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严谨,这是系统自己都没办法插手改变的领域,可现在林久身上这套【云山神女】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可以解释成是林久自己捏造的新衣服,可等级部分为什么会是一片乱码,除非……
这件衣服还只是一个雏形,它还没有完全被完成。
刘彻正在说,“我为神女安步当车。”
而林久任由刘彻将她抱起来,她的眼神又变成一片空茫了。
系统又哭了,此情此景所有人都应该为之感动,一个是孤注一掷赌上一条命也要来拉你的手,一个是为了在那些眼珠的围绕下保护你可以重新给自己捏一个大脑。
可这种感动里偏偏又掺杂着杂质,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觉得有种不对劲的预感,却看不透,当然更说不出口。
在刘彻把林久抱起来的同时,他只是忽如其来地想起窦婴。
有件事情系统一直埋在心里没有说,窦婴为了抢到田蚡的马而发足狂奔时他觉得荒诞,为之哈哈大笑,笑得很用力。
但真情实感的笑是不需要用力的,当笑也在用力时只能说明你其实并不想笑……那时候他其实根本笑不出来,一个念头像幽灵一样在他心中徘徊不去,他想窦婴这么轻易就改换姓氏离开长安,剩下的那些窦家人怎么办。
那些与他同姓的人因为他伪造遗诏的罪名而被诛连,而他就那样轻易地放弃了那些人。
系统不怎么敢想这件事,在这个时代待得越久他就越不敢深入思考这些人的行事逻辑,总觉得他们做出决定太过容易,舍弃一些东西也太过容易。
他看了看林久的脸,又看了看刘彻的脸,完全不同的两张脸,可是在他视线中,竟然像是在逐渐重合。
他开始分不清这两张脸之间的差别,他开始分不清这两个人,相比较起来谁更像是鬼神。
清凉殿外正是日上中天,系统一眼就看见了卫青,他站着,面无表情,换了一身衣裳,似乎也洗了个澡,不再是走出清凉殿时一身血淋淋的狼狈模样。
而在他身后,群臣肃立,所有人都在看见刘彻的一刻下跪,山呼万岁。
这一幕对系统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不会去思考这背后的逻辑。
可就在他看见这一幕的同时,他的眼睛和大脑都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眼睛自动自发地往人群里看,大脑自动自发地开始思考。
这是系统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作为“外接大脑”的感受,说不上疼痛,只是很奇妙,万事万物,空空茫茫。
但是又很清醒,他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立刻模拟出前因后果。
时间在他脑子里回溯,他似乎回到了卫青走出清凉殿的那一刻,看见卫青与刘彻对视,或许有过交谈……不,没有交谈,刘彻出现在清凉殿外的时间点,他绝对来不及和卫青说任何话。
他们之间只有一个匆匆的对视,但如果是卫青,那刘彻也只需要和他对视一瞬。
刘彻从卫青那一身血上推断出来神女在失控,而他第一个念头不是避险,他似乎把这东西理解成了蛇蜕皮,或者其他什么。
总之他认为这是一个他不能缺席的重要场合,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神女面前谁就将成为神女心目中最无可替代的人,而他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而卫青在与刘彻那一瞬的对视中领悟了他所需要做的全部,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叫人去传刘彻的口谕,宣群臣入宫。
不对,还是存在逻辑上的缺口,想要做到这些事情卫青需要有人帮助,是谁,是刘彻身边那些内侍吗?不,不是,还有人。
思维在以一种令系统觉得恐惧的速度飞快运转,一件事情被一刀又一刀干脆利索地剖开,所有细微的切面都被摊开,没有隐秘,没有含糊,没有遗落。
原来这副思维模型竟然能够被运用到如此程度,与之相比他此前那些拙劣的应用简直是在羞辱这副思维模型,他的眼睛在扫视眼前一切,每一个人都被摊开在他眼前,世界被摊开在他眼前,世界从未如此清晰。
扫视停住了,视线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低着头,在系统的注视下,似有所感,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眼睛。
回忆纷至沓来。
系统一瞬间分不清楚是谁用他的眼睛认出了那对眼睛,他在此时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一直记着那双眼睛,一直期待着那双眼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