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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 第 42 章 不舒服【评论加更】……(第2页/共2页)

下来,位置上坐着的人眼底情绪很冷,许顺福觉得头皮发麻,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地步,在皇上让他下去领罚时,他能察觉到皇上心情不虞。

    说到底,那点不虞是因云姒姑娘受伤而起。

    许顺福没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只听见一声极冷的命令:

    “下去。”

    许顺福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但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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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比他快,云姒姑娘许是觉得皇上的命令是在对她说,许顺福还没转身,余光就瞥见她转身的背影。

    许顺福人都傻了,他下意识地想叫住云姒姑娘,但有人拦住了他:

    “让她走。”

    语气冷凉,许顺福倏地噤声。

    张公公见状,迟疑地想要说点什么,许顺福吓得一身冷汗,忙忙隐晦地拉住他。

    这不要命的!想死也别拉上他!

    张公公不是傻子,被许顺福一拉,立即意识到什么,不敢再说话,端着托盘原模原样地走出养心殿,等门关上,他才苦笑道:

    “皇上都一个月没翻牌子了。”

    他这个敬事房的掌事一直被后宫主子娘娘催促,什么埋怨声都落他身上,张公公心底苦。

    许顺福翻了个白眼:

    “你苦,谁不苦?你刚差点害死我!”

    张公公也知道许顺福帮了他一把,但张公公朝游廊外跪着的女子看了一眼,斟酌道:“这位是……”

    许顺福也在看云姒姑娘,闻言,也不知怎么说,扯唇:

    “敬着就是了。”

    张公公了然什么,冲许顺福拱了拱手,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养心殿。

    他一走,许顺福立即让人拿了伞,自己撑着快步走到云姒跟前,他弯下腰,愁眉苦脸:

    “祖宗,您这是做什么啊!”

    雨水落在云姒脸上,打湿她的衣裳,也打湿她的青丝,她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浑身都在滴着水,对于许顺福的话,她只是轻声道:

    “奴婢惹恼了皇上,该是要让皇上消气。”

    许顺福一噎,您这是让皇上消气,还是在和皇上置气?

    这话,许顺福不敢说,他蹲下来,替云姒挡了点雨,和她推心置腹:

    “云姒姑娘,虽然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您听奴才一句劝,皇上心底是疼您的,您向他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他声音渐低:“这天底下哪有能和皇上置气的人。”

    甭说云姒姑娘,皇后娘娘也都不敢和皇上置气,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最顺着皇上心意的人。

    云姒抬眼,她脸色那么白,身姿那么单薄,仿若一张纸,随时都被风吹破,雨水落在她杏眸中,她忍不住地轻颤着眼眸,声音很轻:

    “但公公,奴婢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

    女子扯唇苦笑,她睁着一双杏眸,仿若格外坦诚。

    许顺福骤然哑声。

    许顺福回到了游廊下,他看了眼殿门,最终还是没敢推门进去。

    细雨落了很久,殿内一直不曾有动静,女子也就一直跪在游廊外,她被风吹得不稳,身子轻晃了一下。

    等到很晚,夜幕落下,殿门才被从里面推开。

    谈垣初从殿内出来。

    听见动静,云姒扭头看向他。

    谈垣初也抬眼,看着她。

    她脸色苍白得仿佛要消融在雨夜中。

    他见过她很多面,除去那一次她从湖中被捞上来,他再没见她这么狼狈过。

    她脸很白,唇也很白,却还是仰着脸望他,主动地问:

    “皇上还在生奴婢气嘛?”

    许顺福手中的八骨油纸伞蓦然被抽走,谈垣初拿着油纸伞,走向云姒,他蹲下来,抚过她脸颊上的青丝,他打横抱起她。

    她没有挣扎,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

    但谈垣初难得没觉得她乖巧,他语气淡淡:“你明知道朕让走的人不是你。”

    谈垣初抱着她走到游廊上,油纸伞被人接过,没有雨水再落在她身上,但她轻颤了下眼睑,却有雨滴顺着她脸颊滑落,她埋在他怀中,声音很轻让人有些听不清:

    “可皇上也没有叫住奴婢。”

    谈垣初皱眉,但女子的话还在继续。

    “您生奴婢气,不是因为奴婢看绿头牌。”

    嘈杂的雨声在这一刻安静下来,谈垣初只听得见她的声音:

    “奴婢还不够合您心意嘛?”

    谈垣初顺着她的话去想,他了解自己,如果只是那张脸,再是好看,将近一年光景,自己也早该腻味。

    但没有。

    显而易见,谈垣初告诉她答案:

    “够。”

    女子仰起脸,风吹过,她轻颤抖身子,牙齿在打架,除了黛眉,她的脸和唇都透着股病态的白,让人触目惊心。

    她杏眸挂着泪:“真的够么?”

    轻轻一颤就会落下,她今日好像格外难过,茫然地问他:

    “那您为什么还要驯奴婢。”

    她还要多听话?

    谈垣初浑身一僵。

    四周安静,让谈垣初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冷得在他怀中发抖,谈垣初终于缓缓意识到,他的做法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觉得他在驯服她。

    这句话仿佛顺着血液嵌入心脏,刚才还在血液里躁动的情愫,在这一刹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许久,谈垣初淡淡道:

    “要真如你所想,朕该奖赏你。”

    他声音冷淡,透着点说不清的讽刺,但抱着她的动作不曾有一点生硬。

    要真的像驯鸟一样驯她,她这么懂事,他难道不该奖赏她?

    云姒被堵得哑口无言。

    谈垣初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着痕迹地垂眸。

    他的确没有什么她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也诚如她所说,她做得明明很对,没有叫他为难,他为什么还要觉得不舒服?

    有些被掩住的情绪破土而出,变得一点点清晰。

    游廊的这一条路今日格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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