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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嬴成蟜的话后,女管事一点担心都没有了,哼唧着把身体往嬴成蟜身上凑。
四个人一个姑娘都点不起,听他们说话,八成是四个腐儒,不必理会。
楼台酒菜虽贵,但二者赚来的钱,也就是美人陪酒陪睡的一个零头。
楼台绝大部分盈利都是通过美人,酒菜不过是点缀而已。
只会点酒菜的,大多都是那些攒了一年金钱的普通人,没什么权势的那种。
“我张平心系天下!岂会是你这贪图肉欲的无耻之徒!”
张平自觉此话甚佳,既表明了自己志向高洁又贬低了嬴成蟜,一箭双雕一石二鸟,有些得意地回头望向师长。
却不料看到三位师长脸色难看,没有一点对他的赞赏。
张平很迷惑,我说的多好啊,师长们怎么这个表情?
这话要是在外面对嬴成蟜说,一点毛病没有,但在楼台就不合适了。
楼台是什么地方?
大多数人来这里为的可不是附庸风雅,听曲谈词,而是玩女人!
张平这一句话确实是贬低了嬴成蟜,但也把楼台内大部分人都贬低了!
三旬儒生,眼见周围宾客望向他们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满了,匆忙转变话题。
“《儒行》篇这句话的意思是:儒者接受亲切而不接受胁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以。胡搅蛮缠,要挟威迫却行不通。可以被杀,但不可被侮辱。长安君先是对兽皮铺在地上大发雷霆,最后却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趴在地上。长安君不觉得羞愧,不觉得荒唐,不觉得滑稽吗?如长安君这样的人,有什么德行去为《论语》注释呢?”
四个儒生对于嬴成蟜版本的《论语》很气愤,他们今日来此就是寻求方法,让嬴成蟜德行有失。
从而让大儒们在朝堂上有的放矢,劝说始皇帝把那离经叛道的《论语》注释烧掉!
他们四个坐在这,寻常两人一刻钟吃完的酒菜,硬是吃了一个小时,终于是等到了他们所认为的绝佳机会。
他们已经做好了和嬴成蟜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都提前打好了腹稿。
比如如果嬴成蟜说这就是个隶臣。
他们就反驳说隶臣也是人。
孔子说有教无类,我们和隶臣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耳朵,长安君是觉得自己哪里长得不一样吗?
无论嬴成蟜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能找到话语来反驳。
他们眼神熠熠闪烁绿光,就像四只饿狼般盯着嬴成蟜,就等嬴成蟜开口,然后把嬴成蟜驳斥的体无完肤,从而为《论语》正名!
嬴成蟜用另外一只不在女管事嘴里的手,摸了摸身旁美人的球。
这动作自然是又招来四人艳羡,嫉妒,仇恨的目光。
这竖子真该死啊!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那你起来吧。”
嬴成蟜冲着地上趴着的仆役说。
仆役一听脸色大变。
起来?起来就意味着去骊山徒刑!就意味着要去死!
“没道理没道理!君爷,隶臣愿意趴着!”
“可他们说本君是在侮辱你,士可杀不可辱。”
你们四个怎么不去死啊!
仆役内心怒吼着,谄媚地道:“君爷没有侮辱我,四位客人说的是《儒行》,那是儒家那些君子的行为。我是隶臣,我不是君子。”
仆役眼角余光,瞥到刚才要把他拖走那两名楼台中人正在走过来的身影。
眼含泪花地哀求嬴成蟜:“君爷,求你让我趴在这里吧!隶臣是自愿趴在这里的!求你让我趴在这里吧!”
生命和尊严,哪个重要?
仆役选择生命,四个儒生选择尊严,都没有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可若是四个儒生想要替仆役做选择,还是为了达到他们正名《论语》的目的,那就是大错特错!
四个儒生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们没料到嬴成蟜竟然耍了这么一手,没有反驳他们,而是表示同意,并且要释放这个仆役。
结果仆役当场反驳,虽然语气委婉,但再温柔的巴掌!那也是巴掌!还是来自一个隶臣的巴掌!
竟然被这隶臣所辱,四人面沉似水,怒不可遏。
隶臣是什么?奴隶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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