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天,还是把手串摘下来放回竹篮,清了清嗓子道:“那我明天再来买吧,你明晚还在吗?”
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
等了大概十几秒,云畔耐心告罄,赌气似的往旁边退了退,找了个没人的石凳坐了上去,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偷窥他。
白色裙摆随风飘扬,露出一截纤细清瘦的脚踝。
不少人走过,频频回头。
她没带手机,所以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过夜市营业到凌晨两点,应该还要一阵子。
正好她还不想回家。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光顾他的摊位,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也有年轻的情侣。
他低下头帮忙拿花的时候,宽松的t恤领口微敞,露出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银链,上面还坠着一个轻巧的金属圆环。
随着他的动作,银链一荡一荡的,很好看。
没多久,原本拥挤的竹篮里就只剩下两三条手串,其中包括云畔试戴过的那串栀子花。
大概是因为花瓣被风吹得皱巴巴,不够平整,所以一直没被挑走。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偶尔有几个认识的人过来找他聊天,谈笑间全都默契地对他身上的伤口视而不见。
云畔没有刻意去听他们的聊天内容,也并不关心。
她只是不想回家,不想睡觉,再加上恰巧找到一个让她感兴趣的人,所以赖在这里不想走。
最后那几个人都走了,只剩下一个染着黄色卷毛的年轻男生,神情放松地从裤兜里摸出半包烟,朝他递过去。
看上去他们关系要好一些,因为之前也有人递烟,但是他都没接。
卷毛熟练地给自己点火,关心了几句他的伤势,又在他不痛不痒的回应中败下阵来,没什么办法似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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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
话题很快就被转移了,不知道说到什么秘密,卷毛的声音骤然压低,云畔听不清楚,只得百无聊赖地盯着他发呆。
他此刻站在了一盏街灯下,光线明亮,把他的脸照得很清楚,清楚得连位于眉骨与太阳穴之间的一颗小痣都能看见。
毫无疑问,尽管满是伤口,他仍然长了一张令人难忘的脸。
鼻梁尤其优越,一撇一捺恰到好处,自带阴影。
眼睛形状也很好看,是内双,眼皮褶皱很浅,眼尾狭长,眼睛又黑又亮,只是太冷了,像一整个夏天都捂不热的冰。
或许是她的目光实在太直白,卷毛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盯着她瞧了几眼,有点暧昧地调笑:“那女的谁啊,站那看你半天了,感觉快把你盯出一个洞来了。”
闻言,他不怎么在乎地笑了笑,随口道,“不认识。”
卷毛就露出了某种心知肚明的笑。而他似乎也懒得解释,应该是觉得没必要。
实际上也的确没必要。
他们是真的不认识。
一根烟抽完,黄毛摆摆手走了,他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他好像很忙,一晚上手机就没消停过。
云畔心里这么想着,又看到一对情侣来买花。
女孩拿起最后两串玉兰花,提高了音量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眉心微拧,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于是云畔跳下石凳,走近几步,主动说:“手串十块。”
女孩愣了愣,像是刚注意到她:“哦,我以为你也是来买花的呢。”
随后便从挎包里拿出一张二十块钱的纸币,笑着说,“那我要这两条。”
云畔点头,把钱接过来,看着她拿起那两条白玉兰手串,和男朋友高高兴兴地走了。
“我现在没空,”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那副平静的调子,“知道了,你早点睡,明天见面再说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云畔把那张二十块钱的纸币递过去:“刚刚有人买花。”
停了停,又邀功似的说,“我替你收的。”
溶溶月色照出她那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手背上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他点点头,没有道谢,伸手接过。
云畔收回手,随即便发现,他竟然开始收摊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但是其他摊位都还在正常营业,肯定没到夜市的打烊时间,她忍不住问:“这么早就收摊了吗?”
他动作没停,“卖完了还不收?”
“没卖完啊,”云畔指着竹篮里最后那串孤零零的栀子花,提醒道,“这不是还有一个。”
似乎已经把它遗忘了,少年视线跟过去,看着那串蔫巴巴的栀子花,应该是不想再浪费时间等待一位新主顾,索性拿起来,手腕一扬,那条手串被抛到半空中,绕了半圈,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入她怀里。
云畔微愣,手忙脚乱地接住。
耳边听到他说,现在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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