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斯感到了不安和焦虑,他飞快行走在密林里,想要追上刚才的许岑风,可眼前的路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仿佛永无尽头,最后一阵枪响陡然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砰!”
空气静了一秒。
一阵风过,忽然飘起了满天大雪,就像有谁催促了时间,一下子将四季拉到了最后。
法厄斯脚步一顿,错愕回头,却见数不清的异兽忽然从密林间朝自己飞扑了出来,外面的部下焦急开.枪营救,却怎么也突不破异兽的包围圈。
那些野兽扑上来的时候,喉间带着腥臭的味道,饥饿迫使它们疯狂啃咬着任何能称之为血肉的东西。
法厄斯本能反抗,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了力气,他只是感觉自己的腹部很疼,疼得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重重跌倒在了雪地里。
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难掩慌张:
“大首领!”
“大首领!!”
大首领……
帐篷里,许岑风只感觉怀里的法厄斯忽然剧烈抽搐了一下,喉间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连忙低头查看情况:“法厄斯?法厄斯?”
不知是不是因为许岑风的呼喊,法厄斯浑身一抖,终于醒了过来。他像是窒息已久的人终于得到一线生机,瞪大眼睛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下意识寻找着对方的身影,声音难掩慌张:“许岑风?!许岑风?!你在哪儿?”
许岑风按住法厄斯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的双手,俯身将他抱得更紧,低声关切问道:“我在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法厄斯听见许岑风熟悉的声音,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掌心满是黏腻的汗渍:“许岑风,我……我做梦了……”
法厄斯瞪大眼睛,竭力想在黑暗中看清许岑风的模样:“我梦到你走了,我还梦到……”
梦到什么了呢?
法厄斯的掌心控制不住下滑,紧贴着自己的腹部,他脸色难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嘴唇颤抖半天,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此刻如果灯亮,法厄斯一定会发现,许岑风的脸色比他还要苍白难看。
许岑风不知道法厄斯刚才梦到了什么,但刚才那几句零碎的话就足够将他扎得千疮百孔,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都是梦。”
许岑风攥紧法厄斯冰凉的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侧脸上,唇瓣相贴,密不透风,那些模糊的字句也都被他们吞进了唇舌:“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法厄斯急需一场亲密接触来安抚心中的不安,他紧紧扣住许岑风的后脑,用力回吻了过去,甚至带着几分凶狠。
许岑风捂住法厄斯的唇,挡住那些破碎的声音:“嘘,小心被他们听见……”
这几个帐篷的距离不远不近,万一被听到就尴尬了。
法厄斯闷哼一声,心想这有什么尴尬的,说的好像那些雌虫不和自己的雄主上床一样。但他还是咬住许岑风白净的掌心,用来堵住自己的嘴巴,眼尾殷红地在帐篷里和他抵死缠绵。
“许岑风……唔……”
法厄斯缠住他的腰,双目失神的盯着帐篷顶,忽然疯了似的哑声吐出一句话:“我们要一只虫崽好不好?”
许岑风闻言动作一顿,诧异低头看向他,法厄斯却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要一只虫崽吧……”
他以前觉得虫崽是个麻烦玩意儿,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在此刻格外强烈,差点席卷他的理智。
法厄斯喘息着、等待着许岑风的回应:“你为什么不说话?”
许岑风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他伸手拨开法厄斯黏在脸颊侧面的碎发,声音笃定而又虔诚:“法厄斯,会有的。”
“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血脉。”
法厄斯闻言这才满意,他将脸埋入许岑风的颈间,将对方抱得很紧很紧,困倦至极的时候还不忘说梦话警告对方:“不许走。”
许岑风耐心道:“好,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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