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岳跳下去给羊的身上绑上了绳子,再由喻商枝和温野菜一起使劲,如此三次,三人都是一头的汗。
要知道无论是野山羊和野鹿,随随便便都有几十斤重。
其次为了保证它们都能顺利被带下山,喻商枝带着孔麦芽一一查看过去。
两只羊都是腿摔瘸了,有点跛,但不是不能走路。
喻商枝让孔麦芽拿了一些骨碎补,用石头砸碎敷在它们的伤口上,如此一路牵回家应当是问题不大。
野鹿就伤得重一些,只得捆起来抬下山了。
喻商枝摸了摸鹿角,手感真是不错。
这头鹿的价值怕是两只羊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看向温野菜和付岳师徒两个,果然一大一小满脸得意。
尤其这是付岳第一次正经跟着温野菜上山打猎,能有这样的收获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温野菜是个好猎户,也是个好师父。
回去的路上,喻商枝和温野菜抬鹿,付岳和孔麦芽一人牵一头羊。
羊耍性子不肯走的话,大旺和二旺就在后面使劲叫,甚至去咬羊的后腿。
这么一路驱赶着,下山时也已快到吃饭的时辰了,四个人饿得肚子直叫。
现如今他们家在村子里地位稳固,这次猎物又颇多,并未刻意遮掩。
尤其是付岳也跟在温野菜的身边,羊比他的个头还高。
村里人基本都知道付岳现在跟着温野菜学打猎的事,只是对此不少人都颇有微词。
若能送去跟着喻商枝学医是最好的,学打猎?
还是个哥儿,这算什么事啊!
不过也有人早就惦记上温野菜的本事,只恨温野菜是个哥儿,想把家里的小子送去拜师都不合适。
到头来竟让这个不声不响的付家哥儿捡了漏。
付家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说顿顿吃糠咽菜,但也差不多了。
现在呢?
隔三差五院子里都往外飘肉味,不消说也是岳哥儿打了野物,回去带着哥嫂一起开荤。
还在热火朝天的挖什么鱼塘,说是得了喻商枝的提点,要干养殖生意。
养殖是什么,大多数人听不懂,但眼皮子没那么浅的,已经可以预见到付家说不准早晚要翻身。
此时的付岳还想不到,自己在媒婆那里的行情,即将因为温野菜徒弟这个身份而水涨船高。
温家。
三只猎物被牵到后院栓上,喻商枝又重新给它们裹了裹伤口。
为了保暖,牲口棚里铺了厚厚的稻草,旁边一圈也扎上了挡风的草帘。
只是这三头大家伙加入,令后院的牲口棚愈发显得局促。
他们决定明日早起看看天色,若是个好天,就牵去镇上卖了。
温野菜这些年猎到鹿的次数不多,且前面几回都是母鹿,所以温二妞和温三伢这会儿都围在公鹿旁边看鹿角。
经喻商枝的讲解,大家才搞明白,原来鹿茸和鹿角是两码事。
“也算赶巧,入冬后本就正好是取野生鹿茸的时候。”
鹿茸指的是鹿角最顶端一块新生的部分,若是现代的养殖鹿,因为长得快,所以大都夏、秋季取鹿茸,而野生的梅花鹿,则以入冬后为佳,此时鹿茸药效的活性最强。
忙完之后晚食很快也做好了,孔麦芽和付岳都被一道留下来用饭。
用白菜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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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锅炖菜,又切了些萝卜丝加上鸡蛋烙饼。
六人吃了个肚皮滚圆,锅里剩下的温野菜盛出来,让两个小徒弟带回家。
入了夜,考虑到明日要去镇上,喻商枝和温野菜没急着上床睡觉。
灯下两人摊开家里的账本,临时起意算一算家里的账。
夏末那阵子家里已有了一百两左右,后来喻商枝又得了钱府的赏赐。
那一百两是十个十两的大银锭,光装银子的木匣子,看起来都值几两银子。
被温野菜裹了好几层布和油纸,挖了个坑埋在卧房的地底下。
大头之外,账本上零零散散记了些家中其它的进账。
这段时间,澡豆卖了大约二百盒,得了四十几两的银子。
别说澡豆,竹盒都快供应不上。
最近白屏就成日里在家帮温家编竹盒,一个三文钱,算是个冬闲时的收入。
澡豆之外,田里的稻花鱼卖了二十多两,这两样加起来便是七十两。
还有喻商枝看诊卖药、温野菜卖猎货等的收入,全都算上后凑个整,仅仅一个秋天过去,存款已是超了三百两。
在村里生活,花销有限,粮食和菜都是自己种的,最多偶尔买点豆腐、猪肉,因而存下钱是极容易的。
“三百两……”温野菜原本坐在床上,这回直接朝后一仰,倒了下去,看着自家房梁喃喃道:“相公,咱们是不是已经攒够去镇上给你开医馆的钱了?”
上回夫夫二人关起门数钱时,还觉得攒够去镇上钱需要好几年,可眼下别说好几年了,才只过了两三个月。
对于温野菜来说,这简直如同做梦一样。
就在他脑子里噼里啪啦放鞭炮的时候,喻商枝又往上添了一把火。
“这还没算上这回卖猎货的收入,按照如今药铺收鹿茸的价格,这次的一对,少说也能卖个三十五两到四十两,不过鹿肉和鹿皮的行情我就不清楚了。”
温野菜听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险些撞到喻商枝身上。
这鹿肉和鹿皮,喻商枝不清楚,他可最清楚不过。
“冬天的鹿肉最值钱,这一头公鹿应该有个七八十斤的肉,一斤卖个五百文是没问题的。要知道那些酒楼饭庄,一碟子炙鹿肉不过几片,就敢卖好几两。至于鹿皮,十几二十两是能卖上的。”
而野山羊他俩上回是卖过一次的,这回的体型大,卖给饭庄一只大约最低是十两。
温野菜在喻商枝的注视下掰着指头算数,最后惊喜地抬起头。
“这么算,这趟生意岂不是又是赚个百八十两?”
喻商枝点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说罢又补充道:“现今已入冬有一阵子,朱掌柜八成已经开始卖锅子,这回去镇上签了契书,这个冬天咱们还能拿到一成的利。”
朱家食肆在镇上多年,口碑足够。加上火锅这等新鲜的吃法,怕是盈利不会少。
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温野菜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要我说,咱们不如别租了,直接去镇上买铺子。像钱府不就是有一堆铺子,哪怕自家不用,也租出去收租子。”
喻商枝也颇为赞成温野菜的这个想法,买铺子用现代的话说,属于不动产投资,是钱生钱的好事。
要知道无论何时,流通的货币都不一定完全保值,远没有换成宅子或是铺面来得稳妥。
凉溪镇在府城的治下,也算个中等大小的镇子了。
比起一年花百八十两赁屋,的确还是直接买下来更划算。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野鹿和野羊不同,整卖是肯定要亏的,但若拆开卖,总不能在家就把鹿杀了。”
哪怕现在天气冷,肉不会那么容易坏,可也是个麻烦。
见温野菜说完后就在一旁沉思,喻商枝想了想,给他出主意。
“鹿茸和鹿角,百济堂的周掌柜定会要,鹿肉则可以问问朱掌柜。至于鹿皮,周掌柜不是认识布庄的掌柜么?我记得布庄也会兼卖皮草,让他牵个线就是。等到都谈好了,咱们就借朱掌柜的后厨,把鹿当场处理掉。”
温野菜豁然开朗,“还是你想得周全。”
喻商枝勾了勾唇,其实他打算这么做,还有一层目的。
就是若能把这三个在凉溪镇经营多年的掌柜凑在一起,他和温野菜也好一次次那个打听清楚如今镇上铺面和宅子的行情,日后经营医馆,也多一份助力。
当然得了新鲜的野物,两人也没忘了钱府。
“鹿肉足够多,朱掌柜一家食肆恐怕是吃不下的,现在远不到滴水成冰的时节,一日两日的卖不完,可就不新鲜了。咱们索性分出一半,再加上一只野羊,一起送去钱府。”
喻商枝听完后突然道:“野羊难得,更是滋补,咱们不如也留一些羊肉自家吃。”
温野菜有些为难。
“野羊肉腥膻,和家养的不同,我怕你吃不惯。”
喻商枝看得出,不是温野菜怕自己吃不惯,恐怕是他也不太爱吃。
他笑道:“不用担心,咱们不涮锅子,明日让二妞她们闲时削些竹签出来,我还有另一个吃法。”
作者有话说:
换地图之前会把斜柳村的事情都交代好,然后咱们就要进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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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二更合一
金鳞岂是池中物
因为要带着猎货去镇上, 家里的马车是用不成的。
所以说这东西对于村户人来讲,多少有点华而不实。
钱家送的马从来了温家,就没出过几趟门, 喻商枝怕它在马厩里闷得难受,只好时不时地把它牵出来遛遛。
关键的时候, 还得靠大黄牛这个老伙计。
两人穿上厚实的外袍,把野鹿和野羊固定好后便跳上了板车。
好在今天没刮大风,喻商枝贴着温野菜坐, 这样车跑起来时还能暖和一点。
侧过头, 他看见温野菜的耳圈嵌在被风吹红的耳垂上, 不禁道:“你不是攒了几张兔子皮,到时候做个耳罩戴上。”
温野菜知道那东西, 不过没做过。
入了冬天气是冷,可他特别嫌麻烦,往往那块布把脑袋一包就出门了。
“耳罩才能用多少皮子, 等围脖做好,剩下点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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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也足够了。”
说罢又道:“也给你做一对,你出门的次数不比我少,且还比我走得远。”
喻商枝笑着摇头,“我不用那个。”
温野菜瞧他一眼, 就知道喻商枝八成和自己一样,都是怕麻烦。
“我腊月之前还能上几次山, 再多打些兔子,能遇上狐狸更好, 到时候直接缝个帽子, 两边有护耳的那种。”
喻商枝微微蹙眉, 他一年四季都没戴过帽子, 想象不到自己戴上是什么样。
温野菜笑道:“长成你这副模样,戴什么也不会难看的。”
不说还好,一说他还真想看一看。
冬天拉车的牛也怕冷,跑起来没有那么快,即使如此半个时辰也到了。
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散去,牛车直接去了朱家食肆的后门。
后厨的伙计已经认识他们了,赶紧上来帮忙拴牛车,把猎货往下抬。
自从两家认识,定了送猎货的生意,温野菜就来过好几回,不过送的最大的猎货也不过是野山鸡,羊也送过一回,也远比不上这次成年公羊的个头,伙计自己看完还不够,跑去叫自家掌柜的路上,又喊了别的小伙计去看。
朱童来时,后厨的院子里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了,他轻斥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散了干活去。”
人群倏地散干净,只留下了后厨的两个人。
彼此见了礼,朱童也难免围着鹿和羊绕了几圈,看不够似的。
“这三头可都得有个百来斤。”
温野菜顺势开口,“鹿角和鹿皮我们留下,野羊带走一只,余下的,掌柜您看能要多少,我就在这宰了分肉。”
朱童算了算道:“鹿肉价贵,我这小食肆要不太多,但一半还是能吃下,至于羊,自然是整的。”
说罢他又问道:“剩下的一半鹿肉,你们打算卖给谁?我可以帮你们问问镇上别的食肆,那聚贤饭庄还是算了,掌柜的惯会压价。”
喻商枝道:“就不卖去别处了,想着是送去钱府。”
朱童捋了捋小胡子,“这倒是应当的,他们这等大户人家,入冬了尤爱吃鹿肉。”
与朱童谈生意是最快的,听说喻商枝随后还想去趟百济堂卖鹿茸,顺道还想请那边的周掌柜帮忙引荐布庄的掌柜,朱童笑道:“何必那么麻烦,这二位老夫我也是认得的,依我之见,不如我差人将他们请来食肆中一叙,晚些赶上午食的饭点,你们可得尝尝那道火锅!”
此语正中喻商枝的下怀,于他二人而言,也省了赶着车满镇子跑的时间。
但那两位到底也是掌柜,多半手上的事忙完才能来,趁着食肆中还未上客,朱童便将二人喻商枝请到楼上去稍坐,刚好借这个机会,把火锅分利的契书签好。
楼上雅间。
朱童早就差人备好了笔墨、印泥,只等喻商枝签字画押。
“说好立冬后来签,我还怕你们不来,我可就要去村子里请了。”
因先前已经谈好,这回喻商枝没有多费口舌说些场面话,几次打交道下来,他也看出朱童虽是个商户,却也不是那等爱满嘴空话虚话的人。
他一手拢住袖子,执笔落墨,最后按上手印。
这样的契书即便是双方产生纠纷后拿去官府,官府也是会视作凭证的。
待笔墨晾干,双方各执一份,朱童感慨道:“这个一天不签,我就一天不踏实,总觉得是占了你的便宜。”
初时朱童全凭对喻商枝的信任,收下了那份火锅的菜谱,后来找铁匠打了铜锅,又将底料、蘸料尽数复刻出来,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有多么大。
不开玩笑的说,这会儿距离立冬不过半个月,他们食肆的流水已经比起去年此时翻了一个翻。
且这其中还有食材准备不够,错过了好些生意的缘故。
而喻商枝也很快见识到了,何谓朱童所说的客似云来、供不应求。
趁着朱童被伙计叫下楼处理店中事务时,喻商枝与温野菜站在二楼往下看了几眼。
只见饭点刚到,食肆已是人声鼎沸。
基本每一桌都点了铜锅,热气升腾,令小楼内温暖如春。
待到三家掌柜聚齐,已是快两刻钟后的事。
“对不住对不住,被铺子里的事耽误了。”
周掌柜一来就拱手告罪,喻商枝和温野菜连忙回礼。
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位中年男子,不消说,定就是那位福禄布庄的掌柜了。
“咱们之间是头一回见,我来介绍一番,喻小兄弟,温哥儿,这是镇上福禄布庄的路掌柜,路掌柜,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喻郎中和他的夫郎,他们小两口可不一般呐。”
路掌柜未语三分笑,见礼过后不忘道:“上回那副蛇骨,让我在岳丈跟前好生全了一份孝心,一听说这回又有好东西,我这不就忙不迭地来了。”
寒暄的台词说完,周、路两位掌柜也进了后院看货。
周掌柜走得最快,双眼仿佛都在冒绿光。
见了鹿角之上的鹿茸,他一腔激动无处发泄。
又顾及温野菜是个哥儿,只好克制地拼命竖拇指。
“温哥儿,你打猎的本事,是这个!谁都知道山里有鹿,可这新鲜鹿茸我一年都见不到一茬!”
他铺子里的鹿茸都是陈年老鹿茸了,这药材一旦经过了炮制工序,就会随着年份的推移渐渐失去药性。
话本里爱写什么千年的人参,活死人肉白骨,实际上这人参若是在地里长了千年,那怕是可以成精,若是拔出来后搁了千年,怕是盒子里只剩一把发霉的灰了。
好不容易夸完,他伸手拍喻商枝的肩膀。
“喻小兄弟,价格方面你放心,我再确认一遍,这鹿茸和鹿角都归我吧?你不留点压箱底?”
喻商枝摇头,他的想法至今未变。
那就是等以后医馆开起来,产生盈利后,再存上些好的药材也来得及。
即使如此,周掌柜还是一副生怕喻商枝会变卦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开始算账。
“依照当下的市价,炮制好的鹿茸是一钱二两,新鲜鹿茸一钱一两,不知这两块割下来有没有半斤。”
就是没有,也能卖到四十两上下,对这个价格喻商枝和温野菜都没什么不满意的。
见喻商枝同意,周掌柜又把路掌柜一把拉过来。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看看这鹿皮,若是整张剥下来不损品相,你给什么价?”
路掌柜上前仔细查看,猎户打猎,自然会伤到野物本身,若是伤口在靠中间的地方,便会损了整张皮毛的品相。
但眼前这只路伤在后腿,可谓品相十分完整。
他早听周掌柜说过喻商枝与钱府的渊源,此次初会相见,结交还来不及,更是不会压价。
“十五两,二位觉得如何?”
喻商枝看向温野菜,示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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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上由他做主。
十五两在温野菜的估算里也算高价了,闻言自然点头。
生意谈成,几方人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喻商枝和温野菜感慨于自家又多了大笔进账,三个掌柜则都开始在心里打小算盘,算着这次收到手的东西,转手能挣多少。
朱童这回算是东道主,见状遂道:“天冷,咱们何必站在外头说话,二楼雅间已经收拾出来,过会儿伙计就端锅子上去,有什么话席上再说也不迟。”
周掌柜闻言揣起手道:“你们这个叫火锅的玩意,我可惦记许久了,前几回好不容易有空来,你都说卖光了,今日可算是被我赶上一回!”
朱童先前应了喻商枝,不会将火锅的菜谱是他所给的事情传出去。
所以当着这两个老熟人的面,他也守口如瓶,单纯说道:“今日老夫做东,想吃什么,尽数管够!”
说罢就打算请几人上楼入席,温野菜却想留在后院,先把鹿和羊都处理完毕。
对于几个买主来说,肯定也想早点将眼前的紧俏货收入囊中,没了心事才好,遂都说不急着上去吃饭。
见此,温野菜也不再耽误时间,他找后厨借来了趁手的刀,和朱家的后厨伙计一起,当场开始宰杀剥皮。
当着几人的面,他一个小哥儿手起刀落,血都溅在临时借来的围裙上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股新鲜又浓重的血腥味在后院扩散开来,周掌柜和路掌柜齐齐抬手掩住了口鼻。
同时心里暗忖,没想到这哥儿长得和汉子一样英气,做派也是如此!
这样的哥儿也能找到相公,还是喻商枝这般的人物,实在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没过多久,野鹿和野羊都已被宰杀完毕。
肉挂上铁钩,鹿皮剥下放在一旁,鹿茸和鹿角暂且和偌大的鹿头一起搁在地上的草席上,乍看一眼,煞是唬人。
喻商枝上前,借了周掌柜从铺子里带来的药锯,小心地将鹿茸和鹿角分别割下。
除了鹿皮,几样东西分别过秤。
鹿肉依照重量,按照一斤五百文算,朱掌柜给到了二十两。
野山羊一只,因少了一条羊腿,温野菜给他算作十两。
鹿茸不足半斤,大约是四两重,共是四十两。
鹿皮十五两,七八八八算在一起,一共是八十五两。
朱童去柜上支银子,周、路二人都是带着银钱来的,同样当场付清,钱货两讫。
午间,美酒佳肴摆了满桌,宾主一派相谈甚欢。
朱童大方地让后厨做了满满一碟炙鹿肉,又将野山羊片了几盘,涮进锅子。
其实野味真是说不上多好吃,但价格摆在那里,吃得人自觉有了身份,因此周、路二人赞不绝口。
这三个掌柜中,周掌柜认识喻商枝和温野菜最早,交情不必说。
喻商枝对朱掌柜有恩,关系也是亲近。
剩下一个路掌柜是今日初识,态度最为热切。
酒过三巡,喻商枝提了一嘴想开医馆的计划。
“你想开医馆?”
周掌柜第一个放下酒杯,一脸兴致盎然。
毕竟他是做药材生意的,对医馆这行当可谓是了如指掌。
“你若不这么想,我还要劝你呢,你这手医术,可不能埋没于那乡野之间。”
朱掌柜年纪最大,行事最为周全,顺着周掌柜的话头说道:“可要我们帮你在镇上留意一下合适的铺面?”
至于路掌柜则是一通吹捧。
“喻郎中实在是年少有为!到时搬来镇上,咱们彼此之间也可有个照应,有什么用得上路某的,尽管开口!”
喻商枝浅浅抬唇,“有劳几位掌柜的,在下既是个郎中,自还是想有一间自己的医馆,好好经营下去,也可在这镇中立足,只是不知现如今镇上铺面价格几何?”
对此路掌柜又是第一个接茬开腔。
“这镇上的铺面无非是分两种,一种就是纯粹的街铺,住不得人,这种一般铺面不大,无论租还是买价格都不贵。一种则是连着后面的宅院,前面做生意,后面住着一家老小。或是像我们几家,后院都是住着伙计,余下的地方充作厨房、库房一类。而喻郎中你要开医馆,实际只能选后一种。”
路掌柜刚说完时,喻商枝和周掌柜率先明白了他所指的意思,余下的朱童与温野菜,过了半晌也都反应了过来。
朱掌柜起身给几人添酒,口中道:“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这上门看诊可不拘什么时辰,那些大的医馆,每晚也会至少留一个坐堂大夫在馆中夜宿。”
路掌柜捋着自己的小胡子,点头道:“这若是想要后一种,现今镇上的月租大约在七八两银子左右,一年下来,百两左右便可赁到。若愿意再加点钱,还能挑挑地段。”
喻商枝蓦地开口道:“若是不租,而是直接买下呢?”
路掌柜一愣。
他方才一袭侃侃而谈,是在默认了喻商枝只租得起铺子,断然买不起的前提下。
但如今转念一想,人家出手一次猎货,便挣得百两,说不准家底远比他们想的厚。
周掌柜见路掌柜如此,接着道:“买铺子自是比租铺子要贵不少,可长远来看,肯定还是买铺子合算。你是开医馆,这边是长久的营生,买一个好铺子,说不准还要传给下一代。”
路掌柜此时回过神,连连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随后三位掌柜就说起镇上买铺子的价格,喻商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总而言之,像路掌柜说的那种后面连着住处的医馆,在镇上没有个几百两是买不下来的。
依照现在每月的入账,再攒几个月就差不多。
说到最后,几人都纷纷表示会帮喻商枝留意着镇上合适的铺子。
喻商枝端起酒杯,“有劳掌柜们关照,喻某在此,先敬诸位一杯。”
随即手腕一翻,一饮而尽,可谓诚意十足。
于是紧接着觥筹交错,酒席更入佳境。
既是说起要开医馆,席上的过来就少不得想给喻商枝传递些经验。
哪知说了一通,竟发现喻商枝全然不是丝毫不懂经营之道的模样。
朱童直言:“没想到喻郎中既深谙杏林之术,又对这经商之事颇有心得。”
喻商枝自不能说这都是来自上辈子的积累,谁让喻氏早已不单单是医学世家。
这一世他无心商贾一道,但开好一个医馆养活家人,还是绰绰有余。
“算不上什么心得,瞎琢磨罢了,日后若真要在这镇上经营生意,还要劳烦几位前辈多多提点。”
朱童几人没想过喻商枝深藏不漏,酒量竟也出奇地好。
到了最后,除了朱童这个食肆掌柜只是脸上红了些,其余的周掌柜和路掌柜,起身已经只会走螃蟹步了。
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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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俩喝醉之前,已经嘱咐了家中伙计来取货。
好不容易目送这二位被各自手下的伙计接走,朱童迎着风也打了个酒嗝,随即不太好意思地拱拱手。
他今日承了喻商枝的情,不仅与周、路两个掌柜拉近了关系,还得了新鲜的野鹿肉和野羊肉。
这两样食材足以吸引不少镇上的老饕与讲究的食客,加上凭借火锅打出的名声,想必很快这小小的铺面就装不下朱家食肆的生意了。
对此,朱童也透露道:“不瞒喻郎中您说,若是今冬的生意够好,老夫我实则有意去县城开个铺子。”
喻商枝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于朱童的野心。
毕竟朱家食肆已经是镇上的老字号了。
但转念一想,八成是因为得了火锅的菜谱。
这等划时代的新菜,莫说是县城了,若是好好经营,将生意做得更大也未尝不可能。
朱童没有在喻商枝面前隐瞒自己的心思,呵呵笑道:“我已老了,总要为子孙打算,凉溪镇虽好,可到底比不上县城繁华。况且我有个女儿便嫁去了县城,这些年聚少离多,若是举家搬过去,便不必等每年过年才能相见了。”
说罢又道:“其实方才在席上老夫就想说,喻郎中既要开医馆,不如索性去县城开。”
县城?
喻商枝和温野菜对视一眼,这一点两人当真是没想过。
而且说句实话,喻商枝来了此处后,还一次县城都没去过。
对于生活在村里的庄稼人而言,去一趟县城,无异于现代偏远山区的居民去一次省会。
由于去镇上买卖就足以满足日常所需,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踏足过县城的土地。
温野菜倒是去过一次,但也是几年以前了。
那时去,也是为了去县城给三伢找大夫看病,借了许家的牛车,如今想来,已全然忘了县城的模样。
而喻商枝对县城则压根没什么好奇,比起现代,别说是县城,就算是京城又如何。
他心知朱童应当并非信口开河,诚恳发问。
“不知朱掌柜为何有此一说?”
朱童坦然一笑,“有言道,金鳞岂是池中物,若说村中仅是一方小小水洼,那这凉溪镇也不过是个稍大点的水塘。别看咱们的寿安县只是个县,却是九省通衢之地。喻郎中,别忘了,这酒香也怕巷子深呐。”
说多只怕讨人嫌,朱童点到为止。
在他看来,喻商枝应当有个不俗的出身,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无法明说罢了。
这样的人物,又是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何不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喻商枝沉吟半晌,似有意动。
朱童随即表示自己近来也在县城物色铺面,“贵是贵了些,但也远没有那么夸张。老夫我也替你留意着。”
得了这句话,喻商枝赶忙道谢。
随即朱童秉承着从不会让喻商枝二人空手走的原则,除了原本温野菜就点名要留下的羊腿,他又送了不少点心和菜肴。
由于天气冷了,更加不怕坏,食盒从最初的一两个,晋到了这次足足五个。
至于酒也是必不可少。
“这是小店前阵子从老字号酒坊进的黄酒和醇正的白酒,我听说黄酒可以煎药,白酒也能治病,想必喻郎中你用得上。这边两坛是小店的冬酿酒,姐儿与哥儿也能喝。”
在这些事上,朱童素来是面面俱到。
话也说得漂亮,让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思及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喻商枝和温野菜最终还是收下了这足以堆满板车的东西。
只是因为与朱掌柜最后聊得那几句话,从朱家食肆往钱府去的路上,喻商枝显得有几分沉默。
温野菜索性把牛车直接赶到了一个避风处停下,替喻商枝紧了紧已经有些松掉,正呼呼往里灌风的领口。
牛车突然停下,喻商枝这才回神。
“怎么不走了?”
温野菜把手揣进袖子里,颇有深意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还在想朱掌柜说的话?”
喻商枝没有否认。
“只是单纯地在想。”
换言之,他尚未做出什么决定。
温野菜看向前方,在他的眼里,凉溪镇就足够热闹,便是从村里搬到这里,或许他都要适应一阵子,若去了县城,几乎全然没了概念。
可朱童说的话,他也听进去,并且听懂了。
他都明白的道理,难道喻商枝会不明白么?
因此左思右想后,温野菜果断道:“我觉得,朱掌柜说的有道理。”
过去觉得高不可攀的凉溪镇,他这会儿竟是有些看不上了。
“钱不够,再挣就是,咱们别的地方不去了,就去县城!”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红包已发,请查收
这两天感觉一下子冷起来了,也想吃火锅(搓手)明天见!
——
1、调整了一下上章提到的,与本章相关的物价。
2、现实中请勿食用、伤害、捕猎野生动物,本文架空,一切旨在为剧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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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二更合一
县城很远,你不介意么?
温野菜的这份坚定, 令喻商枝神情动容。
县城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生活,但是对于温野菜呢?
斜柳村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举目四顾,还有数不清的回忆。
“县城很远, 你不介意么?”
喻商枝伸手理了理温野菜被风吹乱的头发。
温野菜不假思索道:“为什么要介意?县城的日子肯定比在村子里好。”
喻商枝望着他,半晌过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咱们就去县城,也方便三伢日后在县城的书院念书, 只是这样, 你就当不成猎户了。”
寿安县不比凉溪镇, 来回只需一个时辰,怕是没法像当初所设想的那样, 隔上一阵就回来看看。
说到这个,温野菜多少还是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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