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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老太医,那之后他?的小指该怎么料理,平时需要?注意?什?么?”李幼白打断他?们的阴阳怪气?。

    庞弼叠起腿来,摸着胡须道:“不用搭理,只别进水,等过一月我拆开检查,长得上便是长上了,若还是两截,那便接不住了。”

    “那您是不是要?住在这里,万一随时有需要?,您也能及时处置?”李幼白拉住他?袖子,巴巴看着。

    庞弼咦了声,扭头看卢辰钊,嫌弃道:“我又不是他?家仆,可管不着他?吃喝拉撒,你叫他?贴身婢女伺候就行,总之这几日需得看护好,不能触碰小指。”

    “那他?”

    “他?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庞弼笑,“李小娘子,你跟他?是何关?系,你自?己?清楚吗?既然?要?嫁给?别人,便不该对他?如何体贴。男人啊,就爱犯贱,稍微看到点苗头便扒着不肯放手,你瞧瞧,只这一会儿光景,他?偷偷看你几回了?”

    卢辰钊的脸憋得通红,闷声道:“为老不尊。”

    庞弼哼唧:“他?是别有居心,你可得注意?些。”

    李幼白咬了咬唇:“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可不知道男人的坏,那些坏心思啊都藏在心里,你别觉得他?长得俊俏,出身

    矜贵,便是什?么正经好东西,扒开皮子看里头,都一样。

    他?要?是打你的主意?,你能跑的了?啧啧,你看,他?又看你了。”

    说罢,投给?卢辰钊一记若有所思的眼神,背着药箱离开。

    李幼白没说话,屋内空气?仿佛热起来。

    卢辰钊躺不住,后脊全是汗,便摇起来,李幼白见?状,忙道:“你别动,躺好了。”

    话音刚落,卢辰钊便乖乖躺回去。

    两人脑子里全是庞弼离开前说的那番话,一个装作不在意?,一个满心想解释。

    “我”

    “他?”

    两人对视一下,便都不说话。

    卢辰钊捻着右手,目光时不时扫向李幼白,她哭的鼻尖发红,眼眶水润润的,但更好看了,就像一朵雨后的花瓣,柔柔软软。

    “李幼白,庞弼说的对,我就是有坏心思。”

    李幼白哦了声。

    卢辰钊不满意?:“你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知道的意?思。”

    卢辰钊一腔热血被泼的冰冷,坐起来跟她面对面看着:“你说过要?等我的,在那之前你不该答应闵裕文,不该答应嫁给?他?。”

    李幼白没吭声。

    卢辰钊从下往上看她的脸,她抬了下眼睫,避开。

    “他?逼你了?”

    “没有,我心甘情愿的。”李幼白站起来,瞥了眼他?的左手,“你好好养伤,别再赌气?,我走了。”

    便要?去喊莲池,卢辰钊跳下床,赤着脚堵到她面前。

    “你喜欢他?吗?”

    李幼白点头:“喜欢。”

    卢辰钊气?的一滞:“你喜欢我吗?”

    李幼白没动。

    卢辰钊:“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忘了?跟对他?不一样的喜欢,是男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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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喜欢,你亲口说的,你喜欢我怎么能嫁给?别人,李幼白,你清醒点!”

    李幼白嗯了声,淡淡道:“我很清醒。”

    卢辰钊:你清醒个屁!

    他?自?然?不敢骂出来。

    他?发现?自?己?如今变得很是胆小,畏首畏尾,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就像一条狗,需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当然?,他?不以为耻,反而很高兴,他?会为她的欢喜而更加欢喜,为她伤心而倍加伤心,他?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她掌控了。

    卑微可怜,就像庞弼说的,犯贱。

    “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他?沮丧地?想要?问出结果。

    李幼白叹了声:“事到如今,纠结这些做什?么,没意?义。”

    “有意?义,你必须回答我。”

    李幼白目光沉静下来,少顷面朝他?一字一句道:“往后我只喜欢他?。”

    卢辰钊心口像是灌了苦水,呛得他?喘不过气?,他?望着她,不肯接受这个回答。

    “可以了吗?”李幼白冷静地?问他?,“卢开霁,请你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报复任何人,那不会换来同情,只会让人瞧不起。”

    她怕他?不好好养伤,不得不撂下这句狠话。

    卢辰钊冷笑出声。

    “放心,丢弃尊严这种蠢事,我再不会做了。”

    李幼白顿了顿,见?他?神色渐渐恢复平静,便提步往门口走去,刚要?跨出门槛,便听到“叮铃”一声响动,一支莲花簪摔到她脚边。

    第84章

    大理寺中, 他兴冲冲从胸口取出的簪子,如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颇有些可怜兮兮。

    “原是给你买的东西, 而今看来,却是没用了。”

    李幼白想?了想?,弯下腰捡起来,然后将?簪子放在门口的架子上,淡声说道:“你可以送给旁人。”

    卢辰钊冷笑:“我可以另买。”

    李幼白身形一滞, 卢辰钊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满足,就像胡搅蛮缠终于得到回应, 他往前挪了半步, 屏住呼吸等着。

    但她终究没有回头,提起裙摆消失在雪色当中。

    人一走,卢辰钊宛若被抽走力气,晃了几晃, 扶着博古架才没有倒下。他看着架子上那枚莲花簪, 就像跟自己一样被抛弃了, 惨淡地躺在那儿?。

    当时?他看到这枚簪子, 便立刻想?到了李幼白。这簪子低调内敛,与她的气质很是相配, 这一路他揣在胸口, 只要想?到为?她簪发的场景, 便觉得心驰荡漾, 再?怎么累也不觉得, 就像不管多晚回家都有人等待, 他的心早有归途。

    他早就把李幼白当成他的归途。

    卢辰钊抓着簪子,举到半空想?再?度扔出去, 但手指攥的很紧,怎么都抛不开。

    他恨李幼白的清醒理智,但又无比矛盾的喜欢这种克制从?容,以至于他站在门口,心内翻腾倒海,还是不断地为?她开脱,为?她找借口。

    他不是蠢材,自然能感知李幼白对他的心意,或许是他自负,不管怎样,他坚信李幼白对他有情?。既然有情?,却在淮西之行后骤然改变态度,那么当中定然发生了什?么。

    卢辰钊躺回床上,将?簪子重新塞到胸口。

    他可以不怪李幼白的选择,但他无法原谅她不坦白的态度,他是她可以信任的倚仗,他自己这般以为?,但李幼白仿佛从?未彻底依赖过。

    李幼白可真?是冷清冷意。

    他闭眼?,闻到一股饭菜香味。

    莲池端着膳食进门,自行布置好后走到床前,“世子爷,起来用饭吧。”

    他扫了一圈,没看到李幼白,便提醒:“李娘子呢?”

    卢辰钊睁开眼?,冷冷睨着他,莲池打了个冷颤,心道纳闷,又不疾不徐问?:“您刚回来,难不成又跟李娘子吵架了?”

    “出去。”

    “世子爷,李娘子她多好的脾气,你”

    “莲池,她要嫁人了。”

    “啊?”莲池张大嘴巴,显然没反应过来,“嫁给?谁?”

    他是知道李幼白跟闵裕文有婚约的,但之前世子爷也说过,那婚约不作数,世子爷说的那般笃定,他便也当真?了。

    卢辰钊望着帐顶,眼?神里?蓄着沉重阴郁。

    莲池退出门来,隔了会儿?又进去,饭菜都凉了,他也没动一口。

    下了会儿?雪,难得停了少顷。

    半青跟白毫蹲在廊下,将?新买的炭分出来,一筐筐的装好。半青想?动手抱起来,白毫拍她手背,两人说了些什?么,随后分完所有炭后,白毫将?袖子挽起,背着箩筐往小厨房旁的耳房走去。

    半青帮他使劲儿?,托着筐地笑盈盈打趣,白毫倒也不恼,微微笑着扭头看她。

    其实半青力气很大,单手就能提起一筐,但白毫不叫她动手。

    莲池站在门外看了许久,还是半青发现的他。

    他讪讪走进去,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开口。

    半青脸上有灰,但笑的很灿烂,洁白的牙齿明亮的眼?睛,原就没有心机的一张脸此刻盈盈望向自己,莲池捏着手,转头看到白毫从?耳房出来,两人客气的笑笑,白毫去往廊下继续背筐。

    “你怎么站着不进来,倒像个陌生人。”半青跟莲池熟了,说话像是姐妹。

    莲池心细,好几回过来都送她吃的,京里?的好铺子他都熟,买的各色果子从?来都是可口美味的。

    “我?看你跟白毫在那说话,便不好打扰。”

    “你真?是见外。”半青嘿嘿一笑,问?:“你来有事吗?”

    “李娘子可在家?”

    “在,刚回来。”半青抬手往屋里?指了指,小声道,“这几日姑娘都忙,今儿?回来便扑到案录里?,抄写整理案件,每每都忙到深夜。”

    莲池哦了声,问?:“能不能让李娘子跟我?走一趟,我?们世子爷不肯用饭,他”

    半青闻言,立刻摇头:“莲池小哥,你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姑娘和闵大人订了婚期,是真?的定了。明年三月三,到时?还要给?你和你家世子爷送邀帖的。

    这种要求往后你也不要再?提了,别说是姑娘,便是我?也能做得了主,姑娘不能去。你们世子爷闹脾气,总不能跟个孩子一样等着别人去哄吧,再?说,就算要哄,也不该是我?们姑娘过去哄。

    他总得明白现实,姑娘不是以前的姑娘了。”

    这番话说的直接坦荡,莲池垂头丧气却也没立刻离开。

    半青拍他肩膀,安慰:“你回去劝劝他,早日想?开,早日解脱。”

    白毫背完炭筐,走过来冲着莲池笑道:“莲池小哥有礼了,我?不在京城多亏你照顾半青,她总跟我?说你帮了不少忙。”

    说罢,认认真?真?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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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池脸色有些不自然,跟着回礼道:“不用客气,我?们我?们是朋友,是该互相帮忙的。“

    半青咧嘴:“瞧吧,虽说莲池起初看着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他心肠好,也就是那张嘴不大便利,但相处久了才知道他没有坏心眼?,且是个大好人。”

    白毫给?她擦了擦脸,莲池抬眼?瞧着,越发觉得不自在。

    “那我?先走了。”

    “等等。”半青喊他,转身跑去屋里?拿出一包牛油纸包着的点心,“是栗子糕,还热乎着呢,你吃吧。”

    扭头冲白毫道:“莲池小哥也给?我?买过,不过不是一家的,但都好吃。”

    莲池接过栗子糕,告辞离开。

    卢辰钊听到脚步声,不知怎的心就提了起来,存了期待,便紧张忐忑,直到莲池绕过屋门,径直去了厨房,他才知道李幼白根本就没来。

    他越发觉得自己像条狗了,流浪狗。

    他睁开眼?,怏怏躺在床上,数月来的疲惫在此刻达到了巅峰,他很快迷糊过去,再?醒来时?,宫中传召,过来宣旨的太监满面?笑容,道是要提前恭贺卢世子。

    卢辰钊换了衣裳,先去拜见了刘长湛,继而又去见了太子。

    他看了眼?诏书,将?其仔细收好。

    刘识道:“父皇对你指望很大,看这意思是有让你接替罗云的打算。”

    卢辰钊拱手一抱,道:“多谢陛下和殿下提携。”

    刘识笑了笑,看到他绑缚的小指,感叹:“自断手指的事,往后别做了,叫人听了觉得可惜。”

    终究是拒婚,且还是为?了个女人拒婚。

    刘识颇为?好奇,想?起那日那一幕,忽然压低嗓音问?:“你惦记的女娘,不会是李幼白吧?”

    “殿下想?多了,微臣与她不过是同窗之宜,没有半分杂念。”

    刘识不以为?然,却没再?追问?,毕竟当日闵裕文看着两人相携离开时?,那眼?神是失望嫉妒的。

    他很少在闵裕文身上看到那种表情?,在他记忆中,闵裕文该是从?容淡然的,不管面?对何种局面?,他总是温和儒雅,就像超凡脱俗的谪仙,断不该是坠入凡尘的俗子。

    但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刘识没有兴趣过问?。

    “你大哥二?哥还有四弟也都得到相应提拔,你们卢家儿?郎,都是好样的。”

    也正是因?为?淮西一战,齐州传来消息,道各房女娘议亲也跟着水涨船高,门槛都快被媒婆踩烂了。

    卢诗宁昨日还说,母亲有意为?她议亲,初步是与京里?一位世家郎君见面?,这两日便都在府中盘算。

    卢辰钊与刘识分开后,走了小路往宫门方向去,只是下雪天,外面?打扫的宫婢太监多,隔几段便遇到三五人,有时?候堆在一块儿?说话,他也不在意,但当他来到一处宫殿外围时?,却听到有人在说李幼白。

    “不是有婚约吗,怎还这般迫不及待?”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自然忍不住,人之常情?吗。”

    “小李大人看起来一板正经的,还有闵大人,他怎么会他那么好的人,也难怪了,我?要是小李大人,我?就算不要脸也会去扑他,谁叫他生的那么好看。”

    “啧啧,他俩算是郎才女貌了,能在一块儿?也是上天造化。”

    “我?听那日伺候的宫女说,进门时?两人都躺在床上,闵大人还给?小李大人遮挡呢,看得出闵大人在意。”

    卢辰钊顿住脚步,后脊渐渐绷紧,那些人说着话又往另一处去了。

    如此,他又去了趟署衙,故意从?爱贫嘴的评事那儿?打听消息,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他知道的,他猜到的,再?就是凭空编撰的,末了还若有所思。

    “其实他们年底成婚也行,就是有点赶,但既然都在一块儿?了,想?必也不计较旁的。闵家是真?的把小李大人放在心上,如今准备的架势大有尚公主的程度。”

    卢辰钊越听脸色越阴沉,后又去了趟宫里?,寻来几个相熟的太监问?了几句,在事发前宫里?发生的大事他也悉数捋清,脑中慢慢将?所有事件联合到一起,整理前因?后果。

    但理不清,他想?见李幼白。

    于是他骑马往她住处赶,但叩开门,半青却说她去了闵家。

    如此,卢辰钊又溜达到闵家,隐在树后只等的大门吱呀一声,闵裕文亲自将?李幼白送上马车,他才悄悄跟了过去。

    李幼白被他吓了一跳,但顾及他左手伤,便在他进来时?没有挣扎,只是往旁边挪开,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

    “找我?有事?”

    “有。”

    他坐在对面?,短短几日面?颊似乎瘦了些,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刚毅。

    李幼白问?:“何事?”

    “你答应嫁给?闵裕文,究竟是为?什?么?”

    李幼白表情?一僵,下意识便扭头,卢辰钊见状,压低嗓音道:“是因?为?你们你们两个睡在一起了吗。”

    李幼白脸红了瞬,少顷点头,问?他:“你知道了。”

    卢辰钊:“是被人设计还是别的什?么?怎么会在拾翠殿。”

    “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说。”

    见她回避,卢辰钊沉默了瞬,只以为?她是羞于提及荒唐,便稍微倾身上前,语气变得深沉郑重:“李幼白,我?不在乎这些。”

    李幼白讶异地看着他,他没有退缩,“如果你是因?为?此事答应闵裕文,那么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同他在一起。

    虽然我?希望你的所有美好都属于我?,但如若事情?已经发生,我?接受。”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幼白问?。

    “我?知道。”

    “就算我?跟闵大人在一起过,你也不在乎?”

    “李幼白,我?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嫉妒,嫉妒的心都要滴血,但有什?么办法。比起清白,我?更害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敢想?,不愿想?。所以我?不在乎,是真?的不想?为?着此事失去跟你在一起的机会。”

    他伸出左手,因?固定着木板而无法蜷曲:“你看,我?小指断了,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你介意吗?”

    李幼白忍不住道:“胡说什?么,都已经接好了,怎么就不完整了。”

    卢辰钊顺势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李幼白,你别嫌弃我?,可怜可怜我?,好吗?”

    李幼白的泪,因?他这句话而流下来,她本想?克制的,但在密闭的空间里?,看着他如此真?诚

    的眼?睛,听他说这般赤诚灼热的话,她怎能忍住。

    泪珠沿着腮颊滚落,一颗颗掉到卢辰钊手上。

    他抬起右手小心翼翼给?她擦掉,像是在等她回答,那般卑微渴切。

    李幼白咬着唇,喉咙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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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这样,不该这样。”

    他是国公府世子爷,怎能为?着此事卑躬屈膝。

    “我?们都不完整,所以谁都别放开谁,李幼白,你点头,快点头。”

    他从?对面?座上滑下,屈膝从?下往上看着她的脸,发红的眼?眶像一枉清泉,止不住的泪珠往下砸落,他的手擦不及,便有些忙乱,末了试探着抵过去唇,亲了亲那泪珠,见她没有反抗,便愈发不可收拾。

    思念,渴望,热烈,犹如一盆烈火将?他燃烧。

    他直起腰板,单手箍住她的后脑,唇从?腮颊挪到眼?睫,最后停在她的唇畔,轻轻浅浅地啄了啄,嗓音变得暗哑:“李幼白,你别不要我?啊。”

    唇落下,咬住她的,细密如春雨,浇灌着李幼白,也将?他的燥热渐渐熄灭。

    又落雪了,打在车顶噼啪作响。

    车内温度升腾,交缠的呼吸像是灼烧的炭盆,他们抵着彼此的额,轻轻调整喘息。

    “卢开霁,你糊涂。”

    “我?比你精明。”

    他又吻她唇角,此刻心驰荡漾,不复来时?的沉重。

    “当真?不在乎?”

    “你不信我??”他举起左手小指,“若我?有朝一日背弃诺言,我?会自断左手。”

    “你有病。”李幼白拉下他的手,看他小指没有碰到,这才放心。

    “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做伤害自己的行为?,这是最愚蠢和最无用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卢辰钊笑:“我?知道,但彼时?在殿中,这根小指必须得断。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要保证国公府的安全。你也说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也只要你活着,不管你是不是完璧,我?都要你,只要你。”

    他抱住她,紧紧地箍在怀中。

    “你松开,我?有话要说。”李幼白拍他后背,他恋恋不舍地松开。

    车夫停了车,两人跳下车辕,沿着住处往后走。

    “你今日受封了指挥使?”

    “嗯。”

    “高兴吗?”

    “不如跟你在一起高兴。”他又要抱她,被李幼白躲开,便只好跟上去。

    “陛下知道你我?的事。”

    李幼白站定,背靠着墙壁开口,“他应当派人监视着你我?,知道我?们两人有情?。”

    话音刚落,所有理不清的头绪瞬间条理起来,卢辰钊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你是为?了我?的前程,为?了我?能顺利受封,所以才接受闵裕文的。”

    “也不全是。”李幼白笑,“我?不喜欢对方为?着我?去放弃什?么,也不愿被放弃,我?知道你可能会在两者之间犹豫,与其等待,我?更喜欢做主动选择的那个。

    卢开霁,你仔细想?想?,你会为?了我?放下一个世子该有的担当吗?左手是我?,右手是你卢家一族荣耀,你舍得吗?”

    卢辰钊没有说话。

    李幼白两手叠在腰间,继续说道:“他能留我?性命,便已经是做出让步了。在他眼?里?,如若你我?在一起,必将?成为?天大祸患,他不可能容忍这种风险存在,也就意味着,他或者杀我?,或者毁你前程。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我?们希望的。”

    许久,卢辰钊抬头,对上她清淡的眼?神,“李幼白,你太冷静了。”

    “事关生死,冷静点还是好的。”李幼白故意做出轻松的笑,又顺势拍拍他的左臂,往前直起身来走着,扭头道:“我?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吧。”

    她快要走到门口,卢辰钊追过来。

    “还有事?”

    “若新帝登基呢?”

    李幼白慢慢睁大眼?睛:“你是何意思?”

    “镇国公府忠诚,却也要服侍明君。若他用强权逼人,那我?又何必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你想?做什?么?”

    “扶明君上位。”卢辰钊握着她的双肩,一字一句索要承诺:“你等我?,我?不要很久的时?间,只求你再?有点耐心。李幼白,我?不许你嫁给?闵裕文。”

    陈越的尸体在大理寺存放了一个多月,虽说冬日天冷,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放着,此刻的验尸房,有点难闻的味道。

    李幼白看见平南伯夫妇来过,找了个山人做法,又撒了不少纸钱经书,咬牙切齿要凶手杀人偿命。转头去找崔钧,崔钧却是借口不见,他们没法子,缠着李幼白问?东问?西,哭爹骂娘地好一阵子,才被扶着离开。

    李幼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此事没头没尾,实在难查。

    但几日后的一件小案,却让此事有了转机。起因?是甜水巷偷鸡摸狗的一群乞丐,偷了一个老?妪的东西,原以为?不值钱,谁知从?她包袱里?丁零当啷掉出来一堆金银珠宝,正巧被巡视的官兵看到。

    那些乞丐本是为?了糊口,以为?撑死几贯钱的买卖,没成想?忍了这么大个麻烦。

    更离奇的在后头,那老?妪拿了钱,便也不肯追究,匆匆忙忙跑走。

    官兵来大理寺说起时?,皆是夸张震惊,尤其在描述那老?妪的包袱,有一人说的很是具体,连老?妪的长相都能分毫不差地说出来。

    这么一说不打紧,李幼白脑中登时?冒出个人影,因?为?那人长相实在有特点,故而李幼白一下想?起来。

    姜皇后身边的老?嬷嬷,那人鼻梁中间便有颗大黑痣,跟官兵描述的一模一样。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暗暗惊讶,姜皇后身边的嬷嬷,怎么会有这么多珠宝首饰。

    当天夜里?,李幼白找到卢辰钊,将?事情?原委告知,卢辰钊亦觉得奇怪,便派出手底下的人去查那嬷嬷,这么一查,事情?便明朗了。

    根据跟随的暗线来报,那王嬷嬷和她男人这几日准备离开京城,王嬷嬷时?常将?宫里?的东西带出来,她男人则负责倒卖,京里?的几家质库,陆续以低价收下东西,转成银子给?出去。

    “他们私底下说话声音小,但也能听出是跟陈越有关,仿佛陈越的死,这个嬷嬷和她男人都知道。”

    卢辰钊说完,喝了一大盏茶。

    李幼白叩着桌案,少顷问?:“姜皇后跟陈越有什?么仇,至于下狠手吗?”

    卢辰钊忽然笑起来,往后一仰靠在椅背:“此事多亏你。”

    李幼白不明白。

    “我?顺藤摸瓜,查出个隐蔽的私事。”他故意一顿,李幼白急了,拍他一把,“你快些说,别卖关子。”

    “陈越跟五公主有私情?,而且王嬷嬷她男人交代,五公主喝了堕胎药,产下一个死婴。”

    李幼白恍然大悟:“姜皇后是想?杀死陈越,使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然后五公主还能顺利嫁给?你做世子夫人。”

    难怪陈越死的那般惨,惹上五公主,便等于踩着姜皇后的尾巴,她岂能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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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卢辰钊不在大理寺做事,李幼白便将?一应线索要过来,包括卢辰钊扣押的王嬷嬷的男人,她准备交给?崔钧,让崔钧处置。

    虽说与卢辰钊婚事无关了,但好歹能给?他一个交代,至少在明面?上,暗地里?,刘长湛会觉得略有亏欠。

    莲池端来宵夜,他特意煮的桂花酒酿丸子,两个莲花撇口碗,放下后便很快出门去。

    李幼白喝了口,道:“莲池的手艺越发好了,比半青做的可口。”

    卢辰钊瞟了眼?,然后将?右手垫在身下,故意将?受伤的左手横到桌上,“我?也有点饿。”

    “还有一碗呢。”李幼白道。

    卢辰钊:“我?手不方便。”

    李幼白坐定,将?勺子挪开唇瓣,看着他别有用心的眼?睛,怔了怔。

    “李幼白,我?饿。”

    第85章

    夜已深, 此时屋外静的只有风声。

    烛光微微摇曳,他便那么笑盈盈望着自己,眉眼清润, 面庞如玉,搭在膝上的手特意举给李幼白看。

    “我没法自己吃。”

    李幼白:“但你之前都是这么吃的。”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的?”李幼白觉得?他无?理取闹,将勺子放下,站起身来?,“我来?的太久, 半青该担心了?。”

    她要走,卢辰钊握住她的手?指, 轻轻晃了?晃。

    李幼白回眸瞥他, 他仰头一瞬不瞬看着,眸眼里的清辉像是屋檐枝头明月,又像山涧流水,无?数种情绪缓缓流淌, 在这样私密安静的空间里, 是很让人心动的表情。

    “那你别乱动。”她还是心软了?。

    卢辰钊眼眸弯起, 闻言点头, “我听你的。”

    李幼白垂下眼睫,搅了?搅桂花酒酿丸子, 盛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他凑近吃掉, 抬头去看李幼白的脸, 李幼白不理他, 又盛了?一勺, 他又乖乖吃完。

    他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酒酿丸子,吃到最后

    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如此, 说话声也变得?轻柔和煦,生?怕惊扰此时的氛围,他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怀中,李幼白虚搭在他肩膀,淡声说道:“你答应的,不许乱动。”

    他也只好作罢,剩下半碗喂得?很快,喂完李幼白便站开些。

    “我真的要走了?。”

    “李幼白,那你和闵裕文的事,何时才能解决?你若是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去见闵尚书,我毕竟是镇国?公世子,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我的责任,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

    李幼白笑:“哪件事?”

    卢辰钊起身走到她面前:“你们成婚的事。”

    “我没想好,”她坦白,心里其实很乱,也着实有意回避,若不是那晚卢辰钊的主?动,若不是他说出那样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论,她是不会动摇的。

    不管从哪方面看,顺理成章嫁给闵裕文是最稳妥的法子。

    但?卢辰钊面不改色告诉自己,他不在乎,虽本朝民风开放,但?清白贞洁对于高门望族来?说不是小事,他又是公府世子,性情倨傲自尊,不管怎么选,他都不该再选自己了?。

    尽管李幼白知道自己和闵裕文根本没发生?什么,可宫里好些人都觉得?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而这种事情即便如何解释,都无?法彻底封住旁人的嘴。流言如虎,她若不嫁给闵裕文,日?后嫁给任何人都会受到编排,这是事实,不能自欺欺人。

    但?他如此坚决,赤诚,就算认为李幼白和闵裕文真的在一起了?,也没有改变他的决心。

    说不动行,必然是假话。

    她从未被如此坚定的选择过,在李幼白十几年的生?活记忆里,卢辰钊给与她的惊喜和震撼,足以填补她有时受冷落的空虚。

    这种情感,甚至在找到母亲后也不曾有过。

    环境如此,使?得?她养成冷情的性子,凡事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就算难过也只给自己短暂的时间,擦干泪还要继续往前,她总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卢辰钊让她徘徊了?。

    “怎么能没想好呢,眼见着便要年底,转过年来?三月三,如今闵尚书尚未往外发请帖,还有时间去反悔。若等到明年开春,请帖一旦发出去,便很难有转机了?。”

    卢辰钊是当真着急了?,握住她的左臂摇了?下:“李幼白,你若不好意思去,我可以代?替你去。就算闵尚书发怒,我也不惧,该承受的我来?承受,这件事断然不能再拖。”

    李幼白站在原地思索,她越是冷静,卢辰钊越是急躁,偏表面上不敢表露,五内窜火又生?生?压在喉间,松了?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李幼白被他晃得?眼晕,转过身又去想。

    他绕到她面前,凑上头问:“你想好了?吗?”

    李幼白:“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卢辰钊一愣,看着她依旧淡然的面庞,不由提起心来?,“你想好怎么跟闵家?交代?了??”

    李幼白嗯了?声,卢辰钊拽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可以和你一起承受。”

    李幼白拒绝:“你有你要做的事,我希望我们两?个是势均力敌的感情,能够旗鼓相当,而不是我依附于你,只能在你的保护下去完成我该完成的事。

    这件事错在我,父亲与我定下的婚约,闵尚书又在我危难时候挺身助我,闵家?人对父亲,对我有大恩大义,我亦是真心觉得?对不住闵家?,所以你不要掺和,我自己去,至少我会心安一些。”

    卢辰钊抱住她,想要将自己所有能量传递给她一样。

    “李幼白,你要记住,若是觉得?委屈,回头冲我发火,别一个人闷着。”

    李幼白靠在他胸口,嗯了?声。

    “还有,我之前说过,让你等我,不是一句空话。”

    李幼白抬头,他亲她发丝。

    “根据之前查王嬷嬷的线索,我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关于姜皇后的秘密。”

    他附唇于她耳上,声音小的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她时日?所剩无?几,却是打算在临走前带走许多?她想带走的人,包括当今陛下。”

    将作监受命修葺皇陵,崔泰与一众下属吩咐完要务后,进宫见了?趟陛下,又因长子崔钧在,陛下便着人去请贵妃,也算是一场家?宴。

    崔慕珠虽坐在刘长湛身边,但?到底前段日?子争吵过,而刘长湛因此一直不去仙居殿,故而她低头用饭,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崔泰和崔钧瞧出其中关窍,便也没有插嘴,只在刘长湛发问时回话。

    “崔卿,皇陵东侧的襄陵修的如何了??”

    襄陵挨着帝陵,若是依照祖制应该是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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