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杨煜那般要强的个性,若非确定了现世安稳,必不会教顷盈亲眼瞧见,这趟他们的故人重逢,也是在他这些时日努力下才?有?的结果。
萧吟垂眼时禁不住长叹一声,道:“他都没?与我说这些。”
“既如此,萧娘子也只当不知道。”
萧吟苦笑着摇头道:“但是你选择告诉我,不就是要我知道?你这份忠心,他也该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重金酬谢?还是将他的手脚筋作为?回报?”阿六道,见萧吟神情蓦地一紧,他更确定自己?的确应该告知她这些隐秘。
见阿六眸光渐渐温和?,神色松弛下来,萧吟不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得偿所?愿,你终有?归宿,我替你们高?兴。”阿六起身,那一身的微凉冷峻似是终于化?开在这个愈渐灼热的初夏,道,“公主将长宁街的宅子送给?我,但我一个人住着总是冷清。我看萧娘子院门口的那副对联写得好,能送我一副吗?”
萧吟想起,杨煜曾说,那副对联写了是要贴在家门外的。
所?以阿六再也不是无?根漂泊之?人,他跟她一样,如今都是有?家的人了——
顷盈来访,萧吟自然盛情款待,余下几日,两人都在一块儿,杨煜自然少了跟萧吟相处的时间。
夜间顷盈与萧吟宿在一处,想起这些日子杨煜那总也不见笑容的脸,不满是自然有?的,却不似从?前那般能发作出来,总要憋着,也实在是此一时彼一时,想来有?趣。
萧吟本在酝酿睡意,听见里床传来轻微笑声,她闭着眼道:“公主年岁见长,却是越发贪玩。”
顷盈裹着被子往萧吟身边挪,微抬了身子往她颈间贴,故作委屈道:“我晓得,你跟三哥都嫌我们碍事了。”
萧吟在暗影中扯了扯嘴角,浅笑道:“可别冤枉我。”
身后的被子动了动,随后便是一只手探了进?来,待萧吟反应时,顷盈已抱住了她的腰。
她腰间最是敏感,当下缩了身子,娇嗔道:“堂堂一国公主,怎还夜里欺负人?”
“我冷嘛。”顷盈道。
语调像极了耍赖的杨煜,萧吟暗叹,这大约是他们兄妹骨子里天生的。
见萧吟妥协,顷盈又贴近了一些,气息扑在萧吟后颈,道:“三嫂真好。”
“嗯?”萧吟意外道,“什?么?”
“三嫂呀。”顷盈说得理所?应当,“你跟我三哥如今这般,我这一声三嫂没?有?叫错。”
和?杨煜纠缠至今,萧吟从?未“名正言顺”过,她倒不是非在意这些,只是忽然听顷盈这样称呼自己?着实诧异,反倒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突来的一阵沉默教顷盈不安起来,她支起身子,手亦是从?萧吟被下抽出来,隔了被子去按萧吟肩头,问道:“你怎么了?”
萧吟翻身,又教顷盈躺下,摸着黑替她将被子掖好,自己?方才?躺下,道:“没?什?么,只是有?个疑问,请公主如实相告。”
“什?么事儿?”
萧吟顿了顿,听着顷盈均匀的呼吸,主动往她身边挪,紧紧挨着她,道:“公主是怎样说服汉王放过他的?”
顷盈知道杨煜在萧吟面前隐瞒了这一段秘辛,不想她却已经知晓,这一问来得出乎意料,顷盈怔忡片刻,问道:“是怀章告诉你的?”
“是阿六。”
“难怪,他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顷盈道,未见有?责怪的意思,道,“其实我没?做什?么,还是三哥为?我打算得多。我跟五哥谈判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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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三哥过去的经营,原是给?我防身用的。”
话?到此处,顷盈终于难掩心中落寞伤感,想来曾经亲近的兄妹手足如今彼此提防,建安里的一切精致奢华,却远没?有?这乡野真诚纯粹,她真心羡慕杨煜,也佩服他能有?放弃那三千繁华的决心。
“三哥过去做事就总留有?后手,当初也确实做了一些我至今都不能认同的事,五哥也牵连其中,所?有?的把柄都被三哥留下了。他决定离开建安时就将那些证据,连同联系陪都守军的方法都给?了我,说是万一五哥行?差踏错,必要时候给?他个警惕。”
“我就是以此威胁五哥,他但凡真敢动三哥毫发,他在建安、在南方做的那些事就会被公之?于众,到时……”顷盈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如孩子一般钻去萧吟怀里,伤心道,“我从?来不知三哥跟五哥之?间都有?这样盘根错节的纠葛,我以为?,我们始终都是这世最亲近的人。”
萧吟跟顷盈裹在一张被子里,她一面给?顷盈压好身后的被角,一面抱着有?些哽咽的天之?骄女,柔声安慰道:“你们始终是血骨至亲,最后还是放过了彼此,不是吗?如今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局。只是,辛苦你了,一颗心要挂在两位兄长身上。”
顷盈抽泣着,含糊“嗯”了一声,像是同意萧吟的话?。
她自杨煜登基便是赵国唯一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平日里多被人捧着,但少有?能交心的人,怀章虽是近身内侍,可到底男女有?别,有?些话?她不便与他说,日子久了便有?好些细碎的情绪攒下来。
这会儿有?萧吟哄着,顷盈渐渐放下了一贯的公主架子,女儿家娇软的性子上来,便问道:“我既然辛苦,三嫂能不能多安慰我?”
萧吟忍俊不禁,道:“公主想我如何安慰?”
“你没?反驳,便是应下我这声‘三嫂’了。”顷盈憋着嘴,在萧吟怀里蹭,真跟小孩儿似的,“我知道你们还没?成亲,不如就趁我和?怀章都在,把该办的都办了吧。”
“他都不急,你倒急了。”
“谁说他不急?他可快急死了,你没?瞧见他这几日哀怨的样子,跟我抢了他宝贝似的。哦,你也的确是他心中至宝。”
萧吟想起杨煜当日说的赶人之?词,再听顷盈这通抱怨,当真有?些哭笑不得,索性假意打了个哈欠,道:“公主不困,我都困了,明日还要去绣房呢。”
萧吟说完便闭上双眼,搂着顷盈睡了。
翌日萧吟从?绣房回来,甫到院门口外便见顷盈气呼呼地冲了出来,两人险些撞上。
见是萧吟,顷盈咬了咬唇,回头再看了院子里的杨煜一眼,气得故意“哼”了一声给?他听便跑了出去。
“公主。”怀章随即跟了出去。
萧吟见阿六一直在院外,原是想先从?他处打听情况,但杨煜这会儿也明显在气头上,她遂先进?了院子,掩上院门。
那一墙的蓝雪花开得正好,给?杨煜衬了底,却消不开他眉眼间的阴沉。
萧吟走去他身边问道:“你跟公主怎么还吵起来了?”
杨煜眉头拧着,落去萧吟身上的目光亦混杂着诸多情绪,眼波换了几回,最后只将一切都克制住,去拉萧吟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道:“没?事。”
萧吟往他身前靠近一些,抬头回应着他眉眼间的愁绪,道:“是啊,我这个外人管不得你们兄妹的事。”
杨煜被她这声“外人”一激,攥紧了她的手,再将她推去墙根,教她的身子陷在那一片蓝雪花里,迫近着,又怒又怨道:“只是不得你首肯,称不得你一声内人,这会儿还来激我,当真还是个小白?眼狼。”
杨煜看来反常,萧吟道他是跟顷盈争执得厉害,情绪还未稳定才?又是“内人”又是“小白?眼狼”地说,她脸上跟着一阵红一阵白?,未见得生杨煜的气,只是关心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萧吟温柔的神情教杨煜顿觉惭愧,知道自己?失态,他立即放缓了语调,道:“对不起,不该那样同你说话?,我给?你道歉。”
萧吟黛眉舒展,自杨煜掌心抽回手,转而搂住他的后颈,只想先哄好他,于是问道:“那你要如何给?我道歉?”
杨煜见她仰面看着自己?,眸光柔润,看得他心间生暖,一臂揽上她腰间,一手摘了一朵蓝雪花别去她鬓边,道:“那就教我为?你簪花描眉,日复一日,名正言顺。”
萧吟才?知自己?着了这人的道,却已被杨煜抱着脱不开身了。
杨煜见她回过味来,眼底翻出笑意,抱她更紧,胸膛压下来,几乎贴着萧吟,低着头,嗅着她身上的香,又哄又委屈道:“方才?当真被顷盈当着怀章的面数落了一通。”
萧吟掐了他的后颈,嘟囔道:“那你寻我开心?”
杨煜凑近过去,鼻尖就快抵上萧吟的,道:“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萧吟别过脸,偏不开口问。
杨煜轻摇她的身子,看来挫败道:“你怎么不问我想通了什?么?”
萧吟道他又来撒娇耍滑,依旧不理。
杨煜看她自颊上洇开的薄红一路蔓延到耳根,偏偏她还要故作淡定,正好将这个破绽暴露在他面前,他便去亲她的嘴角,趁她转头看自己?时,立即抓了她全部的视线在自己?眼中,道:“你我余生过一日便少一日,我想多叫你几声夫人给?他们听。”
萧吟强忍着不教嘴角扬起的弧度太明显,却无?法控制自眼角漫出的喜色,又不想都叫杨煜看了去,遂又别开视线,怪腔怪调道:“那我得需谢你终于要给?我个名分了?”
“是我想要这个名分。”杨煜追着萧吟的目光,见她转过脸,他又追过去,取出萧吟院子的钥匙,道,“我想日后都只带这一把钥匙,回来只开这一把锁,好不好?”
“你将这套锁拿回去,我换套新的……”
余下的话?都被杨煜堵了回去,一如她的人被她堵在这面花墙下,阵阵幽香里掺着娇媚低吟。
终于得以从?杨煜热烈的缠吻中退开,萧吟发红的双眸微微湿润,身子起伏得厉害,鬓边那朵蓝雪花已不知何时掉落。
杨煜感觉到萧吟的身子比先前软,半靠在自己?身上,他笑容更深,又去亲那被她吃光了胭脂的唇,留恋再三,总也亲不够似的。
萧吟躲开一些,道:“够了。”
气息声还重,调子软得胜过贴着杨煜的身子。
杨煜手臂收紧,捞了萧吟一把,两人贴得又近了些,他道:“下个月初三是吉日,或者等到二十?八,下下个月也有?好日子,你选一个,如何?”
“你……”
杨煜认真道:“曾经答应你,再做与你有?关的事,需得问你。”
萧吟暗道他实在狡猾,可有?些事,不提尚可以得过且过,真当开了口,她明白?,自己?也是期待的。
这个“名正言顺”又何尝不是她对杨煜独占的心思呢?
于是在她默许之?下,桃源村里很快便迎来一桩喜事。
萧、杨成婚当日,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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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皆来祝贺,村长主婚,行?礼处不在二人的住处,而是在村口的牌坊下。
一拜天地,谢过这红尘中的相逢。
二拜桃源村,谢这俗世里一场重聚。
三拜夫妻,谢那一缕情丝尚系在彼此心头,从?未断绝。
一整日下来,萧吟早被那一身凤冠霞帔压得没?了力气,但她多少要比杨煜好一些,因那新郎官总被宾客们拉着,脱不开身。
两人再见时,天色都暗了,台上的喜烛已落下了烛泪。
杨煜站在床边看着静静坐着温柔烛光中的新娘子,嘴角一刻都未放下,却迟迟不曾再走近些。
萧吟眼看着那片喜服的衣角停在跟前久久未动,不知杨煜又打什?么算盘,索性自己?挑开喜帕。
她的新郎背光而立,脸上的阴影有?些浓,融在眼底脉脉笑意中,散在罩着她的烛火里,教她抬着喜帕的手微微一颤。
杨煜见状,忙替她将喜帕彻底挑开,托在手里,指腹摩挲着帕上绣的相思鸟,道:“不该是我一场美梦,是不是?”
萧吟已坐去梳妆台前,卸着凤冠,从?镜中去看杨煜清朗俊逸的侧影,道:“那便是我的美梦吧。”
杨煜走去萧吟身后,将喜帕放在梳妆台上,帮她一块拆下那一头珠翠。
如瀑青丝落在他掌心时,他才?觉得一切真实,抬眼时,与萧吟在镜中交汇了目光。
他的新娘,今夜分外娇美。
他从?身后将萧吟搂在怀里,往她那盈满清甜气息的颈间钻,听得萧吟一声娇呼才?罢休,贴着新妇侧脸,一同看着镜子里的他们,道:“一整天未听见夫人声音,如今夜间私语,总该叫我一声。”
他过去从?来都唤她“卿卿”,今夜突然唤了称呼,这一声“夫人”叫得有?些猝不及防,羞得萧吟颊上的胭脂又深了一些,盈盈笑着转开了视线。
杨煜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教她转头面对自己?,哄她道:“夫人。”
萧吟听得耳根发痒,一面推开他的手,一面面含春色地转过头,低低唤了一声:“三郎……”
杨煜追着她的视线凑上去,道:“不对。”
萧吟只觉得他深邃的眸子似有?魔力一般牢牢吸引着自己?的目光,她抿着唇,攥紧了置在膝上的手,还是不太适应唤出那个称呼。
身子忽然被抱起,惊得萧吟赶忙抱住杨煜,待回神时,人已经被放去了床上,他一手撑在她脸侧,身子只悬空了一点儿便能贴过来。
看萧吟抬手抵在自己?心口,杨煜捉了她的手放去唇边亲吻,视线始终锁在萧吟身上,道:“若是不想叫可以再等等,不过总要夫人安慰一番才?好。”
杨煜的吻不断落在萧吟手上,自手背吻去指尖,与她十?指相扣,再拉回心口处,教她感受腔子里正强烈的心跳。
一下一下,仿佛跳在萧吟手背上,连同着他掌心的微烫,透过肌肤,融入她的血骨里。
“你又有?什?么花样?”萧吟问道。
杨煜的身子压下来,属于他的气息将萧吟完全裹住。
眨眼之?间,杨煜的呼吸扑进?萧吟颈间。
看着她颈上泛起的一层嫣红,笑声自杨煜唇齿间溢出来。
低低的一声,满是蛊惑,漫在萧吟耳边,激得她不禁嘤咛。
杨煜鼻尖蹭着她软软的耳廓,描摹着她小巧的耳垂,合着眼颇为?享受,道:“那年中秋,我听得夫人给?下人们唱歌,今日还想听,当是夫人补偿我的,只唱给?我一人听,可好。”
“不好……”
萧吟话?音未落,杨煜便咬了那细嫩的颈间软肉,齿缘轻磨着,磨得身下的萧吟胡乱蹭着要躲开,他趁机一条手臂揽去她腰间,彻底消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再吻上那被自己?咬过的地方。
“那夫人叫我一声,是我想听的便作罢。若不是,便罚。”
“唯心之?举,我才?不着你的道。”萧吟道他又要使坏,索性由他抱着,不动了。
“夫人。”杨煜耐心哄着,鼻尖从?萧吟颈间滑过颊畔,与她面贴着面,笑吟吟道,“长夜漫漫,与夫人玩个游戏可好?”
萧吟稍歪了脑袋,亲了杨煜一口,道:“不玩。”
杨煜抚上她发烫的脸,见她眼底迷蒙一片,含着水雾一般,格外惹人怜惜,险些就教他心软要听她的了。
他贴着那一小片温软,教彼此气息交融纠缠,蹭花了萧吟唇上的胭脂,吃上一些,再与她说上几句。
“夫人唱支歌儿……我来做坏人……若是断了夫人这歌……夫人今晚便由我胡闹……若我没?这本事……我听夫人处置……”
最后那一口胭脂吃得久,杨煜只觉得怀里那一汪水已渐渐成了灼人的火,正一点点烧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待得够了便宜,杨煜方才?暂时放过萧吟,仍旧如先前那般诱哄着,道:“夫人……卿卿……”
从?杨煜眼底翻涌而来的情潮顺着暧昧的烛火扑上萧吟心头,耳畔那早已粗重的呼吸声成了最强烈的蛊惑,抓住她从?来对他的舍不得,自此攥住了她整颗心,由不得她再口是心非。
萧吟只觉得眼尾发烫发潮,气息有?些不稳,问道:“想听什?么?”
笑容彻底在杨煜没?见眼底绽开,他又贴去萧吟颈间,朝着方才?咬过的地方缓缓吹了口气,感受着怀里的身子一震,他却仿若无?事道:“夫人唱什?么都可以,这是在考验我的功夫呢。”
细密绵痒的感觉伴着萧吟努力维持的歌声自颈间蔓延开来,她尽量集中着精力,不去多在意杨煜在自己?身上的作祟。
可他们贴近着,所?有?的接触都那样滚烫,时而是密匝匝的吻,时而又是似有?若无?的触碰。
烛火烧着夏夜里的热烈,亦笼着帐下正缠绵的身影,渐渐在墙上照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那绸带自杨煜袖中被抽出时,萧吟的歌声戛然而止。
杨煜沉醉着笑意的眼眸里尽是萧吟嫣然娇媚的模样。
烛火骤然熄灭时,绸带遮去萧吟眼前。
微凉的触感教她失声低吟。
“三郎……”
唇上被轻轻啄吻,耳畔响起一个温柔又蛊惑的声音——
“错了,要罚。”
思绪完全被那声音牵着,萧吟已忘了方才?自己?拒绝与杨煜玩这游戏。
“夫君……”
“夫人歌声断了,今夜都听我的。”
萧吟被彻底夺去呼吸的那一刻,方知这才?是余生里只属于她和?杨煜缠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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