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笑,他也跟着在笑。
不知多久过去,邹砚宁终于停住,捧着毛巾坐下休息。
姜泊闻回过神,低头看了眼手表。
已是下午四点多,回程的飞机就在七点,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重新掀着眼帘往里看,心头的不舍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
来之前,他分明只是想到这里远远看她一眼就好。
看了这么久,却又想要是能喊一声她的名字,和她说句话就好了。
现在要离开了,又忽然想,要是能抱抱她就好了。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这么自私,在这种即将参加大赛的关键时刻动摇她的情绪。
他弯唇笑笑,望着她轻声自言自语:“宁宁,我很想你。”
话音落下,他还是毅然转身准备离开。
闷头刚往回走了没两步,面前一个黑色身影拦住去路。
他抬头,邹希明站在对面。
意料之外的局面,姜泊闻眨着一双通红的眼,喊了声:“邹伯父。”
上次见面已经是过年那时候,后来两家父母倒是一起吃过饭,但他课多没调开,最终没能出席。只听母亲说,老姜和老邹两人倒是聊得来,先是工作、又是喝茶、种花,共同话题不少。
他印象中,一直隐约还是觉得邹希明并不怎么喜欢他。
他低声解释:“我只是来看看她,没有打扰她训练。”
邹希明早在好几分钟前就已经到达训练馆外,本来以为他会叫她出来,却正好目睹了他自言自语,然后默默离开的一幕。
他点了下头,反问:“既然来了,怎么不叫她出来?”
姜泊闻笑笑,“不必了,我本来也没想让她知道我来,让她安心训练就好,她现在一分一秒都很重要,不该为了我被耽搁。而且我马上就走,回去还有工作处理,没必要让她白白又感受一次分离。”
他接着说:“您忙吧,我还得去赶飞机。”
邹希明“嗯”了声。
看他从面前走过,又回头,补充了句:“等砚宁比完赛回去,到家里吃饭。”
姜泊闻顿了半秒,回应:“好。”——
邹希明进训练馆的时候,邹砚宁已经结束短暂的休息重新开始训练。
他在场边坐下,拿过长椅上近期的训练数据低头看。
邹砚宁瞥他一眼,没停下自己的动作。
一直到饭点,她才朝场边走,喘着大气喊了声:“爸,您怎么会来?妈妈最近好吗?”
邹希明给她递了毛巾,“来开会就顺便看看你,你妈妈很好,就是想你,给你带了些吃的穿的,在外面车上。”
她“嗯”一声。
毛巾从左脸滑到右脸,气息也终于捋顺了些,淡淡一句:“您要不是说来开会,我还以为是跟踪姜泊闻来的呢……”
这话让邹希明一滞,他轻“啧”了声,皱着眉说:“在你眼里,你爸就是这种闲着没事整天为难你男朋友的人,是吧?”
邹砚宁忍不住笑笑,回应:“不是不是,我开玩笑嘛。”
邹希明呼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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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来了?”
她答得平静:“瞧见一眼。”
“那怎么没出去?”邹希明问。
邹砚宁耸耸肩,俯身去收拾椅子上凌乱的毛巾、球拍和背包,“他来了却没告诉我,不就是不想打扰我嘛。”
她站直,心里并不好受。
但比起不好受,却还是见到他、得到他体谅的温暖更多。
吸了口气,接着说:“我见到他了,他也见到我了,还省去了匆匆一面后又要离别,两个人都各自难受,还要强颜欢笑的环节。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邹希明抬眼看她,那眼神,似乎是在惊讶于他们两人想法的默契。
这时,邹砚宁又说:“爸,您放心吧,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有成熟的感情观念,懂得克制和相互尊重,也清楚知道彼此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您现在可以放心接受他了?”
刚刚看姜泊闻沉默着要走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心软了。要不是姜泊闻自己说要赶飞机,他都准备说等邹砚宁结束下午的训练一起吃饭。
他撇了下唇角,还是板着脸:“勉强接受吧。”
邹砚宁笑笑,和他并肩走出训练馆——
晚饭过后,斜阳下沉,金橘色的光线钻进视线。
邹砚宁捧着手机拍下一张照片,给姜泊闻发过去,说:【今天的夕阳好美。】
彼时的姜泊闻已经登机,正闷头在吃三明治。
他勾唇笑笑,回复:【嗯,很美。】
接着问:【吃过晚饭了吗?】
冰宁茶:【吃完啦,你呢?】
姜姜姜姜:【我也吃完啦。】
话到这里,耳畔传进“请各位乘客关机或调成飞行模式”的提示音。
他只好又说:【今天难得有时间,我去下健身房,就先不和你说了。】
猜到他应该是飞机要起飞了,她回:【知道啦,你去吧,晚上结束再给你发信息。】
这条后不再有下文。
她静静立在原地,仰头去看天空。
恰有飞机滑过留下的一条白色印记横在天际,虽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坐的那架,她还是心头一紧。
融在同一片晚霞之下,就当是他们已经拥抱过吧。
第74章 反转情书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五月十日, 苏迪曼杯在雅加达正式开赛。
一周时间密集的比赛过去,最后中国队和韩国队将在决赛场上再次一决高下。
中国队首先出战的是向榆泽,与之对阵的是一名老将李正宇。
两人曾交手多次, 因为体能和攻速略占优势, 一直是向榆泽的胜率更高。
今天的比赛也是如此。
开场没多长时间,向榆泽已经取得16:6的领先优势。
他并没因此放松,每一回合还是认真对待。李正宇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每一球的防守都无比积极。
这么一来,虽然顺利拿下了第一局,但两人体能都有很大消耗。
趁着局间休息的时间,向榆泽做了调整。
第二局开始,他先发出一记高远球,试图先缓一缓节奏。
李正宇却势头不减, 直接起跳就将球往回扣。
球速过快,向榆泽没时间多加思考,只能跨步迎上前, 反手一击。
白球是被成功吊回对面, 拿下一分, 向榆泽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脚,接着举手朝裁判示意。
队医上场检查过,确认他的左脚踝扭伤。
虽不算严重, 但和旧伤重叠,队医和教练协商再三,还是决定让他先弃权。
如此,第一场的比分也就拱手让给了韩国队。
中国队第二个上场的是邹砚宁, 对手又是熟悉的崔民慧。
她拎着球拍往前走, 和向榆泽擦身而过的瞬间, 点了下头,目光沉静,“安心休息,还有我。”
向榆泽点点头,对她说:“加油。”
先发球的是崔民慧。
她将白球往前场打,一直努力在网前推拉,不给邹砚宁起跳扣杀的机会。
几个回合后,邹砚宁没了耐心,反手发力将球往对角线拉。
角度过于刁钻,加上球速快,等崔民慧追击而去时,白球已经在边线内坠地。
邹砚宁成功拿下第一分。
这一球后,她势头渐起,将比赛节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最终以两局21:13,21:17拿下女单比赛,也将两队大比分扳成1:1平。
后续上场的是男双队伍。
和对方相比,中国队的两名选手从大赛经验,到体能技巧方面都略胜一筹。
两人也顺利拿下比赛,又为中国队夺得一分。
女双比赛则艰难许多,鏖战三局,中国队的两位女孩还是不幸落败。
双方大比分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线,压力落到最后的混双选手肩上。
邹砚宁和队友们坐在场边,几乎是屏住呼吸看完混双比赛的。
直到最后一球从中国队选手手上击回,在后场边线内落地,一群人才挥舞着拳头从座椅上弹起来。
边欢呼,边转身和身边的队友击掌庆祝。
三个月以来,全体队员小型赛事不断,任务艰巨的集训也一直持续。
超负荷运转后,终于在这场胜利中得到回报。
一群人围做一个圆,紧紧搂着对方久未散开——
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球队一行人结束庆功宴回了酒店。
邹砚宁一手捏着房卡,另一手摸出手机看时间。
刷卡进门后,第一时间给姜泊闻发了信息:【我到房间了,你下班了吗?】
等了十分钟不见回复,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先去洗了澡。
出来时才见,姜泊闻说:【下班后又给两个学生当了下“知心姐姐”,现在回到宿舍了。】
姜姜姜姜:【宁宁,恭喜你们今天夺得冠军。】
姜姜姜姜:【辛苦了,我的宁宁。】
边捏着毛巾在擦头发上的水珠,她边语音回过去一句:【你才是辛苦了,最近压力很大吧?】
姜泊闻给她拨了电话,低哑的声音足以说明一切,“是有点,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带毕业班。”
他轻笑了声,自我调侃:“备课、上课和复习的时候我像是又经历了一遍高考,课后呢,我也是第一次从这些学生们身上体会到,原来高考的压力真的这么重。大概还是我自己以前太过没心没肺了,反正我那时候没什么感觉。”
邹砚宁被逗笑,“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小孩的压力本身也比我们以前多嘛。而且,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
她敛了敛笑意,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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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说:“但是你自己心理负担别太重了,注意身体。”
“我知道,”姜泊闻笑笑,“最后二十天啦,结束之后,我就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他舒了口气,声调闷闷的,像是捂在被子里,“宁宁,你是不是明后天就能回来了?”
队里的安排是,苏迪曼杯结束,主力队员先不参加接下来的一站马来西亚大师赛,休息一周暂做调整,再继续参加澳洲公开赛。
但邹砚宁思考再三,还是放不下下周的马来西亚大师赛。这一站是s1000级别,她想继续参赛积累积分,为明年的奥运会争取更多机会。
和朱青语表明想法后,最终也获得批准。
本来还想等第二天再抽时间慢慢和姜泊闻说这件事,现在他先问起来,邹砚宁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听筒里静默着,姜泊闻只好先说:“我不是催你的意思,你以自己的事情为主就好。”
邹砚宁解释:“我知道你不是催我。我是准备接着参加接下来的马来西亚大师赛,多攒积分。”
姜泊闻点点头,“知道啦,反正我马上高考结束就有假期了,你不回来我去见你就行。但是呢,这么密集的比赛,你一定一定要注意身体。”
邹砚宁这才笑笑,“嗯,你早点睡觉。晚安。”
他应“晚安”。
电话才被挂断。
掰着手指数的见面日期,一下子又要推迟到不知什么时候。
姜泊闻方才电话里的洒脱不过是装出来宽她心的。
他翻了个身,不禁叹气。
揽过另一侧的抱枕搂进怀里,才又点亮手机去看相册里保存的,今年的羽毛球赛事日程表。
下周是马来西亚大师赛,结束就到下个月。
下月初又是澳洲公开赛,再结束,就是六月中旬了。
又叹了口气,他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只能重复用刚刚的理由说服自己,已经没几天了,等高考结束,她回不来,他就可以去找她——
六月的天气晴雨变换只是一瞬。
四十分钟前,高考最后一科英语还在进行的时候,豆大的雨点毫无章法往地面上砸,没多久就已经将操场全部打湿。
此时考试结束,碧蓝的天空却不见一抹云彩。
只有地面上还未全干的水迹能印证刚刚那场雨的存在。
二班教室里,齐刷刷五十六个身板坐得笔直,全部抬眼朝教室正前方望。
讲台上摆满了鲜花和蛋糕,都是刚刚家长们送来的。
姜泊闻站在簇拥的花束背后,身上是一件白衬衫,熨烫平整,连挽上去的袖口也理得一丝不苟。
他从左至右、从前至后朝教室里每一位同学,每一个角落环视而过,情绪一时有些复杂。想象中这一刻明明该是如释重负,现在更多却是不舍。
他淡笑着说:“恭喜大家,正式毕业了。”
教室里一阵掌声和哄闹,班长赵雨婷领头喊:“谢谢姜老师,姜老师辛苦啦!”
听见这话,他心间的不舍一刹便化成泪水翻腾至眼眶。
他快速眨着眼,算是强颜欢笑;“行了行了,别煽情啊。”
半仰着头吸了两口气,他才继续说:“回家好好休息吧,报志愿有问题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出去旅游注意安全,抽空也多陪陪你们父母,还有……”
“哎哟,姜老师最后一天就别啰嗦了!”
“就是就是,说这么多不如拍两张照片做纪念!”
“姜老师,假期快乐!”
……
他被打断,无奈地笑笑,“嫌我啰嗦了是吧,行,不说了。”
说着不煽情,他自己还是忍不住反手去拭了拭眼角。
手掌刚放下来,瞥见左侧的门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那人捧着一束鲜花,正中是几朵向日葵,边上环绕着香槟玫瑰。脸被这束花完全挡住,没法看清。
猜测又是哪位家长,姜泊闻转身走过去,偏头说:“您好。”
面前的人将花束又往前递了递,语速很缓:“恭喜第一次带毕业班的姜老师也顺利毕业!”
这声音稍尖,更像是故意掐着嗓子在伪装。
熟悉又陌生。
他伸出到一半的双手悬在半空,心里不免在想会不会真的是邹砚宁赶回来了。
却又在半秒后自我否定,她现在并没时间。这样的空想,不过无端给自己带来失落。
好一阵没动静,对面的人自己先没了耐心。
她将花束又往前递了递,自己站直身子,笑着问:“姜老师是已经收到这么多花,所以不想要这一束了?”
邹砚宁双眉微扬,眼眸澄澈,似是刚刚被夏日雨水浸透。
她勾着唇角在冲他笑,那笑容不浓,散出的一股暖意却还是直达他心底。
“宁宁?”姜泊闻仍还有些状况外。
教室里却开始了新一轮的起哄,一群人争着喊:“师母好!”
邹砚宁朝他们挥了挥右手,点头微笑。
得到回应,一群人越发得寸进尺,改口开始喊:“亲一个亲一个!”
姜泊闻回过神,咂了下嘴,回头看向教室:“闭嘴!安静!”
众人噤声。
他转回来,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还是在轻声笑出的一刻顺势滚落。
接着才展开双臂将人搂进怀里短暂抱了两秒,站直说:“谢谢你出现,我很开心。”
这么一幕在眼前,杭野又开始带头闹腾起来,“姜老师就是双标,对我们凶死了!”
他板着脸摆手:“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明明是你急着回去约会!”杭野还在坏笑。
他懒得理,抓着邹砚宁的手往楼下跑。将人安顿在一楼的凉亭,自己又折回去送学生。
半个多小时后,目送最后一名学生被家长接走,他才回到凉亭。
邹砚宁斜身倚在栏杆上,塞着耳机满脸专注。
姜泊闻靠过去,伸手取下一只耳机,笑着问:“怎么会忽然回来?”
她起身,牵住他的手,“其实一直计划是想在这天回来的,但是怕临时有变就没告诉你。”
拇指指尖在他手背触了触,继续说:“今天对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我想为你庆祝。”
他笑笑,回握住她,“我去宿舍收下东西,再带上夏天我们就回家。”
她“嗯”一声,迈步跟他一起往前走。
微风扫过,带着道路两旁枝叶繁密的榕树叶片摩擦出沙沙声。
邹砚宁仰头朝晃动的枝叶看,耸着双肩深深吸了口气,握着他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又紧了些。
太久没这么慢节奏待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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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了,她觉得舒适。
姜泊闻的宿舍在二楼,简单的单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床,窗户边是书桌。
靠墙的一侧整齐竖着从课本到试卷、参考书一类的东西。
桌面上捏皱的草稿纸和试卷随意摆着,些许凌乱,她却恰好透过这些凌乱看见了他这段时间以来伏案忙碌的模样。
桌角的位置,摆着上次两人一起动手做的那只歪歪扭扭的马克杯。
床上的被褥平铺着,倒是整齐。
右侧枕头上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撑得被子隆起一段。
邹砚宁有些好奇,走近俯身去扯开被子。
一个小熊玩偶静静躺在那里,身上穿着她上次没带走的情侣卫衣。
她不可置信地笑笑,回头看身后的人:“这是你的杰作?”
幼稚行为被当事人目睹,姜泊闻满脸尴尬,重新将被子捂到小熊头上,“我闲着没事随便弄的……”
他将鲜花往桌上摆,连忙转移话题:“我收拾一下衣服和床单被套,五分钟就好。”
邹砚宁努努嘴,“收拾东西这么着急做什么,东西又不会跑……”
她仰头去吻他。
绵软的唇将他的下唇一点点包裹,舌尖随之侵袭而入。
姜泊闻垂眼,见她紧闭的双眸上长睫微颤。
鼻间充盈着她身上的香味,让他有些脑袋发晕,气息也重起来。
将人抱到书桌坐稳,他才捧住她的脸颊回吻上去。
世界好像在这一瞬静了下来,连微弱的风声也不剩。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都在诉说这段时间积攒的思念。
第75章 反转情书 “理智可不是次次都管用的”
晚餐在姜泊闻家附近的中餐厅解决。
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后, 两人一个拎着行李,一个挎着装夏天的太空包走进电梯。
邹砚宁低着头,食指从猫包前侧的透气孔伸进去在戳夏天的耳朵, 满眼宠溺说:“宝宝, 有没有想我呀?”
夏天在她手边蹭蹭。
姜泊闻垂眸看着她俩互动,唇边不自觉漫出笑容。
他横挪两步,挤到邹砚宁身边,胳膊往她肩上轻撞了下,脑袋歪过来,“怎么只问它,不问我啊?只有它才是你的宝宝,我是多余的是吧?”
面对他不知何时就会冒出的撒娇这一面,邹砚宁已经习以为常。
甚至从一开始的惊讶, 到现在有点享受。
她抬手,也在他脑袋上抚动两下,缓声问:“那请问这个三百三十个月大的宝宝, 有没有想我呢?”
姜泊闻笑笑, 拖长尾音回:“想, 想得不得了。”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
他往前去,伸手输入密码,边推门进去, 边问:“看你都没带行李,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三天后就是厦门公开赛,她就算是下午给他送完花就说要走,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何况现在还陪他一起吃了晚饭, 他觉得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邹砚宁俯身将夏天从猫包里放出来, 往它小碗里倒了猫粮, 又摸摸它的脑袋,这才起身,“明天一早走。”
现在才七点多,就算是十点送她回家休息,那他们也还能在一起三个小时。
姜泊闻心满意足地点头,“嗯”一声后,朝阳台走,把学校里带回来的床单被套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小跑着折回来,问她:“现在我们出去散散步?或者逛会街?”
邹砚宁摇头,“不要,就在家里调个综艺节目或者电影一起看看吧。”
她双臂往他腰间环,笑得甜灿,“我哪都不想去,就想和你静静待着。”
“好。”姜泊闻语调放缓,慢吞吞应了声。
他回抱住她,低头往她唇上吻一下。
邹砚宁接着说:“我想先去洗个澡,路上折腾大半天,出了不少汗。”
话音落,她松手转身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身上套了件从他衣柜里随手拿的灰色T恤。
T恤在她身上稍显宽松,但她个高,所以下身只恰好挡住大腿根,两条白皙长直的腿光洁展露,膝盖上还有几颗水珠在泛光。
她捏着毛巾边擦头发边挪过来,“吹头发。”
姜泊闻移开视线,俯身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在她身后坐下。
耐心将她头发吹干,又梳顺,自己也才起身进去洗澡。
回来时,电视上已经调好一集综艺节目,邹砚宁身前搂着个抱枕,下巴搁在抱枕上,正看手机。
瞥见他走近,她笑笑,说:“看你手机,有没有收到短信?”
姜泊闻扬了下眉,在她身侧坐下,低头看手机。
两条短信刚刚发送过来,一条是提示他机票购买成功,另一条是酒店预订成功。
他疑惑:“这是……?”
邹砚宁将抱枕一扔,挪过来挽住他胳膊:“大后天飞厦门,去看我比赛。这一战之后,我得休息几天了,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回来。”
他顿了半秒,轻声笑:“好。”
她也弯了弯唇,抓起遥控器按下开始。
电视节目开始播放,跃动的光影映进她眼眸。
姜泊闻胳膊搭在她肩上搂着,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她歪着身子,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两条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
夏天则乖乖枕在她腿上。
她偏头,在他颊上亲吻一下。
随即清清嗓子,右手半握成拳,一脸严肃样:“采访一下,请问姜老师,高考结束了,现在是什么心情?”
姜泊闻很配合,抿唇摆出深思熟虑的模样,答:“有点疲惫,又有点开心。”
低头亲她一口,笑道:“主要是你回来了,所以还是开心更多。”
“好好回答,我是认真问的。”邹砚宁撇撇嘴。
他这才说:“不太适应吧,忙了这么久现在忽然闲下来了。还有就是——”
“紧张。”
邹砚宁没接话,只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他解释:“毕竟是我第一次带出去的高考生嘛,我希望他们成绩好一些。”
她了然地点点头:“肯定没问题的,最近几次什么统测、联考之类的,你们班的成绩在校内不都是第一,就连市里排名也都基本前三。”
“我绝对相信姜老师的实力。”她咧嘴,右拳往他面前伸。
姜泊闻也笑笑,和她碰了拳,“嗯,反正已经过去了。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陪老婆。”
“……”
这称呼上次他在微博上叫过。
她当时看见,第一反应只觉得陌生和羞怯。
但映入眼睛的文字,和此刻实打实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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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耳朵的声音到底不一样。
她霎时耳根烧红,被火燎过般滚烫,偏头支吾出一声:“你不许这么喊。”
姜泊闻低头看一眼,见她躲开却越是想逗她。
笼了笼自己的怀抱,贴近她耳畔,又喊:“老-婆。”
这声音很轻,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却更似撩过人心间的一缕风。
邹砚宁恼羞成怒,只捂着脸重复:“你不许喊!”
他得逞地笑笑,收回视线去看电视:“好啦,看电视,不逗你了。”
片刻,她注意力回到电视机上,画面里的人笑,她也跟着仰头大笑。
画面里氛围紧张起来,她也眉心一拧,满脸严肃在分析。
客厅的暖光落下,衬得眼前平凡无比的画面过于温馨,温馨到不太真实。
姜泊闻无声勾了勾唇,搂她的手又紧了些,扭头看向前方,和她一起讨论起节目内容。
两集播放结束,短暂的广告时间,姜泊闻低头去看怀里的人,正想和她说话。
她紧闭双眼,已经睡着。
匀缓的呼吸在鼻间流动,双臂仍紧紧搂在他身上。
姜泊闻杵着沙发轻挪身子,指尖拂过她脸侧的发丝,轻声说:“宁宁,困了的话就回家睡觉吧。”
半梦半醒,邹砚宁从嗓子里冒出一声“嗯……”,打着哈欠坐直。
姜泊闻在她后脑勺上抚了抚,接着起身朝门边走。
确实是有些困,以至于她大脑运转速度有些慢。
看他转身走出几步,才连忙跟着起身,问:“你去哪?”
“送你回家啊。”他答得自然。
唇边露出一个稍显无奈的笑容,才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能让你夜不归宿,这样我在你父母那儿好不容易有的好印象可就毁于一旦了。”
邹砚宁双唇张了张,没来得及穿鞋,小跑过去,说:“我是临时决定回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
她往他怀里靠,“我不走,明早你直接送我去机场就好。”
姜泊闻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手臂往她腿上落,将人抱起来朝里走,“好,那进屋睡觉。”
被他往主卧床上一放,邹砚宁才眯着眼故意说:“刚刚还说要送我回家,现在倒是问也不问就把我往你房间带,原来正经都是装的。”
姜泊闻几乎是扑过来的。
双臂抻在她脸颊两侧,将她牢牢圈住,眸底漫出笑意:“你见过羊羔都自己进家门了,还把她赶走的狼吗?”
他埋头往她脖颈上亲。
动作温柔,热气滑过她皮肤却扰得人发痒。
邹砚宁咯咯笑了两声,伸手推他:“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姜泊闻答。
他往上挪了挪,唇角衔上笑意,贴到她唇上。
吻得渐深,他鼻间气息也变重,邹砚宁被这阵热气裹住,微微仰头去回应。
下一秒,他脱了自己的上衣,拉她的手放到腰间。自己的手掌也下移,掀开她身上单薄的T恤一点点往上探。
指尖已经触及她身前最软的皮肤,他却一滞。
手缩回来,整个人也坐直,埋头把她身上扯得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起身进了浴室。
邹砚宁有些懵,杵着床铺半起身朝那头看。
浴室里水流声持续了两三秒,接着是沉沉两声呼气声。
姜泊闻折出来,脸上被水痕覆盖。
她问:“怎么了?”
咳了声,钻进被窝将她抱住,他才回应:“你要比赛了,应该好好休息。”
邹砚宁顿了半秒,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才轻声笑笑:“傻瓜。”
他也笑,揽着她一起躺下。
捧着她的脸颊,用拇指指腹在她皮肤上轻触两下,才轻声又说:“宁宁,我爱你、想要你,无论出于情感方面还是生理方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刚刚那一刻还是理智战胜了我。
你今天坐了长途飞机,明天一早又要赶飞机,本身就已经很累了。况且比赛在即,你要保持最佳状态,不应该被额外的事情分散精力。反正来日方长。”
他又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低头吻在她额头。
那动作柔得像是棉花掠过皮肤。
邹砚宁的心口一瞬也被这绵软击中,有些感慨,他怎么会这么体贴,这么面面俱到。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她在这一刻才对这句话有了深切理解。
她也抱紧他,勾唇笑得明朗:“我也爱你。”
说完,她仰头要去亲他。
姜泊闻偏了偏头,一脸严肃,“从现在起,你别再亲我了。”
“理智可不是次次都管用的。”
她憋住笑意,别开脸嘟囔:“好吧好吧,那我真的要睡觉了。好累啊,明天还要早起。”
说罢,她已经阖眼。
床头灯透出暗光,并不刺眼,为她白皙的脸颊铺上一层暖黄。
他弯了弯唇,吻在她眸上。
“晚安。”——
三天后,厦门公开赛拉开大幕。
姜泊闻抵达酒店时,邹砚宁已经随队进场,他从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手上拿到邹砚宁给的入场证,和没有比赛的队员、工作人员们一起在看台左侧落座。
和邹砚宁对阵的是德国选手,两人先后举拍向观众致意。
视线从左边扫过,她在他脸上短暂停了半秒,并没多余表情。
反观姜泊闻,还没对上她视线时就已经奋力在挥舞手上的国旗,见她朝自己这侧偏头,他更是瞬间站起身来,两只手挥动幅度又大了些。
咧开嘴,笑意分明。
他将右手掌围到唇边,高喊了声:“宁宁加油!”
现场欢呼声嘈杂,他的声音混在其中并不能准确传递到她耳畔。
他却不以为然,每次邹砚宁回球会扣杀,就扯着嗓子给她鼓劲;每当她得一分,他就举高双臂庆祝。
一场比赛下来,他消耗的体力都快和场上的两名运动员差不多了。
比赛结束,他跟着邹砚宁一起在运动员餐厅吃过饭,又跟她去了训练馆。
她的训练计划安排严密,并没时间管他。
他倒也没觉得被冷落或者干等着无聊,就安静待在训练馆。
她训练,他坐在一边看,时不时拍照和录视频。
她休息,他就给她递毛巾、拧杯盖。
一直到晚上十点,邹砚宁终于折回场边收拾球包。
她带着微喘开口:“等这么久,是不是很无聊?明天你可以自己去外面玩,不用非得在这儿等我。”
他笑着摇头:“才不会无聊,我能就这么看着你,高兴还来不及,这机会多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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