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就像是走马灯,不承认命定伴侣的闵随,冰山融化的闵随,明确示爱的闵随,太多太多他忽视的细节,太多太多他没看见的爱。
即使是恶语相向,他看到了自己与闵随眼底的痛苦,那些脱口而出仿佛早已入骨的恨,其实只是因为爱得太辛苦。
闵随怎么这么笨?
如果还有时间……
他没有时间了。
流了太多血,若是不出意外,他恐怕会长眠于这片神圣而荒凉的沙漠。
“闵先生……”Alph的气息微弱至极。
两年,七百三十天,他无数次在深夜莫名心跳加速,这是对闵随到邛光的感应。
他说不清楚为何解除完全标记还会有这样的联结,但共处于同一片天空,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离开首都时,出租车司机说若是过得好,便不会再想闵随。
他并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在这一刻,他即将消散在天地间的这一刻,他无法忽视自己的心为闵随跳动。
或许是他们的连接,就算闵随切断触手也无法更改的命定关系。
他恨闵随的隐瞒与玩弄,所以一把钝刀,割得双方鲜血淋漓,但是闵随也是命运手中的棋子,他也不能选择谁是自己的伴侣。
但不可否认,他也在担心闵随有朝一日会带着新欢来邛光。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不会再发生,若是不够爱,上百次在首都与邛光之间穿梭,这也太傻了。
“告诉他们,我爱他们。”就算是他,也少不了要传达遗言。
“我一直爱你。”
他缓缓闭上眼睛。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原来临死之前并不是堕入黑暗,原烙音发现自己还有思考的能力,甚至能听见闵随的声音。
“原烙音!别睡,别睡!”
“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Enigm的声音渐渐消失。
泛苦的涩意在心底蔓延,原烙音朝前看去,只见漆黑一团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发出晦涩难懂的音符,它的触手断了很多根,只留下缓慢愈合的横截面。
即使他从未见过,也能一眼认出。
是年幼的闵随。
第83章 第 83 章
大多数塔卢索的原型是或乳白或透明的光团, 里面似乎有强效的光源。
而闵随,是漆黑的。
他挨了很多打,早就是家常便饭,每次只能缩在角落直到这些攻击离开, 再孤独地等待伤口愈合。
原烙音是一团透明的光影, 他无法触摸到闵随, 不能说话, 只能呆在闵随身边。
这是第四天。
闵随的身体要比他的同族更小, 触手也更短, 日复一日不知道持续多少年的霸凌早就让小塔卢索孤僻而又麻木。
因为黑色, 他被判为不祥;由于不相信命定关系,他被视为族群的叛徒, 塔卢索恃强凌弱,他触手不够强,光团不够大, 自然就是最弱者。
直到最近,他在等待伤口愈合时, 听见了呼吸声。
塔卢索不需要呼吸, 那是低等异种才有的能力, 而塔卢索的族地绝不可能混进其他异种。
他默默祈祷, 若是真有东西混进来, 最好能闹得这片土地鸡犬不宁。
原烙音就坐在他身旁, 他们却始终无法触摸到对方, 望向闵随的伤口,Alph心疼又无奈。
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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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太多次闵随因为大大小小的谎话被骗出去折磨。
“你还在吗?”塔卢索发出的是晦涩难懂的音符, 但原烙音却能够听懂。
他瞪大眼睛,没想到闵随会发现自己。
“我能听见你的呼吸, 我懂得世上所有的语言。”闵随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你能跟我说说话吗?”
小心翼翼,声音稚嫩,现在的闵随正在成长期,不过是个小孩。
“你在紧张。”闵随静静等待着,他察觉到越发急促的呼吸,也逐渐明白原因,“你不会说话吗?”
原烙音快急疯了,他怎么就说不了话?
“那你可以陪陪我吗?”
脆弱而无助,还有希冀与恳求,原烙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闵随。
直到亲眼所见,他才真的相信,未来塔卢索的族长,现在只是个谁都可以发泄的沙包。
原烙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会,只能留在闵随的身边,让对方听到他的呼吸。
“我没有名字。”
第一句话就让原烙音心闷得发疼。
“我知道祂们都在骗我,但是如果我不上当,下次会被打得更惨。”
“我也没有朋友。”
原烙音静静听着,他想起闵随那个唯一的朋友西亚莉,现在好像还没有出现,但最后却是兵戎相见,反目成仇。
“我生来就是黑色,触手也很短,还没有任何能力,是族群里的不祥之物。”闵随看向自己纠缠在一起的触手,发出些许笑声,“但是我的自愈能力很强,祂们打不死我。”
原烙音咬住唇,他抱住闵随,却无论如何只能搂住一团虚无。
闵随的世界是由暴力与谎言构筑的,他深受其害,但也无可避免地潜移默化,将其视为家常便饭。
“你在抱我吗?”
原烙音有些意外。
闵随怎么知道?
“我猜的。”
“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哪怕只能听见呼吸,至少能让他知道这里不是只有他一个塔卢索。
他不是人人唾弃的丧门星。
于是原烙音留在他身边,时刻让他听见呼吸声。
他无法阻止加诸在闵随身上的恶意,也无法让闵随听到半分安慰,只能像一个旁观者陪闵随度过这段痛苦的时光。
闵随每天都在挨打,自愈能力既是恩赐也是诅咒。
他每天都在尝试说话,也在尝试触摸属于梦境中的一切,但都是徒劳无功。
终于有一日,闵随觉醒了空间能力,撕裂空间带着他离开重重包围,到了一片无人之地。
“你看到了吗?”
原烙音听出闵随言语中的惊喜,他体内的蓝色光团不停爆炸,触手也在群魔乱舞。
他好想,好想抱抱闵随。
无数次尝试宣告失败,他并没有气馁。
而这次,他摸到了。
与此同时属于他的光影渐渐凝实,出现在闵随面前。
太美丽,太易碎。
“是你一直陪着我吗?”漆黑雾气中有形如雷暴的蓝色光亮,祂不敢靠近原烙音,生怕呼吸就将这个脆弱生物震成碎片,“你是……什么物种?”
“人类,我是人类。”原烙音伸手,那黑雾就如同山间的雾气,有潮湿冰冷的触感,那些看起来能够毁天灭地的雷暴,却只在他指尖留下酥麻的感觉。
“人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异种。”
“我们不是异种。”原烙音摇头,宇宙流淌不息的长河中,人类由猿猴进化而来,拥有高于一切生物的智慧,也有异种难以估量的脆弱,“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见我们。”
“那我也要变成人类。”话音刚落,犹如小山一般的黑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闵随。
原烙音熟悉又陌生的闵随。
Enigm的状态年轻不少,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藏不了围绕自己的漆黑触手,只能可怜兮兮地抱住其中一根望向原烙音。
“你讨厌我的触手吗?”
与同族截然不同的,充满诅咒的,这个唯一给予他温暖的人类,会接受他的不祥与罪恶吗?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触手。”原烙音主动抚摸,拇指摁在凸起的吸盘。
漆黑的,泛着蓝色的荧光,曾无数次缠绕在他的肌肤。
“真的吗?”闵随笑得有些腼腆,他的耳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血红。
该不该告诉他,塔卢索的触手在非攻击状态下很敏感,只能给命定伴侣摸。
“真的。”原烙音点头,他好像明白为何闵随在与他真正相遇之前就成为了人类,“你变成人类了,那你的命定伴侣怎么办?”
闻言,闵随神情有些微妙。
“我不相信基因对命定伴侣的抉择,如果遇见,我会远离他,抵御本能。”
他见过太多同族在遇见命定伴侣后就沦为野兽,为了将命定伴侣囚禁在爱巢无所不用其极,最后下场凄惨。
偏偏所有塔卢索都对其趋之若鹜。
“塔卢索是诅咒,是不祥,我给不了他纯洁无暇的爱,只会给予他枷锁与痛苦。”
所以一开始闵随非要远离他,拒绝他,就是这样的原因吗?
原烙音想开口,想说“我就是你的命定伴侣。”
可无形的力量阻止他主动去告知未定的命运,他开不了口。
闵随见原烙音没有说话,他莫名有些急躁。
“我们会再见吗?”触手随同宿主心意缠绕Alph的手腕,他又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怕引起原烙音的厌恶,又软下声调,“会吗?”
“会的。”
“在未来,我们会再见,你要等我。”原烙音望着年轻的爱人,他掌心贴着微凉的触手,提醒现在还单纯的塔卢索,“你要坦诚,不要谎言。”
“可我的生命充满了谎言,没有任何生物真心待我。”无数次欺骗与折辱,他无法浴火重生,只能独自舔舐自己的伤痕。
谎言组成了他的生活,虽然是苦难,但也无法抹去,从来没有生物说过那是错的。
原烙音望着懵懂的少年,就像闵随从前那般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我真心待你。”
那些话就如同唯一对他和煦的微风,闵随睁大眼睛。
落在他身上的只有嘲讽与攻击,原来接触也能这般轻柔。
“或许你还是会欺骗,还是会做出与那些同族一样强迫命定伴侣的事。”
“但你要认错,你要改。”
“你要知道,有人会永远爱你。”
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缺点与不堪,他见到闵随难以启齿的伤疤,却只有心疼与难过。
闵随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不管多少年都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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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黑与白。
“我会永远爱你。”
这样的意味太过明确,闵随眼中闪烁着光亮,他难以压抑紧张的情绪,那颗存在但没有用的心脏却剧烈跳动。
“你……你是我的命定伴侣吗?”他在试探,又有些懊恼。
早该想到的,除了命定伴侣谁又能躲过塔卢索的感知,陪伴他这个不祥之物。
“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说要认错,要改。
他说会欺骗。
“对不起。”那就先道歉。
原烙音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提前见面,受法则影响我会忘记你,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想起,也可能永远不会想起。”
所以这并不是梦境,这是从前。
闵随孤独又备受欺凌的幼年期。
原烙音的心揪了起来,他触及闵随眼底的不舍与痛苦,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而你离开后我也会回归本体,忘记自己早已选择成为人类。”闵随的声音如鸣珮环,但抹不去他的哀伤。
“你会幸福的。”原烙音主动将比他还矮些许的少年抱入怀中,“闵先生,我在未来等你。”
闵随表情微愣,但很快就被坚定替代。
他的命定伴侣不该留在塔卢索的族地,这是污浊的废土,是罪恶国度。
“我会努力度过那段时光,我会找到你。”闵随静静望向他的命定伴侣,“现在,我要把你送回去。”
“我等你太久了。”
一年,两年,无数年,塔卢索的生命近乎永恒,不管自己会不会忘记,终有一日会再次遇见他的命定伴侣。
当原烙音的指尖也消失于天际后,闵随喃喃自语,他感觉到这段记忆正缓缓抽离。
“音音……”
这句迟到的呼唤,他的爱人能否听见?
“睡着了还这么能哭。”有人微凉的指尖从他的眼角划过,擦去那滴泪。
原烙音猛地睁开眼睛,两年不见他也能够一眼认出这是首都别墅。
“闵随,我梦见你了。”他嘴唇微动,想起他亲眼所见的伤疤,只觉得心尖都泛着苦涩。
“我知道。”闵随抬起他的手轻轻一吻,“有人说会永远爱我。”
原烙音眼眶酸涩,他呼吸越来越重,许许多多记忆糅杂,他又想起那段不愿意回首的时光。
就像是刺猬,在受到伤害后会将背留给伤害它的人,无数次竖起尖刺,永远不可能袒露柔软的腹部。
为什么不能舍弃这段感情,他心知肚明。
不喜欢的东西就要丢掉,喜欢的东西就要珍藏,那些为了追求所爱受的痛苦就成了勋章。
因不想那么轻易的原谅而一次又一次刺痛闵随,他试图从男人受伤的表情中攫取报复的快感,这个过程却又有无法舍弃的痛苦。
谎言将两颗紧紧依靠的心残忍分开,又化为利剑将它们戳得千疮百孔,受伤刺痛的那一方躲进阴暗的房间,拒绝示好,拒绝道歉,拒绝爱。
但他又在下意识规避真正两败俱伤的方式,就像在为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留余地。
他知道。
如果不够爱,闵随不会无数次往返首都与邛光,甚至若非巧合,他们再过许多年都不会再见。
旧的伤疤早已愈合,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所有阴暗面。
他的恶劣与冷漠将闵随刺得鲜血淋漓,明明是最重要的人他却不肯施舍哪怕多一分的怜悯。
他们之间的连线逐渐到只有发丝粗细,稍不注意就会彻底断裂。
原烙音反问自己。
这一切是自己想要的吗?
和闵随之间经不起半点波折与谎言,脆弱得就像是打湿后又冻干的纸,不需要力气就能顷刻间化为齑粉。
或许在他离开前选择去寺庙还愿,一切就有了答案。
“我有话想对你说。”细碎的伤痕早就不见踪迹,他就像是在普通的下午睡了一觉,时间好像就这样穿回了从前,他们没有矛盾与仇恨的从前。
“你说,我听着。”闵随坐在床边,阳光暖暖洒下金光照亮他的侧脸。
“对不起,让你好辛苦。”Alph伸手抱住闵随,将脸挨在爱人的颈侧轻轻蹭着,“这两年是不是很不好过。”
切断完全标记,不过几月就传出命定之番的绯闻,闵随没有问,怕是早已经觉得失去他。
失去伴侣的塔卢索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自戕,但他还活着,闵随有太多未竟之事,断然不会这样选择。
第二条就是在漫长的孤独中回归黑白,等待命定伴侣生命的终结,再随之而去。尝过情爱的滋味,那些无尽的时间就像是普罗米修斯被鹰啄食内脏,生生世世无法解脱。
“是我的错。”闵随想起那段藏在他生命深处的记忆,那是他成为人类的原因。
原来他早在见到命定伴侣时,就变成了原烙音种族的模样。
“我真的很爱你,原来那么早你就提醒我不要欺骗,但是我忘记了。”闵随很自责,若非他的疏漏,自己绝不可能与原烙音这般痛苦纠缠。
“不是你的错。”原烙音将他死死抱住,“我不说谎,我一直爱你。”
是一直,是从未断绝。
闵随怔然抬头,他感受到原烙音带着茧的指节滑过,蹭了蹭那枚有些硌手的圆环。
那是他们爱的证明。
酸楚涌上心头,巧舌如簧的闵总失去语言能力,表情看上去有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挥之不去的委屈。
“你不是不祥之物,你是上天的恩赐。”
“继续走下去吧闵随,我们是命定伴侣。”
话语刚落,他被拉入乌木味的怀抱,青柠气息交融着,闵随两只手都是戒指,搁得他的背有些疼,还没来得及戏谑,他感受到湿润的触感在光裸的肩颈绽开。
那是——
闵随的眼泪。
“谢谢你看见了我不堪后还愿意接受我。”
原烙音闭上眼睛。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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