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惊惧。
他痛恨自己,故此每每上战场时,他都很卖力地以血肉剑影麻.痹自己。他还记得有一次,他腹部中了很严重的剑伤,严重到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血止不住地流,冰天雪地里,他的伤口几乎要被冻烂。
是应槐守着他,闯过了这道鬼门关。
那时候,沈惊游靠在死人堆里,闭上眼睛想,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她也许已经死了,她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可又是一转瞬,脑海里突然又蹦出个念头。
如果她没死。
可自己却死在这里。
那还有谁能救她。
他在北疆见过太多原本锦衣玉食的世家小姐,因为家道中落沦为军娼。他知道军队里那些士兵有多凶残,他们是如何成群结队地玩弄那些女子,那些凶恶、残暴、淫.乱的行径,让他作呕。
心中惦念着她,沈惊游居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呼啸的夜风吹打着火堆的星子,他回过神思,垂眸凝视了身前女郎许久,眼神中多了几分疼爱与怜惜。片刻,沈蹊放下手里的木棍,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药瓶。
兰芙蕖也正在发着呆。
鬓角边的碎发忽然被人轻轻挑了开。
“大人?”
沈蹊用帕子擦了擦手,抿着唇,仔仔细细地给她上药。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眉睫处,她的眸光动了动。
他的动作很轻柔小心。
恍若眼前便是世间珍宝。
他的指尖有些凉,落在她鬓角侧,吐息却是十分温缓。半晌,沈蹊终于上完了药,眸光轻轻落在她鬓角上,用手指挑出些碎发,将伤口遮挡住。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用这个涂,以后不会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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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将药瓶塞在她手里,兰芙蕖捏着瓶身,轻轻“嗯”了一声。
天色已经很晚了。
这场雪,似乎要下一整夜。
沈蹊将衣服铺在地上,拍了拍。
“你睡吧,我守着你。”
兰芙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动弹。
见状,沈蹊便笑了,“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小人。”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笑起来,声音低低的,很好听。这笑声萦绕在兰芙蕖耳边,她躺下来,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听着风雪声,少女别过脸去。
沈蹊在山洞里又捡了些木枝扔到火堆里,方黯淡下来的火光烧得又旺了。他将周遭都弄得暖烘烘的,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看她。
她闭着眼睛,微抿着唇,似乎已经睡着了。
男人在她身侧缓缓坐下。
见她裘衣松散了些,唯恐她会着凉,沈蹊便伸出手,重新给她系衣带。
忽然,碰到了她的手指。
像冰一样,一下震得他手指发麻。
他的脑子里“嗡”了声,正捏着衣带的手一松,光滑的裘衣顺势溜下去,坠在地上。
兰芙蕖正侧躺着,睡颜安静,腰线弧度曼妙。
狐裘散开,那腰线一路滑到臀.部,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她今日未穿束胸,如孱弱枝条上那朵开得饱满的夏花,花瓣娇嫩丰腴,这让沈惊游忽然想起——
她已不是十四岁了。
她今年,虚岁十八。
他的喉咙间忽然发涩。
这涩意一路从心头窜上脑海,让他重新捻起衣带的手一顿,半晌才回过神来。
一低下头,就看见女郎那饱满的樱唇。
她的呼吸声很稳。
眼睫被风吹着,轻轻打着颤儿。
如同被鬼迷心窍,他竟一下忘却了自己是要做什么的,下意识屏住呼吸,弯下身。
汗水颗颗,滴在他喉结上,随着他的倾身而下,挂在他喉结的凹陷处。
这颗汗珠,迟迟滴不下来。
沈惊游就这般,凝视她许久。
凝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颊,她的粉唇。
体内一阵躁动,叫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愫,低下头去。
这一唇,极轻地落在她的鬓角上。
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发丝,浑身忽然猛一激灵,他攥着衣带子坐起来。
冷风拂面,拍打着他的面颊,黑夜里,男人呼吸不稳地闭上眼。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
沈惊游想,自己果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甚至……与那些军营里肖想女子的士卒无异。
他的身体坚硬,坚硬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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