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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在外面吗?”秀芝给她穿衣时?,卢以清问。

    “丞相在书房。”

    “书房?今日还有政事?”卢以清又问。

    秀芝摇头,“这婢子就不知道了。”

    卢以清想,柳安或许是觉得自己不想见他。她心口压着闷气,“她们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呢?”

    “夫人,她们离开时?丞相给了盘缠。”秀芝道。

    这确实让卢以清意外,柳安竟然还能忍着怒气给她们盘缠?!

    “既如此,丞相府也算是尽力了。”卢以清道。

    “都是大人了,以后活得好不好只能看自己了。”她顿了顿,又说:“准备一些吃食吧,我?去给丞相送去。”

    秀芝偷偷笑了笑,“奴这就去。”

    “等下。”卢以清又忽然拉住秀芝的胳膊,“他不会还在生气吧?”

    “丞相怎么会生夫人的气呢?”

    第34章 三四章

    卢以清叹声气没再说话?, 走出门她接过念念手中的糕点,“走吧。”

    本来是有几个婢子一直跟着的,但?她不想看见很多人, 便只留了秀芝和?念念。

    刚走到卢相原来的书房处,卢以清停住了脚。

    “夫人,这里丞相是不许进的。”秀芝道。

    “我知道。”卢以清声音很轻。

    年少时?的记忆已经被冲淡许多了,但?两次从这里经过?都还能记得年幼时?在书?房陪着父亲母亲的样子。

    她转身将?糕点递给秀芝, “不去了,回去。”

    瞧着卢以清的背影,念念凑近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卢以清极少耍小?性子, 但?今日不知为何?,就是心里烦躁。

    秀芝摇摇头, “等着丞相自己来吧。”

    “可……丞相会来吗?”念念问。

    秀芝又摇摇头,她也?摸不定这夫妻二人的性子。

    等二人追上卢以清的脚步,已经回到了房中。两人进门却没有发现夫人的身影。

    卢以清蜷缩在榻上, 头上冒着冷汗。

    “夫人是来月事了?”秀芝想,平日里夫人也?不这样难受呀。

    “奴这就去给夫人熬些汤水喝。”秀芝将?念念喊来,“去给夫人准备月事带。”

    卢以清抓住秀芝的胳膊, “丞相在府上吗?”

    秀芝想了想时?辰, 若是他们刚才过?去了丞相或许还在府上, 但?是现在……

    “夫人,丞相应该去朝会了。”

    卢以清闭上眼睛,眉头蹙着, 今日元旦朝会,柳安怕是不能推脱了。

    “知道了。”她低声应下。

    秀芝再一次蹲在榻边, 轻声问:“夫人相见丞相?”

    “嗯。”她声音还是很轻,却在说完后鼻尖发酸, 眼眶也?红红的。

    秀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丞相很快就回来了。”

    她还是轻声‘嗯’,作为回应。

    “秀芝出去吧。”卢以清又道,说完便朝里翻了个身,紧紧抱着被子。

    念念和?秀芝走到门口,凑到秀芝耳旁问:“夫人怎么忽然又想找丞相了?”

    “夫人和?丞相不是还在生气吗?”她越想越不明白。

    秀芝一如往常的笑着,“傻孩子,什么叫夫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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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日后有了夫婿便知道了。”说完秀芝便离开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念念处在原地,夫婿?她才不会有夫婿。感觉夫人来了长安后一点也?不快乐,倒不如在永州那段没有丞相在的日子。

    ……

    曹晨阳的府上不算大,令人意外?的是曹晨阳府上除了几个婢子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没有。

    程燕茹大概猜到了夫人出事,但?究竟严不严重却不清楚。

    “我……我想写封信,能否帮我送出去?”依着夫人的性子,或许会担心众人的安危。

    从后来黄颖的举动,她大概也?能知道这件事和?金折枝有关。夫人见过?的恶人少,才会给这些人可乘之机。周禾这人的手段她是见过?的,不过?周禾从来不杀无辜之人。

    他下手能这样爽快,金折枝死?得并不无辜。

    婢子问:“娘子是想送去哪里?”

    “丞相府上。”程燕茹回。

    怕她们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丞相,程燕茹又解释了一句,“政事堂丞相,柳相。”

    闻言,两个婢子皆是面?色慌张,今日员外?郎去朝会了,她们拿不定主意。

    从这二人的反应中程燕茹大概也?猜到丞相在外?的名声并不算好。

    “无妨,那就不送了。”程燕茹道。

    “娘子您先写,员外?郎回来了,才能知道信件能否送去丞相府上。”一个婢子道。

    另一个婢子接着说:“是呀,娘子您不知道,丞相府虽然难进,但?员外?郎可是进去了两次了!”

    她当?然知道丞相府难进,空怕只有宫里来的人才能无阻进入丞相府。

    程燕茹点点头,她还是先写的好,万一到时?候能送去但?还没写,岂不是耽误了时?间?。

    ……

    长安城内最?快乐的地方,或许就是不良帅府上。

    上官青青的盖头是自己揭掉的,总不能一直等着不良帅回来,他要是一年不回来,自己难不成一年都要顶着个盖头?

    虽然已经到了大年,但?府上依旧冷冷清清。

    不久前她站在门外?,一整个院子的人看着她眼睛都闪着光,上官青青不明所以。

    一个婢子笑着道:“夫人,今年的年怎么过?呀?”

    不良帅虽然没有任何?音讯,但?这可是上官家的嫡长女,又如此貌美,给不良帅做夫人定然是不委屈他的!

    先称一声‘夫人’也?不为过?。

    况且不良帅一直不回来,若是再冷待夫人,恐怕夫人心里是极不好受的。

    “平时?你们怎么过?呀?”上官青青就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别说过?年了,她连闺房的门都没出过?,除了将?‘琴棋书?画’学的很精外?什么都不会。

    婢子道:“不良帅不太打点府上的事,年一般是冷冷清清的。”

    肖洛和?柳安不同,柳安是不喜欢热闹,而肖洛是讨厌麻烦。若是这些事都不用他插手,过?个热闹的年也?不是不行,只是管家什么事都要去问他一嘴,第一年就让肖洛过?得够劲!此后再也?不说过?年的事。

    可第二年管家就会了呀,正当?他兴致满满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不良帅说这年不过?了。

    犹如一盆冷水浇到管家头上。

    “我也?不…不太会打点府上的事。”上官青青道。

    “无妨!”管家忽然一声,差点吓到上官青青。

    他极为热情凑了上来,“夫人不需要打点任何?事情,只要您说这年要过?,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奴。”说完他还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

    上官青青愣愣点了点头,“那就去办吧。”

    登时?,整个府上的侍从嘴角都难掩笑意。

    反正不良帅没在府上,等他回来,别说年了,可能就是又一个冬日了。打仗这种事儿从来没有一定的期限。

    说来也?是奇怪,陛下怎么会选一个不良帅去带兵打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府上今年终于可以正常过?年了!

    大年日,不良帅府上从昨晚就开始歌舞升平,丝毫不输岳西楼的牌面?。不良帅不爱花钱,来给他送钱的人又说,那府上可谓是极为富有。

    在管家跟她说府上富有的时?候,从小?就对钱没概念的上官青青点点头,“有钱就好,饿不死?人。”

    管家:?

    他只能再说,府上那可不是饿不死?的富有,就算是买下长安一条街也?是不成问题的。

    她又点点头,“长安一条街很长吗?”

    管家更是疑惑,夫人不会连府都没出过?吧?

    不想,上官青青还是点头,她连闺房几乎都没出过?。

    管家简直不能相信,现在还有娘子在闺房中出都没出去过?的。再想想自家不良帅,长安哪个胡同有几条狗估计都清清楚楚。

    这两口子还真?是互补。

    不管是管家还是府上的侍从都对这个夫人格外?满意,有时?候他们看着闭月羞花的夫人都觉得自家不良帅是高攀的。

    ……

    元旦朝会向来是最?严苛的时?候,这一日不仅有大雍的官员,更是有外?来的使节。

    这一日是彰显大雍作为宏伟帝国气派的一日,往年在今日出错的官员可不在少数。

    先帝时?期的太子少师,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当?然,当?时?的太子并不是如今的陛下。

    也?就是奈于是太子少师的身份,若是换了平常的官员,恐怕脑子能长在头上就不错了。

    不过?今年的朝会却有些奇怪,外?来使节并没有往常那样有礼数,就连带来的贺礼都不如平时?。

    见此状,几乎没有官员不是心中一颤。

    大雍的气数要尽了。他们又想到了这句在外?界广为流传的话?。

    一直生活在长安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一旦接触边境地区,这种感觉不是一点明显。

    因为陛下的多疑,大雍内部几乎不存在能造反的人,但?也?由于这些年疆域地区势力的不断壮大,几番寻衅滋事,大雍竟然还能连连败退。

    更是让那些人长了信心,觉得撼动大雍,取缔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对此,柳安只觉得是皇帝自作自受。

    别的不说,那些戍边将?领和?刺史,从皇上登基到现在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已经被换了一遍,有的甚至被换了两遍。

    罪名不同,有些是通敌有些是无能。

    呵,再换下去,整个王朝都要被换个姓氏。

    言官平日里厉害的不行,但?只要犯上这种事,没一个敢开口。只因为以前每次出事,都有几个言官要给被诛杀的人陪葬。

    久而久之,言官们发现这是陛下的病根,除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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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安安分独自站着,来来往往的官员看见都要打量他两眼,柳安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在想自己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在想丞相府为何?一夜间?遣散所有妾室。

    使节从他身旁经过?也?不能得到任何?眼神?,他自幼便和?这些外?域人打交道,谁肚子里几分心思他都太清楚了。

    被他们像看猴一样看着,不如想想回去如何?哄夫人。

    柳安伸了一个懒腰,手还举在空中没放下,崔远人就站在了跟前。

    “听说柳相昨晚遣散了所有妾室?”

    第35章 三五章

    柳安笑了笑, 崔远都走到身边来?了,不站起来确实也不合适。

    他起身道?:“是啊,这风想来整个长安都吹满了, 左相?知道?了也不奇怪。”

    “呵,看来?丞相?夫人很得柳相?心意。”崔远气的牙痒痒,到底是什么一样?女人能把他的女儿比下去!

    柳安道?:“那是自然,自己求娶来的夫人怎么会不得心意。”

    呵, 果然是柳安。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崔远心口堵得慌,“柳相?,人不可能永远往上走的。”

    “哎呦!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柳安马上道?:“您不就在?往上走?虽然走的有些难。”

    “你!”朝中谁人不知陛下丝毫没有再让崔远往上走的意思, 就连他崔氏一族都不能再扩大任何势力。

    柳安又接着说:“况且您都在?这个位置坐了十几年了,我不过十年之久, 您都还没下去我怎么会下去呢?”

    “呵,呵呵。”崔远气的吹胡子瞪眼,没想到这柳安是越来?越猖狂了。

    “你别忘了上一个丞相?是怎么下来?的。”崔远的目光并不和善。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他强忍着怒气,“那天下着雨,我亲自带人去的, 卢相?府上无一人生?还。”

    说完, 他又贴近崔远道?:“但是您恐怕不知道?, 整个丞相?府没有一点哭声,即便是小儿也是慷慨赴死,这到底是最有骨气的人。你我都清楚, 卢相?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柳安,你这是忤逆!”崔远像是拿住了什么把柄, “你不要忘了,卢征是通敌之罪, 莫非你怀疑陛下的裁断!”

    “哦?我柳安可没有这个胆子,但我知道?崔相?的手不干净。”柳安双目紧盯着崔远。

    当初他提早三年被?卢征送到崔远手下,但也只能亲眼看着崔远步棋围住卢相?。到底是卢相?的手太干净,实在?拿贼子没办法。

    崔远咬着牙,“怪我眼不好。”

    “啧,您的眼可好得很,任何缝隙都能看见。”柳安抬手轻轻戳在?崔远的心口处,“这里才应该去看看。”

    “哼,柳安,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崔远才不会让一个小辈拿捏。

    柳安笑了笑,“我也好不了多少,就是崔相?见了我要恭恭敬敬欠身行礼罢了。”

    “你!”

    未等崔远话说出来?,宫门便开了。

    这个时?辰也是让人意外的,换做往常,恐怕早就开始了。

    对?内无妨,但对?外面对?这些使节,大雍皇帝可是失了礼节。

    柳安摇摇头,想来?御史台又要参上几本,陛下又要找几个替罪羔羊。

    崔远一甩衣袖先柳安一步往前走,即便是他走得再快又如何,最后还是柳安要站在?他的前面。

    ……

    今日朝会重点都在?使节身上,终于熬到了结束,官员们?终于可以回家陪家人过年。

    其中要数那些官位算不得高的最快。当然,并非是官职不够高,而是在?一群位高权重者面前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

    比如,曹晨阳。

    虽说他府上离宫里最远,但他到府上的时?候,柳安还被?王泽绊着呢。

    刚一进门他便听说了程燕茹写了封信要送到丞相?府上。说实话,曹晨阳是有些不踏实的。

    他进门时?只有程燕茹一人在?房中,“娘子写信是要给丞相??”

    “给丞相?夫人。”程燕茹道?。

    曹晨阳对?这个夫人有印象,他想,自己?既然想要收了丞相?遣散的妾室,迟早有被?丞相?知道?的一天。

    “信我替娘子送去。”曹晨阳一咬牙,既然能遣散说明丞相?心中没有这些妾室。

    想到丞相?平日里对?一切都厌弃的样?子,曹晨阳觉得或许丞相?夫人知道?这位娘子在?自己?府上还能帮帮忙。

    “多谢员外郎。”程燕茹欠身道?。

    曹晨阳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门。他要赶在?丞相?回府之前将信送进去。

    也算曹晨阳命好,刚到柳安府门前便遇到了周禾。

    周禾问他来?做什么,曹晨阳只说手里是程燕茹写给丞相?夫人的信。

    可没想到,周禾接着问:“这位娘子现在?人在?何处?”

    “在?…在?…”曹晨阳眼神闪躲。

    周禾笑了一下,“无妨,只要有个好去处就行。”

    “信我会交到夫人手上,员外郎可以回去了。”周禾道?。

    曹晨阳一怔,他没想到周禾竟然能记得自己?是谁。

    “多谢。”

    ……

    卢以清身子已经好许多了,只是仍旧不想下榻。元旦这般躲在?房间里到底不像是一个夫人该做的。

    她扶着念念,面色有些苍白,“出去走走吧。”

    “夫人真的要出去吗?”念念看她这幅样?子,还是应该歇歇。

    她笑了笑,“已经好了许多了。”

    两人刚走出去,便看见了门口的周禾。

    “夫人,这里有您的一封信。”周禾道?。

    “我的信?”别说长安了,就算是整个大雍都没几个人知道?卢以清还活着。

    周禾双手将信递了过去,“是程娘子给您的。”

    “程燕茹?”卢以清一手接过信,一边问。

    “嗯。”

    她有些迟疑打开信件,上面的娟秀的字迹倒像是她能写出来?的。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不让夫人担心,丞相?给了每个人盘缠,虽说丞相?府是个安身之所,但出了丞相?府接下来?过的才是自己?的日子。

    她嘴角微微勾起,“看来?这件事未免也不是好事。”

    程燕茹还说了关于金折枝的事,其实卢以清也猜到是她了。

    最后,程燕茹说,“夫人心善,还是要当心那权贵家的女子,听闻她素来?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这一句无疑是在?说柳安那个心上人。

    她勾起的嘴角又慢慢放了下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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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真的会让那个女子来?府上吗?

    “周禾,你可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卢以清问。

    周禾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引来?了卢以清的不满。

    “我知道?你同丞相?亲近,只是你现在?毕竟是跟在?我身边的人。”卢以清声音很冷,又接着说:“动?手的人找我一定是有事,但她究竟为什么找我,一定和金折枝脱不开干系。我记得最后诱发那人的声音是金折枝的。”

    “回夫人,动?手的人是一个小妻,似乎是…”周禾走进了些,卢以清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摆摆手,退下左右。

    “她似乎是同人私通被?金折枝发现了,想来?金折枝是用这件事威胁,逼疯了她。”

    卢以清顿住了,私通?

    “私通是很什么?”卢以清问。

    “啊?”周禾忘了,夫人想来?是不曾听过这种的。

    “就、就是和旁的男子有情。”周禾说的还很含蓄。

    卢以清‘哦’了一声,“胆子倒是挺大的。”

    “和谁私通,那人找出来?了吗?”卢以清想,凭着柳安的性子估计那人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丞相?昨日心急,哪里问到这么细。属下很快就将那人揪了出来?,亲手刃了他!”周禾一副邀功的样?子。

    卢以清深吸一口气,“其实以后可以下手不用这么快的。”

    “夫人,有些人若是不快点解决掉,换来?的只能是被?解决掉。”周禾道?。

    卢以清并没有反驳。

    门外传来?声音,所说丞相?回来?了。

    卢以清握紧手中的信件,想起身道?:“我还是有些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诶?”念念望着夫人快步离开的背影,又问秀芝,“夫人不是想要见丞相?的?”

    “程娘子的信中应该是写了夫人不想看见的东西?。”秀芝道?。

    ……

    柳安在?门口处时?,便听说夫人在?外面坐着,赶快快步赶来?。

    人一到门前只看到夫人匆匆的背影,心中有些落魄。

    阿竹大抵是不想见他吧。也怪自己?当时?没忍住,或许是吓到她了。

    “丞相?。”周禾刚走过去,柳安便侧过了身子。

    “不用说了,这是我和夫人两个人的事。”他不能永远等着周禾和秀芝他们?从?中帮忙。

    正当周禾觉得丞相?要过去找夫人的时?候,却见丞相?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无奈之下,周禾只能快步跟上。

    “周禾。”柳安停住脚步,“若是日后夫人觉得府上无趣,你便窜着她出去。”

    “啊?”周禾想问,不是丞相?您说不能让夫人出去的吗?

    “但是要记住一点,偷偷出去,身边的人越少越好。”柳安道?,“更?要让夫人小心着,别让旁的人看见。”

    长安能认出卢以清的人不多,即便是真的碰上的估计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若是明目张胆从?丞相?府出去,即便是众人瞧不出阿竹是谁的孩子,也会因为丞相?夫人这个身份被?人盯上。

    “属下明白。”周禾道?。

    “丞相?,长安对?夫人来?说就这么危险吗?”周禾又问。

    柳安笑了笑,“夫人不是个会伪装的人,这么些时?日了你心中就没有猜测?”

    谁都会对?夫人有好奇之心,包括周禾。

    “属下,不敢说。”周禾的心一直在?乱跳,若是夫人和他想的一样?,那长安对?夫人来?说何止是危险。

    “那你所想就不会有错。”柳安道?。

    周禾瞬间睁大眼看向柳安,四目相?对?,似乎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时?。

    一眼,柳安便想将周禾这个不寻常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一眼,柳安便知道?周禾能好好护住夫人。

    周禾缓缓开口,“丞相?从?一阵杂声中救了属下,让属下觉得曾经的决定没有错,夫人告诉属下要直起腰身做人。”

    他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红了眼眶。

    “只要有属下在?,长安的任何人想要伤害夫人都必须先过属下卑劣的手段。”

    第36章 三六章

    柳安笑了笑, 留给周禾一个背影。

    刚来丞相府的时候,周禾不明白丞相为何会将自己带来。直到在丞相身边的日子久了,周禾才渐渐明白。原来自己曾经的做法在丞相看来是和他一样。

    丞相也恰恰让周禾见识到了另一种不同, 周禾只?能拿自己的前程为注进行反抗,而丞相顺着往上走,玩弄整个朝堂。

    他站在可笑世人所能望见的巅峰,俯视着他们可笑而又悲悯的一生。

    之所以悲悯, 是因为他们永远参不透为何会如此悲悯。

    ……

    一直到了晚上柳安也没有?去卧房,而是打开?了许久没有?打开?的卢相书房。

    多日未进里面有?些荒凉之景。好在不是春日萌发的季节,倒不至于杂草丛生。

    这?里是冷的, 没有?火炉的围绕倒是能让他确切体验到长安百姓现在的体感。

    架子上的书落满了灰尘,也改寻个时间清扫一下。

    但?柳安今日没有?打扫的兴致, 只?是点上了一根蜡烛,坐在卢相的位置上看书。

    家?国大义强行涌入他的脑海,一时间让他觉得胃里翻涌想吐。

    他不懂, 不懂卢相识如何说服自己如此忠于大雍的,更不懂卢相是如何觉得能救大雍的百姓。

    可他没有?固执的追究。只?是将书卷放在后面的架子上。

    ……

    外面的天压的极低,似乎是要让所有?的人?都透不过气来。

    柳安刚准备去宫中, 便听见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他迅速往外走, 见领头人?穿着盔甲, 手拿利刃。

    “丞相,把门打开?人?教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兵围了丞相府。”柳安心中着急, 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

    然马上人?嗤笑,“属下哪里有?丞相胆子大, 卢氏余孽丞相都敢留。”

    柳安呵斥,“胡言乱语。”

    马上的人?用指腹擦过利刃, “属下有?没有?胡说,进去一看便知。”

    “丞相府是你们想要搜就搜的?”柳安做了十年?的丞相,不至于连这?点威严都没有?。

    可没想到,他们是带着皇命来的。

    柳安给周禾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回了府上。

    紧接着,佩刀的人?也都进了丞相府。

    柳安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了……

    “找到了!”柳安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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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去看见侍卫正拖着一个女孩儿。

    “丞相还有?什么话要说?”将领的那副样子,极为丑陋。

    小姑娘不停哭喊,柳安看过去一眼,她便闭上了嘴。

    “她还小。”柳安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给卢相留个血脉吧。”

    “留不留,那是陛下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柳安扬天大笑,“你倒是会做陛下听话的狗,你可曾想过你要被陛下抄家?时,能否留一个血脉?”

    “丞相这?就多虑了,我忠于陛下忠于大雍。”

    “这?天下再?没有?比卢相更忠于陛下忠于大雍的了。”

    话音刚落,柳安看见面前的将领,直接一剑砍向了阿竹。

    “不!”柳安猛的起身,满头大汗。

    他快步走到身后的书架前,找到兵符。攥在手里还不够,握着兵符的手紧紧贴着心口。

    头上的虚汗还没散去,他重重一拳垂在地上,整个人?匍匐着身子。

    梦中无力?感涌上心头,梦里还是年?仅六岁的阿竹。当初他无力?救丞相,如今在梦里连阿竹都护不住。

    许久后他终于平静过来。

    想来是白日里同意阿竹出府上的缘故。

    ……

    卢以清等?了许久也不见柳安过来,秀芝说,丞相今夜或许不会来了。

    “知道了。”卢以清说完便躺在榻上,心中还是有?些期盼。

    她睡不着,便往里转了个身子,受伤的肩膀被扯到。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到底是心里有?气,她抱着被子也不翻动身子。

    正当她要睡着的时候,门忽然被踢开?了。

    卢以清心中一颤,但?不过是一刹。敢踢门的也就是柳安了。

    “丞相……”外面传来了秀芝的声音。

    ‘砰!’

    秀芝的声音被关在门外。

    卢以清正想着要不要给柳安拿下来被褥,一道黑影便出现在身后。

    “我知道夫人?没睡。”柳安又道:“就算是睡着了也被我吵醒了。”

    卢以清不知道大半夜的他要做什么,心中有?些慌乱。

    紧接着,她感到背后一冷,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了。她有?些惊恐转过身去,柳安人?已经爬到了榻上。

    在卢以清震惊的目光中,柳安躺在她身侧,有?些冰冷的手一把拦住她的腰身。

    如此还不够,他又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嘶”卢以清的肩膀又被扯到了。

    闻声,柳安微微蹙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自己身子往里了一些,还是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你…”

    “我是你夫君,与夫人?同榻而寝本就是应该的。”在卢以清说完前,柳安快速脱口而出。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本来夫人?还不理?自己,这?样的话岂不是让夫人?更加厌烦自己?

    柳安用头轻轻蹭了蹭卢以清,声音很小,“阿竹,我错了。”

    卢以清心神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只?听他又道:“阿竹,我做噩梦了。”

    “阿竹,我想和?你一起睡,行吗?”

    卢以清的嘴张了张,许久才吐出一个‘好’字。

    “还疼吗?”柳安没有?忍住笑意,在问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嗯。”

    “我看看?”柳安问。

    看看?要自己在柳安面前脱了衣服?

    “不不不。”卢以清马上道:“我也有?些急躁了,不怪夫君自己。天色晚了,快睡吧。”

    这?是卢以清第一次和?人?一起睡,竟然没有?想象中的不适。被人?紧紧圈在怀中,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好,有?事我们明日再?说。”然而抱着人?的柳安整个身子都僵着,他偷偷深呼几口气,才放松了下来。

    怀里小小的人?整个身上都软乎乎的。

    他不觉又抱紧了些。

    “嗯哼。”卢以清不适的闷哼,柳安听到身上忽然又热了起来。

    “怎…怎么了?”他并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卢以清红着脸埋在他怀里,“夫君…夫君脱了衣服。”

    哦!柳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怎么感觉浑身不舒服,原来是没脱衣服!

    紧张了,还是太紧张了。

    他将人?放开?,在榻上坐起来。瞧着一旁的人?,头都在埋在了被子里。

    他快速脱去外衣,随手丢在地上。而后,悄悄去拉卢以清头上的被子。

    却不想,被子被人?拉的死死的。

    “不闷的慌?”柳安问。

    “不。”

    柳安笑着,还是强硬将她头上的被子拿开?。卢以清想要往下藏,却被柳安用腿将人?圈住。

    “夫人?害羞?”

    “没有?害羞。”

    柳安笑着,“我们要同床共枕一辈子,阿竹总不能日后都蒙着头睡。”

    听到这?里卢以清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她慢慢露出头,红扑扑的小脸气鼓鼓的。

    柳安痴痴看着,眸中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儿。

    “快、快睡了。”卢以清道。

    “哦。”

    他赶快转进被窝,手搭在夫人?腰上,紧紧圈着怀里的人?。

    “夫人?身上香香的、软软的。”柳安道。

    “你!”

    柳安回过神来,怎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看夫人?害羞的样子,说出来似乎更好些。

    “夫人?又害羞了。”柳安道。

    “没有?!”卢以清嘴硬。

    柳安轻轻笑了,气息洒在卢以清耳后,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痒痒的。

    “夫人?嘴硬。”柳安又道。

    “没有?,夫君才是会最嘴硬的人?。”

    身后的人?没了声音,许久后她听见柳安闷声道:“嗯,不止是嘴硬。”

    “什么?”卢以清回头问。

    柳安拍了怕怀中的人?,“没什么。”

    这?一夜卢以清睡得格外香,柳安却是没有?睡好的。

    天快亮时卢以清被他报的太紧了醒了过来。

    她刚想把柳安的手拿开?,发现他的手不是落在自己的腰上。

    而是!胸上。

    卢以清面色发红,快速将人?的手从上面移开?。

    转了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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