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瞬间,忽的朝人直直跪了下去,忍着胸中惧意道“从前是微臣有眼无珠,犯下大错,不敢祈求王爷原谅,但请王爷能够网开一面、宽恕一二。”
“这话本王却听不懂了,顾大人这般以清流自诩的人物,何来的过错”
宋霆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依旧冰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不知是太过于紧张和惶恐,还是书房里的两盆炭火烧的太旺,顾勉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数年前的那桩事,原是微臣一家糊涂,若有什么法子能叫王爷出了这口气,但凡是我顾家能做到的,自当肝脑涂地。”
“原来顾大人是为着多年前的那件事而来。”宋霆越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平声道“却也无需顾大人肝脑涂地,本王这里有一幅画,你且带回府去。”
宋霆越言毕,起身亲自取了那卷画递与顾勉,顾勉心中虽多有疑惑,到底双手将那画接了过来。
还欲说些什么,便又听宋霆越冷冷提点道“本王尚未迎娶王妃,亦无需纳妾。”
顾勉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宋霆越轻飘飘地堵了回去,只得暂且歇了这门心思,抱拳告辞离去。
火急火燎地回到府上,顾勉径直往寿安堂走去,顾老夫人见他执一卷画进来,出言摒退左右,将那画卷徐徐展开。
那画卷上的女娘不是顾锦棠又是谁。
顾老夫人并不怎么惊讶,反倒是有种终于松了口气的轻松之感。
拿一个孙女去换顾家上下的安危,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买。
“母亲,南安王尚未迎娶正妃,现下还无心纳妾,只怕三娘她”顾勉皱起眉头,到底没能将剩下的话给说出来。
顾老夫人往日里在人前颇为疼爱孙辈,现下要将一个嫡出的孙女送去他人府上做一个无名无分甚至连外室的婢女,多少是会不悦且不愿的,自己少不得要劝上一回
不料顾老夫人却只是长叹一口气,看着那高几上置着的君子兰,不紧不慢地道“若能解了侯府如今的危局,倒也不枉她托生在顾家。那南安王如今是何等的显赫尊贵,纵然是一世无名无分,也不甚要紧,王府的富贵荣华,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呢。等过了年三十便将人送去王府罢。”
顾勉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忧心道“我瞧着三娘那孩子同她母亲一样,是个外柔内刚的,若她知晓此事,断不会轻易答应的。只怕还要闹出诸多事来,倘或传扬出去,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顾老夫人握紧了手里的绣花锦帕,狠心道“且叫人去准备些蒙汗药来,由得她说一个不字。待进了那南安王府,自然有人会叫她认命。”
到底是嫡亲的女儿,顾勉心中不免有些犹豫,权衡利弊后,终究还是点头答应。
“将人送进去后,便对外宣称三娘身染重疾去庄子上静养了。余下的事,且听王爷示下,必要时就是说她没了也无妨。”
依着这话里的意思,那南安王就是要了三娘的性命也是无碍的了。
饶是心狠惯了的顾勉也不由得心下一颤,颇有几分惊异于一向待人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母亲竟会说出如此凉薄的话来。
“阿娘多虑了,焉知王爷迎娶王妃后不会给三娘一个名分呢。”到底没有附和她的话,打圆场似的说道。
顾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那番话的确过了些,便缓和了语气道“但愿能如此吧。你也累了一天,且回去歇下罢。”
第二天,顾锦棠用过早膳与绿醅、丝雨两个坐在炕上剪窗花。
丝雨说起昨日顾勉晚归的事,顾锦棠便问“阿耶昨日是去了何处”
丝雨摇摇头,“不知,听说侯爷回来便往老太太院里走了一遭。”
顾锦棠闻听此言,心头不知怎的就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来,直至元日都有些惴惴不安。好在这几日顾老夫人待她并无太多的不同之处,这才叫她稍稍安心一些。
今年顾家的年过得颇为冷清,年初一只两位太太和魏氏的娘家人过来拜年小坐了一会儿。
至年初二,顾清远屋里的丫鬟盼月送了各色胡饼和梅花饼,只说是顾清远特意从府外带回来送与她吃的,顾锦棉和顾清明那处也命人送了过去。
顾清远素来待顾锦棠甚为亲厚,是以顾锦棠不疑有他,当即就取出一块胡饼吃了起来,盼月眼见她将胡饼吃下,屈膝行礼后退出去。
“这胡饼的味道不错,你也尝一尝。”
顾锦棠一面说着,正欲挑块肉馅的胡饼给绿醅吃,忽觉手脚发软脑袋沉重,顷刻间便昏睡过去。
绿醅见状,拧眉欲要唤人进来,忽的就被重重拍了脖颈,一时间也昏了过去。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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