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四爷回头细细想过宝月的话,也觉得的确有理。他虽然并不赞同弘晖还小一说,但母子天性,的确不能强求。
何况弘晖心性柔软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还不知将来如何呢,若没有那个造化,又何必过早对他苛求。
于是福晋再请四爷去,他虽还是不见,但到底又派了个医官去给福晋请脉。
这回自然是好了。福晋看着庭中萧索的落叶,一时只觉得无比寒冷,过了这个冬天,枯黄的草木也许会渐渐好起来吗?
见福晋出山,四爷也不再和弘晖别扭,宝月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免又想起弘晖早逝的事来,她不知他是因何而亡的,但清朝前期天花频发,致死率也很高。
虽康熙也很重视,但如今还没有以更安全的牛痘代替人痘一说,这事刻不容缓,不单单是为了弘晖,也是为了其他的孩子们,这也算是一桩功德了。
她晚上便同四爷提起这事,只说是一个外国来的传教士说来的一桩异国奇闻。
四爷原也没当回事,谁料翻了年后她又侧旁敲击地提起这事来,这便让他不免有些生疑。
“那传教士从哪个国家来?我去打听了你说的这事,真有这样的奇事,白晋、徐日升他们倒是从未听说过。”
白晋、徐日升二人正是从外国来,如今在朝中供职。
“也许,也许只是乡间的事,不曾传到他们耳朵里吧。”宝月心虚的解释,当然是因为这是她编的啊。可恶,清朝人在康熙年间见过的世面太多了,不是很好骗啊!
四爷不置可否地一笑,即便是假话,她也不至于有什么坏心,就算是为了她别再拿这个事来磨他。
他亲昵地捏捏她的脸,又用腕间的手串在她额间轻敲一下,“我会派人去各地寻访,看看民间有没有这样的事的,快别嘟囔了。”
宝月这才高兴起来,只等着他的消息回来。
四爷近日待弘晖也宽和许多,不再像小时候康熙要求自己那样要求弘晖。
弘晖小小年纪,心思却很重,每日跟个小大人一样,也许是看出他的想法,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常常去正院探望福晋。
他原本是满意的,毕竟福晋实在很爱给弘晖说些有的没的。
但玉娘说的也对,他索性少给弘晖安排那些他觉得吃力的课业,要去散散心或者看他额娘都随他,若一味拦着,只怕他反倒生怨。
四爷自以为做了回慈父,弘晖心中却忐忑不已,不知减课是因为自己学的不好,还是因为替额娘求情惹怒了阿玛。
他上回去额娘那儿,额娘就跟他说阿玛已经不高兴了,让他不要再来。
他如今已经忍了一个月没去了,可阿玛不但没有原谅他,反而减了课业。他实在惶恐,不知道阿玛究竟是对他哪里不满意。
宝月还没等到牛痘回来的消息,四爷在外头就先忙起来了。
如今正是阳春三月,应当是万物勃发,生机盎然的时候,却突然有来自山东、河间的饥民涌入京城,打了朝野上下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尚还沉醉在盛世迷梦之中,哪里知道离京城这样近的地方竟能闹出饥荒来,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康熙命八旗大臣们在城外施粥赈济,以□□民涌入内城,一面又派各地官员将流民领回原地。世道再乱,也没有闹到天子脚下,皇城近旁的道理。
待情况好转,朝臣们立刻又吵做一团,纷纷上奏弹劾直隶巡抚李光地,说他知情不报,毫无筹划,碌碌素餐,徒以虚文巧饰,蒙蔽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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