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桂莲指挥着小厮们轮番朝着贾管事身上泼水,清理马粪。
这要是换成是在自个儿的地盘,桂莲只会让人把他抬得远远的,“人别死我家门口”,才懒得管他。
现在寄住在别人家,余知府又留了话,那她只能捏着鼻子管一管了。
夏日的夜,一桶接一桶的水泼过来,倒是不冷,但贾管事腿疼啊,疼得几度晕过去,又被水浇醒了,生不如死。
“桂莲好姐姐,你快去叫那个姜昉过来给我治腿啊!我要活生生疼死了……”
桂莲嫌弃:“狗东西闭嘴!谁是你的好姐姐?”
真是晦气,难怪马儿都看不惯。
罢了,这狗东西确实立了功,就让小厮把他抬了进去。
再去请姜昉,结果人没出来,就带来一句话。
小厮:“姜大夫说了,‘我们这种下里巴人,医术能好到哪里去?尤其是我这样的丑女,可不敢碰贾管事金贵的腿,万一让贾管事再也站不起来’……”
贾管事的呻.吟一滞,这话有点耳熟。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他是有骨气的人,不吃这一套!
“那就去找其他大夫!”
骨折又不是疑难杂症,怕啥?
小厮又说:“姜大夫还说,村里有铃医,出诊只要五文钱。或者咱们去县里请大夫,现在出发,不到天亮就能把人接来。”
贾管事“嗷”地哭了出来,他受不住疼,找铃医就怕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姜大夫!姑奶奶!我错了……”
终于把姜昉喊了出来,没带那么多钱只能含泪写下欠条,什么麻药住院费护理费营养费,听都没听过的七七八八一堆。
姜昉给贾管事腾出一间房,从药箱里拿出麻醉针,扎在伤腿上。
很快,疼痛减缓,惊得贾管事直呼:“神医啊!”
看到姜昉开始捏自己的腿,知道是治疗,他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哟,这丑得吓人的大红斑,治病都感觉是被猥.亵!
她的相公半夜看到,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心情一放松,贾管事又开始惯性嘴贱。
“嘿嘿,姜大夫的确有些本事。哪天被你相公休了,也不愁没饭吃。”
姜昉怜悯地看着他:“是啊,倒是贾管事你,要没饭吃了。”
“啥?”
“你这里面的骨头都稀碎了,只能截肢。”
贾管事脸“刷”的惨白,慌张道:“不不,姜大夫,我不能没腿啊!绝对不能截肢!再想想办法……”xinkanδんu.com
姜昉一脸悲悯:“不截肢也保不住啊,很快就会腐烂,感染全身,最后你整个人都会烂掉。”
贾管事吓得面无人色,感觉到腿的痛疼消失,他又开始嗷嗷哭:“我的腿没知觉了……好像不是我的腿了……”
“截肢能保命,长痛不如短痛!”姜昉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医用电锯,自信满满:“我这锯子很快的,一听就知道。”
按下开关,刺耳到令人胆寒的声音,和疯狂颤动的锯齿,吓得贾管事牙齿咯咯打颤。
“别怕,你的腿没知觉了,锯了也不疼的。”
说着,姜昉就举起电锯朝他的腿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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