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顶着这样一张脸。
萧绮真是无法否认,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冲击力。
可她还是板着脸,将谜底揭开:“你都跟你家里说了我什么?”
姜禹怔了下:“就实话实说。”
“你的实话,只能代表你的角度,不代表我的。”萧绮问:“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不想复婚,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姜禹老实点头:“说了。我还说现在是我在单方面勉强你,你很抗拒。家人就劝我,让我量力而为,别把你逼得太狠了。”
“演,你就演!”萧绮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戳他的胸口,一下下很用力,戳得她手指都疼了。
姜禹便笑着握住她的指尖,柔声说:“我说的都是真话,绮绮。”
萧绮倒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睁大了。
她将手抽走,顺势倒退一步:“你别这么叫我!恶不恶心啊!”
姜禹轻叹:“所以你将我拒之门外,拉黑我,是因为我和家里人说的话?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
到底是该说他聪明,一猜就中,还是该说他会装傻,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呢?
萧绮也懒得猜那么多:“你妈来找过我,还列了很多条件,只要我愿意复婚,给你一个充满爱的家,我能得到的好处比咱们上次结婚还要多。呵,说得好听,乍一听好像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却还得便宜卖乖。姜禹,我可不是准备高嫁的傻白甜,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都不用细想,就能数出五条以上对我不利的点,跟我玩这种心眼,太low了吧!”
说白了,大家都是豪门,里面有多少手段、圈套,大家自小耳濡目染,谁也别想蒙谁。
没有人会将圈套直接摆在桌面上,告诉对方这是个坑,你跳吧,都会在摆出来以前粉饰包装,描述的跟童话故事一样。
不用多说,就只说一点,曲雅容这才第一次列举条件,就比萧绮和姜禹的上次婚姻拿出来的多,为什么?就因为上次说好了是两年协议婚姻,而这次没有期限约定。都提到是姜禹遇到真爱了,哪还能定期限呢?
举个例子,豪门家生了个小孩,给金给银给基金,这孩子打从一出生就是富人,听上去很牛逼对吧?可若这个孩子做完亲子鉴定发现不是这家的种呢,那些金啊银啊基金啊还是他的么?
同样的道理,如果姜家知道萧绮没打算和姜禹长久,姜家还会这么慷慨么,一旦这些条件被写进白纸黑字的协议里,那各种前提就会一一浮现。谁会那么傻,明知道你们只是短期婚姻,还上赶着送好处?说是给你,其实是给你们这个小家,给你们未来的孩子,给继承人。换句话说就是,东西看似给出去了,其实就是在家族内走了个循环。姜家根本毫无损失,还多了一个来自萧家的儿媳妇。你若是非要求说给你个人,离婚了也不许要回,那这就是动机不纯,任谁都会怀疑你是来“诈骗”的。
像是社会上那些,离婚后其中一方分得许多物质的新闻,看看就好。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东西是怎么分的,中间怎么扯皮的,谈拢了什么,是不是打过官司,那是不是封口费,还是变相的转移财产,有没有交易,有没有被当成工具人?这些都不可能在新闻里体现。
生活在这种家庭的人,没有傻子,他们早就把以后的一二三四可能会引发的后续都想明白了,而且接触的都是人精,就算自己懒得动脑子,也可以花钱请人来规划。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越是看似一方吃大亏,一方占大便宜的事情,背后必有猫腻。
再说萧绮,她最为难的地方就在于,一旦她选择和姜禹再度踏入婚姻,那就等于限定了未来的生活模式和社交圈,而且绝不是两年,可能是半辈子到终身。万一她将来倦了、烦了,觉得姜禹束缚太多,想挣脱呢?现在说得好听,给她自由,维持眼下的相处模式。到时候如果他说一套做一套,难道她还跟他打官司不成?别说她自己丢不起这个人,两家也不会同意,肯定让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所以绕了一圈,难题和枷锁还是她的。
至于那些条件,她是很心动,可她并不想将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定下,牺牲掉其他可能性。如果她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这些“好处”,那她肯定答应,还可以提早退休。但她不差钱,不缺物质,眼皮子也没那么浅。她相信,只要她如果运气好,眼光精准,再加上肯努力,那些“好处”也不是挣不到——就算挣不到,将来萧家分割,她早晚也能分到。
可现在就因为姜禹的“执着”,无形中给她添了许多烦恼,他喜欢是他的事,为什么要惊动一圈人?她答应了,她自己不乐意,她不答应,就会被视为任性、拿乔,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识好歹。
萧绮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烦恼告诉姜禹,因为他多半会说,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我是打算跟你一生一世的。
话术这方面,他最会了。
她就只捡了几个简单的摆出来,指给姜禹听。
姜禹听完后,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思考了片刻,说:“原来如此。这的确很难办。”
萧绮:“是啊,要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会这样么?现在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逼我一个?”
姜禹却仿佛没听到后面那句话一样,只道:“我妈很了解你,我想她开出的条件一定是让你很心动的,你会觉得为难也是正常的。是不是既想要,又不敢要,不想接受那些需要你付出的代价,所以才想到跟我这个始作俑者算账?”
萧绮冷笑:“全是阴谋,我就不相信,要是我真的答应了,那些东西真能兑现!”
姜禹眼睛微亮:“那你不如试试看,哪怕协议里少约定一条,或是条款让你不够满意,咱们都不去民政局,好不好?”
“不好!”萧绮气道。
萧绮话落,就在原地踱步,转了两圈,又停下来,瞪着颇有耐心,似乎打算跟她周旋到底的姜禹。
然后,她想到一条刁钻的:“我就不信,你敢在协议里写上,如果你敢对我不忠,你敢对不起我,就把所有财产转到我名下,你就净身出户!”
至于这个“不忠”和“对不起”是怎么定义的,那肯定是她说了算——她也知道没有实据是很难验证的,不过就是脑补爽一下,图个口嗨。
姜禹却不禁笑了:“我倒是可以写,但这样的条款其实对我没有多大约束力,因为我一定不会犯,反倒是你……成为过错方的可能性更大。”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萧绮震惊了:“就你现在这个态度,还指望复婚,你疯了吧!”
姜禹不再接茬儿,当着她的面打了个哈欠,然后越过她,一边走向浴室一边宽衣:“我真的好累,我要先洗个澡。”
萧绮瞪着他的背影,本想追上去理论,但这种行为实在失智,而她是当代新女性,决不能这么掉逼格,于是很快就忍住了。
等姜禹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他大概是真的累了,头发只擦了半干,就躺在床上眯着了。
萧绮看了他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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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纹丝不动,呼吸也略微浓重了些,仿佛已经睡着了。
她实在看不下去,就拿起自己的吹风机,胡乱将他的头发吹干。
期间姜禹醒过来一次,只眯开一道缝,对她笑了下,便又睡过去。
萧绮没跟他计较,不会儿她下了楼,跟秦安对了会儿设计,等到差不多九点半才回到房间。
姜禹仍是原来的姿势,睡得呼呼的,连嘴巴都微微张开。
萧绮洗过澡,靠坐在床头刷了会儿手机,实在不好将他请出去,便翻了个身钻进被窝。
可她刚闭上眼不会儿,姜禹就翻了个身,搂上来,并在她耳边咕哝了句:“绮绮,别生我气了。”
这话之后,他便不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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