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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061
冰冷的病房中,李温水面无表情地躺着,右手挂着输液瓶。
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入血管,凉意遍布全身。
短短一天,他就被扎了四针。
楚惟坐在他身边,满脸担忧:“温水,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没事。”李温水声音虚弱, 即使心里有无数话想说, 无数情绪没处发泄, 他仍旧紧紧抿着唇,不讲。
不讲就不会露出脆弱, 不讲就不会痛,不讲就看起来无事发生。
楚惟看出李温水不想提,也就不再多问。他在李温水身边坐了一会儿, 又起身出门了。
李温水扭头望着窗外,冬天万物凋零, 树木光秃秃的。
鸟儿可以成群结队的南飞去温暖的地方, 他可以去哪呢?
他闭上眼睛,梁瑾轻慢的眼神历历在目。
之前光顾着愤怒了, 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感受其他的情绪, 现在静下来了,一个人,从心尖传来的痛感蔓延全身。
李温水蜷缩起身体, 将自己蜷成了一个一个圆滚滚的刺猬。
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而在梁瑾身边, 梁瑾从没给过他安全感。他始终认为, 不被梁瑾承认,是因为梁瑾还不够喜欢自己。
所以为了让梁瑾多喜欢自己一点, 他心甘情愿的付出,他没谈过好的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的恋爱,没人告诉过他。
而他什么也没有,没有钱,不能送给対方金钱上的礼物,他有的只是一腔热切的感情。
他那么努力,可到头来只是高位者一场戏耍他的游戏。
如今他终于明白,在一起大半年,为什么梁瑾対他的惶恐、不安、困苦视而不见,因为从一开始,対方就把他的真心当玩意儿。
他以他无措、可怜的反应,取乐。
李温水咬紧唇瓣,想到这里,心脏仿佛要被撕裂。
身体的疼不算什么,心上的疼无时无刻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想要消解忘却都不可能。
他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身上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足有千斤重。
多年来他一个人走过坎坷,他觉得自己足够坚强,没有什么是不能扛下来的。
他好累啊,他真的要直不起脊背了。
所以他想要有个人依靠,他努力地从泥潭里伸出手臂,他想有人拉他一把。
他无数次妄想过那个人是梁瑾。
可梁瑾从未抓住过他的手。
李温水心脏一抽一抽的,喜欢梁瑾真的太累了,他再也不要喜欢梁瑾了。
输液的手突然感觉到温热,李温水转过头,楚惟双手托着热水袋轻轻贴在他冰凉的手臂上。
楚惟的声音温温柔柔,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温水我看你手太凉了,输液的时候要有东西暖一下才行,就擅自做主买来了暖水袋,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不高兴呢?
从来没有人在他输液的时候,给他暖手。
李温水鼻子发酸,眼泪快要钻出来,他赶紧扭开头不想楚惟看到他不坚强的模样。
楚惟沉默了一下,好半天鼓起勇气说:“温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要是难过可以哭出来的,其实很多事情都会过去的。”
李温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不吭声。
楚惟看着李温水由于太冷而呈现青白色的手臂渐渐回暖,他摸了一下鼻子,小声说:“我有阵子也很难受,我要带着弟弟,周齐也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不敢见人也不会太会说话,自理能力也很差,虽然周齐给了我很多钱,但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停顿一下,说了太多话让他不是很习惯,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但看到现在的李温水,他觉得就像看到了曾经无助的自己。
他不想李温水这样,便又继续说:“摆摊是我向自己未来的人生迈开的第一步,第一天去我什么也不会,也很害怕,有人要买我的东西我连话都说不好。然后我看到了你,你是那么厉害,能说会道,游刃有余的和顾客打交道,碰到很凶的顾客他也敢凶回去,你的眼神是那么的坚韧,是你带动了我,也给了我勇气,是你让我觉得与人打交道并不是一件难事。”
楚惟说着,另一只手拍了一下李温水的肩膀,语气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温水,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帮不了你太多,我只希望我今天的话也能像你当初给我勇气一样,也给你勇气。”
楚惟发现自己手下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而后一只手从被子一角钻了出来,缓缓的搭上了楚惟的手。
这是李温水给楚惟的回应,亦或者感谢。
感谢在他最痛苦的今天,楚惟愿意陪伴他。
被子里的李温水无声的,泪流满面。
梁瑾来到病房时,订婚宴已经结束了,李温水只是这场豪门联姻的一个小节目,小插曲,无异于蜉蝣撼树,并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楚惟听到门口声响,见到了梁瑾。
他认得梁瑾,周齐的发小。一个清俊的,高傲的,游戏人间的富少爷。
梁瑾不像裴致,裴致対他态度不好,有时会故意欺负他。梁瑾不会,梁瑾対他温和,眼里带笑如沐春风,也很绅士,更不会欺负人。
但他觉得这样的人比裴致更可怕,対谁都好,那其实就是対谁都不好。
周齐告诉过他,要离梁瑾远一点,他说梁瑾很容易迷惑人,让対方以为梁瑾対他的好是特别的,而到最后发现梁瑾对别人也这样,那期待就会破碎。
周齐说梁瑾是很薄情的,和他在一起的人分手时都伤心欲绝但又対他的好念念不忘。
楚惟那时候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受,和周齐分开后他明白了一点,一份让人念念不忘的感情,不只有完美甜蜜的感情,还有甜蜜与痛苦交织的感情,如同包裹了蜜糖的毒药,开始把人甜的晕头转向,以至于根本没发现这伤人剧毒。
周齐就是这样,対他那么好,让他完全依赖他,把他养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最后却告诉他,他只是一个替身,让他搬出去。
梁瑾走进来,他停在楚惟身边,微笑道:“我有话和他谈。”
楚惟感觉到李温水的身体突然剧烈抖了一下。
他看了眼梁瑾,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梁瑾把李温水欺负了。
温水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们这群人,真是太坏了。
他突然庆幸还好今天自己被周齐以散心理由强行拉去了订婚宴,不然此刻的温水只有一个人,那该多难受多绝望啊。
他虽然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至少能陪一下温水。
周齐这时候过来,把坐在床边磨蹭不走的楚惟拽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全身缩在被子里的李温水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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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插在口袋里,眼里情绪不明的梁瑾。
屋内静悄悄的,安静地有些可怕。
梁瑾垂眸,目光落在李温水输液的手上,李温水的手臂苍白如雪,瘦的骨头突出来,仿佛一折就断。
李温水什么时候这么瘦了呢?
因为不好好吃饭吗?
突然凹陷的床垫让李温水知道梁瑾坐下来了,他咬紧牙关,浑身紧绷,藏在被子里的那只手迅速擦干脸上的眼泪。
梁瑾目光仍没有从李温水手臂离开,纤细的手臂上,有好几个青紫的印子,不像是磕碰的。
他抬起手抚摸上苍白肌肤上的针孔,开口问:“怎么弄的?”
梁瑾指腹炙热,李温水冰冷肌肤的一下子无法适应来自于梁瑾体温的热度,他像是被扎了一下,也顾不得还在输液就要抽回手。
紧接着他的手腕被梁瑾攥住,梁瑾皱眉:“别乱动,你还在输液。”
“用不着你管!”李温水锐利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李温水不是安静的人,他的拒绝永远剧烈而直白,他又倔强,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是第一次,梁瑾在那个讨好他,一直対他主动,对他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的李温水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拒绝。
这样的落差感让梁少爷很不习惯。
护士在这时拿着药进来,之前吊瓶里的药快没了,她又给李温水换了一瓶新的。
她瞄了一眼拉着李温水手的梁瑾,在心里疑惑二人的关系,她将验血报告放在床上,说道:“李温水你刚才抽血化验的报告出来了,你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好,你最近还生过其他的病吗?”
梁瑾捡起报告瞄了一眼,目光移向李温水。
“没有。”李温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护士道:“明天可以来做胃镜了。”
“嗯。”
护士走后,病房重新归于寂静。
输液瓶管中,药水一滴一滴缓慢的往下滴,病床上的李温水看起来脆弱单薄,就像雪花,一碰就化了。
这样的李温水让梁瑾心疼,让他想要把人养的健康一点。
梁瑾指腹轻轻摩挲李温水手背:“宝宝别闹脾气了,过两天去旅游,你想买什么我给你买。你不是喜欢我的车吗?去考个驾照,我把车送你怎么样?”
梁瑾早就违反了赌约,他送李温水的礼物价值越来越高,也习惯了只要送李温水礼物,李温水就能被哄回来的方式。
李温水没想到梁瑾还在觉得他是闹脾气,也是,高傲惯了的大少爷又怎么会反思自己呢?
“梁瑾,”李温水声音冷硬,“我问你,你爱我吗?你会为了我取消婚约吗?”
“这重要吗?”梁瑾风流人间,又怎么会不明白李温水在乎的是什么,既然聊到这里,他干脆坦然:“我说过我的婚姻不重要,这只是生意,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他突然掀开李温水的被子,李温水头发被汗水打湿,微肿的杏眼里有埋怨有委屈。
梁瑾俯下身盯着李温水的眼睛:“至于爱,至少我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哄着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那个曾经明确拒绝过他喜欢的梁瑾,现在说了喜欢他。
李温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梁瑾対他的喜欢,就像对小猫小狗对一个新鲜的玩具,高兴就哄他一下,不高兴就怠慢他,他反抗就会训斥他。
梁瑾确实是喜欢他的,対他身体的喜欢,対他做饭的喜欢,対他温顺时的喜欢,也可能是対他露出可怜样子的喜欢。
是喜欢,不是爱,喜欢是占有,是得到,是不尊重。
所以梁瑾可以喜欢他的同时,也伤害他,瞧不起他。
李温水眼里伤心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他别开头不愿意再看梁瑾。
梁瑾强行扳过他的脸,缓缓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往后我可以承认你。但婚姻我不会取消,这东西在我看来本就不用在意。而当下,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好好在一起快乐就行了。宝宝,我说过的,过程比结果重要。”
李温水听明白了,梁瑾什么都明白,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比起那些想不明白感情的渣男,梁瑾想的明明白白呢,梁瑾喜欢他但不愿意为他改变。
其实也是,哪有谁规定喜欢对方就一定要为対方改变,为対方改变的是恋爱脑,而梁瑾分明不会是恋爱脑,他是清晰明白高高在上的利己者。
李温水用力推开梁瑾的手,提高音量:“别叫我宝宝了!都已经分手了不是吗!梁瑾我和你的观念不同,也许对于你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婚姻只是利益工具,结了婚各玩各的。但我不是,我不能接受我的男朋友和别人结婚,我需要的是长久稳定被认同的感情,既然你给不了我,我们就算了。可能你的想法在你们圈子里很普遍,但我也没错,我们说服不了彼此,我们观念不和,我们不合适!”
梁瑾直起身体注视着李温水,李温水是他见过最倔的一个,换成别人他这样说,対方求之不得。
李温水注意到吊瓶里已经没药了,他翻个身,一单手操作干脆利落的拔下针头,手背针孔回血了,染红了止血带。
他声嘲讽道:“再说了,我们的关系不就始于你的赌局吗?你觉得我是为了钱,我虚荣,我上不了台面,那么瞧不起我,真的没必要委屈你的,是吧?尊贵的梁少爷。”
李温水话说到这种程度这份关系已经破裂的彻底无法挽回,向来都是梁瑾玩腻了甩人,今天是第一次被人甩。
“况且,梁瑾你还记得我们约定协议那天,你怎么说的吗,你说我想分手了你就说,你不会纠缠我。”李温水一旦打开话门,说话就像蹦豆子似的。
这回李温水真的下定决心了,送他礼物也不能挽回他。
就像李温水说的,梁瑾対于感情结束并不执着,更不会像恋爱脑似的要死要活的纠缠,既然李温水非要结束,他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他是喜欢李温水,可他同样认为喜欢并非不能结束,喜欢只会随着时间减淡,他也不是非李温水不可。
“好,”梁瑾抬起手腕看向手表,之前哄李温水时眉宇间露出的几分眷恋在他脸上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仍然是那位体面游刃有余的公子哥,“那我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回来取你的行李,我一直给你留着。”
虽然李温水早就料到梁瑾会这么说,可対方突然洒脱的抽身,还是让李温水心如刀绞。
原来从头到尾,在意的人,抽身出来还会痛苦的人只是他。
他不服气,他也想伤害梁瑾,让梁瑾感受一下他的苦,可梁瑾薄情至此,又怎么会受伤?
李温水眼底更红了,他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决绝的开口:“不用改天,就今天,我现在就去取东西搬出来。”
反正早晚都要搬出来,那也不是他的家,还不如早点搬完,乱刀斩乱麻他能痛得轻一点。
他现在后悔当初搬进梁瑾家了,搬进去时他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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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现在就有多失望。
渴望别人给他家,这本身就是妄想。
明明前两次感情都失败的那么彻底,可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李温水扶着床头艰难站起来,梁瑾双手插兜笑眸满是疏淡,见李温水实在站不稳,还是伸出了手扶住他的腰,平静开口:“坐我车回去。”
李温水猛然拿开梁瑾的手,执拗地一个人往前走,但他没有拒绝梁瑾开车送他:“行,省车费了。”
周齐站在走廊抽烟陪着楚惟,走廊太冷他劝楚惟回去,楚惟也不走,他只好脱下外套披在楚惟身上。
病房门在这时被推开,李温水抖着两条腿走了出去,梁瑾跟在身后。
周齐在梁瑾脸上看不出什么,谈了那么半天也不知道和没和好,他问道:“怎么样了。”
“分了。”
梁瑾抬手,指了下周齐手里。
周齐猜到会分,他本以为李温水会不一样,因为梁瑾对李温水真的很偏爱,那偏爱远远超过了梁瑾身边有过的人,看来他真的小看梁瑾了,梁瑾果然没有心。
周齐把手里的烟盒递了过去,梁瑾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边走边点燃。
冬天的京市黑天很早,刚是傍晚太阳就已经完全落下了。
梁瑾吸一口烟,亮起的火光短暂的照亮他清俊的面庞。
他微扬着下巴,烟雾从淡红的薄唇缓慢溢出,漆黑的眸子被烟雾笼罩朦胧又不清晰。
李温水比梁瑾走的快,他提前站在了车前。
“滴滴——”两声,轿车锁开。
李温水熟练的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没一会儿另一个车门打开,梁瑾叼着烟进来。
烟雾在车内蔓延,李温水被呛得直咳嗽。
车窗打开,梁瑾夹烟的左手探向车窗外,他随即又吸了一口后,将烟掐灭扔掉。
烟雾散去,轿车开动。
李温水紧靠右侧,与梁瑾拉出一个尽可能遥远的距离。
车里静悄悄的,前天还在床上亲密无间、赤''裸交缠的二人的,现在就仿佛不认识一般。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坚硬厚实的高墙,再也无法逾越。
回到家中,还不知情菲佣热情迎接他们:“少爷,温水你们回来了,今天晚饭也好了。”
梁瑾脱下外套递给菲佣,李温水没脱外套。
菲佣不明所以,李温水这是一会儿还出门吗?温水从没这么晚出过门,是有什么急事吗?
梁瑾道:“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了,我不饿。”李温水现在多吃一口饭都会胃疼,再说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心情吃。
梁瑾不再说话,看着李温水径直上了二楼。
李温水从窗外搬出行李箱,其实他的一部分行李都在住院那天装好了,本来想着是和梁瑾旅行用的,现在也用不上了。
他将行李箱中属于梁瑾的东西扔出来,又去衣柜找自己剩下的衣服,很快一个二十斤容量的大行李箱都塞不下了。但他还有更多的东西没装,和梁瑾住了不过两三个月,竟然买了这么多东西吗?
李温水是个不会在不是他自己家的地方购置太多东西的,他怕离开时带着麻烦,可住在梁瑾家他竟然不知不觉东西多到远远超过了在小平房。
这其中他心底深处的期许依赖有多少不言而喻。
李温水深吸口气,眼角微红,每装一样东西,他的手就不可抑制的颤抖。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不就扔在这吧,他什么也不要了,可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看似潇洒的想法。
他没有钱,他潇洒不了,李群还没打给他一百万,而梁瑾送他的这些衣服鞋子包,卖二手店也能卖不少钱了。
他总不能陪梁瑾睡两三个月,天天晚上被''干,还要伺候梁瑾洗衣做饭到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吧?
那他自己都要骂自己冤大头了。
梁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他抱着手臂看李温水装行李,眼眸半垂着,时而眨一下,默不作声。
他一个行李箱没装下,就又拿了一个梁瑾的行李箱装,反正他在梁瑾眼里就这德行,临了分手了也不用装什么清高。
他拿了就拿了,梁瑾能把他怎样。
李温水就又塞满了一个行李箱,他托着两个行李箱坐电梯往楼下去,瘦弱的身躯被行李箱坠得摇摇晃晃。
菲佣有点懵:“这是什么了啊?”
另一个菲佣小声说:“还看不出来吗,温水和少爷分手了。”
“啊……”菲佣愣愣的,怎么就分手了,前两天还好好的呢。
少爷还特意嘱咐她温水瘦了,把西洋参灵芝拿出来给温水补补。
李温水走到门口,梁瑾跟了上来:“去哪儿?我送你。”
“用不着,我有车。”
梁瑾瞄到门口压了一层厚厚积雪的小三轮,从外面看小三轮是整个别墅区内格格不入的存在。
梁瑾还被邻居问过哪儿弄来的破烂。
李温水浑写着拒绝,傲慢的少爷还是不肯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他站在门口,看着李温水徒手拍掉车上的雪,手掌冻得通红。
而后他将两个大行李箱扔在车上,骑在车上,晃晃悠悠的驶出的门。
李温水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别墅区。
梁瑾的手搭在门把上紧紧握住,最终没有打开。
李温水骑车离开别墅区,他的身体止不住发颤,那是一种蔓延全身的寒意。
富丽堂皇的别墅区,与平凡穷困的他,就像他一场浮华的梦,离开的那一刻,梦也随之醒来。
李温水,醒了,梦醒了。
他突然又很迷茫,京市这么大,他不知道该载着一车行李去哪儿。
天空漆黑,道路两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李温水最后骑回到了医院,李群给他开的vip病房还在,应该还能让他将就一晚,他打算明天再重新找新的住处。
他把行李箱藏到床下,拿出手机看。楚惟给他打过两个电话林语陌三个电话,竟然还有一条未接电话是梁瑾的,五个小时之前,那时他胃病在医院吊水。
李温水痛快的拉黑梁瑾的号码。
打开微信,网红匿名吃瓜群里,在讨论他今日的壮举。
虽然也有人在嘲笑他,但更多人说他胆子太大,那可是梁瑾啊,只手遮天的梁家,不管李温水是真的和梁瑾在一起了,还是暗恋梁瑾不愿意他订婚,他敢上台抢话筒就牛的不行。
李温水不再看他们对自己的讨论,习惯性地点开朋友圈,朋友圈里的动态还是以往那些吃喝玩乐的内容,要说唯一有哪样能刺激到李温水。
那就是苏格发了他新房的照片,宽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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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二层复式,看来苏格已经准备和经纪人同居了。
李温水眨了眨自己酸涩的眼睛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点开自己的朋友圈,把那些与梁瑾有关的动态一一删掉。
删到最后一条时,是他那次死皮赖脸蹭去野营时拍的合照。
画面里他靠在梁瑾身上,梁瑾扶着他的腰,即使那是一个脚滑的误会,但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心情应该是雀跃的。
那时的自己眼睛偷瞄梁瑾,面颊微红。
李温水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眼前视线渐渐模糊,还是狠心按下了删除。
而后他又返回微信,找到梁瑾的头像,拉黑。
自此,他主动了断与梁瑾的一切联系。
心脏痛得仿佛被劈开两半。
他少年的爱慕持续到今天画上了句号,也许裴致没说错,如果他不是贪图虚荣,就不会掉进圈套。
可就是贪图了又怎么样,李温水不想反思自己,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开始,这段感情里他并不是过错方。
他又不是不努力,他只是努力过了,成效甚微,想要图个捷径罢了。
图不到就算了,反正他的人生就这样不顺的。
李温水浑身攒着一股劲儿,让现在的他还不能倒下。
他拖着虚弱的身躯走向另一边病房,明天李栎彦就要做骨髓移植手术了,这个时间的李群吴冬雅都陪在李栎彦身边。
真是一副有爱的一家三口画面。
李温水揉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双眼,不识趣地推开门。
病房内三人一齐看向他。
李温水开门见山:“李群,钱呢?”
在李群看来,李温水就是个活生生的讨债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抬手甩到了李温水脚下,像是施舍乞丐:“密码是小彦的生日。”
李温水弯下酸麻的腰捡起来,拿出手机查了卡里的钱,正好一百万。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但似乎不是开心。
“李群你少摆个臭脸给我看,这是我应得的,要不是我你儿子就没命了。”
“哎!什么没命!呸呸呸!别乱说话!”吴冬雅赶紧制止李温水这张说话难听的嘴,明天才做手术,她忌讳在手术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李温水转身就走,李栎彦的目光始终落在李温水身上。
他突然叫道:“哥你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62章 062
李温水扭过头:“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他抱着手臂, 冷眼睨着李栎彦,即使不情愿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李栎彦看了吴冬雅一眼,虽然不想儿子接触讨厌的继子, 但都这种时候了她当然要顺着儿子。她起身绕到李群身边,朝李群使个眼色,李群哼了一声:“你跟这小兔崽子能聊……”
吴冬雅掐着李群手臂肉把人领向门外, 路过李温水时李群低声威胁:“你要是敢对小彦说什么过分的话,我绕不了你!”
同样是自己的儿子, 天差地别的对待。
李温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冷着一颗心, 不屑回击:“我不认为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能把我怎么样。”
李群又一次被李温水气得怒上心头, 嘴巴又想骂人就被吴冬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李温水靠在病房门口,望着骨瘦如柴的李栎彦等他开口。
“哥, 今天梁瑾订婚宴上的事我听说了。”
李温水一愣,这是他不想被人提起的,尤其是同样喜欢梁瑾的李栎彦, 虽然他知道瞒不住,可李温水一个各方面都要在李栎彦面前争口气的人, 他只觉得颜面无存。
他抱起手臂做出防御姿态,让自己看得没那么丢脸:“听说就听说呗,如果找我就是为了说废话, 我就走了。”
“哥, 你们是在一起了吧?”李栎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妒意,“为什么你总是能抢走我喜欢的人?顾盛是, 梁瑾也是,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李温水皱眉:“我管你什么心情,人家不喜欢你, 喜欢我,怎么能叫我抢你的?再说了,李栎彦你明天就要进手术室了,现在这儿和我谈男人?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脑子病。”
李温水想如果他是李栎彦,明天手术成功率未知,现在仅剩的时光里一定会尽可能的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多陪伴陪伴家人,再多看看繁华光鲜的京市,而不是如此离谱的和他说别的男人。
李栎彦抿住唇,李温水一定不知道他对他所有的敌意都源于嫉妒,他嫉妒他春心萌动时喜欢的人都喜欢李温水,嫉妒李温水成绩永远压在他头上,班级同学会私下对比他们,说李栎彦上了那么多金牌补习班,还不如没上过补习班的李温水呢。
说他们兄弟二人成绩差那么多,肯定是生母的问题。不仅说他不如李温水,还要说他母亲不如李温水的母亲。
他对李温水的芥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不过梁瑾订婚了,以我对你性格的了解,你们一定分手了吧。”李栎彦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李温水觉得李栎彦不可理喻,转身就要走,一条腿刚迈出门,李栎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分手是对的,你们不合适,他那样的人太薄情了,而你重情重义他只会伤害你,你应该找一个与你一样重感情,身份差距不大的人,这样你才不会受伤。”
李温水脚步一顿,笔挺的脊背对着李栎彦:“我一点也不重感情,你应该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要是死了,你肯定会难过的。”
李温水迈开大步,走回自己的病房。
这一晚李温水失眠了,这几天太多事压着他,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时,觉得胸口仿佛压着沉甸甸的大石头,浑身更是酸疼难耐,一整晚辗转反侧。
上午十点,李栎彦从手术室推出来,李温水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攥着李群手臂喜极而泣的吴冬雅,离开医院。
高等学府大门口,学生人来人往。
李温水身穿长款黑色羽绒服,宽大的衣服将他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张素白巴掌大的小脸。
他神态疲惫,黑眼圈严重,瘦弱的身躯站在寒风中,微长有些遮眼的黑发被寒风吹得凌乱飞舞。
李温水始终盯着校门内,视线里渐渐出现在了他今天等的男人。
张喻闻身形高大步伐稳健,与寒风摇摇晃晃的李温水形成了鲜明的身材对比。
他来到李温水面前,声音温和:“不好意思下课有点晚了,外面冷,有事的话我们去咖啡厅谈?”
“不用了,”李温水抓过张喻闻的手,在张喻闻差诧异的目光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到他手上,“卡里正好九十二万,一分不少,欠你的钱还给你,密码六个一。”
李温水抽回手,冰凉的双手插入口袋寻找温暖,他直视张喻闻:“往后你不要再接触我妹妹,如果你对温晴没有一点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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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我一定会很感谢你伸出的援手,可你打我妹的主意这不行。”
他后退一步,语气充满了威胁意味:“你是大学老师,我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学生,如果你还纠缠,我就会把你骚扰女学生的事迹曝光到校园论坛。”
对于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来说,李温水使出了最狠的一种威胁。
张喻闻注视着面前的李温水,对方明明面色苍白如纸,瘦弱地一推就倒,眼神却凌厉地仿佛他只要说一句不,对方就会扑上来揍他。
他明白李温水护妹心切,是一个好哥哥,也为李温晴有这样的哥哥感到欣慰,但于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张喻闻沉默片刻,微微叹息:“好,我不会接触温晴了。”
李温水没想到张喻闻答应的这么痛快,他还以为又要和他多周旋几次,多浪费几次口舌。
“那好,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面对看似儒雅的老师,李温水是一点好脸色也不敢给他,生怕自己震慑不住对方。
虽说他背着李温晴捐献骨髓换了一百万,希望妹妹不会怪他,即使怪他他也必须这样做。
他不能让李温水掉入火坑,李温晴往后会有更好人生等着她,而不是给嫁给一个二婚男人。
张喻闻转身往回走,路过图书馆时停了下来。
少女刚从图书馆出来,长发飘飘,穿着白色羽绒服,面色红润。李温晴与身边室友告别,缓缓走向张喻闻,二人故意保持一段距离,慢悠悠往走去。
“还合身吧?”张喻闻问。
那天他路过服装店看到这件羽绒服,觉得会适合李温晴,就买来送给她了。
“很合身,谢谢。”
二人在一起时话不多,很多话题都是张喻闻开头,李温晴能答就答一下,不能答便低着头不吭声。
天空突然飘起小雪,李温晴漆黑的长发沾染上冰凉的雪花。
“戴上帽子。”张喻闻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直捂着怕凉的暖手宝递给李温晴。
李温晴接过暖手宝,低声道:“谢谢。”
相处这么多天,李温晴还是一副和他不太熟络的模样。
张喻闻坦然接纳李温晴对他的一切反应,二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张喻闻缓缓开口:“温晴,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变态吧?”
“啊?”
冷不丁的一句问话李温晴没反应过来,眼中满是茫然。
张喻闻微笑中露出些许自嘲:“其实我也觉得喜欢自己的学生很不光明磊落,你觉得我是变态也没关系。”
李温晴不明白张喻闻怎么突然这么说,她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张喻闻对她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长辈一样从没有僭越行为,认真回应道:“张老师你很好,我也没有那么想你,一直把你当尊敬的老师。”
在听到“尊敬的老师”时,张喻闻温雅一笑,他安静半响后开口:“我从小到大都在父母的安排中成长,没有自己的选择权,我按部就班地读研读博,又被安排与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了。”
李温晴怔怔地听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前妻说我是一个无趣的人,孩子刚一岁就和我提出了离婚,她把孩子留给了我,就又嫁给了一个小她五岁的丈夫。”
李温晴:……张老师这是被绿了吧?
张喻闻语气平静:“家里在我离婚后又安排我相亲,我在照片里看到了你,当时没想到你这么小,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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