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时准点地离开办公室。
碰上钱宽藏领着小景和成蔚在等电梯,钱宽藏笑呵呵地表示邀请之意,“林律这是不太忙啊?一块儿?”
林巍摇头,“我不抢你东道,哪天咱俩单约。”
钱宽藏闻言便用眼睛扫扫张依卓,“那小张来?不跟成蔚是同学吗?都熟。”
张依卓眼见本来离自己有两步远的秦冬阳突然拉近了些距离,挺明白事儿,“不了钱律。以后有的是机会叨扰。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师父徒弟亲热。”
钱宽藏立刻哈哈地笑,“这小孩儿哈!你们林律不都说了?别搞师父徒弟那套。”
成蔚也看了看同学,却没说话,只笑了下。
六个人共同乘坐电梯下到一楼,钱宽藏领着助理和实习生直接进了停车场,林巍则慢些许,“小张利用什么交通工具上班下班?”
“我坐地铁。”张依卓说。
林巍夸他,“这个梗好接触社会。那明天见?”
张依卓很礼貌地同他告别。
望着新来的人走向地铁站去,林巍回眼瞅瞅秦冬阳。
秦冬阳顺口说,“不知道这小孩儿家住多远。”
“谁是小孩儿?”林巍认真皱起眉头,“都快大学毕业了,什么小孩儿?真是遍地巨婴了呢!”
秦冬阳被他怼得心里糊涂,暗道就是一个职场前辈对后辈的称呼而已,再说我都二十六了你还看不上呢,他咋不是小孩儿?
“他和钱律怎么相处,”林巍继续道,“是张依卓自己的事,你操什么闲心?”
秦冬阳更有一点儿吃惊,“我没啊!”
林巍不满意地瞥他一眼,“烂好人!自己回去吧!我有事,不顺路。”
秦冬阳倒没指望他送自己,只是好奇那个“有事”,脱口地问,“您忙啥去?”
林巍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提醒你看着点儿线!别管太多。”
秦冬阳下意识地望向脚尖,不明白林巍所谓的“线”该在哪里,再抬头时数落他的那人已经上了自己的车,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说林律什么时候看我能顺眼啊?
林天野刚出小野的门秦大沛就朝他吹了一声口哨,声音轻佻,流里流气,好像恶意逗弄小姑娘的地痞。
林天野吃惊看他,“来了你不进屋?现在这么暖和了吗?”
“反正不冷!”秦大沛抖抖外套上的凉气,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哥们太了解你的习性了,傻认死理,这么嘱咐注意安全还是卡点出来,不早一分不晚一分。孤胆英雄半夜出没,丁点儿变化没有,真不知道应该夸你艺高人胆大呢还是缺心眼儿!”
林天野明知他是一片好意仍忍不住反驳,“我是什么要员值得被人费大心思琢磨?欺负哥们没文化啊你跟我说习性?咱可从小看着动物世界长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秦大沛还挺不耐烦的,“麻溜走!秦大爷扔着秦大奶奶独守空房出来接你这个功臣,赶紧塞回家去,腾出身子要给夫人做夜宵呢!”
林天野被他闹得啼笑皆非,“谁要你接?我没车啊?”
“你的放这儿!”秦大沛压低了些声音,“哥们帮你加装了高性能的记录仪,全天候长待机,放这儿停它两天,万一录着啥呢?”
林天野更加吃惊,“你是007啊?”
“别废话!”秦大沛用肩耸他,“像你那么傻白甜呢?我都在你车边鼓捣半天了,察觉了吗?这是哥们仗义,明告诉你,万一你和哪号人物车上play play,被我抓着把柄勒索钱财都没办法。”
林天野听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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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拐邪路上去,伸脚就踹,心里却又觉得安慰——好在没有录着常在峰周六晚上那场胡话。
两人先后上了秦大沛开来的车,林天野左右看看,又讥讽道,“你是哪路大侠?刚保护完沈律,又来照顾我这贫苦之辈。”
“浩子骄傲!”秦大沛淡淡地说,“不让保护。你学乖点儿,让秦大爷展现展现侠者风范。”
“不让保护车还不换回来?”林天野没上这话的当。
“亲朋友,”秦大沛学他语气说话,“除了媳妇不换啥都可以共享,我乐意啊!”
林天野顺口骂他,“肖检听到剥你的皮!”
“我说啥了就得挨剥?”秦大沛不当回事。
林天野没再闹了,“说正格的,打明儿起我真注意,你可别折腾了!大老爷们,丢不丢人二说,肖检工作多忙?你好好当家里的后勤部长,不光晚饭夜宵就完活了,也陪着说说话唠唠嗑,否则感情都弄淡了。”
“耽误不了一会儿!”秦大沛仍不在乎,“哥们把老婆举手举脚供着,用你操心?”
林天野有点儿对不上话。
秦大沛长得好,但跟林巍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和沈浩澄天生英正的味道不同,他有一种漫不经心痞气十足吊儿郎当邪魅不羁的帅劲儿,给别人的感觉不太好用啥具体词汇形容,但很吸引眼球。这种条件太有资格当玩家了,哪怕身无分文一贫如洗,也有大把蠢货甘之如饴地过来送钱供养,可秦大沛真如自己所说,举手举脚地供着那位事业心全面压倒身高体态上的优势外表玲珑娇小其实雷厉风行的女检察官,老老实实地当家庭妇男,生命重心除了老婆就是几个过命哥们。
“没声儿了呢?”车早上了大路,秦大沛问。
“琢磨秦大爷的事业心呢!”林天野道,“都送肖检用了?拐末既然是半死不活的假把式,咋能栓死你个大高材生?”
第65章 夫复何求
秦大沛素来都有拨开批判专听夸奖的过人本领,闻言嘿嘿地乐,“你这号称初中毕业的半文盲看谁都是高材生呢!不过秦大爷也不是打头儿就这么淡薄名利,我爹刚折那会儿心里特恨,父母都在牢里,爷爷进医院了,叔啊婶儿的塌天一样,冬阳整天眼神惊恐,哥们憋着情绪无处发泄,总偷着骂——不就是钱?至于冒没命的风险弄吗?以后看我秦大沛的,保证可以兼得。所以就不学法律转金融了,觉得方便挣钱。可是野子,真踏进圈儿咱才知道,凡是沾大钱的东西都他妈臭,别说命了,人格信仰尊严理想,什么什么都得搭上……那就配不上肖非艳了。有一阵子我想分手,真的,我这玩意儿先溜……结果就被巍子逮着痛揍一顿,从那哥们才真服了,实在打不过他,哈哈,之前都是瞎闹,真急眼了打不过他。”
本来是很丢脸的事,越说他倒越高兴了,不住哈哈。
林天野笑不出来。
“那俩家伙一武一文,”秦大沛仍旧津津乐道地说,“把我揍得动不了啦,浩子又跟过来开训,说什么要做他们朋友就得堂堂正正,分手可以,无缘无故不行,理由不充分更不行。哥们回宿舍去边养伤边琢磨,人活一世,三尺床五尺堂,广厦三千只住一间,为了没完没了地贪图铜板,媳妇媳妇丢了哥们哥们没了,划算吗?不划算。所以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从此当个没用的废人。你看多好?小飞燕工资不低欲望不高,甘之如饴地养着我,顺着他俩还认识你,到啥时候也闷不着,还求啥呢?我都不愁钱不钱的你总操啥闲心?”
林天野瞪眼琢磨半天,他虽调皮成性,言辞功夫却远远比不上秦大沛和林巍,属于那种没用时候花说柳说,一遇到大事儿就思绪万千,越碰上关键问题越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吐不出的类型,所以很快放过自己,又把话题改回去了,“说巍子我更得问,你俩商量好了吧?谁一三五谁二四六?哥们一劈两半以身相许吧好不好?”
“可不要!”秦大沛马上摇头,“臭老爷们,我不稀罕。巍子估计也不喜欢你这样的,不然早下手了。他可没说什么一三五二四六的,是秦大爷眼尖,立刻看出他的心思,专门来抢功劳!你别挑三拣四的啊,他那工作性质,十点钟说不好人在哪儿呢!再说白天累成狗了,晚上来是能来,肯定黑着破脸,你愿意看?大爷接你不好?”
林天野没再啰嗦,异常干脆地说,“谁也别来了。明天起我领小江子回家住,走路有伴,让你们放心。”
“啧……”秦大沛还要说啥。
林天野马上挡住他的话头,“你们别跟常在峰一样大惊小怪!谁那么蠢?明知道警察盯着我爸的案子查呢,顶风送上门来?我说注意就会注意,把谁当纸糊的?”
秦大沛见他态度认真,只好嘱咐了句,“也行吧!那你别卡十点,今儿早几分钟明儿晚几分钟的,虚实结合,还能耽误多少生意?教条!”
车子已经离开“小野”老远,林天野仍旧回身望望,好像能看见般,“大沛,‘小野’对我来说也不光是挣钱工具,它在我爸眼里是个能养老的正经行当,当初我打算支店的时候他乐得不行,一个劲儿说‘快让巍子帮取个名,那孩子有文化,取个好名!’”
秦大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林天野想他爸,赶紧就打岔说,“我知道是巍子帮你取的店名,还有典故,野小什么来着?”
“生小出野里。”文化不高的林天野清清楚楚地道。
秦大沛以前听这典时并没什么触动,这会儿突然明白什么,闭嘴开车不说话了。
“媳妇!”成功把林天野送进家门的秦大沛刚一进屋就献宝似地挑高手里的炸鸡和炒年糕,“看你老公买啥好吃的了!”
肖非艳在外面是正派严肃的检察官,在向乾和沈浩澄林巍面前是千杯不倒的女英雄,没人时候还是小姑娘心,看着炸鸡和炒年糕就高兴,“哎呀,算你小秦子知道本宫的心,有赏有赏!”
秦大沛吃的都顾不上放人就蹿到媳妇身边去,拿大脑袋去蹭爱人的背,表情跟个温顺大狗一般无二,“赏啥赏啥?我最近戒烟戒得可认真了!”
“骗鬼呢!”笑语晏晏的肖非艳立刻就板了脸,“快点儿装好了开吃,我还没忙完呢!”
“几点了你还忙不完?”秦大沛高声抗议,“全院只有你干活吧?”
“废什么话?”肖非艳起身去拿碗筷,“自己负责自己的事儿!还是干爹打的那个集资案,明天二协,代表们提前就把诉求给到咱们,我主抓的,不得下点儿功夫?”
“啊!”秦大沛伸手撕开炸鸡袋子,既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怏怏,“这回差不多呗?”
“差不多!”肖非艳盯着他的炒年糕瞅,“替你干爹和哥们高兴吧!”
“我就替我媳妇高兴!”秦大沛无情无义地说。
肖非艳见他跟个小孩儿似的,伸手摸摸那张不太够得着的脸,安抚地说,“那也对。都没白忙活。”
“我能不能白忙活啊?”秦大沛逗欠地说。
肖非艳笑得意味深长,“干啥不得凭本事啊秦老板?”
秦大沛一把就将爱人举了起来。
“哎!”肖非艳人已升上半空,丁点儿都不害怕,眼神犀利地威胁,“麻溜放下!年糕凉了本宫赐你三尺白绫!”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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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人心!”秦大沛情知今晚是没戏了,气咻咻地啃了媳妇一口,然后把她好好放在餐桌旁边,一脸愤恨地痛诉道,“啥都摆你老公的前面。正义,事业,还有炒年糕!”
二协定在上午十时,地点仍旧安排在长山区检察院。
刚上班没大一会儿,秦冬阳先往肖非艳的办公室走,里面正好出来两个男人,看服饰不是公职人员,其中一个无奈摇头,“起个大早来碰钉子!这小个子娘们还真不好对付!”
秦冬阳听到是句极不尊重的话,背上肌肉立刻绷紧。
“小个子娘们”,当然就指肖非艳了。
略微隔着一些距离,二人没太注意秦冬阳,另外一位笑嘻嘻地,“你想开点儿!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岁数的女的精力正旺,夜里睡好了耍你玩玩正常,要没睡好怨气冲天,拿你泄火就更正常了!”
话里话外都是下流意思,甚至嗤嗤起来。
秦冬阳眼睛冒火耳朵冒烟儿,立刻就喝,“你们再说一遍?”
二人声量不高,以为谁也没有在意,未防突然被盯上了,立刻遮掩,“我们说啥了?你喊啥啊?”
秦冬阳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们,眼刀利得能杀死人。
林巍进大厅的时候被个熟人拖住说话,此刻刚拐过来,见状就道,“怎么了?”
那两个人看见林巍立刻点头哈腰地笑,“林律师啊!”
林巍扫那二人一眼,想不起来对方姓甚名谁,还是给了一点儿客套意思,“啊!巧遇。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儿吧?”其中一人想起秦冬阳大概是林巍的助理,立刻又往他的脸上瞅瞅,而后继续对林巍赔笑道,“应该是误会!林律您忙啊!您忙!”
说着二人快步走远了去。
秦冬阳意识到这里不是吵架斗气的地方,涨起来的脸庞却没办法迅速恢复,连着吸了两口长气。
林巍见状就又瞥了瞥已经走掉的人,再次询问,“到底怎么了?”
“他们嘴里不干不净……”不知怎么,见着林巍,秦冬阳就有一些委屈,如同小孩儿见了能给自己撑腰的人。
“说你什么了?”林巍沉下了脸。
秦冬阳摇了摇头,“不是说我,说我嫂子!”
林巍面色更难看了,“说小飞燕什么了?”
秦冬阳不想学,“算了!也没敢大声说,瞎嘀咕的。怪我耳朵尖。”
林巍闻言又瞅了他两秒,“嗯”了下道,“你嫂子这工作就是得罪人的,别太认真。”
秦冬阳点点头,马上整理整理情绪,没再纠结此事。
可是林巍嘴上淡淡,见着肖非艳说了几句等下二协事宜之后却似顺嘴地问,“进来时碰见俩人,人家认识我我不认认识他们,干啥来的?”
肖非艳闻言就笑,“你这目中无人的毛病总是不改,难怪外面都在偷着骂你。那俩也是老律师啊,一个是卫宇所的王春强,一个是繁盛所的冉世嘉,肯定跟你在哪儿碰上过的。”
林巍闻言仍旧淡然地笑,“这两小所,律师还往一块儿凑乎?合作办案?”
肖非艳许多事忙,仍未多想,“都像你这么能耐呢?总是抱团才好取暖。是合作吧?一个接了富隆百货的妻诉夫家暴案,另外一个则是富隆总经理刘波诉妻弟职业侵占的自述案件律师,一家的事儿,两个律师当然可以交流交流的啊!不过这二位仁兄也太精明了些,案情不够他们操心的了,总想往别的地方使使劲儿,都往我这儿跑好几回了!赶上今天忙,没啥心情搭理他们,打发走了!”
原来如此,林巍假做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第66章 英雄救男
之后众人都往会议室去,林巍趁秦冬阳认真准备二协资料的空隙站在走廊拐角处给诺正所的行政主任毕永吉打电话,“有个案子,富隆总经理刘波老婆诉刘波家暴的那个,你想办法给我撬过来!”
毕永吉听了就笑,“你咋对他感兴趣了?”
“就突然!”林巍并不解释,“代理费好商量。你说行不行吧!”
“我不行你也得行!”毕永吉大包大揽地说,“就冲林律的名头,不得把他乐屁了呢?不过你得欠我个情,还有一个亲戚家的案子,帮着一起打了!”
“真他妈精!”林巍笑骂。
二协这天工作量巨大,为令双方满意利索收尾,以向乾为首的五名大小律师耐性十足地陪着谈判代表们逐人逐笔确认还款金额。
到午饭时还没忙完一半。
检方送佛送到西天,很体贴地准备好了盒饭。
债主子们既不习惯吃盒饭,也不习惯和向乾林巍沈浩澄这样的对手一起在谈判桌上用餐,拒绝了检察院的好意之后出去慰劳自己。
向乾没有丁点儿大律师的包袱,抓过一个盒饭就吃,甚至还夸了句,“这儿的后勤挺不错啊,荤素搭配的呢!”
肖非艳当然也跟着他一起用餐,闻言就道,“那您也少出来吃点儿。这案子结束在家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向乾闻言就笑,“你咋跟那哥俩一样?”他用手指一下沈浩澄,然后又指指林巍,“一个看见我去律所就拉着张脸,没封太子就要夺权,想把我的心血据为己有,另外一个罗里吧嗦,不管是打电话还是见面都絮叨我,满嘴都是‘休息’、‘休息’。我是老不死的?出来活动活动碍你们事儿?”
秦冬阳听见这话,不由看看大口吃饭的沈浩澄。
沈浩澄根本不理师父在说什么,只对秦冬阳笑,“冬阳瘦了,最近太忙了吗?”
秦冬阳稍微有点儿意外,“瘦了吗?我没觉得。”
“你干啥都认真!”沈浩澄仍旧微笑,“虽然足够年轻,也得知道注重健康。”说着朝他手上盒饭示意一下,“多吃点儿饭!”
秦冬阳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吃的还行,就是不爱长膘的人。若说工作应该都差不多,沈律手上的案子肯定少不了,池跃也瘦,还适应吗?”
说着他又看看正在认真听向乾和肖非艳说话的池跃,骗自己说助理当然更爱关注助理。
“他喜欢吃肉!”沈浩澄也去笑看池跃,“瘦也有股莽劲儿!”
秦冬阳清晰瞧见沈浩澄眼神里的温柔,不由诧了一诧。
曾几何时,沈律也这般看林律的。
秦冬阳突然生出一丝痛意,替他深爱着的那个人惋惜逝去的真情。
自己固没得到,他也不拥有了。
秦冬阳垂下眼睛盯住餐盒里的饭菜,努力回想沈律对林巍的那种目光具体什么时候消失掉的。
即便从十几岁就已开始暗恋名花有主的人,即使一直陷在没有资格言说的无望里面,也不耽误他为林巍高兴,为其能得幸福开心。
如今还是那双同样的眼,旧人甚至也在身边,视线方向却已全然改变,死掉的已明白死掉,正灿烂的是种新的灿烂。
秦冬阳不懂爱情这种东西。
昔日林律和沈律并肩靠在一处的时候他总觉得两个人是齐躯而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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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同样威风凛凛目光炯炯,想过爱情大抵就该是那样子,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可现在看池跃……
池跃并不娇弱,但怎么瞧也不是个狮子模样,沈律的爱,到底是怎么“移情别恋”地转到了他的身上呢?
“怎么了?”池跃终于意识到了沈浩澄在瞧自己似的,低低询问。
秦冬阳听到沈浩澄也低低笑,“什么你都能听入神了,吃饭时间好好吃饭。”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算高,却未掩饰恩爱。
秦冬阳又下意识地瞟瞟林巍。
林巍当然察觉到了。
他作不知。
江畔那夜把话说清楚后,林巍已把旧情给放下了。
他是拎得清楚的人,沈浩澄若是不向前走,别说八个月,十八个月或者八年他都未必能把前章结束,可是人家直说已过去了,他便也真过去,心里怎么疼痛还是正视现实,会在每个不由自主记起来的瞬间立即告诫自己昨日种种已经死去,不管自己做没做好也都尽到力了,救不回转。
留恋无益。
因此也就急转直下地豁达起来,不再嫉恨胜利的人幸运的人,也不介意沈浩澄和池跃在自己面前时有什么表现。
但他厌烦秦冬阳那种似是无意其实含义甚多的目光。
伤疤永远都是丑陋所在,没谁愿意被人看见。
秦冬阳的心太细了,他不喜欢。
所以即使下午的协商议程拖到十九点时方才结束,他也没有要送秦冬阳回家的意思,与向乾和沈浩澄池跃分开之后径直开车走了。
秦冬阳孤零零又怔怔然地望着那个不管自己的人,从那擦身而过的机器运转声中体会到了林巍的毫不犹豫,心头刚起一丝凄凉立刻就被他给亲手扼杀。
本应如此。
他暗暗说。
上司下属,无爱性伴,本应如此,没有什么好感伤的。
摸到甄阳的线索之后,常在峰以为后面便不突飞猛进也会有很明显的进展。
可惜事与愿违。
不但甄阳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王亚兰和蒋振这边也停滞了。
太把事业当真的人想不烦躁并不容易,常在峰几次都很幼稚地想:不如悄摸摸地跑去揍周芯芯她爸一顿,就凭自己这手对付坏人的本事,想不给人发觉大概也不太难。
好在冲动归冲动理智是理智,威风凛凛的中队长到底没犯那个浑去。
老天大概也想找个法子散散他的郁闷。
给妈买的项链还在兜里揣着,这天下班常在峰没在单位流连,果断回家,心说总没进展的话且放一放许是好事。他搭了辆出任务的警车走到昌平街口,因为后面不再顺路所以主动下去,想穿到路对面的公车站去乘坐公车,没走几步不远处的人群骚乱起来。
附近有个小市场,因为天气日暖,卖菜卖水果的小生意人逐渐增多,不少摊位摆到路边来了。
许多本该围着摊位挑选蔬菜水果的人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炸到一样四散奔逃,常在峰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挺直身体张望查看。
有个赤膊男子煞神似地提着一片明晃晃的砍刀,正在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中年女人。
常在峰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立刻就朝那个男子冲去。
砍人者看到穿便衣的常在峰后立刻就朝他挥刀子,“躲开!谁挡老子老子砍谁?”
那是一个身材非常健壮的人,似喝了酒,双颊不正常地红着,眼神也很异样,挥刀挥得虽无章法,杀伤力却很强。
常在峰虽然身手矫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机会下脚踹掉他的凶器,只能转着圈地牵制闪躲,想等对方主动露出破绽。
砍人者大概是恨常在峰过来阻挡自己,刀声唰唰,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招呼,砍死才能痛快似的。
周围的人都跑远了,只有街口处的交警一边利用通讯设备求援一边赶过来帮忙。
两个警察对峙一个壮汉,后者仗着武器之利,毫不落于下风,反而因为又来了人更生凶狠,拼命乱砍。
刀实在大,刃实在快,常在峰和交警只求牵制这个家伙别去伤害无辜,为了自保无法速战速决。
心有顾忌难比不要命的,持刀凶徒见俩对手一味闪躲,疯性更起,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大概多少还对穿制服的有些忌惮,专往常在峰的要害处砍。
现实世界没有武功高手,常在峰虽善擒拿格斗,徒手面对寒光凛冽的大片刀还是太吃亏了,职业操守又不允许他丢下队友扭身逃跑,周旋时间稍长就有顾不到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右面上臂就被刀锋划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沥沥淌了出来。
交警瞥见常在峰受伤,心里越发紧张,一面高声厉喝,试图震慑住凶徒气焰,一面继续呼叫支援。
他分了神,常在峰身上的压力就更重了,一击得手的歹徒反而越战越勇,瞪圆了双眼往常在峰身上劈。
为了躲避起幻影的刀光,常在峰闪挪时候没闪利索,身体猛地栽在路上,心头随即晃过“这下完了”的念头,还没再有别的反应,一个锃亮的铝合金展示架就从他的脑袋上面伸了过来,狠狠地把扑过来的凶徒顶了出去。
常在峰诧然回头,讶然看到林天野的面孔,不由喊了一声,“野哥!”
林天野无暇理他,继续举着那个异形武器似的金属展示架追击凶徒,没太费力就把那人叉倒在地, 而后也不管那家伙兀自舞动着臂,上去就把他手上的大刀给踢掉了,接着狠狠跺了那个腕子一下。
片刻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凶徒立刻惨呼起来。
交警手疾眼快地跑上去,把那柄刀再踢远点儿。
几个热心路人一拥而上,将那展示架下的暴徒绑住了。
常在峰捂着胳膊走到林天野的跟前,略带责怪地说,“咋上脚呢?那么大的刀你不小心点儿!”
林天野这才丢了手上的展示架,黑着张脸回头,一把脱下身上外套,紧紧缠在常在峰的手臂上方,语气甚是不善地说,“废什么话?赶紧上医院吧!”
常在峰见他紧张自己,受了伤心情也好,“你别生气,我没啥大事儿!前面就有一家医院……哎,不对,我项链呢?”
第67章 给点劲头
围观群众听说见义勇为的人竟然丢了贵重物品,赶紧帮忙寻找。
林天野着急得很,“丢就丢了,先去医院。”
常在峰当然不同意,“那怎么行?可贵的了!”
林天野刚待再说,与他在一起来的顾小江已经喊道,“在这儿呢!找到了!”
“还是你厉害啊!”常在峰非常高兴,赶紧就把项链接了过来。
盒子已经瘪了,他忙不迭地打开看看里面,幸亏项链还好好的。
一抬眼间,林天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
顾小江则幽幽道,“警察大哥才厉害呢!犯人没抓着,自己先负伤了,还得靠我师父出手相救。”
事情就那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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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峰打算在那街口转车,林天野也打算买一点儿水果。
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店里待着,顾小江的妈妈突然来了电话,说要出门躲避他爹一阵,临走之前想见一见久未谋面的孩子。
林天野听顾小江说他妈现在朋友家里待着,今晚就去外地,亲自开车来送徒弟看娘,刚刚拐过昌平街的十字路口就赶上了交通阻滞。
等望明白情形啥都来不及想,立刻弃车而奔,边跑边顺倒了路边花店的室外金属展示架,举着就冲上去。
当街行凶得到及时制止,英明神武的常队却光荣负伤进了医院,右面上臂蜈蚣脚般缝了十针,而后还得再打破伤风和消炎药。
顾小江眼见林天野没心再管自己的事儿,很不乐意地去见妈妈,临走时候交代师父说晚点儿直接回美发工作室去,让他不要担心,专注陪这“废物”中队。
接警派出所了解到常在峰的真实身份后也没过多打扰,只说弄清事情原委再请常队配合工作,今晚好好养伤等等就离开了。
因为顾小江的嘲讽,常在峰也为自己受伤的事感到羞愧,坐在治疗室里挂水还很不好意思,讪笑地道,“我跟野哥就这缘分,总被你救。”
林天野也没客气,哼哼鼻子,“看来好学生还是不如真混子管用。不逮着点儿家伙你就硬上?送肉给人砍呢!”
当时哪有时间给他考虑?
常在峰却不解释,瞥瞥周围没什么人再注意自己,压低声音示好,“那要不是我,而是别的警察,你也会这么冲吗?”
林天野没急着答,他想说会,觉得自己有点儿伟大,说不会吧又怕常在峰遐想,半天才稍烦躁地道,“那谁知道?常在峰你个揣着金项链满街跑的家伙没事儿少撩点儿骚!我真日了,项链再贵不是送人的吗?这都多少天了?你还整天搁在兜里揣着,舍不得啥?”
常在峰没躁,仍旧低着声音,“这给我妈买的。一直没回家呢,今儿刚想回……我是撩骚的人?”
林天野没声音了。
说到底他也只认识常在峰读高中的那几年,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人,林天野也不敢说完全了解。
扪心自问,今天换成别的警察在那儿阻止行凶,他也可能上前帮忙,但绝不会那么勇猛,不会那么不管不顾。
大概会好好判断一下形式,会先思考思考取胜之道。
脑筋灼热地往上冲,细究起来确实还是为了这个总叫“野哥”的人。
野哥野哥,这许多年,林天野甚至有点儿听不得这个称呼,几次都想让秦冬阳改,倒被林巍骂了一通——“你咋那么矫情?”
真矫情吗?
当年发现甄星对自己不对劲,林天野很迅速地斩了友情,过后虽觉遗憾,并无任何不适。
纯爷们啊,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就好,不好就拉倒呗!
可他把这个头老高的小子一扔就是十多年的工夫,每想起来心里还是难受,为啥不一样呢?
“野哥,”磨人家伙又在身边念叨,“今儿这刀若是偏了,砍我大动脉上,你还有没有心情跟我较劲儿?”
林天野狠狠把脸一板,“能不能别放屁?”
“就放!”常在峰固执地说,“我有多少机会在你面前放屁?”
林天野又没音儿了。
水挂完后就深夜了,并肩出了医院大门,林天野瞅瞅常在峰说,“去哪儿?送你。”
常在峰作势想想,“回家?”
“得了!”林天野替他否决,“胳膊上缝了十针,血糊糊的,回去吓你妈呢?多粗的金项链也哄不高兴。”
常在峰就怏怏然,“那我一个光棍还能去哪儿?回分局吧!我还没吃饭呢,回去泡碗方便面!”
林天野闻言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地上了自己的车,全程气哼哼的。
常在峰假作不知,人都到了林天野的住宅楼下还是一副茫然之态,“这哪儿?”
“外国!”林天野眉头不展地哼,“你不就想来吗?赶紧滚下来!”
常在峰赶紧就滚下去,一路都压着不住往上翘的唇角,刚进林天野的家门就把人给抱住。
“干什么?”林天野立刻抖他,“常在峰你要点儿脸啊!”
“唉……”常在峰假借臂上有伤,很努力地装模作样。
林天野果然不再使劲儿振他,只沉声道,“别闹!放开,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常在峰幽幽吐了口气,不但没放开人,反而把脸埋进林天野的颈窝,“野哥给点儿劲儿吧!我都三十岁了,快要活不动了!”
林天野什么都说不出,身体缓缓后靠,脊背贴在入户门上。
怎么起的头呢?
谁又暗示了谁?
吻就那样,说不清道不明地发生了。
林天野一面脑袋发昏一面惦记着常在峰手臂上的伤口,又挡着他又扶着他,心里和肢体语言同样矛盾复杂。
常在峰借伤行凶,不管不顾地把林天野拖进厅内,两个人都没拖鞋,快能顶着吊灯的大个头楼倾塔倒般地滚进沙发里面。
林天野仍旧护着常在峰的上臂,嘴里却很痛恨地说,“常在峰你还真是……没羞没臊……笃定我家没别人吗?”
“有吗?”常在峰气喘吁吁地说,“你要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家伙,还能是我野哥?”
林天野似被东西什么狙到了心,突然就不挣扎。
反正也被啃了,反正也被摸了,他把眼睛一闭,不想继续为难自己。
就这样吧!
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关上房门,家是他林天野的家,人……是他林天野的人。
顾忌羞臊都被皮肤接触给杀死了,两个人却被更关键的问题定在没开灯的房间里面。
“行吗?”常在峰怯怯地问。
“行什么行?”林天野愣怔片刻才暴怒说。
常在峰似被他的样子吓到,缓缓勾下了头,仪表堂堂的中队同志竟然露出几分可怜意思。
林天野赤着脊梁坐了一会儿,想伸脚把常在峰踹到沙发下面,运几次气都没狠下心肠,泄愤般地朝后一仰。
就把先机奉送掉了,片刻之前还神情楚楚的常队立刻俯身而上,趴在林天野的耳边呵气般地唤他,“野哥……”
林天野紧紧闭上了眼,半边耳朵苏了,人也跟着苏了。
常在峰身上只剩缠在上臂处的绷带,雪白雪白的一圈儿,像是臂护臂章类的物品,非常带感。
夜色将他皮肤映得黑亮,被那绷带一衬更显得暗,瞧着却极光滑。
这人自以为很轻地趴在林天野的身上,实际却是一座大山。
好在林天野也背得动,还能若无其事地抽烟。
常在峰这时不馋他嘴里的烟,心满意足地搓那一幅从后腰上延到右臂去的刺青,低声询问,“野哥,那几年你也没这玩意儿,为啥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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