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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28(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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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第 14 章   原来他介意的是这个

    澄园独栋三楼, 主卧的浴室。

    嵌入式暖光,不远处转角摆放的花瓶斜插两支阿福德蝴蝶兰,弯出枝条上, 黄蕊白花沾到了雾水, 沉甸甸似摇曳起舞,充满了脆弱的生机感。

    像极了此时站在洗手池前的女人。

    雪白的浴巾围裹住胸部,下摆到膝盖, 她露出的手臂和后肘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粉色擦痕, 最明显的地方是手腕,因为被绳索勒的时间最久。

    阮棠发呆了有十分钟, 镜面上的白雾散去, 映出了她那张清纯明丽的脸。

    她手上拿着软膏管,思绪却还停留在车上。

    她很不理解, 她对闻景琛说了如此露骨的话,他竟然只是抱了她一路,然后放她独自洗澡,擦药, 他不是一直都在隐忍不发,跃跃欲试,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为了重新占有她么?

    那么她主动要求, 他还犹豫什么?

    阮棠低下头,挤出青色透明的药在手心。

    想了想, 没揉下去。

    她转身推开洗手间的门,慢慢走过长长的衣帽间,视线由狭到宽豁然开朗,是个带有圆弧形落地窗台的大卧房,熟悉的装饰奢华, 却空空荡荡,没有家具和床,光摆了张布质沙发。

    男人戴着眼镜,长指划动,在批平板上的简报。

    感觉有人过来,他抬起头,看到阮棠时,目光停顿了下,“孟姨在给你铺床,等会我带你过去。”

    阮棠赤着足踩在灰色的木纹地板,缩了缩白皙秀气的脚趾,“那你先帮我擦一下药膏好吗?有些地方我擦不到。”

    “嗯。”

    阮棠背对男人坐下,将头发撇至一侧,解开浴巾后,光洁削薄的脊背上的确有好些被尖石子隔着衣物压刻出的浅浅破损,就像白瓷上出现的不太明显的裂纹,有种脆弱的美感。

    她向右展出手心,“刚刚挤多了,你蘸着用。”

    闻景琛取了一点,“疼就叫出声。”

    “好。”

    男人的指腹从她肩上某个点开始,若仔细计较,不经意的小擦伤有许多,比想象中的费时间,中药调配的药膏,在反复揉散后,漫溢出清凉微苦的气息。

    和阮棠的心情有点相似。

    她分明已经豁出去了,近乎裸.露,即使是那三年在闻景琛身边被他予取予求的日子里,她也没这样故意勾引,可哪怕如此,他还是坐怀不乱。

    难道他对她腻了?

    不知不觉,阮棠手心的药已用完,男人替她涂抹后,用掌心略略施力压散她身上的淤青,从修长的颈项往下,一步一步,顺势按抚到腰际。

    他蓦地开口:“为什么今晚一定要跟我做。”

    闻景琛问出这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阮棠在车里说的那些话,换做以前听到,他根本不会犹豫,甚至不用等回到别墅。

    他到底在介意什么,他暂时没想到。

    “我以为你看出来了,我害怕,没办法入眠,再说是你救了我”

    阮棠身上的伤口不深,毕竟没受实质性的伤害,不至于成为她永远的心理阴影,但今晚,她真的没办法做到那么快释然,她需要东西转移注意。

    闻景琛救了她,说她出于报恩的心态也好,说她纯粹希望情.爱能给予她部分安慰也好,反正,她是自愿的,和那三年都不一样的,更偏向渴求的甘愿。

    “嗯,所以谁都可以?”

    闻景琛收回手,挑起她的浴巾擦了擦指腹。

    皆因他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如果来的人不是他,她是不是也会说着同样的话,撩.拨别的男人为她热血沸腾,血脉上涌。

    哦,他明白了,原来他介意的是这个。

    她从来不必爱他,他也不需要她的爱,但想到她有可能祈求别人的占有,他就无法克制陡生的怒意。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棠蹙眉转过身,她有些恼怒,本质是看到他过来后,她才有这般的念头,不管出发点如何,她是真心的,怎么会被说的好像她预设了一个结果,在寻找可替代的工具似的。

    他是看不起她,还是看不起自己。

    闻景琛盯着她的眼睛,“你先回答我。”

    阮棠弯腰捡起浴巾,回望他认真地说:“不是。闻先生满意了吗。”

    “算了,闻景琛,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我回家——”

    男人忽然靠近揽上她的腰,左手臂穿过她的膝窝,打横将她抱进怀中,吻落在她身上,是沉寂了很久后的爆发,疯狂又热烈,得益于方才的擦药,他的唇舌游刃有余地躲开印象中的伤处,吻的力道恰到好处。

    女人的头后仰倚靠在他的臂弯,他的手探到她锁骨下方,哑声问:“前面,有受伤么。”

    阮棠娇声微.喘,“你想要的地方,没有。”

    闻景琛边吻她,边一颗颗地解开衬衫纽扣,“我会轻一点。”

    “嗯。”

    阮棠想,她没有选择错,等会儿沉沦在这样的欲望之海,她才会顾不上害怕,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配合男人的索取,才会无暇其他。

    他们交.缠到最后一步,闻景琛压抑着扯开她,“等我,我先去洗澡。”

    闻景琛回来时没准备做,因此阮棠沐浴的时候,他心无旁骛地在看公司简报。

    如今洗完回来一看,阮棠窝在沙发上已经短暂的睡了过去。

    她弓着腰,蜷缩在布巾里,纤瘦的身体即使在沙发上都显得很娇小,她今天定然是很累,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的地步,可她又极度不愿意睡,拒绝睡,看得出挣扎的厉害,细密的眼睫毛跟着微微颤抖。

    她真的很后怕。

    “我抱你去楼下。”

    阮棠缓慢睁开眸,男人上身赤.裸,宽肩挺拔,沾着数颗水珠,下半身则围裹浴巾,明显的腹肌两侧露出被遮住一半的人鱼线,她半睡半醒,上手摸了摸,“闻景琛,你为什么把这间房里的床扔了?”

    她回到家就有点想问的,又没有重新装修,把床扔了作什么。

    “怕看到会想你。”

    阮棠猜到闻景琛是随口说的,像他那样的人,从来都不会说真心话,但她现在,他说爱她都愿意信。

    闻景琛笑着抱起她,她及时拽住了沙发套,“景琛,我不想走,我就想留在这里,沙发上不行吗?”

    她眨着泛水的杏眸,湿意缱.绻,男人眸色深沉,“行。”

    不够宽敞,也不算狭窄,不大不小的位置最是暧.昧,每一个翻身都被动的必须缠.绵,哪怕是不带爱意的两个人,同样得小心翼翼地互相呵护,生怕另一个掉下去,浪潮被迫戛然而止。

    是种刺激和紧张感并存的体验。

    他难得温柔,“确定么?我很少给人后悔的机会。”

    “我确定。”

    不然她无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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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棠对时隔一年重新被闻景琛掌握的感觉,感到陌生且熟悉,她在最后迷失前,记得她靠在他的耳边说:“景琛,我想累一点,让我再累一点吧。”

    他回的是,“好。”

    阮棠醒来的时候,是睡在二楼大床上的。

    昨晚,也可以说整晚,她几乎都没睡着,断续休息了一两个小时左右,若不是她中间有松口求饶,闻景琛估计是不会停的。

    刚开始,即使他相对体贴的绕开她的伤处,可正因为带了克.制,他在其他地方反而会更加透彻,到后来,两个人都失.控了,也就无所谓顾不顾及。

    而现在,房间只剩她一个,床边早就没了余温。

    阮棠撑着手掌缓慢起身,腰酸背疼,当她看到窗帘外升起的明媚太阳,心情的确缓和了不少。

    休息洗漱完,她打开木柜,看到留下的内衣外衫都在,随意挑了两件换上。

    客厅里的孟阿姨看到阮棠下楼,笑呵呵道:“棠小姐,您起来啦,总裁走的时候估计看你睡得熟就没喊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阮棠微笑道:“没关系。”

    闻景琛需要的就是床伴,昨晚他可以勉强算作餍足,那么早上消失理所当然。

    她早就预料到了,能有什么难受的。

    “棠小姐,我煮了点鱼粥,你要是现在不想吃,我等会再帮你热。”

    阮棠微笑道:“谢谢孟姨,我吃完就走。”

    她从前住在澄园,照顾她起居的是阮家送来的阿姨,对她很冷淡,孟姨是头一次见,都比曾经那个有亲切感。

    孟阿姨能在闻景琛身边做这么多年钟点保姆,自然是因为她口风紧不乱问话,听到阮棠这样说,也面色不改,“对了,总裁的车子就停在外面,萧秘书一大早就到了,说是如果您要去警局做笔录,他会送您去。”

    做笔录只能由她自己,阮棠有意早点将事情结束,不想拖,“好,我知道了。”

    长假前一天,阮棠在警局里做完了笔录。

    因为昨晚叙述了主要部分,剩下的说完并不需要很多时间,再说她是受害者,警察对她很照顾也很负责,最后提了下,尹汉杰有可能面对的指控,阮棠对此没有异议,专业的事还是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萧禾替她打开车门,“棠小姐,您现在是回澄园,还是回家?”

    “回家,谢谢。”

    阮棠经过昨晚,情绪平缓了很多,所以现在,她可以回家去淡定面对最亲近的人。

    “萧禾,闻景琛他还在淮城吗?”早上男人走得那么急,她原来是有点介意的。

    “哦,总裁他——”

    阮棠看着窗外,心慌地打断他,“抱歉,我又不想知道了。”

    今天正好是假期前的连休周末,她没课本来就提前请了一天假,学校没有打电话过来,家里就像是暴风眼外风平浪静的港湾,餐桌上有李亚芳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解酒汤。

    阮棠到家先进了浴室洗澡。

    虽然身上有伤口不该泡汤,奈何她浑身酸疼,真的不知怎么才能消散。

    她掬了把水,低下头看见身体上有不少看起来更为明显的青紫,这些不是被拖出来的,而是闻景琛弄出来的。

    他那时候尽量想温柔,但本性不是,怎么装都装不像,尤其迫于临界点,原本就来不及收起力道。

    阮棠满身的红,分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被热水蒸出,她晃了晃脑袋,将脸埋进水中,她刚刚到底在回味什么呢!

    “棠棠,快起来,别泡晕咯。”

    “噢!”

    等阮棠洗完澡穿好睡衣出来,李亚芳正好在替外孙女温汤,就昨晚的事柔声责备道:“棠棠,以后你手机要记得充电,外婆早上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知道啦。”

    “你衣服哪来的?新买的?”

    “嗯。昨天同事吐我身上,给我买的。”

    阮棠咬了筷豆芽,“外婆,我好累,等会去睡觉,晚上让我睡到自然醒吧。”

    “好的,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啊?”

    “没有。”

    阮棠刻意把披散的头发拢了拢,确认已盖住外面看得见的擦伤,笑道:“外婆,瞧你担心的,我不就喝了几口酒”

    李亚芳捂着心口,“哎,我昨晚总是心里怪怪的,要不是后来接到你的电话,外婆差点要去学校找你。”

    阮棠生怕她继续问下去露馅,匆匆喝完放下筷子,“外婆,我先去睡了!”

    卧室有个小巧的飘窗,阳台的厚窗帘闭的紧紧。

    阮棠沉沉睡了一下午,比之前更安稳,身体释放后的疲累使她没精力做噩梦,一觉醒来,到了傍晚。

    她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抱腿坐在窗台上看了会越秀区的夜景,闻着外面的饭菜香,有那种劫后余生,前所未有的宁静。

    一切不好的都过去了,她得快些恢复过来。

    听外面那么热闹,多好啊。

    “你多吃点水梨,不够我再给你去切,你看你来一趟多麻烦啊,别客气。”

    “谢谢。”

    “谢什么,不错,年轻人长得好看,还懂礼貌。”

    阮棠越听越不对,外婆在和谁说话,怎么那两个字听着那么像闻景琛的声音,她急忙跳下窗台,踩上拖鞋跑过去开房门。

    “外婆,你刚在和谁说话?”

    阮棠穿着小熊睡裙,站在客厅对面,她万万没想到,能看见昨晚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穿着斯文,西装革履地端坐沙发。

    她担心自己是在做梦,继而揉了揉眼睛。

    场面没有变化,的确是闻景琛,他手上被塞了个果盘,正和她的外婆一同看电视。

    李亚芳看到外孙女,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棠棠,你起来啦。你同事给你送手机来,你说你怎么连手机都能落在酒店。”

    手机?

    阮棠这才想起她的手机被踩碎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她对闻景琛使劲使眼色,闻景琛就跟没看见似的,低头插了块水果。

    他们在另一个维度,暗潮汹涌。

    李亚芳没留意,笑着起身,“小闻老师真是能干,怕你饿,还带了许多他新鲜做的饭菜来,既然你醒了,我去给你们热一下。”

    新、鲜、饭、菜?

    阮棠见外婆走开去厨房,小跑至闻景琛面前,压低声询问:“你怎么在这?”

    闻景琛放下果盘,一把将她扯到腿上,故意用昨晚那种又低又懒的音色,“你外婆不是说了,给你送手机。”

    阮棠挣都挣不开,确认李亚芳没瞧过来,无奈道:“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到我家来啊,你先松开,我坐你边上去,我们再好好聊聊。”

    “可以,先亲我。”

    “不是,你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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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整夜没睡,你不累的吗?”阮棠真是低估了他,还以为他一晚就可以餍足,“我这都困的睡一下午了。”

    “我知道,所以晚上来。”

    “”

    闻景琛环着女子的腰,无所谓地笑,“不亲也可以,反正,若是被你外婆看到,我顺便把离婚协议拿出来,今晚我们和你的外婆都不用睡了。”

    阮棠:“”

    餐厅传来李亚芳的喊声,“棠棠,小闻老师,快来吃饭了。”

    阮棠依旧被男人箍紧,她生怕拖下去露馅,不得不凑上前轻轻在男人唇边啄了下,漂亮脸蛋都急红了,咬牙切齿的,“行了吧,小闻老师!”

    闻景琛笑着摇头,松开手之后,任由阮棠从他腿上逃出去。

    男人的身形高大,坐着不觉,站起来在这个九十平的公寓里便显得很卓越,李亚芳看着他走来,那是越来越满意。

    年纪上瞧着比棠棠稍长几岁,能照顾人,长相上她就没见过这么斯文好看的,工作是老师,还会做菜,就是不晓得家庭状况

    餐厅里三个人对坐,李亚芳吃了一半,放下碗,把忍了半天的话问出口:“小闻啊,外婆想问问,你家里有点什么人,方不方便说呀?”

    闻景琛习惯性地简单回答:“父母。”

    他看了眼面露烦躁的阮棠,坦然补充:“父亲是大学教授,经常在外面做科研,很少会见到。”

    李亚芳听完,笑得更欢了,“教授好哇,原来是书香世家。”

    呵呵,大骗子。

    阮棠正腹诽,低头扒饭,突然感觉到探过来只手,撩起她的裙摆,掌心压在她腿上,她红着脸抬眸恶狠狠瞪了闻景琛一眼,男人却面带微笑,听李亚芳继续夸他。

    “小闻你做菜也好吃,不像棠棠,炒个番茄炒蛋就算顶好。”

    “哦,原来小棠老师,只会做一个菜。”闻景琛的左手隐在桌下,指腹有节律地往前探究轻抚,他凑近看向阮棠,“嗯?”

    阮棠碍于外婆在场,无法发作,语带歧义道:“是啊,小闻老师一旦专心某事,就时刻不停,自然技艺纯熟,我比不了。”

    说完,她掐了他一下。

    男人的手臂又硬又结实,好像对他造不成任何疼痛。

    不过闻景琛终于收回他占便宜的手,“父母常常不在。”

    李亚芳心疼道:“原来这样,懂事的孩子早当家啊!”

    闻景琛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阮棠真是听不下去他在那胡说瞎扯,打断他道:“好了,你吃完了就早点回去,晚了怕坐不到公交。”

    李亚芳听得直皱眉,“棠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呀。”

    闻景琛起身站在玄关,随之用了十分无奈的口吻,“其实我住在郊区,来时是开车的,但是车在隔壁街道坏了轮胎,保险公司要明早才能来,今晚我大概只能去附近酒店住。”

    “只是刚查过,酒店似乎都满了。”

    阮棠不解地望向闻景琛。

    李亚芳此时看小闻老师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稍微纠结会儿,上前拦住他道:“傻孩子,我总不能让你露宿街头,你要是不介意,在我们家沙发上凑活一晚,省好几百呢。”

    阮棠此时明白了男人的意图,忙站起来,急道:“不,外婆,不行的,你让他走!”

    闻景琛真是凭着他那副长相就能蛊惑人心,外婆不晓得他的身份,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李亚芳皱眉,低声说:“棠棠,你们是同事,大方一点,做老师的怎么会是坏人。”

    “不行!”

    “盛情难却,那我今晚就住这儿吧。”

    闻景琛回握了下老人的手,看了眼捏拳估计想冲过来打他的女子,唇角勾起笑意,“小棠老师,有空,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15.  第 15 章   “问你呢,你满不满意?……

    秋天的夜黑的早, 不到七点,华尔兹花园的路灯就全点亮了,白光如昼, 将两个并排往前的身影拉得无比细长。

    “萧禾说他什么时候来。”

    “十分钟。”

    “噢。”

    阮棠的公寓就她和外婆住, 牙刷毛巾能有多余,但男人的内衣睡裤之类的绝不可能有。

    两人借口去超市,实则是在小区门口等闻景琛的生活秘书把衣服送来。

    阮棠扬起头望过去, 灯光下男人的身姿挺拔, 窄腰腿长,随意脱下外套挽在手臂的动作都显得很矜贵, 和这个小区有种格格不入的错觉。

    她低下头踩影子, “你到底为什么会过来?”

    “因为有点不习惯。”

    闻景琛转过身,黑色的眸和夜色相融, 看不清情绪,“昨晚你还在我身边。”

    他早上是去见祝廷安,把那件事的后续交代好,后来回到澄园, 意料之中没看到阮棠,意料之外的不止关于身体没满足的欲望,他纯粹很想见她。

    阮棠误会了他的意思, 以为他是想继续,轻声道:“闻景琛, 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昨晚昨晚只是特殊情况,我没准备和你回到过去那种关系。”

    她知道这样显得她不太负责任,但她先前的确无法抑制,而眼下理智回笼, 重新筑起了两人之间该有的屏障。

    闻景琛没有什么表情,他收回视线,淡淡的道:“各取所需。”

    阮棠听到他的回答,安心的同时,略有一点一闪而逝的失落,“嗯,你说的对。”

    “咳,咳——”

    一阵晚风吹来,女子睡衣外的开衫有点单薄,闻景琛走近,将他的西装披在她身上。

    “现在还会怕么。”

    “偶尔想起,会有一点。”阮棠虽然有预见她是多余说的,仍旧嘱咐了句:“外婆她什么都不晓得,你别让她看出来。”

    “不止昨晚那件,还有我们在一起的三年,她一直以为我是拿到了大笔奖学金,然后出国留学,打工赚到的救她的手术和护理费。”

    李亚芳这种老一辈对国外环境很不熟悉,总以为去国外赚钱容易,阮棠当初有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还在网上买了许多当地实景照,才能瞒她外婆瞒得滴水不漏。

    “知道了。”

    阮棠遥想当年,咬了咬唇,“还有件事,我当时那么急着离开你,其实是因为我——”

    “总裁!”

    萧禾开车停在他们面前,从车上下来的这声高呼恰好打断了阮棠的话,闻景琛接过纸袋后回头,“你刚想说什么。”

    “没,没事,不重要了。”

    阮棠顺势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闻景琛听到了前半句,他没有追问,二人一路无言,走到门禁内等电梯,恰逢五楼的王阿姨倒完垃圾也在等,看到他们俩,胖脸蛋笑成了花儿。

    “小棠,这位是你男朋友啊,好帅气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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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棠闻言,差点把身上的西装甩出去,连连摆手,“王阿姨,不是的,不是!”

    王阿姨瞟了眼她身上的男人衣服,笑着嗔怪:“遮遮掩掩的干嘛啦,你外婆天天让我介绍,有这么帅的孙女婿还不高兴啊,你们要不满意,就给我女儿好了。”

    “”

    阮棠俏脸通红,羞赧的无地自容。

    因为王阿姨的打岔,他们之间的本来少许怪异的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闻景琛侧眸看了一会儿阮棠,把她往身边一捎带,故意拢了拢她肩上的西装,挽唇道:“问你呢,你满不满意?”

    “啧啧!”

    王阿姨捂嘴偷笑地走进电梯。

    阮棠生气,回头用漂亮的杏眸剐了闻景琛一眼,把纸袋子塞回他手上,“不满意,你自己拿!”

    回到家,洗碗平常该由阮棠做,今天她看外婆正在厨房收拾,匆匆洗漱完把闻景琛偷偷拉到了西边的小卧室。

    闻景琛还是第一次看她的房间,很小,一米五单人床紧挨着书桌和飘窗,不过从窗帘到墙布桌布皆是浅绿色系,看的眼睛很舒适。

    阮棠带他进来,当然是有话要说。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留下,我先与你约法三章,第一,别让我外婆知道你有钱,第二。”阮棠偏过头,嘟囔:“第二,不许你半夜来我房里。”

    闻景琛不置可否,“第三呢。”

    “第三,是这个还给你。”

    阮棠打开桌上的首饰盒,把钻石项链直接放到闻景琛的西装口袋,前几次见面每次都不凑巧,趁他在家还了倒也正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的笑容变浅了几分,他问:“为什么一定要还我。”

    “我要了也没用啊。”

    “不能是单纯的喜欢?”

    阮棠垂着眸,习惯动作,碎发撇至耳后,“很喜欢的东西,我会自己买的。”

    闻景琛缓慢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捧在手里的西装,“阮棠,有时候我会想,留点我的东西在你身上,怎么就这么难。”

    他看着她,“还是只要是我送的,你永远都不会喜欢。”

    “真就那么讨厌我?”

    他的嗓音低沉,说不上多难过,却有种无可奈何的语调。

    阮棠也不明白,这时的她为何会心软,静默了少许,她慢吞吞,面红耳赤地说:“有的,我还有你的东西啊。”

    “嗯?”

    闻景琛看她脸红,想了想,觉得领会了她的意思,道:“不会,我昨晚几次都戴了套。”

    “什么?!”

    阮棠蹙眉抬头,真是又羞又气,“你我不是说这个!”

    她气呼呼地转身从开着的珠宝盒抽屉里,捏出了颗圆圆滚滚的小东西,金色的虎眼石,纹路看上去很有质感。

    闻景琛眯眼一瞧,认出是他的袖扣。

    啊,他想起来了,是在车上那次。

    闻景琛神色稍霁,唇角扯起一抹弧度,“你还留着。”

    “我拿出来让你看一眼,马上就要扔了。”

    闻景琛笑而不语。

    阮棠看他笑,立刻后悔刚刚的心软,她收起袖扣进睡衣口袋,把男人往门外方向推,“好了,你出去,我要睡了,你洗完澡也早点睡。”

    关上门,她想,外婆还在家,他应当做不出出格的事来。

    算了,保险还是锁一下。

    阮棠爬上床,不久后听到隔壁洗手间传来的冲澡声,房子小,隔音自然就没那么好。

    花洒淅淅沥沥,她听得烦,把耳朵埋进了被子。

    不知到了几点,阮棠睡得昏沉,蓦地发觉腰上有点重,背后好似抵着硬.物,一个激灵醒来,她低头看到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横在她的下腹。

    不是门锁了麽,他怎么还能进来?

    阮棠微微往前挪动臀部,腰刚逃了一下,即刻被男人捞了回去。

    她向后低语,“你没睡着啊?”

    闻景琛闭着眼,闷闷的:“抱着你,我怎么睡得着。”

    “”

    阮棠提心吊胆,等了阵子发现他并没有更多的进一步举动,加上如今的情况计较了也没用,唯有认命,“你怎么能进来?”

    “门是锁了,但门上有钥匙。”

    “”

    阮棠的公寓算去年新装修,再说谁会无缘无故拔家里每道房门上的钥匙。

    说着说着,阮棠困意又来了,她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快睡着时发声特别软,小猫咪叫似的,“你也不怕我外婆看见。”

    闻景琛听的不由得将她更抱紧了些,“凌晨三点,你外婆睡熟了,我抱一会儿就出去。”

    “四天后,我要去江城,陪不陪我一起去。”

    阮棠侧过头,“法定假日,你还要忙?”

    她的耳朵正好擦过他的唇,她慌慌张张撤回去躺好。

    闻景琛感觉到了,他睁开眸,把女子彻底的搂进了怀里,笑道:“算是帮一个朋友,不去的话,他会很烦人。”

    “可我不一定有空。”

    “到时来接你。”

    阮棠没松口答应,也没把话说死,犹豫着想回答的时候,男人亲了亲她的耳珠,“睡吧。”

    “嗯。”

    阮棠睡得很香,梦都没做一个,整晚身上都暖烘烘的。

    醒来时,房间自然又只剩下她,闻景琛的睡衣挂在她的衣架上,阮棠拿下来,还能闻到熟悉的她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把它暂时放进了自己的衣柜。

    外婆在厨房忙早饭,瞥见阮棠出门刷牙,不住地夸道:“棠棠,小闻真的很不错,走之前,还给我们买了早餐呢。”

    “也没听见何时走的,声音都没有,我可是六点就醒了。”

    阮棠走出来看着桌上一堆花式早点,想到闻景琛说的事,试探地问:“外婆,过几天,学校有组织老师假期旅游,我能不能出两天门啊。”

    “当然可以,你们小年轻就该好好出去看看祖国大好山水,有这个机会,整天赖在家里干嘛。”

    李亚芳说完这句,笑眯眯地探出头,“小闻他也去吗?”

    阮棠心虚,转过身低低应了声,“嗯,他也去的。”

    李亚芳最期待看到外孙女那害羞不好意思的样子,绕到阮棠面前,激动道:“小棠,你老实说,小闻老师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算是吧。”

    阮棠双手插进睡衣口袋,右手竟然摸到了昨晚无意间放进去的那粒袖扣,她捏着袖扣,面颊酡然,红唇翕动,“外婆,他说他在追我。”

    16.  第 16 章   坐实

    假期过半, 启程这天,阮棠提着行李下楼。本来两三天的换洗衣物不需要装皮箱,李亚芳坚持给她加塞了一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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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 让她与其他同事路上分享。

    阮棠倒是提前和闻景琛发了短信, 叮嘱他接她时找辆普通一点的车,否则让外婆看到,怕外婆又要胡乱猜测。

    五分钟后的约定时间, 阮棠眼看着对面一辆奔驰开过来, 竟然依旧有司机——萧禾。

    李亚芳皱了皱眉。

    萧禾勤快地下车替阮棠搬行李,阮棠只好喊了声:“谢谢萧老师。”

    萧禾回的非常自然, “嗯啊, 小棠老师,其他女老师都在学校等你呢。”

    闻景琛也走下车, 李亚芳看到他脸色好了不少,笑问:“小闻老师,这车是你的呀?”

    阮棠站男人身旁,暗地里扯了扯他后面的衣摆, 闻景琛淡笑道:“不是,租的。”

    “原来如此。”

    李亚芳拉过阮棠幽声嘀咕:“棠棠,你说小闻老师哪里都好, 就是有点虚荣,接你还特意租了辆贵一点儿的车。”

    “不过呢, 你说他在追你,外婆能明白,男人要面子,你等会儿切记得别老说租不租那回事。”

    阮棠:“嗯。”

    挥别了外婆,阮棠上车后, 侧过头朝向闻景琛,“我不是和你说,要你换辆低调点的吗?”

    “棠小姐,很低调了。”

    萧禾一时没忍住:“其实这辆车是我的,占个牌子但不贵”

    阮棠想想也是,她不懂车,外婆就更不懂,估计看到涂得黑,有光泽就算顶好的车了。

    但等她坐进来就会发现,相比之前,闻景琛的私驾确实宽敞舒适的多。

    “把手伸过来。”

    阮棠正在想些别的,闻景琛突然让她伸手,她未加思考,真的把手递到男人面前,“怎么了?”

    闻景琛打开右手边的皮质方型匣,拿出其中的女士腕表。

    表带为玫瑰金色,精致表面镶嵌了竖排威塞尔顿切割钻石,看得出已然尽量内敛,外观别致优雅,十分适合白皙纤细的手腕。

    男人垂眸替她戴上。

    阮棠第一反应却不是拒绝,“为什么突然给我手表?”

    “有定位。”

    定位?

    阮棠觉得很新奇,仔细瞧看起来,这么小巧的石英表里,居然能装下GPS吗?

    有过那晚的经历,她这两天心情有慢慢好转,并不代表毫无胆怯后怕。

    如果真的能定位,倒是多了份保障,对她来说,在危险面前,隐私也算不得什么,再说她想摘时不就能摘么。

    闻景琛不过随口一说,看女子认真思索的样子,停下动作,轻笑出声,“这你也信?”

    “”

    阮棠这才明白他在逗她,气的想把手收回去,男人的手机响起,他左手捏紧她的手腕,右手随意按下免提。

    屏幕接通,显示名:祝子瑜。

    阮棠抿住唇不再说话。

    【闻大少,我哥是不是让你去江城见韩老,要你帮他搭线?】

    闻景琛头都不抬,“你哥的事,你问他。”

    【那不是他不回我信息吗?我不管,我就在江城拍戏,你告诉我地址,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他。】

    闻景琛低声,是对着阮棠说:“会紧吗,要不要再拆掉一颗?”

    表带为折叠式,一节节,可任意调整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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