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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接到这个“任务”后的两天, 闻声都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不是李延时不在学校,就是她没想好怎么问,要么就是刚张嘴就被打断了。
“你不看书看我干什么?”李延时瞥闻声一眼。
一周五天早自习, 一三五语文, 二四英语。
耳边充斥着“乌拉乌拉”的背书声。
有早上没睡醒闭着眼睛没背书的,还有嘴里支支吾吾随便念叨点什么滥竽充数的。
闻声转回去,右手把书压平, 摇摇头:“没事。”
李延时也不在意,转着的笔杆敲在摊开的笔记上, 往后翻了一页。
王建国隔着窗框伸进来手, 一巴掌拍在李延时后脑上。
“语文早读, ”王建国叉着腰,“你的语文课本呢”
李延时“啪”一下把笔记合上:“忘家里了。”
王建国又吼起来:“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忘家里”
李延时答得挺顺嘴:“我把自己忘家里我现在就不坐这儿了。”
闻声:
真逻辑鬼才。
“你没书你读什么?!”王建国扬了手上的书,拍着窗台。
“我看她的。”李延时伸手把闻声的课本往自己这侧拉了点,“都是同桌,不能借个书?”
闻声抬眼看他。
李延时顺带把闻声的椅子也拽过来, “滋啦”一声,金属凳腿儿划在地砖上的声音。
闻声被拽得上身一晃,扶住桌框稳住身体。
“不愿意?”李延时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
下一秒, 闻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意愿。
她左手抽着椅子, 右手拖着自己的课本,往右半米, 移了回去。
“”
王建国扬声:“你能不能不欺负闻声?”
“我欺负她?”李延时慢腾腾地翻着手里的书页, “她不气死我都算好的了。”
男生语调懒散, 带点痞劲儿, 飘飘扬扬地掉在清晨的风里。
闻声沉默地望了李延时一眼,莫名其妙, 不明白自己怎么气他了。
李延时声音不高,王建国没听见,这话题也就算结束了。
接着,王建国转脸又想起来另一件事。
他背着手,瞪了瞪眼睛,对李延时:“刘老师说又有高一小姑娘往咱们班转,你们可别有人给我谈恋爱。”
“谈个屁。”李延时压着椅子,笔转了转,敲在面前的课本上,“我不喜欢女的。”??
一旁的闻声听得心里一惊。
不喜欢女的?
那她的孤本怎么办??
闻声下意识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换来身边男生狐疑的目光。
李延时望向她,挑了下眉:?
闻声搓搓手指,欲言又止,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建国没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手上的卷子卷成纸筒,从温九儒点到李延时,再点到文越,强调。
“特别是你们仨。”
高二分完班,整个年级都在传三班是“男模”班。
一班三十多个男生,一米八几的占了一半,甚至全年级长得最好看的几个也都分到了这儿。
温九儒、李延时狂妄和文越,一人一个类型也就算了,偏偏位置还挨一起。
每到他们这两列换到窗边的这个星期,课间去烧水房接水的女生都比平时多了两倍。
温九儒没吭声,李延时胡乱点了下头,三个人里就文越笑了笑,挺认真地对王建国保证了一句:“不会的,老师。”
王建国满意的点点头,又扬手警告般地点点李延时。
至于李延时,全当没看见。
王建国临走嘱咐闻声,说让她看着李延时点,他要是有什么早恋的苗头让她及时打报告。
闻声面上答应,心里却在打鼓。
她抠着书页想,她现在不仅没看着李延时不让他早恋,甚至手里还接了个活儿。
早自习距离第一节 课的课间只有五分钟。
上个厕所接个水的功夫就没了。
第一节 语文,课上了一半老师让同桌讨论。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学校的语文老师都有两大特点,第一喜欢“讲故事”,第二喜欢让讨论。
基本一节课,课文没讲五分钟,就开始延伸“背后的故事”,再让讨论讨论就该打下课铃了。
闻声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孤本,一到让同桌讨论,思想便开始开小车。
“想什么呢?”李延时叩了下她的桌子,皱眉,“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闻声回过来神:“什么话?”
魂不守舍的样子明显在想事情。
李延时刚跟她说了两遍书要掉了她都没听见。
男生眉还拧着,坐直了些,问她:“你这两天怎么回事?”
总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李延时这么一问,闻声又想到自己的孤本,想到孤本又琢磨怎么问李延时那个问题,能让李延时不插科打诨,好好回答。
这么一来,她视线飘出去,又开始跑神。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在翻自己的课本,没往下看。
周围嗡嗡声一片,在议论刚老师布置的问题。
李延时视线转过来,敲了下桌面,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闻声注意力被拉回来,舔舔唇,抬手摸了下鼻尖。
“没事。”闻声左思右想,准备曲线救国,委婉点问。
她拖着自己的椅子往男生的方向坐移了半尺。
大约是男女生分泌激素的不同,青春期的女孩儿身上,先天带了点和同年龄雄性生物不一样的清香。
像是洗干净的校服上带的洗衣粉味道,又或者仅仅只是洗发水的香味。
李延时的表情有丝细微的变化,接着,上身往后靠了靠,避开了闻声朝他凑过来的身体。
好在闻声肩膀碰到他的胳膊时停住了。
只是想往他的方向坐坐,方便说话而已。
闻声用笔点了点摊着的课本:“刚老师让讨论这一篇?”
李延时右手搭在桌面上,两指磕了一下桌子:“《芣苢》。”
得到答案,闻声笔尖往后滑,踌躇着,“你还知道《诗经》里别的什么诗吗?”
男生转着笔:“什么?”
“比如《蒹葭》?”闻声又舔了下唇,绞尽脑汁把讨论的方向往自己想问的问题拉。
李延时犹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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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点头,接着提醒:“后一句呢?”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李延时道。
他答完觉得自己有毛病。
跟闻声在这儿搞什么诗文问答。
几句下来男生已经开始不耐烦,手上转着的笔扔在课桌上,看着闻声:“你到底想问什么?”
闻声手绞着书页边,瞄了眼李延时,小心翼翼:“想问”
她文艺了一下:“你那一方水上,想站什么人?”
李延时:
什么鬼东西。
李延时没了耐心,盯着她:“说人话。”
闻声绷唇,吐出几个字;“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这句话落,李延时的脑子里安静了一瞬。
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李延时的目光落在女生脸上。
闻声度数不高,眼镜也不是一直挂在脸上。
但戴不戴眼镜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别,并不怎么影响长相。
就像文童说的那样,她单单站在那里,哪怕不看脸,都有种疏离冷淡的好看。
即使年级里窥这“一方美貌”的男生并不在少数,但王建国在班里抓早恋的时候却从来不会担心闻声。
她这人,无论怎么看,都仿佛和“情爱”沾不上边。
所以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李延时移开视线,垂眸,撩了手里的书页。
闻声问完这话,如释重负,没了刚才那副有心事的样子,又回到了平常能不说话绝不开口的模样。
她人没动,盯着一页页往后翻书的男生。
远处讲台上老师拍了拍手,提醒同学们讨论时间结束。
讨论声戛然而止,整个教室安静下来。
李延时察觉到声旁女孩儿在这安静里看了他一眼,仿佛提醒他刚刚的问题还没给出答案。
“没什么喜欢的。”半晌,李延时回答。
闻声默了一秒,按住桌子,往他那侧倾身体,有些执着:“你再想想?”
李延时再次深深看她一眼,不懂为什么要对这个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
讲台上的女人,围了薄丝巾,一举一动有着四十几岁的优雅,她俯身轻拍了两下讲桌,扫视着下面的人,准备提问。
“刚刚讨论的怎么样”
闻声和李延时却一个字没听,说小话——
“没有就是没有,有什么可想的。”李延时往后,靠在椅子上。
闻声不甘心:“真的没有?”
李延时烦不胜烦:“真的”
“李延时,你来说一下刚刚和闻声的讨论结果。”语文老师笑着往他们这侧伸了下手。
李延时:
闻声:
就他妈这一会儿没听课,还挑到他俩了??
李延时脚跟蹬着椅子腿儿站起来。
男生清磕一下,抛了抛手里的笔:“刚刚的讨论结果”
突然卡了壳。
艹,刚刚光讨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了。
老师提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李延时往斜下方瞄了一眼,想看看闻声知不知道。
结果闻声顶着他探寻的目光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李延时:
艹,怎么年级第一也不听课啊。
闻声也冤。
她这人规矩,从来是无论什么课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
就这百里挑一的一次,为了她心心念念的竞赛题,没听老师说什么,还被逮到了。
买彩票怎么没这运气?
闻声正思考着在老师眼皮子底下问周佳恒的可能,那边李延时从桌上捞了她的书。
“《芣苢》的中心思想是歌颂劳动人民的热情”男生校服外套半敞,没拿书的右手还抛着笔。
语文老师听得一晕,抬手阻止他:“我刚刚问的问题好像不是这个,我是问这首诗用了什么样的修辞手法,是怎样表达自己主旨的。”
李延时掀了掀眼皮,把目光从课本里抬起来。
下一秒,闻声就见他点了下头,顺着老师的话接着往下:“对,我是想先阐述一下中心思想,再回归您的问题,这首诗用的是”
然后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闻声听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看我干什么?”
李延时回答完把书扔在闻声桌子上,坐下来。
闻声吸了下鼻子:“没事。”
看你脸皮厚-
那两个女生是隔天中午又来找闻声的。
午饭时间,不止是三班,整层楼都什么没人。
闻声一向不喜欢卡着点去吃饭,总是等过二三十分钟,错过最拥挤的高峰期,再去食堂。
进入九月,炎热的酷暑褪去,天气清凉不少。
从窗户往外看,角度关系,隔壁楼的楼顶像站着几朵云,背后湛蓝的天空是大背景板。
闻声桌子上铺着张物理试卷,前两天的作业,刚最后一节课下课前老师讲了会儿来着。
最后一道大题闻声觉得可以深入挖掘,再换两种方法。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再抬头,正好看到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两个女生。
麻花辫的那个女生这次换了发型,扎成了丸子头。
看闻声望过去,她高兴地扬了扬手臂。
随后拽着她的闺蜜小跑进来。
“一共五本。”女生把怀里的练习册放在闻声桌子上,献宝一样往她面前推了推:“都是我舅舅以前写的,反正放家里也是放着。”
闻声姐过来,翻了一下。
有线圈本,也有软皮的,五个本子大小不统一,款式也不统一,但无一例外,里面全是手写的习题。
闻声手指摸着那已经有些卷页的本子,眼神欣喜。
“但我没有问出来怎么办。”闻声眉眼微垂,语气抱歉。
那女生愣了一秒,随即也有些失望:“啊没问到啊。”
“但没事,没问到这些也给你,毕竟你帮了我忙。”女生把几个本子往闻声手边又推了推。
闻声心里愧疚,想了想,做决定。
她仰头,试探着:“我再帮你问问?”
“这次一定问出来。”闻声郑重承诺。
“好!”女孩儿眼神惊喜,嘱咐,“你问的时候别说是有人想追他,或者喜欢他什么的,先保密。”
闻声重重点头:“好。”
收了人家的东西,闻声对这任务自然是更加上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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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几天李延时不在学校,闻声都在琢磨着怎么组织语言再套套他的话。
但语言组织的差不多,原因理由,甚至连突发状况都想好了,李延时还是没来上学。
不过要说也正常,他这人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几天不来学校是常事。
但闻声有点等不了。
周五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上课之前,闻声转过去,拍了下文童的桌子。
分来三班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碍于闻声“高冷”的气质,至今和她相熟的,也只有周围的几个。
前桌的周佳恒和后排的文越文童。
文越和周佳恒都是男生,很多事情说起来不方便,所以严格讲起来,她和文童走得最近。
平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都会问文童。
文越上节自习上了一半被梅奇兰叫走,去办公室帮着改物理作业,座位空着。
文童正趁她哥不在,钻在她哥书包里找吃的。
“明明让他帮我带了包干脆面啊”文童一头扎在书包里,死命地扒拉。
“文童?”闻声喊她。
文童把头从书包里拔出来:“怎么了亲爱的。”
闻声斟酌了一下:“我想问你点事。”
“什么事,”文童把书包松开,眨了眨眼,“你说。”
闻声犹豫了两秒,抬眸,目光再次落到她脸上时,开口:“你知道李延时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吗?”
“什么?”文童以为自己听错了。
倒不是没听见,只是这问题从闻声的嘴巴里问出来,有点奇怪。
“怎么问这个?”文童好奇。
闻声不知道怎么解释,手扣着文童的桌沿,没说话。
文童不是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闻声不说,便也没再问,只是支着脑袋帮她想。
思忖了半天,摇摇头:“不清楚。”
“怎么说呢,”文童用手里的笔敲敲课本,“你才来三班可能不知道,别看他这个人混了吧唧的,但还真没听说他跟谁谈过恋爱。”
姑且不论那些出格行为,单单是李延时那张脸和入校时的成绩已然算学校里的话题人物。
文童掰着手指给闻声数:“听说入校时的成绩是全年级前几,长得帅,家里还有钱”
“就咱操场后面正建的那个体育馆,带游泳池的那个,”文童伸胳膊往楼下指了指,“就是他家捐的,所以追他的女生真的数都数不清。”
“送过来的情书能按卡车装,”文童总结道,“但他成天要么不来上学,要么就跟他那俩发小呆一起。”
过道里来往的人不小心顶到了闻声的桌子,她晃了下身体,迟疑着问道:“他为什么不来上学?”
这问题估计没人知道。
“不知道。”文童耸肩,“高一前几回考试他都考得挺好,好像是上学期上了一半的时候”
文童不太确定:“高一下,大概四五月份的时候?他就不太常来学校了,成绩也直线下滑。”
“是突然成绩不行了吗?”闻声问。
李延时的事,她听说过。
其实对于学习好的人来说,成绩即使掉,也是慢慢往下滑,不会像李延时这样,先前还考年级前几,说掉直接掉到六七百名开外。
文童摇摇头:“好像也不是不会写,是每次考试卷子都写得半半拉拉,英语语文不写作文,数学理综不写选择填空,听说是这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闻声点点脑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话题重新绕回去。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是不是?”闻声轻叹了一下气,看着文童。
文童爱莫能助:“嗯。”
回答完,文童用笔又点了点闻声的抽屉:“你直接手机上问他?我觉得这问题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学校在手机这方面管得不严。
很多住校的同学,都会带手机来,只不过是关机放在书包或抽屉里。
平常不玩儿,只是作为联系家里的工具。
老师多数时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像李延时这种举到老师脸上玩的,肯定是没收没多说的。
闻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文童说的有道理。
带着这个想法上完第三节 晚修,闻声在一片收拾完东西争先恐后往外挤的人声里掏出了手机。
“闻声,不走吗?”文越路过闻声桌子的时候叫了她一声。
闻声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指关节抵着下唇,正琢磨着怎么给李延时发消息。
听到文越喊她,抬了头。
闻声摇摇头。
文越垮上书包,提醒:“早点走,等下关了灯,楼里黑。”
文童从后面扑到文越的背上:“我干脆面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什么干脆面?”文越皱眉把她拉下来,“你多大了还吃那东西。”
“大了怎么不能吃,我要吃到八十!”
文童说着想抬手打文越,被文越揪着胳膊推了出去。
随着俩兄妹打打闹闹地从前门出去,周围人也剩得不多了。
闻声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再次陷入沉思。
想委婉但不会委婉的人,一旦想拐弯抹角说点什么,就会有点奇怪。
比如现在——
闻声攥着手机,食指再次刮了下手机边框,找了个话题切进去。
发了一条消息——
闻声:[你在哪?]
这话题找的非常生硬。
晚上十点半,李延时刚从补习学校出来,和王启胜在路边撸串。
就上回遇到闻声的那个小吃街。
最近城管管得松,这条小吃街又死灰复燃。
隔壁桌几个下了夜班的中年男人,拖鞋大裤衩,正一边往上掀了衣服,一边撞酒瓶吹牛逼。
“要不要再来点?”王启胜揉着肚子打了个嗝,冲身后的老板扬了扬手。
青春期正长身体的大男生,吃得自然多。
王启胜点着手里的菜单,对一旁的老板:“十串羊肉串,一盘生蚝,六个羊腰子”
点完菜,王启胜搓搓手,探身对李延时:“生蚝羊腰子可是好东西”
话没说完,抬眼看到桌对面的人表情有点古怪,他低头,正在看手机上的消息。
“李延时?时哥?”
王启胜试着喊了两声,李延时都没听见。
虽说入了秋,气温早就降了下来,但烧烤店里面还是热。
头顶的风扇转得“乌拉”响。
隔壁桌那几个中年男人不知道聊到什么,中间一人动了火,玻璃杯猛得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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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骂了一句。
不过无论周围怎么响,李延时都跟屏蔽了信号似的,没动。
甚至古怪的表情降下去,像是想到什么,又嗤着笑了一下。
“”
王启胜打了个寒颤,这他妈就有点诡异了。
“时哥?”
这回李延时终于听到了。
他把按灭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抬手想拿烤串。
手往盘子的方向伸了一半,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李延时咋舌,不满:“你属猪的?我一会儿没看,你就吃完了?”
“又要了点,”王启胜解释完,瞥了眼李延时刚放桌上的手机,好奇,“刚你看什么呢?看你表情不对劲。”
刚在看什么?
李延时捏在杯子上的手指尖松了松,罕见地迟疑了一下。
他顺着王启胜视线的方向,又看了眼右手边安静躺着的手机。
一秒后——
李延时把手放下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汽水。
“垃圾短信。”他回答。
第17章
消息发出去, 闻声翻开练习册做了两道题再回来看,还是没回音。
“闻声,还不走?”
周佳恒站在后门口, 正准备关灯。
教室的人除了他俩已经走完了。
“走。”闻声站起来收拾东西。
走廊里有人喊周佳恒的名字, 周佳恒把书包往肩上背了背,扶着门喊闻声:“那等会儿你关灯?”
闻声点点头。
周佳恒说完不放心,还是绕到另一侧把开着的窗户都关严, 又把前排的照明灯按灭,叮嘱了闻声两句, 让她记得锁门才走。
他走完没两分钟, 闻声收拾完东西, 锁了前后门,也离开了教室。
而另一侧烧烤店。
王启胜在李延时第三次瞟了眼扔在桌面的手机,甚至拿下去,皱了眉,打算回消息的时候彻底忍不住了。
他咬了口羊腰子, 吐字不清的问李延时:“垃圾信息还需要回啊?”
李延时弹了下舌,手机丢回桌子上。
本来是打算回,但被王启胜这么一问, 李延时觉得下面子, 这回是真不想回了。
他蹬了脚王启胜的凳子:“吃你的。”
王启胜用纸巾抹了把嘴。
签子丢进脚边垃圾桶时,又问了句:“到底谁啊?”
“没谁。”李延时拿桌上的起子, 开了瓶汽水。
橘色的橙子汽水倒进透明的一次性杯子里, “滋啦”一声, 液体表面冒出微小气泡。
“那你看半天, 还给我说是垃圾短信。”
李延时被问烦了,捏上柔软的一次性杯子答:“闻声。”
“闻声??”王启胜被呛了一下, “她给你发消息?!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都没给我发过消息”
李延时捡了串烤馒头塞他嘴里:“她给你发什么,你俩熟吗?她给你发。”
“那你俩熟?”王启胜把嘴里的馒头拿下来。
“也一般吧。”李延时大喇喇地往后一靠,冲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指指桌子上的汽水瓶,“再要两瓶大窑。”
男生两臂舒展,一左一右搭在身侧的两把椅子上,一个人站了三个人的位置。
王启胜嘴上叼了个串:“她发了什么?”
李延时看手机:“问我在哪儿?”
“你不回她?”
“有什么可回的。”李延时放了筷子,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这烧烤店面积不大,位置也偏,挤在破破烂烂的旧居民楼下,装修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重在味道确实好。
李延时问了下老板位置,穿过拥挤的小木桌,一路往里。
两分钟后回来,还没走到桌边,就看到王启胜一米九几的个子,二百多斤的身材,顶着一张犯错的委屈脸可怜巴巴望着他。
脸和身材很违和,怪渗人的。
“哥,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你手机,”王启胜歪着身子往李延时身上扑,解释,“也不是偷看,就是你手机刚响了下,我习惯性地往上瞟了一眼,然后就”
李延时推着王启胜的肩,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你丫抽的什么疯!”
王启胜哼哼唧唧,也不知道真哭还是假哭,展着手臂还想去抱李延时的腰:“呜呜呜我也没想到会看到闻声给你表白啊。”
李延时揪着王启胜的后衣领把他拽开,一脸烦躁:“你又在这儿放什么屁?”
“真的!”王启胜把李延时的手机扔给他,像在扔一块烫手的山芋,“不信你自己看!”
李延时勾着椅子坐下来,点开手机看了眼。
闻声:[想问一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
李延时:
这人着魔了??
对面王启胜掂着屁股下的椅子蹭过来,头往李延时的屏幕上勾了勾,一拍大腿:“你看!是不是!”
“是什么是,滚。”李延时往后收了收手机,脚抵着王启胜的椅子腿把他往后踢了点。
王启胜不甘心,拽着壮硕的身子再次试图往李延时身边挤,对着他的手机比划——
“这不是表白是什么?”
“都暗示这么明显了,难不成还要问你脸上你喜不喜我?”
“你能不能主动点,人家闻声长得又漂亮学习又好,我看着都”
李延时抽了张纸,捂着王启胜的嘴把他的头推开:“你都什么都?你烦不烦?”
“你上辈子当媒婆的?”李延时把用过的纸扔到脚边的垃圾桶,“这么喜欢拉郎配。”
“我这不是替你俩着急”
李延时踢了他的椅子,拿了店老板递过来的汽水,往杯子里倒:“滚,看见你就烦。”
王启胜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着,看都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爹打来催他回家的电话。
王启胜从凳子上起来,撅撅屁股,把椅子推到桌子低下。
止不住地想多嘴:“闻声真没在追你?”
“没。”李延时把手里的签子扔了,看他,“别让我听到你在学校里瞎说。”
“知道知道。”王启胜连连点头,“你说过不能在学校里造女生的谣,以前那些路上堵你送情书的我都没往外透过,更不用说现在的闻声了。”
王启胜皮是皮,在学校整天像个泼猴似的,但嘴巴也是真的紧。
至于李延时,从小到大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不少,明里暗里表示的更多。
虽然他不喜欢,但也从不让身边人指名道姓地在外面乱说。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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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炫耀,更没什么好贬低的。
谁的真心都是真心。
有关感情上的谣言,总是对女生伤害更大。
王启胜绕到桌子另一边去拿刚来时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书包。
书包半敞着,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不少。
他风风火火的收拾完,背上包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又问了句李延时:“你真不回闻声啊?”
李延时头也没抬,去夹盘子里的花生米:“不回,我闲的?”
王启胜走了没两分钟,店老板又端过来一份烤生蚝。
刚王启胜在时点的。
店老板把桌子上几个盘子往里推了推,腾出来个空位,把生蚝放下。
李延时扫了眼整桌剩下的菜。
烤生蚝,烤羊腰,烤韭菜李延时不自觉的筷子抵着几个盘子推远了点。
都点的什么玩意儿。
隔壁桌几个男人喝得醉醺醺,勾肩搭背吆五喝六地站起来,看样子是吃完了打算走。
李延时皱嫌那些人吵,小拇指刮了下耳廓,捞过来手机想看一眼时间。
屏幕按亮,闻声的那条消息冷不丁又撞进他的眼睛里。
十分钟前发的。
他没有回,对面也没了下文。
李延时手敲在桌面上,凝神思考了一会儿,没琢磨出来闻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喜欢他?
不至于吧,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
但不喜欢的话,三番两次跑来问他,对这个问题展现出的空前执着是怎么回事。
李延时不觉得闻声问这问题是纯八卦。
毕竟看她那课间十分钟都要写两道题的样子,对她来讲,时间非常宝贵。
有在这儿跟他八卦的功夫都不如去背两行单词。
李延时没动,屏幕还停留在和闻声的那条消息界面上。
他和闻声没加微信。
闻声发这消息用的还是短信。
大少爷斜靠着椅子想了两秒,坐直了些,两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还是打算回一下-
因为分班,闻声的寝室也是新换的。
她被插进一个高三的寝室,补三缺一的位置。
一屋子四个人,除了闻声的剩下三个高三生——
两个国际班的准备出国,常年不在学校。
另一个学姐升了高三,压力太大,神经衰弱,开学没几天就被接回家,转了走读。
所以整个寝室四个床位,真正住人的只有闻声这一个。
她从教室回来,换了衣服洗漱完,刚坐在位置上把题铺开。
手机响了。
短信提示音。
这个点,不会是闻清鸿,那只能是李延时。
闻声把台灯拧亮了一点,拿过来手机。
李延时:[有微信吗?]
闻声:[有。]
李延时:[手机号?]
闻声:[嗯。]
回完这条闻声等了半分钟,对面人没再发来新消息。
闻声手机放下,拿了笔,重新去看桌子上摊着的题。
题是那麻花辫女生给的。
闻声从今天晚自习就在看了。
不愧是教竞赛的王牌老师,写的真的好。
无论是出题角度还是解题方式,很多地方都给了闻声新的思路。
几本习题,她宝贝的不行,晚自习的时候没看够,想着趁今天晚上不困,再好好看会儿。
然而一道题看了一半,手机又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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