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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0-360(第2页/共2页)

r />     “那日在黄公宅子外面看见你,我欢喜极了,以为这一路的艰辛到了尽头,可谁知见到你和……夫妻恩爱。”张良坦然的笑了笑,满是苦涩与酸楚:“我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了,我想着,我苦苦追寻你两年,你却转投他人怀抱,叫我岂能甘心?”

    “你不甘心,便来毁我婚事!害我女儿!”一提起这件事,怀瑾瞬间激动起来,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两桩事,她明显在意的是这一桩,不知道是为了桑楚还是为了女儿?张良不敢想更不敢问,只是静静道:“桑楚不是良人。”

    “这天下的姻缘都由你说了算是吗?”怀瑾立即反唇相讥。

    张良斟酌着,一字一句道:“看来桑楚离开时,什么都没跟你说对吗?”

    “什么意思?”似乎另有隐情,怀瑾不由一怔。

    张良道:“我冬日离开下邳,是为了探查桑楚的底细,叫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桑楚曾答应一个人,在那人有生之年绝不踏入中原。”

    这话桑楚在很久的时候说过,黄公也和她说过,怀瑾不由惴惴起来。

    “是一个叫夏姬的女人,桑楚对她做出了承诺。”张良带着淡淡的笑容,闪烁的烛火让他的脸明暗交错:“我找到了夏姬,然后告诉了桑楚,第二日你便气冲冲来找我了。”

    夏姬?怀瑾闷闷的想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胃被一只手拽住了,开始痉挛,手脚也忍不住微微发起抖。

    桑楚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连招呼都不打的离开了,那他们这两年算什么呢?露水情缘?还是他的一段消遣?

    记忆里桑楚和她说的每一句话,怀瑾在这一刻觉得可笑。

    木木的问道:“他是去找夏姬了吗?”

    还是又离开中原了?她想,如果是离开中原,桑楚一定会带着她走,看来是去找夏姬了。

    “我不知道。”张良见到她的反应,只觉得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桑楚利落的消失,起初让他也感到惊讶,原以为桑楚也许会对她说什么,谁知他竟然没有,否则今晚他会更费劲。

    后来琢磨明白桑楚不告而别的意思时,他才对这个人开始真正敬佩起来。

    默然了一会儿,怀瑾无力的叹了口气:“那你也不该去算计孩子,要是有个万一……”

    她会恨死张良,怀瑾道:“你也会后悔终生的。”

    张良一怔,见她低垂着眉眼,面上无任何表情的说:“我不知你为何不信,可莺儿真是你的女儿,我在原武遭人陷害入狱,被嬴政接到了东巡队伍里,是宫里的医师替我诊治的,当时我已有孕三个月。”

    看他一副出神的样子,怀瑾咬咬牙,又道:“我以亡母名义起誓,莺儿真的是你的女儿。”

    她绝不会拿这种事骗人,何况到这种时候了?

    心里的冰山一点一点的化掉,张良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柔情,那个软糯可爱的孩子,当真是他与怀瑾的孩子!他想去隔壁仔细看看女儿,可他生生忍住了。

    见怀瑾的样子,仿佛是希望他后悔愧疚,可她不知道的是,他知道莺儿是自己的女儿之后,心里涌起的那点愧疚便消逝无踪了。

    她要是知道自己心里这么想,会不会更生气?张良笑了一声,想往她那边坐过去些,可一动伤口又渗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4章 解怨释嫌攻心谋情2

    怀瑾皱起眉,这人是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个血窟窿吗?可张良只是抓着她的手,眼睛明亮似星辰:“我只是想离你近些,姮儿,我……”

    仿佛有万千柔情,可他只能说:“多谢你。”

    “她只是我的孩子,我并不是为了你。”怀瑾摇头说。

    “我知道你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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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极了我,”张良说:“是我头脑发昏,做了错事。”

    “不,你没有发昏,你算准了生豆荚的计量,请走了医师,准备好了朴硝,就等着我一步步走到你面前求你。”怀瑾冷静的看着他,她绝不会因他一句道歉就原谅。

    “你既知道我算准了,便知我不是真的想害莺儿怎么样。”张良歉意的笑了笑,用力握着她的手,仿佛一松开怀瑾就会消失。

    他道:“我只是想把你困在我身边,哪怕你恨我怨我,我也要你在我身边。”

    怀瑾的脸越来越硬,死死的看定张良的眼睛:“因你的不甘心,便来逼迫我是么?”

    她最恨被逼迫,骨子里仅剩的那点现代思想,叫她永远舍弃不了自由,当她的自由意志被逼迫时,她恨不得宁为玉碎!

    “起初以为是我不甘心,这段日子才想明白,原来是因为我爱你。”张良撑着坐起来,不顾伤口是不是又渗血,他抚摸着怀瑾的脸颊,她没再躲开,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

    张良心里有淡淡的喜悦:“原谅我,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男子。我会嫉妒、会吃醋、爱而不得时也会心生怨恨。此前种种,皆是我的过错,不奢求你原谅,只盼你莫再恨我。”

    他真挚诚恳,坦然的诉说自己的不堪,给她认错,怀瑾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恨意空空,情意不明,怀瑾顿时满心怆然。

    张良松开她,从怀中拿出一纸绢帛,是她画押的那张卖身契,白色的绢布已被血色染透。

    他温柔的弯了弯唇,自嘲道:“我一直带在身上,唯恐遗失了你便会离开,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夜里那把匕首落在我身上时,我还在想,我死了你会不会高兴,这样你就自在了。”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挪到烛台边,将那张卖身契烧掉了。

    地上一团火焰瞬间凶猛的蹿了一下,仿佛怀瑾在这一刻的心潮汹涌,接着火焰就慢慢低了,怀瑾觉得自己身上刺正在一根一根褪去。

    她把张良扶到榻上,却见他带着一种认命又无奈的微笑瞧着自己:“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怀瑾忽歪着头笑了一声:“好,多谢张师兄了。”

    听到这个称呼张良呼吸一滞,随即也笑起来。

    这次两人是真正的笑了,不是嘲笑冷笑或伪装。

    静静地对看了一会儿,怀瑾撇开头,张良问:“你怀着莺儿的时候,辛苦吗?”

    “怀着的时候不是很辛苦,”怀瑾抿着唇,心平气和的交谈:“生她的时候倒是艰难,要不是桑楚在,恐怕也活不过来了。”

    “没能陪着你,是我的不是。”张良贪恋的看着她的脸,心中知道过几日她必定是要离开的,那时也许又是很久见不到了。

    怀瑾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不自然的蜷曲了一下,她道:“其实我也有不是,你三番两次的找到我,我却连解释都不肯听就跑了。”

    “是啊,你为什么不愿听呢?”张良轻叹一声,故意问道。

    怀瑾没有回答,她拒绝想这个问题很久了,如今也不愿意想。

    静坐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变了脸色:“你如今知道莺儿是你的女儿,不会又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吧?”

    这里又没有法院,难不成她要和孩子生父争夺抚养权?她是绝对争不过张良的。

    见她突如其来的警觉,张良忍不住自嘲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有多可怕,他展颜道:“我怎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怀瑾哦了一声,安心下来,瞬间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已经丑时了,你也赶紧休息吧,睡觉的时候恢复快。”怀瑾说。

    张良却道:“我睡不着,你就在我身边,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怀瑾点头道。

    张良往里挪了些,留出榻边的空位,怀瑾便坐了过去,背靠着墙壁可以放松一会儿。

    她一下觉得好轻松,心里的这些爱怨喜憎全都消失,过去的心结也全都解开,再没有任何负担了。

    许多事情没有清楚的时候,便会有许多怨恨。可说清楚了,她又觉得造化弄人。

    怀瑾想起桑楚说的那句话,都是天意,她竟没法再怪任何人。

    怪桑楚吗?她并没有什么资格,她从来没有帮过桑楚什么,反而是桑楚这两年细心照料她们母女。

    他若为了另一个女子要走,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认识在先。她心里的难受,不过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

    恨张良吗?前些时日快恨死了,可今晚这一番交谈,她看到了张良的艰难。

    一个溺水的人,总想抓住什么东西,就像她那时也曾想方设法留下桑楚一样。

    人性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呢?

    “你在想什么?”张良见她安静的坐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怀瑾看了他一眼,叹道:“我只是想起了桑楚。”

    没注意到张良突然微沉的脸色,她半低着头继续说:“他曾说,缘来则聚缘去则散,简单八个字便解释了许多聪明人解释不了的事情。”

    “你还恨我吗?”张良问她。

    两人便如故友聊天一样,轻松又舒服,怀瑾微微笑道:“刚离开的时候恨过,前阵子也恨过。这会儿……倒还好。”

    张良的眉眼骤然变得温润,他有些欣喜。

    思虑再三,他还是想说那一句话,虽然他已知道回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可不可以不走?”

    静默须臾,怀瑾说:“我是一定要走的。”

    她虽已不恨,可张良确实做错了事情,她不能因为他今日的坦白而留下。况且留下,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忍?这些事情她尚未想明白,便只能先坚持自己的原则。

    虽然早知道这个回答,他听到也难免刺心,面上仍是温暖的浅笑:“走之前,一起喝顿酒吧?在齐国的时候我们有时会装病溜到酒肆去,还记得吗?”

    多少年的记忆了!怀瑾想起忍俊不禁:“你那时去的少,我都是跟阿缠还有田升一块,浮先生找不着我们三个,就会派你来抓我们。”

    “每次去抓你们,都被你们三个撺掇着一起喝酒。”说起往事,张良的语调带了点点笑意:“那时还是年少,定力不够,以至于你们一说就把我说动了。”

    “你那时候也才十多岁,哪能跟后来一般持重。”怀瑾想到如今种种,便叹息着笑道:“时间让你的心越来越冷硬,却让我的心越来越软,或许这就是男女的不同。”

    “我少年时如顺水行舟,自然心性纯良。你少时经生离死别,不得不刚强立世。”他心平气和的说道。

    平心而论,张良说得很对。

    她从咸阳出来嫁给张良,被他呵护了七年;与张良离绝后又遇见了桑楚,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烦心事。

    而张良,他长大后经历的事情就太多了,怀瑾有些不忍回想,单是他父母的死去就称得上惨烈了。

    不论男女之情,她和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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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有同窗故友之情,她不能控制自己为他感到心酸。

    怀瑾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温情:“这些年,就这么走过来了,真是不易。”

    你说两句我说两句,想到哪就说到哪,房间里一片融洽。张良说了许多从前的事情,惹出了怀瑾许多感慨,不知不觉外面就有了微弱的天光。

    怀瑾打了个哈欠:“你歇着吧,我也要回去歇着了。”

    “旁边只怕被阿缠住下了,要不你就在我这里躺一会儿吧。”张良说。

    怀瑾摇摇头,道:“我去把他叫起来,让他来这边休息。”

    她站起身走出去,张良叫住她,怀瑾回头:“怎么了?”

    张良深深的看着她,嘴畔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姮儿,做个好梦。”

    “你也是。”怀瑾牵了牵嘴角,回到了隔壁。

    项伯四仰八叉睡得跟死猪一样,怀瑾拿地上的脏衣服把他抽醒,把他赶到了隔壁,然后自己和衣躺下了。

    眼睛一闭她就进入了梦乡,可是没睡多久怀瑾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莺儿爬到了自己身上。

    她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另一只手就摸着母亲的胸脯,女儿圆溜溜的大眼睛让怀瑾笑了一声。

    “娇娇是饿了吧!”她坐起来,外面已经大亮,听着喜鹊的叫声,估摸着才辰时,她才睡了两个时辰。

    把孩子抱起出去,阿婉已在厨房做饭了,看到她就愁道:“先生和客人还没起,这饭烧好了,要不要把他们叫起来啊?”

    怀瑾眼睛有些睁不开,她道:“他们一宿没睡,让他们睡吧,饭做好了你就自己吃。”

    看了一眼灶上,煮了莺儿吃的鸡蛋羹,怀瑾便喂着孩子吃完。然后把孩子放在推车里,嘱咐阿婉:“你就推着她在堂屋里玩,我去睡觉了,别让她捡地上的东西,娇娇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小心她往嘴里塞。”

    阿婉连忙点头,怀瑾又道:“等会儿英月就过来了,等她来了你再去忙别的事。还有,记得每隔一个时辰就喂娇娇喝两口水,也别让她在日头下面晒……”

    仔细交代了许多,怀瑾在莺儿脸上亲了一下,就回房补觉了。莺儿瞧着推车上的铃铛有趣,看都不看母亲一眼。

    没了孩子在旁边,怀瑾这一觉可算睡得香甜。待醒来时,已是傍晚,她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出去。

    看见堂屋里张良和项伯、英月坐在一起,三人都在陪着莺儿玩耍。

    张良换了件深色的衣服,已然看不见里面厚厚的包扎。怀瑾站在柱子旁笑了一声,莺儿听到母亲的声音,从张良怀里爬出来,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扑到了母亲身上。

    “阿母!阿母!阿么阿么阿么!”起初还叫了她一声,后面就又听不明白她在讲什么了。

    软绵绵的一团,怀瑾在她脸上蹭了蹭:“小宝贝吃过饭没有呀!”

    “阿婉已在厨房备饭食了。”张良温言道,他脸色仍是苍白。

    怀瑾笑着点点头,英月咦了一声,不明白他们俩今日怎么这样和颜悦色。

    怀瑾过去在项伯身旁坐下,问道:“你怎么样了?”

    “小伤!不痛不痒!”项伯拍了拍胸脯,咧嘴笑道。

    英月就问:“项大哥受伤了?”

    项伯卡了一下,连忙道:“来的路上摔下马了,不是什么大事。”

    停顿半晌,他补充道:“你这年纪,该叫我一声叔。”

    英月当即就笑眯眯的叫了一声:“知道了,项大叔!”

    一会儿,阿婉做好了饭菜过来,几人就坐在堂屋里用饭。莺儿已能吃饭了,怀瑾把肉沫和米饭拌在一起喂给她吃了,可莺儿也不好好配合,吃两口就玩一会娃娃,怀瑾就只能趁她玩娃娃的空档自己吃口饭。

    “让我试试。”张良放下筷子,把怀瑾手里的饭碗接了过去。

    怀瑾乐得自在,便全权交给他了,睡了一天水米未进,她着实有些饿。

    英月越看越惊讶,这段日子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人能正常交流了?不止正常交流,语气也很温和!

    英月觉得自己满脑子全都线头,一时只恨自己太笨了,什么都看不明白。若是师父在这儿,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老人家法眼。

    张良从来没带过孩子,这会儿喂莺儿饭倒是极有耐心,怀瑾看了他们一会儿,道:“我准备后日回会稽了。”

    英月一惊,立即去看张良的反应,谁知这位容颜绝尘的先生只是温和的笑笑:“好,我明日出门找几个人护送你。”

    怀瑾连忙婉言谢绝,然后看着项伯:“你跟我一块儿回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大家都在骂男主,我申请有话要替他辩解一二:他做最过分的,是逼走桑楚,用孩子威胁女主,除此之外,他做的事都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选择。当初两人闹离婚,并不是他伤害的女主,而是沉音,女主惩罚了沉音把她卖了,而后张良的态度伤害了她让她离开。试问一下:换做是你们,不论讨厌和喜欢,你们在得知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且承诺妹妹的爹照顾她的这么一个人,被卖到缅北去采血了,你们当真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必然是先把人的命保下来再论赏罚,所以我说这里张良并不是致命过错,当时事情太多情绪化导致他们的分离。但是要说女主,女主也没错,站在她的立场真的很生气,老公为了他的奇葩亲戚不管我亲人的冤屈。

    然后再说张良黑化变态的问题:在古人的思想,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女主的那纸休书是冲动悲愤下的产物,张良并没有认可(插一句,现代离婚都要双方确认,所以在男主看来这个不能算什么),所以在张良视角里:她还是我老婆,我们因为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她生气,但现在我解决了这个矛盾去向她道歉,谁知道老婆跟别人好了还跟别的男人生孩子了。

    而在女主的视角里:我的人生我做主!我的身体我做主!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你对我无情我就拜拜,男人多的是下一个更乖。(我自己包括我身边95后的朋友,大多是这种思想,所以我认为也正常。)

    这是两种人生态度的碰撞,所以导致后面一连串事情的发生。

    再说的张良逼迫这里,女主最不能接受的是伤害她的女儿,但女儿同时也是他的,又知道了他不是真心下杀手只是来逼迫自己,同时他还那么惨唯一的亲弟弟都死了。她感觉到张良已经到了极限了,恨不下去,所以揭过去不提了(想想当时女主为了留下桑楚,还想过打断他的腿之类的暗黑想法)

    最后再说回张良,他的手段确实很卑鄙无耻,但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历史上楚汉之争张良的一系列手段,为了把楚霸王的视线从汉地转移,伪作书信将齐王谋反的事告知,以至于楚齐打得不可开交。说句不好听的,张良是个有风度的阴谋家,以至于后世评判他和陈平一个阴谋一个阳谋,但其实被张良的阴谋坑到的人不比陈平的少……他对人心把控之精准可怕到了一定程度。他对女主说的,全是实话,虽然有些地方没有说完全,这是一个弊病留到最后会被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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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酱,说完了,谢谢大家。

    第345章 以柔克刚以退为进

    项伯咬着筷子,颇为头痛:“我身上还有人命呢!这两年是别想回去了,反正子房这院子够大,我已与他说好在这里住下了。”

    然后就觑着怀瑾,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回去干什么?你在这里不好吗?你和子房……你和子房……莺儿总是需要父亲的!”

    怀瑾只不理他,对张良道:“那阿缠就麻烦你了。”

    “放心。”张良从容笑道,莺儿这时爬到他腿上,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张良脸上瞬间多了一个油印,张良心里涌起淡淡的喜悦。

    莺儿正看着他,张良低头,这流畅的轮廓真是极像她母亲,不过高挺的鼻子和这双眼睛却是……难怪他那时看到莺儿,便想到了张景,张良的唇弯了弯,心情极佳。

    吃完饭怀瑾随英月去了一趟郊外,她的马车还停在老树下。马车里堆满了东西,全是她和桑楚为了去塞外而准备的,她一直没有清理。

    看着马车发了一回呆,怀瑾动手把里面的东西都搬了出去,然后把自己的一些零碎东西放了进去,然后便把马车驶到张良家院外。

    临行前一天,外面来了七八个壮汉,张良道:“这是我几个朋友,我托了他们送你到会稽。”

    见怀瑾张嘴,他抢先道:“路上太平倒也罢了,若等遇到危险再去寻人,那便晚了。”

    那七八个人看到怀瑾,纷纷笑着打趣:“这是不是嫂夫人啊?”

    然后就要给她行礼,不过他们并未有学过正统礼仪,行礼的样子有些好笑,怀瑾连忙欠身,抱了抱拳:“我只是子房的朋友,明日便要劳烦诸位壮士了。”

    见怀瑾学着江湖中人抱拳,那几人有些意外,一人连忙道:“大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夫人切莫客气!”

    张良便让他们各自报了名字,让怀瑾认了一下,然后就让他们先回家了。

    “这些人都是城中的游侠吗?”看这些人都走得没影了,怀瑾才好奇的问道。

    张良点点头,徐徐解释道:“这些人功夫好,有他们护送你我能放心些。”

    看怀瑾默默思量着,张良又道:“他们虽非名门正统出身,但却有侠义之心,虽不大知晓礼,但也绝不会对你有所冒犯,你放心便是。”

    “我并不是在想这个。”怀瑾笑了一声,把院门关上:“我只是在想,全国各地各城皆有游侠,若把这群人全部笼在一起,必是一支强大的队伍。”

    现在秦国明着打压游侠,比起战国末年时庞大的游侠群体,至少缩水了一半。

    张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他们之所以成为游侠,是为了自由。将他们变成有组织的队伍,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

    光是下邳这一百多游侠儿,就让他费了不少功夫才收服。

    怀瑾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张良见她不相信,就道:“韩国灭亡后,我也曾组织了一支游侠队伍,可不过两三年就解散了。那次你被成嬌抓去,便是一帮游侠助我把你救下的。想要一帮人为你所用,可用钱财名利。但想要一帮游侠聚集在一起为你驱使,只能用仁义侠气。”

    “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怀瑾摆摆手,然后便要去房间看孩子,张良亦步亦趋紧跟在她身侧,怀瑾也不多置辞,任他跟随。

    莺儿午觉睡得香,可姿势不好,把薄毯都踢开了。怀瑾给她胸口搭了一件衣服,怕她受了寒气。

    张良注视着母女俩,目光眷眷。

    等怀瑾回过身来,他捂着身上的伤口,道:“能劳烦你替我换一下药吗?阿缠已经睡下了,我不好叫他起来。”

    怀瑾立即就想说让阿婉给他换药,可想起阿婉和英月去集市买东西了,于是就点点头。

    让张良坐在一旁,她拿了烈酒和伤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衣襟。他上半身缠了好几圈,怀瑾得一一给他解开,布条绕到后面时,难免就离得近了一些。

    怀瑾有些不好意思,就略微往后仰头,手上动作也更快了。

    “恢复得倒挺快的,果然还是阿罗的药神奇。”看到张良胸膛的伤口处红色的结痂,怀瑾忍不住喃喃出声。

    她给人上药,必会先用烈酒擦拭一下,张良记得她说过这是为了消毒。伤口处有些刺痛,不过是尚能忍受的范畴。她专注的上药,有一束头发垂落下来,张良低头瞧着她的模样,只盼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阳光从后面的窗子洒进来,她的眼睛变得出奇的透亮,干净的肌肤似雨后的海棠花。她已经快近而立之年了,容貌却和从前无二变化,认真的模样有些娇憨无邪,张良舍不得挪开眼。

    怀瑾忽抬头看了他一眼,望进张良深邃的眼眸,他背后是耀眼的天光,以至怀瑾眼有些花,看不清他的脸。

    可这样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都忽视不掉,她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却比刚刚多了疏离:“别这么看着我。”

    张良嗯了一声,眼睛却不挪开。

    她有些生气,虽然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手上却用了力。干净的缎布使劲一勒,张良顿时一声闷哼。

    怀瑾瞟了他一眼,见他头上冒了汗,心头才顺了气。

    “你要歇个午觉吗?”张良穿好衣服,问她。

    怀瑾摇摇头:“还得收拾东西。”

    张良神色一黯,默默走了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不过是路上的食物和水,还有莺儿的换洗衣物。

    很快就收拾停当了,怀瑾坐在室内,感觉到晌午的寂静,不觉出了神。

    下午时英月和阿婉拎着几个大包袱从集市上回来,两个女孩压抑着的笑声给院子里带了生气。

    门一直开着,怀瑾看到项伯揉着眼睛走过去,然后听到他和英月的交谈声。

    许是母女的心灵感应,怀瑾下意识的看向摇篮,看见女儿打着哈欠睁开了眼。

    怀瑾的笑容就不自觉的展开:“娇娇醒啦!”

    莺儿朝她伸出手:“阿母,抱抱。”

    怀瑾把她抱起来,这个小祖宗醒了,她哪里还有发呆的时候?先把她带到后院把尿,然后给她喝水、洗脸,最后把小鞋子给穿上,刚落地莺儿就跑出去了。

    她现在走路已经很稳了,怀瑾不怕她会摔跤。

    小小的人儿扶着门,见门槛迈不过去,她就趴在地上把自己挪出去。怀瑾忍俊不禁,这倒是个小机灵鬼。

    吃饭时,怀瑾就对英月说:“你也跟我一道回会稽吧,这都一个月了都没见黄公回来,想必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绊住了他的行程。你留下书信随我去会稽,等你师父回来了你再归家,不然……我也不大放心你一个小姑娘。”

    英月仰着脸笑道:“姐姐原先没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待过,况且周围邻居也能看顾我。怀瑾姐姐,你就别操心我啦!我是师父的徒弟,谁都会给我面子的!”

    英月性子直率,她说不想去,大约是觉得家里自在,那怀瑾也不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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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伯在旁道:“你既回家,也给我带个信,就说我暂住在下邳了,叫他们别担心。”

    怀瑾实在的白了他一眼:“担心你?他们才不会担心你,他们只会担心谁又得罪了你,那边官司还没完这边又有新事故了。”

    项伯扒了两口饭,桌子底下暗踢了她一脚。

    入夜时,项伯换了身短打出去晃悠,大约又想去结识当地的“英雄豪杰”,英月早早就回了家,阿婉在房间哄着孩子,怀瑾和张良坐在堂屋对酌。

    一坛老酒,一碟香瓜,是好兄弟把酒言欢的标配。怀瑾心道,今日却不是什么兄弟局,而是一对离异夫妻对饮。

    面对前夫,怀瑾觉得自己打不开话篓子。

    张良也无言,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直到乌云散开,露出一轮莹白的圆盘。

    张良面上微红,却见到怀瑾脸色如常,便笑:“咱们在大梁时,你把魏咎喝倒了,他后面一直还想再跟你喝顿酒呢,说要找回面子。”

    怀瑾莞尔,随即摇头:“我现在酒量也不大行了,自怀上莺儿以来,就没怎么喝过酒了。”

    张良点点头,又是一阵安静,他问:“莺儿是小名吧,你给她起大名了吗?”

    “一直也没想到什么好名字,况且……”怀瑾没说下去,她也没想好让孩子姓什么,原本是打算让莺儿跟桑楚姓的,谁知后来桑楚走了。

    即便她不说,张良也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她犹豫了,张良便忍不住的暗自欢喜,她心里终究是有自己的。见她杯中已空,张良便替她满上,然后问:“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在会稽待一阵子,等冬天的时候,或许会去胶东郡。”怀瑾也不准备瞒着自己的行踪。

    张良微信:“胶东郡地处偏远,去那里做什么?”

    “十八岁那年我本是要带着夏福去那里隐居的,我在胶东郡临海的地方买了一个小宅子,虽不知还在不在……”怀瑾微笑着,无论将来是否起战乱,是肯定打不到那边的,她可以去那里隐居。

    有了孩子,她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也许在那里终老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那次我们在群山中走了好几个月,还记得吗?”张良言笑晏晏,似风雅名士一般的儒雅。

    怀瑾点点头,那时她还不知道韩念就是张良,四个人走在大山中,虽餐风露宿却逍遥自在。

    可当初的四个人,活着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那时她是真正开心,大仇得报又重得自由,正满心欢喜欢喜的迈向小康生活,谁知竟走进了燕国的境地。

    说起来,都是拜张良所赐,要不是他的误导,她肯定不会走错路。

    因此也不由感叹道:“要不是你,也许我早就在胶东安居下来了。”

    “是我对不住你。”张良说。

    怀瑾与他对视良久,摇摇头笑道:“都是天意。”

    再次沉默下来,又是一杯酒下肚,张良问:“那你……日后还准备嫁人吗?”

    怀瑾看着他,这灼人的目光让她又飞快的移开眼,她低下头,轻声道:“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这种事不是我能知道的,看缘分吧。不过……”

    她笑了一声:“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只要我自己过得快活了,那这一辈子就是值得的。”

    “那你快活吗?”张良深深的看着她,想从她平静的脸色上探究出一二来。

    怀瑾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可悲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快不快乐。一天中最满足的时刻,不过是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其他的时候不过是活着罢了,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

    瞧了许久,张良说:“你并不快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怀瑾不承认的反问道。

    张良含笑看着她:“你非我又怎知我不知?”

    怀瑾摆摆手,连连道:“罢了罢了,我是说不过你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也不快活。”张良笑容淡下来,神色寂寂。

    他自饮了一杯,见怀瑾并无询问的意思,心中如吃了黄连。他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不快活吗?”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快活,我问与不问都是如此,又何必再问?”怀瑾安之若素,目光清明。

    “我自懂事后,为了父母、故国、责任,没有一日真正快活过。后来心中存有志向,我便一意为之努力,这是一条漫长又艰辛的道路,谈不上轻松,自然也是谈不上快活的。”张良娓娓道,声音苍凉得让人心悸,他说:“这三十多年,真正让我欢喜的,唯有你。”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又道:“可悲的是,我还是把你弄丢了,大约我这一生注定孤寡,没有半分欢愉可言。”

    即便低着头,她仍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怀瑾心里闷闷的,她道:“别这么说,你总会再遇到你想共度一生的人,到时便不会再觉得悲苦了。”

    “我只想与你共度一生!”张良说,他拉住怀瑾的手,认真道:“那夜我们一起偷溜进稷下学宫我就告诉过你,这辈子只有你!我只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6章 欲擒故纵倾心一吻

    “不必说这种话,”怀瑾强笑一声,把手抽出来,淡淡道:“那日在姜有宅子上……你分明快活得很。”

    说着便又冷笑:“不过也没什么,天下男子大多都是这样的。”

    嘴上说着爱,身体却又受不了诱惑,不然电视剧里哪来那么多负心薄幸的渣男?

    张良眉眼都是笑,他轻轻叩了叩桌子:“你既认为与我仳离,我那时便是未婚,不知有哪里做错了?你不过是吃醋了,姮儿。”

    “你胡说什么!”怀瑾恼怒的推开他,眼中三分火辣让张良笑得更开心,她便更恼怒了。

    把杯中剩下的一点酒喝尽,她倏地站起身:“这酒也不必喝下去了,我回去歇了……”

    可张良只是拽住她轻轻一拉,把她拉到了腿上坐下,怀瑾惊慌的去推他,张良却压下来。

    堂屋里铺了竹席,张良放心的把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的唇。怀瑾挣扎着,张良却把她的两只手抓住了,他一只手把她双手固定在了头顶,轻咬着她的唇瓣。

    “张……良!”她一张口,张良的舌头就溜了进来,在她舌齿间挑逗着。

    怀瑾的心越跳越快,也越来越不冷静,她觉得自己脸上几乎要烧起来了。他并不是强硬的侵略,只是温柔的一点点撬开她的嘴,微凉的舌尖缠绕上她的,怀瑾连耳朵都觉得烫了。

    稍微稳一稳心神,她立即推开了张良,羞怒不已:“你……”

    “最后一次了,”张良说,他的目光悲切又冰凉,抚上她的脸颊,留恋的目光如狂热的火焰能烧穿她的心:“明日你走了,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怀瑾胸膛起伏着,责骂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一辈子,我只中意你一个,我会永远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日。”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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