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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飘进去,站在马桶边偏头看着陆戈。

    “要我给你脱裤子?”陆戈问。

    池朝憋了憋:“你…出去。”

    陆戈把上衣掀了:“你尿你的,我又不看你。”

    陆戈平时就注意锻炼,身上该有的肌肉基本都有。

    池朝目光只是一扫,眼睛就跟被烫了似的,背过身眨巴了半天。

    他往马桶的边上站了站,尽量背对着陆戈。

    一只手掏都掏出来了,但是尿不出来。

    他又收起来准备等陆戈洗完澡再尿。

    “往哪跑,”陆戈捏着池朝的后脖颈又把人拽回来,“怎么不尿了?”

    池朝单手拎着裤子:“不想尿。”

    陆戈把人往淋浴室推:“不尿就洗澡。”

    池朝转过头:“我先洗?”

    平时都是陆戈先,池朝洗完了还能连带着衣服一并都给洗了。

    “你一只手能洗吗?”陆戈伸手就要去拉池朝裤腰,“我帮你洗。”

    池朝一双眼睛瞪老大,拼命护着自己的裤子:“我不要你帮!”

    陆戈半天没抿出对方在抗拒什么,握住池朝那不老实的右手:“别给我把线崩了!”

    两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池朝视线一抬就能看见陆戈舒展的锁骨和胸口。

    他又赶紧把目光垂了下去。

    这次看到的是排列整齐的六块腹肌,池朝脑子一炸,僵在原地没个动作。

    陆戈小心避开池朝右手,帮他把衣服脱掉:“行了,裤子自己脱吧,十六岁的小屁孩,还挺害羞。”

    他说完话,摘了花洒去试水温。池朝面朝着墙,像面壁思过似的一动不动。

    身后是沙沙的水流声,陆戈看对方没动静,于是问道:“穿着裤子洗?”

    一句玩笑话,池朝却信以为真,忙不迭地点头。

    “穿裤子怎么洗?”陆戈在他侧腰上拍了一记,“行行行我不看,你赶紧的,别浪费水。”

    池朝拧着身子去躲,最后无比艰难地妥协,把裤子给脱了。

    “怎么了?小鸡儿受伤了?”陆戈笑着打趣,“包/皮割了吗?要医生哥哥给你看看吗?”

    池朝背对着陆戈,耳根红了一片。

    他高举着右手,跟个自由女神像似的任凭陆戈在他头上搓搓洗洗。

    “怎么回事啊弟弟?”陆戈看池朝脖颈连着肩头都红成一片,忍不住又去逗他,“跟个小姑娘似的,陆晨都没你能害羞。”

    池朝就是不说话,等陆戈把头发洗好就催着他出去。

    “弟弟,你是起来了?”陆戈出了淋浴室还乐得不行,“别害羞,我在你这个年纪尿个尿都能起来。”

    池朝把门关上,甚至还握着门把手停了两秒以防他再进来。

    陆戈这叛逆心一下就起来了,等池朝把手一松,他就过去开门,把脑袋往里一探:“我说弟弟,你至于这么防——”

    池朝诧异转身,陆戈的话说一边,笑容全都僵在脸上。

    氤氲着水雾的小小空间里,池朝慌乱地用手去遮大腿部位。

    陆戈大步走进来关掉花洒,强行把他的手拿开。

    池朝瞳孔一缩,反应剧烈,转过身往里撞上墙壁,没地方跑了就闷头往外冲。

    陆戈握住池朝的右手悬空,直接把人抱进怀里。

    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湿漉漉的池朝。

    陆戈拿过挂在一边的浴巾,把怀里的池朝包起来。

    池朝推着陆戈,不停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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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着身子企图远离。

    “没事的,”他箍住他的后背,“我不看了。”

    “你都看到了。”池朝咬着牙道。

    “嗯,”陆戈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没事的,哥不往外说。”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疤痕,有些形状特殊到他都知道是如何形成的。

    “烟头烫的?”陆戈问。

    池朝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陆戈稳了稳声音,虽然话题残酷,但还是咬牙问了出来:“你爸,还是你叔?”

    作者有话说:

    我不明白这章哪里值得锁,标黄部分就是受在攻洗澡的时候看到他身上的疤痕而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你才十六岁!”

    池朝家的那些破事, 陆戈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唯一有接触的就是池朝的叔叔,提到这人他就想起对方在池朝后腰打下的那片淤青。

    老一辈思想落后,奉行棍棒教育。

    陆戈虽然不赞同, 但是能理解这种思想的存在。

    打孩子得挑地方打,能露出来的位置不好下手,所以就对着后腰、屁股、大腿,这些一条裤子就能遮得了的地方。

    所以当初在医院看到池朝后腰的伤痕后, 他并没有特别愤怒。

    可眼下, 陆戈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池朝腿上的烫伤。

    在他看来那就是家暴,是虐待,是他妈违法犯罪的。

    如果施暴者是池朝那个已经死了的爹也就算了, 毕竟陆戈又不能刨人家老坟。

    但是如果是池敬干的,那就算说破了天, 陆戈也要给池朝要个说法。

    “只有我爸。”冷静下来的池朝扔下这么一句话。

    陆戈看着池朝走去阳台,然后闭着眼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哦。”

    得,没地儿撒气了。

    池朝刚洗完澡,头发只擦了个半干。

    今天晚上不热,屋里没开空调, 阳台和餐厅都大开着窗户, 穿堂风一拉,把他肥大的睡衣吹鼓起来。

    “别蹲阳台看那破洗衣机了,”陆戈在屋里说,“瘸一只手怎么晒?”

    池朝站起身, 从重新阳台回到客厅。

    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走到陆戈面前停了停, 看对方没话跟自己说, 就飘回了自己房间去。

    “你睡觉了?”陆戈探着身子往后看,“八点出头你睡觉?”

    池朝在门口侧了侧身:“写题目。”

    “拿嘴写?”

    “背单词。”

    陆戈顿了顿:“行你背吧。”

    虽然没了爪子,但脑子还在,孩子要学习,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扰。

    陆戈就在客厅里,郁闷他自己的。

    没一会儿,洗衣机提示洗衣完毕,陆戈在沙发上犯懒没动,卧室里的池朝反而出来了。

    “你还想晒衣服?”陆戈问他。

    池朝停在茶几边上:“一只手也可以。”

    “我没死,也可以晒。”陆戈坐在原处没动,说话跟放屁似的。

    池朝短暂地体会了一下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然后转身又回自己房间去了。

    又过一会儿,陆戈去阳台晒衣服。

    洗衣机里的衣服搅在一起难舍难分,他扯出一件衬衣,烦躁地翻过领口。

    以前陆戈都是把衣服在洗衣机里闷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晒,但是自从池朝在家后基本都是洗完就掏出来晒,第二天早起衣服都干了。

    晒个衣服都要卷,卷的他现在也开始晚上晾衣服。

    陆戈挨个把衣服挂上衣架,晾衣杆摇到阳台顶端,心里的那份暴躁像是被无限压缩堆积,没个发泄口,只能任凭膨胀。

    他的目光扫过脚边,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去看前两天刚买的两盆茉莉。

    细嫩的枝桠打了花苞,能闻到淡淡的香。这个月得开一次,估摸着是在九月底。

    绿色的草植能安抚情绪,陆戈接了壶水把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又抽空收拾了些杂物,把家里的地拖了拖。

    劳动消耗精力,他的心绪似乎平复了不少,九点多,该是睡觉时间。

    陆戈临睡前去了趟池朝房间,手指在半掩着的门上扣了两下,进去后却意外发现这小崽子竟然把手上的纱布全给拆了。

    “你拆它干什么?”陆戈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去查看伤口是否撕裂,“感染了都!”

    池朝没想到陆戈还会过来,像是理亏,坐在桌前低着头不说话。

    陆戈一边念叨着什么毛病,一边拿了纱布重新消毒后给他缠上:“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池朝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盯着陆戈,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

    陆戈在最外一层贴上胶布固定:“像是喜欢血液,喜欢伤口结痂,或者疼痛之类的。”

    池朝听后略显震惊,赶紧摇了摇头。

    看这反应不像假的,陆戈稍微放心了些:“那你拆纱布干什么?”

    他把池朝的右手拉到自己膝上放着,垂眸挨个捏了捏纱布外露出来的那四根手指:“觉得手僵就这么捏捏,大拇指不要用力就行。”

    人的指尖格外敏感,尤其是连带着指甲一起捏的时候,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陆戈的手指修长,托着池朝的中指指腹,池朝下意识蜷起手指,勾住了他的指尖。

    不知怎么的,陆戈突然就叹了口气:“聊聊。”

    陆戈说话做事向来直白,问题出现就去解决。

    之前在客厅是他单方面撒气,劈头盖脸把人训了一通。打骂教育基本没用,关键还是得和孩子沟通。

    这种聊天开场方式池朝也经历过一次,所以第二次就比较平静,等着陆戈开启话题。

    “首先我们得说个比较绝对的事,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你带刀去学校,你都是错的。”

    “这件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老师和家长,而不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自己解决。”

    可池朝并不觉得极端。

    他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才是最好的,也是最省事的。

    池朝甚至可以笃定,经过这一次,熊铭在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打陆晨的主意。

    “说话,”陆戈揉了一把他的脑瓜子,“哑巴了?!”

    池朝闭了闭眼,继而睁开:“我没错。”

    对付混蛋就需要用更混蛋的方式,你跟一个流氓讲道理,那才是大错特错。

    “你还没错?把刀带去学校还没错?!”

    陆戈收回手指,池朝也把手从对方膝盖上拿了回来。

    两人没了接触时的亲昵,像是退回各自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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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地带,僵持不下。

    “明天去学校你就这态度?”陆戈觉得自己有点躁,“你还想不想继续上学了?”

    池朝看着陆戈停了许久,直到对方身上的火气消了一些才开口:“他想对陆晨下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得陆戈额角一跳。

    没有哪个哥哥能忍受得了对妹妹怀有恶意的同性,陆戈在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十六岁,指不定当时一拳头就上去了。

    可惜他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做事情需要全面考虑:“保护妹妹是没错,但是你也要注意你自己。他们跟过去四五个人,你就一个,有没有想过其他后果?”

    池朝明显不去想:“我和他们不一样。”

    那群虚张声势的草包,胳膊上是软肉,肚子上是脂肪,手上连个老茧都没有,在家都是被父母娇养起来的孩子。

    杀鸡都不敢,见了血就叫,指望他们动手?池朝把刀拿出来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陆戈一愣,随后怒道:“哪不一样?你刀枪不入?!”

    池朝动了动唇,没有吭声。

    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格,沟通起来着实令人难受。

    陆戈和陆晨相处惯了,小姑娘只要受了一点委屈,就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到哥哥怀里好一通撒娇抱抱求安慰。

    可是池朝却恰恰相反。

    他把什么事都埋心里面,表面上风轻云淡一句话,跟随口一说似的,但背地里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正想着什么,准备着什么。

    这样的池朝让陆戈觉得很不安。

    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心惊胆战。

    “我是让你看着妹妹,但是你是哥哥,我也是哥哥。当你能力有限的时候,就应该来找我,而不是头铁逞强,去做无法挽回的事。”

    接着,他又列举了一系列可能发生的惨烈后果,企图让池朝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池朝面不改色地听完,依旧是淡淡评价了一句:“不可能。”

    陆戈瞬间血压飙升:“你别以为我不打你!”

    池朝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他觉得陆戈就算打他也不会在今天打。

    毕竟不久前对方才看到他一腿的疤,按照陆戈的性子应该下不去手。

    果然,在和池朝对视几秒后,陆戈按着桌边站起身:“明天也别去上学了,在家把错哪儿想清楚再出门!”

    陆戈摔门而去,池朝蜷了蜷手指,垂下了眸。

    他看着自己重新被包扎的伤口,指尖触碰米色的医用胶布,接着指腹跟着贴了上去。

    纱布第二次比第一次裹得薄了一些,隔着棉麻的触感轻按,能感受到伤口处微微的凸起——那是陆戈不久前在他身上打的两个绳结。

    疼痛传入大脑,池朝轻轻皱了皱眉。

    就如刚才陆戈否定的那般,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但是无论是拆绷带也好,触碰伤口也罢,不过是想把记忆停留在几小时前刚到家的时候。

    或许还能往前推一推,在陆戈抱他下车的那一瞬间,对方柔着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说了句「不疼啊」。

    好像就真的不疼了。

    另一边,陆戈在自己卧室里气急败坏。

    他倒不是真想把池朝关家里反省,主要是那小崽子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拿到学校让别人家长看到了岂不是火上浇油?

    虽然陆戈并不觉得整件事错在池朝,甚至根本就是对方先撩者贱。

    但凡池朝只是上拳头,即便把人打进医院,他都能稍微理直气壮一些。

    可是池朝拿了刀,再怎么有理都变成了没理,这是没办法去推拖的事。

    小野狗在外面野惯了,没人教他怎么和同学相处,也没人教他向老师家长寻求帮助。

    不对,池朝就他妈没老师家长。

    他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陆戈把卧室的窗户打开,手搭在窗沿上,去看夜里蜿蜒的路灯带。

    如果,只是一个如果。

    如果池朝的刀刃对着的是别人,那陆戈还会把他带回来吗?

    “呃……”不会的。

    如果血是别人的,陆戈会第一时间送那位同学去医院。

    而矮墙的后的池朝不管回不回来,他都不会发现。

    陆戈在巷子里爆发出的愤怒是真的,想放弃也是真的。

    他在那一瞬间觉得池朝是个疯子,自己下意识就和他保持距离。

    但是如果对方换成陆晨呢?

    陆戈尝试着带入了一下,觉得自己妹妹能干出这种事,那肯定是被欺负狠了,陆戈自己得发疯,指不定还得折回去补两刀。

    他口口声声让池朝去寻求老师家长的帮助,但是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没把池朝真当回事。

    陆晨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即便池朝告诉了老师,顶多也就是警告教育。

    真要说起来,池朝的这种做法其实从一定角度来看——

    “嗡——”

    就在陆戈快要被池朝的思路带偏时,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进了通电话。

    他暂时中断思考,走过去拿起手机,是黎老师打来的。

    “喂?”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急躁,“请问是池朝家长吗?”

    “黎老师您好,”陆戈重新走到床边,“我是。”

    “池朝家长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黎老师道,“我主要是想和您说件事情,您作为家长,在家里和池朝好好沟通一下…”

    陆戈轻轻「嗯」了一声:“老师您说。”

    晚上十点半,池朝睡前去了趟卫生间。

    陆戈的卧室亮着昏黄的小夜灯,也不知道睡没睡。

    他放轻了脚步,探着脑袋往阳台看了一眼,衣服好好的晾着,没什么他需要忙的。

    不动声色地转身回卧室,路过卫生间时进去打了个岔,池朝连灯都没开,轻轻压了一些免洗洗手液在手指,揉开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种洗手液基本都是没有味道的,但他就偏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似乎就是家里的味道,也是陆戈身上的味道。

    池朝学着陆戈之前的动作,用左手去捏捏自己右手手指。

    等到洗手液蒸发,又把两只手一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最后,他拆开纱布,盯着自己手心里黑色的绳结发呆,想着陆戈垂眸替他缝针时认真的样子。

    可是他又总是会想起在巷子里陆戈转身离开的背影,没有丝毫犹豫,走得决绝又干脆。

    池朝在陆戈面前跑过很多次,每次跑远后转身看一眼,陆戈永远都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愤怒样子。

    可是这次陆戈都没追到巷子的最里边,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他甚至都没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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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人,一路跌跌撞撞跟着他回到了矮墙边。

    那一瞬间,池朝觉得自己又被丢下了。

    “咯吱——”

    房门被推开时发出声响,池朝诧异地转过身,见陆戈阴沉着脸,心脏不由得又往下坠了些许。

    不行他就走吧,反正去哪也能活下去。

    在这里让别人为难做什么呢?他本就不该呆在这里。

    “学校的摄像头有几个?”陆戈站在床尾,说话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这个问题倒是超出池朝的意料,他沉默片刻,开口道:“九个。”

    教学楼有四个,操场一个,前后大门各两个。

    至于室内每个教室都有,可以忽略不计。

    枇杷林后的矮墙避开了所有摄像头,是一个监控死角。

    “厉害啊,”陆戈把声音压低,盖住话里的轻颤,“监控拍到的全是一群人跟着你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挟持了呢。”

    池朝面不改色:“的确是他们逼着我走。”

    一句话,几乎把整个事件的主要角色对调了过来。

    陆戈微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事发后,黎老师就一直留在学校看监控,可是视频记录到的内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熊铭带着一群人在欺负池朝。

    后来他们消失在监控区域,按着离开画面的方向,的确是往矮墙那边走的。

    黎老师觉得蹊跷,又把当天的监控全都快进看了一遍。

    结果她就在不止一个镜头里看到了池朝,而且对方都有不经意间瞥向镜头的动作。

    就像是划定监控范围。

    陆戈听得头皮发麻,在卧室缓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而池朝倒是一点都不遮掩,不像之前沉默,反而有问必答。

    池朝:“你不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陆戈指了指自己,惊讶道:“我的错?”

    的确是陆戈的错,陆戈最大的错就把黎老师带过来。

    学校里的事情,老师一旦知道就压不住了。

    “这事你计划多久?”陆戈走到池朝身边,再也控制不住语气中的心惊,“你才十六岁!你——”

    目光扫过桌上那堆纱布,最后停在池朝虚虚反扣着的右手上。

    陆戈刚才一脑袋的火,一肚子的骂,突然就换了个内容:“你怎么又把纱布给拆了?!”

    作者有话说:

    陆戈:你才十六岁!你想这么多!

    小狗:我还想了别的说出来怕吓着你。

    这章是4.30的更新,下章更新推迟到5.1号啦,爱你们,啵啵030;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懂事点,弟弟。”

    陆戈话题转变的有些快, 前一秒池朝还在想着摆烂摊牌揭老底,下一秒就被对方握住手腕拉到面前看伤口。

    “你什么毛病?”陆戈拉过台灯坐在桌边,低头又把缝合处检查了一遍,“感染了怎么办?!”

    可能是职业原因,池朝甚至觉得现在的陆戈比刚才愤怒多了。

    “明天还得医院去打破伤风,你先想想怎么跟老太太交代这事儿。”

    陆戈把桌上纱布一抓,随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池朝愣愣地坐在桌子边, 反应过来后拧着身子看对方离开。

    “最后一次,”陆戈去而复返,拿了碘伏重新给伤口消毒,“明早我再看见你把纱布拆了, 我就——”

    他捏着棉签,嘴上卡了个壳, 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东西能威胁到池朝。

    不怕打也不怕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陆戈想半天,觉得唯一能让着小崽子慌张的就是把他裤子扒了。

    可池朝真顾忌着的东西,陆戈又舍不得拿出来说。

    真是够憋屈。

    “再拆就把你头拧下来。”陆戈托着池朝的手背,动作轻柔, 把话说得一点威胁都没有。

    指腹触碰皮肤, 带着丁点凉意。

    池朝看着纱布一圈一圈卷上他的手掌,就像之前那两次一样, 最后在手背处贴上胶布。

    他还以为陆戈同样会在包扎之后捏捏他的手指,可惜这次对方结束后只是把剩下的纱布卷好放进药箱, 然后「啪」的一声扣上盒盖。

    没捏手指, 也没急着走, 就这么侧身坐在桌边, 看着池朝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事别人有错, 我不否认。你保护妹妹是对的,但是你错就错在了把刀带去学校,这是一定不被允许的。”

    “学校里有很多学生都不懂事,他们不像你心里有分寸,万一这把刀要是被别人夺去了,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会毫发无损呢?”

    陆戈说话的语气堪称温柔,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小狗崽子气起人来那是真要命,但是偏偏你就忍不下心去骂他。

    陆戈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就是佛光普照,真是被池朝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因为他们不懂事。”池朝重复着陆戈的话。

    陆戈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什么?”

    池朝盯着陆戈悬在桌边的手指,把话说得平淡冷静:“把刀给他们,他们都不敢拿。”

    陆戈顿了顿,像是惊讶于这句话,身子往后撤了些许,和池朝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池朝,像是重新认识眼前这么一个小孩:“你看得挺透彻?”

    池朝的脸瘦得只剩下了一双圆眼睛,他的睫毛很长,眨眼间就显得眼皮动得很慢。

    “是他们太笨。”

    ——

    夜里,陆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上眼就想起自己和池朝之间的对话,十六岁的孩子,用最简短的字句说着最让人心惊的回复。

    听得他脊背生凉。

    陆戈不由得想起不久前的雨夜,他第一次和池朝见面的时候。

    门缝外面站着个小男孩,淋了雨、低着头,一双大眼睛凹进眼眶,跟个幽灵似的盯着他看。

    “哥。”

    一道隔着水膜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从大海深处远远出来。

    陆戈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室内漆黑一片,看了眼手机,早上五点。

    意识到是梦境后,他紧绷的脊梁骤然放松,弓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

    一小时后,池朝也起床了。

    他托着自己的右手,推开房门看见陆戈黑着眼圈站在餐桌边,人还有点惊讶。

    陆戈正在发呆,听到动静抬眼去看。发现池朝右手纱布缠得结结实实后略微放松,开口问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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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朝的目光先是定格在陆戈脸上,随后在桌子上漫无目的地飘了一圈:“一直都这么早。”

    他起床后晒衣服做早饭,差不多忙个一小时陆戈就醒了。

    不过今天没衣服晒,早饭也没机会做,陆戈点了外卖,他还刷着牙呢就送到了家门口。

    “先跟我去医院打针,然后去学校。”陆戈拆了保温盒,把里面的疙瘩汤拿出来。

    池朝出了卫生间,折去厨房拿了筷子出来。

    “该道歉就道歉,别人做错的地方我也会找对方家长要个说法。”

    池朝把筷子横在汤碗上,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他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睡衣,左右看上去不过就一小孩,陆戈想起昨天那个稀里糊涂的梦,心道果然自己吓自己最可怕。

    破伤风是处方药,陆戈准备自己亲自上阵,用池朝的屁股练练手。

    一针下去,池朝觉得自己屁股连着大腿麻了半边,连酸带疼,走路都得瘸。

    转身看陆戈拿着针管心情不错,心里大概就明白了这里面多少掺了点报复。

    疼就对了,陆戈拿蘸了酒精的棉球往针口上又是一按。

    把这小崽子疼死算了。

    “一会儿在学校别头铁,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知道了吗?”

    池朝扶着墙,心里还憋着气。

    陆戈看对方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恨不得在医院里就上手抽人。

    “不听话我就在你奶奶面前把你裤子扒了。”

    池朝猛地抬头,看向陆戈的视线中多了些愠怒。

    陆戈接着他的目光看回去,甚至十分嚣张地按了按他的头顶:“弟弟,懂事点。”

    提前十分钟到达学校,陆戈领着池朝进老师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心里就有一种时光飞逝年华老去的沧桑感。

    自己当年逃课被抓在办公室里罚站的日子,原来都是十年前了。

    黎老师早已等在办公室,见着两人也没说什么,反而让池朝先回教室上课。

    池朝抬头看了眼陆戈,陆戈揉了把他的脑袋:“去吧。”

    大人的事大人解决。

    池朝离开办公室后直径去了教室,吵闹的班级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安静了那么一秒。

    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或大胆或小心,但基本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池朝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就像往常一般走去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熊铭不在教室,看起来应该是没来上课。

    昨天跟着去的几人中有两个是他们班的,池朝目光扫过去,看对方趴在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估计是被老师捂过嘴,但明显没捂严实。

    可能池朝昨天的光辉事迹现在已经传遍了学校。

    不过他也不在意。

    今天的早自习是英语课,课代表在铃响后站起身维持纪律。

    池朝拿出课本,复习昨晚背的单词。

    身边的裴寅打了半天的瞌睡,等池朝来后懒洋洋地挪了下凳子,接着就把英语书往自己面前一竖,像瘫烂泥似的随口同他说道:“你哥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池朝侧过目光,暂时中断了晨间学习:“什么时候?”

    “下午放学后,”裴寅趴在桌上,声音都犯着懒,“你妹晚上也给我打了。”

    池朝顿了顿:“她说了什么?”

    裴寅想了半天,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大事。

    池朝等了半天,最后却等来了对方一耸肩膀:“没什么。”

    不像实话,池朝也懒得逼问,转回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可没一会儿,裴寅却又靠了过来。

    “你昨天带刀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淹没在耳边嘈杂的早读声中。

    就像是往湍急的河中丢了一片落叶,几乎瞬间就被浪潮卷走,不见踪影,池朝依旧看着书本,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没有。”

    “我都看到了,”裴寅手肘撑在桌边,杵着腮帮看池朝,“就在你书包里。”

    英语老师姗姗来迟,在讲台上通知一会儿要进行单词听写。

    在周围同学的一众哀嚎声下,池朝把书平摊在了桌上。

    而他那只裹了纱布的手就按在了上面,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不看书了,要去做另一件事。

    裴寅眸中微动,原本弯曲的脊背在池朝的注视下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池朝看着裴寅,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我今天带了。”

    “要看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突然有点事,没空出时间码字,更新有点短小,明天会更大肥章,评论发红包道歉,对不起呜呜呜qaq;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他已经出来了,回不去了。”

    在这个班里, 裴寅是池朝唯一认识、也是他不想抱有敌意的一个人。

    倒不是因为借用过对方的手机,更多的是池朝觉得裴寅和其他的同学不太一样。

    就像陆戈说的,这个班里基本都是像陆晨、或者像熊铭这种什么事儿都不懂的孩子。

    他们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概念, 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除了学习不管什么事都能参合上一点。

    可这一群「不懂事」的人中,肯定没有裴寅。

    池朝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同桌身上的那一股子不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沉稳,稳得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是一团死气。

    所以无论对方真的看没看到那把刀, 作壁上观才应该是裴寅应该有的反应。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人会比裴寅做得更好。

    可对方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池朝觉得裴寅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这种试探性地诈话让他非常不爽。

    是、非、常、不、爽。

    “开个玩笑,”裴寅眼睛一弯,扯出一个敷衍的笑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池朝沉默片刻收回目光,把压在书上的手拿开,继续去背他的单词。

    两人相安无事,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池朝心里有点打鼓。

    他本来是不担心裴寅会在陆晨那边乱说什么,因为对方毕竟是个小姑娘, 裴寅一个男生也不会整天和陆晨煲电话粥聊日常。

    可经过刚才那么一遭, 他又觉得裴寅这人怪得很,跟脑子有病一样, 指不定什么离谱的事都能做出来,间歇性抽抽。

    于是池朝又重新偏过脸, 对裴寅道:“离陆晨远点。”

    不排除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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