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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不够 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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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亮灿灿的金牌从梁锐言松开的拳头里掉落,晃了一下柳絮宁的眼睛。

    柳絮宁现在处于一种打一个喷嚏进一场炼狱的状态。她浑身无力地在医院楼下来回走,沿路经过的两个老太太迈起步来似乎都比她矫健。这金牌也没能引起她半分兴趣,语气见怪不怪:“又是金牌啊。”

    梁锐言没得到想象中的反应,全身毛都炸开:“这么平淡?你这是什么语气?”

    “金牌见多了,你什么时候拿个铜牌就比较稀奇了。”

    梁锐言忍不住控诉:“有你这样的人吗?”

    柳絮宁走到一半就累了,她开始连声抱怨:“不想走了,我要回去了,好痛。”

    “这就不走了?屁还没放呢!”

    梁锐言说得极其大声,路过的一个奶奶冲着两人笑。

    柳絮宁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一拳打在梁锐言手臂上:“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她说完转身就走,梁锐言又紧紧跟上去:“我不在这几天,过的如何?”他问,“事无巨细地给我汇报一下。”

    柳絮宁:“好的老板。”

    她稍显凌乱的发丝因为风胡乱飞着,蹭到梁锐言的脖颈。柳絮宁讲得认真,从早饭讲到夜宵,倒真能称得上事无巨细这一词。

    只是讲到最后,梁锐言很微妙地发现,每件事里都有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似乎出现在这个故事里很正常,却又不应该如此频繁出现的人名。

    ·

    柳絮宁是第三天出的院,医生来通知可以出院时梁锐言一阵大惊小怪,连连问医生才三天就可以走了吗,要不要多住几天。

    最后是谷嘉裕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太紧张,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不要和梁恪言一样无知。

    柳絮宁无心听两人的对话,她手上动作不停,回着班级群里的消息,满身怨气地扣下一个又一个的“1”。

    “我哥?我哥又是怎么无知了?”梁锐言好奇。

    谷嘉裕正要说话,梁恪言拿着出院通知走进来。他径直走到病床前:“好了吗?”

    梁锐言说:“好了。”

    “嗯。”梁恪言顺手去拿柳絮宁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手刚碰到肩带,略有粗糙的布料划过他的指腹。

    梁锐言自然地单肩背过包,扭头问柳絮宁还有没有东西漏了。

    手心突然得一空,梁恪言手指下意识蜷了蜷,而后若无其事地揣进裤袋里。

    梁恪言让于天洲先送谷嘉裕回家,说完之后,他全程一言未发。谷嘉裕和梁锐言倒是在后头聊一款最新上线的游戏聊的起劲。

    没人注意到柳絮宁,她便透过前视镜毫不躲避地看坐在副驾驶的梁恪言。他靠在椅背上阖眼休息,浓眉紧蹙,满脸不愉。黑色衬得他人极白,也熨出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柳絮宁想起在医院的这几天,虽然叫了护工阿姨来,可梁恪言也寸步不离。她睡时他还未走,她醒时他已经到来。他没有做什么事,只是在那里坐着,却足以叫柳絮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安心。

    送走谷嘉裕后,又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云湾园。到家时,梁恪言还没醒,柳絮宁和梁锐言先下了车。

    梁锐言刚要叫他,就被于天洲阻止:“小梁总晚上有一个饭局,我会直接送他到吃饭的地方。”

    “哦,行。”

    梁锐言扯扯柳絮宁的手:“走了啊大小姐,杵这儿干嘛?腿也不行了?”

    柳絮宁回:“我开刀的地方在肚子,不是脚。”

    两人的幼稚争论让梁恪言从睡梦中醒来,他用力搓揉鼻梁和眉眼,被揉到模糊的视线里是弟弟妹妹走进家门的背影。

    积压已久的困意让他一时分不清是虚是实。

    于情于理,他这样做都是不对的。

    有些念头只是肾上腺素爆发的后果,冷静之后,才知有多荒唐,又有多不理智。这架天平两端孰轻孰重,无需做实验,想一想便知结果。

    既然心知肚明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那就算了。

    何况,扪心自问,他也没那么想要。

    从云湾园出来,路上栽种的高大树木投落下影子,光影明灭间,绿河般淌过车顶。

    梁恪言转了转腕表,突然出声:“于天洲。”这一声轻轻冷冷,像炎炎夏日里裹雪般突兀。

    “跟奥庭那边说,顶楼套房空出来。”

    ·

    医生开了一个月的假条,但柳絮宁只向辅导员请了两周的假期。她搜某红色软件,看人割畸胎瘤的经历,有人今天割了明天就能起身996,有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半个月还觉得虚弱冒冷汗。

    柳絮宁自信满满地认为她是前者,躺了两天不见好转后她终于觉得自己隶属于后者。

    人和人的差别真是比人和猪的差别都大。

    上大学之后,因为社团、因为学生会,反正是各种各样的缘由,她的朋友圈开始复杂起来,发来慰问的人满坑满谷,杂而陌生,柳絮宁一一回应。

    在医院的这几天,因为第一次做手术,心里实在害怕,柳絮宁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回到柔软舒适又熟悉的大床,柳絮宁睡到了自然醒。

    艰难地起床下楼时,梁锐言已经去了学校。

    柳絮宁现在不好坐着,要么躺着要么站着,再加上要忌口半个月,她实在无聊,又不知道如何消磨时光,就在客厅和小花园里走来走去。

    她觉得自己成了玻璃罐子里的蚁,旁边有簇簇鲜花铺成点缀,可惜被限制行动,只能绕着既定线路一圈一圈地走。

    林姨端来一碗粥,柳絮宁扫去一眼。

    好吧,又是白粥,不夸张地讲,她人都要喝稀了。

    她苦笑着,林姨也笑:“再忍忍,忍半个月就好了。”

    而在她“忍字当头”的这半个月里,直到回学校,她都没有见过梁恪言。唯有一次,是于天洲来家里拿文件。柳絮宁其实有点好奇,随口问了一嘴才知道他这几天在住酒店。

    有钱人真是奇怪,放着家里不住去住外面的天价酒店。

    她后来再一算日子,梁安成似乎要回来了。梁恪言不像梁锐言,对这位父亲的感情来得复杂,柳絮宁大概能猜到一点,这样一想,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

    今天的起瑞大楼里又是一派紧张氛围,划水摸鱼不复存在,所有人正襟危坐,丝丝都不敢懈怠。

    原因无他,这是梁安成从青佛寺回来后召开的第一个会议,全集团上下准备许久,每个人心都提到了尖尖上。

    结束一场漫长的会议,梁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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