乎觉得提出这种要求极其自然。

    虞葭简直想啐他一口。

    “你也不必急于答复我,”傅筠继续道:“我给你三日考虑,三日后我将离开雁县,若你同意,我会带你离开。”

    虞葭下意识地问:“去哪?”

    “自然是回京。”

    虞葭不自觉地咬着唇角,袖中的手指也使劲搅来搅去,脸颊依旧绯红。

    傅筠不经意瞥了眼,又赶紧移开视线。

    “此事…此事…”虞葭忍着羞耻道:“我确实需好生想想。”

    “嗯。”傅筠淡应了一声。

    细雨一滴一滴地落下,打在青石台阶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傅筠站在屋檐外侧,水溅上他的玄色袍子,恰好挡住了虞葭的衣裙。

    也挡住了几丝寒意。

    “我恐怕还要与家人商量才行。”虞葭道。

    “嗯。”仍旧是淡淡的一声,但很快他又说道:“你大可放心,此番假扮外室,我会另外给你换个身份,去了上京,无人知晓你是何人。”

    虞葭心想,难道这人早就打这个主意了?连要给她伪装身份的事都考虑得这般仔细。

    难怪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对了,”虞葭突然想到什么,她问了句:“我如何相信你的话,万一我跟你去了上京,你骗我该怎么办?”

    傅筠不解:“骗你什么?”

    “虽然说是假扮外室,但若是哪天…我是说假若你起了不正当的心思,欺负我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傅筠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就…”虞葭红着脸解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难免容易被垂涎美色……你懂的吧?”

    “……”

    傅筠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这该是我担心的事。”

    “?”

    “凭我的身份和地位,要什么没有。”

    这话倒是不假,傅筠这样的人才品貌和家世,只要他愿意,大把女子蜂拥而至。

    但他这句话除此之外,还有点别的意思。

    此前虞葭就被误会喜欢他,这会儿他脸上神色好像真的担心虞葭会因此赖上他似的。

    虞葭:“……”

    听他这么一说,虞葭脸上的红晕也退得极快,她迅速调整好心情:“既如此,我回去好生考虑。”

    “好。”

    等了片刻,见她没什么再说,傅筠颔首告辞,而后转身走出屋檐。

    侍卫迎上来给他打伞,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雨幕中.

    虞葭坐在马车中,外头的雨声滴滴答答,这会儿安静下来,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在听到条件之前,她还下定决心说不论是什么她都愿答应。可当听了他的条件后,却不知怎么的,羞耻、愤怒一股脑地充斥脑海。

    “小姐真要答应他吗?”婢女杏儿问,她递了盏茶过去:“小姐站了一上午也累了,先喝点热茶。”

    虞葭心不在焉接过,她也不知道同不同意,现在心绪很乱。

    “虽然是作假的,可奴婢还是替小姐委屈…”杏儿越想越难受:“小姐的命也太苦了。”

    虞葭叹了口气:“你莫说了,我这不是还没同意吗?”

    “可小姐不同意,那老爷的案子就…就不能有其他法子了吗?”杏儿道:“他若是缺外室何须找小姐,他这样的身份要找多少找不到?”

    虞葭想,也是,他确实完全没必要找她。

    正如杏儿所说,像他那样的身份,想当他外室的人多的是。而找她当外室,还得帮着翻案,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总归还是她占了便宜。

    “好了,”虞葭心烦意乱:“此事我得好好考虑,回去你莫要跟其他人说起,若我母亲问起,就说我出来买书。”

    说完,她吩咐绕道去趟书肆.

    回到家,虞葭刚洗漱完毕就听婢女来说祖母咳得厉害。

    “夫人已经过去了,小姐…”婢女说道:“您也过去看看?”

    虞葭也顾不得想那些糟心事了,撂下东西就往祖母院子赶去。

    虞老夫人病了多日,原先还能好好的吃饭睡觉,可自从得知儿子被定罪后没日没夜地愁。这一愁,病情也加重了,再加上这几日下雨,多年的风湿老毛病又复发,新病旧疾加一起,整个人几乎快跨了。

    虞葭进屋就见祖母咳得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哑得不行。

    “下大雨…葭葭…来做什么?”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祖母现在觉得怎么样?”虞葭连忙帮她顺气。

    “好许多了,”老夫人咳完,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缓解。又说道:“葭葭莫担心,祖母没事。”

    她越是这样,虞葭心里越难受。

    祖母和娘亲都一样,什么事都喜欢瞒着自己,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还当她是几岁的小孩儿。

    虞母在一旁喂水,完了劝道:“娘莫担心,衡儿那边已经在想法子。”

    虞衡从书院回来了,虞母仿佛找到主心骨,家里有个男人在,总归令人心安许多。

    可虞葭知道,哥哥肯定是想不到法子的。那人说了,爹爹的案子牵扯上京王家,连他锦衣卫指挥使都不敢轻易沾身的事,哥哥一个无官无职的举人又有什么法子。

    虞葭从母亲手里接过帕子:“我来吧。”

    她仔细地给祖母擦脸擦手,沉默不言。

    虞母看出她今日格外心事重重,暗暗叹气,等伺候完虞老夫人歇息下,母女俩出了院子。

    廊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打湿,一走一个脚印,虞葭闷闷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印。

    “葭葭怎么了,”虞母问:“为何今日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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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虞葭停下,迟疑道:“爹爹的事,我去锦衣卫问了。”

    虞母诧异:“你何时认得锦衣卫的人了?”

    其他的虞家不想过多解释,她缓缓说道:“锦衣卫的人说爹爹的案子不简单,牵扯了上京王家。”

    虞母猛地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虞葭看到了,心里的猜想更甚:“娘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虞母眼神躲闪了下,赶紧道:“娘能瞒你什么,别瞎想。”

    “那爹爹跟王家能扯上什么关系?”虞葭问:“听说王家有个贵妃在宫里很得宠,那样的人家岂会跟一个平民百姓过不去。”

    “葭葭,”虞母说道:“娘有点累了,先回去歇息,这些日子你也莫出门了。”

    “娘?”虞葭追问。

    “听娘的啊,好好待家里歇息。”

    虞母说完,匆忙离去.

    回到屋子没多久,就听婢女说母亲刚刚出了门,但看样子挺急。

    虞葭坐在软榻上,头靠着窗,听婢女说起也只是淡淡“嗯”了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手上握着一枚老旧的香囊,不停摩挲上头的花纹。

    “小姐,大公子得了风寒,今早还派人去买药了。奴婢这几日听说大公子早出晚归的,也着实辛苦呢。”

    “嗯。”

    “小姐一会儿想吃什么,奴婢让王婆子做。”

    虞葭摇头。

    “小姐,”杏儿见她兴致缺缺,叹了口气:“即便有什么事,小姐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若是小姐也病了,那……”

    “杏儿,”虞葭忽地开口:“一会儿我娘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现在我要歇息,你先出去。”

    婢女一出门,虞葭就在软榻上躺下了,将薄衾高高拉起,盖住了脸.

    另一头,松石绿釉彩香炉里上好的沉香青烟袅袅。

    车声粼粼,傅筠阖眼靠在车壁上,到了县衙后门,侍卫上去敲了几下,然后马车直接进了县衙。

    宋景琛匆匆赶过来:“你怎么来了?”

    “找你喝杯茶。”

    “嘿!”宋景琛稀奇:“平时只有自己找他的份,可从未见他主动来找自己的。”

    “那你先等我片刻,”宋景琛摊手,袖子上沾了些深色的东西,带着点血腥味。他说:“刚审完,我换件衣裳。”

    傅筠点头,径直往书房走。

    “我三日后要离开雁县。”等宋景琛回来,傅筠说道。

    宋景琛问:“回京?”

    “嗯。”

    “你不怕你母亲催你婚事了?”

    傅筠饮了杯茶:“你昨日说的那个法子…”

    “?”

    “养个外室…”傅筠缓缓道:“应该可行。”

    “人选定了?”宋景琛笑着出主意:“这外室人选嘛还得不能是唯唯诺诺之人,既要能给你弄些桃色名声,还得顶得住流言蜚语。”

    “当然,最好是会做戏的。”

    “怎么说?”傅筠问。

    “外室可不是单防着好看,”宋景琛继续道:“必要时刻,在人前还得跟你演一演浓情蜜意,不然,你桃色名声从哪来?”

    “……”

    “这样,”宋景琛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没合适人选,我给你推荐一个。”

    “不用。”

    “?”

    “有人选。”

    第22章

    “谁?”宋景琛问。

    “虞姑娘。”傅筠淡淡道。

    “?”

    “!”

    宋景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傅筠神色,俨然是属实的。随后又想到什么,他问:“你是不是答应她条件了,所以她才同意这事?”

    “嗯。”

    那就难怪了,按理说,虞姑娘那性子怎么可能同意当外室?不给傅筠几个耳刮子就算不错了。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真想好了?虞家这事水深,但凡牵扯进去,没个一两年估计难翻案。”

    “王定川不知道你在雁县,但他离开之时特地将心腹也留了下来,估计就是防着你的。”

    “那又如何?”傅筠不以为意:“我要查案子,谁也阻止不了。”

    宋景琛点点头,也行吧,反正傅筠背靠靖国公府,势力不容小觑,即便是王家也不能奈他何。

    “虞姑娘也打算跟你回京?”

    “她尚在考虑中。”

    “……”

    那你这么笃定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从县衙出来,已经是快傍晚了,雨已经停歇。

    傅筠刚下马车,就见虞家的大门打开。

    “哥哥回来了?”虞葭从里头出来,一身杏黄的衣裙,跟上午穿的素白不一样。她穿素雅的显得娴静温婉,若穿颜色鲜亮的,就显得灵动有生气。

    如此看来,确实如宋景琛所说的,无论容貌还是性子都极为符合扮演外室。

    这般想着,傅筠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虞葭若有所感,转头就见傅筠站在马车旁,这会儿确实低着头正在整理衣袖。

    “葭葭等哥哥有事?”虞衡问。

    “嗯,”虞葭收回视线:“我们先进去说。”

    “哥哥适才去哪了?”

    “听说哥哥着了风寒,我让人熬了姜汤。”

    虞葭的声音清清甜甜地传来,直到大门再次关上。

    傅筠这才抬脚上台阶,进了自己的傅宅.

    虞葭跟着哥哥进了书房,从婢女手中接过食盒放在桌上,再从里头端了碗姜汤出来。

    “还好,总算还有些热。”虞葭道:“哥哥趁热喝吧。”

    虞衡没接,只是叹气道:“葭葭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时候也学会跟哥哥绕弯子了?”

    闻言虞葭面上的笑淡了些:“哥哥看出来了?”

    “我如何看不出来?”虞衡伸手探了探碗边的温度:“你等许久了吧?”

    “说吧,何事这么急?”

    虞葭在椅子上坐下来:“是因为爹爹的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先跟哥哥商量一二。”

    “我知道哥哥这几日早出晚归都在求人帮忙,可爹爹案子想必哥哥自己也清楚,不是面上这么简单。”

    “葭葭听说什么了?”

    “不是听说,”虞葭道:“我直接问锦衣卫指挥使的。”

    虞衡诧异:“你如何认得锦衣卫指挥使?”

    “早就认识了,只是以前不知道。唉,不说这个…”虞葭说:“他告诉我爹爹的案子牵扯了上京王家。”

    “哥哥,”虞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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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来,望着虞衡:“你老实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与我的身世有关?”

    “葭葭…”虞衡心疼地看着妹妹……

    这是这么多年来,妹妹第一次提起身世这事。

    “你们也不必瞒着我,”虞葭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开口。她说:“从小她们都说我是捡来的孩子,一开始你们还能骗我是胡说的,可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

    “母亲让我藏着的香囊应该是跟我身世有关的东西。”

    “哥哥,”虞葭难过:“若爹爹的事真因我而起,我心里实在是……”

    “啪”的一声,外头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谁?”虞衡起身去开门。

    见是自己的母亲站在门口,兄妹俩都愣了下。

    虞母定定地瞧着虞葭,脸上是苦涩的笑。

    良久,她叹了口气,进门。

    “事到如今,也不瞒你。”虞母坐下,拉着她的手:“这事确实与你的身世有关,但责任不在你,葭葭莫要伤心。”

    总算确定真相,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到来,虞葭却内心很平静。

    “娘之前去哪了?”

    “去牢你看你爹爹了。”虞母道:“我也是去问了你爹爹,才得知事情。”

    “你爹年轻时曾去东平城走过一趟镖,某日夜里出恭,见个妇人抱着个孩童鬼鬼祟祟地跑。等他跟上去时,那妇人正在跟一个男人说话。后来……”

    “后来怎么了?”虞葭问。

    “后来那妇人死了。”

    虞葭面色白了下。

    虞母赶紧安慰道:“兴许那妇人不是你母亲,如若不然也不会带着你鬼鬼祟祟地跑。”

    “你爹爹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那人发现你爹爹后就也打算对你爹爹动手。结果反被你爹爹用石头敲了脑袋。”

    “死了?”虞衡问。

    虞母摇头:“不知道死没死,反正那人倒在地上,你爹爹就将那孩童抱了回来。”

    “那孩童正是你。”虞母眼角泛湿意,对着虞葭说道:“你刚来家里的时候,瘦得可怜,也不知跟着那妇人饿了多久,还生着病,三天两头吃了就吐,一直不见好。后来好不容易养到四岁,娘跟你爹爹商量了下,才决定送你去岑伯父那里练些功夫强健体魄。”

    “葭葭,具体的事也就这些,”虞母说:“我去问了你爹爹,他其实也不知道你身世跟王家有关。他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只有一个香囊。”

    其实还有些话虞母没说,大户人家后宅阴私极多,虞母再三考虑,还是觉得将葭葭养在自己身边更好。一来她舍不得女儿,二来,也好保护女儿免于那些阴私算计。

    可如今,虞葭自己提了身世……

    虞母道:“葭葭,你若是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不若娘去打听打听,兴许上京王家……”

    “娘,”虞葭摇头:“我并不想知道,我只是想救父亲。”

    “葭葭想怎么救?”

    “我……”

    在虞母看来,这事情进入了死局,丈夫撞见了那等阴私,想必不是简单的事,能保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虞衡出声问道:“适才妹妹说认识锦衣卫指挥使?”

    虞母顿时也诧异地看着虞葭。

    “也不算认识,就偶尔得知…”虞葭迟疑了下,想着要如何说那件事,她道:“其实那人就住在咱们家隔壁。”

    “隔壁?谁?”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虞葭说:“就是隔壁新搬来的傅公子。”

    “我跟岑青青去观鹤山的时候闯遇他,才得知此事的。”

    “你何时又去了观鹤山?”虞母问,转而又觉得这不是重点,她忽然高兴起来:“那太好了,原来傅公子就是指挥使,那咱们家这事兴许能拜托他。”

    “娘,”虞葭说:“我已经跟他说过此事了。”

    “那他怎么说?”

    “傅公子此人品性高洁。”虞葭昧着良心夸:“我一说自己爹爹清清白白,他就答应帮忙翻案。只不过…”

    “不过什么?”

    虞葭咬着唇:“此事牵扯我的身世,需我一同协助查案。”

    话落,虞母沉默起来。

    案子查清,估计身世也清楚了。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有朝一日要离自己而去,光想想心都要碎了。

    虞母忍不住压了压眼角。

    倒是虞衡没这么悲观,妹妹就算回了亲生父母家也还是自己的妹妹,十多年的兄妹感情又岂是说变就变的。

    他劝道:“娘莫难过,现在要紧的是先查案子。”

    又问:“葭葭,指挥使大人说需你协助,可有说如何协助?要不要哥哥做些什么?”

    虞葭端起茶盏喝了口,掩住心虚神色,说道:“那人没说如何协助,就是说可能要离开雁县。”

    “离开雁县?”虞母问:“要去哪?”

    “既然是跟上京王家有关,兴许是要去上京的。”

    这里头的事虞葭不敢跟母亲和哥哥说实话,若是说了,她们定然不会同意。即便是此时,她心里也有些慌张,上京离雁县路途遥远,自己孤身而去也不知她们会否同意。

    但没想到,虞母只惊讶了下,就释然了:“傅公子的品性我是极信任的,那孩子打我最初见他就觉得是个可靠且有本事的,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锦衣卫指挥使。”

    如今家里天大的难题有法子解决,虞母也不愁了,反而有心思夸起旁人来。

    “傅公子当这么大的官,居然一点架子也没有,每回见到我都彬彬有礼。葭葭…”她说:“你跟他走,娘放心。”

    虞葭:“……”

    “只不过…”虞母又说道:“你没出过远门,这一去就要去这么远,还不知何时能回。娘想着,让你哥哥跟着你一起去,好照应些。”

    “娘,”虞葭赶紧道:“傅大人这是去查案,咱们本来就麻烦他了,又怎么能再带上哥哥。”

    虞衡头一回被自己的妹妹嫌弃是个麻烦,一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再说了,”虞葭继续劝:“查案子也指不定多时,哥哥要考科举,若是耽搁了可不好。”

    “这……”

    “我无碍,三年后还可以再考。”虞衡道。

    “不可。”虞葭说:“哥哥,你想让妹妹良心难安一辈子吗?”

    她神情严肃,从未有过的强硬。虞衡顿了下,继而笑了,一把揉了揉她的头,如小时候常做的那样,笑道:“葭葭果真长大了。”

    自从虞葭十三岁之后,就不许哥哥揉头发了,这么猝不及防被他揉了下,不知为何,竟有点想哭。

    虞衡道:“适才还夸你长大了,现在就哭鼻子了?”

    虞葭瘪着嘴,眼泪顺着这话就落下来,她一头扎进母亲怀里,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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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虞母也红了眼眶.

    吃过晚饭后,虞葭写了封信,是给傅筠的,约他明日在茶楼见面。

    她其实早就想好了,在去烟柳巷求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决然。

    为了爹爹,无论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第23章 外室协议

    次日,雁县城西茶楼。

    宋景琛盯着傅筠打量许久,欲言又止的,还带着点暧昧的笑。

    傅筠一手支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正闲闲地转着茶杯,过了会儿,斜睨宋景琛一眼:“有话就说。”

    宋景琛啧啧两声,望了望窗外的天气:“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认识你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遇见姑娘家邀你喝茶。”

    “唉,”他凑近傅筠,问:“感觉如何?”

    “你来就是问这个?”

    “顺道问问而已,”宋景琛笑,坐下来兀自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我来跟你禀报个消息。”

    “什么?”

    宋景琛递了封密信给他:“你看看。”

    傅筠一目十行看完,蹙眉:“蛩州梁琮?”

    “是,”宋景琛道:“他今年新纳的小妾一家六口死于非命,官府查了两个月无果,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这跟雁县案子有关?”

    “原本是没有,不过巧就巧在,那小妾的哥哥上个月才离开雁县,且跟王东家交情不浅。有许多证据都指向他,不得不令人怀疑。不过…”宋景琛说道:“他是朝廷命官,没有皇上下令,还真不好查。”

    傅筠冷笑:“锦衣卫查案子,何时这般畏首畏尾了。”

    “不是不能查,”宋景琛道:“是不好查,这个梁琮跟王家关系也颇是紧密。怎么说呢,他自己没女儿,倒是喜欢到处收养女儿,几乎都嫁给了王家旁支。”

    “若是王家拦着,我们要查这案子确实难。”

    “那又如何。”傅筠呷了口茶,不以为意。

    “大人,”这时,侍卫在外头禀报:“虞姑娘来了。”

    闻言,两人停下来。

    宋景琛笑:“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蛩州那边我派人去看看?”

    “不必。”傅筠道:“我亲自去一趟。”?

    “你不是要回京?”说着,宋景琛见虞葭从楼梯上来,他赶紧止住话头,对虞葭笑了下。

    撇去他的身份不提,虞葭觉得宋景琛这人还挺平易近人的,跟之前堵她门要瓜子的那个宋公子没什么区别。

    虞葭欠了欠身:“宋大人。”

    “哎——”宋景琛不大习惯:“出门在外,你还是喊我宋公子便是。”

    “是。”

    “虞姑娘,”宋景琛八卦兮兮地说:“我们大人还是第一次跟姑娘家喝茶,回头虞姑娘……”

    “不是第一次。”虞葭说。

    “?”

    “不是去过烟柳巷子么?”

    “啊!”宋景琛没想到这也算啊,他干笑了下:“我倒是忘了。”

    “……”

    傅筠将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点响声。

    宋景琛乐得不行,本来还想帮他解释一二,如此一来,倒是算了。他赶紧道:“行行行,我走了。”

    “虞姑娘,再会。”宋景琛摆了摆手,径直下楼。

    昨天虞葭写信是约傅筠在茶楼见面,但实际上傅筠将整个茶楼都包了下来。此时侍卫们也都在楼下,整个二楼空空荡荡。

    宋景琛的脚步蹬蹬蹬远去时,虞葭还在门口犹犹豫豫。

    来时想得好好的,到了近前却有点情怯起来。

    傅筠等了一会儿,见身后之人都没出声,他问:“虞姑娘打算改主意了?”

    虞葭深吸口气进门,缓缓走到他对面,行了一礼然后坐下。

    傅筠视线从密报上移开,将密报随意扔在桌上,抬头。

    “想好了?”

    “嗯。”

    “你家人呢?”

    “我跟他们说协助大人一同去查案,我母亲和哥哥都同意了。”

    虞葭羞耻又紧张,手搭在膝上,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来。

    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乖巧文静。

    傅筠懒懒地往后一靠,说道:“既如此,我们便谈一谈这次的协议。”

    “大人请说。”

    “期限一年,”傅筠道:“我会尽量争取一年内为你父亲翻案。”

    “嗯。”

    “至于你…”傅筠视线落在虞葭不停搅动的手指,继续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虞葭紧张抬头:“大人请说。”

    傅筠沉吟片刻。

    “我喜欢乖巧听话的,你只需好好扮演外室,必要时与我假装浓情蜜意。不过…”

    说到这里,傅筠停了下,淡淡地扫了眼虞葭:“你不要有非分之想,我傅家不会让身份低微的女子进门。”

    虞葭搅着的手指倏地停下来,脸颊渐渐溢满绯红,适才的紧张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怒意和羞臊。

    但她敢怒不敢言。

    傅筠假装没看见,缓缓饮了口茶:“听懂了?”

    虞葭点头,懂。

    “如何做外室…”傅筠不确定地问:“你可知道?”

    闻言,虞葭刚刚才消下去了绯红,又瞬间涨回来,气得不行,索性不想再忍。

    “大人”她怒目而视:“我一个闺阁女子又如何懂做人外室,你未免…未免欺人太甚。”

    傅筠一怔,这才察觉自己失言。

    “不就是要假装与你浓情蜜意吗?”虞葭气得得很:“我自然是会的。”

    虞葭心想,怎么说她也看过许多话本子,照葫芦画瓢还是会的。

    气氛安静了下,傅筠缓缓地“嗯”了声。

    “大人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

    “既然大人没有要求了,那我说说我的要求。”虞葭道。

    “虞姑娘请说。”

    虞葭坐直身子,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张四四方方折叠整齐的纸,然后展开,再展开,足足展了好一会儿。上头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

    傅筠:“……”

    “大人,”虞葭严肃着小脸:“我要求也不多,就列了二十三条。”

    “……嗯。”

    “其一,”虞葭照着念:“不得要求我端茶递水,洗衣叠被。”

    “?”傅筠抬眼。

    虞葭解释道:“我在家里没干过这个,嫌累。你若是缺人服侍,大可叫婢女。”

    “不缺。”

    “……”虞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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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噎了下,继续往下念:“其二,不得要求我与你做…做亲密的事。”

    说到‘亲密’二字,虞葭难为情得很。

    “如何算亲密?”

    “就…”虞葭红着脸:“比如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什么的。”

    傅筠忽然想起之前在南安县客栈的那一晚来,不解地问:“拉手算?”

    虞葭瞪大眼:“你还想摸我的手?”

    “……”

    “你继续。”傅筠淡漠道。

    “其三,不可限制我的自由,”虞葭说:“我喜欢出门逛街,买好看的首饰和衣裳。哦,对了,还得加一条…”

    说着,她熟练地从袖中又摸出一根长条的墨炭,然后在纸的边缘空白处写下‘第二十四条’。

    傅筠:“……”

    虞葭边写边说:“毕竟您是锦衣卫指挥使,有身份有脸面,做您的外室可不能寒酸。所以,买衣裳首饰的钱还得你出。”

    “……好。”

    虞葭写好后,又继续往下念:“其四,不得要求我做不喜欢的事……”

    “其五……”

    “其六……”

    虞葭认认真真念了许久,直到傅筠喝完了两盏茶,她才念到最后一条。

    “第二十三条,”虞葭顿了下,说道:“这一条很重要,上次你说会帮我隐瞒身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虞葭不大好意思,别过脸:“我总归还是要再嫁人的,可不能坏了名声。”

    “……”

    “可。”傅筠懒懒地问:“念完了?”

    “嗯,完了。”虞葭点头,随后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

    她缓缓打开布包,露出椭圆扁平的瓷盒——印泥。

    傅筠嘴角抽抽。

    “既然大人没意见,”虞葭说:“那请您盖个手印。”

    “……”

    傅筠半晌没动,锦衣卫审案子,盖了多少人的手印,就是没盖过自己的。

    倒还挺稀奇。

    虞葭警惕:“大人不愿意?”

    好一会儿,傅筠心情复杂地伸出根手指,沾了点印泥,然后摁在她那张密密麻麻的纸上。

    虞葭暗暗舒了口气。虽然这人看着不怎么样,但莫名地觉得但凡这人承诺就一定能遵守诺言。

    她重新将纸叠好,再放进袖中,说道:“若是大人没什么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傅筠刚想起件事,说道:“你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离开。”

    “这么快?”虞葭惊讶:“不是说三日之后吗?”

    离三日之期,还有一天呢。

    “你不想让你父亲早点翻案?”

    虞葭自然是想的,只不过……算了,反正早晚要走,也不在乎这一日两日了。

    她盈盈行了一礼告辞,而后下楼。

    第24章 住店

    当夜,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怎么了,虞葭做了一整晚的梦,梦中都是自己花枝招展地给傅筠当外室。

    各种浓情蜜意的戏码,但凡她在话本子看过的,都清晰地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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