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的。
长星一开始的时候只瞧见了一道模糊的人影,还以为是看错了,等到人跑到跟前来,长星方才辨认出他来。
魏清嘉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了,脸色也苍白得吓人,长星只以为他是冻着了,便一边埋怨着天气,一边拉着他要往屋里去。
可魏清嘉却用双手扶住长星的肩膀,用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很是认真的看着她道:“长星,我有话要问你。”
长星很少见到魏清嘉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同她说话,也意识到了大约是出什么事情了,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
“倘若我现在是都没有了,没有云妃这个姑姑,也不是尚书府的嫡子,就是一个寻常百姓,你还会愿意同我成婚吗?”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目光始终锁定在长星身上,没有挪动分毫。
“那是自然。”长星没有犹豫,心头却生出了几分不安来,她攥紧了衣袖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也应当要告诉我才是。”
魏清嘉猛地将眼前人拉入怀中,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极度痛苦的情绪稍稍平复。
这些日子,他经历了太多。
长星虽说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也能猜出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便没再询问,只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魏清嘉再度开了口,声音颤抖却清晰道:“长星,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魏家倒了。
或许这一切早有预兆。
从云妃病倒开始,或者说从周景文起了退婚的念头开始,魏家就已经是一步步的走向没落。
云妃过世之后,接连着又是圣人病倒。
周景和彻底把控了朝政。
魏家同云妃原是一脉,云妃得势时受了不少裨益,如今倒了,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魏清嘉也并非全然不知。
只是却未曾想过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十三日前他父亲因那桩牵连甚广的贪墨案入狱时,他就知道那定是这位储君的手段,他深知父亲品行,是万万不会沾染此事。
他知事到如今若是还想保全父亲,唯有面见圣人,道清原委方能有一线生机。
可奈何圣人病重,再加上太子有意阻挠,他在承文殿外守了两天两夜,却始终不得见天颜。
那日拂晓,他正觉头昏脑胀,几欲晕厥之时,忽的听见承文殿中一声悲恸喊声,方才猛然清醒,圣人驾崩了。
他无声的张了张嘴,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心早已乱做了一团,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撞上一道身影,抬眼看去,正是周景和。
“魏侍卫是在为父皇哭,还是在为魏行哭?”他阴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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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里隐含着几分笑意。
魏清嘉微微曲着身子,尽可能不卑不亢道:“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不明白?”他将放在魏清嘉身上的目光移开,往前迈了一步,恰好靠近魏清嘉耳边道:“你父亲可比你懂事多了,自尽认罪的时候,可没含糊。”
魏清嘉脸上勉强维持的体面终于是一寸寸裂开,他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你说什么?”
可周景和并无兴致与他解释什么,只让他若是不肯信可以去御史台细问。
魏清嘉恍若被抽去了魂魄,嘴里一直念着不可能,又慌乱的往御史台跑去,那日不少宫中人都瞧见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有人侧目,有人禁不住小声议论,更有知道其中内情认为这位魏尚书的嫡子已经是彻底没了依仗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可魏清嘉都是恍然未觉。
他只念着父亲的事,可到头来,他只得到一句冰冷的“死了”。
甚至于尸身都没有。
他央求着那些人,听他们嘲讽,任由他们耻笑,受他们羞辱……
最后才告诉他,原来他父亲的尸身已经被焚烧干净。
罪臣的尸身,太子殿下说不必留着。
竟是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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