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原礼来信》2、2018-2009(2)
“放了好些年了,之前一直压在桌上那个玻璃板子下面,我当是垫脚的东西,也没管过,前几天那板子碎了,哎呦甭提了,那墙上的螺丝松了,表砸下来了......我才打开瞅了瞅,我这一看,好么,江语乔,你不就叫江语乔吗,是不?”
大爷絮絮叨叨,拉着她看碎掉的玻璃板和墙上的凹痕,江语乔拿着信封随他走来走去,感觉手里薄薄的纸片轻飘飘的,像一片冬天的枯叶,稍一用力就要碎了。
信封放了许久,边角泛黄,纸面上有晒干后的褶皱,像是蹭到过水,久远的字迹早已晕成一片,只能依稀看出“原、礼、一”三个字,封口的胶水干掉了,江语乔轻轻打开,一枚明信片掉落在她手心里。
背面贴着一朵褪色的风铃花,大概是压在书里做成标本后用透明薄膜封上去的,正面是一句简短的祝福,只有七个字——“江语乔,生日快乐。”
大爷指给她看:“你是叫江语乔,是这三个字,没错吧?”
江语乔点点头,又摇摇头。
残缺的邮票显示,这封信来自2009年,2009年,她只有十一岁,和奶奶住在城郊大院里,是个没心没肺,整天爬树溜冰,到处疯跑的小学生.......这怎么可能呢?
或许是重名吧,江语乔对着天光,翻来覆去地看,那七个字一笔一划,方方正正的,她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把信封塞进了口袋。
盛夏午后的困倦仿佛病毒般蔓延,迎风的窗口迎来散不尽的热浪,一屋子人没精打采,在等待上课的片刻里趴倒了一片,江语乔撑着头靠在桌上,手指轻轻划过明信片,描摹着上面写的生日快乐,七个字,一朵花,她不知道它们来自怎样的瞬间。
一旁的孟媛头朝下窝在胳膊里,似乎已经睡着了,江语乔刚刚上楼,还听见有人拉着她问:“你们中午干嘛去了......哎......她到底为什么复读啊,你说我说谁,你同桌啊。”
已经四天了,依旧有人好奇,依旧有人打探。
好奇也是难免的,湘中医科大学,数一数二的好学校,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去,然而江语乔却在同学们拼死拼活奔前程的当口忽然退学,二十岁重新念高中,用她爸的话来说,真是失心疯了。
疯子总归是让人好奇的。
江语乔迷迷糊糊闭上眼,安静的教室里只剩下书页被吹动的声音和渐弱的蝉鸣,她感觉靠在胳膊上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似乎要压着手腕在桌面上按出一个洞来,不安分的日光不顾窗外槐树的阻拦,强行钻进来,晃动、跳跃,扰得人皱眉。
恍惚中,她听见妈妈规劝她的话:“好好上学,你要是不想当医生,就去考个教师资格证,跟你姐一样去当老师,不也挺好的吗,要不就考个公,让你爸找找门路。”
窗外的蝉鸣戛然而止,江语乔不知道是蝉也要午休,还是自己要睡着了,她来不及思考,因为很快,爸爸又在对她说:“就你一天天的点子多,你那学难不成是给我们上的?这么好的学校,你说不上就不上,说退学就退学,真是反了天了你。”
老师敲开了她的寝室门,找她谈心,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也听不清那人的话。值班护士笑着和她打招呼,模糊的影子指向病房,挂表显示此刻是夜里十点了。
很快天又亮了,她背着书包跑回学校上早课,睡眠不足脚步发虚,全靠咖啡提精神,天黑透后又跑着赶车,一刻不敢停,祈祷能有空位坐下来歇一歇,她太累了。
闪烁的光亮夹杂在上车请注意的提示音里,江语乔靠在车窗上,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沉重,也分不清令她皱眉的究竟是太阳还是霓虹灯,摇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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