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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春色难防》30-40

    第31章 我更喜欢……

    晚膳推迟了半个时辰。

    宋春汐洗浴后, 也没打扮,穿着白色中衣便走出来。

    雪肤黛眉,青丝柔软, 好似个纯真明媚的少女, 霍云看在眼里,唇角微微翘了翘,不可否认, 宋春汐比她刚嫁过来时可爱多了。

    他吩咐杏儿布菜。

    宋春汐刚吃了几口, 裤脚就被小猫儿挠了挠。

    她起身取来红丝绦, 一边吃一边逗它玩。

    霍云觉得这样不对:“你不能纵容它。”

    “谁让你那日把它抱走,如果我带它去了梁州, 我也不会缺这一会功夫。”宋春汐睨他一眼,“我不是纵容, 我是自己没玩够。”

    霍云:“……”

    一时竟无法反驳。

    等用完饭,小猫儿也累了,趴在榻上歇息。

    宋春汐坐在它旁边, 揉着那一身柔软的皮毛玩。

    霍云坐在对面的圈椅上, 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宋春汐想起婆母的话,看着他道:“我听母亲说,你平常都会逗它玩。”

    霍云淡淡道:“我是怕它不动,对身子不好。”

    表情一本正经,宋春汐心想, 原来他挺会装样的,明明也喜欢小猫儿,专门弄了这丝绦来, 可这会儿却在掩饰。

    难道是怕有损他都督的脸面?她轻声的笑。

    霍云微微拧了拧眉。

    她当然没戳穿, 因还要跟霍云谈正事。

    搬了张圈椅坐他身边, 宋春汐坦白道:“矿山案的事我之前与表哥提过,他先帮我查了,你猜他查到什么?”

    霍云深深看了她一眼。

    为宋春汐私会徐钝的事,他烦心了好几日,谁想她竟会主动提起。

    他不动声色问:“你表哥一个掌柜也会查案?”

    “你竟不知道吗?我表哥有个名号叫‘徐四耳’,他可厉害了,消息十分灵通。”

    真厉害的话,宋春汐为何又要他插手?分明是徐钝不行吧?霍云眉梢微挑:“继续说。”

    “他查到昌王了,”宋春汐道,“我表哥死了三名手下,他们查出矿山案可能与昌王有关,你相信吗?我记得你说过,昌王很安分,绝无二心。”

    霍云眸色微沉:“先不说昌王的事,你确定你表哥没有弄错?”

    “应该没有,不然他的手下为何会死?定是碰触到关键的线索,我是想问你,你现在仍然相信昌王吗?如果不是昌王,那又是谁在操纵此案,谁会将铁矿运走?”宋春汐就是要弄清楚这个点,一旦能确定背后主谋,她就知是为造反还是叛国了,不然需要铁矿作甚?

    霍云表情凝重。

    如果徐钝真查到昌王头上,那矿山案确实不能轻视,他盯着宋春汐:“你父亲到底在查什么案子?”如此严重,他也不跟她兜圈子了。

    能祸水东引,把注意力转到昌王头上的人,其心思,本事都令人胆寒。

    宋春汐一怔:“什么?”

    “难道你不是在帮岳父?”

    宋春汐嘴唇微张。

    她不知道霍云怎么会想到父亲的,是不是因为她问的事情都太突兀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便借用一下父亲的名头,等以后他们关系更为融洽,她再把梦全盘托出,宋春汐顺杆而下:“就是广丰的矿山案啊,父亲担心燕国会有大祸,因铁矿一直下落不明,怕落到外敌手中,或是哪个臣子存有野心,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会让燕国遭受重创。”

    霍云一直以为宋仁章只针对贪官污吏,没想到岳父的眼光这样深远。

    他倒是疏忽了。

    当年矿山案发生时,他在守孝,并没有注意,除孝后又四处征战,等回京后只觉太平盛世,一派欣欣向荣,全然不知还有这等内忧。

    他一直警惕的都是外患。

    可先帝为何也没提呢?先帝没有继续派人调查吗?

    霍云道:“我会找个时机禀告圣上。”

    这当然是好事,只是……

    宋春汐提醒道:“切勿打草惊蛇,除了圣上,你不能与第二个人提。”

    竟如此谨慎,霍云审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怕圣上身边有不忠之人?”

    天子是跟他一起被偷袭的,宋春汐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你也一样,此事极其凶险,你最好让你的属下小心些。”

    他呵了声:“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若非我问你,你还瞒着是不是?”

    这可怪不得她,谁让他先前那么混账,除了床笫之事,他们哪一处像夫妻了?她原都准备和离的,宋春汐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自己不知吗?”

    听出她语气里有些怨,霍云心想,夫妻不和,难道只他一个人的错?

    也不知是谁在洞房时讨厌他,害怕他?

    又是谁要和离,要嫁周士安的?霍云眸中忽地燃起一簇火,将她猛地往怀里一拉:“你最好没有瞒我别的事,不然……”狠狠亲了她一口,仿佛要噬下块肉。

    宋春汐忍不住喊疼,用手捂住唇:“我瞒你也是有原因的!”

    比如现在跟他说梦,他会信吗?

    说来说去还是不够信任他,不过他们有的时间,霍云拉开她的手,再次亲了上去。

    她感觉腰间一冷,中衣随之松散开来。

    他的手臂贴在肌肤上,有种不容推却的力道。

    意图十分明显。

    宋春汐脸色微微发红:“我今儿坐了半日的马车,刚才又……我想歇息了!”

    本来他是想忍到饭后的,宋春汐自己勾引他,这会又怕累?他的手慢慢往下滑,滚热的呼吸落在脖颈:“刚才那次算你的,现在才是我的。”

    “……”

    看来是躲不掉了,宋春汐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此事你不能告诉我爹,不然他定会训斥我,不让我插手。”

    “好。”

    …………

    似乎只是一夜便转了冬。

    太皇太后看着地上的凝霜,摇头道:“这么冷的天不合适成亲啊。”

    钦天监的官员明白,立时选定了明年三月十二日为吉日。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若是秦瑀与别家姑娘定亲,她不在意能否看到成亲,但李瑶不一样,她视为亲孙女的孩子,怎能不亲眼看着她嫁人,还是嫁给她的亲孙儿?所以她决定将宫外西大街上的一座三进大宅赠给秦瑀,让他暂时住在那里,好迎娶李瑶,然后等李瑶回门之后再去津州。

    当然,她是会跟秦昉商量的。

    而秦昉不可能反对。

    在太皇太后心里,秦昉很对不住李瑶,也很对不住秦瑀。

    这件事原该他去做的!

    西大街的宅子很快挂上了“瑞王府”的门匾,路过的官员,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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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都会驻足看一看,每个人心里都觉得,瑞王真的要在京城常住了。

    范洪用手绢擦拭着御桌上的笔架,眼睛偷瞄了秦昉好几眼。

    秦昉道:“你有话直说。”

    范洪轻咳一声,躬身道:“那奴婢就直说了……瑞王是圣上堂兄,所作所为,奴婢也佩服,当得起‘贤王’的称号,可他始终是藩王,您就真看着太皇太后这般胡闹?择妻就罢了,毕竟她是瑞王的祖母,可怎能还赠宅院呢?此举一出,您又得忙着应付百官了。”

    秦昉没说话。

    他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只是他确实伤了祖母的心,如果还事事反对她,只怕会闹到决裂的程度,至于秦瑀,他觉得秦瑀应该是真心喜欢李瑶,不然何至于如此?他没道理在这时候赶着秦瑀回津州,不如等到三月,秦瑀娶了心仪之人,皇祖母也得偿所愿,一切都会恢复平静。

    他淡淡道:“也不是没有先例,再说,你既佩服瑞王,那也该相信他成亲后会离京。”

    可人心难测啊,范洪叹口气:“万一不走如何是好?他有太皇太后撑腰,您到时也能对他如对昌王一般吗?”

    提到昌王,秦昉就想起了那位叔父说的话,“如果圣上对谁都能像对臣一样,臣就放心了”,可瑞王并不是昌王啊,他年轻有为,出类拔萃,如若不是皇子,原是能成为能臣的,在秦昉看来到底有些可惜:“朕心里有数。”

    收到风羊腿的姜莲隔了两日就来了霍家,提着两盒礼物,一盒人参一盒灵芝。

    宋春汐打趣:“我可真赚了,风羊腿才几个钱?”

    姜莲道:“别埋汰我,我是不知回什么礼,拿这些总没错,你不能嫌弃啊!”

    “我等会送去给婆母。”宋春汐展开《卢湖春晓图》,“你来得正好,我一会画完你带走。本来上个月能完成,结果去了趟梁州。”

    姜莲受宠若惊,瞪圆了眼:“这是嘉州的卢湖!你竟然画了给我?你自己不留着?”

    “我随时能画,留了作甚?”上回她画的鹿山称不上精美,但姜莲十分珍视,她自当回报,“装裱也不必太花哨,我看饰玉珠,镶玉边便可。”

    “你说什么就什么。”姜莲喜滋滋低着头看。

    宋春汐快画完时忽然问她:“你可知太皇太后为何选了李姑娘为瑞王妃?”

    “哎呀,我竟忘了同你说了!那段时间,谁家不议论?都奇怪太皇太后为何舍弃李姑娘,不让她当皇后。”李瑶平常难得露面,但一露面,因太皇太后的关系,姑娘们都对她十分尊敬,而今从未来皇后降为王妃,看笑话的人不少,都猜她是得罪太皇太后,但若真得罪,怎能还做王妃,瑞王的条件又不差,“我夫君说,应该是圣上没看中李姑娘,而瑞王又心仪李姑娘,故而圣上才会允许太皇太后让瑞王留在京城等明年成亲。”

    宋春汐若有所思:“倒是有理有据,不过瑞王在太皇太后的寿诞日应该见过李姑娘,如果心仪的话,为何后来太皇太后还替他择妻?”

    姜莲惊讶:“你怎知他们之前见过?”

    “我去给太皇太后拜寿时,瑞王就在慈安宫,而李瑶也在……当然,我只是猜测,也不一定。”

    姜莲捏了捏眉心:“被你这么一说,我又好奇了!这事儿真如谜团一般,各有各的想法,不过,太皇太后真的很纵容瑞王,送了他一座院子,他也许会留在京城不回津州了。”

    宋春汐一怔。

    如果真是如此,瑞王的嫌疑很大。

    他只要将天子除去,而后凭借太皇太后的疼爱,一定会成为新帝。

    至于为何对霍云出手,当然是忌惮他,如果霍云不除,天子死了,霍云自会想尽办法替天子复仇,毕竟他手里握有兵权,且民心所向。

    但为何梦里没有一点瑞王的踪迹呢?难道不是他?

    又或者,是瑞王还没来得及粉墨登场,她就从梦里醒来了。

    宋春汐心想,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做梦?她希望下一个梦可以干脆点,别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弄得她疑神疑鬼,猜来猜去。

    何不直接将主谋给她看呢?

    这样,她一定会去庙里拜谢神佛!

    宋春汐边想边把画画好了。

    小猫儿在外面睡饱后,“喵喵”叫着来找她。

    姜莲惊道:“你何时养得猫?”

    “去梁州前。”

    太漂亮了,姜莲把小猫儿抱起:“是不是霍都督送你的?”她就说嘛,只要宋春汐开口一定能如愿。

    宋春汐不好否认,但可以预测姜莲又要说什么霍云疼爱她之类的话,听得她发腻,提前堵上道:“你家猫儿长多大了?可有这般大?”

    “差不多。”姜莲揉着猫儿的毛,“我家的是雌的,你家的呢?”

    “不知……”

    姜莲对这方面很是了解了,翻开猫儿肚子瞧了瞧:“雄的!太好了,以后跟我那猫儿做一对。”

    这是不是也算亲家?宋春汐笑道:“好啊。”

    姜莲道:”下回得空让它们见一见,早点一见钟情。”

    宋春汐道:”等年后吧,太小它们也不知道什么情不情的。”就跟妹妹似的没开窍呢。

    两个人逗猫玩,一不小心就晚了,宋春汐索性留姜莲吃饭。

    因姜莲是女子不宜与霍云同席,故而霍云只能单独坐一桌用膳。

    隔着屏风,他听见宋春汐跟姜莲一直在交谈。

    有道是“食不言寝不语”,饭席上偶尔提几句无妨,她们竟没有停息,饶是霍云觉得宋春汐声音动听,也感觉有些刺耳了,他又想到那些丫环说宋春汐喜欢亲近许二少夫人,说她嘴甜会讨欢心。

    确实如此,他刚才就听到好几句。

    若非这二人自小就相识,他真怀疑姜莲别有用心。

    不过后来她们又说到嘉州的事,他倒听得有些兴趣,幻想宋春汐当时的样子,定是个粉妆玉琢,脸蛋圆圆,十分讨喜的小姑娘。

    霍云一直坐到姜莲离开,才让丫环撤走碗筷。

    宋春汐有些累了,歪在榻上拿彩球逗猫儿玩。

    之前的红丝绦早被它的爪子扯烂,她让杏儿找些锦缎的边角料团成球,五颜六色,更惹猫儿喜欢,扑上扑下,有时候竟是要飞起来。

    “你还是叫飞琼更合适,”宋春汐笑眯眯道,“浮玉的名儿送给你未婚妻。”

    霍云问:“什么未婚妻?”

    “阿莲养得猫儿是雌的,飞琼是雄的,我们已经给它们定了娃娃亲。”

    “我们我们”的,实在要好,霍云心想,可猫儿定娃娃亲有何用,等它大了自会翻墙,谁知道会找哪一只雌猫,宋春汐管得着吗?

    真是女人家才会想到这种天真事。

    但他没说,就让宋春汐做做梦。

    她这会正逗猫逗得欢。

    这幅样子是他没见过的,整个趴在榻上,一只玉手慵懒地伸在外面,时不时甩一下彩球,觉得有趣时,两只脚会上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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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的摇晃。

    虽然穿着罗袜,也可见其形状优美,秀气匀称。

    他忍不住就有些意动,感觉宋春汐才是只招人的猫儿。

    然而宋春汐一无所知,逗了会儿,转头问他:“你要不要来玩玩?”

    “不用。”

    宋春汐忍不住笑。

    自从她回梁州后,没见他碰过猫,不知道他是真要面子还是怎么?如果是,他的想法也太奇怪了,都督就不能玩猫吗,何必隐藏?

    她笑得古里古怪,霍云眼眸微眯:“作甚?”

    宋春汐把彩球朝他抛了抛:“真不要啊?很好玩的!”

    倒像是在逗他。

    霍云体内原就积了火,此时见她眸光流转,巧笑倩兮,哪里忍得住?几步过来先夺走彩球,又将她双手在背后缚住,贴着她后脖颈道:“比起逗猫,我更喜欢……”

    后面的话即便没说出口,宋春汐的脸也红了。

    她突然后悔刚才不该一时兴起,招惹霍云。

    “你不喜欢逗猫就不逗么,谁还逼你?把彩球还我……”

    “晚了。”他声音沉沉。

    山雨欲来风满楼,宋春汐有点慌,在他的钳制下忍不住扭动。

    他把彩球上的红绳在她眼前一扬,吓唬道:“再动,用这捆你的手。”

    宋春汐:“……”

    作者有话说:

    宋春汐: o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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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话多手段多。

    那瞬间, 她真被唬住了。

    想象了一下手被捆住,无法动弹,而霍云却肆意放纵, 她的脸顿时红得像一朵玫瑰。

    见她睫毛轻颤, 霍云逗弄的心更盛:“要不,试试?”

    她大惊,连连摇头:“不行, 不行。”

    看来挺怕, 霍云心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可能也不怪她,她只是突然起了调皮的心思, 是他被她勾起欲念,一时没能忍住。

    他用红绳擦过她手腕:“不知捆了会如何?”

    她耳朵都红了:“不行, 一会被谁瞧见……”她实在接受不了。

    他笑了,低头在她耳边道:“不捆也行,你说说你在嘉州时的事。”

    有点突然, 不知他怎么会想到嘉州的?宋春汐怔了怔:“我自小就生活在嘉州, 你想听什么?”

    “你幼时长何样?跟现在像吗?”他把彩球扔到一边。

    解除了危机,宋春汐松了口气,身子也不再紧绷:“差不多,就是脸儿很圆,你见过年画上的胖娃娃没?就是那样的圆。”后来长大了, 稍许变长,下颌尖了些,成了鹅蛋脸。

    跟他想得差不多, 不过那只是五官, 她的身材跟幼时比肯定大不一样。

    霍云俯下身, 将吻落在她背脊。

    隔着中衣,都能看出它的纤细匀称,还有那两块微微凸起,精致的蝴蝶骨。

    “没有别的可说的?”霍云继续问,但并没有松开她的手。

    宋春汐实在不知他为何想了解嘉州的事,可儿时的回忆是很美的。

    在那里,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那时最喜欢去看嘉州的卢湖,尤其是飘着细雨时,也不打伞,就这么走在湖边……脚下是青石路,润了雨,有细细的花纹,一块深一块浅,像绞缬似的,画都画不出来。”

    仿佛沉浸在了往事,声音似呢喃。

    看来她真的喜欢水,在嘉州时看卢湖,在京城时看澄江。

    可惜他之前从未想过问一问。

    身上忽地一冷,好似中衣从下而上被掀开,宋春汐微微打了个颤,紧接着就感觉滚热的唇落了上来,一点点往上移。

    到得腰间时,她有些痒,忍不住动。

    他的手握得更紧,唇舌却用力,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

    她心头生出几分慌乱,低声道:“你别……”

    今儿的霍云怎么这样,不止话多,手段也多,她现在倒希望他像最初那般只埋头办事,她脸色潮红,声音发颤:“够了,抱我去里面吧。”说完,在他的攻势下禁不住又扭了下,发出一声娇喘。

    她身段本就婀娜,此番在他掌下轻颤扭动,不比逗猫有意思?

    有她在,谁还去看猫呢?

    也只有宋春汐自个儿觉得,猫有趣。

    他再度低下头,逗他的妻,直到她喘息不止,眼角发红才将她抱起。

    ……………………

    一入冬,落英巷的地面更是没个干净的时候,总是才扫完,枯叶又成片地掉下来,被人踩一脚,立时碎成屑子,随风飘到每个角落。

    苗婆子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人打扫,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徐钝会在落英巷置办宅院,他又不是捉襟见肘,他是望江楼跟宝隆钱庄的掌柜啊,京城哪处地方的宅院他买不起?像云栖桥,梅竹巷,甚至是宋春汐所在霍家的柳荫街。可他偏偏要在偏僻之处,要在这破地方住。

    当然也不是京城最破的,只是配不上他今时今日的条件啊。

    她打算哪日劝劝徐钝,让他换一处地方。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打开门,发现徐钝沉着一张脸进来。

    她这主子平日里看着英俊明朗,可心情不好时却有些吓人,整个人像几十年不见阳光的井底,阴恻恻的。

    苗婆子哪儿还敢提落叶的事,问了个好,安安静静把门关上。

    刚才冯家的人在望江楼闹事,挑毛病,说吃了这儿的菜浑身不舒服,徐钝息事宁人,赔了一百两银子,后来派人一查,原是宋仁章得罪冯尚书,冯家的人不敢对付宋家,更不敢对付霍家,便拣软柿子捏,来他酒楼撒气。不过此事不是冯尚贤指使,是他那被惯坏了的幺孙自作主张。

    只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徐钝正想办法报复。

    他这阵子因为宋春汐,因为矿山案的事十分费心,那人非撞上来,实在是自寻死路。

    徐钝背着手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突然吩咐汤有:“你叫他们好好查一查冯家,冯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要放过,哪怕是妇人,孩子,哪怕是他们家养的狗!”

    “……”

    主子这是被冯家气狠了吗?

    只是赔了一百两银子,不算什么吧?汤有轻咳一声:“您查出来准备如何?”这里可是京城啊,“冯尚贤是兵部尚书,您千万别冲动。”

    冲动的事他从来不做,但他不喜欢吃亏。

    “查到证据后交给我姑父,”他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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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眉,“你应该知道怎么‘交’给他。”

    汤有怔住,而后道:“是。”

    看来主子是想一箭双雕,既让宋仁章立功,又可用宋仁章这把利剑,刺入冯家心脏。

    从津州来的聘礼在立冬时终于到达了京城,而秦瑀在这一日也准备搬入宫外的瑞王府。

    太皇太后看着殿外十几车的东西,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了聘礼我来准备非要从津州运来,你瞧瞧,有些瓷器都破了,这不浪费吗?我瞧着都是极贵重的。”

    “您的东西再好也是您的,我这样做是想表达对李姑娘的心意。”秦瑀握住祖母的手,“我知道您疼爱李姑娘,我既向您承诺,一定好好待她,自然不会食言。”

    太皇太后看向秦瑀的目光更慈和了:“阿瑶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啊。”真的是福气,如果没有秦瑀,只怕身子要受损,可惜不能明目张胆的查,怕毁了李瑶名声,以至于没找到罪魁祸首,不然她定要斩了那人的脑袋!

    秦瑀道:“您说错了,您亲手教导的姑娘,嫁给谁,都是谁的福气。”

    这句话把太皇太后逗笑了,感慨道:“你要是能一直在京城就好了!”比起那个专会气她的秦昉,秦瑀实在太贴心,她越来越不舍得。

    秦瑀忙道:“您别这样说,我明年三月必要回去的。”

    知道他守规矩,太皇太后叹口气:“你不必诚惶诚恐的,就我们两个在,什么话不能说?你放心,不会传到外面去,再说了,也不是没有先例,不知你忌惮什么。阿昉他也很喜欢你,他啊,是有叫人恨的一面,不过有一点他很像你伯父,知人善用。他未必不肯的,倒是那些官员,一干子碎嘴!”

    秦瑀劝道:“您还是别为难圣上了,他忙于政务已是很累,我不想让圣上再为我的事操心,何况我也习惯津州的生活了,离开太久,我反而不舍得。”

    津州再好能比得上京城吗?别说那里风沙还大,一到四月,天空灰蒙蒙的,这孩子不过是在找借口。

    太皇太后摇摇头,没有再提。

    聘礼送去李家时,又引起了京城街道的大拥堵。

    实在是聘礼过于丰厚,除了秦瑀专程从津州运来的物件外,太皇太后也添置不少,其隆重程度不逊于皇后,还有禁军开道,锣鼓喧天。

    李夫人心头郁气消去不少,兴高采烈告知女儿:“太皇太后仍然很重视你啊!”

    做天子岳母的美梦破灭,还是毁于丈夫之手,李夫人有苦说不出,幸好女儿做了王妃,怎么也比嫁给一般的官宦强得多,她当然要往前看:“阿瑶,你别再伤心了。你看,瑞王在京城都有瑞王府了,那可是别的藩王绝没有的待遇,到时你多在太皇太后面前表露不舍,她或许不会让你去津州。”

    李瑶沉默不语。

    窗外的下人们喜气洋洋,跑进跑出,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悦,她也不像母亲那样,轻易就能抛弃皇后之位。

    她恨秦昉。

    他们毕竟相识十年了,她落到那个境地,他竟然也不肯救她。

    她原以为秦昉对她再是不满,可他们是青梅竹马,或多或少总是有几分感情,但现在她明白了,她在秦昉心里跟陌生人无异,他对她连一丝的怜惜都没有。

    所以最后竟然是与她才见过一面的秦瑀来相救。

    虽然秦瑀条件不错,生得俊秀不俗,性子也好,可他不是天子,她原该要做皇后的啊!这些日,她每想起被秦瑀解毒的事,她都会痛苦一次。

    当时神志不清,她是把秦瑀当成了秦昉,她叫着他“圣上”,伸手抱着他,好像藤蔓一样缠着他,以为自己终究成了秦昉的人,可清醒过后,才发现那只是一场她自以为是的美梦。

    这些反应,想必秦瑀都看见了,她喊得“圣上”,想必他也听得清楚。所以她真的不可能像母亲,像父亲那样,欣然地接受秦瑀成为丈夫。她不知道秦瑀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来解救她,她觉得,就算秦瑀真对她有些喜欢,可经过那次的事情之后,恐怕也不会喜欢了。

    哪个丈夫能容忍妻子心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呢?

    他们不可能恩爱的,她这一辈子已经毁了。

    李瑶咬住唇,她也不会让秦昉好过!

    “娘您放心,我会想尽办法留在京城。”她转过头,微微一笑,“津州离京城太远太远了,我会想您的,我才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津州可是最近的封地啊,李夫人愣了愣,随即将她搂住:“好孩子,我也会帮你的!”

    女儿有这样的心思,很好,只不过,她似乎有些变了,那笑着的眼睛,深处是那么的冷,李夫人暗暗想,到底还是被天子伤透了心吧?

    天子,真的很绝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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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对她的好没有白费。

    入冬之后, 宋春汐很少出门,平日里除了陪陪霍夫人之外,便是在家逗逗猫, 看看书, 写写字,一转眼便到十一月。

    她有些好奇霍云查到了什么,打算今晚上问问。

    梨儿正给她染蔻丹:“上回许二少夫人送的蔻丹, 您怎么不再试试?”

    宋春汐道:“容易褪色, 还是旧的好。”起先她是怕霍云吃了中毒, 但他后来好好的,可见没什么, 所以她打算留在关键时刻用。

    利器利器,总用的话就钝了, 颜色也一样,看多了也就腻了,不会再有奇效, 但她不可能告诉两个丫环, 便又补了一个理由:“也是太艳了,刺眼。”

    杏儿恭维道:“那您都不好见人了,哪处都刺眼的很。”

    宋春汐噗嗤笑道:“你是不是跟阿莲学得?不学好!”

    梨儿也笑了。

    杏儿道:“许二少夫人的功夫奴婢们想学也学不会,偶尔几句能讨您笑一笑就成。”要是哪日都督学了才好呢,少夫人定然乐开花, 以后夫妻也不会闹不和。

    不过她觉得自己在做梦,都督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吹捧少夫人?都督能一直保持现在的态度,她都要烧高香!

    宋春汐刚刚染好蔻丹, 霍夫人那边派了人来请。

    她抱起飞琼前往正房。

    飞琼又胖了一圈, 天天调皮捣蛋, 一身白毛经常沾满枯叶。昨日才洗干净,在房里关了一日没给它出去,这会激动地东看西看就想挣脱下来。

    宋春汐敲了一下它的脑袋:“老实些,不然将你关笼子里。”

    不知是否感知到自家主子有生杀予夺的能力,飞琼缩了缩头,“喵喵”叫了两声示好。

    霍夫人瞧见她,笑道:“活脱脱一幅美人抱猫图。”招手让她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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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下个月不就要过春节了吗,同你商量商量如何送礼,再过几年,可都要你来操心了。”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要手把手教她,宋春汐叹口气:“我现在都不知张家跟我们家是什么关系,只怕要让您失望。”

    霍夫人哈哈一笑:“这种远亲弄不清无妨,只要知道沾亲带故便是。”伸手摸一摸飞琼的长毛,“你倒是会养,越长越好了。”她见儿子跟儿媳感情有进展之后,心里其实在期盼着孙子孙女,只怕说出来给春汐压力,还是没提,“你晚上在这儿吃饭,我让厨子把那风羊腿煮了。”

    “好啊,”宋春汐笑道,“我差点忘了这事儿。”

    “我再开一坛荔枝酒,你喜欢喝。”

    宋春汐连连点头。

    婆媳俩开始商量节礼的事。

    因为以后要对付那尚不知是谁的主谋,宋春汐还是听得格外认真,过得一会她问:“瑞王在京城住下了,不知可有人家送他节礼?”

    霍夫人道:“想巴结他的官员肯定会送,我们家不送。”

    如果瑞王是那主谋的话,他在京城必然有早就安插好的心腹,也不知会是哪些官员?魏立民现在还未调入京城,不然他也算在内,不过他一个清官,到底为何会自甘堕落?宋春汐十分疑惑,她觉得她的父亲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等明年二月,她一定要注意官员们的调动。

    正思忖间,忽然有管事前来禀报。

    霍夫人问:“何事?”

    那管事瞧了眼宋春汐:“回夫人,刚才街上闹出了乱子,宋大人被人殴打。”

    宋春汐一惊:“你是说我父亲?”

    “是,不过您别着急,幸好乐指挥使在,将人抓了。”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父亲得罪过太多官员,莫说是被打,差点被杀也发生过,但父亲可能有老天爷庇佑,总能逃过。而他真正的劫难是在梦里的那一年,在天子,霍云失踪之后,宋春汐起身与霍夫人道:“母亲,我得回去看看。”在京城打人也太过分了,她得弄清楚是谁家。

    霍夫人叮嘱她多带几名护卫。

    宋春汐答应,而后急忙忙坐车回娘家。

    虽说伤得不重,可宋仁章的额头跟脸都破了,徐凤娘气丈夫惹事,但更恨伤了丈夫的人,端着茶递给乐善道:“还请您好好调查,找出指使的人。他们这回没成事,只怕以后还要动手,劳烦您了!”

    乐善是正好巡视到云栖桥,见十来个人在巷子里围着宋仁章跟一个小厮,他急忙上前阻止。

    逃走了好几个,只抓到两个。

    他接过茶道:“您不必客气,我与云璈是知交,我必会尽力的。”

    原来是姑爷的好友,徐凤娘十分欣喜:“那我们更要谢谢您了,您晚上就留这儿用饭吧?你瞧瞧,官服都弄脏了,袖子也破了,我们怎么好意思?”

    乐善笑道:“分内之事,您不必在意。”

    听说父亲受伤,宋文昇同宋春菲过来探望。

    宋文昇一个箭步跳到父亲跟前,大声道:“爹爹,谁打您了,您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宋仁章斥责:“没个规矩,此事自有乐指挥使调查,你瞎嚷嚷什么?回去看书。”

    见两个孩子都来了,徐凤娘却是招呼后面的女儿:“乐指挥使救了你们父亲,文昇,春菲,快向乐指挥使道谢……对了,他是你们姐夫的好友。”

    宋春菲原是很怕生的,只立在远处,但既是救了父亲的人,是当道谢,便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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